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連做夢都在想的

　房外的吵嚷聲驟然消失了。

　不知厲錦琛是怎麼做的，但眾人非常靈性兒，給萌萌打了幾個曖昧的眼神兒，紛紛識趣兒地告辭離開了。

　「大叔，其實你不用那麼擔心的。」

　萌萌接過厲錦琛遞來的水，喝一口，就沖人笑得極乖巧。

　厲錦琛心下微嘆，撫撫姑娘的頭，坐下了。

　兩人沒有再說話，一個遞吃食，一個乖乖吃下水果、蛋糕，享受這一刻的二人時光。似乎也不需要太多言語，光是看著對方的一顰一笑，已經可以明白對方的心情，一切都靜在不言中。

　過了半晌，萌萌接過遞來的紙巾，抹了抹小嘴兒，在被窩裡伸了個懶腰，舒服得大眼兒都眯了起來，一副昏昏欲睡的感覺。

　厲錦琛則在查看姑娘的傷口愈合情況，非常仔細，又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姑娘。看完後，眉頭就皺得有點兒深。

　萌萌抓住了那隻大手，認真道，「大叔，我們聊聊這次的事，好嗎？」

　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透著十足的期待，他眉間更深，還是坐了下來，「嗯，想知道些什麼？」

　萌萌看了眼門外，「不如就從劉耀怎麼會跟朱碧嬋在一起，說起吧！剛才，你對他們說了什麼，他們那麼聽你話都沒再吵了？」

　「我說你需要安靜養病。」

　真的假的啊？這兩人會那麼聽話，之前就不會那麼瘋狂地撞進她房間了。呃，大叔的「實話」總是比真話更難以讓人置信啊！

　萌萌抿抿小嘴兒，決定跳過這個不重要的開頭戲，轉入正題，「朱碧嬋好像哭得好慘的樣子，她是在為她表姐朱婧慈難過嗎？」

　「不是。」

　「那是……」

　「為了她自己。」

　「啊，為什麼？你告了她，她也要進監獄了？」

　「不知道。」呃……她貌似不是一個很好拷問者，或者說，大叔不是一個很好的答問者。

　「那……她為啥一直跟劉耀大吵，我好像聽到她在說『下藥』什麼的？」

　厲錦琛默了一下，才道，「劉耀跟她發生了*關係。」

　「啊？那個大冬瓜把傲驕女王吃掉了？！」萌萌覺得這畫面光是想想，就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可是再想想剛才的情形，劉耀拉著勸著號啕大哭、委屈不甘的朱碧嬋，那小心翼翼又無奈心疼的模樣，似乎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朱碧嬋不是跟我一樣也墜樓了嗎？為嘛她還活蹦亂跳的，竟然還有力氣跟劉耀搞曖昧？！」

　再一回憶，似乎那次在皇家牧場時，劉耀對朱碧嬋就有些「動手動腳」的前科。原來，這兩人之間還早有貓膩了啊！

　厲錦琛卻想結束這話題了，「萌萌，他們的事兒你不多想。好好休息，你的傷才好得更快。不然，這裡可能會落下疤痕。」

　他指了指她的右額角那片擦傷，她下意識地用手去摀住，就覺得有些疼，手立即被他拿了下來。說手不乾淨碰了傷口會引起發炎，十分小心。

　「我會毀容嗎？大叔。」還是很緊張的。女人哪，誰不緊張自己的容貌呢！

　「不會。」

　「可是，你的表情一點兒都不像。」

　「萌萌，別胡思亂想。」

　「大叔，」她不得不挪了挪身子，「你靠近一點點。」

　他愣了一下，在她催促的撒嬌聲裡，又挪近了大床一些。

　「大叔，你再下來一點點啦！」

　「萌萌……」

　他嘆息著，面有薄色。

　「你剛才還說不要胡思亂想的。要人家不想，那就做點兒別的事分散一下人家的注意力啊！」她露出一口白白的小米牙，伸手終於夠到了他的領帶，將人一下攥到面前。

　他的瞳孔明顯擴大，接上那雙亮瑩瑩的眼睛，一時竟然有種尷尬的無措。

　雖然，這並不是大叔第一次被小姑娘調戲。

　他的目光立即落到了她開開合合的小嘴兒上，變得十分專注。

　「大叔，你不聽話，」突然，她抬手撫上了他的臉，正好摸到他的額心深痕處，輕輕地揉了起來，「瞧你黑眼圈兒又重了，一定又熬夜沒有睡覺吧？如果你再這樣子，以後人家都不等你一起吃早餐了哦！」

　厲錦琛面上明顯一僵，立即脫開了女孩的小手，拉直了身子，鬆了鬆自己的領帶，面上的熱氣直往眼睛裡竄。

　萌萌急忙拉著衣角，道，「大叔，剛才朱碧嬋說這一切陰謀詭計都是付婉兒搞的鬼，這是真的嗎？」

　「萌萌！」厲錦琛沒料到這姑娘竟然繞了一圈兒，又故意繞回來了。

　「哦，大叔，人家天天躺床上好無聊的，唯一一能用的就是腦子了。你都來了，就給人家解解惑嘛！我先跟你說我發現的一些疑點哦，好不好嘛？」

　厲錦琛看著搖著自己衣角的小手，無奈一嘆，應了。

　於是，這屋裡的兩人華麗麗地把屋外還等著覲見的男人和女人給徹底遺忘了。

　……

　明明同樣在養病中的朱碧嬋，又是怎麼被劉耀給拆吃入腹的呢？

　時間，必須回到萌萌還在手術的當天。

　當朱碧嬋的手術做完後，醫生宣佈情況比想像的好，劉耀著實鬆了口氣。但在跟著病床一起往病房走時，他正好聽到厲老爺子牽頭問責，聽到了「朱婧慈」的名字，立即嚇得掩著帽子，加速推走了病床。

　然後趁著沒人注意，他爬在牆角偷聽了厲家、姚家等一眾人等的討論，愈發感覺到情況險峻。趁著眾人還沒有掐到朱碧嬋的頭上時，他一咬牙就帶著還在昏迷中的朱碧嬋跑掉了。

　所以，後來厲老爺子讓人去查人，病房已經空空如野。因此，他並不知道他這行逕在眾人眼裡就成了「畏罪潛逃」。

　當然，他還沒蠢得跑回自己公寓，而是住進了一家設施和保密性都非常好，且常年為大明星們提供各種特殊安全服務的酒店。這裡也提供了一定水準的醫療療養服務，對於朱碧嬋接下來的護理工作也完全勝任有餘。

　只可惜，劉耀接下來的「自救」行逕，又繼續讓他在求贖的道路上離目標更遠了。

　他給付婉兒打去了電話，在電話裡痛斥其卑劣行逕，害人又害己，更害了他心怡的女孩。並告訴了付婉兒，朱婧慈肯定是逃不掉厲家的報復了，叫趁著眾人還沒將注意力轉到她身上時，有多遠滾多遠，永遠不要再回來了。

　「我會在你卡上打五百萬，從此以後，你我兄妹情誼就此了盡！」氣得狠狠掛上了電話，劉耀頓覺渾身力氣盡失，狠狠扒了扒頭，卻總也理不順這心頭的一片煩擾。

　直到看到床上靜靜沉睡的女孩時，似乎才找到了一點兒主心骨。心想，不管怎樣，他都要照顧好他的女孩，不能再出事兒了。

　隔天早晨，朱碧嬋醒了。看到劉耀時，精神狀態還有些茫然。

　劉耀立即說，「小嬋，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嚇死我了。雖然醫生說你並沒什麼大礙，不過……老天，你不知道我當時看到你從樓上掉下來，真嚇死我了。」

　朱碧嬋懵懂地問，「你……劉耀，是你救了我？」

　劉耀愣了一下，立即接道，「當然。我那天去學校找你，卻聽你同學說你跟姚萌萌他們一起離開了，我就覺得不對勁兒。幸好我平日跟王致誠還有些交情，他告訴了我你可能的位置，我趕過去，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唉，我真後悔，要是我再早一步，也許……」

　朱碧嬋似乎回憶起了一切，一把抓著劉耀問，聲音都有些變了調，「姚萌萌她，她是不是已經……」

　「不不，你別害怕。我已經從醫院得到消息，她已經順利脫離了危險期，沒事兒了。你……」

　朱碧嬋著實鬆了口氣，隨即就變了臉色，狠狠地甩開了劉耀的手，指著他大罵，「是你！劉耀，都是你那個陰謀毒辣、卑鄙無恥的私生子妹妹付婉兒搞的鬼。這一切，從我接到我姐的虛假電話開始，我會掉下樓都是被你妹妹付婉兒親手推下去。她是殺人凶手！」

　「小嬋，你別激動，你才剛醒過來，醫生說要靜養。」

　「我差點兒被你那個殺人犯的妹妹害死，你要我別激動，要我冷靜，可能嘛！電話呢？快給我，我要報警，我要告付婉兒謀殺。這一次，我絕不會放過這個蛇蠍心腸的惡女，我要她進了大牢永遠出不來，要不是她，我姐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現場，都是付婉兒害的，都是她……」

　「小嬋，你別這樣，你聽我說……」

　「讓開，劉耀，你們一家人都讓我覺得噁心。你，還有那個欺騙我姐姐的劉立偉，都是該死的偽君子。我不想跟你們再有任何牽扯，你滾開，我要我媽！」

　朱碧嬋開始大叫，可叫了半晌發現自己待的房間不像醫院病房，更像是一間酒店客房。她這一叫就把護理人員給叫來了，護理人員的胸牌上明確寫著酒店的名字，她這半年多的實習經歷也聽說過這種會提供一些特殊服務的酒店，一下子她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兒。

　劉耀這方找著機會說話，「小嬋，你先冷靜一下聽我說。姚萌萌被厲錦琛扔下樓，情況非常嚴重，今天才脫離危險斯。你知道厲錦琛的為人，他這次一定會報復所有與這件事有關的，你剛好就是帶姚萌萌跳進那個圈套的人，他一定會遷怒於你。你在手術台上的時候，厲老爺子都來醫院親自過問這件事兒了，這次的情況非常嚴重，所以我……」

　朱碧嬋掐了話，口氣惡狠狠地又充滿了鄙視，「你想說你是怕我會被厲家人報復，才把我弄到這鬼地方來的？」

　「我……」

　朱碧嬋現在可真是厭惡透了劉家的人，根本不領會劉耀的苦心，直喝，「電話，我要跟我爸媽聯繫，我的安全不需要你操心，我可不希罕你這樣自作主張幫我，根本就是沒腦子。手機給我！」

　「這，你等等，我……我去拿手機……」

　劉耀一時找不到更好的藉口了，實在是他來這裡避難也只是一時的權益之計，並沒有考慮太多問題。就在他磨磨蹭蹭時，朱碧嬋早已料到他不願意她與外界聯繫，探著身子去取床頭櫃上的座機電話。

　恰在這時，門鈴響了。

　劉耀也沒多想就跑去開門，彷彿找到了一個拖延的藉口似的，未想這一打開門，竟然看到戴著大墨鏡和帽子的付婉兒，直接衝進了屋，一腳踢上房門就往屋裡闖。

　「婉兒，你……」

　「讓我瞧瞧，哥你是怎麼金屋藏嬌的！」

　付婉兒笑得狡詐，衝進主臥就看到朱碧嬋在夠電話，只差一兩指的距離了，冷笑著上前一揮手，電話就被摔在地上斷了線。她冷冷地笑道，「喲，看你這樣子挺好的嘛！想打電話幹嘛？求救，還是，報警？」

　「付婉兒，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謀殺犯，我要告你！」

　朱碧嬋沒能夠著電話氣得哇哇大叫，只要手邊的東西都被她砸了出去。付婉兒輕鬆躲了開，就被劉耀給扯到了背後，對著床上的朱碧嬋耀舞揚威地笑得更得意。

　「劉耀，你竟然跟殺人犯在一起，我要告你們兩個同流合污，你一定是他的幫凶！」朱碧嬋真是氣極了，說話也完全沒經大腦了。

　「小嬋，你誤會了。我怎麼可能……」

　付婉兒還在一邊繼續火上澆油，「小丫頭，想要抓我，你再早生十年都沒可能，就繼續做你的白日夢吧！」

　最終，朱碧嬋被付婉兒給氣昏了過去。

　劉耀氣急敗壞，「你為什麼還不走，又跑這裡來幹什麼？她已經被你害得躺病床上了，你還不滿意嗎？你還想怎麼樣？報復我們所有人，我們都死了，你就高興了？」

　「哥，別這麼說。我不過是關心你，想幫你解釋一下所有一切都與你無關。不過，我看這情況就算我解釋了，這小丫頭也不會接受你。你還要繼續當傻逼，讓她打著玩兒嗎？」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了。你最好趕緊走，再晚點兒，恐怕整個帝都會被厲家的勢力全部封鎖，你就……」

　「哥，」付婉兒突然目光一動，撲進了劉耀懷裡，聲音變得沙啞，「我是想報復所有人，但是我絕不想傷害你，你是家裡唯一對我最好的。我知道的……所以，我走之前我真想看到你心想事成，幸福開心，我才打電話叫你去英雄救美的。」

　「婉兒，你……太傻了！」

　付婉兒又藉著打了一出親情牌，悄悄將桌上的一瓶朱碧嬋的藥給換了。劉耀渾然不覺，當晚吃了藥沒多久，朱碧嬋就開始呻吟，情狀有點兒不堪。請來的醫生給看過後，斬釘截鐵地表示，這就是服食了催情藥。而以朱碧嬋當前的情況，不可能泡冷水降溫，也不能胡亂吃藥解決，就只剩下一個辦法。

　「……咳，她現在身體其實沒啥大礙，要是先生您……咳，溫柔點兒，那麼比任何其他辦法都要好。先生，您登記時不是說她是你的未婚妻嗎？」

　面對醫生頗為「信任」的眼神，劉耀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啊，好熱，好難受……劉耀，你，你這個混蛋……嗚嗚嗚……」

　看著女孩一臉的梨花帶雨，劉耀覺得自己被逼到了盡頭，雖然時機不對，雖然他早就下定決心要把人追到手，心甘情願跟著自己。可眼下情況實在不由人，要是自己再猶豫下去就成了禽獸不如，既然他已經認定了這妞兒，接下來發生的不過就是提前一步入洞房，索性只有做一回禽獸了！

　「小……小嬋，對，對不起，我是真的……愛上你了。」

　「劉耀，我恨你！」

　朱碧嬋恨恨地罵著，可當劉耀脫掉上衣時，她的本能讓她完全不受控制地纏了上去，只想著將自己身上的這把大火徹底滅掉。

　這一晚，劉耀的經歷只能這樣形容：痛並快樂著！

　隔日

　劉耀睜開眼，看著漂亮的天花板，一會傻笑，一會發愁，反反覆覆，但也抑不身心都獲得滿足的愉悅佔了上風。

　接著，付婉兒的電話打來，口氣裡都是陰謀得逞的得意，「哥，昨晚玩得高興吧？我已經買了出國的機票，還有半小時就登機了，這也許是妹妹我最後一次跟你聯繫。哥，我是真的希望你幸福！不見——」

　「婉兒，婉兒，你要去哪個國家，以後……」

　可惜，這電話已經掛斷了。劉耀本來想大罵一頓付婉兒，可這突然的「永別」式告別，讓他愣在原地，腦子裡一片空白，已經不知該如何接受這一波又一波的打擊。

　不過可惜的是，老天爺似乎從來都不怎麼眷顧他，呆了沒一刻鐘，朱碧嬋就醒了。

　「小嬋，你……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的？」

　啪，啪啪！

　一連三個巴掌打下來，肯定是姑娘的手很不舒服了。

　「劉耀，我要殺了你這個該死的強爆犯！」

　一場預料中的世界大戰正式拉響了，雖然臉很疼，但劉耀應對得有些心猿意馬，因為跟自己對打的女孩啥也沒穿，曾經一眼就讓自己垂涎多時的曼妙身材，這麼晃來晃去的著實養眼啊，這幾巴掌他也受得心安理得。

　這一番折騰，朱碧嬋的身子板兒也著實受不了，連著幾日休息與劉耀冷戰。

　直到幾天後，兩人一起看電視時竟然看到了劉家的大醜聞，以及朱婧慈竟然跟劉誠君在一張床上的圖片，同時更有朱婧慈被逮捕抓進警察局的視頻。頓時，兩個人都傻眼兒了。

　劉耀萬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麼大，竟然連自己的父母都攤上了。他瞬間明白了付婉兒離開時那恨意深沉的眼底，是為哪般。原來，她真正想報復的其實是父母。

　朱碧嬋看到那張噁心的圖片時，整個兒都不好了。要不是身子還虛，她恨不能立即將眼前的男人及其一家都送進監獄去。然而，她還是忍住了，只口頭上進行一番冷嘲熱諷。

　這個晚上，兩人都沒睡好。

　隔日，朱碧嬋終於找到了機會溜走，劉耀很快發現就追了上來。兩人一路爭吵著，便到了萌萌所在的醫院。

　「劉耀，你真噁心，你總是喜歡這樣自欺欺人。你以為隱瞞付婉兒的行蹤，把我藏起來，就可以救我們兩個，兩全齊美了嗎？」

　「小嬋，你明明知道我不得不這麼做，為什麼還要……」

　「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劉耀苦笑，「我是不是男人，你應該最清楚的，不是嗎？不過，我真的很高興我是你第一個，以後也會是最後一個男人。」

　「你，夠了，我現在不想跟你說那噁心的事。我要跟姚萌萌和厲錦琛好好談談，我姐在這件事裡完全是無辜的，這都是你的好妹妹付婉兒的大手筆。他們應該抓的根本不是我姐，而該是你那個該死的妹妹付、婉、兒！」

　「小嬋，你想得太天真了。以厲錦琛的性格，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啊！你這樣去，根本就是……」

　「難道你要我躲一輩子嗎？！」朱碧嬋氣極了，拿手指狠戳劉耀的胸口，「你覺得你妹妹逃出國就不會被國際特警遣返回國嗎？你忘了厲錦琛曾經的身份嗎？到底是我天真還是你太蠢，從來不用腦子，只會好心辦壞事兒。你真是我見過最愚蠢的男人，我告訴你劉耀，就算地球上的男人都死光了，也別想讓我和你在一起！」

　「不，小嬋，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你這個混蛋！」

　劉耀上下掃了朱碧嬋曼妙的身姿一眼，眼裡流露出十足的女神崇拜。朱碧嬋受不了地大罵一聲，狠狠地推開劉耀，衝進了ICU病房。劉耀搔搔頭，其實看了頭天的新聞他失眠了一晚，已經把這些厲害關係想通了，他知道她說的是對的，嘆了口氣也只能跟著。

　但朱碧嬋沒料到，萌萌已經醒來，還跟一眾同學聊天說笑，也不願意聽她解釋說明。

　之後厲錦琛出現，更是一句話定乾坤，讓她不敢輕舉妄動。

　走投無路之下，她只能逮著劉耀各種掐，出氣洩火，尋找心理上的平衡和安慰。

　「劉耀，都是你害的。要是當時你不把我弄出醫院，厲錦琛就不會這麼生氣了！你這個笨蛋！」

　「好好好，是是是，都是我不對，小嬋，你先歇口氣兒，休息休息，再接著打我成不。來，先吃點兒東西，你還沒吃早飯呢！」

　……

　病房裡

　萌萌說出自己從各方面獲得的信息後，分析出的結果，「我之前就覺得，那不該是朱婧慈做的。朱婧慈沒有那麼瘋狂，會把自己完全爆露在外。付婉兒就是利用了你對朱婧慈的敏感，故意拿她的香水味兒來刺激你的。

　至於劉誠君和朱婧慈的這個事兒，應該是付婉兒報復她母親盧英。呃，不對，應該說是養母。嘿嘿，大叔，你肯定想不到我竟然查到了之前盧英登的斷絕親人關係的報紙吧！你看……」

　厲錦琛眉心微皺，但仍是耐心地聽著姑娘的分析，眸底滑過一抹陰沉。

　「只是我還有些不解，付婉兒竟然如此利用自己的好閨蜜，難道她跟朱婧慈也早有恩怨？！」

　厲錦琛說，「付婉兒暗戀俊臣多年，但俊臣從小最疼的是人朱婧慈。」

　「啊！那就是因愛生恨了。那現在看起來，所有事情都能聯起來了，付婉兒是這次事件的主謀之一。」

　厲錦琛微訝，「之一，還有誰？」

　萌萌嗔怪地睨了厲錦琛一眼，「大叔，你別哄我說你不知道哦？爹地告訴我說，連爺爺都收到彩報了，我覺得以付婉兒現在的身份，還不至於能跑到爺爺的圈子裡去興風作浪。再說，她的作案動機就是為了報復她養母和不作為的生父，還有我們這些踩過她的人。好吧，她是想讓我們同時也身敗名裂好了，但以她的手段，就收買的兩個工人，僱傭一兩個亡命徒，都被大方哥抓到了，可以指證她。爺爺和爸爸的行蹤，可是帝國首長級別的啊，她要敢碰那無異於叛國罪！她能通過什麼手段得到呢？用錢嗎？那麼，誰會跟她做交易出賣這些信息呢？」

　厲錦琛看著姑娘急於尋求肯定的眼神，撫了撫那張小臉，這眼睛更大了，因為她更瘦了，使得她整個五官更加立體，真有幾分亞特人的物點了，「你說的沒錯，應該還有一個主謀。我正在讓伍同方查。你該吃藥了，好好休息，回頭多看看你的功課，這些事情交給我來處理，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萌萌還想抗議兩聲兒，就被厲錦琛的一個吻，和一句「乖，聽話」，就乖乖將事情放下了。

　迷迷糊糊要睡去時，萌萌扔抓著男人的手不放，仍有些不放心地說著，「大叔，你也別胡思亂想哦！當時，都是因為那裡太黑了，付婉兒太狡猾了，在我身上潑了朱婧慈的香水味兒，還讓朱碧嬋穿了我的衣服跳下樓來刺激你，你也不會因為關心則亂，就判斷錯誤。大叔，那不是你的錯，你千萬別自責哦！」

　這話兒，幾乎他每次來看她時，都會跟他嘮叨上一遍。

　「嗯，我知道。」

　他握著那隻小手，心裡的起伏沒人知道是怎樣的驚濤騙浪。

　「唔，如果，當時我再機靈點兒，快一點叫你一聲，你肯定就不會動手了，對不對？」

　「是，我不會。」

　「大叔，我沒事兒了。」

　「……」

　可是他的心卻始終無法平靜……她臉上的傷會留下疤痕，身體裡的傷可能很長段時間會疼，還能不能正常步行，也要看康復的結果。這都是他造成的，他的罪！

　身邊所有人，似乎時刻都在安慰他，那不是他的錯，那都是小人作祟。

　可是他知道，事實並不是那樣。

　「大叔……」

　「我在。」

　「付婉兒那個壞女人，會抓到吧？」

　「已經抓到了。」

　「真的？」

　「真的。」

　「太好了，我……可以睡個好覺了。嘻~」

　女孩終於睡著了，唇角還擒著彎彎的笑。

　他的目光悄悄地模糊了。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人，在你深深地傷害她之後還願意真心誠意地說好話呢？曾經，他以為只有父母才會這樣做，但現在眼前的一切否定了他的那個固執的認定。眼前的這個可愛的女孩，和他沒有一絲一毫的血緣關係，卻給了他毫不亞於父母的愛，和關心。

　他怎麼捨得放開她的手，他連做夢想的都是要緊緊握著這只小手，一輩子。

　一輩子呵！

　他真的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