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當年的真相

　似乎完全黑了，滿目殘垣，一幢幢未完工的別墅似乎就是用幾根棍子和一兩片紙支起來的積木，在呼嘯的風聲裡，看起來搖搖欲墜，鬼影綽綽，十分怕人。

　這個時候，又是各種野生小動物出沒的快樂時光。一兩隻小耗子突然從萌萌腳邊竄過，或一個不知何物的影子，都讓奔跑中的萌萌又驚又怕。

　這跟當初軍訓的時候完全不一樣，雖然都是野外，可是此時只有她一個人。

　她一邊跑，一邊拔電話。第一個拔的仍是厲錦琛的電話，可是不知為何，電話通了但厲錦琛並沒有接電話。

　突然一聲狗吠從前方響起，她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隻黑黝黝的大黑狗，衝著她狂吠的同時，看她抬腳就跑時竟然咧著滿口尖牙追了上來。

　「啊，救命啊！」

　萌萌也喜歡狗，但不代表能應付這種瘋狂想要咬人的狗，嚇得她立即調頭就跑。等她躲過這一波狗襲時，回頭再看四周環境。

　糟糕了！這什麼地方啊？！

　她跑錯了路。

　恰時，溫澤等人打來了電話，她像找到救命稻草似地揭了電話就叫，「阿澤哥哥，不好了，這裡有壞蛋。壞蛋把邊華的頭都砸出血了，向東辰和她一起在打壞蛋。我想報警，我想出來找你們，可是我……有大惡狗，我好像……迷路了……」

　這迷路一說，還是萌萌生平頭一遭。

　可這情況跟以前任何時候都不一樣，以前迷路還有人可以問，還有各種路標、建築、地圖可查。在這麼大個廢棄別墅區裡，每幢別墅都差不多，又黑漆漆一片的根本不好觀察分析，天空沒星星也沒月亮，任何參照物都沒有，就是再強悍的觀察分析能力也需要一定的線索，

　眼下，萌萌什麼都沒發現。

　「萌萌，你別怕，要是找不到路先自己藏起來。等著我！別掛斷手機，我可以通過你手機裡的追蹤器找到你的具體位置，別掛啊！」

　萌萌想起自己這手機可是厲錦琛為她私人訂製的款，功能強大，秘密超多。這時候，似乎終於派上用場了。可素……嗚嗚嗚，她寧願那些救急的功能永遠都用不上，也不想經歷眼前這麼複雜凶險的事情，自己卻似乎什麼都做不了，難受啊！

　「阿澤哥哥，我要不要，報警呢？」

　「如果那真是壞蛋，怕被警察找到的話，咱就聽邊華的。你快藏好，我來報警。」

　「好好，我，我藏好了。」

　萌萌掛了電話，開始找躲藏的地方。她又忍不住回頭朝四周打望，想分辨一下自己具體的方向，傾聽風中傳來的聲音。走了沒幾步時，突然草叢又傳來一陣沙沙的響聲。難道是剛才那隻大黑狗聞著味兒又追上她了？

　她迅速朝四下張望，尋了一根小鋼筋棒握在了手裡，有了武器心裡就安生了些。暗罵自己要保持冷靜，不能再像剛才那樣驚慌失措地亂跑。可一憶起剛才那隻大黑狗的模樣，實在凶殘得就像她才看的那本網絡小說《七日，魔鬼強強愛》裡吃人的土佐斗犬哪！

　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近了，萌萌的小手都握出了一掌的冷汗。

　沙沙沙——

　聲音逼近到了跟前一米處，萌萌全身寒毛直立，眼睛直直地瞪著草木聳動處，慢慢舉起了棍子隨時準備揮向那不知是何物的恐怖東西。

　沙啦一聲腳步摩挲聲響起，一個龐、然、大、物霍然從草從裡鑽了出來。

　「畜牲！我讓你追我，看我不打……嘎！」

　「萌萌，你，你怎麼會在這兒？！啊呀，你幹什麼？我是朱碧嬋，你眼花了嘛！」

　揮下的棒子及時剎住了，朱碧嬋驚恐地瞪大了眼，氣喘不迭。

　萌萌詫異極了，「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朱碧嬋喘著氣道，「我們剛才在那幢樓上沒有看到我姐，但不知道是什麼人突然跑出來襲擊我們，趙大志他們跟那夥人幹上了。我逃出來，想要報警，可是這裡的信號很差，我手機也快沒電了，我得留著跟我姐聯繫啊！」

　說著，朱碧嬋又拔起朱婧慈的電話，那模樣完全不像做假的，也是一臉的詫異莫名。

　萌萌說，「我們也被一個陌生男人襲擊了，那男人以為我們是警察。難道那些人其實是躲在這裡的通緝犯嗎？朱碧嬋，你是不是搞錯地方了？」

　朱碧嬋剛想說什麼，她拔的電話就通了，「姐！」

　「碧嬋，你把姚萌萌帶來了嗎？啊……錦琛，別，別這樣，要是萌萌看到你的樣子……」

　「姐，我們已經來了，可是這裡太大了，我們根本找不到……姐，你怎麼了？」

　「我在屋角上，掛著一個紅布條的別墅……哦，不，錦琛，求求你，不要這樣……朱婧慈，我警告過你！」

　竟然真地聽到了厲錦琛的聲音，萌萌一時疑惑了。

　這是圈套嗎？還是剛才的那伙襲擊者只是意外。

　朱碧嬋掛了電話，就攥著萌萌求，「萌萌，你剛才也聽到我姐的聲音了。之前我還沒聽太清楚厲錦琛的聲音，這是第一次。快，跟我去找屋角掛著紅布條的別墅。啊，那裡，是不是那裡？！我看到了，萌萌，快跟我來——」

　朱碧嬋沒想到一抬頭就看到個疑似目的地，抓住萌萌的手臂就朝那方衝了出去。萌萌想甩開朱碧嬋的手，可是朱碧彈竟然握得格外的緊，似乎也非常緊張。萌萌一時掙脫不開，就被拖著跑向了那間別墅。

　萌萌驚訝，又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兒，可一時又尋不出漏洞。她剛才打厲錦琛的電話，的確一直沒打通。她給他留的短消息已經這麼久了，他也沒有回應，這情況很不尋常。

　難道他真的綁架了朱碧嬋要報復私了，而不想讓她知道嗎？那麼他現在應該已經知道自己來了，就該有所回應才對吧？

　萌萌一邊小心翼翼地跑著，眼觀四路，一邊又給厲錦琛拔電話。

　嘟嘟——

　咔嚓，通了？！

　「萌萌，你在哪裡？」

　立即傳來厲錦琛的聲音，很清楚，也十分急切。

　萌萌心頭一跳，忙道，「大叔，朱碧嬋說你……」

　「嘩啦」一聲響，萌萌只覺得兜頭一片冷意淋下，嚇得低叫一聲，本來拉著她的朱碧嬋也嚇得鬆了手，萌萌身子一下子失去平衡，差點兒滾下樓梯，她急忙俯身撐地，手機脫了手，順著沒有扶欄的樓梯邊掉了下去，啪嗒一聲摔在了樓下一片黑漆漆的雜物堆裡，沒了影兒。

　糟糕了！

　萌萌爬在樓梯上，朝下努力想看手機的位置，可惜距離太遠，雜物太多，似乎還淺起了灰塵，什麼也看不到。

　這時候，朱碧嬋爬起了身，叫了起來，「天哪，這是什麼水，味道好怪。哦……萌萌，你沒事兒吧？你受傷了嗎？傷到哪裡了？你站不起來了？」

　朱碧嬋邊問邊跑回來扶萌萌，萌萌站起身，看到兩人都成了落湯雞，而且那異味兒聞起來的確很奇怪，還有點兒莫名的熟悉，但她來不及細想什麼，就被朱碧嬋催促著脫掉了外套。

　「不知道是什麼水？快脫掉，萬一被感染了，得什麼奇怪的皮膚病就麻煩了。我叫你來救人，可不是為了要害你得怪病的。」

　朱碧嬋也很著急，脫了自己的就用力扒萌萌身上的外套。萌萌穿著外套還是頭晚和厲錦琛在一起，今晨才換的新外套，說是衛絲穎給她送來的今冬新款，顏色非常可愛又暖萌萌的明黃底彩色圓點。這顏色，就是天色極暗，也很有穿透力，大老遠都能看出來。

　但這時候，萌萌沒有時間可惜。

　「碧嬋，剛才我聯繫上厲錦琛了，我覺得這裡有問題。我想回去找我的手機，我手機應該沒有摔壞，我想……咦，等等，你手上這是哪裡來的？」

　朱碧嬋手上的動作一頓，藉著手機的光芒，萌萌展開了她手上的帕子，在帕子一角上正繡著歪歪扭扭的三個字：厲錦琛！

　帕子的陳色顯示年代十分久遠了，雖然繡得非常粗糙，可是依然讓人一眼就認了出來。

　萌萌驚愕，加重了語氣又問，「這東西你哪裡來的？」

　朱碧嬋也傻眼，「我，我也不知道……我，我就是地上隨便揀的，感覺好像還挺乾淨，我想拿來擦髒水……」

　萌萌直覺真相併非如此簡單。

　手機燈光再一照，她們在地上又發現了一本染滿了灰塵的書本，厚厚的一本，萌萌揀起書本，輕輕撣了撣了灰塵，看到那是一本十分老舊的科普性讀物《武器譜》，十幾年前的出版物，但紙張十分好。翻到扉頁時，一個有些熟悉的字跡跳入眼簾，寫著：兵者，詭道也！兵器，乃殺器也！琛，於XX年X月X日。

　琛！

　這是大叔十幾年前的書。可這東西怎麼會在這裡？

　還有這繡著大叔名字的手帕！

　巨大的疑團朝萌萌逼來，她怔愣在原地，腦子裡一團混亂。

　突然，樓上又傳來了男人和女人的對話聲，隱約正是朱婧慈和厲錦琛的聲音。

　朱碧嬋攥著萌萌，一臉懇求，「萌萌，你能不能，陪我上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這時候，她似乎也覺察到這裡的情況，太過不同尋常，想要去一探究竟，又恐懼著未知的危險。

　兩個女孩，四目相對時都從對方眼裡讀到了擔憂恐懼，和不安，又無法真的放手回頭逃走。

　「啊，不要不要，阿琛，當年我不是故意要騙你來這裡的，不，唔……」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樓上這一聲慘叫傳出時，朱碧嬋拿過手機就衝了上去，萌萌自知沒有退路，她不能一個人留在這個黑洞洞的環境，也不得不跟了上去。這幢別墅似乎比別的都要大上一圈兒，上樓後光線似乎好了一點點，但洞開的大門裡黑漆漆一片，她們上來時那聲音突然又消失了，她們站在原地，緊張地東張西望。感覺不到真的有人的氣息，一時都有些茫然了。

　朱碧嬋大聲叫著朱婧慈，卻沒有回應，但她更沒有勇氣到那黑洞洞的房間裡一探究竟。

　「朱碧嬋，你再給你姐打個電話看看。」萌萌極力保持鎮定地提醒朱碧，但她心裡已經有了種直覺的判定，厲錦琛並不在這裡。

　朱婧嬋拔了出去，可是卻沒有人接電話，而四周也並沒有任何電話被打通之後至少會有的震動聲音。

　萌萌透過夜視的眼鏡，看了看最近的房間，裡面似乎沒有什麼，當她目光掃過兩人所在的大廳時，突然又發現了一個爛桌子上放著的東西，她走了上去，拿起了桌上放著的東西。

　「呀，這，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那是一根黑色皮鞭，皮質新穎！旁邊，還放著一堆情趣用品，有萌萌早已經見識過的口器，夾子，鉚丁項圈兒。一件一件，無聲地敘說著一個年代久遠、不可告人，甚至極其骯髒可怕的秘密。

　她心頭一怵，湧起一股難言的憤怒，回頭一把揪著滿臉惶惶之色的朱碧嬋，喝問，「你老實告訴我，朱婧慈那個女人到底跟你在陰謀策劃什麼？不要再給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我告訴你，要是大叔出了什麼事，我不會饒了你和你那個自以為是的姐姐，我……我會把你從這裡直接推下去，不死也會變成個半殘！朱碧嬋，你說不說？」

　萌萌一把扣住朱碧嬋的脖子，突然使力將人猛地往後推，竟然一下子推到了那沒有封閉的牆角邊兒，剎時夜風呼嘯，亂發飛揚，腳步錯亂之間嘩啦啦一片碎石子滾下，打落在他們身後的一片黑夜裡，久久地才聽到石子落地的聲音。

　「不，不，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沒有什麼陰謀詭計，我不知道！姚萌萌，你瘋了嗎？」

　朱碧嬋死死地扣住了牆上不知什麼東西，才勉強穩住了自己的身形，驚恐地看著自己上方的女孩，夜光剛好從這沒有封起來的牆邊斜入打在那張**的小臉上，投下一片青森森的光，鏡片後爍亮的大眼睛炯炯有神，透露著憤怒，和與她性格極為不合的狠勁兒，十分赫人。

　「你真地想摔個半身不隨，還是……」

　「不不，我沒有。我，我只知道，我前晚去看表姐的時候，表姐的狀態有些奇怪。她，她跟我說了一些事兒……」

　「什麼事？」

　「萌萌，我真的不知道我姐會騙我來這裡……我，你能不能先讓我，讓我起來，這樣子……」

　萌萌咬牙將朱碧嬋拉了回來，她很清楚朱碧嬋會屈服於自己的威脅，泰半是因為也意識到當前這個局面有問題，心虛於害他們一干人遇到了惡人的襲擊。

　朱碧嬋一撈回身子，立即縮到了避風的角落抱著身子，因淋了一身怪水聲音打著哆嗦，「我，我姐說，當年，他們故意引厲錦琛到廢墟。俊臣哥他們是想嚇唬他，試他的膽量，也許……有些惡作劇的成份在裡面。但我姐，她說給厲錦琛留了一個約會的條子，想看他敢不敢來這裡跟她表白。厲錦琛來了，我姐很高興，但是俊臣哥他們故意攔著我姐，不讓她出面。他們本來計畫晾厲錦琛一會兒，哪知道，那個廢墟裡竟然藏了一夥從邊境跑來藏匿的毒販子，擄走了厲錦琛。俊臣哥他們趕到時，沒有發現厲錦琛，以為他已經嚇跑了，回家了。但回家後，發現厲錦琛還沒回來，他們就奇怪了……但他們害怕被大人責罵，不敢告訴大人，獨自跑去找人，卻怎麼也沒找到……

　後來，人雖然回來了，但情況看起來十分糟糕，厲錦琛好像被人鞭打過，渾身是傷，穿著一件成年人的破襯衣……」

　這應該是更接近真相的一個版本了。

　萌萌察覺不到冷意，卻感覺到一股火氣從身體裡扶搖之上，她手裡還握著那根鋼筋棍，死死地戳著地面。

　「我姐說，開始大人們還瞞著他們，但是後來我姐偷聽到我叔父和嬸嬸的談話，說……在厲錦琛失蹤的那大半天時間裡，整整……七八個小時，被那群毒販子輪流……猥褻……好像是因為那個毒販頭子性好男童，用的那些工具應該就是……就是那桌上的……」

　果然如此！

　萌萌償到口中的腥咸，艱澀地開口，「除了你姐，付婉兒也知道這件事，對不對？」

　朱碧嬋一下抬起頭，雙眼瞪得老大，叫了起來，「不，我姐和付婉兒已經沒有往來了。我姐說，當年提議在那個廢墟裡試厲錦琛膽量的，其實是劉立偉。而那裡藏著壞蛋的事，劉立偉似乎是知道的，都以為只是會爆打厲錦琛一頓，並沒料到那些壞蛋會那樣對待厲錦琛……」

　「果然，除了付婉兒，還有劉立偉那個渣男！」

　萌萌氣得渾身發抖，狠狠一揚棍子，劈在小桌子上，把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掃落在地。

　「什麼叫沒有往來，什麼叫並不知情？！你們以為拿這種藉口就能搪塞過去，粉飾太平，掩蓋你們卑鄙、骯髒、無恥的內心世界了嗎？！你們有什麼資格說我天真幼稚無知愚蠢，我看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公主王子才真是最白痴的一群逗逼！」

　雖然如此大罵一通，可萌萌覺得心裡還是憋曲得慌，看著那一地的東西，更覺得心攪得難受。她終於明白，當初厲錦琛在皇家牧場時，看到那些曾經的好兄弟、小夥伴，是什麼樣的心情了？！用愛恨交織來形容，都感覺是一種可笑的褻瀆吧！如果換成她，不說自閉了，這輩子都不想見到這些人。

　可偏偏，他回來了。回到這個他曾經不堪忍受，無法再待下去的「家」，就不得不面對這些人，那些不堪的過往。可他做了什麼呢？

　對於這些至今變得越來越卑鄙、無恥、骯髒的小夥伴兒，還一如既往地容忍著，甚至還用另一種方式幫助他們。遣走了劉菲兒，讓她到一個更嚴苛的環境成長，也許能以毒攻毒把她給扳回正道兒也說不一定。劉耀也因為有厲錦琛做靠山，背靠慈森這個大股東，公司不但做得好好的，把家族企業也保住了一部分，沒有因為破產而使那麼多老員工失去養老保障。可是關起付婉兒呢？出來後竟然聯合朱婧慈、劉立偉，繼續陰謀詭計、作惡多端。

　現在這一刻，她只為他心疼，不甘，委屈，更不平！要是讓她再看到這些可惡的傢伙，她一定不會再姑息養奸，給他們留什麼面子，她就要當一回母老虎給他們瞧瞧，他們家可不是好惹的！

　這群該死的王八蛋，龜孫子！

　「姚萌萌，我，我姐她也是事後才知道的，所以一直非常後悔。她知道了厲錦琛的行蹤後，才會一直追著他，希望……」

　「呵，補救嗎？發生了這種事情，她以為她是什麼人，她可以拯救厲錦琛嗎？！真是可笑！要是她真想救阿琛的話，就不是像現在這樣火上澆油，如果她現在根本不在這裡，那麼……」

　「呵呵，姚萌萌，你比我想像的更聰明。」突然，朱婧慈的聲音從黑漆漆的屋子裡傳了出來。

　那應該是一間主臥室，又深又黑，萌萌看過去時，便見一道女性的身影一閃而過。朱碧嬋想要跟過來時，萌萌回頭狠狠瞪去一眼，舉著鐵棒子喝道，「把手機給我，你待在原地。」

　朱碧嬋心中有愧，不得不乖乖交出了手機，萌萌立即拔了溫澤的電話，但正在佔線中，估計可能溫澤還在拔她已經掉的手機。她改拔厲錦琛的電話，也是佔線，才想起自己剛才打了厲錦琛的電話，手機掉了，也許厲錦琛知道她被騙到這裡來了，正在著急找她呢！該死！

　鬱悶之下，她只能改拔了110緊急報警電話。接通後，她一邊說著當前情況，一邊小心翼翼走進了黑屋子。因為她有夜視鏡，很快就把屋子裡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突然一股大力從背後襲來，報案只到一半的手機脫飛出去，摔了個沒影兒。萌萌立即轉身去抓那個推自己的女人，但只抓到一把頭髮，就被掀倒在地，她爬起身想去追人時，沒料到這房間竟然還有大門，那人跑出去後一把將大門關了起來。

　濃重的灰塵震得她捂著嘴連連後退，她聽到門外傳來朱碧嬋著急的叫聲，但很快就被人摀住沒了聲兒。

　她心中赫然，急忙回頭掃視整個房間，有好幾根樑柱，彷彿下一秒就會有人竄出來似的，呼吸緊張又紊亂。她一眼看到掉地上的鐵棍子，急忙又揀了起來，做為她唯一的武器。但等了半晌，也沒有新的動靜兒。

　怎麼回事兒？

　那突襲她的女人，多半是朱婧慈吧！折騰了這麼大一圈兒，不可能這麼簡單只是想把她關在這裡吧？！

　萌萌沿著牆邊搜索，沒有發現異恙，這臥室似乎是非常少見的四面牆都全部建好的，當走到一邊時，地上一個東西突然發出藍光，她以為是剛才被摔掉的手機，急忙去揀。

　門外突然響起一片腳步聲，同時，萌萌聽到了樓下似乎還傳來不少人聲。應該是向東辰他們找到這裡了，要不就是溫澤和賀英琦已經根據她的手機位置找來了。

　她急忙四處尋找窗口，才猛然發現這房間不對勁兒，竟然四面都是黑漆漆的牆，沒有一扇窗口的。正在她奇怪時，大門上傳來激烈地敲擊聲，還有男人的叫聲。

　「萌萌，你在裡面嗎？萌萌，回答我！」

　竟然是厲錦琛的聲音！

　「大叔，我在這裡。」萌萌大叫著，本想要上前，大門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想來該是厲錦琛在大力破門，她立即躲到了石柱後以策安全，心口砰砰直叫，擔憂了一整晚的心終於放下了。

　只要見到大叔，一切陰謀詭計都會真相大白。

　然而，就在那時，樓下突然傳來一片驚呼，有人大叫著「萌萌」。

　萌萌奇怪，可是這屋子四下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況，而與此同時，大門上的震動突然停止了，緊接著她聽到一聲憤怒至極、有些變調的怒吼，似乎是厲錦琛發出的，可是為什麼？！

　發生了什麼事？大叔在憤怒什麼？難道是看到朱婧慈，又引發了他的病？

　萌萌越想越害怕，正想沖上前去敲那大門呼叫時，大門突然一聲巨響，從外被人踢開重重地摔在牆上揚起巨大的灰塵。

　萌萌捂著嘴出不了聲兒，但她一眼就看到了大門口站著熟悉的人影，就衝了出去，卻沒想到就在這陰差陽錯的一剎，她手上拿著的那個奇怪的閃著藍光的小盒子，突然發出了聲音。

　「阿琛，你來了！」

　正是朱婧慈的聲音，高傲，自信，也讓人生生地厭惡。

　「朱婧慈，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