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最後一個要求

　——姚萌萌，我們並不適合。

　——萌萌，離開我，你的生活並不會有任何改變。

　——這樁婚姻只是一場利益交換，現在你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利用的價值了。所以，契約結束！

　「不，不要——」

　萌萌尖叫著醒來，睜開眼時，滿眼模糊，一眨，淚水奪眶而出，世界終於顯出他本來的冷酷模樣。

　一切，都沒有改變。

　周圍一大幫子人圍過來，對她噓寒問暖，小心翼翼。

　可惜這麼多人裡，偏偏沒有她最最最想念的那個人，那個人是真的拋棄她了。

　萌萌用力抹了把臉，喘了口氣，想要擠出一個笑容安撫朋友們，卻一下扯到腦神經似地疼得倒抽了口氣兒，痛得呻吟，「哦嗚，頭好痛……」

　向東辰生氣地斥責，「現在知道頭痛了。之前是誰胡亂要飲料，喝的全是雞尾酒。不僅你，其他人也開始鬧頭痛。」

　萌萌皺著一臉苦相兒，睨了那方向一眼兒，只嘟噥，「班長，人家難過死了，你能不能等我好點兒再教訓啊！真像隻雞母似的。」

　一片低笑聲滾過，但立即被向東辰的厲眼給秒殺了。

　「你還敢說！明明身子都還沒好全，就鬧著玩什麼蹦極。現在好了，你知不知道你又有些輕微腦震盪了。你的主治醫生說，以你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能玩那種東西。我也跟你一起瘋了，竟然會答應你那愚蠢自殺似的要求，早知道……」

　向東辰似乎在喝了酒之後，也變得嘮叨起來，又埋怨，又責備，嘰哩呱啦地說個不停。

　萌萌聽得直翻白眼兒，正想回兩句以示敬意啥的，突然鼻頭一癢，張嘴兒哈了兩聲兒，打了個灑花噴嚏，眾人在她張嘴巴的時候就齊齊退了一步，只有向東辰還坐在病床邊兒上，被噴了個正著。

　「班，班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啦！你，帕子，帕子，我給你擦擦。」

　「夠了！」

　向東辰被姑娘搞得一個頭兩個大，揚手揮掉了姑娘伸來的手。

　哪料姑娘突然痛叫一聲，另一隻手就抱住了那隻被向東辰甩開的手，一下子小臉變得卡白，哦不，本來姑娘臉色就挺糟糕的了，這一下似乎變青了，還咬破了唇兒。

　向東辰嚇壞了，「萌萌，你，你怎麼了？哪裡疼？不會是……」他剛才也沒使多大勁兒啊，難道就把姑娘的手臂給揮傷了？！

　萌萌只是捂著那手臂，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小臉上的痛苦嚇得眾人急忙又找來了醫生。

　這真是一股突如其來般的銳痛，萌萌感覺就好像突然有人拿尖錐子把肚子給刺穿了似的，太恐懼了，比當初第一次被厲錦琛破身時還要痛啊！來得十分突然，銳痛之後的餘波也只夠她給自己抽回一口氣兒的。

　「我，我……噝，我肚子疼！」

　眾人一陣兒詫異，向東辰總算鬆了口氣，要是真因為自己那一揮害姑娘斷了手臂，他大概不是頭痛，而是直接去撞牆壁了。在醫生的要求下，眾人先離開了急救病房。

　出來後，這眼神兒一交流，都有些哭笑不得。

　趙大志嘆氣，「唉，就知道萌妞兒這丫頭，從來都是最心軟，最念舊，重感情。怎麼會真的那麼快就好了？！」

　女生們互看一眼，都選擇了沉默。

　喬奇勝突然衝口而出，「厲教官他根本不適合萌萌！」他說完這話，就看向其他男生，特別是向東辰。

　向東辰沒有立即回應什麼，只是目光掃過病房門，眉心夾得死緊。

　陳小飛歪嘴笑了，「小勝，你說金融男神不適合小熊貓，難道，你覺得你這只大熊貓適合萌萌？」

　喬奇勝一下就漲紅了臉，立即反駁，「我，我才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說，說他不適合。並不是說我，我，我覺得咱們向班就是最適合的。他倆還是老鄉，而且更早認識……」他說得結結巴巴，卻分明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窘樣兒。

　陳小飛哧笑一聲，就給了喬奇勝一拳頭，回頭攀上了趙大志的肩膀。大概是覺得今晚折騰得夠嗆，趙大志沒有像往常一樣將陳小飛甩翻，只是轉頭瞥了一眼，就沒吭聲兒。

　陳小飛卻是不見黃河心不死的賤樣兒，叫出，「依我看，還是大志最適合萌萌。老實，本份，穩重，又不乏幽默感。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嘛，通常我們最終在一起的人，都不一定是最愛的，但卻是最適合生活在一起的。大志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他一邊哥倆好地拍著大志的肩膀，一邊將眼神兒擦過了秦雙，投在了其他女孩身上，嘿嘿地邪笑起來。

　一股莫名的氣氛，在眾人之中遊走開來。

　沒有人立即反對，似乎思緒都沉浸到了陳小飛所說的那個世界。

　不過，十幾歲的自己，和十幾年後的自己，選擇上會有什麼改變，誰也說不清楚。這只是一道令人煩惱，不到那時候也永遠是道無解的題。

　正在這段沉默時，醫生出來了。

　那門一開，就聽到了萌萌姑娘的大哭聲。

　眾人立即回神兒，奇怪地看向醫生，向東辰更緊張地上前。

　醫生道，「問題不大。不過，她還在傷病的恢復期，以後絕不可再這樣爆飲爆食，情緒激烈，做這種危險的劇烈運動了。」

　向東辰急道，「醫生，她為什麼哭了？發生什麼了？剛才她叫肚子疼，是怎麼回事兒？」

　醫生扶了扶眼鏡，道，「她肚子疼，主要是因為之前閉經，現在終於來了。身體一時有些調節不過來，氣血不太通暢，所以比較疼。回頭吃幾副中藥，調理一下，就沒事兒了。至於她哭，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也許你們能試著開導一下她。越是在這種時候，越是要好好調節自己的情緒啊！唉，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不知道節制。」

　醫生搖著頭走了，眾人看著門裡爬在床鋪上哭得傷心至極的女孩，只覺得疑惑不解，又無奈擔憂。

　陳小飛忙搖手，說大姨媽這種事兒他們男生不拿手，正是她們女生發揮閨蜜愛的時候，就功成身退了。

　向東辰在原地站了站，最終也僵著酷臉，拜託秦雙和秋文玨等人幫忙。秦雙當然義不容辭，就和秋文玨、程笑琳進了病房。

　江海娜一把拉住了想要上前的趙大志，說，「咱們留在這裡也不當事兒，不如先回去休息，明天過來替秦雙他們的班！」

　這無疑是個合情合理的好建議，趙大志沒理由拒絕，可是看著屋裡那個短髮的女孩，又有些欲言又止。秦雙回頭時，趙大志已經無奈地收回了目光，由江海娜拖著離開了。

　那一剎，秦雙眼裡透露出沉沉的失落。

　之前，在萌萌和向東辰蹦極高氵朝時，秦雙終於鼓起勇氣跟趙大志說話。只是這醞釀期實在長了點兒，秦雙才剛剛開頭兒，就被江海娜打斷了，接著萌萌姑娘被拉上來就昏了過去。一直到眾人都著急萌萌的情況，兩人一直沒能再單獨說上話兒。

　機會，還是漏失了。

　秦雙勸著哭泣的好友，「萌萌，別難過，我們大家都在這裡，有什麼事兒你說出來，會舒服些的。你別怕，也許事情並沒有那麼糟糕啊！」

　秋文玨和程笑琳也跟著勸了幾句。

　萌萌好半晌，才抽噎著抬起頭，大眼已經腫得跟核桃兒似的，嗚嗚咽咽地說了出來，「沒用了……嗚嗚，沒，沒希望了……我，已經徹底沒機會了……嗚嗚嗚，沒機會了……」

　女孩們很詫異，互相對視，都無法理解姑娘的意思。但心裡又都有些明白，這「機會」多半是跟厲錦琛有關的，遂又藹聲繼續勸著。

　門口，向東辰默默地站在那裡，看著女孩哭的模樣，似乎又回到了那個簽字離婚日。那天，女孩對厲錦琛用盡了一切辦法挽留，幾乎使盡了一哭二鬧三上吊似的伎倆，哭得聲音都破了，仍然無法留住那個鐵石心腸的男人。

　縱然，所有人都看到那個男人並非完全無情。

　可便是如此，換做普通人大概早已經心軟後悔了，可是那男人明明已經情根深種，卻依然果斷地「一走了之」，那樣的絕決，那樣的狠勁兒，不得不讓人唏噓啊！

　也許正應了那麼一句老話，不是絕對的絕情，那就是絕對的深情。

　也正因為有這樣絕情的深情，更令人無法釋懷，無法放下，難以割捨，痛苦纏綿，夢裡也總是會徘徊乞求，聲聲稱恨。

　「不，沒有機會了，他和我已經徹底沒有關係了，沒關係了……嗚嗚嗚，我知道，這次就算我痛死掉，他也不會理我了……嗚嗚嗚……」

　女孩們無奈地互看一眼，心說果然如此，還是因為厲錦琛。萌萌已經陷得太深了！可任是哪個女孩，在這燦爛的花兒般的年紀裡，遇到這樣一個集所有女性幻想於一身的完美男人，能不沉迷其中嗎？

　難以自拔，絕不是萌萌自己的錯，怪只怪，世界上只有一個厲錦琛。一旦償過他的深情以待，就算是有過閱歷的女人，估計也會耿耿於懷一生。何況，這裡還有朱婧慈那樣的前者。

　只可惜，萌萌在這個最好的年華裡，遇見了這樣一個男人，就像中了頭籌一夜爆戶的人，此後再見千萬風景，恐怕也無法取代心目中的這一幕了。

　但那又如何？

　再怎麼放不下，舍不了，想不通，丟不開，太陽依然從東方升起，生活仍然要繼續。

　世界，不會因可憐任何一個痛哭的人，而停止運作。

　……

　「班長，你剛才要是不那麼凶，我就答應和你一起出國留學了。」

　「萌萌，你……」

　離開前，向東辰想要看萌萌一眼，沒想到這丫頭突然瞪眼就蹦出這一句來，讓他怔忡。

　萌萌得意地笑了，「班長，你是不是很高興啊？高興就笑一個嘛，不然今晚人家一個人住院可能會做惡夢的。」

　「你少說點兒胡話，清靜會兒就夠了。」向東辰有些彆扭。

　萌萌打了個哈欠，哼哼，「一點兒都不溫柔，真不明白那些女生喜歡你什麼。」

　向東辰眉頭一皺，問出，「厲錦琛那麼高大上，你又喜歡他什麼。」

　萌萌頓了一下，立即道，「他對我好的時候，一點兒都不高大上啊！」

　向東辰理所當然地說，「我對自己喜歡的女孩，也不會高大上。」

　萌萌卻不以為然，繼續打著哈欠。

　「萌萌，你剛才說的是真的？你答應跟我一起去留學了？」

　「哈~不答應的話，我哪有本事出國啊！我暫時不想再托別人的關係了，反正我欠你那麼多，不差這回兒了。」

　這是什麼理由！

　向東辰一皺眉，不過隨即又舒展開了。其實他希望，她欠他，用她一輩子來還。

　「姚萌萌，你說真的？」

　「哎，要人家說多少次啊，人家都說了活動結束的時候……」

　「我、不、準！」

　突然病房門被人用力推開，大吼聲震得兩人耳朵嗡嗡作響。來人衝到病床邊，就把向東辰扯開，向東辰踉蹌了一下在親衛兵伸手時自己先站穩了，用力重重地拂去了來從抓過的袖子，冷酷的俊臉上閃過一抹懊惱。

　「哥啦，你怎麼這麼沒禮貌。今天還是班長送我來醫院的，醫藥費也是他先幫我墊付的。」

　亞德尼斯氣得咆哮，「你還敢說。要不是他帶你去那種鬼地方，還是他家開的，你會又給我玩昏倒嗎？」

　「哥……」萌萌瞬間沒立場了。

　「向東辰，你可以滾了。我的小妹，我們亞特家會自己照顧，不勞你廢心。還有，萌萌只會回亞特帝國學習，你的如意算般就別再打了。免得到時候空歡喜一場！」

　誰叫皇太子殿下「護妹行動」又晚了一步，這會兒不找個人借題發揮，撒撒怨氣兒，多劃不來啊！誰叫向東辰這小子長著一副欠遍的冰塊臉呢！

　向東辰一走，萌萌不滿地叫起來。

　「亞德尼斯，你太過份了。班長一直都很照顧我的，你怎麼能這麼罵我的救命恩人啊？！還有啊，我啥時候說要到亞特留學的，我目前只有歐洲和美洲兩個主要選項，好不好！」

　「不好。」

　結果，這兩兄妹又槓上了，吵得不可開交，直把到大夫趕來斥了某家屬一頓，病人養病需要靜休，才消停下來。

　……

　萌萌這晚上的鬧騰，後遺症可真不少。

　隔天，等著她的就是父親的大黑臉，和母親的媽媽式嘮叨責備，再加上愈發和父母合拍的皇太子哥哥，聯合父母一起對她發出憤怒的警告。

　哦，還必須提一句，當晚亞德尼斯因為酒店距離電視台大廈遠了點兒，中途還差點兒發生交通事故給絆住了，他將將趕到大廈時，救護車正好與他的坐駕擦身而過。不過其他人不知道的是，他一眼就撞見了厲錦琛。

　「姚萌萌，你要是再不聽話，我就直接打昏你，帶回大西城。我已經請回我曾經最尊敬的老師，和宮廷禮儀官，好好教導你身為一名淑女，應該如何規範自己的言行止舉，和社交生活。」

　萌萌癟起小嘴兒，瞪過去，「亞尼，你忘了，我是個已經失婚的婦女了，早就不是什麼淑女了。所以，你那套兒，對我沒用。」她擺擺小手，一邊喝起母親燉的湯。

　亞德尼斯瞧著姑娘這副「趕蒼蠅蚊子」的無賴相兒，頓時覺得額頭直跳，揉了揉。心想，難道以前厲錦琛也常面對這樣的姑娘，那他是怎麼捋順姑娘的毛毛兒，讓姑娘言聽計從的？！但隨即他就把這無能的思想給拋開了，想他堂堂帝國第一繼承人，又是姑娘的親哥哥，還需要一個外人來指導。

　於是，這對兄妹就周旋了起來。

　這一鬧騰，直到厲家夫婦聞訊趕來看萌萌，才暫時宣告結束。

　「希希。亞特，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從現在開始，就算我沒有厲錦琛的那種追蹤器，我也不會讓你再幹出昨晚那種蠢事兒來，你好自為知。」

　萌萌皺著小眉頭，抿緊了小嘴兒，一聲未吭，瞪著亞德尼斯離開了。

　回頭，她立即揚笑喚厲家夫婦，那小嘴兒甜得、小臉笑得，簡直跟亞德尼斯剛才判若兩人，這讓臨門一腳就出去的皇太子哥哥再次黑沉了臉色，卻硬是拿小妹妹沒半點兒辦法，回頭只能對著雪白的走廊壁噴氣兒，被好友兼下屬的莫斯調侃：兄綱不振啊！

　厲家夫婦看小姑娘精神頭兒十足，倒是大大地鬆了口氣兒。其實，他們是從電視台的好友那裡聽到了風聲兒。起初只是提到兒子厲錦琛要借用一下他們電視台大樓，讓要好的朋友拍幾張帝都的特色建築照，電視台大廈本就是一著名的景點之一，那朋友當然就很賣面子地答應下來了。

　只是沒想到，這其實是厲錦琛私心的藉口，進了大樓後，王致誠帶的人就利用電腦駭客技術把整個大樓的所有監視監控器材給控制了。萌萌和孩子們的那段瘋狂蹦極運動，沒有被拍到。樓下路邊有人拿手機拍的畫面並不清楚，猜測也被電視台自己以臨時清理大樓為由，給否定辟了謠。

　朋友向厲家夫婦抱怨這事兒，主要是因為被厲錦琛接管時間裡，集團的監控錄相少了半個鐘頭，給有關領導發現，表示不悅，而引起的。雖然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問題，後來說明白了，還打了一筆不菲的「器材使用費」，也只有默認了。

　但就此支言片語，就讓厲家夫婦寢夜難安，隔天一給姚家夫婦電話，知道萌萌又入院了，忙趕來探望。衛絲穎還從姚媽媽那裡探到了更多的消息，知道終是自己兒子惹的禍，這會兒看著床上仍對自己笑盈盈的小姑娘，是即心疼，又愧疚，更捨不得了。

　「爹地，媽咪，我有件事想跟你們說。」萌萌姑娘突然肅了臉色。

　厲家夫婦一下緊張起來，各自猜測起各種糟糕的情況。

　「我，決定出國留學了。」

　「什麼？萌萌，你怎麼……」衛絲穎一聽就想勸阻，就給厲珂阻止了。

　萌萌眼裡埋下一抹無奈的憂沉，慢慢道，「其實我已經想了很久了，我一直都想出去看看。以前覺得很不可能，但現在……」她擠出了一個笑，換了口氣，「學校裡有不少交換生名額的機會，我已經申請了。這次托爹地幫忙報名考雅思，也是為此做準備的。也許我無法通過正選，嘻，不過我們班長他家挺有門路，答應幫我找關係的。我們也約好了……」

　縱使姑娘表現得多麼「無所謂」，厲家夫婦仍是一眼看到那大眼底埋著的傷心無奈，縱使多麼不捨，也只能按捺下。

　厲珂突然打斷了話，「萌萌，你要想出國，爹地幫你安排就是。我和你媽咪一年到頭有一半時間都在國外走動，這關係可多得不得了，出國留學根本就是小意思。只要你喜歡，歐洲和美洲，都隨便你選。還有好學校，好專業，爹地和媽咪可都是過來人，可以幫你做參謀。」

　衛絲穎得到丈夫提醒，也立即加入了遊說行列。

　夫妻兩這都是私心了，不管兒子現在還在糾結啥，他們是不會輕易放開這麼好的小媳婦兒的。想當然，這出國的事兒當然得由自家來安排，怎麼能讓兒子的情敵來插手，這危險的「第三者」必須扼殺在搖籃裡啊！

　瞧瞧，這才跟向家兒子出去一晚，就進了醫院，以後絕計得把萌萌小媳婦兒看牢了。

　萌萌自然是不知道公婆的這種小心思的，絞著手指，不好意思地說，「爹地，媽咪，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只是，我想我已經荒廢學業這麼久了，我想好好讀書，盡全力靠自己的力量爭取到出國的機會。」

　「萌萌（萌萌）！」厲家夫婦一聽可著急了，這不是就不讓他們插手嘛。

　兩人一左一右，一搭一唱地勸起來，勸得萌萌小臉大紅都不好意思抬頭了。面對長輩們的過度殷情，姑娘還是有些抓拿不住。

　後來，還是厲珂和衛絲穎紛紛來了電話，打斷了這氣氛，才讓姑娘悄悄鬆了口氣。

　迅速掛了電話後，兩位長輩臉色又變了變，終於鬆了話頭子。厲珂表示，只要萌萌在出國留學問題上有什麼困難，一定要第一個跟他說，他一定能幫忙解決得妥妥的。衛絲穎更急切，說以後萌萌的服飾他都包了，還要給她組建一個專業的形象顧問班子，級別是捧紅了國內一線大明星的那種。

　這真是讓萌萌受寵若驚。以前還是一家人時，她都沒有現在這樣的感覺呢！

　「萌萌，離開之前一定要跟爸媽說，咱們給你擺桌餞行宴。」從來都不注重這種儀式的厲秘書長，這回也真是打破老底線了。

　萌萌聞言，面露難色，道，「爹地，媽咪，我知道你們捨不得我，其實我也舍不得你們。只是，我不想……吃什麼餞行宴，感覺好像要分別很久似的。我聽說國外的學校學習時間比咱們帝國還少，放假時間很長。也許要不了三四個月，我就能回國來看你們了。我怕到時候，更難過……」

　厲珂看了看妻子，不由一嘆，「那，也好。你也就是離開幾個月，也的確不用弄得那麼隆重。萌萌，對不起啊，還是我們想得不夠周到。」

　「爹地，媽咪，你們別這麼說。有你們這麼關心我，我覺得真的很高興。畢竟，現在我已經不是你們的……」

　衛絲穎立即掐了話，「瞎說什麼。不管你家大叔怎麼想，反正媽只當他在瞎鬧騰。咱們還是一家人，你就是媽的小媳婦，永遠也不會變！」

　「媽咪，謝謝你！」

　萌萌感動得又掉下淚來，這一次，是喜極而泣。

　之後，在衛絲穎走開時，萌萌悄悄跟厲珂提起一事，「爹地，那天，我簽字時還忘了一個重要的要求，爹地可以幫我轉答嗎？我要他必須答應我，否則……」

　「好，你說。爸一定幫你轉答到，讓那臭小子乖乖答應。」

　萌萌苦笑，「爹地，這並不是要求他繼續跟我在一起。」

　厲珂一聽，臉上的興奮就撤了。他還是很私心地希望兒子不要答應，這樣，小萌萌也許就不會離開他們，靠著出國留學來療傷了。同時也有些好奇，還有什麼事，是女孩以不放棄為要脅，非要兒子答應的呢？

　聽完話後，厲珂覺得自己歷時半生已經不會再有這樣的心情了，卻沒想到小姑娘又給了他一次深深的震動。

　「萌萌，爹地和媽咪真不知該怎麼說……」未語間，又再次紅了眼眶。

　……

　很快，厲錦琛接到了父親打來的電話。

　這時候，他面前已經打包出兩個大大的行李，桌上放著王致誠早就送來的飛機票，機票上寫著一個並不尋常的國家城市名。

　聽著父親的話，他直立的身軀猛然一震，慢慢地，跌坐進沙發裡，慢慢地，俯下了身子，一隻手撐住了額頭，表情也淹沒在寬厚的大掌中，聲音變得有些黯啞。

　許久，他應了一聲，「爸，我答應她。」

　他的聲音十分艱澀，放下電話，他的臉深深地埋進了雙掌中，沉沉的呼吸從掌中透出。

　直到窗外的天光，將地上的影子從一方趕到了另一方，他拿起桌上的機票看了一眼，便撕成了碎片，丟進了垃圾筒。

　——

　哦哦哦，誰能知道，萌萌對大叔提了一個什麼要求呢？嘿嘿，這背後的用意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