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脆弱
他不會因為被人上了一次就尋死膩活,或者是痛苦得想要自殺。
如果他是這種想不開的人,當初和安德烈在森林裡的那一次他隔天醒過來想的不是怎麼離開森林,而是直接一刀把安德烈的腦袋給割下來,和安德烈的第一次可以說是在類似夢境一般的迷迷糊糊中過去的,沒有太多的印象,甚至可以在潛意識裡欺騙自己把那事情當作沒發生。
只是這一次,有些不一樣。
屋子裡很暖和,林天養卻感覺有些難受,被奧菲羅克以一種病態般愛慕的眼神注視著,渾身都要起雞皮疙瘩一樣難受。
不管是房間格局還是裝飾都和林印象裡自己的居所一模一樣,但假的就是假的,不會因為仿造得相似就成為珍品,奧菲羅克或許想通過這種辦法讓男人感覺更舒服一些,但這種情況下也沒有人能夠因此而放鬆下來。
“我清楚地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和我的兩個哥哥一起來到我的面前,你微微揚著下顎以一種淡漠的眼神打量著我,那時候我覺得你是那麼的高高在上而又強大。”坐在了床邊,奧菲羅克略微冰涼的手指碰觸著男人的肩膀。
他還在回憶著過往,和林天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他寶貴的記憶。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很想……很想像現在這樣牢牢掌控你。”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奧菲握緊了男人的肩膀。
林閉了閉眼睛,不屑的一笑:“你就只有這點本事,奧菲。”
“你在發抖。”說話之餘,奧菲羅克一個翻身就跳上了床,肆無忌憚地分開了男人的雙腿,將它們屈起架在了自己的腰旁,這傢伙動作敏捷得像一隻擅長捕獵的豹子。
“我不會傷害你,一直都不會,只要你乖乖的、好好的待在我的身邊。”慢慢地俯下身,奧菲捏著男人的下顎就吻了上去,只是還沒有深吻下去就又突然放開了林。
一股鐵鏽味兒在口腔裡彌漫開來,奧菲擦去了嘴角的血跡,接著手上的血就塗抹在了男人的脣上,林偏頭避開卻讓那淡淡的血跡塗抹延伸開來,英俊成熟的面龐因為這一絲嫣紅猛然間帶上了一種衝擊感。
就像是夢裡所膜拜的神,被硬生生從天堂拉到了凡間,近在咫尺,為所欲為。
如同饑餓許久的野狼,平日裡或許尚能壓制自己的獸性,只是一旦聞到了一點點血腥味就會變得瘋狂本性畢露,奧菲羅克俯下身抱著男人的腦袋就親吻了下去。
與其說是親吻,還不如說是啃咬。
剛剛林咬破了奧菲羅克的嘴脣,現在這個傢伙就瘋狂地將那股血腥味塗抹在他的身上,彷彿以此來宣示這個男人是他的,是他奧菲羅克的,要在他的身上塗抹上他的氣息和味道。
彼此身體的摩擦讓拴在腳踝上的金色鈴鐺“叮叮咚咚”的響個不停,這聲音如同女巫的咒語一樣變成一根根針扎進了林的腦海裡,刺得他心煩意亂,根本就不能冷靜下來。
“滾!你這畜生!”立馬就破口大罵。
身體四肢都有感覺卻沒有力量支撐,即使是抬手用盡力氣也只是在奧菲羅克臉上扇了一個巴掌,根本沒辦法把對方推開。離開了權力的位子,失去了掌控的力量,個體再怎麼強大也敵不過重重包圍,此時此刻他就算再怎麼掙扎也不過一種無望的行為而已。
即使是被罵被打,奧菲羅克依然沒有放開林天養的意思,不斷親吻著男人的每一寸皮膚,似乎哪裡都不想放過,哪裡都要留下屬於他的印記。這過程漫長而又讓人感到煎熬,林寧願奧菲羅克直接上了他給他一個痛快,但是當真正的痛楚來臨時,他幾乎無法相信他也會有這樣的一天。
失敗者的下場,也就是這樣了。
“林……林……”奧菲羅克不斷呢喃著男人的名字,對林天養來講這更像是一種折磨人的咒語。
“啊哈——”
自己曾經對別人做的事情現在正由奧菲羅克施加在他身上,儘管此前他從未期盼過會有人突然出現帶他離開,但是當這一刻發生時依然止不住內心那麼一點點的悲涼油然而生。
真實而又直接的鈍痛如同一把錘子不斷敲打著他的身體,沒有藥物的麻醉,沒有意識的渙散,一切都是那麼清晰,清晰得幾乎讓他可以想像身體最柔軟的地方每一秒是怎麼被人硬生生撐開的。
恥辱與難以形容的痛楚同時疊加在身體上,他死死抓住了奧菲羅克的肩膀用盡力氣抓破了對方的皮膚,這並沒有減輕半點那讓人感到羞恥的鈍痛,也沒有讓奧菲羅克因此而後退半步。
他想,奧菲羅克是故意把動作放得那麼慢,故意讓他把這一刻深深記在腦海裡。
如果奧菲羅克的本意如此,那麼這個傢伙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緊緊咬著嘴脣,當最後奧菲徹底衝撞進來的時候林天養幾乎是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崩潰了,脊背一片冷汗淋濕,額頭卻滲出滾燙的汗水,他是那麼清楚的感受到奧菲羅克就在他的身體裡,深深的,緊緊的,如同野獸一般死死咬著他不放。
他已經連張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
……
眼前的吊燈一直搖晃個不停,林還在努力維持著他僅有的一絲清明,那一開始明明幾乎要了他老命的撕裂感在漸漸適應之後竟然會變成了另外一種略帶愉悅的感受。
心理上的抗拒和身體的誠實形成了兩個極端,這兩個極端如同兩頭牛拉扯著他的身體,快要把他給撕裂了。
在最初的野蠻之後奧菲羅克幾乎是用盡方法來讓他感到愉悅,這個傢伙又成功了,成功地挑逗起了他的慾望,明明是被強暴一樣,卻有了快感。
只是僅僅屬於身體,對於他來講更像是一種變相的折磨。
“夠了,你他媽夠了!”
翻來覆去的一次又一次,他甚至覺得自己快要被奧菲羅克給玩壞了,這個畜生!這個該死的畜生!
知道床上的這個男人有著天底下最硬最冷的心腸,知道林天養早已經恨死了自己,奧菲羅克狠下心來第一次就要徹底擊碎這個男人的防禦,裡裡外外,一點不剩。
“卸下你的防禦,疼就喊出來,罵我,來罵我好了。”抬起了男人的腰,奧菲直接從身後以更深的姿勢壓了下去。
“啊——啊——”半跪在床上的男人抓緊了身下被揉得一塌糊塗的床被,他的勵志、他的身體、他的高傲都在這一刻被撕扯得粉碎。
說不清是眼淚還是汗水的鹹澀液體流淌在臉頰上,終於被放開的男人整個人癱軟在了床上,他安靜地閉著眼睛就像是睡著了,連說一個字或者是抬抬小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
“對不起,對不起……”奧菲羅克從背後抱著林天養,小心翼翼的,如同懷裡和他一樣高大的男人是個脆弱的嬰兒一樣。
“滾,從我身邊滾開。”沙啞的聲音在片刻後打破了屋子裡的安靜。
聽到林天養聲音的奧菲把男人抱得更緊了。
“你想我死嗎?你是不是真的想殺了我?滾出去。”聲音是那麼的平靜。
“對不起,我愛你……”
在男人的後頸上落下一吻,奧菲羅克放開了林天養,拉起被子蓋住了男人後才有從床上下來。他們畢竟曾經相處過幾年,奧菲羅克知道林天養的脾氣,不能把這個男人逼得太緊,即使是受了傷的雄獅也有他自己的尊嚴。
儘管,他是那麼渴望能夠擁抱著這個男人一同入眠。
當聽到開門又關門的聲音之後,林才有稍微睜開眼睛看了下燈光昏暗的房間,奧菲羅克如同所願的離開了。
一直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了下來,但每一處的難受又不停提醒著他剛剛都發生了什麼,而這樣的事情可能會在將來的一段時間持續下去。
拉起被子把頭都蓋住,身體蜷縮了起來,他開始覺得冷,身體也開始不停的發抖。
一種說不清的複雜情感瘋狂襲來,或許他也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堅強和豁達。
“呵呵……林天養,你他媽都是自找的……”
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第十章:強韌
經常鍛煉身體還是有好處的,就比如昨天晚上差點給奧菲羅克那貨給玩殘了,隔天早上除了有一些發低燒和身體酸疼意外基本沒什麼大問題,至少林天養現在精神得很。
“啪——”
盛了半杯溫水的玻璃杯砸在奧菲羅克的身上,潑灑了男人一身之後滾落在地上,靠在床頭的林天養無所謂的吐出幾個字:“不吃。”
“你發燒了,吃點藥好嗎?”絲毫不介意自己身上被對方砸了杯子,奧菲羅克像是哄小孩一樣的哄著林天養,“這身體是你的,就算是生我的氣,怨恨我,也不要拿你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這個道理林當然知道,他還沒有蠢到自暴自棄的地方,不過奧菲羅克還真是說對了,他,藥當然會吃,只是還得順便折磨一下眼前這個礙眼的傢伙才能讓他消消氣。
“再給我一杯水。”他開了尊口。
奧菲羅克就像是得到聖旨一樣立刻命令人重新倒了一杯水,只是水杯拿過來之後林就又把被子砸在了地上。
“你去倒。”他對奧菲說道。
“好,我去。”從床邊起來,奧菲羅克行動迅速的到一旁給男人親自倒了半杯溫水,一邊讓旁邊的人給他把藥拿過來。
“喝點水,吃了藥睡一覺就會好起來。”
聲音溫柔的奧菲羅克大概是旁邊的人從未見過的,拿藥給奧菲的女子眼裡略有些驚詫。這時候注意到這女人的林覺得這人有些眼熟,略一思索就想起來了,這個女人好像叫蘇菲,從前一直負責照顧奧菲的生活起居。
“水涼了。”連碰都沒有碰一下,林直接揮手故意把杯子打翻在奧菲羅克的身上,一旁的蘇菲欲言又止,硬生生忍了下來。
“那我再去給你倒一杯。”
這個遊戲好像都玩不膩一樣,來來回回的讓奧菲羅克倒了五六次水之後林才把藥服下,奧菲羅克就差跪在地上求這個男人把藥吃了。看著林天養終於吃過退燒藥,奧菲羅克也鬆了一口氣,臉上的喜悅不像是被人來回耍了好幾次,倒像是中了什麼千萬彩票一樣。
“你先休息一會兒,我讓人給你準備午餐。”奧菲回頭就對一旁的女人說道,“蘇菲,你留下來照顧將軍。”
奧菲羅克離開後房間裡就只剩下了林和蘇菲,蘇菲走過來淡淡問道:“將軍,需要幫您把枕頭放下來嗎?”
林自己動手把枕頭放了下來,慢慢躺會了床上:“我還沒有廢到這種地步,你跟在奧菲身邊有十多年了吧?”
“將軍還記得我?”
“怎麼不記得,當初他的兩個哥哥欺負他,你一個姑娘不要命的跑上去。”側頭看了女人一眼,林笑著說過,“幾年不見,你也長大了。”
“奧菲陛下或許有些偏激,但是……他是真的愛你。”過了這麼多年,蘇菲還是一如既往的站在她家主人的身邊。
“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男人閉上眼睛屈起腿來,腳踝上的鈴鐺輕輕響了響,似乎是在嘲諷剛剛蘇菲說過的話。
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林就發覺受了一點點傷的那個地方已經被人處理過,按著奧菲羅克那獨占欲的性格估計不會假手他人,頂多找一個人幫忙。作為奧菲羅克身邊最為親密的人,蘇菲不可能不會知道昨晚都發生了什麼。
“那是因為奧菲陛下清楚的知道,將軍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而停留下來,所有的溫柔都不過是假象,就像是您當初對待奧菲陛下的兩個哥哥一樣,到必要的時候,您也不會毫不留情地拋棄他們。”
“你這姑娘是不是愛情小說看多了?”翻了個身,林說道:“我休息了,你出去吧。”
離開了房間,蘇菲一出門就看到了靠著墻壁站著的奧菲羅克,甚至連濕了一大半的衣服都沒有去換,一直等在外面。
“陛下,他已經休息了。”
“嗯。”點了點頭,奧菲羅克轉身就打算離開。
蘇菲跟了上去:“陛下,林將軍從小就沒有父母,這是造成他性格冷漠的原因,但這樣的出生往往也讓他缺少親情,如果想把他徹底留下來,陛下為什麼不和將軍有一個孩子,如果有了血緣的牽絆……”
“住嘴。”
“陛下,這是唯一能夠留住林將軍的辦法。”蘇菲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她的視線落在了奧菲羅克被熱水燙得有些發紅的手指上,“別再傷害林將軍,也不要再傷害陛下您自己了。”
“你覺得這對林不是一種傷害?”奧菲羅克停了下來,回頭以警告的目光望著這個跟隨了自己十多年的女人,“我知道他的性格,不想真的讓他恨我入骨,今天的這種話不要再出現。”
……
……
就算科技再怎麼發達也無法更改大自然的規律,即使男人可以和男人結婚也無法像男女夫妻那樣生育孩子,大部分人只能借用醫學技術將彼此的基因結合,通過昂貴的人工胚胎生育出他們的下一代。
正因為同性之間(尤其是男人之間)養育下一代的代價太過於高昂,普通同性之間幾乎很少有親自生育自己後代的,往往都是通過領養的方式來尋求一個更為完整的家庭,這也是大部分政府所倡導的一種行為。
理論上講,奧菲羅克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悄悄讓林和他有一個孩子,只是後果是什麼,沒有人可以預見。
除了第一天的激進行為,後面幾天奧菲羅克都沒有再碰林天養一下,雖然大部分時候都是奧菲羅克想要接近,但是卻會被林天養給一腳踹開,畢竟是練過的人,要是正常情況下打起來奧菲羅克也不一定就能占什麼便宜。
沒有電視,也沒有任何和外界聯繫的方式,林現在只知道他們位於一艘飛船上,大概是正在飛往德星系太陽系的路上。
現在這個年代,星系內不同星球間的戰爭遠遠要比不同星系間的戰爭來得多,就算安德烈知道了是奧菲羅克把他綁走了又能怎麼樣,發起星際戰爭?那是昏君才會做的事情,林也不想自己成為一個罪人。
以後還能離開嗎?
他沒有通天的本領,他不知道。
在他的印象裡,曾經德星系有一個星球之主試圖獨立,獨立之前的星球之主是德星系有名的政治家和富翁,即使是和德星系統治者見面也不需要低下頭來,追隨者眾多。星球之主獨立失敗之後被士兵俘獲虐待,上級領導故意視而不見,曾經不可一世的一方霸主,最後竟然死在一些蝦兵蟹將的手裡。
墻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敗軍之將,豈可言勇?
唯一可以確認的是,現在的奧菲羅克愛上他了,就算不是真正的愛,那也是一種執念。
“至少讓我知道是誰背叛了我。”林問道。
大概是知道最近林不想見奧菲羅克,後者大部分時候都是讓蘇菲來照顧林的生活起居。
坐在書桌後面,林一副他才是這裡主人的姿態斜靠在椅子上,兩腿交疊,手指輕輕搓著下顎,他挑了挑眉:“老八嗎?”
“就算知道了又怎麼樣,你的失敗讓很多人都喪命,失去了未來,他們只是選擇了一條對自己有利的道路而已。”蘇菲將一份份精緻的點心擺放在桌子上,這幾天吃好喝好睡好的,林的臉都比前些日子圓潤了幾分。
雖然早就知道這個林天養不是一般人,但蘇菲還是很難理解為什麼在經歷了一夜的折辱之後,林天養還能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絲毫沒有受到打擊或者是心情不悅。
或許正如奧菲陛下說的那樣,這個男人的心腸太冷太硬又過於理智聰明,已經不能用一般人的思維去揣測。
“你這句話聽起來就像是,以後若是有一天奧菲失敗了,你也會棄他而去。”男人揚起了嘴角。
手裡的動作略一停頓,蘇菲抬眼望向了林天養:“我這一生都忠誠於奧菲陛下。”
“你愛他。”幾乎是肯定的語氣。
“是。”而蘇菲也直截了當的回答。
“看著他愛著別人,心裡不是會很痛苦嗎?還是你已經愛他愛到失去了自我。”林的話語咄咄逼人。
“隨便將軍怎麼講。”蘇菲站了起來,“茶點已經準備好了,待會兒奧菲陛下會過來和您一起享用下午茶,如果想知道是誰背叛了您,您可以親自去問一問奧菲陛下。”
仰靠在椅背上,林莫名的笑出聲來,他身邊怎麼就沒有一個類似蘇菲或者是夜狼他們這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