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真正的家人

　萌萌進了廚房後，就一直賴在阿姨身邊，不肯出去了。

　厲錦琛見女主人一直貓在廚房裡，想要把人哄出來撐場子。不過他還沒動，早已經蠢蠢欲動的皇后媽媽就先動了，說了句「廚房還是女人的地盤」，就大大方方地起了身。

　這下子，客廳裡瞬間陰陽失和，陽氣過盛，溫度直線上升。

　雷奧斯父子立即盯住厲錦琛，宛如老鷹盯住了小雞仔兒，老虎瞄準了小白兔兒。咳，四道洶洶的火光齊齊噴射而出，瞬間直達白熱化階段。

　厲錦琛悠悠地轉過眼神兒，讓那四道眼光倏地一下打偏，射到了身後的玻璃窗戶上，不巧這天光射來，角度剛好刺到兩父子的眼神兒，兩人齊齊一個眨眼啊……敗下陣來。

　「兩位，要看電視嗎？」

　厲錦琛轉身拿來了遙控器，打開電視機後，正要轉台就被亞德尼斯一把搶了過去。

　亞德尼斯說，「厲錦琛，你是不是已經給希希打好腹稿了？」

　厲錦琛只投去一個意外的眼神，不置可否。

　這時候，電視裡播放的新聞，很多都是峰會相關的周邊，沒幾下就蹦出了厲錦琛攜萌萌同行的幾張圖片，雖然短得不能再短了，可是那聊聊幾句猜測性的話語也足以挑起八卦人群們的好奇了。其中曖昧旖旎的猜測，諸如：華裔金融鉅子終於還是栽在了一塊平凡的華夏土地上，金融鉅子的小嬌妻看起來更具內在美，金融鉅子厲氏arsen低調成性悄娶平民妻實現其世界均「貧」的公益願望……

　啊！

　什麼叫一塊平凡的華夏土地？

　什麼叫看起來更具內在美？

　什麼叫世界均「貧」的公益願望？

　這簡直就是在變象地嘲笑辱沒了他們家希希的美貌和智慧，不凡和驚才，還有明明就非常非常了不得的龐大家世好不好哇！

　索倫眉頭一跳，突地一吼，「換台！」

　這些什麼狗屁倫敦媒體，簡直該通通垮台、全部破產嘛！竟敢如此評價他的千金寶貝，要是放在亞特帝國，他非讓這些公司都通通關門倒閉回家吃自己不可。

　「等等，」索倫突然又叫道，轉頭看向兒子，「那個什麼電視台是不是在我們帝國有分支機構？」

　「是的。前年才剛在咱們帝國的一座島上建立了亞洲基站，亞洲事業部也設在我們那裡。爸，您該不會是想……」

　「撤掉，讓他們滾出去。竟敢胡亂嚼我女兒的舌根，讓他們知道咱們家是絕對護短的，要嚼也只能我嚼，別人……哼！」

　「爸，」果然，父親大人還說自己遇到妹妹腦子不清醒，明明他才是先例好不好，「他們總部都建好了，現在要人搬家的話，十年的違約金至少也要好幾百個億啊！這筆錢……」

　「我出！我堂堂一國之君，連滅掉一個對我女兒說三道四的髒嘴都做不到了嗎？！」

　「……」

　亞德尼斯頓時無語，雖然他心裡也很不喜歡別人抵毀似地評價自己的寶貝妹妹。可明明妹妹遺傳自父母的漂亮外貌，卻被媒體睜眼說瞎話地如此評論，還故意拍了些難看的照片，哪能讓人痛快得了啊！

　這時，厲錦琛開口了，「抱歉，陛下，殿下，這件事是我沒處理好。回頭我會讓這些媒體負出代價的！」

　其實，之前厲錦琛是專門打過招呼的。在愛德華伯爵那邊事情上，代表食物中毒事件都沒有大加報導。至於現在這茬兒嘛……呵呵呵！

　隨即，皇家父子兩就開始對倫敦的種種大加撻伐。

　厲錦琛淡然面對，不置可否。反正，只要沒批到自己頭上，讓岳父和大舅子「暢所欲言」消消火氣兒，也是倫敦的功德一件了。至於四眼兩嘴一勁兒地敘說倫敦不是的目的，他就當有聽沒懂，一杯香茶順兒沒了影兒。

　亞德尼斯覺得情況有些不對，住了聲兒。

　索倫早已經意識到問題，眉頭一擰，話峰驟轉，「我倒忘了，你在倫敦媒體界的影響力，竟然還會出現這樣的漏子。厲錦琛，你覺得你有資格留下並保護好我女兒嗎？」

　得，老薑醒神兒了，赤果果的威脅逼問又開始了。

　……

　那時候，廚房裡的氣氛卻是與外間完全不同的和諧美好，笑聲連連。

　「媽咪最拿手的就是罐湯包，你爸爸和哥哥都很喜歡。現在你有孕在身，媽媽給你做蝦仁餡的，保管好吃。」

　「媽，那爸爸和哥哥喜歡吃什麼餡的啊？」

　「他們啊，」何思蕊回頭看了看客廳方向，笑開，「只要是你喜歡吃的，他們一定搶著吃。」

　「啊？」

　「呵呵，那媽媽告訴你，他們最不喜歡吃的東西吧！」

　「好啊，好啊！」

　耶！對付頑固爸爸和牆頭草哥哥的絕招，終於到手了。

　何思蕊看著女兒偷樂的小模樣，心裡滿滿的都是母愛，真想就此帶女兒回家，陪在身邊，天天過上這樣母女愉快的生活啊！可惜……唉，女兒為什麼這麼早就嫁人了呢？！如今要帶女兒走，就變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了。

　「媽，我加點辣椒好不好？這樣吃起來最有勁兒了。」

　「好啊！不過你爸爸和哥哥只能吃點咖喱，太辣了可受不了。」

　多辣受不了啊！就參照他們川省的辣妹子標準，包準兒讓皇帝爸爸和皇太子哥哥畢生難忘啊！

　對於女兒偷偷在丈夫和兒子的餡裡放辣椒的事兒，咳，何思蕊決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心想，有時候這親子情感，就是在這種吵吵鬧鬧、不斷突破其底限的生活小細節中，得到更新升級的喲！呵呵呵~

　當然，皇后陛下深深地覺得女兒性子裡的調皮勁兒，完全是遺傳了自己，當然要大力鼓勵了。

　等到幫忙的阿姨去餐廳布菜時，何思蕊方逮著機會，問起萌萌的意思，「希希，你有沒想過，什麼時候跟爸媽回大西城看看自己的家園呢？」

　終於還是來了嗎？！

　萌萌默了一下，抬頭落進了母親溫柔沉靜的眼波中，心下有些歉意，「媽，我想……放假的時候，就和大叔一起拜……回大西城。聽說那裡四季溫暖如春，氣候非常好。對……對養胎特別有好處。」

　何思蕊知道女兒還有些彆扭不好意思，就笑了，「乖寶兒，你現在都是大人了，馬上就要當媽媽。我們並不想幹涉你的生活，只是希望你也能抽出時間常來看看我們。你知道，你爸爸他其實……責任感特別重，特別重視家庭，他一直非常愧疚當年因為跟我鬧架，才遺失了你。也許他的有些言行不太好聽好看，也只是本著為你好的初衷，媽媽希望希希不要真的生爸爸的氣，好不好？」

　萌萌聽得有些鼻頭酸酸，「媽，我沒有真的生爸爸氣啦！只不過……」

　何思蕊噗嗤一聲笑開，「行，媽知道。雖然你這小模樣長得和媽年輕時一模一樣，但是脾氣卻完全承自你爸爸，固執又要強，還容易冒小火兒！」

　腦袋被母親拍了一下，萌萌歪頭，好奇道，「為啥你們都說我像爸爸呢？他那麼凶，那麼嚴肅，人家這麼可愛這麼軟萌的啊，媽媽！」直接蹭到母親肩頭討乖，惹得何思蕊笑個不停。

　母女兩這般說說笑笑的畫面，讓藉機偷偷跑來的亞德尼斯看了，是即羨慕又妒嫉啊！母親像這般憐愛寵溺自己，那已經是十歲之前的事兒了。

　「咳咳，」亞德尼斯故意咳嗽兩聲，引回那對母女的注意，「媽，希希，什麼時候開飯？我瞧著要再不開動，爸爸的炮口就要把厲錦琛給轟成渣渣了。」

　「啊，爸爸又在欺負大叔嘛！」

　萌萌一聽就急了，立馬將兩手在腰間的圍兜上一抹，彷彿擦亮彎刀似的，就衝出了廚房。

　何思蕊也放心不下，急忙解下圍裙要出去，就見兒子在偷吃東西，伸手就拍掉了那隻大爪子，瞪去一眼，輕斥，「多大了，手都不洗就偷吃東西。」

　哪知亞德尼斯嘿嘿一笑，「媽，你還是別著急出去。」

　何思蕊一挑眉，知道剛才這小子是在唬妹妹的了。

　……

　萌萌急急衝出廚房來，發現自家大叔都不在客廳裡了，只剩下皇帝爸爸好整以瑕地坐在原處，正埋頭晃腦地喝著她之前給泡的大紅袍。

　頓時，腦子一轟，就叫了起來，「陛下，你把我家大叔攆到哪裡去了？」

　索倫抬頭，不解地愣住。

　萌萌更急了，「爸，你到底為什麼老要欺負我家大叔啊？你再欺負他，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索倫聞言，眉峰如刀峰般微豎，「你說，再也不理我？」

　「對！」姑娘這會態度可真是威武不屈，剛正不阿啊！一雙小眉頭緊緊皺起，絲毫不亞於皇帝陛下那嚴肅冷下的臉孔。

　「你威脅我？」皇帝聲調也揚了起來。

　「對！你是怎麼欺負我家大叔的，我就怎麼威脅你！」

　嘖嘖嘖，這簡直就是火星撞地球——萌萌地球你不想活了嘛？！這是何思蕊和亞德尼斯跑出來時，聽到父女兩對話的第一哀呼。何思蕊立即揪住兒子，要亞德尼斯過去解釋。亞德尼斯只唉唉叫著，故意扭在原地叫母親救饒，就是不明說。

　這方，索倫可真是生氣了，將手上的茶盞往桌上重重一放，水花都濺了出來。

　「希希。雷奧斯。亞特，你到底是誰家的女兒，胳膊肘時時刻刻都往外拐。你剛才叫我什麼？你是這樣對自己的父親說話的嗎？姚謙就是這樣教你尊重長輩的嗎？我現在開始懷疑，那些貧民百姓怎麼教我的女兒，教得如此目無尊長……」

　「明明就是爸爸先不講理的！我知道你已經不只一次威脅過大叔要把我從他身邊搶走了，你敢說你從來沒有說過那種話，做過那種事嗎？」

　「我當然……」

　索倫一開口，萌萌就跨前一步，目光炯炯有神地瞪著父親。得，小眼神亮逼逼的懾人哪，這嘴兒就有點兒打不開了唉！

　正在這時，房門被推開，卻見正是厲錦琛和司機一起，抬著一個大大的箱子走了進來。那箱子可真不小，剛好抵著一個門寬，高得看不到後面抬舉的人了，足有一個成年男人那麼高，難怪至少也得兩個大男人出力。

　厲錦琛看廳裡的情形，即道，「萌萌，這是陛下給你準備的禮物。」

　「禮物？！」

　萌萌一下子僵住了表情。

　當厲錦琛把東西放下後，與索倫的對話裡，她倏地扭頭看向哥哥的方向，沒人了！她提腳就衝進了廚房裡，瞧見這製造烏龍的傢伙竟然正在偷吃她和母親做好的吃的，立即一巴掌拍上去，搶過盤子，怒目瞪瞪瞪。

　「哥，你竟然假傳聖旨，罰你今天中午不准吃我和媽媽做的菜！」

　「希希，哥就開個玩笑而矣。何必那麼……」

　「你還也說。害我跟暴君吵架，你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對不對？」

　「哪，哪有那麼嚴重。啊，你叫咱爸是暴君？！」

　「他就是頭頑固不化的老黃牛。」

　「呵，希希，你沒發現你也是一頭倔強不屈的小黃牛嗎？！」

　這兄妹兩在廚房鬧得，一個偷吃，一個追打，直鬧出了院門兒，可熱鬧得不得了。

　索倫一看，自己準備了好半天的禮物要給女兒獻殷情呢，又被兒子給截胡了，心裡老大不樂意地開始盤算起應該給兒子的工作加加碼了，讓他沒有時間跟自己搶女兒搶關注度，還假傳聖旨，破壞他們父女情感。

　隨後，還是厲錦琛將萌萌給及時撈了回來，輕聲斥責，「又胡鬧！忘了你現在的身子了。」回頭又冷眼亞德尼斯，「大舅子，你也忘了萌萌現在還懷著身孕，怎麼能把她往鞦韆上亂扔。」

　亞德尼斯嚇了一跳，臉色僵著說了聲「抱歉」，卻又被萌萌姑娘扔了個得意的大鬼臉，一時又有些哭笑不得。他曾經想和小妹妹嬉鬧玩耍，就在這赤果果無法避免的現實中被拍了個一乾二淨啊。

　禮物還是沒能馬上打開，午餐時間開始了。

　果然，當那一盤香噴噴的罐湯餃子上桌後，聽說是母親和妹妹親手趕皮做餡兒，皇帝爸爸和皇太子哥哥的筷子齊齊伸了過去，同時又互相對了一眼。基於雷奧斯家優秀的家族傳統，亞德尼斯只能屈服於父親大人的威嚴，乖乖縮了縮筷子，等著父親先挑了一個，才敢動手。

　萌萌奇怪地看著這一幕，轉頭聽母親講述家族的禮儀和傳統。暗忖著，貌似這亞特帝國的家族傳統，就是華夏帝國幾百年前的食不言、寢不語的老儒家一套。有點兒那啥了？！

　不過這時候，萌萌還不能完全感受到亞特帝國獨特的風俗民情，等到幾個月之後，她才真正深有體會了一番，屆時……這便是後話，稍後自見分曉。

　「啊，好辣！水，水水水！」第一個叫出來的，自然是吃得太過快速的亞德尼斯。

　隨即，「唔，咳！」索倫還維持著幾分父親的威嚴，只強自咳嗽幾聲，卻迅速憋紅了臉。

　何思蕊急忙給兒子倒水，又給丈夫盛湯，表情有著明顯的扭捏和心虛。

　索倫一看就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了，再看萌萌那方，姑娘正跟厲錦琛打著進食攻防站，一個往碗裡挑，一個往碗外扔，不過姑娘那明顯不敢看他縮著腦袋的心虛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頓飯，算是雷奧斯一家人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的全家團圓飯。雖然中間出了點兒小意外，不過總體來說，咳咳！

　索倫把一條烏魚湯給吃光了。

　亞德尼斯辣成了香腸嘴兒，把阿姨炒的青菜給消滅掉了。

　何思蕊吃了女兒剖的鳳尾蝦。

　萌萌苦著小臉，在厲錦琛的軟磨硬泡下，吃下了不知道多少東西，撐得差點兒起不了身。

　飯罷。

　厲錦琛非常識時務地道，「現在去拆陛下給你準備的禮物吧！也趁機活動活動，消消食。」

　萌萌卻嘟起小嘴兒，不滿地嚷了，「唉，人家吃飯都吃得累死了，現在好困，只想睡覺啦！」

　可憐索倫剛剛亮起的眼，這下就滅了。

　何思蕊見狀，到底還是心疼女兒剛懷孕，就陪著女兒上樓進了嬰兒房睡覺說母女悄悄話去了。

　厲錦琛有些尷尬地收回眼，道，「陛下需要午歇嗎？客房我已經準備好了。」

　索倫沒有回答，默了一下，卻是看向了兒子，「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這飯也吃了，水果也吃了，還不快滾！」

　「爸……我還想看看妹妹的嬰兒房，我聽說……」

　一個物體突然朝亞德尼斯砸了過去，嚇得他只能接住東西，正是個大紅蘋果，便非常不捨地離開了。

　厲錦琛沒有傻地去挽留亞德尼斯，或者邀請其來吃晚飯。反正不用邀請，這個48孝好兒子好哥哥也會不請自來的，眼下，老丈人那顆化失望為戰力的心還得應付著。

　「會下國際象棋嗎？」

　「略懂。」

　「那就下幾盤看看。」

　「好，我去拿棋盤。」

　於是，一場沒有硝煙的大戰在樓下拉開序幕了。樓上，萌萌母女兩躺在粉嫩嫩的嬰兒房裡，隅隅私語，說著女兒家的悄悄話，溫馨圓滿，世界安好。

　三個小時之後。

　萌萌揉著眼，撐著腰，下樓來了。她這會兒穿著粉嫩圓點兒的毛絨睡衣，小卷卷掉在臉龐邊，還有些愛困的模樣。她現在這開始學孕婦撐腰了，據皇后媽媽說，這是母性意識復甦，正常反應。雖然其實她並沒有什麼腰背不適的感覺。

　其實，她還想再睡的，不過想到自己身為女主人的身份，好歹也得來瞧瞧客人的情況吧！

　於是，趁著母親還在睡，她溜下樓來瞄了一眼。

　發現客廳裡的男人們廝殺正酣呢！

　自家大叔換了身家居服，十分閒散的模樣，一手支額，一臉沉靜，看樣子狀態挺好的說。再看對面的皇帝爸爸，呃，好像被殺得有些狼狽呢，衣領被扯歪了，外套已經扔掉，袖子都被捲起來了，因為只有一隻手能自由活動，形象略顯凌亂。

　萌萌提著水壺過來，給兩男人續水，方才看到兩人在下國際象棋。那什麼騎士、將軍，皇帝、皇后，她都不懂是什麼規則啦！不過，棋盤是深黑色花紋的石盤，棋子貌似白玉雕成，低調的奢華，典型的大叔風格兒啊！

　唉，這一個棋子，得多少錢哪？！

　姑娘胡思亂想著，一不小心水就參過了頭兒。厲錦琛及時發現，把水壺拿了開，姑娘不好意思忙去拿帕子來擦水漬，一張小臉因為剛剛睡醒紅得不得了。

　索倫從激烈的棋局中抽回神兒，看著女兒的模樣，心中便是一軟。連之前被某個說「略懂」的腹黑一直贏棋的鬱悶，也消散了大半。

　「希希，別忙了，來爸爸這裡坐坐，幫爸爸看看怎麼走。」

　「啊，哦……你，輸了？」

　「咳，這一局還沒輸。」

　耶？！這一局，那之前輸了多少局？萌萌瞄了瞄，發現爸爸這邊放著的水果似乎只剩下一個了。而自家大叔那裡卻是一大堆。看樣子，不是多少局的問題，是有點慘的結果啊！

　「可是，我不懂啊！」萌萌乖乖地坐到了父親那邊。

　索倫一笑，「沒事兒，你隨便指一步給爸瞧瞧。」

　「哦……那個馬兒可以走嗎？」

　「可以，怎麼走？」

　「往他那個黑兵那裡走行不？」

　「行！」

　啪，走過去了。

　「將軍！」厲錦琛。

　「啊？」萌萌張大小嘴兒。

　「……」索倫陛下一臉黑線兒。

　隨即，笑聲淡淡揚起。

　厲錦琛和索倫同時都笑著直起了身兒，萌萌埋著腦袋盯著棋盤傻傻地嘀咕自己怎麼運氣這麼背，一步就給「玩死了」啊！

　「希希這步走得很經典，要換我自己走，估計還要走好半天才輸得了。」

　「萌萌，我教過你的，你連這最基本的走法都忘了？」

　「……唔！」萌萌捂著臉，發出古怪的嗚嗚聲兒，逗得身邊的男人們更樂不可支了。

　索倫心軟地揉揉姑娘的小腦袋，說，「都說一孕傻三年，我們家希希現在就開始了吧！」

　萌萌立即扭過頭，不滿地嚷，「爸，你怎麼能這麼說自己女兒啊！」

　索倫只笑不語，重新擺起棋子。

　萌萌歪在父親身邊，一邊聽父親講棋經，一邊嗯嗯啊啊地胡亂來，結果被對面的大叔殺得片甲不留，最後到昏昏欲睡。

　瞧著姑娘睡著了，厲錦琛向索倫點了點頭，進屋拿來一床棉被給姑娘搭上。索倫抱著女兒，繼續心滿意足地節節敗退。

　最後一局罷了，索倫攬著懷裡的小東西慢慢靠後，道，「你確定你這只是」略懂「的水平？」語氣裡嚴厲有餘，倒不像生氣。

　殺了這十幾盤，他只贏了幾盤。這傢伙連一點兒敬老尊賢的自覺都沒有呢！

　厲錦琛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道，「陛下已經大勝，何需在下多事兒。」

　男人們的目光同時落在了那小小睡美人兒身上，俱是一柔。

　「你這臭小子！」

　明明得了便宜又賣乖啊！

　索倫還是對厲錦琛露出了難得的笑意。今日來訪，確也滿足了他的心願。

　可惜，這一日家人團聚沒有最終圓滿收場，亞德尼斯的一個緊急電話，讓帝后夫婦不得不提前和女兒女婿道了拜拜。

　臨別時，索倫看著女兒不捨的目光，心中一軟，說，「在我們離開前，你好好想想，要不要跟我們回大西城！」

　「爸……」

　索倫轉身，傳來女兒怯怯的聲音，他腳步頓了頓，終是閉了閉眼，抬步上了汽車，大手被何思蕊緊緊握住。

　萌萌看著駛離的汽車，不自覺地邁出步子，腦海裡閃過太多這日相處的片斷，心裡酸酸的，甜甜的，說不盡的滋味兒。

　原來，這就是她真正的家人。

　「萌萌，外面風寒，咱們回去拆禮物吧！看看你父親給你準備了什麼大禮？」

　那個大箱子還放在客廳牆邊，把一扇窗子都遮去了，真難以想像什麼禮物那麼大。

　萌萌一下提起勁兒，笑，「嗯啦，回去拆爸爸的禮物！」

　厲錦琛看著姑娘又揚起的笑臉，俯身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知道，她都是為了那個要一直陪著他不讓他孤單的承諾，才一再回絕了父母的期盼，都是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