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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深院》第4章
  4、刑堂受刑 ...

  夏安的腿不爭氣的軟了,鞭五十,而且還是刑堂,光聽名字就知道是很恐怖的地方。他腦海裡不由自主的去想著很多以前在書上讀到的各種折磨人的刑罰。

  就拿鞭刑來說,不知是誰發明了帶倒刺的鞭子,抽在人身上的時候,倒刺會扎入皮膚內,然後在鞭子抽離的時候,倒刺就會帶走一小部分的皮肉,所以一鞭子下去,抽出來的就是一條血肉橫飛的傷口。

  還有在執行前將鞭子在辣椒水或者鹽水中浸泡一夜,等到行刑時,受刑人會得到比鞭刑之後再潑辣椒水或鹽水更大的痛苦,並且時間更長。因為辣椒水或鹽水能跟著鞭子迅速而又深入的進入到傷口裡面。夏安悲慘的想到,即便是用泡了醋的鞭子,也不是他能承受的範圍。

  單是普通的牛皮鞭、柳鞭、藤鞭,哪一鞭下去也都會讓人皮開肉綻,五十鞭下來血肉模糊是肯定的了。

  夏安被拖著往刑堂走的路上,思考著要不要掙脫束縛,一頭撞死得了,免得受那般罪。但是他沒有勇氣,最後到了刑堂門口,他就只剩下發抖和嘆氣了。

  侍衛將人往刑堂冰冷的地板上一丟,報了個刑罰種類和數字便走了。馬上有人過來架住夏安,四肢往木架上一綁,等著刑堂的主管來親自監刑。

  主管親自監刑是王爺定的規矩,避免了底下人私用刑罰,或者偷工減料。當然王爺不可能只安排一位主管,為了公平公正,刑堂裡主管設置了三位之多。

  三個主管往對面掉了漆的木椅上這麼一坐,冰冷的神情立刻讓夏安感受到了痛苦即將來臨的壓迫。他的手被綁的死緊,腳裸處卻不甚緊,所以他的腿抖得很厲害,腳拚命掙扎,繩子磨破了皮膚,滲出血來。

  一位主管笑道:「這孩子怕是第一次進刑堂,怕極了,待會若不好好招呼,倒顯得我們對不住他這份期待了。」

  另一位卻皺緊了眉頭:「我瞧著他那衣服來頭不小,若不弄清此人的身份和為何遭受處罰,怕是我們得受牽連。」

  剩下那一位點頭附和:「是呀,單是這件衣服若是抽壞了,我們拿命賠也賠不起。」

  「這件衣服我們是萬萬打不得的,打了就是冒犯主子。這刑罰又不得不打,依我看,須得脫了他這衣服再打。」

  夏安雖然怕,腦子卻還好使。此時心念電轉,順著說道:「使不得,主管們見諒,奴才裡面什麼都沒穿,王爺說奴才光著身子污眼,所以才給奴才披了件衣裳。」言下之意,穿這件衣服是王爺的意思,脫不得。

  夏安動了小心思,王爺責罰他就是因他光著身子污了主子的眼,主管們要是知道肯定緣由,他們是不怕污了自己的眼的,定要將衣服扒下來打。

  侍衛既然沒交代清楚,主管們又肯定不敢去問王爺,所以此時夏安說圓不扁。他自然是不願意被脫光光的,暴露受刑他臉紅一下就過了,脫了衣服主管們沒了顧忌就會挨重打,這可就非常不好受了。

  「那倒要好好思量一番了。」說這話的主管就是開口發話要好好招待夏安和提議脫衣服再打的那位。後來夏安來刑堂來的「勤快」了,慢慢就跟這位主管彼此相熟,知曉這位叫做成大方的主管,狡猾多詐,心眼與名字相反,研究各種刑罰,專門以折磨人為樂。在刑堂,實際上成大方是真正的主管,其餘兩位是極怕他的手段的。

  成大方果真如他所言,好好思量了半炷香的時間,才從座位上起身,一步一嘆,進了隔壁的房間,不多時,手中拿了一條稍短的細鞭出來。

  坐在左邊的主管姓孟,字原義。他本是個讀書人,不知為何入了王府刑堂效力,他的心是最軟的,此時見成大方拿著軟鱗鞭出來,忙上前攔了:「成兄不急,你看那少年年紀尚小,用軟鱗鞭打出什麼後遺症來,可對他下半輩子有太大影響了。聽愚弟一句話,就挽起褲腿,照他小腿上抽五十鞭得了。」

  「孟老弟憐他年紀小,可我卻要好好治一治他的鬼心眼,到了刑堂還敢與我們鬥心思,你看他渾身發抖,眼珠卻是轉個不聽,說話也伶俐,男孩到了這個年紀,最好仔細管教一番,以後就能聽話不犯錯了。」

  夏安咬唇,不敢再多言。

  孟原義見他這般,更是憐憫,仍攔著道:「管教也不必拿軟鱗鞭使,這孩子的內臟要是都被打壞了,以後可怎麼活。」

  夏安看出孟原義好說話,但他不敢開口求情,儘管他聽出軟鱗鞭的巨大威力,連牙齒也跟著顫,可是拿著鞭子的那位好像不喜歡人動心眼,他若是再有什麼舉動,八成會死的更慘。

  「這鞭子我既已拿來,便沒有退回去的道理。」

  夏安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的望向孟原義,後者也是無可奈何。卻又聽成大方說道:「不過,我不往他肚子上招呼便是。來人,將他的褲腿挽了,仔細點,別弄壞了王爺的衣服。」

  腿上沒什麼重要內臟,打的重了,也不過傷傷筋骨,受點罪也比打傷了內臟來的好。夏安閉上眼,死咬住下唇。突然嘴裡被硬塞入一塊布巾,夏安馬上反應過來這是怕他疼極了咬舌自盡,不由得更是害怕。

  「放鬆,否則疼死你。」成大方空甩了兩下鞭子,鞭風響脆。

  夏安跟著大抖了一下,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在心裡默默頂嘴:有哪一個受刑的人,面對刑具的時候能放鬆的。你要是被綁上來,讓我抽兩鞭,看你能不能放鬆。

  不過很快,夏安就感覺不到恐懼了。疼,只有疼痛。人們都說十指連心,可打在小腿上也連著心呢。夏安忍不住慘叫,聲聲悽慘,孟原義別過頭不忍再看,成大方倒是從容的很,每鞭之間停頓時間等同,每一鞭落下的地方也絕不重複。

  夏安很快叫都叫不出來,開始的時候他還能數著,等到第五下他就只能叫喚了,後來也不知到了多少下的時候,他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刑堂的小廝將捆綁的繩子解了,失去了支撐力,夏安往前倒去,幸虧孟原義手疾眼快扶住了他。

  夏安努力睜開眼,往自己腿上掃了一眼,很奇怪,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血肉模糊,反而只是皮膚有些紅罷了。可是那麼疼,怎麼會沒有傷口?

  可能是看出夏安的疑惑,孟原義主動解釋道:「這是軟鱗鞭,它厲害之處就在於,打人不傷表層,受了此刑的人,從外表看是絕對看不出來的,但是會加倍傷害內臟。好在你挨打的是小腿,我幫你看看有沒有傷到筋骨。」

  孟原義在夏安兩條腿上都捏捏敲敲,夏安又痛的出了一身的汗,只聽孟原義喜道:「孩子,筋骨都沒問題,養上半個月就會好了。」又轉頭對成大方道:「成兄妙手,小弟佩服。」

  成大方淡淡的點頭,道了聲「過譽」,又對小廝吩咐道:「王爺可說了處罰之後送去哪裡?」有不少人被送來,打的渾身是血後,送到後山去,山裡的狗狼豹子等野獸聞著血味就出來進行一番爭奪,這正是王爺最愛看的表演。

  小廝回稟道:「說是發落到思恩院去。」

  孟原義忙擺手:「一進去那裡怎麼可能還有活路呢,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況他一個受了刑罰的半大孩子。」

  夏安心裡恐懼,思恩院是什麼地方,會不會比他現在所在的院子還不如?他不想死。

  「王爺吩咐,我等焉敢不從。去,叫思恩院的人來領。」

  小廝得了成大方的命令出去請人。孟原義抿嘴思索,夏安被扶著坐到椅子上去,有小廝給他倒了杯涼茶,他端起來一飲而盡。

  「要不這樣,你先回思恩院去,我在王府認識一名御醫,等天亮了,叫他去給你敷些藥。思恩院的主管我倒也能說的上話,讓你歇上兩天也是不成問題的。」

  夏安聽了,自是對孟原義感激萬分,但他沒力氣多說話,只對孟原義點頭說了個「謝謝」。

  思恩院過來領人的人一進來,夏安倒是吃了一驚。他坐在椅中胡思亂想了半天,就怕被押到一個還不如現在所住院子的地方。所以,當他看到阿福帶著一臉的埋怨邁入刑堂時,大大的吐了一口氣。

  「見過三位主管,奴才阿福是思恩院副管事,奉命前來領人。」

  阿福很懂規矩,說話有禮,比起院裡其他人要強很多,夏安還是第一次知道阿福是院裡的副管事,原先還疑惑就算在廚房工作和是家生奴才所以地位比別人高一點,但也不應該那麼對他人頤指氣使。

  當然,後知後覺的夏安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住了小半個月的院子是思恩院,王府所有人眼中活不下去的地方。不過夏安活的很好,若不是今天腦袋發熱半夜跑出來洗衣服沖澡,他也不會挨一頓鞭子,還可以每天過著重複枯燥雖勞累卻安全的生活。

  「就是他。」成大方用下巴指了指夏安。

  阿福瞪了一眼夏安,道:「起來,跟我走。」

  夏安站起來,沒立穩,搖晃一下又坐回椅子中。阿福一副不認識的樣子,沒有要上前扶的意向。這更讓孟原義心疼了,他親自扶起夏安,將夏安交到阿福手中。

  阿福不敢不受,接過夏安,又聽孟原義吩咐道:「這孩子頗得我的眼緣,托你多照料著些。韓管事和我相熟,他那裡我自會去說,以後你有什麼不方便的,也可以來找我。」阿福忙道謝,誰沒個犯錯的時候,刑堂主管欠了自己的人情,以後說不定能撿半條命回來呢。

  阿福帶著人離去。成大方看了孟原義半響方道:「今日你做事太心軟了。」

  「只是看那孩子可憐罷了。」

  一直沒說話的劉子溫主管嘆道:「孟兄的小兒子若是還活著,此時也就這般大吧。成兄你多擔待些吧。」

  「我自是不介意,只是這王府其他人會怎麼看,孟老弟還是保存自身要緊。」

  「愚弟明白。」

  出了刑堂的門,阿福也沒有放開夏安。夏安十分感激,要知道,他現在被人扶著走,每一步還像是走在刀尖上似的,疼的他冷汗直流。

  阿福瞧出了些端倪,問道:「刑堂主管對你用了什麼刑罰,怎麼不見出血,你的臉色倒蒼白成這樣?」

  「一種傷裡不傷外的鞭刑。」

  阿福沒深究,反倒對著夏安的臉仔細瞧了瞧:「不知是你今日受了刑的緣故,還是月色的問題,瞧著你的臉倒是沒以前丑了,那些青青黑黑的地方顏色淡了許多。」

  夏安勾起嘴角,敷衍道:「大概是因為臉色蒼白的緣故。」其實他入府那天摔的厲害,臉上青黑好幾塊,時間長了自然也消去了。但是住在大通鋪上幾日,親眼看到幾次男男相互解決,而且入府前王婆子也仔細叮囑過要他在這方面保護好自己,所以他就每天早起些,往自己臉上糊泥灰和樹葉汁水。今天洗衣服的時候先簡單沖了把臉,雖不能完全洗去,但是自然沒有平常髒了。

  兩人回到思恩院的時候,天已濛濛亮,大夥都在起床,阿福領著夏安先去敲了韓管事的門。韓管事敲完銅鑼,剛躺下,開門很快,看見夏安的臉色,驚訝問道:「你怎麼了,呀,這是王爺的衣服吧,怎麼到了你的身上?」

  夏安道:「我昨晚想洗洗衣服,順便沖個澡,誰知正巧遇到王爺,王爺嫌我不雅污了主子的眼,便發落我到刑堂領了五十鞭。」

  「哎呀,五十鞭呢,不過看你倒還好。」

  阿福插話道:「哪裡好了,成大方親自執刑,都傷在裡面了。」韓管事又是一陣唏噓,不過沒說別的話,也不將人往屋裡讓。阿福知道場子缺人,韓管事自己也不敢隨意准了誰休息,便拿出孟原義的話來說:「孟主管親自交代了,夏安得他的眼緣,要我們多照料。孟主管還說,會親自來跟管事的您說呢。」

  韓管事聽了,只好說道:「行,那夏安你就養兩天吧。」

  夏安心中感激阿福,雖然阿福常常不給他好臉色,但是在一切事情上到底也沒虧待他半分,反而還處處幫著他做了許多。

  午膳過後,孟原義帶著王府御醫進了思恩院。御醫給夏安開了藥方,孟原義交給阿福煎了,還塞給阿福一貫銅錢,托他這幾日給夏安熬藥。

  夏安握住孟原義的手,早就濕了眼眶,他沒想到會有一個陌生人對他這般好。「孟主管的大恩大德,奴才若能相報,主管只管吩咐。」

  孟原義也不推辭,順著道:「好啊,你快些養好身子,才能幫我做事。」

  「嗯,我的身體一向好的很,病也會好的很快的。」夏安皺皺眉,突然握住孟原義的手緊了些,孟原義看向他,只聽他不好意思地說道:「孟主管,奴才還有事相求,您好心腸,就請再幫我一次吧。」

  孟原義摸摸他的腦袋,柔聲道:「說吧,可是要我安排你出思恩院,這倒費些事,王爺剛貶了你進來,怎麼著也得等風頭過去了。」

  「不是。」夏安搖頭,拽著孟原義的手不放:「奴才是想請御醫大人再為我的一個朋友瞧瞧傷,他傷的很厲害,一直高燒不退。」說完,見孟原義只是看著他不表態,心中一急,忙哀求道:「奴才知道這樣麻煩您太過厚臉皮,可是奴才們出不得王府請大夫,御醫也不給瞧,要不是真沒活路,奴才也不敢開口求您。真的,求求您了。」夏安急的要下床給孟原義叩頭。

  孟原義伸手按住夏安,轉頭對御醫說道:「還得麻煩王御醫一次,既然來了,就都給看看吧。」

  王御醫笑道:「怪不得你疼這孩子,脾性像你。」

  夏安大喜,趕忙求著阿福去把正在劈柴的鄭大叫進來。阿福嘆了口氣,出去叫了鄭大。鄭大一瘸一拐的進來,聽夏安說御醫要為他診治,也是笑的合不攏嘴,忙挽起褲腿給御醫瞧。

  「是被大石頭砸上去的,到現在有半個月了。」鄭大跟御醫報告自己的傷情。

  御醫沉吟半天,才慢吞吞問道:「什麼時候開始發的燒,可吃過藥?」

  「受傷第三日就開始燒,吃過藥,自己去山上采的,那藥用我們家鄉的土話叫做墨尾巴,能退燒,但是我吃的總斷頓,到現在也沒效用。」

  御醫又是沉默片刻,直讓夏安和鄭大心裡忐忑不安,御醫慢慢給出了結論:「這腿是要不得了。」

  鄭大呆了一呆,急道:「使不得,我們這院子您是知道的,要是殘了就會被送到後山喂狗,我不想死啊。」

  「可是留著腿,遲早會危及生命。你若是再早上幾天,我還能……唉,都是命啊。」御醫也是無可奈何。

  一室靜默,最後鄭大勉強給出笑臉送客:「算了,我不治了,麻煩各位了。」

  御醫卻是醫者仁心,道:「我幫你配副藥房,還能緩些時日,錢財方面無需操心,藥也用不到什麼好的,王府裡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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