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媽媽們的大PK

　話說，這日一早姚媽媽就起床進了廚房，跟厲錦琛請的那位營養師交流經驗，給家人們做早餐。

　那時，樓上的主臥室裡，萌萌也醒了。她翻了個身兒，習慣性地撫撫自己的肚子，那裡已經有一個不小的隆起了，心滿意足地釋出一個舒心的笑，又換了個姿勢，繼續睡。

　厲錦琛感覺到懷裡的人兒拿屁屁對著自己了，遂也跟著換了一個側身的姿勢，大掌摟過腰兒輕輕帖在姑娘的小肚腩上，輕輕撫上一撫，彷彿爸爸的早晨問候，全程都沒有睜眼，完全是一種生活的本能了。

　但沒過一會兒，萌萌的腦子不知轉到了什麼，突然睜眼，發出一聲囫圇不清的叫。

　厲錦琛沉沉地呼出一口氣，半晌，才懶懶地，湊到小臉邊，喃聲低問，性感撩人。

　「媽媽，好像已經起床了。」

　「嗯。」

　「爸爸估計還在休息。」

　「嗯。」

　「大叔……」

　「嗯。」

　「……嗯。」

　「怎麼了？」

　「……我忘了。」

　「繼續睡，想起了再醒。」

　哪有人這樣的啊？！

　萌萌想翻個白眼兒吧，偏偏懶意濃濃，腦子像漿糊似地打著攪兒，連一絲絲兒力氣都沒有，又打起了小呼嚕，睡過去了。最近她的睡眠時間似乎又加長了，而且這肚子也在這個時間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了起來。

　然而，厲錦琛卻是真正的醒了神兒。

　想到頭日長輩們鬧出的尷尬和不快，便將前後一應事件排排順了一便，琢磨著該怎麼調和老婆的養父母和親父母之間的嫌隙。

　其實說來說去，還是在於從最開始認親時，親父母對於養父母故意隱瞞孩子所在的事，一直耿耿於懷。雖然養父母也表示過有尋找過親父母，但基於這其中對孩子的私情私心，就被親父母否定了這份用心，將之險惡化了。就算養父母坦誠了當年的事情細節，在缺乏足夠的人證物證前題下，越解釋倒越成了一種掩飾，徒惹更多的矛盾和不快了。於此，雙方的關係就僵硬在那裡。

　如今看在萌萌姑娘的份上，雙方父母都做了一些退讓。但心裡都還有根刺沒拔掉，要是短時間內真正對上號兒，恐怕會惹出更多的家庭糾紛，讓萌萌為難。

　想了想，厲錦琛輕輕下了床，拿起電話到陽台上聯繫父親，打算做一些相應的安排。

　「爸，你最近跟姚爸提讓他到帝都任職的事兒？」

　父子倆聊了半晌，同時又都沉默下來。

　也就這不大會兒的功夫，山下便有一排車隊駛了上來，密林掩映間，雪白的車身和豪華的銀金色車頭，在初升的晨曦中不時閃出一抹華傲的光彩。行到別墅門前，上前按門鈴報信兒的是一個衣著十分嚴謹的中年男子。

　傭人阿姨跑出去應了門，顯然神色有些緊張，急忙往回跑來。

　厲錦琛立即下了樓，到大廳時，姚母也擦著手出來詢問情況，傭人阿姨雖長年在巨賈豪門中做事，也有些掩不住臉上有些驚色，道，「先生，有客人來。他們的管家說，客人姓何，讓我將這副拜帖給您看，您就知道是哪位貴人了。」

　拜帖！

　這可是百年前的古代社會裡，多在當朝最繁華興盛的大城市，諸如帝都這樣權貴巨賈雲集之地，名流雅士之間，或閨閣貴婦之間，相拜訪時，才會遞的帖子。發展到最盛行的時期，光是以拜帖的質地裝飾，就能判定對方的尊貴程度。

　只見傭人阿姨手微微顫著，竟是雙手捧上拜帖，非紙非布，而是用一塊上乘的楠木製成的牌子，打磨上漆後，入手宛如極品翡翠般的手感，溫潤滑膩，上面以金漆混和珍珠粉鏤字，帖頭上的精美空花更是巧奪天工，繫著一根紅紅的百福結子，結子上又綴了一顆碩大的黑珍珠。

　這還是什麼拜帖呀，簡直就是一項傳世的藝術品！

　在場的兩位中年婦人都是這樣的想法。

　殊不知，這正是亞特帝國的華族人貴族豪門之間相交時，盛行的一種特殊的門俗傳統。當然，雷奧斯家族並不是華族人，但何思蕊有非常親近的何氏族親定居於亞特帝國，已經有二十餘年，托帝后皇太子關照，現已是當地極有名望的家族。何思蕊以亞特帝國何氏華裔的門俗，如此鄭重其事地上門來，當然是想表示對女兒女婿的尊重，和等同於自己親人一般的重視，同時嘛……

　厲錦琛看了眼姚媽媽疑惑的眼神，立即接過這過度奢華的拜帖，揣進兜裡，回頭對阿姨道，「泡壺南海的椰子茶。」阿姨立即應下，去了廚房。心下卻想著，這椰子茶應該就是那罐一直放在格子最裡間、包裝最為華麗的那盒吧！之前就一直沒人喝這東西，甚至連她在大戶人家當差多年，也還是第一次見到。如今看來，男主人應該是早就準備好了要招待今天來的這位貴中之貴的貴客吧！

　厲錦琛又對姚母說，「媽，萌萌這會兒該上廁所了，昨晚她喝了不少東西。要是不叫她，她就一直懶著憋著，醫生說這對她身體不好，你幫我去叫叫她。」

　姚媽媽不明究理，聽得是對女兒身子好的事，自然點頭，將手中的活計交給了營養師就上了樓去。

　如此，避免讓皇后岳母一來就跟心性純良的平民岳母撞上面兒，先緩住情勢，再徐徐圖之。

　厲錦琛出門迎客，走到大門時，想起了姑娘之前睡忘的要事兒，大概就是皇后岳母會來吧！唉，這丫頭還真是犯上孕傻症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也能忘。看來，接下來的妊娠日子，他必須得多留個心眼兒了。

　這時候，厲錦琛倒是有些羨慕大哥的，陸婭楠的家庭環境非常簡單，懷孕後兩家人輪著照顧，且他們雙方的母親還是小時候的好友，自然容易交流，不會鬧矛質。換了自家……咳，三個媽媽出身不同，經歷不同，性格更是不同。要步調一致，不出岔子，光想想，就是比打擊毒犯還困難的問題。

　大門打開。

　那輛模樣最豪華的三門房車駛入後，厲錦琛即走到後門處，將門打了開。

　「阿琛，我還以為你們都在睡呢！起得可真早。」何思蕊搭上女婿伸來的手，步下車來，她今日穿了一襲白色裹紗內襯百島風情花鳥印花的長裙，充滿了濃濃的海島風情，髮髻高挽，斜插一枚珊瑚彩珠髮釵，高雅美麗，款款生姿。

　皇后陛下這模樣，要與剛才圍著黑格子圍兜，穿著隨性的家居舊服，身材略顯福態，面容也尤顯老態的姚媽媽一比，唉……除了嘆氣，還能有什麼法子。女人都是敏感的動物，從華麗拜帖打頭陣到眼下的這陣仗，讓姚媽媽去陪萌萌這決策是絕對有必要的。

　「萌萌起來了嗎？」

　「嗯，剛醒了會兒，應該快了。」

　兩人拾階而上，邊走邊閒聊著。

　厲錦琛思忖著，一會兒怎麼提醒小老婆千萬小心調節媽媽們之間的相處情形。

　何思蕊的目光卻早已經穿過落地的玻璃窗，投進客廳裡探巡著自己必須面對的重要對手，心中暗暗有了更多的計較。

　……

　那時候，姚媽姚完全不知大敵已經到，終於將女兒拖下床扔上馬桶噓噓，一邊耳提面命著一些懷孕的注意事項，以及自己當年的種種感受經驗。

　喝了杯溫水後，萌萌終於來了神兒。猛地一定睛，想起之前皇后媽媽說要來的事。再憶起，皇太子哥哥還特意打了電話，讓她小心應對。

　這「小心」什麼，當然是親母和養母之間的關係了！當時她覺得親母那麼溫柔，氣質又好，又是一國之母，心胸必是非常寬大的，應該不成問題的。不過……

　「媽，我有個事兒。」

　不管怎樣，還是應該先跟養母透個實，有個心理準備至少不會胡思亂想那麼多。

　母女兩剛說完皇后陛下的事情，厲錦琛就上樓來了。立馬接到了小老婆的眼神示意，心下宛爾。

　「萌萌，你皇后媽媽來了。快換好衣服下去，注意禮儀。」隨即又轉頭看向姚媽，「媽，皇后應該是昨晚三四點坐的飛機，五個小時都在飛機上，還沒吃早餐。不過亞特皇室出門都有自己帶御廚，我們不用擔心。你只要幫爸、我和萌萌準備就行了。」

　這話嘛，當然先是打個親情牌，同為母親都瞭解迫切地想要見到親生女兒的心情，等同身受後，產生一些親切感。後者，就是避免習慣上的交叉，惹出意外的小矛盾破壞氣氛。

　「哎，好，我這就下樓去，你瞧著這丫頭，免得她又偷懶打盹了。這麼大的客人，可不能怠慢了啊！」姚媽媽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先跑去了臥房裡提醒老伴。

　這人一走，萌萌一掃剛才的懶散狀，緊張道，「大叔，不知道為嘛，我有些不太好的預感呢？」

　厲錦琛將兜裡那華麗得讓人睜不開眼的拜帖拿了出來，彎唇道，「的確情勢不簡單。這是你母后給我們送的拜帖，你且收著，暫時不要讓你媽看到。」

　「啊，這，這是什麼拜帖！不會是……」

　厲錦琛一點頭，熟讀古代小說言情故事的姑娘哪會不知道這是干嘛用的，頓時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了。

　皇后媽媽一來就送這種東西，要讓媽媽看到，那就像是一個下馬威似的。常言到，富貴壓人！皇后媽媽不僅富，更是貴中之貴。唉……

　隨即，姑娘迅速衝進衣帽間，開始鬱悶起來，「唉，穿什麼好呢？穿皇后媽媽之前送的衣服？可昨天我穿的還是媽媽帶來的防幅射棉服呢！媽媽會不會不舒服啊？哎，不行不行，我不能再折騰了。得趕緊下去保護我媽……呃，要真憑心而論，其實真吵起來，我媽的戰鬥力還是要比皇后媽媽強悍很多呢！到時候，兩個媽媽肯定都會傷心，唉，我的肚子……」

　看著在屋子裡急得團團轉，像個無頭蒼蠅似地東撞撞西撞撞的姑娘，厲錦琛再次感覺讓這丫頭這麼早就當媽媽，實在不是一個好主意啊！立即伸手將人逮到身邊。

　他點了點她微濕的鼻頭，「別慌，不是還有我嗎？爸爸們也不是吃醋的，他們也會幫忙，現在又不是你一個人，擔心什麼。傻丫頭！」

　對哦！

　萌萌瞬間鬆了老大口氣兒，立即又仰頭鼓腮幫子，「大叔，人家只是孕傻，又不是真的傻。你以為我不知道哦！哼！看我的！」

　姑娘一擼袖子，氣勢洶洶地下樓去了。

　……

　然而，樓下到一半，這氣勢就沒了。

　為嘛呀？

　又出新情況了唄！

　客廳裡，皇后媽媽端莊優雅，儀態萬千地站在沙發邊，做勢似要斟茶的模樣。

　旁邊廚房這口，姚媽媽正端著一盤剛切好的水果出來，被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擋住了，兩人都攥著水果盤子不松手，有點兒緊張。

　但大門口，剛走進來的婆婆大人一身簡練清爽的棉麻套裝，兩手提著兩大包鼓鼓的東西，正大聲吆喝著叫「厲錦琛，兒子——」，那氣勢叫一個足啊！完全把皇后媽媽給忽略了。

　姚媽媽一見親家來了，瞪了那男人一眼就鬆了手，忙上前幫衛絲穎提東西。

　「親家，你這裡都裝了多少衣服啊？」

　衛絲穎很海氣地說，「沒多少，都是孩子他爸從襁褓一直到十歲的都在這裡了！」

　「十歲？！」

　「靈芝，我就拿來讓你幫著挑挑，有些過時的就不要了。回頭你再拿些萌萌小時候的衣服，就……」

　「嗒」的一聲腳步響，何思蕊上前一步就截了話，「你們是在給寶寶準備老衣服吧？正好我這裡也有希希小時候的衣服，有幾件還是我親手做的百家衣，希希一歲前都是穿這些衣服的。絲穎，不如咱倆一人準備一個寶寶的衣服吧！姚媽媽就不用麻煩了。」

　衛絲穎皺眉抬頭，「何思蕊，這事兒我和靈芝早就商量好了，你不要一來就橫插一腳，這樣子很不禮貌的。」

　對於這樣直接的指責，皇后陛下只是宛爾一笑，端端的大氣啊，只道，「你說的沒錯。可是事關我親外孫們的安危，可不能隨便了事兒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衛絲穎立即拉直了腰板兒，表情姿態都呈戰鬥狀態了。

　姚媽媽倒是想要打圓場，卻沒人理她。

　何思蕊依然笑得儀態萬千，說，「也沒什麼意思。只是實話實說，看來，你們大概還不清楚希希身體的真實情況吧？」

　「什麼情況？」姚媽媽最緊張的還是兒女的身體健康。

　何思蕊的目光慢悠悠地掃過兩位緊張的母親，那氣勢和階段醞釀可謂恰到好處，爐火純青哪，迅速就把兩位母親大人給吊足了味口，心神兒都被拿捏得妥妥的。

　隨即，才開口道，「你們都知道我女兒是黃金血。這在亞特帝國皇室中代表的意義非同一般，同時也意謂著她要承受的風險比普通血種的皇族要更重得多。具體的我就不細說了，我只說一件事，當初我生下她時，她的身體情況和普通人就不同，有半年時間除了給她喂母奶，不定時地需要輸他爸爸的血來維持她的健康狀況。同時，她所用的一應器物也是經過了亞特皇室多年來的研究晶華。若是萌萌這次誕下的寶寶裡也會有黃金血，那孩子也必須小心養育。所以，我這次來，才帶了最好的婦嬰醫療隊過來，幫萌萌和你們分憂。」

　此話一落，滿室皆靜。

　萌萌也徹底傻眼兒了。

　啊嗚，原來，看起來最溫柔無害的皇后媽媽，才是真正腹黑中的腹黑，高手中的高高手啊！拿黃金血這種亞特帝國的專利來做文章，兩位媽媽還有不投降的份兒嘛！為了她，她們也不會冒那個萬分之一的險的。

　……

　隨後，這媽媽們的戰場就變了樣兒。

　何思蕊仗著「黃金血」的名頭兒，主掌了萌萌所有的衣食住行用等等細節，簡直無微不致，就讓另兩位媽媽們頓時沒了用武之地，更讓幫傭多年的傭人阿姨都在私下裡與營養師和大廚師們感嘆，親生媽媽就是不一樣。

　這話被另兩位媽媽同時聽到了，反應完全不同。

　衛絲穎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眼界廣，見識寬，並不太相信何思蕊那一套。兩權相爭造成的結果就是……

　「媽咪，我剛剛才吃了一個海鮮派。」

　「乖媳婦兒，媽咪第一次親手烤的雞翅，我可花了大價錢從你最喜歡的西丹那家店買來的專利製作秘決呢！」

　萌萌論為媽媽們美食獻愛心的小填鴨了，那小肚子迅速地被撐大了一寸。

　姚媽媽呢？

　親媽和婆婆都是有錢又有權，更會耍嘴皮子唬弄人，還有那麼多下人幫忙打下手，什麼事兒都替女兒做完了，別墅裡完全沒有用得著她的地方，她完全就變成了一個閒閒沒事兒，四處溜噠的老太太了。

　這天下午，姑娘才看了一會兒書就被親媽和婆婆連著塞了一個水果派，一盅養生湯，最後在她們二人爭著要給她穿衣打扮做孕婦造型時，偷溜了出去。

　下樓時，卻被廚房裡冒出的香氣兒吸引了，因為這香氣兒非常熟悉。一聞就知道，應該是她媽媽在做的美味兒湯煲。

　「媽，你在做什麼好吃的？」萌萌立即從身後抱住了姚媽媽，像以往一樣撒嬌地蹭。

　姚母本來有些黯淡的臉色立即被點亮了，「給你爸熬點兒魚湯，他之前跟你公公出去釣魚，有些受涼。」

　「好香哦！我也要喝。」

　「不行。這有腥味兒的，皇后之前不說你聞了腥味兒會孕吐嘛！去去，一邊玩去。」

　「哎，媽媽。現在人家聞了只想喝，這麼多，爸一人肯定喝不完的啦，要不，你盛點兒帶去給大叔喝。好不好嘛，媽媽？！」

　姑娘還是滿口地嬌喚著自己，又可勁兒地撒嬌求情，姚媽媽哪有不答應的理兒。迅速給姑娘打好了包，再三叮囑注意安全。

　萌萌提著美味香湯離開，偷偷轉身時，發現姚媽媽又黯淡下去的神色，心裡也是一緊。她很瞭解養母的心情，因為當初的自己也和養母一樣，覺得跟婆婆母后那樣的人的世界，格格不入。

　……

　萌萌揣著一肚子糾結，到了慈森大廈。

　她就想著找個清靜地兒，想想怎麼解決家裡三尊大母神的問題。

　一下車，發現還是地下停車場，司機的意思應該是讓她坐專屬電梯上去。不過，她覺得自己近來快跟豬沒兩樣兒了，就想走動走動。母嬰師也說過，適當的運動有利於她日後生產。她還是想自己順產的，不過看當前媽媽們的緊張勁兒，估計等她開始震痛一叫，就全亂套了吧！

　萌萌扶著金屬欄，慢悠悠地走上了九九八十一級石階。司機一見，急忙拿著陽傘出來，給小夫人遮蔭。萌萌不好意思，叫司機伯伯先回去。司機伯伯卻是一臉難色。

　「小夫人，前兒我們所有人才接受了何女士的培訓，必須保持隨時有一個人陪在您身邊。這也是我們的工作，您就別推辭了。才走這麼幾級，咱家住六樓的每天爬上爬下，都當鍛鍊身體了。」

　萌萌頓時無語。

　唉，皇后媽媽的雷厲風行已經席捲了整幢別墅，搞得大家都有點兒緊張。除了婆婆衛絲穎不買帳，其他人，包括爸爸媽媽，都乖乖俯首稱臣，小心翼翼了。

　終於走完了石階，萌萌覺得微微有些喘，撫撫肚子吧，覺得最近這段時間兩小傢伙似乎長得特別快。之前產檢時還說寶寶發育慢了點兒，結果這才沒幾天，她四個月的肚子就有了別人五個月的大小。

　走進大廳，一切似乎都沒變。

　還有觀光客在盤龍柱邊好奇地摸那柱子上的鱗片，閃光燈亮個不停，各種奇怪的提問層出不窮。

　走向電梯時，就有一道身影很快地越出來，看到萌萌時雙眼一亮，就叫出了聲兒。

　「小萌萌！」

　「致誠哥哥。」

　好久未見的兄妹兩立即抱成一團兒，王致誠將人一把抱起來兜了兩圈兒才小心翼翼地放下，被萌萌捶了一小拳。

　王致誠卻笑得格外開心，「別怕啦！哥哥是什麼身手，咱也是大BOSS當年調出來的全能兵王。前兩月你小苗姐的肚子也就這麼大，我照樣抱著她轉大圈圈兒。唉，你不是才四個月，怎麼都這麼大了，像五六個月的了。」

　萌萌得意地一昂小下巴，「那當然，我家一次中兩兒，事半功備啊！」

　王致誠立即附合，「對對，咱們大BOSS的做事效率向來第一高。」

　萌萌一怔，旋即揚拳大叫，「致誠哥，你瞎說什麼呢！」

　王致誠還是一樣老油條，攤攤手，「實話實說唄！」

　兄妹兩說說笑笑，就坐上了專用電梯。

　恰時，他們對面的員工電梯裡，也湧進了一批人，都好奇地朝他們這方看過來，低聲議論起來。原來，這批人便是這個夏季前來參加實習應徵的外地大學生。其中，他們的領隊一眼認出了萌萌姑娘，並沒有跟其他同學說明。

　與此同時，總裁辦公室裡。

　厲錦琛正看著萌萌一天前的產檢報告，還有一位專門送報告的男士在一旁。那男士伸手指了指一張彩超圖，還翻出好幾張以前日期的，解釋說明著什麼。

　厲錦琛的臉色慢慢沉了下去，在男士說完後，才問出口，「那這個存活率，有多少？」

　男士也擰眉猶豫了一下，才道，「專家組的看法，只有三成。而我們家想若是施以金針，和氣功，能提高到五成。總之，這事兒還是非常冒險。」

　厲錦琛沉沉地出聲，「都四個月了才發現，更不可能做什麼引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