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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娘闖高門(穿越要在加班後1)》第6章
  第六章

  但身體上的酸痛提醒了她昨夜發生的事,勉強舉起白嫩小手一瞧,還是原來的縴白蔥嫩,只是雪嫩藕臂上多了幾道縱欲歡情的吻痕和青紫淤印,她在昨日成親了,嫁予四皇子。

  難以理解的際遇,昨天之前她還在定國公府,幾個丫頭笑鬧著要看她的嫁裳,一夜過後,她的身分大大轉變,閨閣千金成了皇子妃,生命中多了一個皇子丈夫。

  「發什麼呆,不是讓你多睡會兒,折騰了一夜,還不多睡些養養神。」瞧她黑眼圈多明顯,是他昨晚太不知節制了。

  一道暗影遮住頭頂的光線,宮徽羽發愣地瞧著眼前高大的身影,許久才想起這是和她共度新婚夜的夫婿。「剛才在吵什麼,讓人想好好睡一覺都不成。」

  「沒什麼,吃太飽撐著的閑人,日後找機會再收拾收拾,她們不會倡狂太久。」給點好臉色就爬竿子上樑,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想要鑽空子鬧事也要看他肯不肯點頭。

  要不是看在她們對「夏侯禎」還有那麼點情意,他早把人打發走,養病、參佛、探親都成,理由多得是,遠遠地送走省得整天撲了一身令人鼻子發癢的香粉,打扮得花枝招展在他跟前轉,想把他撲倒。

  「她們?」慵懶的表情忽地一僵。

  「我會處理,用不著擔心,若是她們趁我不在找上你,別傻傻挨打,逆來順受,這府裡除了我之外就數你最大,你瞧誰不順眼就敲打敲打,我給你撐腰。」等了兩世才娶到她,他可不想她被無關緊要的外人嚇跑了。

  一場火災,讓他的人生起了大變化,他再也不是那個勝無不勝、辯才無礙的天才律師,而成為一個庸碌皇子,盡管他多的是辦法能讓自己鹹魚翻身,甚至登上那個人人求而不得的位置,但他仍然不滿意,他時常感到憤怒,因為他失去一個很重要的人。

  幸好她來了,雖然容貌變了,年紀小了,不過他還是能從她的言行舉止認出她,人的本質是不變的,即使她自認為隱藏得很好。

  「她們是你的妾室和通房?」啊!應該說側妃,他是四皇子,所納的妻妾也是有品階的。

  「以前的。」他特意強調。

  他一向喜歡清純的出水芙蓉,那些女人是「夏侯禎」的妻妾,不關他的事。「以前和現在有什麼不同,不都是你的女人。」她有些鑽牛角尖,說起話來酸溜溜的。

  哪有女人不嫉妒,一件衣服、一雙鞋子、一輛車都可能引發妒心,更別提有肌膚之親的男子,宮徽羽不願當個大醋桶,拈酸吃味,可是一想到他過去的情史,就沒能忍住發酸了。

  「以前看得還順眼,留著排解排解無趣的日子,現在看你樣樣好,暖玉溫香,她們就成了擺設。」他留下她們,藉以掩住有心人的目光。

  那些女人當中,有些是夏侯安排的眼線,她們在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一有異動便立即回報。

  不是不除是沒有必要,他暗地裡派人看管著,出不了什麼麼蛾子,只要不讓她們近身服侍,還能翻天了不成。

  「少說好聽話哄我,分明是有了新人忘舊人,喜新厭舊,哪天你看我看煩了,我也成為你口中的擺設。」想想很不甘心,宮徽羽往他臂上一掐,見他露出痛楚才放手。

  男人的壞是女人寵出來的,她要當潑婦,不許他變壞。

  夏侯禎笑著輕點她俏鼻。「沒有那一天,你死心吧。」「話別說得太滿,誰曉得你哪一天說變就變了,男人的話像……」

  「放屁。」他接話。

  她嬌嗔地噘嘴。「不要偷我的話,小偷。」

  「我要偷的是你的心。」他眼神溫柔地凝望妻子,眼眸深處流露出由心而生的情。

  「心包在肉裡哪偷得走……」見他視線往下,宮徽羽的粉腮驀地紅得快滴出血。「你你在看哪裡,不許看!」

  她雙手一捂,想擋住遮不住的春色,大紅錦被下的玲瓏身軀不著寸縷,如雪花般嬌嫩潔白。

  夏侯禎眼神熾熱地盯著瑩白雪峰,喉頭發出沙啞的聲音。「如果不是還要進宮謝恩,今兒個你休想逃掉。」沒關系,來日方長,總有喂飽自己的一天。

  宮徽羽羞紅了臉,橫睞了他一眼。「你走開,我要沐浴更衣,你不許偷看,偷看會長針眼。」

  不知不覺中,她在他面前越來越無所顧忌,老是不自覺地說出這年代所沒有的詞匯,順口得很。

  一開始她還有些不安,怕他聽出不妥,每每一說完就心驚膽顫,絞盡腦汁用其他的話圓回來,唯恐他發現這具身體裡的靈魂來自另一個世界,把她當異類「處理」了。

  但漸漸地她越說越多,夏侯禎的反應還是一如從前,不僅不疑心她話中的古怪,反而對她越來越好,心防一松,她也就沒在意自己說了什麼,常常說現代用語。

  「我不偷看,我光明正大的看。」他大笑地將她連人帶被抱起,大步走向淨房,容得下兩人鴛鴦戲水的大澡盆有半人高,早已注滿冒著熱氣的熱水。

  「啊——夏侯禎,你下流……」她尖叫,揮拍著雙手。

  夏侯禎往她圓潤的桃臀輕拍。「無禮,要改口稱夫君,不過在床笫間我允許你喊我禎哥哥。」

  他賊笑地往她唇上一啄,讓她背對著他,坐在他大腿上。

  她羞得滿臉通紅,在大澡盆間,夫妻倆又小小地鬧了一回,灑了一地的水,等穿戴整齊進宮時,巳時已過了一大半,皇上早已等著新婚小倆口了,不過他似乎頗能體諒四皇子的「晏起」,在等候時不忘批閱奏摺,把皇後冷落一旁。

  倒是佟貴妃說了兩句風涼話,本來就該晚輩候在一旁等宣召,哪有長輩等晚輩的道理。

  「夫妻感情好也是皇家的福氣,早日懷個孩子好為皇家開枝散葉,別像齊禦史家那福薄的閨女,嫁入三年,好不容易懷上了,卻發生意外死得那麼早。」

  「臣妾曉得,定讓父皇和各位娘娘早點抱孫。」宮徽羽也是皮厚的,只挑自己想聽的回話,其他充耳不聞。

  她在當猴子被人看的同時也在觀察在座的「貴」人,依其言行舉止來判斷這些人的星座,再一一順著毛摸準沒錯,等說到人家的心坎底了,看對方還能有什麼怨懟。

  佟貴妃細長的鳳眼一睞。「老四這媳婦娶得好,瞧這水靈水靈的模樣多討人歡心,要不是兒早有賢良的皇妃為伴,本宮都想搶人了,給小三兒添添喜。」

  四皇子是老四,親生的三皇子則是小三兒?親媽的偏疼真是太明顯了。宮徽羽輕輕地捏捏夏侯禎的手背,目光低垂不看人,但明確的表示——我支持你,我們夫妻是一體的,我們一同打倒萬惡的老妖婆。

  會意的夏侯禎勾唇一笑,在寬大袖口的掩飾下,一雙溫熱大掌握住妻子柔若無骨的小手,久久不放。

  「娘娘的喜愛是羽兒的福分,多謝娘娘成全,讓我得以娶個賢淑的媳婦兒,不過皇兄府邸的女人也不少羽兒一個。」她還缺媳婦孝順嗎?三皇子府中良娣七名,美人數十,整座皇子府都快濟不下了,人滿為患。

  夏侯禎看似謙遜的回話暗含挑釁,誰叫這女人太把夏侯當回事,一切照儲君規制為其安排服侍的美人,藉此向世人昭示三皇子的地位,無人能望其項背。

  而且,佟貴妃吃在嘴裡,看在碗裡,明明夏侯有寵妾無數,艷福享用不盡,她還來盯住他唯一心愛的女人,簡直找死。

  而她想要的不只是扳倒他這方的勢力,還有拉攏定國公府的意思。「呵呵,禎兒也算是苦盡甘來了,之前說什麼也不肯再娶,還讓本宮憂心了好一陣子呢。」皇後看了佟貴妃一眼,意味深長的抿唇一笑。

  「多謝母後憐惜,兒臣也是緣分到了才能覓到一門好良緣,連兒臣也不敢相信能娶到羽兒這般好的女子為妻。」敵人的敵人就是助力,他刻意笑得溫雅,一反面對侈貴妃時的態度。

  「好,說得本宮心悅,小羽兒上來,本宮賞你幾個小玩意賞玩賞玩。」皇後笑著將腕上的金絲瓖粉紅芙蓉玉鐲子褪下來套入宮徽羽滑嫩的細腕上。

  「謝母後賞賜。」本是小財迷的宮徽羽不用裝就露出喜不自勝的模樣,把皇後和皇上逗得呵呵笑。

  一入皇宮豈有空手而歸的道理,除了鐲子外還有玉如意,十六個天水一色成套的碧玉碗,黃金童子一對,寶石金葉的石榴盆景,六盆巨爪貢菊,三大箱金錁子,笑得嘴都闔不攏的宮徽羽忍不住驚嘆皇家媳婦真是有賺頭,隨便一件賞賜都是無價之寶,她躺著花一輩子也花不完。

  而以她的經驗來說,眼前能享用的福氣趕快用,別留著,儲糧備戰是多餘的,明天會發生什麼事誰知道,也許一場大火就沒了。

  不過她的良人夏侯禧是現實主義者,很快地戳破她的美夢,直言有些事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你拿了人家這麼多東西,有朝一日是要還回去的,她們不會平白給你好處。」到了緊要關頭她們會要她連本帶利吐出來,為謀天子位,沒人是良善的。

  她沒好氣地一睞他。「你就不能讓我陶醉陶醉,我和你有什麼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嗎?」

  他失笑,輕撫她如瀑的烏絲。「宮中的女人都不簡單,惡如猛虎,不比家宅中的小爭小鬥,能避則避之,不可摻和。」

  「知道了,四爺,放心,我這人還有一項長處,就是怕死,絕不會陷自己於險境的。」宮徽羽語氣嬌軟地回答,眉目傳了幾許情意。

  聞言,他大笑。「怕死好,我也怕,所以我們一定不能死,誰愛鬥就由他們去鬥,讓別人死在前頭。」

  「你說你上次的傷是二皇子的手下傷的?」撫著丈夫左肩上結疤的傷口,宮徽羽駭然的問。

  電視上的宮鬥戲看了不少,從唐朝的李世民在玄武門誅殺眾兄弟,而後登基為帝,到近年來十分火紅的九龍奪嫡,康熙皇帝的九個兒子爭奪皇位,最後由雍正勝出,每一個功績輝煌的皇帝都是踩著自家兄弟的血上位,唐太宗創貞觀之治,安邦定國,愛新覺羅胤禎平三藩,定西藏、統一寰宇,他們用血洗出來的天下奠定太平盛世。

  可是看戲的人只知劇情緊湊,高潮迭起,成王敗寇的帝王就是正統,誰曉得背後的血腥有多慘烈,要用多少人的血才能染織出一幅綿延千里的錦繡山河。

  在看到夏侯禎的那道疤,宮徽羽不難想像當時的情景有多凶險,只要對方的劍再偏幾寸,現在的他已是一具屍體了,哪能一臉壞笑的調戲她,把九死一生的驚險經歷當茶餘飯後的趣事說給她聽。

  他簡直是不要命了,身為四皇子,他手底下沒有可用之人嗎?何必以身涉險當第一個挨刀的出頭鳥呢?

  「愛妃在生氣?」看她咬牙切齒的模樣,夏侯願心中大樂,果然要時時逗出她的真性情才有趣。

  這是他的惡趣味,新婚期間有半個月婚假不用上朝,他瑣事丟一邊,專心逗弄生性懶惰的小妻子,他就是無聊,想知道在妻子的心中他的分量有多重,可會為他擔憂。

  很幼稚的男人心態,但他就是希望得到她的全部注意力,少一絲一毫都不滿意,如果能全要來,又何必留下一點點殘渣。

  說穿了他無非是想當最重要的一個,沒有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的排行,就是唯一的,確確實實的在乎,存在於她心底深處,無人可以取代的絕對,霸佔她感情世界的王者。

  「你哪隻眼看見我在生氣,沒瞧見我在笑嗎?多麼和藹可親,平易近人。」他要真那麼愛以身涉險,她很樂意代勞捅他的琴琶骨,鎖他的任督二脈,讓他練葵花寶典先自宮哼!人要不想活了,十匹大馬也拉不住。

  「其實就算不是二皇兄,想要我命的人也不少,你夫君這條命很搶手,人人搶著要。」不是自己便是敵人,拉攏不成的結果便是除之而後快,誰叫他是皇位爭奪者的眼中釘。

  偏偏他是自動送上門的,人家怎可能不防他,沒當街阻殺他,他都覺得他們心慈手軟了,不是幹大事的明君,真正的上位者要心狠手辣,不給敵人留餘地。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什麼?你到底得罪多少人,會不會拖累我?你趕快把私產藏在哪裡告訴我,狡兔有三窟,我先去佈置後路,你在京裡慢慢熬噢!你咬我!」宮徽羽發出小獸的低狺。

  皇子之爭,免不了也要死幾個人,她不願意成為其中之一,明哲保身。

  「你這個沒良心的小妖精,你家夫君正面臨四面楚歌,你不想著助我一臂之力,居然第一個想的是拋夫棄府先開溜,你對得起我對你的一片深情厚愛嗎?」

  貪生怕死的小東西。

  她揉著有兩排牙印的藕臂咕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就是那座青山,青山永遠在,你若大難不死就能來投靠我,我有一口飯吃絕對餓不著你,我是你背後的靠山。」

  說得冠冕堂皇,其實她最終想做的是不戰而逃。能坐著絕不站,能躺著絕不坐的懶人怎會自個兒攬事上身,她避之唯恐不及,最好事事都別找上她,能舒服地睡上一整天才是最幸福的事。

  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她自詡是和平主義者。

  比起夏侯禎大膽、冒險犯難,宮徽羽就像一頭慢吞吞的老牛,她只想慢慢地走,沿途看風景、吹吹風、聞聞花香,低頭看小蟲子,人生愜意不貪求。

  腳踩風火輪往前飆的事她絕對不做,人活得好好的何必趕著去投胎,位元高權重的高位不是人人都適合坐的。

  「你倒是想得挺美的,把我丟在狼群裡喂狼,自個兒逃生去,好個賢妻。」他笑得狠,伸舌舔吮他咬出的牙印,這女人比他更沒道德觀念,不教訓教訓不知夫妻同命的道理。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狼是你引來的,自是你以身喂狼,我是柔弱小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我跟你同進退反而拖累你,還不如你自個兒拿刀去砍。」她覺得自己說得很有道理,不扯他後腿便是最大的幫助。

  電視劇裡不是常常這麼演的,沒有半點武功的女主角死也不走,非要保護武功高強的男主角,結果本來逃得掉的男主角反而因為女主角的不肯走而被砍成重傷,雙雙受縛。

  如果女主角聽話的走了,而不是要死不活的表現至死不悔的深情,即使殉情也要死在一起,那兩個人都能逃過追殺,平安無事地在約定地點重聚,涕淚齊下的相擁。

  所以她要吸取前人錯誤的示範,更改不幸的結局,該走的時候就要走,不要拖泥帶水,人活著才有希望,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並非每個人都能幸運如她穿越了,重活一回。

  「你怎麼不想想要如何做我才能不死,一輩子與你和和美美的做夫妻?」她這腦瓜子在想什麼,不思解決之道反倒先預設悲觀的結果,真是不長進。

  宮徽羽訕笑地摟著丈夫手臂,她不是撒嬌,而是擔心他再賞她兩記栗爆,她壓住他的手他就動不了了。「動腦很累,睡上三天三夜也補不回來。」

  他睨了她一眼。「你這個懶鬼,就不能想著若沒有我護著你,你能安然無憂的過太平日子嗎?」

  她點頭承認自己很懶,反正她想破頭了也扭轉不了什麼,不如由她丈夫來操心想辦法,男人嘛,只好多擔待些了。「阿禎,你能不介入這事嗎?皇子爭位與你何關,你不要了行嗎?」

  其實她怎麼能不關心他的死活,先別說他們是拜過堂的結發夫妻,就憑她心裡有他,她也不可能由他去送死,她這人再懶也是有良心的,即使做不到同生共死也會藏好他再逃。

  先前說過的一切是最壞的打算,仔細想想歷史上有名的奪位大計,除了搶到那個位置的人,其他皇子的下場都很慘,不是圈禁便是流放,更甚者失敗者一黨皆誅,無一生還。

  她不要丈夫去爭,因為沒人敢保證最後的結局是皆大歡喜,她死過一次了,不想再死,而她也不希望他為了意氣之爭而枉送性命。

  夏侯禎笑著撫摸她彎彎的眉。「現在不是我要不要的問題,而是騎虎難下。身為才智出眾的皇子,我不爭絕對是死路一條,我那些兄弟不會容許我成為威脅他們上位的隱憂。」

  「唉!你不能笨一點嗎?老要當聰明人多累。」像她一樣裝傻,煩惱省卻好多,智者向來多慮。

  看她一臉苦惱的顰眉,他反而笑出聲。「你不是小神算嗎?有你在,我們夫妻定能合力度過重重險境,以後我們的事由我們自己作主,誰也休想指手劃腳。」

  「以後我們的事由我們自己作主……」宮徽羽心動了,他的雄心壯志深深地打動她被束縛已久的心。

  婚姻自主權,不用靠父兄也能一人打拚的女權,不必受家族的限制,女人也可以獨自遠行而不招來閑言閑語……她太想念穿越前的世界,能獨立自主,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去哪就去哪……

  「羽兒,你不是一個人,你有我,有風有雨我擋在你前頭,大風大浪我一掌擺平,可是我要的只是有你在後頭的支持,給我溫熱的飯菜,在我受傷時撫慰我,當我需要你的時候你都在。」他要一雙溫暖的小手抱住他,告訴他,他並不孤寂,屋裡永遠亮著一盞燈等他。

  莫名地,她眼眶熱熱的。「你的側妃和通房也能陪你啊。」

  「吃醋?」夏侯禎好笑地輕擁妻子。他早就放權給她,由她全權處理後宅的事,她自個兒懶能怨誰。

  「很酸。」素手往心口一覆,那兒酸溜溜的能釀醋了。「那就勤快點,把醋壇子搬開。」他不插手是讓她樹立主母威望,盡管他能護著她,但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還是有人不服氣她當家作主,看不起她年紀小,難以撐起後宅。

  樹大有枯枝,偌大的皇子府包括親兵內在上千人,他要一個一個挑出心術不正的人並不容易。

  一年來,他已掃出不下百名的眼線,大多是眾皇子安插的人馬,至今府裡的奴才還沒完全清理幹淨,他的妻子必須硬起來才能自保,才能讓人不敢輕易對她出手。

  「你說得簡單,能說搬就搬嗎?人家又沒大過失,我總不好指著人家鼻頭說我看你不順眼,你可以滾了。」

  「有何不可。」他從不認為這些問題是問題,沒有過失就不會製造嗎?仿效李側妃對她娘的陷害也是滅敵的好招。

  他從來就不是個手軟的,該斷則斷,不斷必亂,即使對手是女人也用不著留情,誰能知曉今日對敵人留情,明日敵人會不會對自己殘忍。

  「哼!什麼叫有何不可,方側妃、餘側妃是有品階的,上了皇家玉牒,若無謀逆這等大事,通常奈何不了她們,何況餘側妃還是佟貴妃所賜,我能打狗不看主人嗎?」

  意思是人家是有靠山的,她動不得。

  他清了清喉嚨,笑道︰「方側妃是公孫宰相的外甥女,是二皇子那邊的人,吳姨娘的父親在西北大軍,她喊大皇子妃表姐,幾個通房是母後賜下的。」

  「天哪!你……你分明要害死我,搬了幾棵大樹要壓死我……」宮徽羽越聽越心驚,忽然覺得頭暈目眩,滿天星星在頭頂轉呀轉,她終於明瞭了一件事,她上了賊船!

  枉費她先前當她家的夫君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有肩膀、有擔當,對她寵愛有加,她偶爾耍點小性子也萬分包容,把她寵得無法無天,囂張跋扈。

  原來他的後招在這兒,把最大的麻煩藏在後面,哄著她、拐著她、騙著她,最後把最重的包袱丟給她,他根本是算計她,把她拖進這灘攪不清的渾水裡嘛!

  「辛苦愛妃了,為夫的後宅就有勞了。」她不是擺不平,她有足夠的智慧和聰穎,只是懶,不肯動腦。

  「你……你沒良心……」她控訴,認為自己掉進賊窩,被土匪頭子當成肉票了。

  「彼此彼此,妻無情,夫無義,我們是狼狽夫妻。」夏侯禎故作流氣地挑起眉,一指輕佻地挑弄妻子下顎。

  「……」宮徽羽像只鼓起雙腮的花栗鼠,用她大大的杏眸瞪向夫君,她越瞪眼越大,圓得發亮。

  驀地,她噗哺笑出聲,素白小手搭在丈夫胸口,手心壓著心脈跳動處,又是笑又是搖頭地將頭頂在他胳肢窩。

  「我怎麼會栽在你這禍水男手中,對你動了心,你這滿肚子心機的壞人,心跟著你了,人還能不偏著你?你算是撿到大便宜了。」她宜嗔宜喜的橫送秋波,眼波瀲灃,包藏幾許情意。

  「得妻如你,我幸。」夏侯禎雙眸凝笑,俊美面龐上是少見的認真和深情,只給他最愛的妻子。

  「喂!你的手在幹什麼,大白天的,你不要鬧笑話。」話說得好好的,他怎麼又……他不要臉她還要臉。

  「夫妻敦倫天經地義,關起門來就是我們夫妻的小情趣,你躲什麼躲,還不來服侍你家四爺。」他笑著往她東閃西避的雪頸落下無數細吻,一手探入繡有折枝蓮花紋的衣衫內。

  「門……門沒關緊……」她嬌喘著,雙腮染紅。

  「我在屋裡,沒有我的吩咐誰敢擅闖,找死。」興致一來的夏侯禎不管屋外有沒有守門婆子,狂肆地展現霸道的一面。

  祈、夏侯並駕齊驅,勢壓夏侯禮,成為皇位之爭中強而有力的新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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