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爸爸媽媽要升級！

　電梯直達總經辦。

　停頓的一剎，萌萌突然覺得失重感震得她心底一落，湧上一股極不舒服的感覺。

　王致誠急忙伸手攬住萌萌，緊張地詢問。

　萌萌搖搖頭，還以一笑，走出電梯後很快就恢復了。

　恰時，不遠處的通用電梯裡走出幾個高管，便有人一眼認出了萌萌，一齊走來跟她打招呼，其中正有那拓展部的帥主管。幾人寒暄了一番，倒是有不少八卦，譬如這拓展部的帥哥主管倒真和袁吉兒搭上關係了，目前成了異性朋友，至於未來發展如何，盡在一群曖昧的笑聲中不言而喻。

　回頭，萌萌又問王致誠，「公司這麼多帥哥，這回的伴郎團是不是一打那麼壯觀呢？」

　王致誠聞言怔了一下，心頭迅速扭曲了一圈兒，「咳，這個嘛，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呵呵，呵~」

　何止壯觀哪，那簡直就是——本年度最奇葩的伴郎團唉！

　王致誠在心裡默默地捂臉，面上硬是掐出了一抹神秘兮兮的笑容。

　萌萌只覺得這笑容有些古怪，沒再多問，因為她目光在投向厲錦琛的辦公室時，瞬間就定住了。

　王致誠順著女孩目光看過去，似輕嘆般幽幽開口道，「b他一直留著的，本來連地上的字都不打算抹掉的，但是大家都勸他，偶時還是會有重要客戶在此走動，留著指名道姓地罵他實在不好。而這幅畫，最後還是技術部偷偷想辦法換了玻璃，把圖做進了夾層裡，沒客人時就顯出來，有客人時就利用光影折射的規律將之隱去，我想b其實是知道的……萌萌，請原諒哥哥的自作主張，別怪你家大叔。人活在世，能夠真正快意任性地活的人，真沒幾個。就當……」

　「哥，你別說了，我懂的。當初……」

　「唉，行了行了。這事兒都過了我倆還在這兒瞎瓣呼啥啊！哈哈哈，快進去吧！估計你家大叔已經給你準備了不少美味兒。」

　萌萌被推進了辦公室，果然一下就聞到了食物的香味兒。

　她的目光卻落在了那片熟悉的落地牆幕前，一抹高大偉岸的身影，正雙手負背，靜靜地看著窗外不知何處，側龐上明暗變幻，高聳的眉峰間有褶影沉沉，似乎沉滿他的一身。

　她快步走過去，挽住他的手臂，仰上他的面容，從方潤有形的下巴到薄削若懸的鼻樑，幾個小褶子平添的不怒而威讓人心神震盪，「大叔，你心情不好嗎？誰欺負你了？」

　厲錦琛收回眼，面上的冷凝迅速撤換成了溫柔淺淺，「怎麼，逃我這裡來了？」

　果然！不想回答時，就愛反問她做轉移。

　萌萌抿抿嘴兒，忽又一笑，抬起另一隻手，「說什麼逃呢！多難聽。人家在家裡蒙受三位媽媽的呵護恩寵，想著今兒這待遇好歹也有大叔你的一份。順便嘛，帶點兒鮮魚湯來慰勞慰勞你咯！」

　說著，她晃著腦袋，一臉得意相兒。

　他笑出聲來，擰了擰她翹翹的小鼻子，接過魚湯走回已經布好的餐桌。她賴在他身邊坐下，伸手拿起一個早備好的美味兒，塞進嘴裡吃得兩腮鼓鼓，根本忘了此行就是為了逃避填鴨命運，這會兒又吃上了。

　湯盅一揭，滿室飄香。

　厲錦琛勺了一口給萌萌，才自飲下一口，讚道，「媽的手藝還是這麼好。這魚湯熬得鮮白清香，毫無一絲腥味兒，知道我不喜香料，把蔥姜沫子都打掉了只留了香味兒，沒加半點人工香精。萌萌，你這孕懷得太舒服了！」

　「那當然。」

　姑娘對此從來是毫不隱藏的得意洋洋，下巴鼻子都快翹上天了。

　男人寵溺地伸手擰擰那小鼻子，眼底的那抹陰霾也悄悄消退，有了定論。

　罷了！一切就順其自然。要是實在不行，替代的辦法也多的是。能瞞一時算一時，只要她高興開心，就算瞞上一世也未嘗不可！

　……

　吃喝一番，一會兒萌萌又撐著躺進了厲b的懷裡，打了個小盹兒。

　等她被一陣兒電話鈴驚醒，才驀地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看著已經漸黯的天色，琢磨著這該怎麼起頭兒呢？

　厲錦琛已經穿上外套，拿著姑娘的外套要下班了。

　「大叔，人家有事兒要跟你商量呢！」

　「什麼事？」

　厲錦琛坐下身，給姑娘捋滿頭睡亂的小卷卷。在他大力補血補鐵的努力下，姑娘的小卷卷們已經長到了耳朵下，變成了大捲兒，別有一番風情。

　萌萌認真想了想，說，「是關於媽媽的。」

　「還有爸爸吧！」厲錦琛補充一句，萌萌立即點頭，小手扒上他的手臂一臉的緊張和心疼。

　「大叔，爸媽他們從來都是以我為中心，全為我著想的。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皇后媽媽和皇帝爸爸似乎對他們有很深的誤解或是陳見。我本來想跟皇后媽媽解釋的，但她似乎並不想跟我談這事兒。那些亞特帝國的醫生和護理員，把媽媽的東西批得一文不值。可是要趕走那些人，我……又怕皇后媽媽傷心。要是讓皇帝爸爸知道，回頭肯定會責怪你，把莫虛有的罪名加你頭上，胡亂衝你發脾氣。今天這魚湯還是我悄悄要來喝的……」

　深深地嘆了口氣兒，姑娘癟著小臉歪在厲錦琛的肩頭，可憐巴巴的，「大叔，你說咱們這種大戶人家真就一入深似海了嘛？明明不愁吃穿，為嘛不和和氣氣地過日子，非要整這些勞人心的宅斗呢！」

　「宅斗？！」

　厲錦琛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大叔，你別笑啦！人家是很認真很認真地跟你商量，怎麼解決三個媽媽之間的矛盾耶！」

　「好，咳，你說。」

　面對某大人的不宵表情，姑娘的腮幫子又不滿地鼓了起來，叫道，「大叔，你都不知道做為她們爭奪焦點的我的痛苦啊！」

　「萌萌！」口氣微急。

　姑娘故意把自己的大肚皮朝前一挺，拍了拍，「你瞧瞧，難道你都沒發現嘛，最近人家的肚子一下子都漲得好大啊！全是媽媽們天天當我填鴨似地補補補給補成這樣兒的了。剛才，致誠哥哥抱我的時候說，我這四個月的肚子都趕上小苗姐五六月的了。」

　厲錦琛即道，「你這裡裝著兩個小娃娃，自然是要比一般的孕婦大一點兒。前天你的產檢報告我們都看了，兩……兩個小傢伙發育得很好很健康。你不也看到了，還聽到了胎心。」

　醫生說，胎心強壯有力，很可能是兩個健康壯實的小夥兒。

　萌萌覺得這主題重心被男人無故地歪跑了，有些不滿地抱胸哼哼兩聲，「那好吧！這筆先跳過不談，你快幫我想想嘛，怎麼才不會傷了媽媽們的心，又讓她們和平共處，不要老拿我當爭奪的炮灰使，人家壓力好大哦！要是兩小寶寶生出來也像我現在這樣愁眉苦臉，怎麼辦？」

　厲錦琛平平道，「說明都像爸爸，挺好的。」

　萌萌一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搶拳頭就捶過去，「大叔啦！」

　這一聲嬌嗔啊，真真地酥心透骨，醉人心扉，最後消失在彼此唇舌之間，纏綿婉轉。彼時窗外一片彤日，宛如浸入水中蕩漾，緩緩地沉入地平線中。

　厲錦琛抬起頭，輕輕撫過緋紅的眉，緋紅的頰，還有緋紅的小耳朵。心知小東西其實還是擔心自己被親生父母不待見了，心疼呢！哎，教他怎麼不心疼，真想疼進骨子裡。可惜還得等到明年了。

　萌萌縮著脖子不敢動了。

　好半晌，她才端正坐回了沙發，捋順自己的裙襬，偷瞄去一眼，又迅速收回來。

　呃……貌似回得她得跟小苗姐請教一下，這懷孕期間的夫妻情趣，怎麼……怎麼拓展呢？！

　厲錦琛喝一口涼掉的茶，這方正色道，「我媽那邊不用擔心，我爸會解決。這裡主要的問題，還是你爸媽和帝后之間的問題。當年的事情，還有很多疑點。若是能徹底解清了，相信兩方心裡沒了這心結，會更心平氣和一些。」

　萌萌擰起小眉頭，想起父親當初跟自己講的收養她前後發生的事情，她相信父親絕對不會對自己撒謊，可皇帝爸爸似乎篤定了爸爸在這事兒上有隱瞞，覺得他們是蓄意要奪走她編了謊話。

　遂道，「那咱們是要回頭查二十年前，那個雪夜裡發生的事嗎？還是幾年之後，那起帝都女童失蹤血案？」

　厲錦琛點頭，「這事兒，我已經讓你同方哥在查了。咱們目前要解決的還是媽媽們之間的問題。萌萌，你有沒發現，你媽媽身上與你母后最大的不同？」

　萌萌想了想說，「外界都說我母后是平民出身，嫁給父親是灰姑娘般的童話。可我從哥哥那裡聽說，母后她出身江南世家，雖然家族有些沒落了，可是在江南仍擁有大片祖業，踞有大片的魚米之鄉。家傳頗豐，家教也很嚴。物質上並不匱乏，雖不至於像現在皇后一般錦衣玉食，也肯定比我爸媽和我生活的小城水平高了不只一兩檔……呃，好像也經歷過不少宅斗的樣子。」

　最後這一句，姑娘捂著小嘴兒、別著小臉兒湊過來，那可愛勁兒，厲錦琛瞧著從眼裡笑到了心裡。

　「唉，以母后這種經歷過上流社會風風雨雨的手段，媽媽她根本鬥不贏。怎麼辦啦？總不能讓她和我一樣，重新學習禮儀，穿著打扮，外語歷史吧？！我媽她早就習慣了普通勞動人民那套口手相授，根本不習慣從書本和網絡上獲取知識。寧願相信一個沒啥根據的街井老娘們說的偏方，也不相信度娘。」

　「那當然。度娘是死的，老娘們可是你媽熟悉的大活人。誠信度上，後者更強！」

　「……呃，大叔，你這什麼意思？」

　厲錦琛又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雖然有些難，但讓你父母做些改變，也並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你之前不給我說，你們學校的守門大爺從五十歲開始學外語，比你都講得好嗎？爸媽現在還沒滿五十，有咱們提供的良好條件，只要他們願意，我想可以試試。」

　萌萌瞪大眼，一臉不可思議，「大叔，這可行嘛？讓我媽學外語，那無異於對牛彈琴，雞同鴨講，比登天上月球還難啊！」

　厲錦琛笑，「媽是不易，不過能學學聽得懂，不被人騙，應該不難。你忘了，不還有你爸嗎？」

　「我爸？」

　「對。你爸可並不像你看到的那麼簡單。」

　兩人還想深談，但別墅裡打來了電話，何思蕊叫兩孩子趕緊回家，晚飯都準備好了。厲錦琛恭恭敬敬地應下，掛了電話。

　萌萌感嘆，「以往都是媽媽打電話來催的……」心中不無心疼和遺憾。

　厲錦琛撫撫姑娘的小臉，說，「不用擔心，這事兒慢慢會解決的。」心裡卻很清楚，帝后的做法其實只有一個目的，即想彌補二十多年的缺失，更想全部拿回呵護照顧女兒的職責。其實，這種父母的心思無可厚非，何況萌萌更是帝后心中比兒子更重要的寶貝。麻煩只在於，這裡最為難的還是姑娘自己了。

　……

　這晚，萌萌偷溜進姚家夫婦房間，就說有大事兒商量。

　姚爸姚媽瞧女兒那神秘兮兮的樣子，以為是之前的產檢出了什麼問題，立即緊張起來。

　原來，這產檢報告除了厲錦琛有一份，何思蕊便掌握了全部。姚媽媽曾詢問過想看看，就被亞特的醫護人員給隨口打發了，何思蕊對此只是一笑了之。

　也難怪一向心胸開闊的姚媽媽情緒會低落了，之前預計要好好陪女兒過個假期，在懷孕一事上她也頗多經驗想要交流傳授，都被亞特帝國的來人敲了悶棍兒，有苦說不出。

　萌萌稱此為宅斗，亦不為過了。

　萌萌急忙握住了媽媽的手，說，「媽，人家想你陪著我。」

　姚媽媽尷尬，竟然想縮手，「萌萌，你，你都長大了。再說，你家大叔和親家他們，還有，你親娘，都很照顧你。也用不上……」

　「胡說。我是你女兒，是你把屎把尿一手帶大的。世界上難道還有比你更瞭解我的嘛！」

　這一席話，立即堵得姚媽媽有些眼紅，立即縮回手別開了眼。

　姚爸拉過女兒勸說。

　他們這正糾結著，厲錦琛就來了。

　萌萌和厲錦琛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厲錦琛先把手裡的平板電腦交給了姚媽媽，說這裡面都是母親衛絲穎這些日子親自幫姚媽媽設計的造型。

　果然，姚媽媽看後十分驚豔，卻又還是老樣子的沒啥自信，覺得自己只是小城庸婦一名，配不上這樣華貴雍容的衣飾就要推脫。

　厲錦琛便道，「媽，你別想多了。回頭咱們一家都要參加致誠的婚禮，他今天上班還跟我說一定要兩佬出席。不管是為了萌萌，還是致誠的心意，希望你們不要太在意別人的眼光。」

　萌萌看了造型之後，興奮地接嘴，「媽媽，你就接受婆婆的好意吧！要知道，當年讓婆婆給我做造型，她都說我是沒救了的典型，不願意呢！可她這麼快就給你做了這麼多套，可見你的可塑性比我還高哦！」

　「你這孩子，瞎說什麼！」姚媽媽終於笑了。

　其實，川省之地本就屬南方，而且歷史上有不少是湖廣移民而來的客家人。南方水土養人，阮家的基因也是相當不錯的，若然像萌萌的那兩個異性表妹也不會以美貌自居了。姚媽媽阮靈芝年輕時還在文宮團唱過戲段子，自然外貌差不多哪裡去。只是因為生活瑣碎，氣質上稍欠。然近一兩年，隨著萌萌出嫁，自己做起小生意，日子也過得津津有味兒，幾方影響便添了幾分養尊處優的氣質。放眼在他們同一個小區裡，姚媽媽就是同年齡階段裡，最有范兒的媽媽了。

　父母的心理建設初步做好，厲錦琛便丟出了今晚的重頭戲。

　「媽，我們參加完婚禮，為了萌萌的學業著想，我們就要回倫敦了。雖然眼下有婦嬰專業人員照顧著萌萌的日常，但老祖宗的東西我們都很清楚，有時候比起所謂的科學，更靠譜兒。所以，我希望你和爸能跟我們一起到倫敦。那邊的房子也夠大。」

　「去倫敦！」佬兩口一聽這決定就驚到了。

　厲錦琛接著對姚爸說，「爸，之前你不是一直很欣賞以色列那邊的軍事教學項目嗎？如果你願意嘗試，這次是個不錯的機會。」

　「以，以色列？！」

　這回姚爸爸就更驚奇了，叫著差點兒站起來，又立即坐下，雙手扶在膝蓋上緊張地搓個不停，都不知該說什麼了似的。

　最後，「阿琛，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恰在這裡，房門又被人推開了，來人竟然是厲珂。

　……

　那時，厲珂是借與兒子有事相商進了門。

　何思蕊不疑有他，就讓傭人阿姨送茶去書房。自己便想送杯牛奶給女兒，沒想敲了半晌門都沒應，她以為萌萌睡著了，便悄悄推門進屋想看看女兒可愛的睡顏，未想，屋里根本沒人。本以為這姑娘又鑽寶寶房間去了，也沒人。

　但路過姚家父母房間時，隱約聽到了厲珂的聲音。

　在門口站了一站，何思蕊臉色微淡地又端著牛奶下了樓。

　房間內

　厲珂這會兒成了勸說的主力前峰，「老姚，你們當年在小城裡陪著萌萌長大，現在孩子都成家了，你們也該為自己打算打算了。」

　說著，就拿出了個牛皮紙袋子，抽出裡面的資料遞給姚爸爸。資料上不少外文，但姚爸爸看了幾眼，目光和雙手都微微發起顫來，抬頭一眼看著老友的臉色，有激動，更有那壓抑心底許久的激情和渴望。

　萌萌有些好奇地歪著腦袋想瞥幾眼，就被厲錦琛的大手給攬了回來。

　厲珂接道，「之前你雖然幫了老賀做了不少情報分析，立了大功。可惜老賀做的那些事都見不得光，也無法給你正名和功勛。他小子是恢復了身份當上了大將軍，可是你還沒沒無名地待在那小山村賣豆腐。唉咳，弟妹，你別誤會，我並沒有看不起的意思。我只是覺得，以老姚的本事，不該偏居一隅。他明明是希望自己的研究成果能發揚光大，可以創造更多的奇蹟。現在就是機會！」

　後來，萌萌才從厲錦琛這知道，那以色列是世界上有名的特種兵訓練基地，世界上超有名的幾支特種部隊隊員都曾在那裡學習培訓過。且每年還跟其他國家進行特種兵演習，可謂是特種兵訓練水準金字塔尖上的存在。

　料想若是姚父在這樣的學校裡學習或任職過，那麼回國之後的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厲珂還同時表示，雖然姚爸在賀晉那裡創造的功勛無法兌現，但事實卻是得到了元首乃致總統閱下的認可。到時候到軍部那裡，也能說得過去。先謀個一官半職，再發表幾篇論文和實踐成果，成為帝都軍事院校的軍事理論課導師，都不成問題了。

　「老姚，軍隊裡最講求的就是一個實戰經驗。要是到時候你那套理論教出的學生，讓全軍都刮目相看了，到時候可沒有任何人敢攔了你的路。那枚軍功章，遲早都會戴到你的胸口啊！」

　厲珂說到最後，都有些激動了，抓著姚爸的手重重地握了一握。

　姚爸還在猶豫時，姚媽媽突然先拍了一掌定論。

　「老姚，親家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資料和機會都給你準備好了，喂到嘴裡的肥肉你還不吃下去，存心想讓我和萌萌都為你的犧牲愧疚一輩子嗎！快，收著，回頭好好學外語去。」

　眾人一愣之後，笑了開。

　萌萌又叫了開，「媽，你還沒表態呢！陪我去倫敦，以後你就不用每次在電話裡嘮叨一大堆，可以省掉一大筆跨洋電話費了。」

　「瞎說啥！媽都老了，去那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語言又不通，要是不小心迷了路怎麼辦？！」

　「切，你這都是藉口。」

　「你有阿琛和你親娘安排的專家在身邊護著，我這老婆子過去都是多餘的米蟲一隻。」

　「媽，你忘了，我是跟你一起長大的，知女莫若母。就算現在條件再好再多人護著我，也比不上您。我姚萌萌也不是有了金銀富貴就忘恩負義的人！你要不去，那我也不回倫敦了，跟你回小城好了。」

　得，這一招撒嬌式的威脅又惹得眾長輩們笑個不停。

　厲錦琛接道，「媽，其實咱中國人坐月子和老外不一樣。我覺得還是讓您陪著萌萌妊娠分娩，更放心。您大可不必擔心語言問題，我那裡雇的阿姨都懂外語，出門你們就一塊兒。先學會聽，久了你就會說了。」

　這你一言我一語的，姚家夫婦的想法也慢慢軟化，最後在萌萌姑娘的軟硬兼施的小伎倆裡，終於點了頭。

　之後，萌萌還賴在兩佬身邊，說皇后媽媽首先還是一國之後，不可能一直留在他國，等過段時間肯定就得回國了。

　「到時候，媽，就是咱們的天下了！」

　姑娘有些興奮地橫臂一指，得意非常。

　姚媽媽拍了女兒一下，笑斥，「瞎說什麼。皇后是你的親生母親，做什麼也是為你好，沒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媽都懂。」

　「媽媽！」萌萌心裡很感動，抱著姚媽媽就不松手。覺得自己的爸媽，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爸媽了。與血緣沒有關係，唯心而論。

　這晚，還是厲錦琛將睡著的姑娘抱回了房。

　但隔日，萌萌醒後看到了放在桌上的牛奶，一問傭人才知是頭晚皇后媽媽送來的。一時就有些緊張起來，當時她撒謊說要早點休息，母親送牛奶看到屋裡沒人，這謊言不是被拆穿了嗎？

　隨即，在吃完飯後，何思蕊就帶著行禮出來。

　「萌萌，媽已經讓那些人回去了。媽還是覺得住酒店方便，而且你爸交給我一些外交事務必須處理。媽今天得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