【273】他的猜測

　「好，你說的，後悔的是烏龜！」

　　陌煙華關上門，開始寬衣解帶，穿著這僧袍讓他感覺不是一般的彆扭。

　　「喂！你——你脫衣服做什麼？」

　　鳳魅雪剛剛合衣躺下，枕著流夢玉枕，想要好好休息一下，養足精神。就看他居然在脫衣服，想起在沙河湖水中的畫面，她頓時一陣面紅耳赤。

　　「脫衣服當然是要睡覺，不然，你以為呢？」

　　陌煙華又好氣又好笑的瞥了她一眼，真想敲開她的小腦袋瓜，看看裡面到底都藏著什麼想法。

　　「睡覺就睡覺，脫什麼脫！」

　　鳳魅雪臉蛋紅撲撲的，埋在了薄薄的被子中，不好意思再去看他。

　　陌煙華對她這話，不知道該要什麼反應才好，只能無奈的聳了聳肩膀，披上了一件寢衣，躺了下來。

　　兩人這一路都非常疲憊，躺下來之後，整個人就覺得再度活了過來。在這裡整夜都會聽到木魚的敲擊聲，以及誦經書的聲音，讓他感覺有些不適。

　　小小的窗戶外，漏下了大片的佛光，金燦燦的佛光，像是滾落在地上的黃金線團，一絲絲金線，不斷地向前蔓延。

　　靜夜中梵唱聲格外清晰，讓他的臉色也有些蒼白。紅水晶般的眼眸，流轉著妖冶惑人的光輝。就在他的眼睛被血光充滿的時候，他聞到了空氣中一陣淡淡的寒梅香氣。

　　這股寒梅香氣來自於鳳魅雪的身上，叫他的眼睛漸漸恢復清明。轉頭看著身邊睡著的女子，淡淡的光暈，猶如輕柔的螵蛸，透明而纖薄。落在她纖長的睫羽之上。她的睡顏恬靜，看著她，就會叫他感覺身心都平靜下來，比念上十遍靜心咒還要有效。

　　她的樣子和鳳魅雪一點也不像，線條輪廓太過冰冷，但他卻覺得她們兩個人格外相像。就連睡覺的時候，抓著一角被角的小動作，都叫他覺得那般似曾相識。

　　很多次，他都將她錯認為鳳魅雪，情不自禁地想要親近她，都在最後一絲理智拉扯下，回到了冷酷的現實之中。不自覺伸出的手，也頓在了半空中，收了回來。

　　「雪兒，雪兒，你可感覺得到我有多想念你。看著你隔世的容顏，一遍一遍地喚醒我心中的思念。彷彿一道魔咒，困住我的心，讓我只能想你，念你，瘋了似的在心中喊著你的名字，千遍萬遍。」

　　他在心中說道，眼底有著一縷深深的思念和哀傷。

　　鳳魅雪閉著眼，卻感覺到心底一陣陣酸楚縈懷。空氣中的悲傷氣息太過濃郁，叫她的心也跟著一起疼。

　　緊閉的眼角沁出一滴晶瑩的淚，滑落雪嫩的臉頰淌下來，落在了枕畔。流夢玉枕泛出了柔和的光芒，籠罩在房間裡面。

　　「是誰在看著我？」

　　她從夢中驚醒過來，眼眶還是模糊的，她轉頭四顧了一下。長長的睫羽似蝴蝶輕棲，微微一眨，就能流溢出繾綣的繞翅清輝。

　　陌煙華看到她陡然醒來，連忙閉上眼睛，假裝早已經入睡。免得她胡思亂想，以為自己有什麼非份之想。那他就算是有十張嘴巴，都解釋不清楚了。

　　鳳魅雪看了陌煙華一眼，見到他睡得正香，轉過頭，看到窗外竟然有一道人影一閃而過，她頓時冷喝了一聲。

　　「什麼人？」

　　她猛地推開門，看到被佛光籠罩的路上，人影早就已經消失。

　　高高翹起的角頂，銅質風鐸發出了碰撞的聲響，她迎著夜風，收回了目光。鼻翼間還有一縷櫻花淡香，縈繞不散，證明真的有人來過。

　　她伸手關上門，腦海中則在思索，到底是何人，深夜出現在她的窗外。她才剛剛來到這裡，理應沒有人來訪才對。除非，是一路跟蹤她，才能夠準確無誤的找到這裡。

　　或者，也可能是有人不小心路過，她多想了。

　　金燦燦的天空下，溶溶光暈迷離，從枝葉的縫隙間滑落下來，一點一滴滲入菩提葉之中。金色的光點在碧葉間浮動，令人炫目。大片大片碧翠的菩提葉。大得出奇，緩緩低垂而下，散發出醉人的香氣，

　　菩提樹是佛宗的聖樹，異花隨跡，放異光明。菩提，意味著豁然徹悟，達到超凡脫俗的境界，故而在這裡並不罕見。

　　此刻，在一株菩提樹之後，露出了一角雪白的衣袂。一道目光正望向了鳳魅雪所在的方向，看著她進入屋子之內。

　　這個人，到底是敵是友？

　　鳳魅雪抱著這樣的疑惑，再度閉上眼睛休息。

　　她才剛剛躺下一會兒，就聽到鐘聲敲響，四周的腳步聲急促而有規律的響徹而起。

　　「師弟！師弟！該起床了！誦經時間到了！」

　　淨瓶在門外敲門道，天還沒亮，但他們都是這個時候起來誦經念佛。今日，自然也不會例外，只是要把這些新進佛學院的信徒給帶到佛堂，接受師叔們的召見。

　　「這才睡了一會兒，大半夜的把人叫醒，有沒有敢更坑爹的？」

　　鳳魅雪睡眠不足，揉了揉眼睛，倒也已經清醒了。

　　「還好我沒出家，不然連個好覺都不行。」

　　陌煙華也伸了個懶腰，嘀咕了一句。以前上朝雖累，起碼也是天亮了才過去。這裡大半夜的把人叫去誦經，實在是太沒人性了。

　　他換上那件天青色的僧袍，跟鳳魅雪一同走了出去。

　　「大家都起的好早啊！」

　　鳳魅雪見到外面已經好多僧人了，不少人已經開始挑水，看樣子是去菜園種菜。飯堂也有炊煙裊裊，看上去是在生火煮飯了。

　　「師兄，早啊！」

　　「一點都不早了，我都已經去山下挑完水上來了，你們剛來這裡，可能還不習慣我的作息時間，習慣之後就好了。」

　　淨瓶摸了摸光溜溜的腦袋，臉上有著幾分笑容。

　　「我看還是不要習慣的好！」

　　鳳魅雪在心中腹誹起來，她最喜歡睡到自然醒，要叫她起早摸黑起來唸經，那可真是生不如死啊！

　　「還好當年沒有被蓮塵那傢伙拐去出家，萬幸啊！」

　　陌煙華非常慶幸的想道，看到這些僧人似乎都習慣了這樣的日子，臉上都是精神飽滿，不由有些汗顏。

　　睡了半夜，他的臉色倒是有些不健康的白皙，透著幾許憔悴。

　　「你們就跟著大家一起去佛堂，到時候師叔會安排好你們要做的事情的。」

　　淨瓶指了指整齊的人流，開口說道。他還要去叫其他的信徒，就不陪他們過去了。

　　「好的，我們可以自己過去的。」

　　鳳魅雪點了點頭，淡淡的應了一聲。

　　「你沒事吧？臉色好差，是不是半夜跑出去採花了？黑眼圈都出來了。」

　　她轉身看到陌煙華的臉色，不禁有些擔心，但卻故意說得輕鬆。

　　「房裡就有一朵花，我又不是傻子，幹嘛捨近求遠！」

　　陌煙華聽著她的話，好像曾經也聽鳳魅雪說過，頓時讓他有種強烈的感覺，眼前的人，會不會就是他的雪兒？

　　這個念頭植根進他的腦海，頓時就像是籐蔓瘋長起來，根本就無法遏制。

　　他的目光灼熱地凝視著鳳魅雪，似乎要把她的靈魂看透。

　　「你——你是不是——」

　　他剛剛要問出口，就聽到路上的僧人，朝著他們叫喊起來。

　　「你們兩個還不快點，要是錯過時間，要罰抄寫經書的。」

　　「我們快走吧！」

　　鳳魅雪聞言拉著陌煙華的衣袖，進入了人群之中，快步朝著金碧輝煌的佛堂走去。

　　陌煙華看著熙熙攘攘的人流，在他的眼前只如過眼雲煙，唯有她的身影，清晰地映現在他的眼底，如此特別。

　　「下次有機會再問吧！」

　　他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的想法也頗為荒誕，突然問出來，也很可能會被當成瘋子。

　　「你剛才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鳳魅雪記起之前他好像要說什麼，只是人群太嘈雜，她沒有聽清楚。

　　「我是想提醒你，稍後他們可能會對我們進行考核，你到時候別露出馬腳了。只要過了這一關，我們就會被帶入乾坤秘境，到佛宗的宗門所在之處，接受佛光洗禮，成為真正的佛宗子弟。」

　　陌煙華提醒道，他們只要混進乾坤秘境，之後就趕緊開溜。若是沒有這些人的指引，憑借他們自己沒有辦法找到乾坤秘境的入口。

　　「嗯，我會注意，你也一樣。」

　　鳳魅雪慎重的回答道，外婆只剩下四天的時間，她一定會盡快進入乾坤秘境，尋找五明佛舍利，都走到這裡了，她不能功虧一簣。

　　兩人傳音交流的過程，已經抵達了佛堂門口。

　　跟著人群魚貫而入，他們就見到一個僧人，坐在色十二蓮花台基上，身披袈裟，一手緩緩地捻著佛珠，盤膝之上放著一個暗紅色木魚。脖子上掛著菩提佛珠，乃是念佛或持咒時的隨身法器，安魂定魄、驅凶辟邪、護身護法。

　　「這位是空定高僧！也是為你們授業的大師！」

　　一位佛學院的老學員，開口向不知道空定大師身份的信徒們解釋道。佛宗追求功德圓滿，諸根寂靜。自上而下分為：佛尊，佛王，佛主，佛陀，聖僧，高僧，僧人，信徒。

　　這位空定大師算得上地位頗高，但在陌煙華和鳳魅雪看來，也沒有多稀罕。比起其他信徒誠惶誠恐的樣子，他們兩個則是非常淡定。

　　他們的好友蓮塵，當初可是聖僧，比起這什麼高僧的道行要強多了。

　　眾人席地而坐，聽著空定大師開始講解佛法。

　　「我們蓮華佛學院，只所以命名蓮華，是因為我們佛宗的雙聖花皆是蓮，流金羽蓮與淨水白蓮，加上菩提樹，婆娑樹，並稱佛宗四大聖物。佛宗苦集滅道，四諦法門。以除魔衛道為宗旨，修身養性苦修。身似菩提樹，心如明鏡台……」

　　鳳魅雪聽得直犯睏，打了幾個呵欠，昏昏欲睡。一盞青燈，伴著佛堂正中的黃金古佛，幽幽的燈火，竟讓那原本該是莊嚴神聖的佛像，變得猙獰可怕起來。

　　她猛地驚出一身冷汗，那股熟悉的冰冷氣息，似乎又再度環繞在她的週身。她沒有見到，手腕上的那根紅繩，正發出警告的光芒。

　　這是湮寂給她護身之用的紅繩，保護她不被妖邪傷害。

　　但在這樣佛光普照的地方，怎麼可能有何方妖孽如此大膽，擅闖佛學院呢？

　　她揉了揉眼睛，再看那樽黃金古佛，慈眉善目的佛像，流露著普渡眾生的悲憫神色。

　　「蓮殊，你來說說佛宗修行，講究的是什麼？」

　　鳳魅雪回過神來，就聽到空定大師，開口提問道。

　　她這才意識到已經開始考核眾弟子了，聽著空定大師的問話，她不禁有些擔心，不知道他能不能回答出來。畢竟他們兩人可都是混進來的，不是貨真價實的信徒。

　　真正的蓮殊和蓮心，這時候還在山門參加筆試考核。

　　眾人將目光投向了陌煙華，他緩緩站起身來，短暫的沉思過後，充滿磁性的嗓音，緩緩落下。

　　「佛宗修行要求六根清淨，苦行求上。見澈性靈，十信堅定。摒棄六塵，明徹六識。」

　　他那自信的神情，堅定的話音，讓鳳魅雪不由安心了幾分。心中也有些驚訝，他一個驍勇善戰的神王，如何能知曉這些佛家的東西呢？

　　「何為十信？」

　　空定大師沒想到這個信徒竟然可以回答得如此準確，臉上露出了驚色，繼續開口追問道。

　　「十信為信心，念心，精進心，慧心，定心，護法心，回向心，戒心，捨心，願心。」

　　陌煙華非常輕鬆的回答道，這些佛法他早就聽蓮塵念叨了無數遍，耳朵都快起繭子了。他原本還擔心記憶消退，會不會回答不上，沒想到自己隨便的回答，都叫眾人目瞪口呆。

　　他哪裡知道，這個時候，佛法的造詣，與後世沒辦法相提並論。他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涉獵的又是最精深的佛法。

　　「說得好！不愧是有慧根的好苗子！」

　　空定大師聽他答得如此流利，激動地站了起來。

　　陌煙華見到他激動的樣子，不由也有些無語，本來就是很簡單的東西，至於這麼激動嗎？

　　聽到空定大師都讚揚起來，信徒和學員都露出了羨慕和崇拜的目光。

　　「蓮心，你來說說看，何為六根？」

　　空定大師看了一下名冊，重點培養的還有一個蓮心，期待的問道。

　　「六根！我當然知道！」

　　鳳魅雪愣了愣，非常自信的說道。暗中伸手戳了戳陌煙華，她哪裡知道什麼鬼六根七根的。

　　陌煙華看到她的樣子，覺得格外可愛。立刻傳音告訴她答案，沒有讓她著急。

　　還好在場的實力都很一般，沒有誰可以聽到他們的傳音。他們兩人都是神王高手，在這些只會吃齋念佛的僧人面前，公然作弊，也沒有人知道。

　　「六根為：眼界、耳界、鼻界、舌界、身界、意界。」

　　鳳魅雪擲地有聲的說道，完全沒有在作弊的慌亂，比空定大師還要鎮定。

　　「佛家六塵為何？」

　　空定大師已經不淡定了，激動的看著鳳魅雪，一下子遇到兩個佛學奇才，真是佛宗大幸啊！

　　「這個太簡單了，六塵乃是色塵、聲塵、香塵、味塵、觸塵、法塵。」

　　鳳魅雪輕描淡寫的說道，讓眾信徒們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們都不知道，原來六根和六識是這些。就連那些老學員，也是醍醐灌頂般，一下子就震驚了。

　　「咳咳，大家不要太崇拜我了，我只是一個打醬油的！」

　　看到眾人那熾熱的目光，她在心中默念道。

　　餘光瞥了陌煙華一眼，真沒想到他還是有備而來的。同時，她也想起了以前蓮塵也總是說煙華有慧根，難道是上輩子積累下來的？

　　空定大師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讓老學員考核這些信徒，有慧根的就留下，沒有慧根的就被請出山門。他自己匆匆忙忙去稟報佛學院的院長，讓他盡早安排這批信徒進乾坤秘境，免得好苗子被其他宗派搶走了。

　　特別是那可惡的道宗，總是想挖他們佛宗的牆角。

　　考核完畢之後，鳳魅雪也鬆了一口氣，總算又過了一關。

　　「這裡好無聊，那個老和尚都走了，我們也溜吧！肚子好餓，我們偷偷去吃飯！」

　　鳳魅雪在陌煙華的耳邊傳音道，聽著這些人一問一答的，她聽著都感覺頭大了。

　　「那還等什麼，我們走吧。」

　　陌煙華笑著點頭，他也不喜歡呆在這裡，感覺氣氛很沉悶。

　　「嗯啊！」

　　鳳魅雪看到他們兩人待的地方，距離窗戶很近，直接趁著別人不注意，就從窗戶跳了出去。

　　不過她剛剛跳窗，退後一步，就撞上了一個人。

　　她的心猛地一提，開溜要被發現了嗎？

　　她轉過頭，就見到了一張看不清臉的臉。她不由張了張嘴巴，沒有出聲，而是用食指指了指旁邊的隱蔽處。怎麼會在這裡遇到他？這世界這麼大，為何總能湊到一塊兒呢？這不科學！

　　陌煙華見到鳳魅雪身邊那個穿著灰色的斗篷渾身殺氣騰騰的傢伙，不由也有些驚訝。

　　「殺千刀的，你怎麼也來了？跟蹤我們？」

　　三人站在菩提樹下，相互看了對方一眼。

　　「我的名字是殺千刀，沒有那個的字。」

　　殺千刀沙啞的嗓音，很有特色，悶悶的落下，糾正陌煙華的話。

　　「小殺，晚上站在我屋外的人，不會是你吧？」

　　鳳魅雪乍一看殺千刀，也想不出任何理由，會讓他出現在這裡。

　　「不是我！」

　　殺千刀悶悶的說道，完全就是一顆石頭的感覺，多日沒有跟人說話，他又恢復了幾分頑石的樣子。

　　「那會是誰呢？」

　　鳳魅雪疑惑的喃喃道，不知道那人是想做什麼？

　　「有可能是小偷。」

　　陌煙華昨天聽到她出聲，才睜開眼睛，那時候早就不見人影了，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有什麼好讓人家偷的，算了，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倒是小殺，你這打扮也太惹人注意了吧？要不要也去哪裡弄一件僧袍來穿穿？」

　　鳳魅雪看到殺千刀跟石頭似的站在一旁，原本他殺氣騰騰的就夠引人矚目了，還穿得如此特殊。他溜進來也沒有被人發現，那些人都是瞎子不成？

　　「不要！」

　　殺千刀言簡意賅，語氣非常堅定，他才不要穿成和尚的樣子。

　　「為什麼不要？」

　　鳳魅雪見到他這樣子，跟他一起，沒走兩步，肯定就被人注意到了。

　　「有損我的形象。」

　　殺千刀非常嚴肅的回答，讓鳳魅雪和陌煙華齊齊噴笑。

　　「殺千刀的，你本來就沒有形象好不好？」

　　陌煙華不客氣的打擊道，這傢伙天天搞神秘，連臉都不給人看一眼，還提什麼形象！

　　「小殺，你也會耍幽默了，有進步哦！」

　　鳳魅雪臉上露出了友善的笑容，清脆的嗓音，猶如天籟動聽。

　　「我們要去吃飯，你去不去？」

　　「去。」

　　殺千刀點了點頭，跟上了鳳魅雪和陌煙華。

　　這個時候，僧人都在誦經念佛，偌大的飯堂裡都沒有人，但已經擺放好了大大的木桶，裡面裝滿了雪白的米飯。另外，還有自己打菜的地方，清一色的素菜，看上去非常清淡。

　　在這裡沒有人會伺候用餐，全部都是自己動手。

　　他們自己拿出了餐具，打了白米飯和幾樣素菜，坐在椅子上，吃起早餐來。

　　此時，天才剛剛亮，晨曦的陽光穿透雲層，霞似霓裳，雲如飄羽，衍生出無限的韻味。輕輕緩緩地為世間萬物，披上了一襲絕柔絕薄的輕紗。空氣中夾著佛寺所特有的淡淡的梵香，沁人心肺，寧人心緒。

　　「沒想到佛學院的菜還挺好吃的，雖然都是素菜，但味道卻很不錯。」

　　鳳魅雪扒了幾口飯，嘗了嘗青菜的味道，開口稱讚道。這裡都是僧人自己栽種的菜，比起他們路上吃的乾糧，要美味多了。

　　「你是餓壞了，就算是家常小菜，也會覺得勝過山珍海味的。」

　　陌煙華有些心疼的說道，看到她這一路也吃了不少苦，心中充滿了憐惜。

　　鳳魅雪笑了笑，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

　　殺千刀悶頭吃了三大碗白米飯還沒吃飽，又裝了四碗，才放下了筷子，看得鳳魅雪和陌煙華目瞪口呆。

　　看來，還有一個，比他們還要餓的！

　　「小殺，你來這裡做什麼呢？不會是遊山玩水吧？」

　　鳳魅雪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吃飽之後，精神明顯好多了。

　　「誅妖！」

　　殺千刀拿出了他從不離身的羅盤，擺放於桌子之上，就見到羅盤上的指針拚命的旋動，似乎不能確定方向。

　　「噗！」

　　鳳魅雪聽到他的話，立刻就噴了。

　　「佛學院也有妖？」

　　這裡佛光普照，又是聚集著念力的神聖淨土，怎麼會有妖呢？

　　「是十妖魔中的兩個，他們如今已成氣候，區區的佛學院，如何攔得住他們的腳步？在他們全盛時期，就可以與佛陀硬碰硬了！你不要輕敵了，他們如今已經飛速恢復力量，若是完全恢復之後，就算是那位封魔人前輩重生，也鎮不住他們。」

　　殺千刀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話，讓鳳魅雪心中也有些不安。若是剩下的妖魔，恢復了實力，那她要破解詛咒豈不是更難了？

　　「佛學院並不是佛光源地，普通妖魔雖然忌憚不敢靠近，但是十妖魔各個都是大妖，只有有附身之地，就可以躲避佛光傷害。」

　　陌煙華記起她是被十妖魔列為第一目標的對象，若是這裡真有十妖魔，那她就危險了。

　　「我會小心的！他們送上門最好，也省得我去找。」

　　鳳魅雪紅唇一抿，心無畏懼，想要她的命，可沒那麼容易。她手中如今有了三顆玲瓏蓮珠，還有三張阿姐的畫卷保命，妖魔若敢上來，她必定叫他們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