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策略
千殆贏了,兵不血刃。
當花朦與千殆一同走入族中那最高貴殿堂時,所有人都傻了眼,那只狐狸為什麽會參與到他們族部内部的鬥争中?這是不被允許的,明明有規則在,為什麽要他違背妖獸們堅守的規則?
無論是誰都没權利乾預其他族部的事情。
可花朦却真實的站在他們的領地上,與那個本該死去的人站在一起。
他們清楚,也只有花朦,才會在一夜之間放倒所有族人。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現在他們只能束手待斃。
千殆笑到最後,或者説捏在花朦手裏,反抗的下場就是死,誰都相信,千殆願意血洗狸猫族。
當然,那些無辜的族人不知道真相,雖然對千殆這種陰招十分不滿,也很不情願,但是命與脾氣面前,當然前者為重。
族人不會有反抗,當然心裏多少都會有些不服,這點千殆倒不已為意,來日方長,他會慢慢收攏人心。
他真正要對付的,是他的親人。
重新回到殿中的感覺太好了,偌大的殿中只有他輕快的步伐,與花朦相隨的脚步聲。他們來到正殿,他的家人,早在那裏恭候着,當然,是渾身無力,毫無反抗能力的被丢在地上等候。
千殆坐在王位上,花朦則安静的立在一旁,他知道,當他踏入狸猫的領地時,他就成了萬人唾駡的對象,可他不在乎。
在鄙夷的目光中神態自若的走過,只要有千殆,他什麽都不在乎。
最後,千殆折磨够了,也戲弄够了,就下令將與他血脉相連的這些人,折磨致死。然後,他讓花朦將解藥派發給族人。
是的,他勝利的方法,是花朦。
他利用花朦對醫理的精通,用藥物控制了族人,讓他們失去力氣,還不會傷害自己,一個輕松取勝的方式。當然他還自己留了後路,這藥可以解,對身體也無任何傷害,但前提是你得忠誠于千殆,若有人心起歹念,他就會用上另一種藥,輕易將對方殺害。
那藥花朦種植在他身體裏,到時只要催動妖力散發出藥的味道,來人便會當場斃命。
當然,這個只有他與花朦知道,他告訴族人的是,若想反抗我,這便是結果——
一個無辜的人,就這麽死在衆人面前,誰也不知是怎麽死的,却都記下了抗争的結果。也許有人不滿,也許有人想挑戰千殆,但最後,他還是坐穩了王位。
王族都死了乾净了,包括他的父親,也許千殆不是冷血之人,但經歷那場洗劫之後,他已經不相善良,能利用便利用,只要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他不惜一切代價。
千殆的王位坐穩了,花朦回到了翠竹山。
他不喜歡在狸猫領地裏生活,他看的出那些人眼中的鄙視,對于一個雌伏身下的雄性來説,他本就是失去了尊嚴,更何况,他還參與了狸猫内部的鬥争,因為他一個人,將他們的歷史完全改寫,所以他是糟人唾弃的。
千殆的力量他們害怕,將力量給他的花朦更讓他們害怕。盡管族中有許多人可以輕易奪取花朦的性命,但却没人敢做,因為他們不確定花朦是不是也和千殆一様,抬抬手就可以要了他們的命。
性命無憂,花朦也還是走了,回到自己喜歡的自由裏去,千殆也没有攔他。
在最初的一段時間,千殆經常去環翠山看他,還是那個温柔體貼的男人,這讓花朦覺得很幸福也很幸運,更不會後悔自己做的事情,也不會在意為他背上的駡名。
後來,千殆來的次數越來越少,他知道他是為族中操勞,花朦理解他,也不難為他。
可誰曾想,未來的某一天,千殆會帶給他這様一個消息——
他要成婚,因為他是王,他需要子嗣,不培養出自己信任的人,他始終不得在族中立足。
花朦永遠都不會想到,他會和他説這様的話。
但是千殆説的不無道理,在那裏,他是孤軍奮戰,他需要後備力量,已備不時之需。
可,他將他的心情放在何處?
那一刻花朦才後知學後覺的想起,他們做了戀人間才會做的事,也以戀人的相處模式生活着,但千殆却從没給他任何承諾,也没有説過一次愛,包括喜歡。
他還記得,自己經常在他懷裏訴説他對他的愛意,得到的都是他温柔的愛撫或熱烈的親吻,至于回應,似乎從没有過。
花朦想,他只是不善表達罷了。
所以最後,妥協的依然是他,就像當初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他復仇計劃一様。
他安慰自己,千殆是需要幫手,而不是背叛他,他愛的人始終是他,因為他是雄性没有辦法幫他誕下子嗣所以他才迫不得已去找雌性。
花朦一次次的催眠,謊言重復千萬次後,就變成了真的,他真的相信那些安慰的話,真的相信……
可是,在千殆成婚的那個夜裏,他還是在石榻上坐了一夜。
千殆還没碰過他,却去抱了彆的雌性。
不甘心,也痛苦着。
接下來的日子只剩期盼,他眼巴巴的等着,可千殆一直没來,直到,他的孩子出生,他才重新出現在翠環山。
花朦很高興,千殆却很冷漠,再没有當初與他的温柔與呵護,眼中有了説不清楚的隔離。花朦没在意,只要他來,就很滿足了。
然後,他大膽的提出,想與千殆歡愛,可得到的只有四個字:嗤之以鼻。
千殆走了,在他提出那個要求後。
然後很長的一段時間他都消失了,花朦很痛苦,無形的壓力壓的他喘不上氣,直至某天,有人求他治病,那人,和千殆的極為相似,鬼使神差的,花朦提出了這様的要求——
你給我上,我就幫你。
像是毒癮,一旦沾上便無法戒掉,花朦開始瘋狂的尋找與千殆體型類似的人,用治療來要挾,滿足自己的一已私欲。
當初,他見到絶染,提出那個要求 ,一是想羞辱他,二是他的腦裏已經産生了一模式,看到體型相似的人,就想占有。
至于這兩點哪個占的分量多些,就不得而知了。
身體上得到了滿足,可精神上却越來越空虚,他也侮辱了自己喜歡的醫,違背醫者該有的操守。可是陷進去,他撥不出來了,知道是錯,却只能將錯繼續下去,毫無辦法。
在他自我麻痹,沉淪其中的時候,千殆又來了。
他嗅到了花朦身上雄性的味道,他質問,花朦却懶懶的抬起手臂,撥弄起自己的紅發,放浪説道:“看到了一個和你差不多的人,覺得合適,就陪他睡了。你既然不想要,自然有人稀罕。”
這是氣話,心思縝密的千殆却像聽不出來一般。
他走向花朦,毫不憐惜的將他按倒在地,口中所出的,都是污言穢語以及花朦的羞辱。
你還真賤,離了男人就活不了?
怎麽就那麽想被人上?空虚了?欲求不滿了?
我説你總穿成這様是為了什麽,勾引人吧。
他弄的你爽嗎?嗯?我還没碰過呢,你不是説你只給我上嗎?怎麽隨便是誰都行,是在騙我嗎?
……
……
……
他不想聽,可又不得不聽,千殆拉開了他披挂在身上的衣服,冰冷的唇在他光滑的背上游走着,即使他給他如此羞辱,身體却在男人面前慶祝着。
花朦自暴自弃的想,如果用這様的方式與他結合,那他也認了。
可是,千殆没碰他,只是折磨着他,折磨他身體,他的精神,他在他身上留下了難看的印記,也在他心裏留下了同様的傷痕。
當他玩够了,蹂躪够了,千殆説,你不是愛着我嗎?這是我們愛情的見證,下次來,我還要看到這些東西。
千殆又走了。
妖獸有自愈能力,這些痕迹很快就會消失,所以花朦忘記了他的侮辱,只記得千殆的要求,于是他發瘋般的配起藥來,喝下去,阻止身體的自愈,讓這些痕迹,留在身上。
這一次,人是這麽告訴自己的,千殆這麽説,是不想他被人碰,他的身上留下他的記號,他是他的領地所有,這様就没人再敢覬覦他了……可他怎知道,與彆人交歡時,花朦一直在上面,衣服也穿在身上,所以没人會看到千殆的印記,更何况,花朦每次做時都將對方的臉遮擋住,這様可以幻想他擁抱的人,是千殆。
一個痛苦的,可憐的緩解方式。
是的,這些他都不知道,花朦也不會説。
又是一段空白後,千殆再次出現,和上次一様,依然是瘋狂的折磨,他的手法變本加厲,對他的態度却是愈加冷淡,他在他眼裏,只是一個泄怒的工具罷了……
餘下的日子,消失與折磨交替着,花朦一直忍受着男人的摧殘,他相信,那只是愛他的表現罷了。
他給他的痛苦,他都毫無怨言的承擔着,因為他愛着他。
直至今日,千殆説出那様冷血的話,花朦終于願意面對現實,不再欺瞞自己。
其實,他從没愛過他。
充其量他只是千殆所有,他的東西,他不想被人碰所以才折磨着他,根本就不是在乎他才那様做,他對他有用,所以他才没有丢弃他……
他,不愛他。
而他們,也不是戀人。
一直以來,都是他一相情願。
他對他好,只是想利用他收服族部。
千殆你還真是,用心良苦啊……
也許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千殆就想出了這個策略,利用感情收買自己為他效力。
不得不佩服他的縝密的心思,也不得不佩服他高超的演技。
終歸,他是輸了。
輸了心,輸了第一份感情,也輸掉自己的尊嚴,與榮耀。
可是,千殆,我的愛,要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