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誰是真正的大贏家？

　正式爆破已經是一天後。

　在此期間，明裡暗裡的幾方，仍不可避免地發生了一些矛盾和摩擦。

　首先，就是著急女兒的亞特帝國這方，以亞特尼斯為代表，對於黑軍帝國堅持爆破的態度十分不滿。遠在亞特的索倫皇帝聽了兒子的報告後，似乎把所有的不滿和怒火都撒到了黑軍帝國這邊，一致遣責黑軍帝國的軍事管理漏洞百出，在自己的土地上馬失前蹄，怡笑大方。

　黑軍帝國這邊當然非常非常非常不滿，其負責外交的官員就跟亞特尼斯這邊的大使人員槓上了。

　對此，萌萌只能跟自家大叔翻個小白眼兒，說，「爸爸和哥哥又開始沒腦子地護短了，他們這樣子只會拖延時間罷了。最終咱們還不是在別人的地盤，不得不低頭啊！」

　厲錦琛只是笑著安撫姑娘，「乖，這事兒我們會處理。在低頭之前，頭還是必須昂著。你們亞特皇室從來沒有吃悶虧的習慣，這一點，的確是我們華夏帝國羨慕得想要學習的葉微的秘密。」

　接著，萌萌不知道的是，紅軍內部對於此次演習的情況，也有個不小的爭鬥。

　出事兒的第二天，賀晉的電話就直接打到了紅軍司令手上，這兩位老戰友自然也少不了一場唇槍舌戰，你來我往，火藥味兒頗濃。

　賀晉出聲就很猛，「老雷，我把我的人交給你，你就是這麼帶的？！真讓我奇怪，去年帝國的四大軍團匯戰演習，你們是怎麼拿到第二名的！」

　雷司令立即就反噴了回去，「去你的，老賀，什麼叫你的人。現在在我的營裡，就是我的兵。你少在這兒興災樂禍！去年的演習那已經是過去的事兒了，今年，你想再從我們三大軍區裡拿到第一可沒那麼容易。哼！」

　嗆了一會兒，賀晉哈哈笑著打起了圓場。那是當然的啦，現在他的好友還是人家營裡的兵，這調子找夠了，就得降下來才好談正事兒了。

　雷司令也哼笑了幾聲兒，到底是一個戰壕裡拋過樹根兒打過鬼子的生死之交，前一段兒嘛，就當是熱身賽好了。

　賀晉，「怎麼樣？我家姚老弟的質素，還行吧？」

　雷司令沒回答，只問，「這麼個人才，不是應該好好待在帝國陸軍學院裡像企鵝白海豚似地保護起來，做研究，教化咱們下一代的兵嗎？你怎麼忍心把人往這麼亂的戰場上扔？我很有理由懷疑你……呵呵！」

　賀晉笑罵了兩句，道，「要說我羨慕妒嫉老姚的那顆腦子，是不假。但，我還不至於恨到要處處為難欺負他甚至至人於死地地把人活埋了的地步。」

　瞬間，這談話的氣氛就降了下去，有了片記的沉吟。

　雷司令半晌才道，「賀英琦那小子都跟你打盡小報告了。那臭小子，回頭我非好好訓訓他。洩露己方軍事秘密，哼！」

　賀晉就笑了，「唉，老雷，你以為我不想讓老姚安安全全地待在學院裡，做個單純點的教書先生啊！問題是我把人好好地請過去了，學院裡那幫書呆子你不是不知道，就被些奸佞小人瞎跳騰，非說老姚花了半輩子心血研究的東西是剽竊的。你說我還有什麼法子？這不難得碰到你那兒有個建功立業的好機會嘛，才想讓他到戰場上直接立個功回來，到時候捧著實際戰績看誰還有話說。哪知道……」

　「你這是在暗示我自己識人不清，用人不當，害人害己了！」

　「沒沒沒，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得，這事兒也是我思慮不周，沒想到這暗處的敵人總是防不甚防。還連累了你，在這裡我必須跟你道個歉。老朋友，回頭四大軍區演習的時候，我一定不讓我的兵再把你們騙進農田地裡去了，換個敞亮兒點的地方，輸也輸得舒服些。」

　「好你個賀晉啊，說了半會兒，全把好處往你頭上蓋，屎盆子都扣我頭上了。」

　兩老戰友齊聲笑了起來，但都心如明鏡，目射清天。

　賀晉最後問，「老朋友，這件事，你能給個准信兒不？」

　雷司令道，「哼，還能有什麼准信兒。一切按照軍規辦！有獎的罰，有過的懲。就這麼簡單！」

　他又頓了一下，「不過，你兒子動不動就洩露我方軍情一事，必須嚴懲。」

　賀晉一聽，就明白雷司令是明白事理的人了，大笑著應下了，很爽快地就把兒子給出賣了空間之女尊悠閒生活。

　於是，事後賀英琦和溫澤皆因在演習期間，擅離職守，沒有聽命令乖乖駐紮在自己的營地而跑到姚爸失蹤地點救人，記了個大過，寫了上萬字的檢討書，在全軍面前念出來，被一群戰友笑話了好幾天，還吃了幾天面壁的干饅頭，才告結束。

　不過，最終他們小隊因為演習中機智應變、超額完成偵察任務，讓紅軍取得最終決定性勝利的大功，都獲得了獎勵。

　總的算起來，兩人都是功過相抵，還小有提升，算是這次三國聯合演習的小贏家了。

　那麼，誰是大贏家呢？

　……

　最後，就必須說說這礦山當前的主人，趙氏集團了。

　趙平貴連接兩晚都沒有好好休息，全跟自己帶來的專家們商量營救細則，爆破的可行性和安全係數。

　趙爸爸表面上看起來一派淡定從容，可這回是自己唯一的兒子埋在了下面，一週多時間，說不心焦那絕對是假的。

　從專家帳裡走出來時，趙爸爸看看天空中閃亮的星子，想起十多年前自己和幾個兄弟一起到金三角，幾乎是九死一生地，跟當地軍政府拿到了開採權時的意氣風發。那時候，他們幾個兄弟關係都還極好，沒有現在這麼多彎彎繞繞腸腸腦腦的，大家年青氣盛，都有一番宏圖大志。

　可漸漸的，隨著時代變遷，人心就變了。

　他不怪這個時代太浮躁，當代的人心太膚淺，他只是後悔，因為自己心底裡也忌憚兄弟姐妹太多，造成公司管理上的人情難題，和妻子商量後只生了一個兒子悉心培養。而這次突逢大難，方才心驚回悟，若大志就此沒能救回來，那他們夫婦兩老來誰給送終啊！

　真是驚出一身的冷汗哪！

　想到此，趙爸爸再也忍不住，半夜就往半山坡處爬去，可沒走幾步就被站崗的黑軍士兵給攔住了。他身上明明別著紅軍專家的牌子，可對方仍然以深夜已經進入哨禁時間而禁止他上山。

　後來還是他們爭吵不休引來了人，厲錦琛出面做保，趙爸爸才能順利到了那幾個探洞帳蓬裡，跟自己的兒子通上了話。

　這其實是趙爸爸來此之後，第三次跟獨子通話。

　第一次，就是剛到的時候，給兒子安安心，老爸來了。

　第二次，是已經確定要用爆破的方式救人，給兒子通個信兒，先讓心裡有個底兒。

　然後，就沒有了。

　「爸，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休息？」

　一直覺得兒子應該窮養、糙養，他向來對兒子比較放任，不像孩子他媽媽那麼操心這個操心那個，擔心青春期，又擔心交女朋友的那麼細膩。此時，一聽兒子問出的話，竟然忍不住就酸了鼻子。

　雖然兒子的大學是自己花錢給上的，不過，兒子在他不知不覺竟然已經成長為一個面粗心細的小小男子漢，趙爸爸心裡即感動又心疼，更有了真實的自豪感。

　「沒事兒。爸就是出來走走……」有些不知該說什麼，「那個，你是不是已經睡了？那個什麼軍用睡帶管用不？」

　趙大志倒沒想那麼多，只覺得父親年紀大了，也變得嘮叨了，便一一回了父親的噓寒問暖，還不時關心父親的風濕問題，讓父親早點回去休息，自己一切都很好。

　聽到兒子反過來關心自己，就像自己的老伴兒一樣，趙爸爸心緒複雜，過了好半晌，才問道，「大志，你……你不怪爸爸騙你假生病，讓你一個人獨撐一面？還……」

　「爸，」趙大志立即打斷了父親的話，「我很好，我覺得這次的經歷非常有意義。我……」

　接著，趙爸爸感覺到兒子似乎是在調說話的姿勢，聲音突然變得悶起來，像是蒙著腦袋的感覺。

　「爸，我真的很感謝你給我這次獨立鍛鍊的機會。雖然中途出了些問題，不過……不過讓我學習到了很多東西，也見識了很多，還有萌萌和一群朋友幫我忙，我覺得，很值得。等我出來之後，我相信我能有更大的信心將集團帶往更好的方向。我也會向叔叔嬸嬸們證明我的能力，爸，你相信我！」

　「好好，爸相信你，我……我們大志是真的長大了。」趙爸爸突然有些哽咽，因為這竟然是他們父子自孩子成年之後，第一次如此傾心交流。

　有時候，真的需要一些契機，才能跨越親人之間某些看不見的牢固樊籬吧！

　父子兩心裡都暗暗慶幸著，他們在有生之年，抓到了這個契機。

　又聊了一會兒，雙方心情都漸漸平靜下來，最後約定等出來之後，父子兩一定要好好喝一盅。

　趙爸爸心滿意足地下山了，這一晚，睡了一個足足的好覺。

　厲錦琛看著趙爸爸離開的背影，回頭看看亮著燈的探洞帳蓬，他站在帳外，望著星空，迎著夜風，久久地一動沒動。

　他想，等小女人出來了，也要和她一起看看這樣美的星空。

　而那時候，在地下，萌萌因為就要出去了而有些小興奮，在被窩裡偷偷跟線上的朋友們打了會兒消消樂（這當然是厲大叔怕小妻寂寞，弄了台自己研究製作的地下無線設備），就發現趙大志抱著電話縮到了被子裡，覺得挺有趣兒的就蹭了過去想偷聽。她以為，那是秦雙聽說他們的危險，打電話來關心心上人了。

　當然，偷聽的結果，就是個然並卵。

　等趙大志把頭伸出來時，一眼迎上萌萌晶亮的眼給嚇了一跳。

　萌萌喝著聲兒，別嘴道，「我還以為你在跟雙兒打電話呢，結果是跟你爸爸撒嬌啊！」

　趙大志失笑，「去你的，別瞎說，快睡覺。」

　萌萌可不樂意了，又蹭了蹭，這礦道本來就窄小，兩人都睡在軍用睡袋裡，睡袋是自動膨脹式還有自發熱功能，能保暖八個小時，還是挺舒服的，卻是像個圓棒子似的，很有彈性。所以要是從外面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胖胖的大蟲子，正在朝另一隻大胖蟲子蠕動靠近似的。

　「我說，都能上網了，你有沒有發點兒圖片忽悠一下他們哪？！」

　快開學了，約同行，約同車，約洗塵宴的可不少尋找前世之旅之裴明情劫。

　趙大志看著萌萌晶亮的眼，也才想起自己還有半年才正式畢業呢，只是這個學生的心情，沒有以前濃烈了，大概是因為最近都被公司的事情打壓著，這會兒終於被喚醒了似的，心情也是莫名地一松。

　「你忘了，黑軍說過這裡的消息全部封閉，不准透露出去的。你小心點兒，別亂來啊！就算你是公主，但咱們現在可在別人家的地盤上。」

　萌萌不滿地皺皺小鼻子，這話她都聽得起老繭了，遂癟嘴轉移了話題，說起自家親戚的那些事兒。因為睡覺前，才跟姚媽媽通過電話，說已經解決了。並忍不住為自家大叔的驚人魄力，沾沾自喜了一番。

　趙大志看著女孩偷樂的模樣，心下很有些複雜。

　「大志，以後你要做人老公了，可一定要小心這個婆媳關係啊，還有，你們家的親戚可不少呢！」萌萌一副前輩的八卦嘴腠，讓男孩一下笑了起來。

　可這笑容慢慢地又斂了回去，凝出一絲苦澀來，良久良久，才緩緩吐出，「萌萌，我不是個好男人。我……我已經決定了，等出去之後，就好好管理集團，在三十歲之前做好自己的事業。三十以後，再談個人問題。」

　萌萌一聽就傻眼兒了，「大志，你說什麼傻話啊！你這是……」她的聲音嘎然而止。

　自己有什麼資格，評估別人的生活方式呢？！每個人的成長環境都不同，她自己早早地結婚生子有了丈夫孩子，不一定別人就得非跟她走一樣的路呀！萌萌暗擰了下自己的手，尷尬地干笑了兩聲。

　「對不起哦，大志，我……那個，要是我離婚了，也是這個目標。哦不呸呸呸，我不是這個意思。男孩子和女孩子想法不一樣……」

　「萌萌，不是想法不同。是我，更自私。」趙大志緩緩道來，明朗的眼神變得深邃沉定，褪去了少年時的青澀，變得更為豎毅隱忍，「經歷這次事情，雖然我知道父母是唬我的，想要借此危機鍛鍊我。可是我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生氣，因為我真正看到了父母當年所承擔的重責大任。我覺得，現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事業，而不是愛情或家庭。呵，你家大叔不也是事業有成之後，才遇到你的。所以，至少在集團改製成功，穩定發展之前，我不會再談個人問題。」

　男孩長長一嘆，像是終於把心裡積壓的關於那個青春的鬱結給散去了，「其實是我太自私，我更重視自己的父母和家族事業，更甚於……對愛情的追逐。我不是個好男人，不值得秦雙一直等下去。我覺得，愛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如果在這個時候無法與我的事業發展同步，放棄是最明智的選擇。就算以後可能會後悔，我現在也還會做這樣的選擇。」

　他深深地看著眼前仍是一臉疑惑的女孩，心裡的某一角，終於悄悄放下了。

　萌萌聽著，又覺得不是滋味兒，暗自嘀咕著，「什麼只是一部分？你們男生真可惡，雙兒多可憐……唉，不跟你說了，真鬱悶。」

　於是，某根大蟲子又蠕動著縮回原處。

　其實心裡很明白，但有時候女孩子就是小心眼兒，不想原諒，也舍不得放下吧！這些糾結，只有讓時間去悄悄擼平了。哼哼，臭男生們，等我們擼平了之後，等你們後悔就是你們倒霉的時候了。

　……

　隔天，天還濛濛亮時，爆破組就開始架調爆破器材了穿越之冷妃。

　那時候，根據地面上的爆破指揮官的安排，萌萌等人又進行了一次安全轉移，他們挪到了之前那第一個鐘乳石洞裡，這裡的天然環境比起人工開鑿的礦道更牢固一些，且距離爆破點也較遠。

　官兵們又將她曾經刨開的那個洞，重新填了起來，以防萬一。

　萌萌也和地面上的人進行了最後一次通話，而且，她特別要求跟賀晉通了話，因為她聽說了姚爸爸之所以突然出現在此，都是因為賀晉的臨時決定。對此，賀晉對於自己兒子事後會受到的洩密懲罰，一點兒也不心疼了，這臭小子真是欠訓啊！

　「賀叔叔，你不僅要給我和大叔送個結婚大禮包啊！你必須給我爸爸頒個大獎章呢！我爸爸不僅幫紅軍打了大勝仗，還救了黑軍的總司令和參謀部呢！要不是他在這地下，我這個公主早就死翹翹了。要是我死了，黑字軍司令也死了，我們大家都死了……」

　「哎喲，萌萌，別說死了！叔叔聽著……」

　「賀叔叔，這可是非常有可能的事實呢！要是我們大家都死了，那不僅僅是簡單的死人問題了，那就是三國嚴重的國際爭端，很可能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戰的！你記得第一次世界大戰嘛？就是死了那個大公，才爆發的。」

　「萌萌……」賀晉已經被小姑娘的神思維給弄得哭笑不得了。

　這時候厲錦琛插話提醒姑娘不要東拉西扯，說正經的！

　賀晉直想罵厲錦琛，又被小姑娘接下來的話給噎得不輕。

　「賀叔叔，我不想看到爸爸再遭遇這麼危險的事情了，我和媽媽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和我們在一起。如果以後還有這種事的話，那我們的意見就是讓爸爸辭職，回家養老，也比被人當槍使的好哇！」

　「萌萌，賀叔明白。只要你們平平安安的，賀叔回頭一定給你們討回公道，成不成？」

　「這個……勉強成吧！」

　大將先生差點兒淚了，「那，你快把那些死字收回去，乖乖的？」

　「好吧，勉強收回一半吧！」

　「萌萌，小乖乖……」

　等掛了電話，賀晉都是一頭冷汗。賀英琦來問他怎麼解決那個幕後黑手的問題，就被他罵了個狗噴血，賀英琦立馬就掛了電話。

　地上的爆破點終於安裝完畢，剩下最後一遍檢察。

　檢察的時候，除了黑、紅兩軍，趙氏集團，厲錦琛和亞德尼斯也帶專人進行了一遍巡察。最後確定無誤之後，山坡上的所有人都撤離了現場，全部站在山腳下不遠處被清出的臨時駐紮地上。

　那時候，站在眾人之後的易振海和副官，也同參謀組人員到了現場，美其名曰，做為後勤組織部的負責人之一，當然不能缺失如此重要的時刻。

　副官面色有些陰沉，不禁低語，「首長，難道我們就這樣……要是那人出來了，肯定會受到重用。到時候咱們就很難……」

　易振海阻斷了副官的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他真能出來，也算是他的本事。要是真那麼弱，也不配當我三十年的對手了皇后狠傾國。」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就算被耽擱了一週，演習仍將繼續進行。接下來，他就看看，憑姚謙的本事還能翻出什麼花兒來！

　男人離開的泥地上，有折斷的枝條，上面還染上了點點血色。

　轟——砰——

　山坡上再次升起一片煙塵，肉眼可見大小塊石頭飛射而出，揚起一道高高的塵礫，直衝藍天。

　隔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爆破員們立即上前察看情況，確定已經按照第一步計畫成功爆破，沒有出現塌方後，開始了第二步的挖掘。挖掘了一段距離之後，又進行二次小型爆破。如此，反反覆覆，循環使用爆破和挖掘，終於在日落時分，控出了姚爸爸等人之前駐留過的礦道。

　根據地下的信號定位儀，終於找到了眾人所藏身的那個鐘乳石洞，厲錦琛第一個打穿了那塊臨時壘起來的石牆，爬了進去，看到了已經整整一週未見的小妻。

　「萌萌——」

　「大，大叔……」

　夫妻兩終於掙紮在一起，同時喜極而泣。闊別了整整六天六夜啊，這段生死相隔的六天六夜，簡直就像隔了一生一世那麼久，兩人緊緊相擁之後都舍不得鬆開手，靜靜地吸取著對方熟悉的氣息。

　良久，良久，直到黑軍的人都先一步轉移出石洞了，姚爸爸不得不咳嗽提醒夫妻兩了。

　厲錦琛才放開了小妻子，仔細端詳一番後，說，「又髒又臭，哼，還發酸。趕緊回去洗乾淨了，不然讓孩子們看到你這個樣子，該不認你這個媽媽了。」

　萌萌立即叫了起來，「什麼呀！人家在地下待了這麼久，會這樣子很正常啦！還敢嫌棄，有本事你下來待上幾天幾夜，吃喝拉撒都在一個洞裡……不噁心死你。」

　眾人大笑。

　厲錦琛抱著嘀咕個不停的小妻，輕輕地笑著，大步走出了礦道。

　他只是捨不得說，他的心肝寶貝竟然瘦了好大一圈兒，就像當初進出ICU兩次時的樣子，原來肉肉的小下巴都削尖了，臉色也很不好。看來，接下來他得做一個周詳的「胖妻」計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