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地宮（上）

　　“咯咯……那就隨奴家進來吧！”綠衣少婦拍手笑完，便當先進了樹穴，倒是絲毫也不擔心花無缺和小魚兒不隨她進去。

　　“走，呆子，正好去小娘子家祭祭咱們的五臟廟！”小魚兒朝著花無缺招呼完，便揉著自己的肚子煞有其事的愧疚道，“肚兄，肚兄，這些日子只請你吃了些果子，著實對不住了！”說著便要往樹穴裡鑽。

　　花無缺見狀，趕忙探手拽住小魚兒的後脖領往後微微一拽，同時搶身上前，攔在了小魚兒與樹穴之間皺眉斥了句：“後邊兒跟著！”便當先進了樹穴。

　　“哼！”花無缺如此，小魚兒心中感動的同時又頗為不忿，好歹他也是堂堂七尺男兒，被花無缺當成姑娘似的護著自然大覺面子上掛不住，遂冷哼一聲之後便很是彆扭的陰陽怪氣道，“肚兄啊肚兄，也不知道小娘子家裡有什麼珍禽美味，竟然都能令堂堂的移花宮少宮主失態了……喏，瞧瞧無缺公子那猴兒急的模樣……”

　　緊接著，小魚兒又換了個腔調，粗聲粗氣的道：“哎，小魚兒啊……那小娘子家裡不僅有珍禽美味，可是還有美麗的小娘子呢啊！”

　　花無缺被小魚兒這孩子氣的行為鬧的哭笑不得，不過雖然心知自己方才情急下的行為傷到了小魚兒的自尊，卻也不願低頭認錯，只得轉身對著仍憤憤不已的杵在原地自說自話的小魚兒道，“你若是再不進來為兄可是要關門了啊！”

　　“你！”小魚兒氣呼呼的瞪著門內對著他微笑的花無缺，心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笑屁笑！老子就那麼好笑麼！”

　　“呵……”看著既可愛又讓他稍感頭疼的小魚兒，花無缺輕笑出聲，“你鬧什麼彆扭，若是不想為兄一直如方才那般護著你，以後就好生練練你那半吊子功夫才是！”

　　“老子願意，幹你……”

　　“冤家，你怎麼還不進來？”小魚兒那話還未說完，在樹洞內看夠了熱鬧的綠衣少婦便嬌聲打斷了他的話，“難不成是嫌寒舍簡陋不成？”

　　“哼！老子早晚收拾了你！”小魚兒瞪著花無缺又咕噥著撂了句“狠話”，這才不甘不願的挪到樹穴門口，嬉笑著應道，“小娘子你謙虛了，我長這麼大可還從沒見過比你這更有趣兒的屋子呢……”

　　樹穴內空蕩蕩的，而且很暗，借著自門口灑進來的微弱光線，花無缺和小魚兒只能隱約確定這是個約有五尺見方的小空間……

　　“小娘子，這就是你家麼？”小魚兒邊隱晦的打量著樹穴，邊戲笑道，“這可真算得上是家徒四壁了！唉，沒想到小娘子比我還窮啊！如果我娶了你咱倆今後怕是要去丐幫混日子了……”

　　正專心尋著樹穴內機關的花無缺見小魚兒又跟綠衣少婦調笑起來，不禁眼含不悅的瞥了小魚兒一眼——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這個不知記性為何物的傢伙才是！

　　“唉……”綠衣少婦眼裡含著笑意瞥了花無缺一眼，隨即便深情的看著小魚兒，軟語道，“只要能和你這個冤家在一起，去丐幫又有何妨？”

　　“啊？哈哈！”小魚兒打了個哈哈之後剛想拍胸脯保證以後有他一口幹的就不會讓綠衣少婦喝半口稀的，便猛然聞到了一股子香氣。

　　“紅燒……雞……”小魚兒聳動著鼻子，尋著香氣在樹穴內繞了一圈之後最終停在了樹穴正中，“這香氣竟是自地下傳過來的……”小魚兒古怪的看著綠衣少婦，“小娘子，難不成你平時都住在地下？”

　　小魚兒話剛說完，還未待綠衣少婦回答，他們站的地方便突然往下沉去，綠衣少婦整個人都縮進了小魚兒懷裡，顫聲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第一時間便護到了小魚兒身側的花無缺垂下眼瞼掩下了眼中的厭惡，聲音平靜的道：“這不是你家麼？怎麼問起我們來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綠衣少婦面上帶著驚懼與疑惑，緊緊的摳著小魚兒的手臂，聲音更加顫抖起來。

　　對於這個反復無常，喜歡演戲的女人，除了陪她一起演戲外小魚兒還真想不出什麼其他法子來，是以只能順勢收緊了手臂，對著花無缺佯怒道：“你莫要嚇著小娘子！”

　　“好！”花無缺竟是和聲應了下來，便是臉上的笑容也跟著起了變化，看著小魚兒的眼中更是盈滿了笑意——你想玩兒就玩兒吧，總有你後悔的時候！

　　“嚇？”看著花無缺的笑容，小魚兒莫名覺得後背一陣發涼，卻還是□的往花無缺身上靠了過去，花無缺順勢將小魚兒拉進懷裡攬住了小魚兒的肩，或許這正是他心底渴望已久的擁抱。

　　三個人的身子不斷往下沉，原來那微弱的光線逐漸沒了蹤影，四下變得一片黑暗。他們就像是站在一個筒子裡，一個可以上下活動的筒子。綠裙少婦縮在小魚兒懷裡，緊緊抓著小魚兒的手，她的手又濕又冷，幾乎讓小魚兒產生了這女人真的在害怕的錯覺。

　　“別被她騙了……”好在花無缺及時貼在他的耳邊低聲提醒了一句，只是唇耳相觸，兩個人心中均如過電一般升起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既讓人想要逃離又讓人心生渴望。而且，最要命的是……

　　“冤家，你這是怎麼了？”剛剛還嚇得瑟瑟發抖的綠衣少婦突然握住了小魚兒那昂起的命根子。

　　“草！放手！”小魚兒此時把綠衣少婦大卸八塊的心都有了，就連屁股被花無缺某個部位抵住他都沒顧得上尷尬與多想……

　　“放手！”花無缺暮然探手扼住了綠衣少婦的脖子，眼中殺意大盛。此時，他已經忽略了要留著這少婦來找出路的初衷，心中只剩下了對這個“染指”了小魚兒的女人的濃濃殺意。

　　“我們小倆口不過是開個玩笑，花公子何必當真！”綠衣少婦悻悻的松了手，摸著腰間的匕首，楚楚可憐的盯著小魚兒，似是想要小魚兒幫她求情。

　　只是，小魚兒此時正感受著花無缺抵住他的某個部位，僵在了花無缺的懷裡，哪兒還顧得上她？

　　花無缺的手越收越緊，綠衣少婦窒息難耐，剛要拔出腰間的匕首……

　　“轟！”那“筒子”便突然停了下來，門外灑進來的那片青朦朦的光線及時喚回了花無缺的理智，微松了鬆手，讓綠衣少婦喘了口氣。

　　夾在綠衣少婦和花無缺中間的小魚兒也被耀眼的光亮從混亂的思緒中拉回心神，臉上帶著淡淡的紅暈，扭頭避開綠衣少婦和花無缺兩人的目光，眼神遊移不定，支吾道：“呐個……呆子，你就先放過她吧！”

　　“也好！”花無缺猛地將綠衣少婦甩出了“筒子”之後，借著心中的衝動順手便環住了小魚兒的腰，“就聽賢弟的，讓她再多活一會兒。”

　　“你……這……成何體統？”小魚兒的心猛烈地跳動著，大腦也罷了工，致使向來隨心所欲的他也破天荒的提起體統來。

　　花無缺瞥了一眼跌坐在地道上的綠衣少婦，突然扳過小魚兒的下頜，對著小魚兒的唇猛然印上了去，並笨拙的啃了起來……自隨著小魚兒跳崖的那刻起，他便徹底明白了他對小魚兒到底是什麼心思……跟這條魚比起來，體統算什麼？他失去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失去這條魚……花無缺攬著小魚兒手臂越收越緊，似是生怕這條滑溜的小魚會自他懷中溜走一般……

　　“唔……”小魚兒瞬間呆愣之後，心中便是莫名的狂喜，腦中閃過無數自惡人谷中偷窺到的畫面、又閃過花無缺為他做得種種，不自覺地便抬手扳著花無缺的頭生澀的回應起來……

　　不知是聰明人對任何事情都是能無師自通，還是情愛之事任何人都能無師自通。花無缺與小魚兒很快便摸索到了其中的奧秘與美妙，兩人擁在一起，旁若無人的吻著，花無缺的手更是順著小魚兒的腰往下探了過去……

　　“轟！”就在這“關鍵”時刻，那“筒子”卻是煞風景的突然朝下墜了下去。

　　黑暗之中，花無缺和小魚兒鬆開了對方的唇，擁在一起低低的喘息著。

　　“你……”

　　“你……”

　　“賢弟先說。”花無缺將下頜抵在小魚兒的肩上，溫柔的低喃了一句。

　　“嗤……若真是兄弟的話不就亂了倫常了？”小魚兒不滿的咕噥了句之後卻也沒如往常那般為了“賢弟”辯駁，“移花宮宮規嚴格，而且美貌女子不知凡幾，你怎麼偏生對我這個移花宮的仇人動了心思？”這是小魚兒心中最大的疑惑，移花宮不是惡人谷，移花宮只有滿宮美貌的□沒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惡人，自小在移花宮長大的花無缺根本不可能接觸到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更不可能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間也可以……

　　“喜歡了就是喜歡了。更何況女人都是冰清玉潔的仙子，要敬，要重，在女人面前不得有半分失禮……自小二師父就是這麼教育我的……”花無缺緊攬著小魚兒，似乎已經忘了他們兩人正隨著“筒子”不斷下落著，“既然女人都成了神成了仙，我這區區凡人也就只能敬而遠之了。至於仇人……”花無缺臉上露出一抹無奈，“如果換做他人，我早就依令將他殺了，只是你是不同的……”

　　“因為那奇怪的夢？”小魚兒心中不知作何感想，既希望花無缺說是，又不願聽他說是。

　　“不是因為夢，是因為是你！”花無缺說著突然繃直了身子，原來是“筒子”的速度已經慢了下來，“我說過，我寧可負盡天下人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所以，你以後也少到處沾花惹草。”

　　“老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呵……”小魚兒沒有應下他的要求，花無缺非但沒惱反而意味不明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