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埋伏

　　莫飛珚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車上，身上蓋著一件外套，車窗外天色昏暗，他搖了搖還不算清醒的腦袋，他這是醒來了？魏沖呢？

　　他勉強坐起身，定了定神打算打開車門，卻聽見前方不遠處有打鬥聲，他一凜，也顧不得剛睡醒手腳酸麻，抄起武器打開車門便竄了出去。

　　他循著聲音找去，看見魏沖的身影，他正一個人對付著兩個人，莫飛珚二話不說，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手腕翻轉，手中短棍正好擋下砍向魏沖脖頸的刀鋒。

　　莫飛珚皺眉，手中短棍幾乎脫手，對方力大無窮，他雙手握緊棍身，全力擋住對方的力道，魏沖看見莫飛珚很是驚喜，不過得先解決了眼前的麻煩再說。

　　因為莫飛珚的幫忙，加上兩人的默契，局勢開始一面倒，對方兩人看見魏沖還有幫手，互相使了個眼色，莫飛珚注意到他們的表情，暗暗警惕著。

　　兩人突然轉身拔腿就跑，魏沖和莫飛珚互望一眼，不知道該不該追上去，魏沖想了想，拉住莫飛珚走回他們的車上。

　　"那兩人從哪冒出來的？"莫飛珚疑惑，這荒郊野嶺的，怎麼會有人，還跟魏沖起了衝突呢？

　　"我那時聽到有聲音，偷偷去查看，被那兩人發現，不問青紅皂白就開打了。"魏沖也鬱悶。

　　當時莫飛珚入睡之後，魏沖離開省道，找了個隱蔽處，將車輛藏在樹林中，想讓莫飛珚好好睡上一覺，他自己也需要放鬆緊繃的精神。

　　車輛隱在樹叢裡，魏沖就這樣呆呆的盯著莫飛珚的睡臉，自己也不知不覺的打起瞌睡，直到天色變暗，溫度降低，魏沖打了個寒顫，醒了過來。

　　看看莫飛珚還是睡得很沉，魏沖輕輕打開車門，下車伸了個懶腰，周遭靜悄悄的，只有蟲鳴和呼呼作響的風聲。

　　魏沖靠在門邊，抬頭仰望著天空，天空暗沉沉一片，小時候還能看見繁星點點，現在卻是連一點星光都看不見，輕呼一口氣，接下來這個世界會變得怎樣呢？

　　就在魏沖難得的感性時，他聽到隱隱約約的聲音，他倏地直起身子，偷偷的朝聲音方向靠近一點，但也不敢離轎車太遠，畢竟莫飛珚還在裡面昏睡呢。

　　他低伏著身子，慢慢往前摸索著，還時不時的回頭望向轎車，發現轎車藏的很隱蔽，又加上天色昏暗，深色的轎車不易被發現，便稍稍放心的循著聲音過去。

　　聲音聽起來像說話聲，有時又像吵架聲，魏沖驚訝了，這裡荒山野嶺的，這幾天不要說人了，喪屍和怪物他們都沒看見一個。

　　沒想到在入夜時分，會讓他聽到人的交談聲，可是魏沖也不敢放鬆警戒，冒然的沖出去，這時間出現在這裡的人，怎麼想都有些詭異阿。

　　沒多久他就看見兩個人，站在稍遠的樹叢外，似乎在爭論些什麼，因此聲量有些大，他只隱約聽見'離開''受夠了''實驗'這幾個字眼。

　　其中'實驗'讓他豎起耳朵，他想到莫飛珚的夢境，對這突然出現的兩人也好奇不已，他並沒有看見兩人的交通工具，這兩人是怎麼到這裡的？

　　他想湊近一點聽，卻因為太急躁，不小心踩斷一根樹枝，沒想到那兩人耳力很好，隨即朝著魏沖藏身處竄過來，還一邊大喝："什麼東西！"

　　魏沖轉身朝轎車反方向跑去，那兩人身手倒挺快，一下子就攔住他，也不問三七二十一的，抽出武器就開打，魏沖一火大，抽出後背的西瓜刀迎了上去。

　　老子偷聽是有錯，但你們突然出現，老子不該警惕觀望一下嗎？這問也不問，看見人就開打，你們是心虛還怎麼著，有毛病！

　　雖然一打二有些吃力，但沒多久莫飛珚竄了出來，那兩人看一時之間拿不下魏沖，加上莫飛珚後，更沒有勝算，竟然轉身就跑，看傻了魏沖和莫飛珚。

　　聽完魏沖的敘述，莫飛珚皺著眉頭思考："照這麼說來，這附近肯定有基地什麼的，否則那兩人怎麼會突然出現？"

　　"基地什麼的先別管，小珚上車。"魏沖示意莫飛珚上車，發動車子離開小樹林，就算附近沒有基地，肯定也有車隊，照剛剛那兩人不友善的態度，他認為這裡不安全。

　　莫飛珚沒有說什麼，乖乖的上車，轎車離開樹林，往R市方向疾駛而去。就在兩人離開沒多久，果然有一些車輛從另一個方向過來，停在樹林前，車上陸續下來幾個人，開始搜索著這小樹林。

　　一回到省道，莫飛珚就感到身體的疲憊，還有手腳肌肉的酸軟，魏沖眼角餘光看了看他，心情愉快的說："小珚，你自己醒來了。"

　　莫飛珚一愣，是阿，這次他自己醒來了，沒有陷在夢中，沒有苦苦掙扎，也不用魏沖想盡辦法，他就這樣醒了。

　　"我這次在夢中，看見寒離了。"莫飛珚想了想，將昨天的夢境敘述一遍。

　　"以後你應該不會再做惡夢了。"魏沖聽完之後，沉默了一陣子，開口說道。

　　莫飛珚也有想到，夢中毫無反應的儀器，以及被丟在小房間冰冷的屍體，還有後來那陣搖晃應該是地震，他算是經歷完一個怪物的折磨嗎？

　　不過轉念一想，如果怪物死了，那小旅館中的男怪物又是怎麼回事，他讓自己看見的，難道不是他的記憶，是別只怪物的記憶？有沒有這麼科幻阿，他還可以讓自己看見別人的記憶？說看見還好聽了，根本是親身經歷一遍阿。

　　他將疑惑說了出來，魏沖也愣住，是阿，是那怪物讓小珚看見的，照道理應該是怪物自己的記憶，怎麼會是另一隻怪物的記憶呢？這也太離奇了吧。

　　兩人討論不出所以然，都是把焦點放在怪物身上，以及怪物神奇的力量，卻沒有人想到，難道不是莫飛珚出了什麼問題？只因為怪物死前那深深的一眼，再加上後來的惡夢，就認定是怪物的原因。

　　因為兩人錯誤的思維方向，導致魏沖沒有在第一時間，就發現莫飛珚的不對勁，這讓他以後每每回想起，就懊惱自責不已，如果早發現，莫飛珚就不會……

　　寒離一行人來到之前的百貨，裴鋒放慢速度，寒離趁機放出精神波查看，他可沒忘了當初襲擊他們的怪物，不過奇怪的是，那只會再生的怪物不見了。

　　"裴大哥，要下去嗎？"寒離收回精神波問。

　　"不用，我沒有感覺到有人或其他生物。"裴鋒搖搖頭，殷九殤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移開視線，現在的裴鋒，能力不比他或寒小然差。

　　裴鋒沒有停車，來到當初寒離他們被丟下的地點，裴鋒一凜，這裡殘留微弱的波動，看來當初車隊果然遭遇了什麼，才會倉皇撤退。

　　殷九殤也發現了波動，那時候他們三人匆忙趕回集合地點，看見其他人走光也沒有細想，現在想來，照裴鋒說的，如果車隊中那麼多異能者的話，怎麼可能因為百貨那兩隻怪物就撤退。

　　寒離又發出精神力探查，仍舊沒有什麼異樣，他收回精神波，對殷九殤搖了搖頭，他的精神波沒有發現什麼。

　　殷九殤皺眉，寒離的精神波動探查不出，他的嗅覺也聞不到，看來果然是怪物搞的鬼，就不知道怪物用什麼辦法，竟然可以消除味道，還可以隔離精神波。

　　裴鋒循著微弱的波動，慢慢向前追蹤著，但是沒多遠，波動就消失了，就像是發出波動的生物，就這麼突兀的憑空消失，所以殘留的波動也斷在這裡。

　　不過好在車隊有追蹤器，裴鋒連絡A市總部，讓他們將車隊的方位發過來，裴鋒拿出地圖，圈出目前車隊的行進方向之後，踩動油門，追了上去。

　　車隊昨天停留在一個地點很久，指揮官認為那裡有貓膩，因此讓裴鋒到那裡查看，裴鋒不置可否，關掉無線電，繼續向前行。

　　"殷大哥，你說車隊有遇上那怪物嗎？"後座寒離縮在殷九殤懷裡問。

　　"應該有。"殷九殤點點頭，如果不是很棘手，異能者又怎麼會撤退？

　　"什麼怪物？"裴鋒開口問，感覺寒離對那怪物很忌憚，難道不是一般怪物？

　　寒離直起身子，比手畫腳的將地道中的怪物仔細形容一遍，還特別強調了怪物的再生能力，以及當初那怪物被殷九殤一刀剖開頭顱，後來卻又出現的事。

　　不過寒離也不確定，那怪物就是地道那只，裴鋒默默聽完，握著方向盤的手，更緊了些，寒離形容的，他不久前看過，只是眼睛完好，耳朵也沒有被割掉。

　　"你們說的，我看過。"裴鋒緩緩開口，在殷老頭的實驗室中，他看過那種有再生能力的怪物，只不過怪物不是用爬的。

　　"裴大哥看過？！"寒離驚訝了，結果聽到在A市的實驗室中看過，寒離更驚訝，他瞪大雙眼，愣愣的看向殷九殤。

　　只見殷九殤面無表情，彷佛沒聽到他們的對話，只是緊握的雙拳，和幽深的眼神，讓寒離知道他不如表面平靜，他伸出手握住殷九殤的拳頭，緩緩拉開他的手掌，將自己的手放進殷九殤手中。

　　殷九殤感覺到手心的溫暖，回過神來，就看見寒離擔憂的望著他，他呼出一口氣，握緊手中的溫暖，還好他有寒離，他不是自己一個人。

　　聽見裴鋒親口確認，連那種怪物都是出自爺爺雙手，殷九殤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如果只是提供配方，殷九殤還可以騙自己，那是軍中私自研發的結果，但是裴鋒卻打碎他的希望。

　　不只喪屍和怪物，連那種會再生的生物，都是出自爺爺雙手，就連現在，爺爺還是沉迷在研究當中，還在不停製造怪物和詭異的生物。爺爺，你究竟要什麼？

　　三人不再說話，寒離默默的安慰著殷九殤，雖然殷大哥看起來冷漠，對外界事物毫不關心，但是寒離知道，他對還記得的殷家，或是殷爺爺，有割捨不去的親情。

　　裴鋒則是開始擔心莫飛宇，當初他之所以答應接這個任務，是因為小宇情況比較穩定，但是他現在突然開始害怕，要是殷老頭不耐煩了，直接將小宇變成那種怪物怎麼辦？

　　一時之間氣氛凝重不已，就在這時，寒離的精神波感覺到異常，他趕緊放出精神波探查，一看不得了，前方五公里處，竟然圍滿了喪屍大軍。

　　"裴大哥停！"寒離出聲，裴鋒因為他叫停，緊急剎車停了下來。

　　就在他疑惑寒離為什麼叫停時，他和殷九殤也感覺到波動了，前方怎麼會突然有喪屍潮？車隊為什麼沒有回報？

　　"有多少？"殷九殤摸摸寒離的頭低聲問。

　　"五千隻跑不掉。"寒離用精神力仔細探查了一下，竟然有五千多隻。

　　"裴鋒能繞開嗎？"殷九殤想了想，他們還沒找到車隊，不能在這裡消耗體力或是戰鬥力，誰知道這是不是陷阱，如果他們上前硬拼，被趁機偷襲就糟了。

　　"我試試，應該可以。"裴鋒研究著地圖，寒離提醒得還算即時，他們不用返回就可以繞路。

　　裴鋒方向盤一打，就要往另一個方向走，寒離突然出聲："等等！"

　　"怎麼了？"殷九殤問。

　　"裴大哥不要走那邊。"寒離看著前方的交岔口，他對另一條道路完全沒好感，精神波也不斷發出危險警告，另一條道路不比現在的安全。

　　"難道那邊有陷阱？"殷九殤沉吟，如果是一般人遇到喪屍潮，肯定是會避開的，因此會選擇繞路。

　　殷九殤一凜，難道怪物就是抓准這樣的心態，埋伏在另一條路上嗎？如果是傭兵團遇到喪屍潮，有的會繞路，火力武力強大的，會選擇正面硬闖。

　　繞路的不用說，也是自己送上門，硬闖的話，恐怕喪屍還沒殺完，怪物就來包圍了，殷九殤沒想到，怪物竟然也會玩戰術，皺起眉頭，他們該怎麼辦？

　　裴鋒顯然也是想到這點，三人頓時有些一籌莫展，裴鋒研究著地圖，眼前這條路不通，左邊岔路也不能走，偏偏右邊是山壁，難道要翻山過去？

　　寒離放出精神波，卻驚訝的發現，他完全沒辦法穿透左邊的道路，看清楚裡面的埋伏，他將結果告訴殷九殤，殷九殤冷笑，果然是有可以隔離精神波的設備。

　　看來怪物上次圍城也發現了，人類現在出現精神異能者，沒想到怪物竟然也進化到，可以隔離精神波的地步，這一場人類和怪物的戰爭，人類真的有勝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