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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淨黑心貨(我要有錢之黑吃黑篇之1)》第8章
  第七章

  關於丁敏敏與陸雅清的記憶霎時回籠,漲滿整個腦海,華敏怔著泛濕的水眸,雙手揪緊胸口,心跳與呼吸又喘又亂。

  西涼國不產茶花——不對,這個時空根本沒有茶花,封以揚何以會畫這種花?

  好,假若說,他和她一樣,同樣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總不可能這麼碰巧,他也跟陸雅清一樣,特別獨鐘茶花,喜歡到要三不五時畫上絹紙緬懷。

  再者,他一見到她設計的茶花金簪便找上她,甚至拿婚姻當籌碼,換取她想要的合夥生意……如今想來,這分明是丟出肉餌,誘她上鉤的計謀。

  對照他偶爾不經意露出的神情,不同于溫潤爾雅的封以揚會有的倨傲,還有眾人對他的敬畏與小心翼翼……

  華敏一個用力呼吸,臉色蒼白的低低喘息,失神的雙眼溢滿驚惶。

  「少夫人,您是怎麼了?」婉兒目睹此狀,急得眼眶都紅了。少夫人該不會是真的中邪了吧?

  「封以揚在哪裡?」華敏霍然撇首,急躁地抓住婉兒的雙肩追問。

  「少夫人您忘了嗎?今天是少主納妾的日子,大夥兒都在主院大廳裡忙著……」

  嗚嗚,少夫人這模樣真可怕!眼眸瞪得大大的,一副想找少主索命的模樣,難不成少夫人現在才終於清醒,想找少主算帳?

  「納妾……」華敏有些失神地低喃著,雙手一松,轉身便奔出書房。

  慘了,少夫人該不會是想大鬧一場?雖然不過是納妾,但是外頭也來了些與封家相交甚篤的友人,不乏一些名門世子,少夫人要是一鬧,那可就難看了!

  「少夫人!少夫人使不得啊!」婉兒慘白著一張臉,連忙追出去。

  封家少主納妾,封府上下結滿大紅喜彩,府裡養的一班樂工奏著琴瑟和鳴的悠揚樂聲,上門祝賀的賓客雖不如上回娶媳婦,但來往的多是與封以揚交情較深的貴公子。

  「以揚,你一會兒娶妻,這會兒又要納妾,真是享盡了齊人之福。」一片喜洋洋的大廳裡,一名容貌俊俏,身著一襲絛袍的男子,特意舉起手中的金杯,向一臉如罩寒霜的封以揚示意。

  何原韶是封家遠親,平日裡要喊封以揚一聲表哥,兩人性格相近,交情也最為深厚。

  這杯酒敬得封以揚滿心不悅,他一根手指也沒抬,只是冷冷回道:「如果不想被人攆出去,就少在我面前說這些蠢話。」

  聽出他話裡的惱怒,何原韶挑眉。「聽表哥這口吻,像是根本不願意納紫鴛為妾?」

  封以揚抿緊了兩片形狀優美的薄唇。他身上只象徵性的穿了件絛紫色錦袍,俊美的面龐見不到一絲笑意,令女人見了皆要心生妒忌的長長睫毛掩下,遮去美麗的金褐色雙眸。

  何原韶被賞了一個冷臉警告,倒也不以為忤,兀自舉杯淺抿一口,抬眼掃視熱鬧滾滾的大廳,見封夫人拉著一身粉色牡丹花裳的紫鴛,與封家的三姑六婆們說說笑笑,儼然一幅婆媳融洽的和樂畫面。

  何原韶不禁調侃笑道:「表姑也真是的,明明是納妾,卻置辦得這麼熱鬧,不知道內情的人見了,恐怕會以為表哥是要再娶一次媳婦。」

  「原韶,我已經警告過你。」封以揚凜陣一揚,寒氣逼人。

  「這麼大的日子,怎麼沒看見表嫂?」何原韶訕訕的笑著。

  「表哥,你可不能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人家可是明媒正娶的元配,好歹也該讓她出來,當著眾人的面,讓紫鴛按著規矩,跪下來奉一杯茶。」

  紫鴛正巧走近,聽見何原韶這席話,目光微微一黯,但掛在面上的盈盈淺笑卻不曾收起。

  「少主,娘讓我過來叮囑一聲,吉時就快到了。」紫鴛含情脈脈的望向封以揚,一向落落大方的態度也添了一絲嬌羞。

  按照西涼國的嫁娶規矩,納妾雖不必拜堂,但是吉時一到,丈夫得親自牽著新入門的妾室進新房,以示相互尊重與恩愛。

  雖說男女有別,西涼國的民風並不時興男尊女卑這一套,即便是為人妾室,嫁娶禮儀仍是明律規定,夫家不得任意輕賤,須以禮相待之。

  封以揚置若罔聞的低垂眉眼,兀自替自己斟了一杯合歡花酒,修長大手持著雕滿如意吉祥花紋的金杯,淺嘗不語。

  紫鴛似乎早料到他會有此反應,妝點得明媚動人的臉蛋,仍然懸著婉約得體的淺笑。

  「少主……」

  「都已經是夫妻了,你怎麼還喊他少主?」何原韶唯恐天下不亂似的,故意調侃起想打圓場的紫鴛。

  「紫鴛只是少主的妾室,並非正妻,不敢踰矩。」紫鴛說這話時,目光幽幽地瞅了面色漠然的封以揚一眼,語氣有些酸楚。

  「表哥,雖然是納妾,你也不能委屈了人家啊。」何原韶戲譫笑道。

  「原韶,你要是再說一句,就立刻從我面前滾出去。」封以揚惱極,握緊了手中的金杯,香氣濃郁的合歡花酒濺上手背與袖口。

  何原韶目光一揚,瞥見不遠處,正穿越過寬廣前院的華敏,他笑了笑,「表哥,我就再說一句,等我說完,即刻就滾。」

  封以揚額上的青筋隱隱抽動,那眯成兩道冷銳鋒芒的金色眸光,似在估量著怎麼將何原韶撕成碎片。

  「我說表哥你也太不近人情,只顧著納妾,全然沒顧慮到表嫂的心情。常言道,夫妻是前世相欠債,這世才會共結連理。原本我還不大信,不過現在看到表嫂一副準備索命討債的樣子,我不信也不行。」語畢,何原韶哈哈大笑,仰頭舉杯,一飮而盡。

  封以揚眉目一凜,撇過俊臉,眸光對上已經奔入大廳的華敏,見她臉色異常蒼白,眼眶與鼻頭俱是泛紅,胸口一個抽緊,即刻丟下金杯,起身相迎。

  「敏敏?」按捺下心中的急躁,封以揚牽起一抹尋常在她面前露出的溫雅

  笑容,態度判若兩人,一旁的紫鴛咬唇垂眸,悄悄往後退了一步。

  華敏冷眼望著他面上那抹笑,凝結霧氣的陣光,仔細端詳起那張俊麗臉靨。

  封以揚敏銳的察覺到她的異狀,心中一緊,想伸手輕撫她的臉,卻被她一個反手用力揮開。

  「別碰我。」華敏仰高濕透的水眸,咬緊泛白的下唇,眼神充滿委屈與怒氣。

  「表嫂莫不是為了表哥納妾一事而發怒?」何原韶不忘摻一腳。

  「敏敏,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封以揚一記冷眼賞給何原韶,望向華敏時,卻是滿眼溫柔。

  「是,我是不舒服,從頭到腳都不舒服。」華敏冷冷的說道。

  「蘇總管,找大夫過來。」封以揚即刻發令。

  「不必了!」華敏極惱的低斥。「我的病,就是請來最高明的大夫也醫治不好。」

  「敏敏,你究竟怎麼了?」封以揚的語氣依然輕柔。

  「我只想問你一句話。」

  「什麼話?」

  華敏直勾勻的望入那雙鎏金似的美眸,心口不可抑制的發顛,雙手抓緊了身子兩側的衣裙。

  是他嗎?會是他嗎?如果不是他呢?無數的矛盾與困惑在她腦中盤旋,一想到也有可能一切只是巧合,她的心就縮得好緊,恐懼著答案會是否定的。

  「敏敏?」封以揚試探性的輕握住她的手,這回她沒甩開。

  「我想問你,你最喜歡什麼花?」她瞬也不瞬地凝視他。

  封以揚呼吸一窒。

  耳邊所有聲響,在這一刹那,歸於寂靜。

  俊美面龐上高懸的溫雅笑容,像是一片無形的面具,緩緩自他臉上剝落。

  她終究還是發覺了?否則她不會這樣問,更不會不顧眾人在場,直奔到他面前逼問。

  因為發現他的真實身份,她心生排斥和厭惡,所以才急著找他要答案?

  封以揚的胸口被一股濃濃的澀然包圍,性子高傲的他,已經狠嘗過一次被她拒絕的滋味,想不到換副身軀,變成另一個人,同樣要再嘗一次。

  「封以揚,我在問你話,你耳背了?」華敏故意模仿起陸雅清跋扈的口吻。

  「少夫人,你不能這樣跟少主說話,這可是有失規矩。」紫鴛站上前,溫聲提醒。

  「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誰都別來插嘴!」華敏氣瘋了,沒在管那人是誰,滿臉怒容的瞪了紫鴛一眼。

  這個舉動在眾人看來,只以為是她這個正妻打翻醋桶,所以想大鬧今晚的喜事。

  她這一吼,也像極了是在給紫鴛下馬威,樹立正妻的威嚴與地位,落在旁人眼中,自然認為她是在給紫鴛難堪。

  饒是紫鴛再如何識大體,面對這等場面,不禁抿起嘴唇,神情有絲狼狽的別開臉。

  華敏哪裡還管得著這麼多,她轉正眸光,直直瞅著封以揚,嗓音有些顫抖的再問一次。

  「我問你,你最喜歡什麼花?」問這話時,她腦中一片空白,眼前飛掠過無數次陸雅清揚起下巴,對她發號施令,或是挑著眉,冷嘲熱諷的可惡模樣。

  封以揚沉默著,金褐色眸子像是兩片金色汪洋,注滿了惱恨與失望。

  她果真發現了。她是怎麼發現的?他應該承認嗎?

  「如果你不希望我現在轉身就走的話,請你老實回答我。」見他遲遲不肯回應,她急了,惱了,索性撂下狠話。

  封以揚縮了縮喉頭,閉起眼眸,沉啞著嗓音說道:「我最喜歡茶花。」

  「你……是陸雅清嗎?」華敏瞪著他,呼吸越來越喘,額上的汗水一顆顆滑落。

  攢住她粉拳的大掌驀然鬆開,他揚眸,在她清澈似鏡的雙瞳中,看見俊臉僵青的自己。

  陸雅清,你真是夠可悲的了。死而重生,卻又栽在同一個女人身上,真是狼狽又可笑。

  一旦知道真相之後,敏敏會怎麼做?

  這個問題剛在心中落下,封以揚隨即替自己感到諷刺。答案早已經清楚大白,他又何必多費心思去揣摹其他可能性?

  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推開他,逃之夭夭,一輩子躲起來,再也不見他這個人。

  「你不肯說實話嗎?那我現在就走。」華敏整顆心像是被擰緊了,痛得快喘不過氣。她只想快點知道封以揚究竟是不是「他」,其餘的一點也不重要。

  封以揚握緊拳心,緩緩睜開金眸,與她急切的眸光在半空中相觸。

  「陸雅清,你什麼時候變成了膽小鬼?」她學起陸雅清從前的語氣嘲諷他。

  封以揚聞言,唇角不禁上揚,勾起一彎自嘲的弧度。

  他幾時成了膽小鬼?大概是從他的靈魂在發生車禍的那一瞬間被彈出身體,並且飄蕩了好幾個月,最終明白自己再也見不到所有他心愛的人之後,才開始懂得懊悔,懂得何謂恐懼。

  「丁敏敏,你認出我了。你贏了。」封以揚別開溢滿沉痛的金眸,恢復原來的冷嗤口吻,裝出一副毫無所謂的姿態。

  即便再重生一回,即便是用著另一具軀殼,他的自尊依然不容許自己拉下臉,在心愛的女人面前變得狼狽。

  儘管在他內心深處,是多麼恐懼著她可能轉身離去的結果。

  用盡心機算計,百般偽裝自己,將所有屬於陸雅清的性子與面貌全都藏起,終究他還是沒辦法擁有她。

  他害怕她會從自己眼前消失,礙於自尊又不願開口挽留……封以揚弧度優美的下顎抽緊,靜等著華敏做出反應。

  真的是他!

  封以揚就是陸雅清!

  所有她以為是錯覺的似曾相識,從他身上感覺到的陸雅清,全都是真的,不是她思念過度,更不是夢中的鏡花水月。

  粉唇微微顫抖,華敏拼命咬唇,卻忍不下即將脫口的哽咽,細弱的啜泣聲慢慢逸出小嘴。

  大廳裡沒半個人聽得懂他們的交談,人人一頭霧水的緊皺眉頭,來回瞅著他們兩人,臉上刻著大大的問號。

  這……究竟是演哪出啊?

  「想不到吧?」封以揚挑起修長的眉,故意端著一張冷臉,好掩飾此刻心中的不安。「我們居然又會在這裡見面。」

  「你早就知道我是丁敏敏?」雖然心中早已有底,可華敏想聽他親口證實。

  「原本不敢肯定,所以我才會上青城見你。」他淡淡回道。

  即便換了容貌,即便她從頭到腳變了個人,但是一個人的神韻與個性,習慣與喜好,只要靈魂未滅,必然不會更改。

  她微笑上揚的弧度,一談到賺錢的事情,目光便會閃耀如星,算計著些什麼的時候,會露出奸巧的甜笑。

  她的習性,她的喜好,她的興趣,即便經歷過死亡與重生,即便重生後的他,已經記不得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所有丁敏敏才會有的小動作,全都深深烙印在他記憶之中,想忘也忘不了。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實情?」華敏氣得全身顫抖,眼底湧上浪潮。

  封以揚沒答話,看似漠然高傲的垂睨著她,實則胸口已經糾結成一團,害怕失去她的恐懼,正一寸寸吞沒著他。

  一次就夠了!失去她一次,死過一次,所有的痛苦,嘗過一次就夠了!倘若不知原因、同樣靈魂穿越到這個時空的她不能愛上他,還是一樣討厭他,執意推開他,上天又何必讓他們在這個時空重逢?

  「你從頭到尾都在偽裝成另一個人,就為了騙我?」她無法理解他的想法。他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是你自己太笨了,才會被我騙得團團轉。」封以揚挑高優美的唇線,露出她熟悉的嘲諷神情。

  華敏眼眶發熱,淚水汪汪的湧上來。她還以為,她永遠也見不到這樣高傲又欠揍的神情……

  驀地,她想起這段日子裡,他假扮成溫柔謙和的封以揚,對她關懷備至,視如珍寶一般,小心翼翼的對待著。

  都已經過了這麼久,陸雅清心裡還是惦記著她,還是念著她,喜歡著她。

  即便他的靈魂在另一個時空,成了另一個人,過著與從前不一樣的生活,他還是一樣沒變。

  他始終是她熟悉的陸雅清。

  見華敏淚眼迷檬,封以揚心口一緊,卻只能忍下想為她拭淚的衝動。她為什麼哭?因為他騙了她?還是,知道她嫁的封以揚,原來是她最討厭的陸雅清,感到難過氣憤而哭?

  「以揚,你們沒什麼事吧?」封夫人忍不住插嘴,憂心忡忡地瞅著面色陰晦的兒子。

  菩薩保佑啊!那個身上找不到一樣好的兒媳婦,要瘋就自個兒瘋,千萬別把瘋病傳染給封家的金寶貝啊!

  「這是我們兩個的事,與誰都無關。」封以揚冷淡的掃了眾人一眼,警告意味濃厚。

  華敏吸吸鼻子,眨眨眼,這才想起自己毀了封以揚今晚的喜事,此時所有人的目光全聚集在他倆身上。

  慢著,封以揚納妾……不就是陸雅清納妾?

  「我們到外頭單獨談話。」華敏心情複雜的瞅他一眼,兀自轉身步出大廳。

  封以揚望著她纖細的背影,心臟一記緊縮,腦中冷不防掠過那一日她用力推開他的胸膛,抗拒他進入她的生命,要他滾遠一點的畫面。

  她想說什麼?又想要他滾出她的生命,遠離她的世界?

  心高氣傲的他,無論是死前或是重生後,這都是初次對自己即將踏出去的腳步感到猶豫。

  然而,當他看見,他夢寐渴求的人兒,從他的視線之內越走越遠,一股無法掌握的恐慌霎時朝他席捲而來。

  「敏敏!」封以揚心中一慌,用著從未有過的急躁口吻大喊。

  真是夠了!這種該死的恐懼感何時才會消失?!他真的弄不明白,為什麼她就是不能愛上他,歡然接受他!

  華敏心情太複雜,思緖像打結的毛線球混亂糾結,一心只沉浸在自我的思考中,加上前院裡的一班樂工正在吹奏喜慶音樂,她竟沒聽見他這聲呼喊。

  她失神的直直往前走,眼底的汪洋已經氾濫成災,一時之間面臨太多原本想也不敢想的驚喜,反應一向靈敏的她有些傻了,懵了,慌了。

  封以揚眯細金眸,快步朝她走去,每一步都是那樣沉重,充滿著矛盾與掙扎。

  他好勝的自尊,不容許他開口挽留,可他已不能再忍受失去她的痛苦。

  他究竟該怎麼做,她才願意留下來,留在他的身邊?

  「以揚,吉時就快到了,你不能丟下紫鴛就走啊!」見他們兩人一前一後步出喜堂,封夫人簡直快暈了。

  紫鴛握緊攏在身前的雙手,特別畫上桃花妝的豔麗面容,此時充盈著難堪之色。

  華敏驀然醒過神,聽見封夫人的嚷聲,正想回身去瞧,結果身子一偏,跟在後頭的封以揚已經一把將她拉入懷裡。

  香軟的嬌軀被一雙強壯的手臂圈住,她傻住,愕然的僵著,胸口有點沉,有點痛。

  不是心痛,而是累積太深的情感刹那間脹滿整顆心、整個胸口,滿到悶悶發疼。

  「丁敏敏,你已經嫁給我,不管你要或不要,這輩子你只能留在我身邊,想都別想離開!」

  熟悉的跋扈語氣,熟悉的命令口吻,這就是她藏在心中,只要想起就會心痛得想流淚的那個人。

  陸雅清……她醒悟得太晚的愛情。

  因為不知所措,因為倉皇不安,她曾經親手將這份愛情推開。

  誰能想像得到,他們會雙雙重生再重逢。

  「陸雅清,你騙我!你怎麼可以騙我!」華敏伸出手心往他胸膛一撐,怎麼使勁就是推不開,她被他抱得好緊好密,幾乎快不能呼吸。

  封以揚縮緊雙臂,寧死也不願放開她。

  只要一放手,她就會毫不眷戀的離開,他不能放手!

  「對,我是騙了你,那又如何?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你知道我的性子,我想得到的東西,哪怕要耗費所有力氣,我也會想盡辦法得到。丁敏敏,你逃不了了,我就是要定你這個人!」

  總算聽出他極力想掩藏的不安,華敏後知後覺的明白,原來高傲又囂張的大少爺,也有害怕失去的時刻。

  陸雅清害怕失去她。

  這個認知,讓她難過又感動得想哭。她確實也哭了。

  同一時刻,她又感到氣惱。不是氣他,而是惱自己。

  原來他刻意偽裝自己,不想讓她認出他就是陸雅清,是因為他錯解了她對他的感情,所以他才會從一開始就藏起自己,假扮成溫雅可欺的封以揚,一步步誘她入甕,讓她自己算計著自己,跳入他的懷中。

  不,不對。不能說是他錯解了她的感情。

  陸雅清車禍身亡之前,恐怕都還記著,丁敏敏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居然重重傷了他的自尊心。

  他並不曉得,他離開之後,她有多懊悔,內心有多痛苦,每當想起他時,

  一個深深的遺憾,像還沒痊癒的傷疤一樣,刻烙在心上。

  而此刻,她終於可以將那些來不及訴說的話,直直望著他的雙眼,沒有慌亂,沒有不安,坦然而且毫無畏懼的告訴他。

  華敏從封以揚懷裡抬起蒼白的臉蛋,凝視著那雙充滿陰鬱的金眸。

  見她揚唇欲言,封以揚心口一緊,腦海一片混亂。

  該來的,還是會來……

  「陸雅清,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也許可以說已經愛上你,但是這點我還不能很肯定,因為我們什麼都還沒開始,你就離開了……」雖然強忍著悲傷,她還是不小心哽咽了。

  封以揚怔著,愣著,思緒成了一張白紙。

  「這一次,你一定要活得久一點,至少要比我久。」她的眼底落著大雨,臉上濃濃的悲傷,不需言語便可看分明。

  無論生與死都惦念於心的那人,良久未語。

  她慌了,抓緊他的紫袖,低問:「陸雅清,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封以揚望著她,面無表情的陰沉模樣非常駭人,她的心跳呼吸一窒,緊張得胃部隱隱抽痛,然而他的回應卻令她感動得雙腿發軟。

  他的大掌霸道地捧住她的臉,低頭封住她柔軟的粉唇,給了她一個兩人盼過生與死,曾經以為再也不可能,一個遲來太久的吻。

  樂工的演奏戛然而止,頃刻,四下靜得針落可聞。

  今晚分明是封家少主納妾的大喜之日,怎麼……怎麼成了封家少主與少夫人不顧禮節廉恥,在眾人面前上演恩愛相親的驚世戲碼?

  眾人全傻了眼。

  「我的菩薩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封夫人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托住額頭。她還真想求神問佛,這個兒媳究竟是給封家的金寶貝下了什麼符咒?

  紫鴛咬著唇,眼中盈滿屈辱的淚水,也忘了該上前攙扶封夫人,只是僵著身子,就這麼死死地盯著不顧旁人,仿佛打算就這樣擁抱著彼此,再也不願分離的那兩人。

  庭院裡,兩排喜字燈籠高高掛,結成繡球花狀的紅色喜緞隨風搖曳,封以揚與華敏緊緊相擁著,吻著他們已經錯過一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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