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城鎮

　　寒離三人從殷九殤發現的後門離開，走在蕭條的街道上，紙屑垃圾漫天飛舞，卻空無一人，只剩下殘留的血跡或是斷肢殘臂。

　　三人小心翼翼的走著，寒離尋思著該怎麼離開？總不能用走的吧，而且還得先搞清楚這裡離A市有多遠才行。

　　因此寒離找到一間店，讓殷九殤把鐵門撬開後，他進去翻了張地圖出來，才發現他們離A市竟然不遠，開車的話半天就可以到了。

　　他想起寒小然好像有駕照阿，雖然現在他沒有記憶，不過技術還在吧？大不了練習一下，反正城市裡又沒有人，頂多撞壞些房子或車子。

　　他想了想，覺得可行，便從空間中把之前收進去的麵包車拿了出來，寒小然對於一輛車憑空出現有點驚訝，不過隨即一想，應該是寒離的能力，就沒有多問。

　　寒離其實也想看看寒小然的反應，畢竟他有空間異能這件事，瞞不了朝夕相處的隊友，他和殷九殤商量的結果是，讓其他人以為只是個儲物空間，不能帶活物進去。

　　現在寒小然的反應在寒離預料之中，他招手讓寒小然過來，打開車門說："小然你不是會開車？"

　　寒小然歪著頭想了想，遲疑的點點頭："我有駕照。"

　　"那就行了，走吧，上車。"寒離將殷九殤推上車，自己也跳上副駕座，寒小然無法，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殷九殤坐在後座看著前面兩人，心下開始沉思，難道他也要去學開車？不然以後再遇到這樣的情況，他都得坐在後面，不能跟寒離坐在一起。

　　寒離攤開地圖開始研究，旁邊寒小然則轉動鑰匙，發動車子開始慢慢前進，或許真的是開車的印象和知識還留著，寒小然倒是開的有模有樣的，只是速度不敢太快罷了。

　　寒離很高興沒有了魏沖他們還有司機，不然從這城市到A市，要走多久阿。光開車就要半天了呢。

　　一路上寒小然都保持高度警戒，坐的直挺挺的，雙手緊握住方向盤，眼觀四面耳聽八方，他車上可還坐著寒離呢。

　　隨著寒離的指引，麵包車開始慢慢向著城外的省道駛去，寒離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色，感傷一個城市的覆滅，但也不禁疑惑。

　　這個城市看起來是遭受到攻擊，可是攻擊他們的是喪屍還是怪物？還是地道那種更詭異的生物？而且攻擊完之後那些怪物呢？全部撤離了？

　　寒離覺得有點不合邏輯，可是哪裡奇怪又想不出來，照道理喪屍沒有思考，他們只會盲目的尋找食物，而且會在同一個地方徘徊許久。

　　這時寒離靈光一閃，冷汗流下來，難道這次的攻擊是有思維的怪物造成的？越想越覺得這是有計劃的攻擊和撤退。

　　不然的話為什麼整座城市都空了，而沒有任何怪物？而且地上的斷肢殘臂還留在那裡，感覺他們就是為了殺人，而不是像一開始的喪屍是為了食物而掠奪。

　　寒離越想越心驚，他將這個想法提出來，問問殷九殤的意見，殷九殤沉吟一會，緩緩的說："這個城市應該很早就覆滅了。"

　　寒離吃驚，很早？可是喪屍潮不是從S市爆發的嗎？難道別的地方也有？那麼他們一開始的思考方向就都錯了阿。

　　原來早在X市的中央研究院失控之前，這座城市地底下的實驗室也失控了，只是實驗人員將最兇殘的實驗體即時鎖住，但是其他實驗體就把整座城市屠殺殆盡。

　　M國最高領導人其實一直在調查失控原因，目前只得到兩條可能訊息，一是有間諜為了將病毒高價銷往國外，二是其他大世家為了壓制殷家發展，而想打斷殷老頭的研究計畫。

　　其他大世家怕殷家真的研究出生化武器，到時候實力和勢力都會淩駕於其他世家之上，其中以沈家最為擔憂，因此他們故意提出想要醫治罕見疾病，將沈家最小的兒子送入殷家，以便偷取病毒。

　　誰知道中間不知道出了什麼差錯，沈家的小兒子失去聯繫，連一同前往的保鑣都毫無消息，之後突然又回家的沈家小兒子，行為舉止卻是大為不同，而且有記憶混淆的情況。

　　再下來就是天災突起，強烈的地震造成城市巨大的損傷，沈家也幾乎覆滅在這場強震中，逃出來的人寥寥無幾。

　　而沈家小兒子則在逃亡過程中，陰錯陽差之下，在百貨公司遇到寒離，成了現在的寒小然。

　　腦中時不時有片段畫面飛過的寒小然，只是握著方向盤，照著寒離指引的方向前進，絲毫不管腦中的記憶畫面。

　　對他來說，他只是被寒離撿到的寒小然，在這末世當中，什麼世家爭鬥，什麼家族榮耀，都沒有努力存活來的重要。

　　所以他是什麼身分也不重要，現在的他只是寒離的弟弟，是高手傭兵團的一員，如此而已。

　　想到這裡的寒小然瞄了一眼後照鏡，殷九殤抱著軍刀靜靜的坐在後面，寒小然雖然不記得以前，但是他知道他和殷九殤是舊識。

　　這次再醒過來，這種感覺更強烈，尤其殷九殤對於他身體的狀況，似乎比他自己還瞭解，當初在C市時，也是殷九殤斬釘截鐵的說他和二號不同。

　　果然殷九殤知道些內情，就不知道他掌握住多少，對於這場人為的浩劫，他又瞭解多少？

　　殷九殤坐在後座，迎上寒小然的目光，不管這場浩劫是不是人為的，也不管是誰造成的，他只想守住寒離，在末世中替他撐起一片天。

　　離開城市上了省道後，寒小然開始加快速度，藍色麵包車疾駛在省道上，看著背後越來越小的城市，寒離只希望魏沖他們已經逃脫。

　　這時候的魏沖和莫飛珚正迷路在山中，兩人原本在實驗室對付那難纏的怪物，發現怪物會再生之後，魏沖靈機一動，將怪物引出地道，隨即拉著莫飛珚竄入地道，將門關上。

　　在黑暗的地道中，兩人有劫後餘生的慶倖，粗喘著氣摸索著向小倉庫前進，等到好不容易爬上小倉庫，看著空空如也的倉庫，無語了。

　　原本堆滿半個倉庫的糧食呢？怎麼就不見了？難道還有別人來過？

　　可是小倉庫的門並沒有打開的痕跡，兩人挫敗了，這下好了，逃離了怪物的追捕，卻發現要餓死在山上了。

　　幸好雨停了，兩人決定離開小倉庫，找路下山，雖然山下可能積水未退，還可能會有一堆喪屍及詭異的食人魚，不過不闖一闖，難道要坐在山上等死嗎？

　　因此魏沖和莫飛珚離開小倉庫，開始尋找下山的路。可是也不知道是兩人方向感太差，還是山路真的錯綜複雜，兩人竟然在山中迷路了。

　　望著眼前的小倉庫，兩人不知道是第幾次繞回來了，互看一眼，鬱悶無比的魏沖和莫飛珚苦笑，這下子該怎麼辦呢？

　　麵包車一路上暢行無阻，寒離看著地圖思索著，等等好像會經過一個小城鎮，要不要去看看有沒有物資呢？

　　他空間中雖然有糧食，可是那些也不可能讓他們吃個一年半年的，所以當務之急還是要多找些糧食，日常用品也得找機會補充，最好還可以收些武器之類的。

　　他現在後悔沒有把莫飛珚鐵櫃上的武器都收了，當初走的太匆忙，只來得及收麵包車，而且他怕被發現，瞻前顧後的結果就是，很多用得上的東西都沒收。

　　他暗暗想著，下次肯定有需要的直接拿了，再顧慮這顧慮那的，就白白浪費了青龍給的好空間了。

　　因此打定主意，讓寒小然進去那城鎮看看，或許會有什麼意外收穫也不一定。

　　寒小然聽話的拐了個彎，往小城鎮的方向駛去，但是越靠近小城鎮，寒離的精神力又開始警告了。

　　"前面有東西。"這時後座的殷九殤也開口了。

　　"嗯。"寒小然點點頭，他也感覺到一些不友善的波動，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還是別去了？"寒離斟酌著問，寒小然才剛醒來，他知道被精神力攻擊有多難受，他怕寒小然身體還未恢復。

　　"無妨。"殷九殤淡淡的開口，寒小然精神力不會差到哪裡去，雖然不像寒離的那樣強，但是也不弱了，一號的攻擊雖然讓他昏迷，不如說是無意間催發了藥性，記憶開始衝突，才造成寒小然的昏迷。

　　寒離看兩人沒有撤退的想法，也握緊手中武器，不管前方城鎮中有什麼，就讓他拿來練練手吧，看看最近跟著殷大哥特訓的結果到底如何。

　　麵包車緩緩靠近小城鎮，寒小然用眼神詢問殷九殤，殷九殤點頭示意他將車子駛進城鎮，寒小然便不停頓的將車子沖了進去。

　　車子進了城鎮之後，便放慢速度，寒小然警戒的盯著四周，他能感覺到有東西躲在暗處，那些東西在窺伺著他們，在伺機而動。

　　寒離這時候頭一抽一抽的微微疼痛，這是因為四周的氣息湧入腦中所致，他能感覺到，有十來個精神力躲在暗處，從他們發出的精神波中，寒離感覺到嗜血和黑暗，還有蠢蠢欲動的興奮。

　　寒離呼出一口氣，努力平緩著呼吸，靜下心來，將那些惡意的精神波擋在腦外，不然接收太多負面的精神波，寒離的情緒也會受到影響。

　　殷九殤看寒離蒼白的臉龐，眼中殺氣一閃而過，他握著軍刀瞥向車外，下一瞬間打開車門，便竄了出去。

　　寒小然沒有剎車，只是稍微放慢速度，在殷九殤竄出去後，便打轉方向盤，往殷九殤的方向也跟了過去。

　　只見殷九殤在樓棟中穿梭，然後突然寒光一閃，殷九殤拔刀出鞘，向著一個角落攻了過去，隨即一聲慘叫，一個黑影跌落地面。

　　寒離看著跌出來的黑影，瞳孔微縮，跟地道裡的生物很像，但是仔細一看，又有點不太一樣，雖然也是沒有耳朵，但是眼睛只被挖掉一邊。

　　而身形沒有那怪物大，也不像那怪物全身覆蓋黑色毛髮，這生物更像人，如果牠能站起來，混在人群中還不易被發現呢。

　　殷九殤舉著軍刀，緩步靠近怪物，刀身血跡斑斑，沿路滴落蜿蜒成一條血痕，怪物驚恐的摀著傷處退後，殷九殤神色不變，舉起的刀鋒已然落下。

　　這怪物的脖頸不像地道裡那只堅硬，殷九殤砍掉他的頭顱之後，觀察了一會，也沒發現什麼再生的跡象，這些對於爺爺來說，應該是失敗的實驗品吧。

　　殷九殤嘲諷的想，對於平常人來說，宛如惡夢一般的怪物，對於殷老頭來說，卻只是完美或不完美的實驗品之分，這樣多的人命，殷家人要怎麼償還？

　　接下來三個人將剩下的怪物都解決了，寒離很高興的發現自己大有進步，他剛剛自己對付了兩隻這樣的怪物，雖然說花了些時間才將怪物斬殺，但至少他不僅能自保，還能幫上忙不是？

　　寒離將怪物頭顱剖開，這次發現有晶核，他將晶核挖了出來，從空間拿一塊布小心的將晶核包起來，現在沒有池塘了，空間的水不多，他得省著點用。

　　三人上車在城鎮裡面尋找著，很快的找到了一些商店和雜貨店，寒離將有用的物資都收了，不只吃的、穿的、用的，凡是寒離覺得可能有用的，都儘量搜刮了。

　　寒離還讓殷九殤搬了一些放在車上，他想著進入A市肯定也要繳納晶核，他們晶核剩下不多，再添點物資湊合，應該能行吧。

　　寒離三人找到許多物資，裝了滿滿一車，準備前往A市，而這頭的魏沖和莫飛珚第一百零一次回到小倉庫前。

　　"老子不走了！什麼鬼地方！"魏沖不幹了，在這繞了老半天的圈，一直走不出這倉庫範圍，這不是坑爹嗎？

　　"這裡不對勁。"莫飛珚皺眉，沒道理他們走不出去，這座山一定有什麼古怪，他們竟然一直在原地繞圈。

　　"那還用說，老子我不是路癡。"魏沖撇嘴，想他從小到大自認為方向感奇佳，誰知道現在栽在一座山上，怎麼走都走不出去。

　　"會不會東南西北根本不對？"莫飛珚沉吟，他們一直認為下山是往南走，會不會他們根本一直朝的是北邊？

　　"就算這樣，也不可能在原地繞圈阿。"魏沖也想過這問題，但不論走哪個方向，都會繞回這座小倉庫，真是太邪門了。

　　"我從來沒聽過這座山有什麼不對。"莫飛珚疑惑，軍事基地就建在這座山前，沒道理這座山有什麼傳聞他不知道阿。

　　"你也不知道有地道和實驗室阿。"魏沖不以為然，上不了檯面的傳聞他莫先生哪裡會去注意，而且如果軍方有意掩蓋，也不會被人知道。

　　被堵的無話可說的莫飛珚氣悶，轉過身繼續研究眼前的環境和地形，地道中詭異的生物和實驗室確實讓他震驚，他沒有想到自己待了這麼久的基地，竟然隱藏這樣大的秘密。

　　他突然想到，難道之前失蹤的弟兄們，根本不是出任務失蹤，而是被捉去做實驗了？他越想越有可能，也對國家上層越來越失望和憤怒。

　　之前C市的上層已經讓他心涼，沒想到接二連三的真相，讓他原本堅定不移的信心開始動搖，如果上層真的不在乎他們的命，他們為什麼要為了那些傢伙賣命？而那些犧牲掉的弟兄又算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抗議！嚴重抗議！"魏沖跳腳。

　　"都讓你出場了，還有什麼好抗議的？"小吹捧著茶杯，人參阿～

　　"老子我哪可能在山中迷路！那貨不是我！路癡────"話還沒說完被莫飛珚拉著衣領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