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復仇大計

　　誰知蕭澤不急不慢地開口“不是還有你嗎？過來。”

　　司翊無言地動了下肩膀，背部頓時抽痛起來。蕭澤背對著他，攀上刷新出來光亮如初的純黑機甲。

　　拉斐爾環視了一眼貌似看得很認真的眾人，不屑地說“還留這幹嘛，都可以滾了。”眾人覺得這場景有些眼熟，有人問“為什麼？”拉斐爾這次沒有說話，路克秦長空跟著走到門口。路克在最後出門的時候好心地解釋了一句“難道你們想看夫妻架？”

　　語不驚人死不休！一代真相帝橫空出世！

　　眾人恍然，頓時鳥飛獸散。

　　在自覺地清場之後，夫妻，不對，是室友隔著厚度可觀的合金材料對峙著，蕭澤陰測測地聲音有些失真地自機甲內傳出來。

　　“還不過來！”

　　司翊沒有動，氣氛頓時僵硬起來，暗潮洶湧。

　　蕭澤頓時有些洩氣，這個時候分明應該顧忌司翊的心情的。也許他在自我意識裡是把司翊劃入他的區域範圍，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有許可權干涉司翊的舉動言行。他還什麼都不是，至少現在是這樣。

　　逾越了吧，他想著，談不上是沮喪，只是心上有個地方空空的，因為不被填滿而感到空落落的。

　　第一次對生命中所遇到的人產生強烈的執著，卻沒有資格占為己有，沒有辦法左右他的喜怒哀樂。畢竟那是獨立於自身的，美麗又令人著迷不已的個體。

　　正在他想放棄對戰時，聽到司翊的嗓音清晰地傳來。

　　“我認輸。”清朗不加掩飾的一句話輕輕戳破了蕭澤的憤怒之後的失落。他迅雷不及掩耳地踹開操縱室的門，跳下機甲，來到那個人的面前。

　　司翊挑著眉好笑的看著他。蕭澤以最熟悉的姿勢攬住他，說道“以後那種事我來做。”誰也不能再讓你露出那樣的表情。

　　司翊給予了一個單字作為回應“好。”

　　蕭澤將頭搭在司翊的肩窩上，薄唇不經意間擦過對方細嫩的耳垂。

　　這也許是一個吻。

　　一個道歉吻。

　　……

　　……

　　拉斐爾正嚴肅認真地考慮司翊給的建議，就在剛剛他收到了司翊傳來的簡訊

　　[若你想出這口氣，不妨試下模擬戰爭]

　　誠然，以拉斐爾的非專業的眼光也可以看出蕭澤並不會成為頂尖的指揮官。蕭澤沒有向司翊或是他一樣重視在戰鬥中戰術的運用，而更注重於個體的技巧與經驗。很難想像這樣的人居然會是指揮甲等。但自己也要小心別被司翊當槍使了。

　　思前想後，拉斐爾最終歎了一口氣，他還是更想看蕭澤跪地求饒的場景。

　　次日，蕭澤收到陌生號碼的簡訊，翻開一看[下午四點，校台模擬戰爭。我等你。——BY拉斐爾]

　　一封措辭簡單而俗套的挑戰書成功地激發了蕭澤的熊熊戰意，原因別無其他。這是蕭澤人生中受到的第一封指揮的挑戰！

　　他順手就把通訊儀湊到司翊面前，姿勢隱隱地顯出得意。司翊裝作很感興趣地瞄了一眼，實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心想真有人挑戰你指揮肯定不是因為你很強。

　　此時的司翊已經藉口訓練拉傷在家賦閑好幾天了，早已閑的不行，主動表示要去觀戰。蕭澤正處於難得的亢奮當中，不疑有他，一口答應下來。

　　下午三點五十五分校台擬戰區 房間[Raffaello]

　　“……我記得是我挑戰你。”拉斐爾有種角色錯亂的感覺。居然被挑戰的人還建好了房間，眼巴巴地等著他？

　　“嗯。”蕭澤語意不詳了答了一聲，司翊則是尷尬地把臉扭開。

　　[Check in！]

　　[Check in！]

　　司翊站在外側看著兩人相對而坐，中間隔著兩台機器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是對於司翊卻是一覽無餘。

　　拉斐爾慣常的冷靜，嘴唇微微地翕開不停。蕭澤則是一如既往的顏面失調。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區別的話。

　　司翊環著手，似笑非笑地看著蕭澤的方向——他在緊張。雖然是面無表情但是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上身前傾，不自覺地做出一副預備攻擊的姿態。

　　司翊輕輕地笑出聲，此時觀戰用的螢幕上，勝負的端倪已經稍微顯露出來。

　　螢幕上戰火四現，遍地開花。單論操作拉斐爾比不上蕭澤堪稱變態的手速，只是在資源戰術的絕對壓制下可以忽略不計。

　　拉斐爾是典型的資料流程，對戰局的走向與一點風吹草動都極其敏感，就連在機甲戰中都下意識地制定戰術，而蕭澤明顯不是這個路數，即使他更為系統的學過指揮的體系。

　　簡單的比喻。拉斐爾是自學成才的業餘選手，蕭澤則是正經學習的好學生。他本身的意識裡，更偏向理論與本能的反應。

　　三七開。司翊看了一會，默默的想著。

　　之後的勝負並沒有太多的出入。兩勝一負。拉斐爾嘴角噙著一點囂張的笑意，燦爛的金髮顯出醒目光亮的色澤。

　　“我贏了。”原話奉還。

　　“嗯。”可惜的是蕭澤面色淡淡，沒有拉斐爾所期望的挫敗。讓拉斐爾深感無趣。但一旁的司翊卻感覺玩大了。

　　正當司翊從虛擬艙裡坐起來，一眼就對上蕭澤墨色的瞳仁，差點撞上後面的艙架。蕭澤蹲在司翊的面前拉住他，力道過大讓司翊皺了皺眉。

　　“司翊。”蕭澤聲音低沉而醇厚，直直的望著司翊。司翊心下一跳，他似乎有點錯估這次的後果。“嗯？怎麼了。”

　　“說給我聽。”

　　“呃，其實你對已有的資源配置的有點問題。你不需要給每一個分隊都是衝突對抗的命令。偶爾放棄一些部分，也可以達到意外的效果。就比如誘餌之類的。呃，蕭澤？”司翊看到蕭澤瞳孔暗沉沉的，自覺地止住了話頭。

　　“你聽過五年前的[東枝森守衛戰]嗎？”蕭澤一字一頓的說著，聲音似乎飽含著巨大的痛苦。

　　司翊手還撐著艙底的溫熱軟墊，卻莫名得感覺有些發冷。“那場無望勝利之戰？”

　　蕭澤沒有說話，撐著膝蓋站起來。頎長的身形逆著光流露出一點點黯淡的絕望。仿佛被不堪忍受的壓力所擠迫著，司翊似乎看見他一閃而過的痛楚與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