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匪幫襲村

　　“孟故，你怎麼樣？”容蓉擔心地扶住孟故。

　　“別擔心，完全好了。”孟故拍拍她的手。

　　“現在怎麼辦？總不能一直不出門吧？”容母拉了拉自己的襯衣，“可真熱。就這麼一會兒我的衣裳就汗濕了。”

　　凌唯傲拿來一把黑傘撐開，“我出去試試。”

　　凌唯傲將傘舉高，慢慢地把手伸到傘的陰影下。大約一分鐘後，手被曬得熱烘烘的。過了半個小時，手上開始出現灼疼的感覺，他才快速縮回手，“看來撐著傘也只能堅持半個小時而已。”

　　幾人在門廊裡站了一會兒，身上熱汗直冒，體內的水分在逐漸被蒸發，趕緊進屋裡。

　　容一背心發毛。這鬼天氣太可怕了。照他們這種出汗量，只怕人在太陽底下站一個小時就能被蒸發成肉乾。

　　“打個電話給爸媽問問。”他不好意思在自己的父母面前稱凌唯傲的父母為爸媽，湊到凌唯傲耳邊，低聲說道。

　　凌唯傲勾了勾唇角，“嗯，我上去拿電話。”

　　他很快拿著電話下來，撥通凌父的電話。

　　“爸，最近好嗎？嗯，有事想問您。對……什麼？居然是這樣？嗯……他很好……在我旁邊……”

　　凌唯傲把電話送到容一的耳邊，眼裡閃過揶揄的笑意。

　　容一剜了他一眼，接過電話，“爸，我很好……我們都很好……對……我知道，您和媽也要保重身體……好，過幾天再打給你們。”

　　等他掛斷電話，容父問：“怎麼樣？是麼情況？”

　　凌唯傲道：“我爸沒有說原因，只說以後的夏天都會是這麼高的溫度，而且全球都一樣。背後的原因肯定是機密，連我外公都不知道或者不能向其他人透露。”

　　容一道：“他還說讓你不要輕易使用他給你的那些數據。”

　　“我知道，”凌唯傲拍拍他的頭，“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用。”

　　容父幾人聽不懂他們倆在說什麼，但沒有追問。該讓他們知道的時候總會讓他們知道的。

　　“做早飯吧。”容父道。

　　凌唯傲把傘打開，“我跑快些去取水。”

　　這都是做給外人看的，他們用的仍是空間裡的水。

　　強烈的太陽光殺死了大片的蝗蟲和其他沒有來得及躲藏起來的動物。菜園裡的蔬菜不是被蝗蟲啃食光就是被太陽曬得枯死。村民們不得不等到晚上，摸黑重新種蔬菜，用從植物裡取的水澆菜。但這些水對於乾涸的土壤來說只是杯水車薪，水剛浸入土壤就被高溫蒸發，蔬菜根本無法成活。村民們每頓只能吃白飯或者白粥，最多就少許去年醃製的酸菜、或者醬油和鹽。

　　無論白天還是黑夜，整個村莊靜寂得猶如荒村。晚上沒有太陽，溫度仍然很高。幾天的功夫，村裡又少了兩個人，都是老人。

　　金襲在一天晚上找上門來，人瘦了一大圈，雙眼佈滿血絲。

　　“去北京吧。”

　　容一和凌唯傲對視一眼，對金襲說道：“金襲哥，你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我父母年紀都大了，我姐又有了小孩，他們都不適合長途跋涉。我和唯傲商量過，如果有一天真的在村裡待不下去，最好還是盡量搬去上雲鎮。”

　　“不用去北京那麼遠當然好，”金襲歎了一口氣，“但上雲鎮的人連進都不讓我們進，怎麼可能讓我們搬過去？”凌唯傲道：“所以我們今晚再去一次，盡量和他們商量一下。如果給他們一些好處，說不定能說服他們。”

　　金襲想了想，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我也和你們一起去。”

　　容一道：“當然，你對上雲鎮的路比較熟。我們也需要你帶路。”

　　“好，我回家說一聲。”

　　“我們在門口等你。”凌唯傲進車庫裡把越野車開出去。

　　容一讓容父容母容蓉不用擔心，又囑咐孟故保護好他們才上車。金襲到了後，三人在月色之下向上雲鎮出發。月亮高掛，月光十分明亮。

　　走到半路上，容一一陣心慌，在座位上坐立不安。

　　“怎麼了？不舒服？”凌唯傲把車停下，一隻手臂摟住他的腰，另一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不是，唯傲，我心裡特別不安，怕家裡會出什麼事。”容一的心情非常煩躁。

　　“怎麼會？”凌唯傲連忙安撫。

　　金襲打開車門下車，“你們倆坐後面去吧，我來開車。”

　　車子重新啟動後，金襲安慰道：“容一，你別想太多。這應該是末世裡你第一次在晚上出遠門吧？可能是你不習慣才會覺得不安。”

　　凌唯傲讓容一一半靠著自己，手從上到下一次次地撫摩他的背，“有旺旺和小賴它們守夜，孟故手裡又有槍，不會有事的。放心吧。”說完，他用靈識繼續道：“如果是天災更不用擔心，家裡的房子現在結實得很，爸媽他們肯定不會有事。”

　　他抬起一隻手擋住金襲的目光，親了親容一的唇，含笑的雙眼似乎能傳遞堅定的力量。

　　容一放鬆許多，點點頭，回握他的手，看向窗戶。他們離上雲鎮只剩四分之一的距離，只能繼續往前走，盡快解決了事情好返回。

　　他和凌唯傲去上雲鎮並不是為了商談搬家之事而是去看看基地到底建好了沒有。

　　到了上次被攔住的地方，越野車依舊被攔住。汽車的引擎聲早就驚動守夜的人。“你們這車是第二次來了吧，”小隊長很肯定地開口，隨後又冷酷地道：“不管你們是為什麼來，這裡還是不讓過。”

　　凌唯傲的手指在車上無聲地敲了敲。敢情他的車已經上了這些人的黑名單？

　　容一就著月色打量路邊的農田和雜草。這邊的麥子長勢非常好，麥穗顆粒飽滿，但田里也出現了乾旱導致的裂痕，只不過比較細微。如果能及時下一場大雨，這邊的農田還有救。但如果不下雨，麥子同樣沒有指望。田邊的雜草略顯枯萎。容一蹲下身，拔起一根野草，用手指掐了掐。野草的根莖已經八成干，再過一段時間肯定會枯萎。

　　由此可以大致推斷出，上雲鎮這邊並不是沒有受到乾旱的影響，只不過因為這邊的土壤含水量比較大，旱情稍微延遲。甚至由於含水量大，這邊的植物沒有受環境刺激而變異。

　　守夜的幾個人莫名其妙地看著容一，不知道他蹲在那兒琢磨什麼。

　　金襲道：“我們這次來不是為了水。我們想搬到你們鎮上來往，直接說吧，你們有什麼條件。”

　　凌唯傲暗嘖一聲，看了金襲一眼。看來他確實是被逼急了，連套話的一些手段都顧不上用。

　　“我已經說過了，不管你們是為什麼來，都不會讓你們過去。我們也不會回答你們的任何問題。如果你們能直接離開當然好，你們要是願意耗著就繼續耗著。”小隊長說完，和另外幾人在路上並排坐下，完全擋住越野車的去路。無論金襲挑起什麼話題，他們都不接腔。

　　“媽的！”金襲忍無可忍，怒罵一聲，要衝上去揍人。

　　容一和凌唯傲感覺一左一右抓住他的胳膊。

　　容一勸道：“金襲哥，你冷靜點兒。我們先回去再說。”

　　“叫我怎麼冷靜？”金襲怒聲道：“他們——”

　　“行了！”凌唯傲沉聲一喝。

　　金襲一愣。

　　凌唯傲把他推到後座坐下，自己坐駕駛座，發動引擎。

　　容一陪金襲坐在後面，“金襲哥，事到如今你急也沒用。”

　　金襲垂著頭，沉默許久，無奈一歎，嗓音充滿沮喪和頹廢，“我知道。但我真的做不到你們這麼鎮定。”

　　“金襲，現在的你已經失去理智，根本沒辦法冷靜地思考問題，”凌唯傲平淡地道，“等你冷靜下來，你會找到出路的。”

　　金襲茫然地看著他，完全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凌唯傲卻沒有再開口。

　　金襲看向容一。

　　容一對他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打算解釋，“唯傲，我要坐前面。”

　　凌唯傲將車停下，讓容一換座位，摸了摸他的臉，“困的話就睡一會兒。到家了我抱你下去。”

　　“閉嘴。”容一瞪了他一眼。

　　“呵呵……”凌唯傲不再逗他，加快車速。

　　金襲放鬆地靠在椅背上，努力驅除心底的焦躁，讓思緒慢慢沉澱。

　　越野車行至北橋村，遠遠地看見繁榮村裡火光搖曳，急急地從村西往村東移動，容一臉色一變。

　　凌唯傲不等他催，猛踩油門，一路疾馳。

　　“不會出什麼事吧？”金襲的聲音非常乾澀。

　　沒有人回答他。

　　離村莊更近後，此起彼伏的痛苦聲、嚎叫聲和狗吠聲傳入三人耳中，村裡到處雞飛狗跳。

　　“出事了，出事了！”小賴聽到車響，從村裡飛出來，焦急地在車頂盤旋。

　　越野車衝進村裡，在曬穀場戛然而停。容一和凌唯傲跳下車就往家裡跑，顧不上和舉著火把的幾個村民交談，因為兩人已經聞到了瀰漫在村裡的血腥味。

　　“爸、媽！”

　　兩人跑到院門口，容父從裡面衝過來。

　　“快！小孟受傷了！”

　　“你扶著爸，我先進去。”凌唯傲拍拍容一的肩，快速跑進屋裡。

　　“爸，您慢點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容一看容父急得臉色發白，趕緊扶住他。他的腳底濕漉漉的，而且黏黏的，肯定是血，而且是人血。

　　容父嗓音發抖，“土匪，一大幫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