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記得

　　寒離和裴鋒緊張的瞪著池面，殷九殤看起來要離開了，如果他離開之後，他們還被困在這裡，沒辦法馬上去追殷九殤的話，要等到哪一天才能再重逢？

　　因此兩人有些著急，可是現在也不是出去的好時機，現在殷九殤看起來失去記憶，如果貿然出現在他眼前，說不定不只男子，連殷九殤都會攻擊他們。

　　而空間外殷九殤和男子的對話已經告一段落，男子無法留住殷九殤，眼看著殷九殤已經走出房門，男子嘖了一聲，轉身走進其中一道暗門，他才不想離開這座城堡，這是主人留給他的城堡。

　　殷九殤緩步走在地道中，他覺得疑惑，那人的味道明明在附近，但是波動若有似無，他不斷在地道中來回，最後停下腳步，抬頭望向空中。

　　寒離看著殷九殤突然抬頭，視線彷佛穿透池面而來，寒離愣愣的望著池面，像是兩人在對視一般，結果沒想到，殷九殤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笑。

　　"找到你了。"殷九殤對著空氣淡淡說，他能感覺到那人波動，雖然他看不見那個人，不知道那人怎麼辦到的，但是他知道，只要他守在這裡，就可以等到那個人。

　　寒離驚訝極了，連一旁的裴鋒也訝異，殷九殤這是感覺到寒離了？連那個男子都無法找到寒離波動，殷九殤怎麼發現的？

　　這時寒離想到，會不會是因為殷九殤之前喝過池水的關係？或許他們兩人之間，有什麼特殊感應？只是他沒有發現，但殷九殤感覺得到？

　　"寒離，殷九殤現在不認得你，你別輕舉妄動的好。"裴鋒看寒離想要出空間，趕緊拉住他。

　　"我相信他。"寒離一臉堅定，既然殷大哥記得他的長相，而且是來找他的，應該不會傷害他。

　　"我陪你去。"裴鋒不放心寒離自己一個人，他怕寒離一出現，被那男子感覺到波動就麻煩了。

　　"不了，裴大哥你待在裡面比較安全，畢竟現在的殷大哥，可能不認識你。"寒離想了想，搖頭拒絕。

　　裴鋒無法，只能看著寒離離開，這是寒離的空間，寒離不帶他走，他也沒辦法硬是要跟，而且寒離一離開，池面又恢復平靜，沒有任何畫面。

　　裴鋒等於兩眼一抹黑，對外界情形什麼都看不見，只能焦急的等在空間中，希望寒離沒事，否則殷九殤恢復記憶後，肯定會自責不已。

　　寒離突然出現在殷九殤面前，讓殷九殤吃了一驚，他看著眼前的青年，心中升起一股從來沒有的感受，讓他想要伸出手，抱抱青年。

　　他想到就做，因此還沒等寒離開口，下一秒就在殷九殤懷裡，寒離放下心來，看來殷大哥潛意識中，還是記得自己的。

　　"殷大哥，我再自我介紹一遍，我叫寒離。"寒離知道現在不是溫存的時候，他趕緊離開殷九殤懷抱，鄭重的對著他說道。

　　"寒離，我們認識。"殷九殤念著寒離的名字，然後很肯定的說，語氣沒有任何懷疑。

　　"是的，我們認識。"寒離笑瞇了一雙眼，就算殷大哥不記得他，但是他肯定了兩人的過去，這讓寒離很開心。

　　"離開？"殷九殤自然的牽起寒離的手，就要往地道另一端走去。

　　"等等，裴大哥還在裡面。"寒離拉住殷九殤，下一瞬間裴鋒出現在原地。

　　殷九殤立刻戒備的盯著裴鋒，將寒離拉到身後，手中軍刀橫擋在面前，裴鋒頓時退了兩步，謹慎的開口："先別激動，我是寒離的朋友。"

　　"認識？"殷九殤轉頭問寒離。

　　"嗯，他是裴鋒，殷大哥你也認識的。"寒離介紹著，殷九殤這時才收起軍刀。

　　"我們先離開這裡吧。"裴鋒深怕男子再出現，寒離也同意，因此三人很快的離開地道，回到別墅。

　　三人離開上了車，便打算趕緊回A市，這個村落雖然有物資，但是地底下的怪物太麻煩，要是派人來，恐怕都會折損在這裡。

　　"殷大哥，剛剛那人是誰？"寒離想，既然現在的殷九殤認識那男子，不如趁機問問那男子底細。

　　"實驗品。"結果殷九殤只給了三個字，寒離有些傻眼，就這樣？沒有別的消息嗎？

　　"他的主人是誰阿？"寒離繼續問著。

　　"沒看過。"一樣是簡短的三個字，寒離滿臉黑線，要不是他瞭解殷九殤的個性，他會以為殷九殤在敷衍他。

　　"殷大哥，你還記得什麼？"寒離放棄，轉而關心殷九殤的現況。

　　"不多，印象最深的是你。"殷九殤老實回答，他這次醒來的地方很詭異，而且腦袋中的資訊也不多，記得最深的，就是寒離這張臉，老是時不時的在腦海劃過。

　　"殷大哥你常常一睡不起嗎？"這個問題很重要，他得先有個心理準備。

　　"病發才會。"殷九殤回答，寒離又問："那病發會睡多久？"

　　"不知道。"他都是醒了，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寒離皺眉，好像問不出什麼結果，看起來殷九殤對於自己情況，也不是很瞭解，或許問殷九殤爺爺會有結果？寒離考慮回到A市之後，帶著殷九殤去找他爺爺一趟。

　　"你還記得殷老嗎？"這時前座的裴鋒突然開口問。

　　"嗯。"殷九殤點頭，自己的爺爺怎麼會不記得。

　　"那你知道他在研製藥劑嗎？"裴鋒繼續問。

　　"藥劑？"殷九殤皺眉，爺爺什麼時候開始研製藥劑？

　　"你上次醒來在什麼地方？"裴鋒狀似漫不經心的問。

　　"實驗室。"殷九殤回答，他每次醒來都在實驗室，只有這次例外，因此他非常驚訝，不知道自己怎麼跑到外面來的。

　　"殷大哥，你記得殷七酔嗎？"寒離突然想到殷九殤的堂哥。

　　"你也知道酔哥？"殷九殤疑惑，酔哥很早就離開殷家，知道他的人並不多，沒想到眼前的青年竟然知道酔哥。

　　"那沈昕然呢？"寒離接著又問。

　　"沈昕然在沈家。"殷九殤不懂寒離在問什麼，沈昕然不是好好的待在沈家嗎？

　　"殷大哥你睡著的時候是幾年？"

　　"2011年。"殷九殤很肯定，因為剛過新年沒多久，他就病發了。

　　"可是現在是2015了，殷大哥你說你睡了三年，那應該2014就要醒，中間有一年的時間呢？"寒離數了數，疑惑的問。

　　殷九殤一愣，他剛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現在寒離提起，他才開始思考，如果男子沒有誤導他，他真的睡了三年的話，那麼還有一年時間呢？

　　難道那一年和他消失的記憶有關？他陷入沉思，旁邊寒離也糾結不已，他記得魏大哥提過，第一次遇見殷大哥時，殷大哥問過他現在的日期。

　　難道那時候殷大哥也剛醒，那麼殷大哥就是睡了五年，而不是三年，可是那男子為什麼說他睡了三年？但是這樣也不對阿，殷大哥怎麼會醒來兩次？

　　寒離有些糊塗了，難道殷九殤有兩個意識？然後兩個意識輪流沉睡？才會造成記憶斷層的結果？但是一個人怎麼會有兩個意識呢？

　　雙重人格？不像，無論是之前那個，還是現在這個，個性完全一樣，只不過記憶接不上而已，這樣的情形太詭異了，寒離和裴鋒想破了頭，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殷九殤自己也在回想，他發現這次醒來，比起之前幾次，腦中的記憶變少了，而且隱約感覺有一大段空白，他不禁疑惑，難道他中途有醒來過？

　　這時殷九殤注意到車窗外景象，有些疑惑，怎麼一路上都沒人呢？他遲疑的開口："人都去哪了？"

　　"阿，殷大哥現在末世了，大部分的人都躲到倖存者基地了。"寒離解釋著。

　　雖然之前男子有對殷九殤說過，現在外面是末世，但是殷九殤對於末世沒有概念，直到看見眼前荒蕪毫無人煙的村落，和路上散落的斷肢殘臂，他才隱約有些感覺。

　　"有東西。"這時他突然感覺有東西靠近，連忙舉起手中軍刀，他不知道是什麼，但是直覺告訴他很危險。

　　"再生怪物。"裴鋒也感覺到了，連忙出聲提醒寒離，他知道現在殷九殤已經不記得了，因此他讓寒離先有心理準備。

　　"再生？"殷九殤狐疑，能夠再生的生物？這不是之前爺爺在做的實驗嗎？難道裴鋒指的藥劑，就是這個？

　　"來了！"裴鋒加速閃過撲過來的怪物，然後方向盤往右，又閃過另外一隻從前方撲過來的。

　　這次怪物來勢洶洶，竟然一次來了五隻，閃過兩隻之後，其他三隻分別從車的兩側和後麵包夾，裴鋒看閃不過了，用力往右邊那只怪物撞過去。

　　這時左邊怪物攀上車輛，伸出長長的舌頭，刺穿車窗伸了進來，坐在窗邊的殷久殤躲開攻擊，同時手中軍刀出鞘，切斷怪物舌頭。

　　"用火。"殷久殤腦袋突然浮現這方法，下意識便對著裴鋒喊道。

　　裴鋒一愣，火龍隨即竄向後座，往攀住車窗的怪物燒去，怪物嚎叫著跌落在地，這時右邊和後方攻上來的怪物，都被寒離精神力給定住了。

　　剛剛一時情急之下，寒離精神力又可以使用，並且比之前更順利，寒離還不知道，剛剛他無意間突破了關卡，他只覺得精神力突然充沛無比。

　　因為寒離精神力的幫忙，這一次雖然有五隻怪物，但很快的都被裴鋒的火焰給燒死，裴鋒停下車輛，開門下車，沒想到殷久殤也跟著下來。

　　裴鋒挑眉，看來殷久殤潛意識還記得，這不，殺完怪物還記得下來掏晶核，裴鋒想著，殷久殤肯定可以恢復記憶的，只要找對方法，或是用對藥劑。

　　兩人收起晶核，便上車離開，在他們離開後不久，路旁鬼鬼祟祟跑出一個身影，身影來到怪物燒成的灰燼前，嗅了嗅，拿出一個空瓶，裝了些灰燼之後，又鑽進路旁草叢，消失不見。

　　裴鋒順著原路回A市，中途仍然繞過喪屍群，以及車隊的行進方向，他們得趕快回去向上層報告，那個村落有問題，暫時不要派人去。

　　而且還得告訴指揮官，怪物能夠遮罩精神力和訊號，再加上外面有不少會再生的怪物，裴鋒深深的頭痛，情勢越來越複雜，也越來越危險了。

　　這次如果怪物又打算圍城，A市還能守得住嗎？上次是因為二號出城，不知道和一號談了什麼，因此一號才突然撤退，想來就令人擔憂。

　　寒離他們回到A市，裴鋒便離開去向指揮官報告，寒離帶著殷久殤回到兩人的屋子，殷久殤四處張望著，雖然沒有來過，卻有一種熟悉感。

　　他越發肯定，自己之前肯定醒來過，而且跟寒離相處過，否則怎麼會對他那麼熟悉，不只記得他的長相，連他的味道和波動，都記得那麼清楚。

　　內心深處更是有一種渴望，每當他望著寒離時，總忍不住想親近，因此等到兩人一獨處時，殷久殤就又將寒離抱了個滿懷。

　　這次寒離沒有推開殷久殤，自從和殷久殤分開之後，寒離的心就不踏實，再加上不久前得知殷久殤竟然將自己忘了，讓寒離一度感到慌亂。

　　不過好在殷九殤雖然沒了記憶，但是對他的感情似乎還在，而且對他的態度也沒變，因此寒離放下心來，只要殷九殤還活著，只要他們還在一起，其他都不算難題。

　　等到天一亮，魏沖和莫飛珚便爬出山洞，在山林中小心的探索著，昨晚上悶頭就沖，也沒空辨別方向，天亮了才趕緊找路。

　　兩人在山中轉了許久，好不容易才搞清楚方向，他們猶豫著，是否要回R市看看？不知道昨晚上的圍城，R市是否有守住？

　　"我覺得直接離開比較好。"魏沖最後決定不回R市。

　　"但是沒有交通工具代步，我們怎麼離開？"莫飛珚不認為他們可以一直躲在山裡面，沒有糧食沒有飲用水，他們怎麼存活？

　　但是下山之後，要怎麼離開？他們不能靠雙腳走吧，能走多遠？路上遇到怪物怎麼辦？難道和怪物比賽跑不成？

　　就在兩人陷入左右為難時，莫飛珚突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有什麼正在靠近，兩人對望一眼，迅速竄入另一旁的樹叢中，壓低身形躲起來。

　　沒多久從另一邊的樹叢，鑽出一個人，只見那人衣衫襤褸，頭髮散亂著，全身上下髒亂無比，整張臉有一半藏在鬍鬚裡。

　　那人似乎在挖著什麼，走沒幾步路便停下，斷斷續續的在地上挖出許多小坑洞，魏沖和莫飛珚疑惑不已，但都屏氣凝神的繼續觀察。

　　那人挖著挖著，好像終於挖到想要的，他快速的將似乎是雜草的綠色，從坑裡拔出來塞進外衣口袋，沒多久口袋便鼓了。

　　那人站起身來，往原路走回去，等到那人鑽進樹叢，魏沖和莫飛珚立刻跟了上去，兩人小心翼翼的跟著那人，隨著他在山中東竄西竄的。

　　好不容易那人停下腳步，魏沖和莫飛珚不敢離得太近，只見那人蹲下身在地上摸索著，隨後拉起一條繩索，接著那人順著繩索，慢慢往山壁走去。

　　魏沖和莫飛珚緊盯著那人動作，就見那人走到山壁前，手在上面摸索一陣子，竟然打開一道門，一閃身就沒入門後，隨後門也立刻關上。

　　兩人等了一會，那個人沒有再出來，便來到山壁前，怎麼看都看不出來有一扇門，莫飛珚學著那人動作，在山壁上摸索著，卻沒有摸到開關。

　　魏沖則在一旁研究那條繩索，他發現繩索的末端系在一柄鐵環上，鐵環一半嵌在山壁中，他用力拉了拉，鐵環卻紋風不動。

　　兩人研究半天，也不知道那人怎麼打開門的，兩人順著繩索，回到繩索另一端，發現另一端也是系在一柄鐵環上，這柄鐵環一半嵌在地上，魏沖照樣拉了拉，還是沒有反應。

　　就在兩人一籌莫展時，繩索突然抖動了幾下，兩人立刻躲入一旁的樹叢中，果然過不久，剛剛那人又走了過來，這次那人手上拿著一把刀，怒氣騰騰的四處搜尋著。

　　兩人一驚，難道是剛剛拉動鐵環，被山壁裡發現了？兩人伏低身子，想要先偷偷離開，等那人進入山壁再說。

　　結果莫飛珚一個不小心，"啪搭"踩斷一根樹枝，下一秒，那人便竄了過來，魏沖和莫飛珚一看被發現了，便不再躲藏，轉身迎向那人。

　　莫飛珚武器一直不離身，但是魏沖的西瓜刀卻是留在R市的帳篷區，因此他只能隨手撿起一根較粗的樹根，幫著莫飛珚對付那人。

　　但是那人手中短刀卻是鋒利無比，"唰唰唰"幾下，魏沖手上樹根就斷成好幾段，魏沖有些傻眼，繼而覬覦起那把短刀，他想著，拿下這人之後，他就勉為其難接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