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最後的審判3

　「快，把人都拘起來。這都是些什麼人？簡直胡來！」

　校長和院長都急上了臉，大聲喝來勤務兵，來不及的就只能組織周圍的人。

　萌萌回頭看了看，就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

　現在散落在他們周圍的，多數都是跟著家屬在一起的軍官。有女眷的男士瞧著這畫面就是人家的家務事兒，全都不接大領導的眼神兒去招呼著家人們閃躲，或直接離開這是非之地的。

　除此外沒有家屬的小戰士們初時被震驚到後，聽到長官的拿人命令也都猶豫不決，雖然上前想拿人，但一個個的都沒有動手，全都在下意識地等著那個出頭鳥兒呢！這人都有些忌諱，誰也不想上前被那血糊糊的東西觸了霉頭不是。

　這大好的嘉獎日子，任誰也不想去撞這種事兒，誰叫清官難官家務事兒呢！

　而在場的人全都很清楚，誰攤上這種不名譽的家務事兒，在對於個人作風要求極其嚴格的軍部系統裡，那簡直就是當頭一棒，頸脖子上一刀——死絕了！

　所以，剛才還跟易振海商量著坐同一桌的那些，同僚，同事，上級，下級，這時候都只作壁上觀，哪個還敢上前幫忙一把，說上一句，更遑論過來拿人了。

　只是這淡淡地掃過一眼，人性立現。

　周圍隱隱傳來的男女議論聲，也在這一刻瞬間被放大了。

　「唉，那女的多大年紀了啊？怎麼這副樣子？跟照片上差好遠哪！」

　「真看不出來啊，那男的看起來多道貌岸然的一個人，之前你們不說他向來都很低調的嘛！還真是個典型的斯文敗類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唄！」

　「嘖嘖嘖，你沒聽剛才那女孩的媽說這是被人害的嘛？」

　「這搞了什麼，害成這副模樣？生個孩子，再虧也虧不成這樣兒吧？難道是有什麼隱疾啊？」

　「那女的不是說，這小三兒坐輪椅，也是被老易家的女兒給推的嗎？真看不出來，一個個都年紀輕輕的漂亮小姑娘，怎麼一個個都這樣兒啊！」

　一個心腸狠辣下手不留情；一個貪慕虛榮自食惡果！

　萌萌瞧見剛才易素素出手的模樣，也不奇怪曾美麗坐輪椅的事實了。雖然剛才易素素對自家小寶貝表現的好奇和喜愛，可人性總是多面的，誰也不知道會在什麼樣的壓力下展現出醜陋還是美德。只有真正遇到了，才知道這底限都在哪裡。

　「哎，這樣子鬧出來，今兒那升職令恐怕也沒了吧！」

　「這還用說嘛！沒看到兩位大領導的臉色了嘛！」

　「我說這人也真是的，玩個女人就玩嘛，可弄得人家那要死不活的樣子，也真是……幸好咱平時沒得罪過他，不然……」

　「得了！之前有離開的人，可都說了，這個姓易的，絕不是省油的燈。今日一見，果然是……」

　那些聲音雖然沒有傳進萌萌的耳朵裡，可是，她熟讀唇語的能力，讓她晃上幾眼兒，就收穫了一大堆的信息，說不震動都是假的。原來，這個易振海的人品在一眾軍官心裡，遠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麼高大上。那些人心底裡的污穢和見不得光的東西，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少了那個捅破窗戶紙的力量罷了。

　今日，於美蘿、曾美麗母女的驚天一鬧，瞬間撕掉了易振海的假面具。要說等著他是地獄，恐怕都不夠形容的了。

　「哈哈哈哈，大家看看，這就是易首長的真面目！他包養我女兒做二奶，懷了孩子就想毒死她，毒不死她就想連我們一起扔進山崖裡摔死！這就是易振海，這個人面獸心的畜牲！」

　於美蘿看到所有人都揀起了那張照片，話說她可是一大早就找了家最好的數碼打印店，一張一張，用的都是上好的照片紙，那顏色兒，那畫面兒，絕對一等一的清晰直觀，夠刺激啊！

　她瘋狂地叫著，笑著，破口大罵。

　易振海沖上前就狠狠甩了兩個耳刮子，打得於美蘿倒跌在地。

　「你這個瘋婆子！快，把她抓起來。」

　兩個勤務兵是劉明正緊急調來的，立即上前逮住了於美蘿的手，還把她肩頭上的大布包給搶走了，於美蘿奮力掙扎踢腿嘶聲厲叫，但哪裡敵得過兩個小夥子的力量。

　「媽，媽——」曾美麗叫著，飛速地滑動著輪椅就朝前衝去，「易振海，你這個牲畜，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尖叫聲裡，曾美麗竟然真的從一片繁重的衣物中，拿出了一把銀閃閃的——尖刀。

　萌萌一眼就認出，那是西餐廚師們都喜歡用的料理刀，刀身長而薄，尤似西瓜包，但是刀尖特別尖，要是這玩藝兒戳到人身上，那後果……

　「呀，不好！」

　萌萌低叫一聲，便見著易振海躬身伸出了手去捉那刀，而他眼底迸出了毫不掩飾的殺意。

　眼看著易振海捉過曾美麗的刀峰時，手腕就是一個巧妙的回轉，卻是利用曾美麗一身厚重的衣服和飛起的披風擋住所有人的視線，往回輕輕一擰，那刀尖就轉了方向，正對著了曾美麗的心臟。

　在萌萌驚叫的同時，自然也早有人注意到了這一變，而直接衝了上去，一把將曾美麗的身子給了開，但那人撲來的手卻擦到了那回轉的刀峰上，拉出一道長長的血痕，噴濺到三個人的身上。

　哐嚓一聲，輪椅徹底翻倒在地，曾美麗滾了出去，直直滾到了萌萌這方三五米遠的地方。

　散落的衣服裡，隱約露出一具枯瘦得滿身瘡痍的身軀，簡直慘不忍睹。

　而在她身後，救了他的人慢慢爬起身，左手臂上的血濺落了一地，但是他的臉色卻異常沉靜，肅穆，不怒而威。

　易振海看清阻止自己的人時，表情明顯一陣扭曲，胸口重重地隆起，雙眸瞠得老大，像是看到了什麼極端恐怖的事情。

　「易振海，夠了！你還想害死多少個人家的女兒，才願意收手？！」

　原來，救人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姚爸爸。

　……

　要是在這個時候，曾美麗死掉了，那在眾目睽睽之下，易振海就可以說是自己自衛殺人了。而對軍部來說，家醜不易外揚，人一死很多事情就跟著去了，再提也就是個過失殺人罪。若是軍部很可能還會為了顏面問題，將這種「家庭矛盾」以大化小，不了了之。

　當然，姚爸爸在救人時想到的都是「女兒」這個心頭痛，並沒有這麼迅速的利益反應，他完全是出於本能，不想讓易振海再害死一家的女兒。

　但在緩過味兒之後，萌萌等人心裡卻都明鏡兒似的，為姚爸爸捏了把冷汗的同時，也十分慶幸順帶就打破了易振海的這個如意算盤。只要曾美麗還活著，那麼，就可以更順利地挖出易振海的那些陳年舊債，將他的所有罪行大白於天下，讓那些冤死的亡靈得到真正的安息。

　其實應該說，讓活著的人能真正報仇吧！

　……

　「美麗，我可憐的女兒！」

　於美蘿這方也脫了困，衝到了曾美麗面前，將衣服圍巾攬過來，將曾美麗不堪的身子重新包裹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抱起人，要送回輪椅上。

　溫澤和一個旋風小隊的戰士上前，忙將輪椅扶了起來，幫助於美蘿將散了一地的東西揀了起來。原來，剛才就他們兩人將於美蘿解救出來。

　只是，那個骨灰罐，這次是終於打碎在了台階下，裡面還殘留著一大半的血糊糊的東西。嚇得階下的人一下子都散開了。

　易素素正好就站在那裡，她已經被好心的姚媽媽扶了起來。看到那開裂的罐子時，她也怔了一怔，不知想了什麼，就朝階上衝。姚媽媽勸了兩聲，還是逮不住這女孩的固執脾氣。

　萌萌忙上前叫母親，易素素衝上來之後，只對姚媽媽說了句「謝謝」，就回到了母親身邊。周玲和姚媽媽對視了一眼，卻迅速轉開了眼，臉色蒼白一片，扶住女兒的手也一直在發抖。

　馬濤和易修平也被兩個穿著西裝的保鏢拉開了，因為他們不知不覺竟然打到了總統這方，總統和元首也沒有下令，但未經允許的話，普通人員是不能靠近大人物們半徑10米之內的。

　「姚，姚謙，你在胡說什麼。剛才，大家都看到了，這個，這個女人要拿刀子殺我！我只是自衛。你別誤會了，我剛才只是……」

　易振海一下子換了口氣，看著姚謙的模樣就像是在尋求支持的可憐同僚似的。可是他眼底的恨意卻是稍稍熟知的人都能窺其一二的。

　「夠了，你不用跟我解釋什麼。你還是好好跟這家母女說吧！」

　說著，姚謙就要退出，萌萌和姚媽媽急忙上前，厲錦琛也從賀英琦那拿來了紗布和止血噴霧，給姚爸爸做緊急處理。

　其實，這一番變故前後，也不過才幾分鐘不到的時間。

　然而，易振海卻感覺，自己是已經被人逼到了絕境，四周投來的眼神，那些嗡嗡響的議論聲或有或無的就像一根根毒針似地扎進他的腦子裡，他只看了總統那方一眼，整個人都如遭雷劈一般，僵硬得動彈不得。

　「首長！」正在這時候，劉明正仍是站了出來，扶住了易振海，目光中有焦急，卻也無力再挽回什麼了。

　這時候，似乎也看完戲的大人物們，終於有了直接的反應。

　「校長，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安排他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該撫卹的撫卹，該調查的調查。咱們軍隊的廉正風氣也該好好抓一抓了！」這是總統閣下的指示，話裡未盡的含義，那明顯的暗示，是個聾子也能看懂臉色了。

　校長連忙應下，去吩咐人「請」兩個女士並那一個男士，換地方商量調解。

　這時候，還有下人跟校長抱怨了兩句「這些人都是怎麼進來的啊，站崗的班也該好好整頓一下了」。

　未料，一直擰眉肅臉的元首大人突然發了話，「這對母女，是我在路上碰到的，說是家屬，也指了一個名兒，叫賀英琦。」

　呃，這元首大人帶進來的人，還有誰敢說啥？

　「什麼？這兩女人使我當槍使呢！我靠，我，我……」

　不過，賀英琦哪裡受得了這種事兒，立馬就叫了起來，「我，我可不認識這兩個婆娘。」

　萌萌也愣了一下，忙上前攥了賀英琦一把，叫他小聲點兒，還提醒道，「嘖，你忘了。當初我們在帝都的時候，和她、她媽一起吃過飯的，當時我哥也在場，那時候我們還沒相認。就是那回，她媽當了冤大頭，你們故意點了好多超貴的菜的那次啦！」

　賀英琦愣了了下，再想叫冤枉，聲音就小了點兒，「媽的，就見了一次面，我就被這兩妖蛾子掂記上了。有沒有搞錯，她們怎麼不掂記上溫澤啊！」

　萌萌白了他一眼，這還用說嘛！當然是於美蘿這個勢利的母親，覺得賀英琦更具少爺相，更有後台才會那麼狂，點他比較好混淆視聽的嘛！而且元首大人當初是被賀叔叔救了命的，對於賀家也是很有好感的，不想讓人在外面那麼鬧，將人帶進來也是好意，方便人家內部調解。只可惜這好心辦了壞事兒，引來了一場醜聞。

　不過，對於這事兒，在場人是不可能去怪元首大人將外部人員隨便放了進來的過失。更多關注的，還是易振海這個新上任的團長，在背地裡到底做了些什麼？

　現在總統和元首都開口了，那現場的行動力就是槓槓的速度啊！轉眼憲兵部的人就到場了，不僅將於美蘿母女給圍了起來，要架她們離開；同時，也走向了易振海一家人。

　易振海的整個臉色已經由紅轉白，由白轉青，不住地後退，撞到了妻女。他一下轉頭看著周玲，目光中有什麼東西閃動著，一旁的易素素卻死盯著於美蘿母女沒有注意父母之間的眼神交流，還破口大罵曾美麗婊子養的偷男人什麼的連馬濤也扯了進來。

　突然，周玲就推開了父女兩，衝向總統的方向，大叫著，「不，這事兒跟我丈夫沒關係，這，這都是我，我一個人做的！是我妒嫉他們母女兩，是我喪心病狂，心胸狹小，我妒嫉他們漂亮，妒嫉於美蘿是我丈夫的初戀情人，我妒嫉，憎惡她們，是我……我下的毒，那毒也是我培植的，我是醫學院的老師，都是我……你們不要抓振海，這事兒跟他無關，他根本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啊！求求你們，總統大人，元首閣下……」

　「玲兒……」易振海當即一副震驚至極的模樣，彷彿不敢置信似的。

　聞言，那方本來要順桿下的於美蘿哪裡肯幹啊！她也沒料到，周玲竟然如此聖母，竟然這就開始散發聖母光環，把那麼多的錯都往自己一個人身上攬。而易振海竟然這就演起了無辜的大戲，她怎麼能讓他們如意，絕不可能！

　「不，我敢肯定，這件事情就是他們夫婦兩合謀的！總統大人，元首大人，我這裡有證據的，證據都在我這裡。不信，你們看！」

　於美蘿立即沖了回來，就將她那個大包包裡的東西往外掏，那裡面有劉明正得易振海之意準備的毒燕窩，還有很多營養品，以及一隻手機裡，播放出了她和周玲的那些談判撕逼的對話。不過這對話一放出來，眾人的目標又更轉向了周玲身上。

　於美蘿意識到不對勁兒，立即掐了手機。但東西就被憲兵的人奪走了。

　總統和元首的臉色明顯不好了，這種家務事，婆婆媽媽，還涉及殺人的八卦齷齪，可不是他們這些操心國家大事的人應該管的，也真不合適。

　憲兵們立即拖了於美蘿往外走，但那方曾美麗突然就又出狀況了。一陣驚呼裡，曾美麗竟然自己跳下了輪椅，往回爬，邊爬她還邊吐著血，一雙眼死死地盯著易振海，那模樣就像是蓄了最後一口氣要討還冤情一般恐怖。

　「易振海，你這個人面獸心的混蛋！明明就是你派劉明正送毒燕窩讓我吃的！你看看我現在這副樣子，全都是被你害的。你來看過我一次之後，我就開始長這種膿泡兒，都是你，全是你，是你害了我。是你害死我和我的孩子的，是你，易振海，全是你……」

　眾人被曾美麗的模樣嚇得直倒退，想要上前憲兵們也遲疑了一下。

　於美蘿趁著這個空檔，突然就衝到了萌萌的面前，還遞了一張照片上去，叫著，「公主殿下，求求你，救救我女兒吧！你看看，你們當年可是同窗十幾年的同學啊！當年我們美麗多漂亮，多可愛，你們上大學生還經常聯繫的。可是你瞧瞧，現在她被人害成什麼樣子了？萌萌，求求你，看在同窗又是同鄉的份兒上，幫幫美麗吧！」

　萌萌本來覺得自己只是個旁觀者，哪知道這污水瞬間就竄了過來啊！當場就有些發愣，腳也下意識地往回縮。隨即就被厲錦琛一把護到了身後，邊華和穆善立即上前擋住了於美蘿。

　曾美麗的目光朝母親這方掃了一眼，目光卻只到老同學的腳邊，連抬高一寸的力量，也沒有了。

　她除了用自己最後的一點力氣，嘶吼著自己的不甘和委屈，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在曾美麗昏迷的剎那時，她似乎隱約聽到了萌萌的聲音。

　「於阿姨，還是先送美麗去醫院吧！萬事，人命為先。」

　萌萌這句話，雖然出於惻隱之心，不過這立場自然也還是隱約能瞧出幾分的。

　於美蘿抱著女兒，還嗑了幾個頭，嘴裡不斷地道著謝，「謝謝你，公主殿下。還有，姚大哥，謝謝你救了我們家美麗。謝謝你們，謝謝了……」

　她哭得淒淒慘慘慼慼，倒是把女人家博人同情的招數使了個淋漓盡致。

　周玲看到這一切，也知道，自己最終還是輸了於美蘿一大截。

　而易振海已經沒有了反抗的力氣，任憲兵帶了下去。

　易素素這會兒看父母的模樣，也氣得失了控，就想沖上前踢已經昏迷的曾美麗，但是還是被哥哥易修平給攔住了。然而，他們也沒有機會逃脫，被憲兵一併帶了下去。

　這邊幾個小兵抬著抬架過來，才把於美蘿母女給抬了上去，往外送。

　「爸媽，你們……」

　萌萌正想鬆了口氣呢，沒料姚爸爸和姚媽媽也要跟著那群人走，就忙將人拉住了。

　姚爸爸卻是笑了一下，說，「放心，爸知道分寸。但是有些事情，也是我該跟那個人挑明白的時候了。」

　姚爸看了眼厲錦琛，厲錦琛也點了點頭，說，「我讓伍同方陪您去，您自己小心點兒。」

　萌萌回頭看著丈夫那一臉凝沉的神色，心沒由來悄悄往下沉。可是她立即甩了甩腦袋，不讓自己去思考那些壓在心底裡許久的疑惑。

　厲錦琛撫了撫萌萌微涼的小臉，道，「看來，今天這頓大餐，咱們是吃不了了。回家陪寶寶們吧！」

　「阿琛……」

　「有什麼話，咱們回家再說。乖！」

　萌萌壓下了到嘴的話。

　這方，元首率先和夫婦兩道表示了歉意，萌萌連忙表示沒有關係。

　元首卻道，「本來是想瞧瞧你家的小傢伙，可惜只有下次有機會再聚了。還是你們兩孩子，讓人省心啊！」

　說這話時，元首還掃了賀英琦一眼。

　賀英琦俊臉一扭曲，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口。哎喲，這槍躺得忒無辜了。回頭，他還是忍不住瞪了萌萌一眼，畢竟，這種倒霉催的人物，還不都是這小妞兒給招惹來的啊！不過立馬他就被溫澤拖走了，說是去給姚爸爸撐場子，以防萬一。

　……

　然而，姚爸爸這方很快傳回了消息。

　「易振海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周玲的身上。最麻煩的是，於美蘿收集的資料信息，全部有周玲的經手，特別是那些錄音對話，更將破案的目標都集中到了周玲的頭上。雖然，通過那個馬濤故意留下的孩子的DNA可以判定孩子的確是易振海的，但這頂多也就是因為作風不正，削去現有職務，留職檢討。但是他謀害他人性命，藉機升職的這些真相，難道還要讓他們白白的冤死下去？！」

　聞言，厲錦琛的眉頭重重一皺，手中的鋼筆也扳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