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解決完蕭墨的事，羅明也就放心的和他媽一起回家了。路上，他問道：“媽，你能借錢給蕭墨讀職校嗎？”

羅母很快就明白了兒子的意思，“那孩子是不想增加家裡的負擔才和那群混混搭上的？”

“算是吧。”羅明雖然答應了蕭墨上職校的事，可他身邊沒錢，還是得靠他媽媽。不過他知道他媽是個心軟的人，何況這錢數目也不大，以他媽媽的性格，肯定會答應。

果不其然，羅母立刻就應下了，“這孩子真是太傻了，他要是和那些人混在一起，這輩子就毀了！不就是這點錢，媽媽出了！”

“謝謝媽媽。”羅明誇獎道：“媽媽是這個世界上心地最善良的人。”

“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油嘴滑舌了？”羅母雖然嘴上這麼說，可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就算你不說，沖著小芳的面子，我也得借錢啊，蕭墨那孩子真的挺好的，走錯路就可惜了。”

“對了，你怎麼讓那孩子開口的？”羅母有點好奇，“那孩子對著我和他媽媽都是一聲不吭，你一來他就什麼都說了，挺有一套的啊！”

“這個……”羅明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好說道：“可能是年齡相近吧。”

“那你可要好好和人家相處。”羅母關照道。

——那必須的！蕭墨將來可是他的頭號員工呢！他把人都給定下來了！能不好好相處嗎？

兩人回到家都是累得不行，洗了個澡就睡覺了。隔天，羅明又是頂著大大的黑眼圈去了學校。王良揶揄道：“又失眠了？”

“是沒睡飽。”羅明打了個哈欠。

“發生什麼事了？”王良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

“……”羅明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把蕭墨的事給說了。當然，他沒有說他家會借給蕭墨學費。有時候做了好事不一定要到處宣揚，更何況是這種會有損別人面子的好事。

“原來是這樣。”王良有些感慨，“那家伙家裡也不容易。”

王良對蕭墨的印象挺深刻，一方面是蕭墨對大雄說了那樣的話，另一方面則是……羅明對蕭墨的態度太熟稔了，簡直幾乎就把對方當自己人看了。

“我有點意外，你居然和他關系那麼好。”王良笑著說道。

羅明心裡‘咯登’一下，糟糕了，因為蕭墨的事，他差點都忘了昨天得出的那個可怕結論，如果王良真的喜歡他，那麼現在這句話究竟是幾個意思？

細思恐極啊，羅明幾乎不敢深想，可這時也不能轉移話題，他只能模凌兩可的來了句，“挺合得來的吧。”

王良沒再說什麼，收完作業後，就一直沖著他笑，簡直笑得羅明心驚膽顫，恨不得大喊一聲‘妖孽，笑什麼！’可奈何他也只敢在心裡想想，表面上不但要裝得無所謂，還要無所謂的很自然。

#每天都在考驗演技腫麼破？#

齊宇也很早就來教室了，他來得比王良和羅明都早。可他見了兩人不但沒打招呼，還裝作沒看見的樣子。

王良早就知道他的本性，只當是齊宇已經發現自己的偽裝被羅明識破了，所以才破罐子破摔，他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可羅明就不一樣了，他可是深知齊宇的本性。

不論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齊宇做任何事都是有原因的，哪怕他的面具已經被撕下，他還是會繼續維持那個面具，他不會在動手之前讓任何人發現他的異常，他就像一條普通的蛇，乍看之下很平常，可在他咬人之前，你永遠不知道他的唾/液是不是帶著毒。

羅明算了一下時間，那麼多天也足夠了，他暫時還不能讓齊宇看出他的破綻，是時候收網了。

中午，羅明轉頭說道：“齊宇，我要去老師辦公室一趟，你能幫我拿個飯嗎？”

王良和大雄正好不在，他也是瞅准了這個時機。

齊宇有些意外，不過他還是答應了，“好的。”

沒有叫他哥哥，也沒有叫他羅明哥，果然是在試探他嗎？羅明不動聲色的走出了教室。

齊宇看著羅明的背影，眼中的情緒有些復雜。

一天下來，羅明支使齊宇做了不少事，小到幫他拿東西，大到替他去開會，凡是他今天要干的活兒，能讓齊宇干的，他全部推給了齊宇。

上輩子，齊宇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幫他干活，這好像讓齊宇有種自己能派上用場的滿足感。他記得他們關系好的時候，他有個很喜歡的杯子打破了，雖然他什麼都沒說，結果第二天齊宇就買了個一模一樣的給他，當時他還挺感動，後來才發現其實對方早有預謀。

快放學的時候，王良趁著齊宇替羅明跑腿的時候，開口問道：“你在想些什麼？”

“……”這他還真解釋不了，羅明歎了口氣道：“以後你就明白了。”

王良定定地看了羅明一會兒，忽然他笑了，“看來你還有很多秘密沒有告訴我。”

#騷年，你笑得真的很可怕你造嗎#

#還能不能好好的微笑了？#

正尷尬著，齊宇已經跑腿完回來了，“老師說沒事了，今天不用幫忙了。”

“好的，今天麻煩你了，早點回家吧。”羅明背起書包，打算走人。

“良良，我們也回家吧。”張遠雄一把勾住了王良的脖子。

面對大雄熱情的笑容，王良說不出拒絕的話，“好。”

剛走出校門口，羅明就被齊宇叫住了，“其實你什麼都知道，對吧？”

羅明的腳步停了下來，他調整好臉上的表情，茫然地轉頭道：“你在說什麼？”

齊宇不放過對方臉上每一絲每一毫的變化，可他卻沒有看出任何端倪。

他害怕哥哥發現他的真面目後就遠離他，可有時候他又恨不得把一切都暴/露在哥哥的面前。他從心底一直堅信著，這個世界上真正愛他的人只有哥哥，哪怕他是如此的污/濁不堪，從裡到外都散發出腐爛的氣息，可是只有眼前的這個人……這個在昏暗的房間中緊緊抱著他的人……能夠完完全全的接受他所有的一切。

“不要再裝了。”齊宇卸去了平時無害的表情，他的表情相當冷漠，那雙漆黑的眸子更是仿佛阻絕了所有的光亮，“你早就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羅明輕蹙起了眉，“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齊宇的表情有了微微的松動，“不，沒什麼，我先回家了。”

“恩。”羅明應了一聲，才又開口道：“對了，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什麼事？”明明知道哥哥沒有發現一切，可齊宇還是漸漸卸下了偽裝，他想要知道……哥哥發現他真面目時究竟會是什麼表情。

如果真的無法接受他……齊宇的眸子暗沉得驚人，那他就把哥哥關起來一輩子。讓哥哥只能看著他的臉，聽著他的聲音，只不過……現在還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有個朋友，就是上次你也見過的蕭墨，他好像惹上了這邊的混混，希望你表哥能給那裡打個招呼。”羅明昨天晚上就一直在想這事，蕭墨雖然答應了他去讀職校，可那邊的老大替他解決了這次的事，顯然是有意想拉蕭墨入伙，如果蕭墨不知好歹的拒絕，估計會有點麻煩。這事兒他直接幫不上忙，身邊能出手的也只有齊宇了。

“我知道了，我會和表哥說的。”齊宇仔細觀察著羅明臉上的表情，見他神色坦然，也就沒有拒絕。

“那我先回家了，周一見。”羅明朝齊宇揮了揮手。

“……”齊宇就那麼盯著羅明的背影看了很久，直到對方完全消失不見，他才轉身走向了另一條路。

羅明緊繃著神經，確認對方沒跟著他後，他才松了口氣……

#尼瑪這是要成為影帝的節奏啊#

#今天也演了一場好戲，感覺自己萌萌噠#

回到家後，羅明倒頭就睡，這幾天耗費太多心力，實在是太累了。

人就和動物一樣，要是餓上好幾天，突然看見一盆食物一定會狼吞虎咽。齊宇也是一樣，他先是晾了對方好幾天，就是想讓對方心裡有危機感，然後再和對方和好。

以齊宇的性格，至少短期內，他是不敢繼續動手的，除非他想再體會一次‘餓肚子’的感覺。

他太了解齊宇了，他清楚齊宇的底線，所以上輩子，哪怕他做了再多想逃離對方身邊的事，齊宇也沒有對他采取最終手段，至少沒用武力脅迫過他。

這輩子也是一樣的，只要不踩齊宇的底線，那就能先穩住他，到時候再想辦法逃開就行了。他唯一的優勢就在於他比齊宇多了十幾年的記憶和閱歷，現在的齊宇未必能贏得了他。

周六，羅明照例去了粥鋪幫忙，他本以為會看到蕭墨，卻被紀芳告知蕭墨一大早就出門了。

羅母擔心兒子太累，下午人不是很多的時候就讓羅明回家休息了。羅明拗不過媽媽，只能離開了店裡。

路上，他竟然遇到了在建築工地搬磚的蕭墨，他有些訝異，立刻就跑了上去，“你怎麼在這裡？”

“賺學費。”蕭墨的臉上有點髒，全是污泥和黑印，他看著羅明身上干干淨淨的，往後退了一步，和羅明保持了點距離。

“我不是說了學費我來想辦法嗎？還有這地方居然招收童工！”

“這裡不講究這個，而且我價格便宜。”蕭墨答道：“你先回去，這裡危險。”

“你怎麼突然會想到來這裡打工？”羅明發現他完全不理解蕭墨的思考回路，“你以前那個打手的活兒呢？”

“不干了，打架不好。”蕭墨抬頭，雖然他臉上髒兮兮的，可那雙漆黑的眼睛卻特別深邃，仿佛能直直的看進人心裡。

等等！為什麼要用這個眼神看著他？他完全沒說過不許對方打架賺錢吧？這一副很感激他但又欲言又止的表情是什麼？他不造啊！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齊宇：大家都說我很娘炮一點也不喜歡我腫麼破

作者：沒關系啊，這是你的優勢。

齊宇：啥？

作者：你可以當受的嘛，你看人家都想攻明明，只有你一個人願意當受，男人都是要面子要尊嚴的生物，你說明明到時候會選誰？

齊宇：滾

28

羅明有些頭疼，他歎了口氣道：“那你自己小心點。”

“好。”蕭墨點了點頭。

羅明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站在遠處，又觀察了一會兒，見工地大家都是自己干自己的活兒，也沒什麼人欺負蕭墨，他才放心。

回到家，他先把功課做了。百無聊賴，就上了會兒網，這時候還沒有校內和微博，一般了解八卦都是看論壇帖子。他看了眼點擊率最高的帖子，目光瞬間就被吸引了。

【影帝穆成冰夜會嫩模，戀情大曝/光！】

標題寫得還真夠勁爆的，羅明立刻就點擊了進去。開頭就是一張巨幅照，好像是在夜/店拍的，穆成冰坐在包廂中間，周圍好幾人簇擁著他，他的臉被拍得很清楚，占了照片三分之二的位置，而另一邊緋聞的女主角就有點可憐了，她的身影被擠到照片最角落的位置，臉也有點模糊不清，寫這篇報導的人為了讓大家看清楚，還特意把女主角用紅圈畫了出來，標上了名字。

這種捕風捉影的照片……羅明看了眼下面的文字，大意就是說該嫩模和影帝穆成冰是在XX夜店認識的，之後兩人私會多次，昨日更是在影帝的劇組過了夜。

為了證明真實性，下面又放了一張兩人走在一起的照片。不過角度不夠好，只能辨認出其中的一方是穆成冰，至於另一方的臉則有些模糊。

再之後就是穆成冰和女主角的個人美照，嫩模的長相還是不錯的，因為年紀小，打扮得又成熟，清純中帶了點嫵/媚，完全就是男人最喜歡的那種類型。

當然，羅明也沒見過對方，不好評價這嫩模是個怎麼樣的人。不過光看這幾張不足以說明問題的照片，和一波又一波的炒作，他就能判斷出要麼是這嫩模經紀公司的手筆，要麼就是這嫩模自己出錢請團隊做的，按照嫩模的年紀來看，還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羅明翻到下面大致看了眼評論，信和不信的人基本各占一半。大多數不信的人都是穆成冰的女粉絲，有些偏激的還詛咒那個嫩模不得好死。

他看了幾條就覺得沒意思，要是這嫩模真和穆成冰有點什麼也就算了，如果不是，他估計以穆成冰的性格，這嫩模之後一定會死得很慘。

羅明關掉帖子，又去了其他好幾個論壇，基本討論得最熱的話題都是穆成冰的緋/聞。王良那件事的熱度已經漸漸下去了，這讓他多少松了口氣。

周一去學校的時候，整個班級都在討論穆成冰的事，張遠雄還以為對方是自己堂哥的事暴/露了，緊張得不行，後來他才發現自己搞錯了。

“奇怪了，我沒聽穆哥說過這個嫩模啊，他什麼時候談戀愛的？”張遠雄生怕被其他同學聽到，他特意壓低了聲音。

“你相信那個報道？”王良問道。

“為什麼不信？照片都被拍出來了，那模特長得真好看！”張遠雄由衷的感歎。

羅明和王良對視了一眼，雙方都從彼此的眼裡看到了無奈。

“你自己問下堂哥不就知道了？”羅明也沒有把娛樂圈的彎彎道道說給張遠雄聽，而是給出了最直接的建議。

“別。”張遠雄立刻就拒絕了，先別提堂哥會不會告訴他，光是想一下堂哥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他就覺得怕。

等等，張遠雄靈光一閃，“我想到了，我可以回家問我爸爸，我爸爸一定什麼都知道，到時候我再告訴你們。”

——他可以說他一點也不想知道嗎？羅明看了眼王良，發現對方也和他一樣，不過這種時候又不能掃了大雄的興致……

“那就拜托你了。”王良笑道。

“沒問題！”張遠雄拍胸脯保證。

齊宇這天請假沒來，羅明難得放松了一天。放學的時候，王良拋棄了他的小伙伴大雄，又陪羅明走了一段路。

“我怎麼覺得你送我回家送上癮了？”羅明無奈。

“你家這邊風景好。”王良笑得相當溫柔。

——謝謝，你家住別墅，風景更好，當然這話羅明並沒說出口。

“你考慮得怎麼樣了？”王良突然問道。

羅明愣住了一下，接著他心驚肉跳，等等，王良說的考慮……該不會是想要暗示他那天說的話是在告白？

怎麼辦……他完全沒考慮過這件事……他只當王良是他的朋友……

羅明看著王良臉上溫柔的笑容，只覺得胸悶氣煩，如果王良是個純粹的變態，他也就不用那麼苦惱了，直接先踹對方的命/根/子再說！

沉默了很久，他考慮了下措詞，要多委婉有多委婉地說道：“我覺得……我們都太小了。”

說完第一句話，他覺得自己好像有了點底氣，他直視著王良那張帥氣的臉，緩緩開口道：“現在我想好好讀書。”

去你妹的好好讀書，他就不能想個更好的理由？現在求倒帶重來還來得及嗎？

#呵呵，這謊話說得連自己都不信怎麼辦？#

#第一次發現自己說謊的技術那麼爛#

王良不說話，依舊看著他笑，夕陽的渲染下，那雙眸子仿佛流淌著安靜而暖意的光芒，襯得那張臉更加溫柔了。

罪惡感爆棚了有木有！羅明轉過頭，咳嗽了一聲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抱歉，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打斷了，“你在說什麼？”

“啊？”

“我是想問你，你對齊宇到底是怎麼考慮的？”王良忍不住輕笑出聲，“你到底想回答我些什麼？”

臥槽！合著全是他會錯意了？羅明簡直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什麼都沒有！”

“我看你剛剛好像挺鄭重的樣子。”王良揶揄地笑道：“真的什麼都沒有？”

這！家！伙！簡！直！不！是！人！腹黑得沒邊了啊！就知道拿他開玩笑！簡直無法無天了！

“想知道我為什麼不拆穿齊宇？”羅明挑了下眉，“就不告訴你。”

“噗——”王良忍不住笑得更大聲了，“你這算是在慪氣？”

“不是。”羅明笑得相當燦爛，“我這叫禮尚往來。”

“其實我大概也猜得到。”王良笑完了，恢復了平時溫文爾雅的樣子，“你是怕他破罐子破摔，又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所以才先穩住他？”

“算是吧。”羅明本來也沒想瞞著王良，“我到了，你也早點回家吧。”

“好。”王良看著羅明進了家門，他才轉過了身，往反方向開始走。

明明走過來的路眨眼就過去了，可是回去的路卻如此漫長……王良的臉上雖然帶著笑容，可是眼神卻絲毫沒有溫度。

他是真的……一點也沒有期待嗎？

***

羅明回到家就覺得不對勁了，當時深陷那種氛圍，才會讓他有些混亂。可一旦冷靜下來了，他就什麼事都想明白了。

他的話說得那麼明白……哪怕王良問得真不是那件事，聽他的回答也該明白他想到哪裡去了，可就在他要說出最關鍵那句話的時候，王良卻打斷了他，甚至還給他鋪好了後路。

王良明明可以取笑他胡思亂想，可是他沒有，而是選擇了用另一個理由糊弄過去。為什麼？這代表王良不想聽到否定的答案！

從一開始，王良問得就是那件事，他為了避免尷尬，才連退路都准備好了。進可攻，退可守，簡直狡猾死了！羅明這輩子就沒見過比王良更狡猾的人，那個人總是知道什麼叫做適可而止，見好就收。

羅明頭疼不已，他到底該不該和王良說清楚……可如果真的說清楚了，他怕以王良的性格，他們連朋友也沒得做了。

一連幾天，羅明看到王良都有點不自然，王良倒是對他沒什麼特別的，還是像往常一樣，他就是覺得對方這點特別厲害，至少他絕對做不到像王良這樣。

周末，羅明照例給蕭墨補課，自從訂下了考職校的目標，蕭墨就很努力。

中間休息的時候，羅明看著蕭墨那張平靜的臉，鬼使神差的就開口了，“蕭墨，我問你個問題，我有個朋友，他有個很好的朋友喜歡上了他，那人也很隱晦的表達了這個意思，但是兩人都沒說破，我朋友現在只想和那人當朋友，你覺得……我朋友應該直截了當的和那人說清楚嗎？”

蕭墨聽完，沉默了幾秒後道：“你太小了。”

“啊？”羅明愣了一下。

“早戀不好。”蕭墨面無表情的總結。

“……”

呵呵，他總算明白蕭墨為什麼不愛說話了，這特麼的一開口就要戳死人誰！受！得！了！

“給點意見，實在點的。”既然被蕭墨看穿了，羅明也就不遮遮掩掩了。

“你喜歡那個人嗎？”蕭墨盯著羅明的臉，像是想把對方看出一個窟窿來。

“不知道，我只把他當朋友看，完全沒想過別的事。”羅明坦白。

“那你想象過和他在一起的畫面嗎？”蕭墨問道。

羅明腦海裡下意識的冒出了王良牽著他的手，帶著去游戲廳玩，然後不停送他這個玩偶那個玩偶，直到他拿不下了，才肯送他回家。到了家門口的時候，還溫柔地對他一笑，叮囑他一定要好好保存那些玩偶，絕對不許扔掉什麼的……

不行！這畫面太可怕了！完全無法接受！羅明立刻搖了搖頭，“不能。”

“那就這樣。”蕭墨給出了答案。

“什麼意思？”羅明有些不明白。

“順其自然，時間會給出答案的。”蕭墨又看了羅明一眼，才移開了目光。

“……”他怎麼覺得蕭墨特別像神棍？不過倒也真的讓他豁然開朗了，就像蕭墨說的那樣，有時候坦誠一切未必是件好事，既然王良沒有明說，那也就代表對方不想打破這份平靜，那順著對方的意思繼續下去，又有什麼不好呢？

“謝謝你，蕭墨。”羅明笑了笑。

“……”蕭墨發現眼前白紙上的練習題看不下去了，他看了眼牆上的掛鍾，收拾起東西道：“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家了。”

“好，記得明天也是這樣時間。”羅明給蕭墨開了門。

臨走的時候，蕭墨背對著羅明，突然問道：“那個女生很好看？”

“……”你讓他怎麼解釋那根本就不是個女生！不過考慮到王良的長相，他還是答道：“算是吧。”

又是好幾秒的沉默，伴隨著關門的聲音，蕭墨不輕不重的又重復了一遍剛剛說的話，“早戀不好。”

“……”

#我基友得了一種重要的話不說兩遍就會死的病#

之後的日子和往常一樣，羅明和王良又恢復了以前的相處模式，隨著時間的增加，兩人之間的了解也越來越深。張遠雄在初二的時候，擠掉方辰，當上了副班長，把方辰氣得不行。不過借著這件事，兩人反倒和好了，又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兄弟，人和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這麼神奇。

齊宇可能是學乖了，沒再繼續做什麼出格的事。與此同時，他變得越來越沉穩，逐漸有了日後的影子。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升上初三的時候，班裡的男生都很信服他。

畢業的時候，不僅女生們依依不捨，就連男生裡都有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那架勢簡直就和親兄弟要離開他了一樣。

這期間，蕭墨也考上了職校，選的是就近的一所職校，正好裡面有模型制作的專業。可能是有段時間不打架了，大家都忘了他的威風。剛開學，就有幾個不長眼的學長看他老是板著張臉不爽，想要找他麻煩，結果麻煩沒找成，自己倒給全校的人看了個笑話。這時候大家才發現原來這人是曾經的初中老大，從此再也沒人敢惹他了。

日子如白駒過隙，眨眼間，大家都考上了高中。王良和羅明因為成績好，考上了市重點。張遠雄雖然也拼了命，還讓他爸給托了關系，可高中不比初中，後門不太好開，最後只混了個升學率還不錯的普高，不過全家也滿意了，這小子沒淪落到職校去就該謝天謝地了。

張遠雄雖然捨不得和王良還有羅明他們分開，不過也沒辦法，好在兩所高中離得近，不怕見不到。

齊宇自從中考之後就失去了蹤影，羅明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不過他總有種風雨欲來的預感。高中的生活平安無事的度過了一年，這期間齊宇還是沒有出現，他家裡的生意倒是越做越大了，說實話，他雖然有提過不少建議，但是根本沒有想到他媽媽可以做到這個程度。

粥鋪不但開了十幾家連鎖，在整個區都有點名氣，甚至最大的一家店還開在了人氣爆棚的商場裡。不過粥店在擴展的時候，根據地段的不同，也做了不少轉型，例如開在商場的那家店就研發了很多精品小吃，價格也上漲了一些，他媽媽去年甚至還得到了市裡頒發的優秀創業獎。家裡的房子更是換到了高中的旁邊，買了一棟一百五十幾平米的復式房。

之前羅明讓父母買的那幾套房子價格也翻漲了好幾倍，老倆口能開那麼多連鎖，還是靠了幾套房子的抵押做了首批資金，當然現在已經全還清了。

高二開學的第一天，羅明發了條消息給王良，可能是把手機放進書包的時候不注意，一不小心滑落了出來。

一只白暫纖長的手搶在他之前撿起了手機，“給，這是你掉的吧？”

“謝謝。”羅明接過手機，抬起頭的時候，這才看清了對方帽子下的臉，剎那間，他宛如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賴以冰！他做夢都記得這張臉！即使在上輩子，這人也完全可以排進他遇到過的變態前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