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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妃好毒(重生一門技術活1)》第12章
第十二章

  「通敵叛國……你說這是通敵叛國的證據,你自己瞧瞧是什麽肮髒東西,你敢說朕都不敢看,簡直是喪格敗德、不堪入目,你……你讓朕非常失望!」

  兩個月後,同樣在禦書房,同樣是盛怒的皇上,一張鐵青的臉布滿了不信、驚愕、難堪和憤怒,明黃的奏章掃落一地,手中捏著一疊拆封展閱的書信,狂怒地丟向雙膝跪地的陸定宗。

  所不同的是,除了謹妃和陸定淵外,居然多了周禦史和妻子簡氏,以及衣衫不整、發鬓淩亂的周盈雲,素衣羅裙的周盈瑞則低眉順目的站在丈夫身後,兩人袖子下的手輕輕交握。

  這是家務事,不是國事,因此並無大臣在場,連宮女、太監也屏退殿外,未得宣召不得入內。

  非常丟人現眼的家務事,皇上連提都不願提,若非事關重大,誰也不想扯破老臉皮,因小輩的錯令祖宗蒙羞。

  「父……父皇,這……這是捏造的,不是兒臣寫的,兒臣被冤枉的……」面白如紙的陸定宗打著哆嗦,兩眼睜大如牛目的瞪著信紙上的一行一字,極力的否認,爲自己辯解。

  他實在不敢相信周盈雲竟會愚蠢至此,未將兩人互通消息的信紙銷毀,反而當成日後威脅他的憑證給保留下來,她想當皇後想瘋了,什麽伎倆都用得出來。

  「是冤枉嗎?你的字迹朕認得出來,老是貪快的少寫一點或一橫,結尾處習慣畫勾,想捏造也捏造不來。」對這幾名皇兒打他們小時他便特別關注其課業,多次親自閱覽。

  「父皇,是有人要陷害兒臣呀!看兒臣在你跟前得寵,想抹黑兒臣的品性,兒臣……沒做……」他咬著牙,矢口否認,沒捉奸在床就不是他。

  「難道是甯王不要臉面,非要往自己身上抹屎,這樣的事是哪個男子承受得住的,你……你怎麽連自個兄弟的妻子也敢染指……」皇上氣得說不出話來,身旁的謹妃纖指輕柔地揉揉他胸口,要他別爲了不成器的皇子氣壞龍體。

  陸定宗振振有詞地說道:「四皇子與甯王妃不和衆所傳知,他獨寵周側妃,于是便想了一個一石二鳥之計,讓所有人都以爲兒臣與甯王妃有染,藉此清除了甯王妃,也讓兒臣背上不堪的汙名,他是借刀殺人呀!父皇,請父皇明察。」

  皇上一聽,氣笑了。「甯王妃肚子裏一個多月大的孩子也不是你的種,是送子娘娘從她腳底板送進去的?」

  從腳底板放……孩子怎麽來的,成過親的人都曉得,皇上氣極了如此嘲諷,若是平時,恐怕大家都笑出聲了,忍俊不已的只當是一則趣言,直道皇上說得真逗趣。

  可惜此刻在場的人沒一個敢笑,頭低得更低,背彎得更彎,眼睛低視著鞋尖,最好不要有多余的聲音。

  「什麽?!她有一個多月的身孕?!」陸定宗倏地擡頭,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周盈雲不可能有他的孩子,他早對她下了絕子藥。

  害人者終被人害,周盈雲曾想害人絕育,沒想到如今反過來被口口聲聲要她生一個白胖兒子的男人動了手腳。

  只是一山還有一山高,他們想算計別人,別人就該坐著挨打嗎?那藥被人偷偷換了,反而換上易助孕的熏香,周盈雲日聞夜嗅,加上和陸定宗肆無忌憚的歡好,肚子裏多塊肉是遲早的事。

  好死不死的,也算是撞大運,正巧診出不足兩個月,而甯王離京足兩個月,怎麽也賴不到他頭上。

  「老三,朕以爲你是老實人、聰敏好學、知義識禮,沒想到你是做給朕看的,私底下是一肚子壞水,淫人妻女,放浪形骸,將聖賢書丟于腦後……」他痛心呀!「父皇,兒臣真沒做呀!兒臣沒做過就不認,光憑幾封書信不足以爲證。」

  書信能假造,當不成證據。

  陸定宗狡猾的鑽著漏洞,打算先把這一回應付過去,日後再尋思如何挽回皇上的信任,有瑄妃在,皇上不會罰他罰得過重,大多口頭訓誡。

  可是他想藉機開脫也要看別人肯不肯。

  「父皇,兒臣有人證。」陸定淵一臉沈痛地開口。

  「人證?」

  一會兒,殿外帶入了一名綠衣紫裙的女子,模樣清秀,不甚嬌美,但眼神清澈,不卑不坑。

  「奴婢甯王妃丫鬟月季,叩見皇上萬歲。」

  一看到自己最信任的丫鬟出現,周盈雲真想吃了她,目光一冷地握緊拳頭,指甲剌入肉裏流出血來猶不知痛。

  「父皇,她是王妃身邊的丫鬟,跟著王妃從周府陪嫁過來,父皇若不信可問問周夫人,此女是否曾爲周府下人。」

  有什麽比被自己人背叛更可笑,他至死方知自己可笑至極。陸定淵看著幾欲發狂的周盈雲,他心中無恨,只有滿胸的苦澀和不諒解,她可以不愛他,爲求富貴親手將他推入深淵,可是怎能爲了滿足自己的私慾而傷害他最愛的人。

  「是的,皇上,她叫月季,是臣婦在女兒出閨前給她的陪嫁丫鬟。」簡氏不敢有所隱瞞,她看了月季一眼便確定是府中丫鬟,月季的賣身契原本還捏在她手中呢!

  直到今時,簡氏還做著將親生女兒周盈彩嫁給怡郡王的美夢,她對曾經疼若親女的周盈雲再無一絲母女情分。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庶女再親也是別的女人肚皮滑出來的,哪能比得上自己十月懷胎的一塊肉。

  「月季,你說你看過什麽,如實說來。」

  皇上一提問,月季便說了。

  「去年六月初九,王妃進宮探視謹妃娘娘,偶遇正要離宮的肅王,相談甚歡,同年七月初二,王妃出府,與肅王相遇于城外小徑,王爺與王妃在馬車內獨處一個時辰,不許奴婢靠近,事後奴婢發現王妃的裙子染有白濁汙漬,脖子、胸口有不明紅派數枚……

  「……七月九日,王妃到廟裏上香,又與肅王私會于此,厮磨終宵,天亮才歇……九月十三日,王爺因公出遠門數日,肅王登門入室,與王妃成就好事……」

  月季每念一句,皇上的眉頭就皺了一下,她越念越多,眉心根本皺得張不開了,口齒伶俐,有憑有據,不怕人查,每一個日期都記得清清楚楚,只要將甯王妃平日出府和甯王不在府內的時日一比對照,孰是孰非無從隱瞞。

  基本上,沒有一個人懷疑月季作假,她准備得太充分了,幾乎叫人無法挑出不妥處,完美得可圈可點。

  有誰比伺候身側的貼身丫鬟更了解自家主子的動向,爲求自保,她也只好詳細記錄了,否則哪天東窗事發了,被推出去當替死鬼杖斃的人,當是一院子最無辜的下人。

  「夠了,說到此就好,家醜不可外揚。」爲婦不貞,天理難容。

  「周清文,你教出的好女兒呀!」

  「臣惶恐,臣有罪。」向來正直的周禦史像一下子老了十幾歲,背駝得挺不直,臉帶羞愧。

  「把你的女兒帶回去好好再教一教,別連骨頭都沒有了,見了男人就想攀。」「是,臣絕不會再讓她出來丟盡皇……呃!周府臉面……」她這王妃也做到盡頭了,能不能活要看天意。

  周清文沒想到他一世清名盡毀于二女兒手中,他悔之已晚,一向正直敢言的他竟然教出了個敗德女,他有何顔面爲官。

  「等一下,還不能將人帶走。」

  陸定淵的話語一出,已累積一身恨意的周盈雲再也忍受不了一朝夢碎的絕望,憤而跳起身的指著他鼻頭大吼。

  「你還想怎麽樣,我已經被你逼得走投無路、身敗名裂了,你還不肯放過我,非要我過得更糟是不是,要我吃糠咽菜、受人白眼嗎?你還有沒有良心呀,居然這樣對我……」

  「放肆!」內侍總管大聲一喝。

  周盈雲很不甘心,更恨奪走她一切的人,她原本可以擁有更多。

  「當初是你非要娶我的,不是我非你不嫁,可是你對我做了什麽,先是把我寵得仿佛我是你最在意的人,錦衣玉食的供著我,輕憐蜜愛的哄著我,把我捧在手心上……

  「誰知才短短幾天,你對我的種種卻成了一大笑話,不僅連我的房都不肯進,看我的眼神更滿是嫌惡,冷落我、看都不看我一眼,讓我一人獨守空閨,忍受漫漫長夜的寂寥,你憑什麽、憑什麽,爲什麽我不能找個人來安慰呢!定宗他比你體貼,比你更懂女人心,跟他在一起我能得到比跟你在一塊時更多的快樂……」

  「閉嘴,你這個瘋女人,你想害死我嗎?」跪在地上的陸定宗一躍而起,一巴掌往她臉上狠狠甩去。

  周盈雲被打歪的臉出現了一道紅腫的五指印,嘴角破裂而流出血絲,更顯狼狽的她全無昔日的如花美貌。

  「讓她說呀!三皇兄,你怕她一不小心說出你讓她做的事嗎?」陸定淵揚起唇,冷笑。

  「你……你在胡說什麽,我哪有讓她替我做事,她好歹是甯王妃……」陸定宗心虛得說不下去,眼神閃爍。

  「就因爲她是甯王妃,才能毫無顧忌地走入我的書房,從書房的暗櫃取走我與六皇弟往來的密信,以及糧草的運送路徑和出發時辰,你好派人從中攔截。」

  「老三——」皇上聲音一沈。

  陸定宗面色灰白的直搖頭。「父皇,兒臣沒有,不是兒臣……兒臣沒有做……不能栽贓在兒臣身上……」

  「要我到你肅王府搜查才肯認罪嗎?我想那些信件你還留著,並未銷毀。」他是謹慎的人,力求妥當方肯安心。

  「你……」牙一咬,陸定宗不再多說。

  甯王沒說錯,他的確收放在密處,若有所漏失,他才好趕緊補強,以確保萬無一失。可是這些信件若被搜出,他頂多因搶功之事,被父皇厭棄一陣,尚有轉圜余地,若是把其他物件也一並取出,那他……

  「不要說想搶功才讓人盜走我府中的機密文書,真要搶功有需要殺人嗎?殺的還是我朝官兵,我問一句三皇兄,三千六百多名兵卒你派了多少人去殺,你哪來的人馬,莫非是背著父皇偷養的私兵?」陸定淵一口氣也不讓他喘的追問。

  陸定宗的背都濕了,一身的冷汗,他不敢看向皇上,卻能感覺得到一股冷肅之氣直逼而來。

  「而且我還要告訴你那些信都是假的!」明知他居心不良還會不做防備嗎?計中有計反設連環。

  「什麽?!」陸定宗面色發綠。

  「你想知道什麽我就給你什麽,你不相信我會坦白告知,便透過周盈雲這條線來取得答案,你搭上她並不只是因爲她的美貌,還因爲她是我的女人,你要她和你裏應外合探查任何對你不利的事。」以王妃爲內賊,真是好計策。

  「所以她拿給我的全是假消息,沒一樣是真的?!」陸定宗忍不住的大喊,未覺已承認做過的罪行。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要看你的判斷。」真中摻假,假中摻真,若不有點真實他豈會受騙上當。

  糧草被劫是真,死傷無數,只不過他們另辟路徑,晚了兩天再運出另一批糧草,不走官道走水路,反而更早幾日將後援補給送達前方將士手中,不延誤軍機。

  「那燕王的失蹤不會也是你玩的把戲吧!」

  不可能,不可能,他不可能算無遺策,提早得知他的謀劃。

  陸定宗不相信自己會失敗,他所有的計畫安排得天衣無縫。

  「三皇兄指的是我嗎?你這麽想我死。」昨塔昨嗜,是鐵甲敲擊的聲響,一身血漬未乾的陸定禧未解劍入內,腰上三尺青鋒正是他的隨身佩劍,折月劍。

  看到他,以爲有轉機的陸定宗放聲大叫,「護駕,護駕,快護駕!燕王造反!帶兵逼宮……」

  他一步步逼近皇上,雙臂一張擋在皇上面前,看似要挺身保護皇上,實則他在袖子裏藏了一把三寸短劍,在必要是挾持皇上,比皇上寫下退位聖旨,由他來繼承皇位。

  「三皇弟,你怎麽死到臨頭還做困獸之鬥。」一只細白的手箝制住握劍的手,依脈穴一施壓,陸定宗痛得松手。

  匡啷一聲,劍尖鋒利的鑲寶石短刃落地,旁邊是一只黑緞面繡雲紋靴旁。

  「太……太子,你沒死?!」

  爲……爲什麽?!他明明買通了東宮的采買太監,每日在太子的飲食中下少許的毒。

  「太子沒死是什麽意思,你以爲他死了嗎?」冷著臉的皇上目露厲色,一腳踢向他腿窩。

  「父……父皇……」臉色大變的陸定宗兩腿一軟,他有種大勢已去的感覺,驚慌不已。

  「太子你說。」肅王這逆子,居然想弑君。

  輕咳了兩聲,面上猶帶淡青色病容的陸定傑娓娓道來。

  「……兒臣本就體弱,本未察覺藥中有異,幸賴四皇弟提醒,果真在禦膳房捉到下藥之人,爲免打草驚蛇,兒臣便和四皇弟聯手演一出戲,假意病入膏肓,藥石罔然,登仙之日也就在這一、兩日。」

  連同甯王妃與人私通一事一並揭露,打得人措手不及,一次將所有的事都解決了,免留後患。

  「也是老三做的?」皇上的聲音略顯疲憊,太多的事一下子爆開來,對他的打擊可不小。

  「是的,只要兒臣一死,太子一位便空出來,到時候四皇弟被陷害,被罰自囚,六皇弟又下落不明,大皇兄雖爲長但生母出身不高,成年皇子中唯有他略有才智。」

  陸定傑點到爲止,並未往下說,但聰明人都聽得出肅王成了唯一的太子人選。

  「老三,你想要朕的龍椅嗎?」原來他隱藏得這麽深,讓人看不出心機深沈的欲奪天下。

  「父皇、兒臣……兒臣並無此意,他……他們合起來汙蔑兒臣……父皇看六皇弟的盔甲還有未乾血漬,肯定斬了不少宮中侍衛,他才是要謀反,他們要害父皇……」他不會輸的,他還有一支強而有力的後盾。

  陸定禧面無表情地抹去手背上殘存的血迹。「我不過是回京時順便帶兵剿匪,把北堂山一處山坳的盜匪全給滅了。」

  「什……什麽?!滅……滅了?!」他張口結舌,仿佛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可是他笑不出來。

  「一個不剩。」一萬零九十六具屍體。

  「一個……不剩……」陸定宗兩眼發怔,活似聽見自己的喪鍾響起,人未死,魂已離體。

  突地,他放聲大笑,笑完之後又大哭,又哭又笑地宛若瘋狂,不敢相信自己敗得如此容易。

  那一萬精兵費了他多少心血呀!他想盡辦法榨出銀子,日以繼夜不松懈的訓練,希望打造出一支鐵甲騎兵,他幾乎要成功了,只等太子的死訊傳開,他便能帶兵入宮。

  但是是哪裏出錯了,明明是完美無缺的計畫,爲何到頭來是一場空,他算計了這麽多是爲了什麽?

  是誰?是誰打亂了他的局,他沒有輸、沒有輸,他們一個個全是他棋盤上的棋子,任他擺布!

  皇上見狀萬分心痛,卻也無法縱放他,只能揚聲喚來侍衛把人帶走。

  而周禦史夫婦欲將周盈雲帶走,可她只是坐在地上動也不動。

  「二姐……」

  看到周盈雲慘不忍睹的模樣,周盈瑞有再多的恨也平複了,想到她有孕在身,周盈瑞上前伸手想扶她一把。

  周盈雲蓦地擡頭怒瞪她,拍開她的手,「走開,不要你同情我,你贏了,我輸了,就這樣。」

  她還有機會,只要她善用她的美色。周盈雲仍死性不改,妄想以美麗容顔再搏富貴。

  「我沒贏,是你輸給自己,你要得太多了。」若是她不與肅王搭上線,甯王府仍有她立足之地。

  周盈雲笑了,卻比哭還難看。「我要讓自己過得更好有什麽不對,你們爲什麽要阻止我,爲什麽……」

  周盈雲始終不懂她擁有傲人的美貌,以及旁人所沒有的聰慧,可爲何她總是得不到她想要的,難道只能一輩子當個默默無聞、不爭不求的小庶女,受嫡母的欺淩?

  她不懂,也不想懂,她只知道她再也做不了皇後。

  「月季,你的賣身契。」

  看到印著小小指印的泛黃紙張,月季向來清冷的面龐露出一抹淡淡的訝色。

  「啊!你真的還給我呀!你不覺得我很好用嗎?耐打耐摔耐折騰,還能給你當奸細、刷馬桶。」

  其實她心裏很高興,竟然有自由的一天,她本來還想著要賺多少錢才能替自己贖身,沒想到這麽快就拿到這一張薄薄的紙,她感覺到被尊重了,有人把她當人看,而不是隨意打罵、發賣的賤奴,人格有自主權。

  可是呢!表面上還是要裝一下,表示她沒有那麽無情無義,人家對她好還倒潑糞,令人臭一身。

  「咦!你的話原來也很多,一點也不輸小青。」生肖屬麻雀的,一個頂一窩,整天只會叽叽喳喳。

  小青聞言馬上抗議,「王妃,奴婢不愛說話,真的,奴婢不吵也不鬧,不會給你找麻煩,奴婢會爲你梳頭鋪床,打水淨面,奴婢很能幹的,什麽都能做,再也找不到比奴婢更勤勞又忠心的丫鬟……唔、唔!」你捂住我的嘴做什麽,我還沒說完,臭洛錦。

  周盈瑞如今已是甯王府的女主人。

  周盈雲和肅王之間的信被視爲不守婦道的證據,加上她懷有「鐵證」,在周禦史和夫人簡氏的同意下陸定淵給了休書,成爲本朝有史以來第一個下堂的王妃。

  原本她還打算和離,拿回嫁妝,弄個好名聲再嫁,可是她的所做所爲在陸定淵眼中實在不值得原諒,罪行重大惡極,留她一命,以休離的方式將她逐出王府已是看在周禦史的薄面上,畢竟周禦史也是周盈瑞的父親,不看僧面看佛面,讓兩家門面別太難看。

  只是周盈雲被休回娘家的日子並不好過,她和一向疼寵她的簡氏算是撕破臉了,簡氏當然不會給她好臉色看,名義是嫡女,待遇卻不如庶女,吃的是冷菜冷湯還常有一頓沒一頓,和生母雪姨娘也不親,一日小産了竟然沒人發現,差點死在床上。

  至于她身邊的幾名丫鬟,包括珍珠、翡翠等都跟著她一起回府,可是她過得不好她們自然也被輕慢,一個個如枯萎的花朵般消瘦,周盈雲一不順心就拿她們出氣,打壞了幾個。

  陸定淵沒了王妃,在皇上和謹妃做主下,周盈瑞扶正爲甯王妃,她的親娘夏姨娘也因女而貴被擡爲平妻,周盈瑞不再是庶女身分,她是名正言順的嫡女了。

  而肅王……不,如今陸定宗已是被削爵去封號的庶民,終身圏禁于他用于養兵的北堂山,前王妃自請下堂,只有前側妃易香憐陪同前往,不過兩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日子也過得不愉快,只差沒大打出手。

  黑衣衛成了尋常府兵,有些人入仕爲官,有些人走入學堂當了私塾老師,有些人對做生意感興趣而行商,深入各行各業,但他們唯一的主子仍是陸定淵,隨時聽候差遣。

  叫人意外的是,黑衣衛首領厲南天竟然和生性潑辣的苗賽兒看對了眼,他們相偕向甯王請求恩典,不久前剛成了親,仍住在甯王府,周盈瑞准備了不小的院落供小夫妻居住,另配了丫鬟、小厮、婆子數名伺候。

  苗賽兒是管針線房、廚房采買的管事娘子,她做起來得心應手,毫不馬虎,而陸定淵本來要安排厲南天到宮裏當個禁衛軍統領,正四品官,但他婉拒了,厲南天說他這幾年幹黑衣衛太累了,想放松放松,先生幾個娃兒,因此成爲甯王府對外的大總管,管一府的大小管事。

  「月季,你以後打算做什麽?」她有個賺錢的念頭,想找個人來入夥,她目前不太方便自己打理。

  月季偏頭想了一下。「沒本錢,還在想。」

  「不用想了,我出銀兩,你來當掌櫃如何,我們都對調香有興趣,我很想試試你說過的那個熏蒸療法,把人放進大木桶裏蒸的那一種。」她一直很好奇,人在裏頭不會蒸熟嗎?

  「好呀!好呀!聽起來很不錯,有甯王妃當東家,看誰敢來收保護費。」果然是大樹底下好乘涼。

  「什麽保護費?」月季說話有時奇奇怪怪的,叫人聽不懂。

  月季沒解釋的一揮手。「就叫芳香療館吧!以女性雇客爲主,當然也做男人的生意,不過要另辟單獨的包廂讓人品香,只賣香料制品,不做推揉、熏蒸的服務。」

  「嗯!你來安排就好,我信得過你。」月季是大掌櫃,她只負責調香,一起賺京城人士的銀子。

  「好,都交給我,不然你碰破了一點皮或掉了根頭發,你家王爺會劈死我。」沒見過那麽寵老婆的人,簡直當菩薩供著。

  「你說得太誇張了……」哪那麽嚴重。

  「知道就好,本王的愛妃是鑲金嵌玉的,你小心點別碰傷了,否則本王剝了你的皮給她做人皮天燈玩。」一只膚色深黝的大手從後攬上周盈瑞腰身,手心輕覆微隆的小腹。

  「呿!妻奴,只會威脅人……」月季小聲咕哝著,十分知情知趣的走開,讓這對夫妻說說膩死人的情話。

  「你下朝了呀!太子殿下沒有纏著你說些有的沒有的吧!」有人爭得頭破血流,有人卻不想要。

  陸定淵笑了笑地吻上她白嫩後頸。

  「不要理他,閑得發慌了,多給他聞聞香,用香藥調養,他精神好了,就有力氣陪太子妃做些有趣的事,忙著生孩子話就少了」

  她一聽,先瞪他一眼,繼而也噗哧一笑。「你真不後悔?」

  「無悔。」他的愛妃……真香。

  「皇上看好你,太子對你抱有厚望,燕王也是站在你這一邊,天時地利人和你三項全占了,不做很可惜。」明明能順理成章地登上皇位,他卻把大好機會白白往外推。

  「我不是三哥,我知道我要的是什麽,你就是我想要的,我有了你再也不缺什麽了。」他的心是滿的,富足而安適。

  帝位,人人想要,可是他不希罕,只有死過一回的人才曉得真正重要的是什麽,他很慶幸能夠重生,擁有他幾乎錯失的可人兒,再無所求。

  「其實我也不希望你當皇帝,自古帝王多紅顔,三宮六院猶不足,我很小氣,只想一個人霸住你,讓你眼中只有我一人。」周盈瑞感傷的說出心裏話,她發現自己越來越愛他了,愛到不願與人分享。

  「傻瑞兒,愛胡思亂想,不是說過就你一人嗎?我們都是經曆重生的人,當有過那般椎心剌骨的感受後,平靜反而才是我想要的,我要我們和和樂樂的過我們的生活。」他要的不多,人一貪心什麽都沒有了,平凡爲樂,與世無爭。

  「可是你是王爺呀!日後總有人賜妃送妾……」

  一只微帶粗繭的長指點住殷紅唇瓣,沿著唇線撫摸。

  「就愛你,我的小瑞兒,誰也取代不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我是爲了你而回來的。」他找到了他重生的意義。

  「定淵……」愛他,在她眼底。

  「想不想知道我什麽時候愛上你,你一直很困惑吧!」那是一段好長的故事,長到他以爲他遺忘了。

  周盈瑞兩眼發亮,用力一颔首。「想。」

  「你小心點,肚子裏有孩子,都快當娘了……我想一下要怎麽說,那是一次的午後,我從香料鋪子前走過……」

  男人的聲音很輕很柔,像春天的柳絮輕輕拂過臉頰,給人很溫暖的感覺,風吹過柳樹梢,揚香三裏。

  粼粼的金光落下,大地一片祥和。他與她在梨花樹下,說著。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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