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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侯奮鬥史》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李大漢不知其中內情,坦坦蕩蕩的一笑:“公子大地方來的人,恐怕莫見過,我們租地的人每年除了繳租金,還得朝衙門交稅糧哩!”

  申屠谷要謹慎一些,他不知道溫潤是個什麼底細,便也不輕易得罪,但話中仍舊留了半截:“稅糧只是例行公事隨便繳繳而已,這位公子從哪裡來?”

  溫潤一笑:“我是臨安府來的。”

  申屠谷懸著的心放下一半,賦春那位大人去了大都的事情他還是知道的,臨安和大都可沒有什麼關係,這位想必只是個錢多了沒處使的富家少爺,來賦春隨便玩玩的。

  說話間溫潤走了過去,敞開的院門外頭停著兩輛牛拉的板車,板車上放著許多的大籮筐,李大漢交上去的這幾斗糧食過了秤後便被倒進了籮筐裡。溫潤看著看著,忽然說:“這倒怪了,我聽賦春出去的幾個掌櫃曾和我說起,說賦春這邊的父母官體恤百姓,已經免了農業稅,如今看來他是唬我的麼?”

  申屠谷嚇了一跳,他本就做賊心虛,如今被當面指出來,不害怕才是有鬼。但仔細的盯著溫潤的表情看了過後,他又實在猜不出這句話到底是有心的還是無意的。溫潤的表情十分無辜,說完這句話過後就沒有再開口,看起來似乎只是猛然想到了這個話題,就脫口而出了似的。

  申屠谷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需要講兩句話,否則農戶們難免要被他說的多想:“這裡收的並非是農業稅,而是租地的稅,先前這個稅費是加在佃戶交給田莊的地租裡的,如今賦春定下了土地價格,那這份錢便要盈餘出來讓農戶另繳,其實若要算起來,已經比從前減少了不少。”

  不知內情的李大漢連連點頭,好似十分贊同他的話。溫潤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哈哈哈,我從臨安來,見識了各色商戶的手段,還以為這是民間私征的雜稅吶。若照這樣說,賦春的稅費確實比臨安要少上不少。”

  見將他糊弄過去,申屠谷心中也鬆了口氣,笑著點頭:“也是一等爵爺手段英明,否則佃戶們斷沒有眼下這樣好的日子過。”

  溫潤大笑:“我一眼便看出申屠大人你品性高潔,比我平日所見的那些個枉法貪贓欺壓百姓的官吏廉明千百倍。你們賦春管理農業的大人可是達臘達大人?”

  他難不成認識達臘?申屠谷心中一凜,萬般警惕起來:“公子難不成認識達大人?”

  溫潤不著痕跡的掃了眼他的表情,搖搖頭道:“只是有所聽聞罷了。”見申屠谷明顯鬆了口氣,他壞心眼的又起一句,“不過我與你們賦春郡的貿尹大人麥大人可有點交情。”

  “敢……敢,敢問……?”申屠谷肝膽一顫,後背唰的下了一排汗,麥靈通!?這人若是把碰到自己的事情洩露給麥靈通,那自己只怕就徹底完蛋了!

  溫潤自嘲似的哈哈一笑:“我家大伯管著家裡的生意,聽說和麥大人吃過飯而已,哈哈,只可惜不能為申屠大人美言美言。您這樣的棟樑之材,想必遲早有一日會路遇伯樂,不至明珠蒙塵的!”

  申屠谷木木的嚥了口唾沫,大冷的冬天,硬是逼出滿背的冷汗,他戰戰兢兢的盯著溫潤的表情,看來看去也找不出可疑的地方,心中氣得要死,這大喘氣,說話要嚇死人啊!?

  這下就算溫潤再有錢他也無意結交了,這個糧收的夠嚇人的,谷子有些濕他也沒時間跟李大漢計較更多,看稻米進了籮筐,立刻轉身離開。

  他走後,李大漢異常崇拜的盯著溫潤:“公子居然還認識貿尹大人這種大官,你們在臨安肯定是做大生意的,我這個賦春土生土長的,也沒見過貿尹大人長了幾隻眼睛喲!”

  “我唬他呢,”溫潤笑了笑,從李大漢挑了下眉頭,“我弟弟聽他要難為你,便打發我出來嚇嚇那貪官。”

  他說著,從腰帶上的荷包裡取出幾顆銀錁子,遞過去道:“天色不早,我們也該啟程離開了,昨日多蒙你照顧,這點微不足道的心意,先生收下吧。”

  李大漢活了這大把年紀,還是頭回親眼見到銀子,嚇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連連擺手道:“這可使不得!你這一個銀塊塊夠買我房子了,只不過睡一個晚上,哪裡還要錢這回事哦!”

  溫潤見他這樣老實,也不貪心,更是欣賞,總算明白為什麼溫樂他喜歡和這些人打交道了。這簡直是另一個溫煉,大實話粗神經,相交起來真是特別省力。

  將銀子硬是塞到了李大漢手裡,溫潤不給他推辭的機會,快步回了房裡。

  李大漢傻乎乎的捏著那幾枚銀錁子盯著看了一會兒,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大的錢就是銅子兒平時買肉什麼的,頂多帶著銅子兒和米面去交易,銀子這種稀奇東西都是有錢人用的,他做夢也想不到只不過把自家兒子日後的新房給人睡了一晚上,就換來了這大筆錢!

  溫樂貼在門上聽了許久,直到申屠谷走了之後才唉聲歎氣的坐回床上,溫潤一進屋,他就抬起頭來:“怎麼樣?”

  “跟麥靈通他們約莫沒什麼干係,我提起他們,這個姓申屠的看模樣險些被嚇死。”

  溫樂歎息一聲,臉上的神色終於明朗了一點:“若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

  李大漢因為收了錢,回屋將自己老婆也叫了起來,溫樂回去的時候他倆硬是要塞給溫樂一個豬腿當做感謝,看著夫婦臉上說不出的喜色,溫樂心頭殘餘的陰霾總算一掃而空,笑著對他倆說:“李大哥,你若是碰上了難處,日後便來賦春衙門找我,只管對衙役們說你朋友名叫溫樂。你這樣種地頂多管個溫飽,若是想賺筆大的,我倒是知道賦春過些日子要搞些養殖,你若是有興趣,可以來來城內衙門看看。”

  車隊再次啟程,在晌午前趕到郡城侯府。

  蒼朮抱著庸兒早已等在門口,韋氏見到孫兒在,頭一個麻溜的下車,抱住庸兒就不撒手,眼圈慢慢便紅了。她是全府最疼愛庸兒的人,去大都的一路上她念叨孫子的次數可比掛念老太太的次數多,還未到大都的時候就後悔沒把孫兒帶在身邊了,回賦春的這一路上她念叨最多的也是孫子,如今好不容易重新見面,她不激動才是古怪。

  溫樂拍拍她的後背,又親了庸兒一下,轉頭跟蒼朮道:“去衙門看看麥大人和達大人在不在,哪個在就把哪個叫來。”

  蒼朮點點頭,悄無聲息的解下一匹馬飛馳而去,溫樂掉頭對忍冬說:“給鄭瑞他去封信,告訴他隊裡兄弟們的家眷都帶來賦春了,讓他快些從兼州回來。另外你找幾個丫頭帶這些女人小孩兒去柳大夫那裡診一下脈,看看身體怎麼樣,開點補身的湯藥回來。”

  蒼朮迅速的掉頭去帶領車隊朝著城中去。

  “母親,先進府吧,一群人圍在這裡也不像話。”溫樂說著上前將孩子抱在懷裡,退開一步讓韋氏先走,自己跟溫潤並肩走著。

  溫潤和庸兒的關係反倒親密些,看到大伯,庸兒十分主動的打招呼問好,溫潤笑瞇瞇的問他:“伯伯和你阿爸去那麼久,庸兒有沒有很乖聽話?”

  庸兒點著頭,眼睛睜的溜圓:“我在書塾裡和先生學了論語,還學了撥算盤!”

  溫樂想了一會兒,才想起吳應材來,左右看看蒼朮忍冬都不在,沒人可問,於是笑著逗他背了幾句。

  送走了小孩兒和韋氏,溫潤回來對溫樂說:“那個什麼吳先生,教的挺不錯的,你是讓他除了高課程班外再單獨教了庸兒對吧?我考校了庸兒幾句話,他都理解的很好。”

  溫樂翻了個白眼:“我每個月給他開那麼高的薪水,他要是還不好好教,那就連銀子都對不起了。”

  麥靈通和達臘迅速的來了,兩個人看著也都比溫潤走時來的憔悴許多,見到溫樂時,麥靈通直接哭了,跪在地上就嚷嚷:“爵爺您可算回來了。”

  溫樂靠在椅子上,讓他倆坐,自己不鹹不淡托著溫潤遞給他的茶杯來回搖晃著:“我不在賦春的這段時間,有什麼很特別的事情麼?”

  麥靈通搶先道:“爵爺,這幾日臨安那邊的珍珠玉器銷路大好,早從上個月起便來信催要貨了,您留下的庫存早已經發的差不多,再不回來,下官便要將自己腦袋給運過去了。”

  溫樂笑了笑:“辛苦你了,明天你來和忍冬要貨吧。”

  達臘在一邊輕聲插嘴:“爵爺,下官這裡倒是沒有特別重要的事,主要是冬季下官試種的稻田好像失敗了,都快開春了也沒見長秧……其餘就是半山上養殖場,如今人手有點不足。”

  “其餘的沒有了?”

  麥靈通和達臘不解的對視一眼,齊聲道:“大概是沒有了。”

  “試驗田你想種就繼續去種,可能是季節沒有挑好,延遲一個月試試也行。”溫樂半瞇著眼,盯著他倆看著,忽然問:“你們認識申屠谷麼?”

  “申屠?”他倆先是疑惑,小心的查看了一下溫樂的眼色,可溫樂瞇著眼閉目養神的模樣叫他們什麼都看不出來,一邊的溫潤也是笑瞇瞇的泡水倒茶。不明深意的兩人只能絞盡腦汁的去想,麥靈通忽然一個激靈似的抬起頭:“申屠谷,下官記著上回在衙門口逮著我們談農稅的那群稅官,領頭那個似乎就叫這名字來著!”

  溫樂被他這樣一說也想起來了,他猶記得那位下巴和脖子長在了一處的稅官,聯想起今日早上聽到的那個聲音,大約就是他了。

  溫樂歎了口氣,揉了把臉,終於從牛角尖裡鑽了出來。怪不得覺得熟悉呢,原來真是見過面的,再看麥靈通和達春意這個模樣,想來是真的對此坦蕩了。

  “不怪你們,”溫樂說,“賦春郡內的稅官總共有幾個?”

  這個還是麥靈通記得清楚:“郡城這邊因為農田少,只有一個管農戶的稅官,爵爺若是加上城中收商稅和人頭稅的,便有四個,其他各個郡縣通常是鄉里各一個,然後通報道縣城的稅官處,規模大的田莊附近也有專門的稅官,加上兼州海邊收鹽稅的,郡內大約有近百個稅官呢!”

  “商稅鹽稅人頭稅都除去呢?”

  “那大概在八九個左右吧?”

  溫樂搖搖頭,自己喝了口水,示意溫潤替他說。

  溫潤出海之前在衙門裡也有些體面,一開始因為溫樂的關係麥靈通他們會多賣他面子,到了後來就是純粹折服在他的個人魅力之下了。他一開口,兩個人都噤聲閉嘴,眼巴巴的瞅了過去。

  “昨日我們到了賦春郡內,因為天色漸晚隊伍裡又多女眷,便沒過迷蹤林,在迷蹤林前的一個多佃戶的村內借宿。”溫潤瞥了他們一眼,不急不緩的說,“今日我們啟程之前,碰上一個叫做申屠谷的稅官沿村收取稅糧。他巧立名目將取消的農稅換成佃租稅來收繳,據那些農戶的意思,若是一年不繳,來年便無地可租。想來這些稅官早已和田莊主人有所勾結,若是如你們所說,這些管理農稅的稅官先前曾經集結來衙門,那很有可能這群人私下已有勾結,恐怕不知賦春城,地方郡縣也難以倖免。”

  麥靈通和達臘大驚。

  他倆首先想到的就是擺脫自己的嫌疑,對視一眼便齊刷刷的跪在溫樂面前:“爵爺明鑒,那些稅官之前雖然集合來找過下官,但那時下官日日唯恐避他們而不及,絕不可能與他們勾結!”想到今日溫樂對他們懶怠的態度,麥靈通和達臘心中更加忐忑了。

  在溫樂手下幹活,雖然辛苦忙碌,但回報實在是豐厚。單只麥靈通自己,一個五品的小官,每月到手的月俸就抵得上臨安知府的俸祿了,如今賦春不缺糧,祿米更是給的比以前大方百倍,更別說溫樂睜隻眼閉只眼任由他撈的那些好處。賦春發展不過一年有餘,麥靈通自家已經攢下了比從前達春意掌權時多上十倍有餘的積蓄!更何況溫樂他性格仁厚,雖然身高位重,卻從不像普通上官那樣對下屬呼來喝去動輒謾罵,他行事有些有自己一口便不少了手底下的弟兄的江湖匪氣,麥靈通自問自己對這種待遇心中無不熨帖,更勿論溫樂他是個做實事的人!沒有人不嚮往名垂千古的,一邊發達一邊還能憑著良心做事,誰也找不出比這更好的活兒!

  他這還是有私心的,比他老實百倍的達臘想法只有比他更激進,賦春的其他官員雖然很少有能像他們這樣受溫樂寵幸的,但只要進了衙門,不是先前達春意死忠的,基本就沒有一個人對如今的賦春表達過不滿。能吃飽,能穿暖,有風評,也受愛戴,相比從前達春意做壞事時不得不助紂為虐產生的羞愧,現在偶爾上街被農戶們認出後得到的真心敬重實在是太美好不過。

  他們及怕溫樂會不聽解釋直接將自己宣判死罪。

  溫樂朝他倆揮揮手,搖頭說:“你們起來吧,我沒有懷疑你們,賦春郡每日那麼多公務要勞心,有些地方沒有兼顧到也是難免。”

  麥靈通和達臘齊齊的鬆了口氣,攙扶著站起身來,才驚覺自己後背已經起了一層冷汗。

  麥靈通心中氣得要死,那些欺上瞞下的狗東西,他們早該在宣佈取消農稅時就將這些個不識好歹的玩意兒給輟了,一時好心反倒種下禍害來!

  達臘張口道:“爵爺,這是如何處理?讓下官去將這些稅官全部懲治一番!”

  “不著急,派人去各地秘密打探一下是不是也在收稅吧,再將那些和稅官私下有來往的田莊主人記下來,到時候看著說。”

  達臘點點頭,麥靈通又道:“下官記得,這個申屠這個姓可不多見,林都轄家中有個妾室便是姓申屠的,爵爺您走後月餘便抬進了府,還擺了一桌酒請下官去吃了呢!”

  達臘恍然大悟:“是了,我也記得。”

  林都轄?林永?

  溫樂心中歎息,有些人,你即使想要對他網開一面,他也會努力自己去作死的。溫樂原本讓朱臣和鄭平去賦春兵馬司學習,報的就是讓他倆將林永取而代之的想法,可後來慢慢的林永變得越來越老實,他也就暫時將這個計劃給擱置了下來。沒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林永這輩子仍舊改不了這種偷雞摸狗的牆頭草毛病。

  “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溫樂想了想,對麥達二人揮揮手,“林永那邊不用透露,消息鎖的死一點,不給他們點教訓,當著以為我軟弱可欺了。”

  ……

  晌午飯後庸兒要去書塾,自落成開課後溫樂並沒有去過幾次,恰好閒來無事便想要搭車一併去看看。

  書塾實際上蓋的相當不好看,目前的賦春並沒有到達那種講究市容市貌的經濟層次,能有個實用的地方已經相當不錯了。書塾蓋在一處地勢僻靜的小丘陵上,將丘陵全部包劃下來做了一個簡易的學區,學區內有相當寬闊的前後院子,當中一棟蓋的四四方方的沙房。

  這個沙房,就是溫樂之前讓衙門著手研究的沙磚蓋成的,原本用來修路的定型水相當的數量可以用來澆蓋更多的泥磚,畢竟定型粉末稀釋之後的滲透力是相當強的,用於小範圍的蓋房並不比修路需要的用量大,雖然粉末的賣價相當高,但比起伐木趕工的成本,似乎也不算什麼了。

  可有餘沒有土產的油漆,這房子蓋成之後賣相是肯定不好的,位面上可買不到土質門窗,這些必需品還是得溫樂從民間自己採購,等到日後金屬之類的東西不必從中原採買,而能自己生產的時候,那便不用像現在那麼麻煩了。

  彈琴畫畫這些東西,溫樂一開始便指明了不用教授,除非天賦極好的幼兒,目前因為免費書塾聞風而來的百姓們很少是需要那些東西來調劑生活的。特別是一些耽誤了早年學習,只是想要來碰碰運氣認識點字的二十多歲的青年人,他們最需要的,無非也只是認識字且懂得自己思考罷了。想要學到更多的東西,那便需要從初級班脫穎而出進入中級或高級班,中級班裡時常會有想要賺外快的衙門官員會來講課,一般都挺用心的,高級班便是吳應材結合了幾個後來認識的讀書人,對學生進行更細緻跟深入的教學,不過目前為止,高級班尚未有用武之地,他一般在書塾就是重點教授溫道庸,課程結束後抽空到初級和中級班講個課。有時候,柳大夫他們也會來傳授一下中醫藥理什麼的。

  這裡氛圍相當不錯,老遠便能聽見渾厚整齊的朗朗讀書聲,下馬朝著院內走,那聲音便越發接近,後來仔細一辨認,溫樂才聽出原來是大家在讀《大學》。

  聽到他來,吳應材老早領了幾個兄弟在院裡等待,神情十足的喜悅:“爵爺可算回了賦春,這一去便是小半年,屬下心中也是時時掛念著。”

  溫樂雖然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收了他做從屬,但對於他的親密也不會輕易表示反感,掐了下吳應材的臉,溫樂笑道:“這才多久,老吳你可比我去前要胖些起來了。”當初福州受災,吳應材這些人驚惶逃難來到千里之遙的賦春,早已經黑瘦乾巴顯老了十歲,現在生活穩定滋潤了之後,慢慢反倒養的年輕了。

  吳應材靦腆的笑著,然後慢慢將視線轉移到溫樂身後被奶娘抱在懷裡的溫道庸,眉頭稍稍一挑。

  “放我下來!”溫道庸立刻大叫起來,掙脫了奶娘的懷抱跳到地上,朝著吳應材鞠了一躬:“先生好。”

  “道庸也好,”吳應材對他點點頭,“和你陸先生去課室吧,上午教你的四到七章可背熟了?”

  溫道庸抿了抿嘴,有些緊張的回頭看了眼溫樂,又旋過腦袋,結結巴巴的背了幾句。

  吳應材歎了一聲:“還是不熟,統共這麼幾句,你須得明其意並倒背如流才算正道,與你陸先生去課室內再溫習幾道吧。”

  溫道庸怏怏的垂下了頭,溫樂拍了拍他的腦袋,將他推向那位面生的陸先生,等他走後,吳應材迅速道:“小爵爺天資聰慧,屬下實在不忍誤人子弟,許會嚴格些,還望爵爺莫要怪罪。”

  “你教你的書,我怪罪你什麼,來了學堂,他便是你的弟子,別給我打壞了就成,”溫樂並不在意,男孩子若當做嬌花呵護那還了得?溫道庸日後可是要繼承他的財寶土地的,若成了不學無術的人,那自己到老還不得氣死。

  吳應材大笑:“是屬下心胸狹隘,度君子之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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