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換魚

　　金襲沒有開過越野車，搶了駕駛座的位置。容一和凌唯傲樂得如此，悠哉地坐在後面，偷偷地拉手和摸腿。

　　上雲鎮和錦旗鎮相隔不到二十公里，開車用不了多久就能到。

　　有一句老話說得好，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雖然兩個鎮相隔不遠，但氣候卻不盡相同。上雲鎮一年四季的雨水都比較充足，又因為鎮上有一個大水庫，沿途看去，不僅農田里的水稻是綠油油的，還看得出田里的水至少有三寸深。連凌唯傲看了都覺得嫉妒。

　　容一開玩笑地說他總算有種田人的意識了。

　　“再往前面開一里左右有條河，我們就在那裡釣。”金襲說道。

　　容一道：“先別抱太大的希望，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人家不一定讓我們釣。”

　　金襲道：“河裡的魚都是野生的，憑什麼不讓我們釣？”

　　不一會兒，車就到了河邊。河裡的水不淺，涓涓而流，岸邊的水草茂密而肥美。岸邊還有幾棵柳樹和白楊樹，投下片片樹蔭。這裡確實是個釣魚的好地方。

　　三人麻溜地把小板凳和一應漁具從車上搬下來。為了防曬，散熱還帶了傘。

　　凌唯傲早就想好弄走金襲的辦法，等著把東西都搬下車，便提議道：“金襲，光這麼乾坐著也沒什麼意思，我們來個比賽怎麼樣？”

　　他打什麼主意，容一心知肚明，在一邊擺弄漁具，由著他去。

　　“好主意！”金襲立即應了，“用什麼做賭注？”

　　凌唯傲道：“就語魚吧。不管魚大、魚小，誰釣的數量多就算誰贏。另外兩個輸了的都給他一條魚。”

　　“哈哈哈……那你們倆輸定了！”金襲自信滿滿地道，“你們倆釣魚的次數肯定沒有我多，經驗自然欠缺些。”

　　“那可不一定。”凌唯傲道，“既然你這麼自信，敢不敢加點籌碼？”

　　金襲腦袋一昂，道：“有什麼不敢的？如果我輸了，不管你們倆誰贏，我都拿兩條魚出來。”他對這條河比容一和凌唯傲都熟悉，知道哪裡的魚最多，哪裡的魚最容易上鉤。他贏定了！

　　“爽快，就這麼定了。”凌唯傲擊掌道。

　　“我先去找個好位置。先說好，你們可不能搶我的位置。”金襲拎起漁具就走，為了釣得更多，特意離容一和凌唯傲遠遠的，不一會兒他的背影就沒入雜草叢裡。

　　凌唯傲笑吟吟地回頭看容一，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嘴角啄了一口。

　　“凌少好一招調虎離山啊。”容一似笑非笑地掃他一眼，在小板凳上坐好，將魚鉤掛號餌料，拉開伸縮式魚竿，揚手一甩，魚鉤就進了水裡。

　　凌唯傲將小板凳拉到他身邊，挨著他坐，打傘撐開放好，從後面擋住他們兩人。萬一後面有人過來，不會看見他們在做什麼；如果對面有人出現，他們能及時發現。

　　“靠這麼近我們可是輸定了。”容一嘴上這麼說著，並沒有挪開。

　　“輸了就輸了，”凌唯傲一邊做準備工作，一邊毫不在意地道，“萬一釣得少了，從裡面拿幾條冒充。”

　　容一好笑地道：“這種事你怎麼做得比我還順溜？”

　　凌唯傲不答，魚鉤扔進水裡就不再管，又拿過容一手中的魚竿放在地上，將人摟到跟前，俯身就吻。

　　容一從來沒有在青天白日下做過這種事，雖然肯定附近除了他們和金襲再沒有其他人，還是有一種禁忌的刺激和興奮。凌唯傲只若有若無地在他的臀部撫摸了一下，他就忍不住一個激靈，被撫摸的位置彷彿被火撩過。凌唯傲暗示地將他往上摟了一下。他兩個小腿用力，微微抬起身，被凌唯傲一拽，整個人就勢靠過去，分開雙腿跨坐在凌唯傲的腿上。

　　凌唯傲繾綣地吻著他的唇，左臂摟著他的腰，右手拉起他的左手往自己的雙腿之間放。

　　兩人都穿著寬鬆的休閒短褲，長度不到膝蓋。容一的手慢吞吞地爬過去揉了揉，忽然渾身一顫。凌唯傲的手居然直接從他的褲腿裡裡伸進去，一把抓住他的要害。

　　“萬一有人來……”容一的熱情被他點燃，但還是有些猶豫。

　　“不會的，我注意著呢，”凌唯傲舔弄著他的耳垂，“快點兒，豬兒，抓緊時間。”

　　他臉上出了細細的汗，不知是熱的，還是憋的，容一的心又軟又疼，偏過頭咬他的唇。

　　兩人輕輕地喘息著，大傘也被撞得動了好幾次。

　　“舒服嗎？”凌唯傲輕笑著問靠在肩上的人。豬兒的臉紅通通的，讓他只想咬一口。

　　“嗯，”容一摟住他的脖子，“你呢？”

　　“一樣，”凌唯傲細密地吻他的臉，歎息般地道，“豬兒，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把你吃掉？”

　　容一正要回答，兩人同時臉色一變，快速分開。

　　“哪個混蛋偏挑這個時候過來！”凌唯傲沉著臉，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裡擠出一句。

　　容一暗笑，快速掐了一個靈決，吹散空氣中的異味。

　　“聽聲音不止一個人，而且走得很急，是想做什麼？”

　　兩人沒來得及更多地交流，五六個拿著鐵鍬或者鋤頭的男人從草叢後面繞過來，快步朝兩人走近。

　　容一估計他們是之前聽到了越野車的動靜，所以才來得這麼快。

　　最前面戴著稻草草帽的中年男人放下肩上扛著的鐵鍬，插在草地上，兩手把著鐵鍬柄，說道：“哎，你們是從哪兒來的？這兒不准釣魚。”

　　凌唯傲挑眉道：“為什麼不讓釣？這河水是流動的，裡面的魚應該不可能是各位養的。”

　　中年人往他們的桶裡看了看，空空如也，耐心地解釋道：“裡面的魚確實不是我們養的，但這條河是我們村的，所以我們村範圍以內的河都不准釣魚。你們要是想釣，再找別的地方吧。或者你們實在想吃，也可以拿糧食過來換。”

　　容一和凌唯傲對視一眼，問道：“用糧食換？怎麼換？”

　　中年男人道：“五斤糧食換一斤魚，稻子、麥子都可以。”

　　“這麼貴？”容一驚訝道。

　　中年男人笑了笑，道：“要知道，這方圓五十公里以內，就我們這人有魚，其他地方都旱著呢。這個價可不算貴。錯過了我們這兒，你們要想吃魚得往更遠的地兒跑，還不一定有。”

　　容一淡淡一笑，慢慢道：“您說的不錯。你們這兒水雖多，但田地卻少，大部分田都賣給別人建了工廠。也難怪你們把魚的價格定得這麼高。不過，就算你們的魚多，也不能把魚當飯吃。”

　　氣定神閒的姿態和一針見血的話讓中年男子的臉色一僵，語氣也比剛才生硬。

　　“愛買不買吧。反正這裡不許釣魚，你們趕緊走。”

　　金襲的聲音忽然傳過來。

　　“假土匪，你們可真擅於掃人興啊。”

　　容一回頭一看，金襲拎著漁具艱難地跨過一小片荊棘走近。

　　“沒釣著？”凌唯傲往他的桶裡看了一眼。

　　“你們在這兒聊得這麼熱鬧，把魚全嚇跑了。”金襲放下漁具，把傘撐開擋太陽。

　　“金襲，怎麼是你？你們是一起的？”那群人中一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納悶地問。這個年輕人肩上也扛著一把鐵鍬，戴著一個棒球帽，看氣質不太像農民。

　　金襲點了點頭，為容一和凌唯傲作介紹，道：“這是我一哥們賈斐，我們都叫他‘假土匪’，上次那魚就是他送的。這是我同村的兩個弟弟，容一和凌唯傲。”

　　“賈大哥，沾你的光了。”容一投給賈斐一個客氣的笑。

　　“好說。”賈斐點點頭，多看了凌唯傲兩眼，對他的身份有些好奇。

　　中年男人往桶裡看了一眼，確實是空的，放下心。

　　凌唯傲看了看金襲，又看了看賈斐，笑道：“既然大家認識，魚的事就好說了。”

　　中年男人連忙道：“這事不是賈斐一個人的事，他做不了主。”

　　“你有什麼主意？”容一瞭解凌唯傲，知道他這麼說便是勢必要帶些魚回去，而且已經有了好辦法。

　　凌唯傲對他露出一個“你放心”的笑容，看向那個中年男人。

　　“不白拿你們的魚，我用一個消息和你們交換。怎麼樣？”

　　容一和金襲頓時瞭然。

　　“不用，”中年男人重新把鐵鍬扛在肩上，語氣不可商量，“我們的魚只用糧食換。”

　　凌唯傲淡淡一笑，漫不經心地道：“就算是關於安全基地的消息你們也不想知道？”

　　中年男人猛然抬起頭，看著他的雙眼裡滿是懷疑和審視。

　　容一瞄了瞄露出感興趣神色的另外幾人，道：“大叔，就算您不想知道，難道他們也不想知道？既然你們一起來巡邏，就說明這魚不是您一個人的，換魚的事自然也不是您一個人說了算。”

　　中年男人看他們不像開玩笑的樣子，遲疑了幾秒，問道：“我怎麼知道你們說的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