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襲擊

　　一行人在地道裡慢慢前進著，很快的又走到另一個交岔口，這時候莫飛珚有些為難了，他只知道這方向是往基地的後山，沒想到在中間還有個交岔口。

　　大家面面相覷，現在該走哪邊呢？一路上一直默默無語的殷九殤突然走上前，手握著軍刀，眼神盯著右邊那條通道。

　　"殷大哥怎麼了？"寒離看著一副戒備模樣的殷九殤，緊張的問。

　　"那裡，有東西。"殷九殤不確定那是什麼，但是他感覺到有一股氣息在通道盡頭，雖然目前還很緩慢，但是卻正往他們這邊移動。

　　好了，這下子也不用煩惱了，既然右邊都有東西了，那趕緊的走左邊吧。魏沖帶頭向左邊快步走了過去，其他人趕緊跟上。

　　大家加快腳步走在通道中，可是也不敢用跑的，就怕弄出太大聲響，只能儘量安靜的快速走著。

　　所幸走沒多久就看到和下來時一樣的階梯，莫飛珚踏上階梯來到封住地道的出入口，只見他伸手在四個角落敲打了幾下，輕輕一推，小心謹慎的打開一條細縫。

　　莫飛珚透過細縫只看見一片黑暗，外面感覺像是個小房間，因此莫飛珚又把出入口推開一點，果然四周是個一坪大的小房間，一樣空無一物。

　　莫飛珚觀察了四周，發現沒有什麼動靜之後，其他人陸續爬了出來，莫飛珚又動作輕緩的將地道出入口給闔上。

　　在地道遙遠的那一端，原本一滴一滴滲出的水滴，已經變成細細的水流，小水窪也變成大灘的積水。

　　而最後一個交岔口的右邊通道盡頭，一隻看不出是什麼形體的東西，正四肢並用的攀爬在地上，雖然動作很緩慢，可是卻正朝著交岔口一步一步的挪過去。

　　當那東西來到交岔口時，突然俯近地面彷佛在聞著什麼，然後下一瞬間高昂著頭顱興奮的嘶嘶叫著，朝著寒離他們離開的方向快速的爬了過去。

　　離開地道的五個人開始尋找著小房間的出入口，大家在牆壁上不停的摸索，過了好一會，終於在其中一面牆上，找到開門的按鈕。

　　因為不知道門的另一邊有什麼，所以大家握緊手中的武器，都躲在門旁的牆邊，負責開門的莫飛珚深吸一口氣，對著大家點點頭，然後猛的一用力，拉開了那扇門，只見外面也是一個倉庫，一片靜悄悄的，什麼聲音都沒有。

　　莫飛珚小心的探出頭，這個倉庫比之前那個小，大概才一個足球場的一半大，整個倉庫的一半堆著許多可以久放的糧食，另一半則零散的堆著一些木箱子。

　　大家看到有這麼多的糧食很驚訝也很高興，寒離想著得找個機會都收進空間，因為空間裡的糧食剩不多了，之前在C市還不用擔心糧食的問題。

　　現在又開始逃亡了，怎麼著都要儲備夠用的糧食才行，寒離對於自己先前過於安逸有點懊惱，怎麼說在末世中總是要做最壞的打算才行，這半個倉庫的存糧他得找個機會全收了。

　　小倉庫四面都有窗戶，從窗戶看出去可以發現天微微亮了，但是雨勢還是很大，四周隱隱約約看的出來是個樹林，因此他們推斷小倉庫應該在後山裡，但是離山腳處不遠。

　　這下子犯難了，他們該怎麼離開這裡？他們對外面的地形一點都不瞭解，而且現在雨勢正大，他們要怎麼在山中頂著滂沱大雨徒步下山？

　　雖然離開了原本的孤島，但是現在這個小倉庫也沒有比較好阿，在山中如果因為雨水沖刷造成土石流，他們躲在這個小倉庫中安全嗎？不會被活埋嗎？

　　魏沖提議著不然他回通道到另一邊看看？莫飛珚第一個反對："你沒聽團長剛剛說另一邊有東西嗎？"

　　"可是在這裡耗著也不是辦法，如果另一邊出口處更安全呢？"魏沖反駁。

　　"你連那東西是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推斷另一邊安全呢？"莫飛珚氣結。

　　兩個人正爭的面紅耳赤，這時候殷九殤開口："我去。"

　　魏沖和莫飛珚聞言看向殷九殤，同時開口："不，我去。"

　　"都不用去了。"寒小然突然插嘴，大家正一頭霧水時，小房間突然傳來一聲撞擊。

　　"嗯。"殷九殤舉起軍刀走進小房間，他剛本來就不是說要回地道，是說他來對付這東西。

　　寒小然也舉著雙刀跟在殷九殤背後，寒離趕緊拿出剛得到的武器，緊握在手正要跟上去，旁邊莫飛珚拉住他。

　　"裡面空間太小，進去會綁手綁腳的，等高手將那東西引出來。"魏沖在一旁解釋。

　　殷九殤舉著軍刀，站在地道出入口，等著那傢伙出來，撞沒幾下，地板就裂開一個拳頭大小的洞，一隻手臂伸了出來，那手臂比一般人的粗大許多，還佈滿了毛茸茸的黑色毛髮。

　　殷九殤不想在地道中跟那東西糾纏，也不想在這個狹小的房間內打鬥，因此他很有耐心的等著那東西出來，好把他引出房間。

　　"出去。"發現寒小然跟進來的殷九殤頭也沒回的說。

　　寒小然想了想，退到門口邊守著，等大哥把那東西引出房間，他一定馬上給它個迎頭痛擊。

　　寒離他們站在外面也很緊張，三個人握緊手中的武器，也緊盯著小房間內的動靜。

　　"碰！"的一聲，那東西終於鑿出個更大的洞，它將頭伸了出來，殷九殤發現那東西沒有眼睛，或許該說他眼睛的部位被挖掉了，只剩下兩個黑色的空洞。

　　那東西鼻子朝殷九殤的方向嗅了嗅，仰頭嘶嘶叫著，顯然已經發現那裡站了個食物，興奮的更加用力撞向地道出入口。

　　很快的那東西半個身子都爬了出來，只見那東西全身肌肉糾結，兩隻手臂粗大壯碩，沒一會就整個爬了出來。

　　那東西看起來像人卻四肢並用攀爬在地上，全身佈滿了黑色毛髮，只有那顆頭光禿禿的。

　　臉上除了眼睛被挖掉，鼻子和嘴巴都還在，但那嘴巴明顯的比人類的還要大，嘴角整個咧到顴骨上，耳朵也被割掉。

　　那東西張開嘴巴，露出上下兩排尖銳的牙齒，一條長長的舌頭舔了舔唇，口中的黏液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發出一股惡臭。

　　殷九殤皺眉看著眼前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心下暗怒，那老頭為了研發他的生化武器，造了多少這種怪物出來？

　　"很抱歉，你今天要死在這裡。"殷九殤拔刀出鞘，對著那東西淡淡的說。

　　下一瞬間殷九殤頭一歪，閃過那東西突刺過來的舌頭，手下沒停，刀鋒一轉，將舌頭狠狠的斬了下來。

　　只見斷舌掉在地上還在蠕動，抽搐了好一陣子才不再掙扎。殷九殤看著眼前被斬斷舌頭的怪物，卻驚訝的發現，剛剛還痛苦不已的怪物現在已經沒事。

　　而怪物再度咧開的嘴角裡，一條完好如初的舌頭伸了出來，倏地將那條斷舌卷了回去，怪物咀嚼吞咽掉自己的斷舌，然後舔舔唇上沾染的血跡，嘶叫一聲，對著殷九殤撲了過來。

　　殷九殤急退幾步，他現在猶豫著該不該把怪物引出房間，怪物的舌頭能再生，其他部位不知道能不能？如果能的話就不曉得該怎麼殺死這怪物，他怎麼可能讓寒離冒險加入戰鬥呢？

　　可是這小房間太狹小，殷九殤只能不停閃躲，根本沒辦法施展身手，這時候門外的寒小然發現殷九殤沒有把怪物引出房間，便要進入房間。

　　寒小然還沒進房間，就看到殷九殤竟然竄入地道，怪物緊跟著他竄了下去，寒小然瞳孔一縮，也跟著奔向地道。

　　等在小房間外的寒離他們也聽到動靜了，紛紛沖向小房間，剛好看到怪物追著殷九殤下去的那一幕，幾人連忙也跟著竄下去。

　　可是下了地道後早就不見殷九殤蹤影，連帶怪物也被他引走了，寒小然追著殷九殤也不知道有沒有跟上。

　　魏沖當機立斷，往怪物來的方向沖了過去，不管殷九殤有沒有在那邊，在的話最好，他可以幫忙一起對付怪物，不在的話，怪物已經被引走，他剛好可以上去探探狀況。

　　魏沖只來得及丟下："等我。"便往前竄了出去。

　　莫飛珚跳腳，但是他不能把寒離一個人丟在這裡，寒離這時候腦筋動很快，他對著莫飛珚說："莫大哥你跟上魏大哥，我等在交岔口，這樣如果殷大哥或小然回來，才知道你們去哪了。"

　　莫飛珚想想，怪物被殷九殤和寒小然引走，交岔口那裡應該算安全，因此便同意寒離的提議，轉身也竄了出去。

　　寒離趁機返回小倉庫，將存糧全部收進空間，也把堆落在小倉庫中的木箱全部收入空間，看著空空如也的倉庫，寒離轉身沖向地道。

　　沒辦法考慮被發現的可能了，收集物資比較重要，大不了就說他有了空間異能，反正魏大哥他們對於他的精神力都可以接受了，再多個空間異能想必也不會太奇怪。

　　沖到交岔口的寒離，猶豫著該往哪邊走，雖然他很擔心殷九殤，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身手，恐怕幫不上什麼忙，反倒是會礙手礙腳的。

　　他焦急的站在交岔口，這時候一個細微的聲音引起他的注意，好像是指甲刮在牆壁上的聲音，寒離仔細聽了一下。

　　聲音時有時無，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寒離一個人站在黝黑的地道交岔口，因為視線不良，聽覺敏銳起來，他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靠近。

　　"！"這時候有一隻手抓著他的手臂，寒離嚇了一大跳，舉起手中的武器就要砍過去時──

　　"你怎麼在這！"殷九殤壓低音量，氣急敗壞的問，寒離為什麼會自己一個人站在地道裡？其他人呢？他把怪物引走就是想要保護寒離。

　　沒想到寒離會跑下來，剛剛怪物追著他下地道後，他本想把怪物引到原本倉庫那裡的交岔口，半途中怪物突然不知所蹤，他趕忙回頭，卻在交岔口這裡碰到寒離。

　　"殷大哥！魏大哥他們去了另一邊了。"寒離也跟著壓低音量。

　　殷九殤皺眉，難道是怪物發現了有人闖入它的地盤？所以怪物才不追著他嗎？這樣的話魏沖他們就有危險了。

　　殷九殤本想立刻過去，可是他不能丟寒離一個人站在這裡，寒離知道殷九殤的想法，便說："殷大哥我跟你一起過去吧，有危險我會躲進空間的。"

　　殷九殤覺得不妥，這樣魏沖他們不是會發現寒離的不同嗎？畢竟一個大活人在眼前消失，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好不？

　　"沒有時間猶豫了，我會躲的遠遠的。"寒離知道殷九殤擔心什麼，不過他想著地道這麼暗，他站的遠一點，不捲入戰鬥就不會讓空間曝光。

　　殷九殤無法，只能一再強調讓寒離躲遠一些，有危險馬上就進空間，魏沖和莫飛珚他來應付。

　　兩人朝著交岔口另一個方向走去，這時寒離突然想到："殷大哥，小然呢？"

　　殷九殤一愣，寒小然也跟下來了？他表示自己從頭到尾沒看到寒小然，寒離疑惑，小然跟下來沒去找殷大哥，跑哪去了？

　　另一邊魏沖和莫飛珚瞪著眼前的寒小然，莫飛珚咬牙切齒的說："寒小然你幹什麼！為什麼偷襲魏沖？"

　　"誰是寒小然！亂叫什麼！"'寒小然'憤恨的瞪著魏沖，當初就是他狠心的不理會他的請求，不肯帶他離開頂樓還說他是累贅！

　　魏沖捂著手臂上的傷口，看著眼前明顯和平常不一樣的寒小然，他疑惑，這寒家兄弟是遺傳嗎？都有間歇性的雙重人格？

　　這時候殷九殤趕到，看著其他三個人在地道中對峙，皺眉："幹什麼？"

　　"殷大哥！"'寒小然'轉頭看到是殷九殤驚喜的大喊出聲，其他人驚訝不已，平常的寒小然對殷九殤可沒這麼殷勤。

　　寒離跟在殷九殤後面也發現了寒小然的不同，他疑惑，難道這個才是真正的沈昕然？那之前那個沈昕然呢？

　　"沈昕然？"寒離遲疑的叫道。

　　"你是誰？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沈昕然戒備著盯著寒離，其他人面面相覷，這是怎麼了？兄弟鬩牆？而且寒離他弟怎麼姓沈阿？

　　"他怎麼變這樣？"寒離問著一旁的魏沖和莫飛珚。

　　"誰知道呢，我來的時候就看到他一個人站在這，上前問句話就被砍了一刀。"魏沖撇撇嘴，看來這小鬼記恨得很，八成是想起當初在頂樓的事了。

　　寒離驚疑了，難道寒小然遇到什麼事情了嗎？不然怎麼會原本的沈昕然出現了呢？而且他記得寒小然應該是沒有呼吸的吧，沈昕然有發現自己的不同嗎？

　　沈昕然握著雙刀，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明明被一個怪物襲擊了，然後痛暈了過去，為什麼一醒來在這個奇怪的地道中？又為什麼他們每個人都叫自己'寒小然'？

　　就在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時候，旁邊一個黑影快速的撲向沈昕然，沈昕然尖叫一聲，雙手胡亂揮舞著，根本不會使用雙刀。

　　眼看著怪物就要咬向沈昕然的脖頸時，魏沖的西瓜刀從旁邊橫切過來，卡住了怪物的牙齒，莫飛珚的長棍也斬向怪物伸出的手臂。

　　"還不躲！"魏沖喊著，沈昕然才大夢初醒的趕緊閃到一旁，這時殷九殤也拔出軍刀從後頭砍了過來。

　　在狹小的地道中，三個人艱難的擋著怪物的攻擊，殷九殤看這樣不是辦法，對著莫飛珚說："去開門。"

　　莫飛珚趁著殷九殤引走怪物注意，立刻沖上階梯，摸索著地道出入口的按鈕，啪啪啪幾下，推開了地道門。

　　門的另一邊竟然是一間實驗室，實驗室空無一人，地上到處散落著資料和紙張，還有不少的血跡，莫飛珚竄了出來，沖向實驗室大門，先將大門關起來再說，還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

　　緊接著沈昕然也趁機爬了上來，殷九殤纏住怪物，讓魏沖也趕緊上去，這時候寒離最麻煩，他剛好被殷九殤和怪物隔開在另外一邊，他要離開地道勢必得經過殷九殤和怪物身旁。

　　"殷大哥快上來！"沈昕然不懂殷九殤為什麼還不上來，他上來後把門關起來，怪物就被關在地道裡了阿。

　　這時候殷九殤對著莫飛珚喊："關門！"

　　莫飛珚怎麼可能關門，殷九殤和寒離都還在下面阿，殷九殤對莫飛珚說："我們會沒事，先關門！"

　　看著怪物一直想向莫飛珚他們撲過去，殷九殤無法只能飛身上前擋在怪物和地道出入口中間。

　　這時候旁邊的沈昕然趁機挪到門邊，找到機會一手抓住殷九殤的衣領，一手推門，"啪！"的一聲把殷九殤拉進來後關上了門。

　　"你幹什麼！"殷九殤大怒，轉身揮開沈昕然，雙眼怒的發紅瞪著沈昕然，他竟敢把寒離關在下面！

　　作者有話要說："剩下你跟我了，嘶──"怪物吐著舌咧嘴笑。

　　"咱跟你不是一個品種，沒辦法溝通！"寒離鄙視，躲進空間。

　　"……老子原本也是人好嗎！"怪物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