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尾聲……
天氣晴朗,公寓樓下站著一對年輕的夫婦,男的高大帥氣,身姿挺拔,女的嬌小窈窕,男女登對,構成了一副美好的畫面。
只是兩個人相處的情形有些不太對勁。
女的仰頭,一手叉著腰,一手對著高個子男人指指點點的,男的低著頭,想要伸手去牽女人的手,卻被猛地揮開了。
看情形,似乎正在吵架。這個僵持的局面起碼保持了十分鐘之久。
女人忽然低下了高昂的頭,似乎哭了起來,站在不遠處圍觀的人心想,喲,女的哭了。等會可能要鬧大了。
誰知道高大的男人忽然低下了頭,蹲在地上,仰頭看著那個垂下頭的小女人。
這兩個人正是左斯年和溫心悠。
左斯年仰頭看著垂下頭的溫心悠,滿臉心疼,「脖子酸了吧?都說了,不要太激動了。還吵嗎?要是還沒有發泄完,我們就再吵一萬塊錢的?」
溫心悠扶著腰,活動著脖子,嗔了一眼可憐巴巴蹲著的左斯年,「一萬塊越南盾?那可不行,起碼一萬美元。」
左斯年趕緊點點頭,連聲附和,「是是是,老婆大人說得對,起碼一萬美元。不然怎麼對得起你花那麼多時間和我吵架呢?你多累啊,你看我們站這裡,你罵我不要緊,可是不能氣著自個兒啊。做人呢最主要是開心啊,渴不渴啊,我們上樓去,我給你燉好了冰糖雪梨,補補嗓子好不好?好了再罵,行不?」
溫心悠眉開眼笑,終於順從地點點頭。
左斯年緊繃的神經終於鬆下來了。這個小姑奶奶懷孕以後,脾氣比國足的球技還壞。現在家裡的格言是,孕婦最大。和和跟佑佑都退避三舍,兩個孩子去上了幼兒園,家裡就他們兩個人。
左斯年的手剛撫上溫心悠的腰,她忽然就叫了一聲,整個人都縮到了他的懷裡,全身的重量壓了過來。
「怎麼了,老婆?」他被嚇了一跳,立刻牢牢將她抱在懷裡。
「我,我好像要生了……」
「啊?!」
***
產房外,左斯年心急如焚,焦急地踱來踱去。裡面傳來溫心悠痛苦的喊聲。她每叫一聲,他就覺得自己的心被一雙手狠狠地糾緊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麼痛苦啊?她怎麼叫得那麼慘啊?會不會出什麼事情啊?」他轉來轉去,蘇夢琪站在一邊,被焦急的像只熱鍋上的螞蟻的左斯年晃得眼花。
她雖然心裡也擔心,但溫心悠畢竟是第二次生孩子了,應該不會像第一次那樣痛苦了。只是一想到她第一次生產時的凶險,她的心也忍不住懸了起來。
「哎,我說你別晃了行不行?左斯年,你淡定點好不好?」蘇夢琪看不下去了,這個左斯年就跟快瘋了一樣。
左斯年停了下來,整個人都靠在牆上,兩眼緊緊盯著產房,「早知道生孩子這麼痛苦,就不應該讓她生了。」
蘇夢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和和跟佑佑從出生到長大,你都沒有參與,你當然就什麼都不知道啦!」
左斯年臉色一白,雙手握緊得連青筋都能看見。確實他什麼都沒有做,就白撿了兩個可愛的孩子,不知道養育嬰兒的辛苦。這件事是他心裡的痛。
忽然產房裡傳來了一聲響亮的啼哭聲,左斯年和蘇夢琪的臉上相視一笑,終於生了!
孩子很健康,足足有六斤多,是個小男孩。
溫心悠精疲力盡地睡著了,蘇夢琪抱著孩子,走到左斯年的身邊,要讓他抱抱,他卻連連擺手。小孩子那麼軟,他根本碰都不敢碰。
他一直守到溫心悠安然醒來,這才鬆口氣。
「老婆,以後我們再也不生了。」他緊握著溫心悠的手,滿臉愧疚。
溫心悠翻了個白眼,「你就算是想讓我生,我都不願意再生了。孩子呢?把孩子抱過來讓我看看。」
左斯年去到隔壁房間讓護士把孩子抱進來。
溫心悠抱著孩子,襁褓中的小孩子粉雕玉琢,嫩嫩的粉色,小人兒睡得正香。「這個孩子長得很像你。」溫心悠感覺心裡都被柔軟填滿。
左斯年小心翼翼地靠近,伸手想要摸兒子的臉,卻在半路上忽然收回了手。
「怎麼了?」
「我怕碰壞了孩子。嬰兒這麼軟,我真怕我不小心就把他碰傷了。」左斯年有些不好意思。
「老公,你先前不是去報了各種準爸爸班嗎?那些養育小孩子的知識你不是都學了嗎?」溫心悠伸手就將孩子遞到了左斯年的懷裡。
左斯年整個人瞬間僵硬了,孩子被放在他的臂彎裡,他連呼吸都屏住了,不敢動也不敢大聲說話,生怕吵著了或者摔著了這個軟軟的小嬰兒。
他那樣子有些滑稽,跟商場上殺伐決斷的樣子判若兩人。
溫心悠被他逗樂了。
從那以後,孩子的所有事情幾乎都是左斯年去忙。小孩子換尿布,泡奶粉喝,什麼比例什麼溫度,穿幾件衣服才不會冷著又不會熱著,他全部都諳熟於心,差不多順手拈來。就連蘇夢琪都說,他這個父親做得比溫心悠這個母親稱職多了。
***
整個會場裡彌漫著奇異的感覺。天氣仍舊如常明朗,萬裡無雲,沒有閃電打雷,可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有種被雷劈過的感覺。
總裁還是英明神武如常,帥氣英俊不減分毫,只是臂彎裡抱著一個小嬰兒而已。
所有人匯報的時候,聲音壓低得不行。這樣的匯報方式不是普通的高難度,既要讓所有人都聽到,又不能吵到他懷裡那個吐著口水,玩泡泡的小孩子。
所有的高層今天把匯報工作的快狠準風格發揮的淋漓盡致,會議迅速結束,大家捏著一把汗退出了會場。
「三哥,你能不能別慣著你內位小姑奶奶啊?孩子自己不帶,你看看你都成全職奶爸了。」
鄭少棠覺得三哥簡直把怕老婆的風格發揚到了一個高度。
左斯年剛剛將孩子放進了總裁辦公室旁邊的嬰兒床上,走出來就聽到鄭少棠的抱怨。他冷眼掃去,語調危險地上揚,「我他媽就這麼一個媳婦兒,不慣著她,難道慣著你啊?」
鄭少棠立刻噤聲,惹來對面的司徒聖幸災樂禍的笑。
「這一次的投資,我們志在必得。沒有成功的話,你們就都去伊拉克待一年,再回來吧。」
左斯年面沉如水,深邃的眸子危險地眯著,談到公事的時候,他總是冷冰冰的樣子。
忽然一個電話打了過來,他的冷臉立刻溶了下來。「喂,老婆,你什麼時候回來啊,還沒有玩夠啊?沒有,我怎麼敢抱怨呢,我想你還來不及啊。」
他邊走,邊打著電話,一臉媚笑,笑得跟朵花似的,討好著電話那頭的人。
他們三個人對視一眼,知道肯定是溫禍水來電話了。
***
左斯年今天特意推掉了所有的行程,早早地回到了家裡。溫心悠今天回來了,說是特意做了很多好吃的,慰勞他這段時間辛苦照顧孩子。
「好吃嗎?」溫心悠坐在一邊,不停給他夾菜,幾乎所有的菜都掃蕩一空。
吃光了她做得所有的菜,是對她的廚藝最大的獎賞。
溫心悠親了親他的額頭,左斯年卻指著唇,嘟著唇,示意她吻這裡。溫心悠笑得嫵媚,努努嘴,指了指桌上的空盤。
「方才的菜品色香味俱全,真真是極好的。忍不住多嘗了幾口,體態豐腴,倒也不負老婆恩澤。」左斯年一臉討好的笑。
某女咬牙:「說人話!」
「老婆,我不想洗碗……」
「左斯年,這個房子可是你當初不願意請鐘點阿姨的,說是要過二人世界的。現在你不願意洗碗,難道讓我去洗嗎?」
左斯年:「……」
溫心悠輕輕哼了一聲,板著的臉忽然鬆了下來,變作笑臉,親了親這段時間確實消瘦了不少的男人。
「好了,我知道最近你辛苦了,今天早點休息吧。」
左斯年走過去,攬著溫心悠仍舊保持窈窕的身材,一臉曖昧,「親愛的,你這是在暗示我今天早點洗洗在床上等你嗎?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嗯?」
他的聲音夾雜的呼吸,像是從鼻子裡呼出來的,慵懶而誘惑。
溫心悠沒有說話,只是湊上去親他的唇角,被他猛地打橫抱起,直奔到了臥室裡面。他心急火燎地壓了上去,嬰兒房裡卻傳來了孩子響亮的哭聲。
溫心悠立刻推開他,急衝衝地去看孩子。左斯年被晾在了一邊,一股邪火在心裡膨脹,無處釋放。
「哎,你看寶寶好像又長大了很多哎。」溫心悠眉眼溫柔地看著小床裡重新入睡的寶寶。
左斯年輕聲嘟囔,誰讓你非得出去玩了一個多星期。
左斯年輕手輕腳將溫心悠半抱半推的帶到了臥室裡,溫心悠知道他這麼心急火燎是想幹什麼,卻偏偏裝不知道。
左斯年急了,正要把她剝個乾淨,溫心悠忽然說,「我這次出去旅遊碰到了寧奕揚。」他準備游走向危險地帶的手停住了,表面淡定實則緊張地看著她。
「怎麼了?」
溫心悠噗嗤一笑,「沒,他準備結婚了呢。」
左斯年俯下身,將溫心悠攬進懷裡,「老婆,我愛你。」
溫心悠抱著他光裸結實的背,臉上帶著幸福的笑,「我也愛你,老公。」
不再去追問愛情的原因,也不再追求愛情的完美。
時光靜好,與君語;細水流年,與君同;繁花落盡,與君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