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番外 愛是歡笑淚珠飄落的過程
田熙去美國拍片,已經走了兩個月,幾乎是她同電影世家富二代傳出婚訊後立刻就進了美國那邊的劇組,輿論都說是為了躲避風頭。
石畢清楚,田熙只是單純的不想見到他,或者他們家的人。
家裡的事來得突然,解決得也突然。
石畢只記得有一天他被急匆匆地叫回了家,田熙的父親也在,爸媽和哥哥都是一張嚴肅的表情。答應和田熙訂婚,石畢的心裡自然是不願意。他想站起身就走,只是同家人交好的田華一邊說著會全力以赴幫助哥哥和父親,一邊一直打量著石畢。
「我女兒五歲就在片場摸爬滾打了。十幾歲就比那些男演員還肯吃苦,讓她休息也不聽,嘖嘖,我這個當爸的就想她以後找個普通的男人過普通的生活。那孩子演戲和打仗一樣,好像老爸欠了好幾億要女兒拚命賺錢還債……嘖嘖。」
這樣的話,石畢早幾年就聽到了。
這些年他做了個設計所,到現在也上了軌道,雖然收入沒多麼高,但是穩定而有發展,田華都看著呢,對這個晚輩是喜歡的。問了田熙,女兒每次也只說挺好的,掛了電話就滿世界的到處飛。
訂婚也是田華在石畢家裡打了個電話給女兒。
女兒在片場嗯了一聲就掛了。
石畢家不是不知道這半年來傳得沸沸揚揚的娛樂圈著名姐弟戀,從戲裡到戲外,田熙和張宣東這男一女一都話題滿滿。
田熙這幾個月都在美國,狗仔拍到的兩個人在片場私會,在加拿大度週末的照片沒幾天就會爆出來。
石畢的爸媽也問過他,石畢每次都是冷笑,他根本也無所謂。
兩個準新娘和準新郎幾個月沒見過不說,更是誰都沒提起要結婚的事兒。好像之前那個爆了三天的演藝圈一姐田熙訂婚的新聞專題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大家都拖著,看誰拖得過誰。
「田熙,我是石畢。」電話接通了。石畢記得今天早上的新聞記者拍到田熙和張宣東在英國倫敦的照片。現在打過去他歐洲是早上。他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嗯。」田熙在那邊嗯了一聲,應該已經醒了,那邊傳來電視聲。
兩人為數不多的電話裡,總是冷冷靜靜的直接說重點。因為田熙的生活他不懂也不太感興趣,而田熙顯然對他也沒有任何興趣。
「田導演昨天來過設計所,問我準備什麼時候結婚。他是看到你的新聞著急了。」石畢淡淡道。
那邊沉默了人會兒。田熙把電視關了:「他逼得急嗎?你為難的話就定個日子,你做決定吧。」
石畢冷笑:「你覺得我們這樣結婚有意義嗎?」
「沒。」田熙歎了口氣:「我還沒有強大到搞得過我爸,他誰都不認,只認我。我從小得到他多少的愛,現在就要還給他多少的自由。我不想他傷害宣東。」
田熙是誠實的。訂婚後的幾次電話,田熙口氣裡的不捨和悲傷就越來越多。
石畢和田熙間有一種革命友誼的感覺。
只是這一次——「對不起田熙,我覺得這次我不想幫你了。」
「什麼意思?」女人的反應是吃驚。只是聲音依舊甜美而沉定。
「字面意思。我不能和你結婚。你什麼時候回趟國,我不能和你結婚。」石畢說得認真。拳頭緊緊地握著。
「……」田熙那邊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擔憂:「你確定?你家的事解決了嗎?」
「嗯,上個月就解決了,我們家欠別人的人情,我該娶別人家的女人。」石畢自嘲地笑。
那邊的田熙好一會兒才笑:「我這是該謝謝你還是該說你始亂終棄?」
「你們娛樂圈的事我不懂,家裡的事我去說。田熙,別委屈了自己。你是個很勇敢的女孩。」石畢覺得說這句話很累。
大概是因為自己沒有這個立場吧,而且他也不是個特別會說話的人。
田熙向他確認了三遍。
石畢掛了電話,坐在辦公室裡拿手掐了掐自己的臉。
之後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第二天,娛樂版面就被田熙同張宣東甜蜜游歐洲的清晰照片給充滿了。
兩人穿著情侶服,帶著情侶戒指,之前訂婚的新聞像是一場鬧劇被眾人遺忘。
所有的關注點都是張宣東出生普通,攀上田家後平步青雲,大家也關注著田熙不畏世俗的姐弟戀。
而石畢更是第一時間找到了田華,說的無非是:「感情基礎沒到那個地步,並且他恭喜祝福田熙和張宣東。」
田華是生氣的。只是兩個小的一個之前各種花邊新聞和他挑戰,一個連通知他悔婚都那麼的冷靜淡漠。現在他被逼到這個份上,對外的態度也只能是一句:年輕的一輩的事他們老一輩的就不摻合了。只是心裡的氣不知道向誰發,只是把來訪的石畢給趕了出去。
石畢知道田華在氣頭上,他在爸媽和哥哥那兒的日子肯定是不好過的。
不過他也不後悔。這個婚他真的不能結。不僅對不起田熙,對不起他自己,也對不起另外一個人。
總覺得這樣是對的,他應該會舒服點,所以石畢一點也不後悔。
不過事都做到如此,他們也只能對著他生悶氣,敢怒不敢言。
「媽,那個王良你見過,他是李叔的兒子。這次李叔突然肯幫我們,同田家一點關係也沒有。生意上的事我不懂,我們吃一塹長一智吧。」
家裡炸開了鍋。父親問母親王良是誰,石畢怎麼和個男的攪和在了一起。
哥哥只是在那裡為他的急功近利差點葬送掉整個集團的名譽而懊悔。
然後石畢過了好一陣子安靜的日子。
連事務所裡好奇他沒有娶到女神的閒言碎語都聽不到了。麥柯早就回來上班,年初事務所並沒有那麼的忙,他終於能好好地喘一口氣。
想著這一年,他該怎麼好好的做好這個經理,好好的管人,好好的工作。
別的,好像都和他沒有關係。
石畢又變回了曾經的樣子。早出,晚歸,甚至連以前不得不花心思去接觸的家人,如今見了都像冷了心一樣,連敷衍都覺得吃力。
只想著安安靜靜的大地才是最清靜的。
他還說話,只是心裡閉塞起來。
再見到王良,是半個月後他去滕勝開會。
幾個項目設計的負責人都在,張璐自然也在,帶著王良。
以前就聽說張璐大學開始就喜歡王良。現在見到兩個人站在一塊,石畢同張璐競爭又合作了那麼多年還第一次見到她在王良面前的時候那股子說不出的小女人味。
石畢認識的大女人也就兩個。一個是他曾經的未婚妻田熙,永遠高高在上目標明確像懸崖上的老鷹一般,這些年看著她一步一步地低調地走到了事業的巔峰,總是外表無辜內心強悍,如今感情上應該也算是得償所願。而另一個就是張璐,但張璐更像是一隻豹子,見到想要的就紅了眼睛衝了上去。工作上她是這樣,對於王良,似乎也是這樣。
開會的間隙,一行人在很休閒地聊著天,吃著自助的點心。下午還有一輪。也就幾分鐘的時間,在場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張璐對身邊那個人的不一樣。沒了開會時的嚴肅,幾個認識張璐多年的老同行都把人叫到邊上偷偷地問八卦。
石畢同站在人堆裡裝模做樣地聽著別人的話題,帶著標準的笑容,點著頭。眼睛看到了別處。
那邊的王良正百無聊賴地吃第五塊草莓蛋糕了。他還是那個樣子,重要的場合也是隨意的一身行頭,襯衫的第一顆扣子打開著,領帶也沒系。好像在設計所裡也是,總是隨隨便便地穿衣服。其實他穿正裝的模樣很好看,因為身材挺拔,是個很好的衣架子。吃起東西來也還那樣,沒什麼小節,但是看著他吃好像就覺得很好吃一樣。
王良離開了那一屜的草莓蛋糕,石畢走了過去,拿起一塊咬在嘴裡。
草莓是酸的,奶油是甜的,果然香甜軟糯。
是這個味道的。
吃了一個,他覺得好吃,想再吃一個。
剛一伸手——「聽說你的婚禮黃了?」
王良站在他的身邊。
「他們才是真愛。」石畢看看人,把手收了回來。帶起工作時候的笑容。
「不難過?」王良問他。
「結婚了也不會幸福。何必呢。」石畢淡淡地回答。準備走了,因為他看到張璐用戒備的眼光看著自己。
是呀,那時候王良為了拒絕張璐可和他在女人面前表演過激情的擁吻。
那時候明明還不喜歡甚至是厭惡王良的做法,現在再想來,反倒覺得那也挺刺激和浪漫的。
其實也是那次以後,王良時不時地突然抽風那麼一兩下的事情就經常發生。這個人和張璐是一樣的性格,喜歡不喜歡都表現在臉上。喜歡就要衝上去佔有得到,不喜歡了……就淡了吧。
張璐過來拉了拉王良,像是示威一般地挎住王良的手臂。
那一刻,石畢覺得心裡難受。
是喜歡的東西被拿走的難受。有點後悔吧,那時候隨便地就答應了田華的婚約,傷了王良的心。
他大概是世界上除了父母以外最愛他的人了。
不對,是曾經最愛的他的人。
會因為自己生病特意趕到泰國陪他。
會為了自己生那麼大的氣。
會傻乎乎的抱著自己說很多不著邊際的話。
會每天等他上班下班。
會每天給他買宵夜早飯。
其中的任何一件,他石畢都沒有為任何人做過……
什麼叫喜歡,什麼叫做愛。果然他是幼稚的和膚淺的。
……
下午的會石畢開得渾渾噩噩的。
「今年合作愉快。」離開的時候張璐特意同他說的。
「……」石畢想說點什麼。只是很久嘴都沒有張開,氣氛一下子尷尬了。
於是他自己走了。
站在路邊打車回公司。
一路上心裡難受得有什麼東西一直在往上湧。
「王良。」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電話已經接通了。他也說出了那個名字。
那邊接了起來,安安靜靜的,應該是在車裡。
「什麼事?」那邊回答得安靜。
「……」石畢清醒了點。腦袋轉得快:「設計所沒有找到適合的人頂替你的位置,有沒有想過回來工作?」
王良過了一會兒答:「……兩條腿的設計師滿大街都是。」
「你比較熟悉我們的業務。而且張璐那兒我知道家大業大,人際關係也複雜。我們這裡相對簡單,也寬鬆,適合你的脾氣。」石畢說著理由。
「不用了。我在這兒挺好的。」王良拒絕地也快。
石畢無聲地笑笑。
好像看到了以前王良無數次地告白,他每次都迅速地拒絕一樣。原來被拒絕的感覺是這樣。
「沒事我掛了。」那邊冷冷地說著。
石畢拿著電話的手突然就沒了力氣一般的要往下掉。他伸出另一隻手架住。
好一會兒,那邊安安靜靜的。
石畢鼓足了力氣——
「還有事。」
「之前謝謝你。那次和你做愛,我是心甘情願的,你不用有任何的愧疚。」
「我覺得,好像喜歡上你了。雖然有點晚了,也想讓你知道。」
「很懷念每天有熱乎乎早飯吃的日子。」
「很懷念我在屋子裡加班,你再外頭打遊戲,晚上回家每次都很熱鬧。」
「我也很懷念——」
……
石畢沒說下去。
他有點哽咽了。而且車子停了下來,到設計所了。
而手裡的電話——變成了桌面。
是王良早就把電話掛了……
「一共二十塊。」司機報著價目表。
石畢吸了吸鼻子。愣愣地遞了錢。
「喜歡人家都去追回來吧。光打電話沒用,女人喜歡行動派的男生。」司機從後視鏡看了眼石畢,找了錢,說得誠懇。
「謝謝。」石畢魂不守舍地下了車。
他在想司機的話。也在想自己說的那些話——
是在出租車上,知道司機是一個陌生人,和他沒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
知道世界上除了自己還有一個人見證過他的真心,好像非要這樣才有足夠的勇氣說這些。
可惜王良聽不到了……
天慢慢地暗了下來,石畢回設計所的時候碰到最後幾個剛下班的同事。
石畢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反鎖了門,縮成了一團,倒在沙發上就睡。
會議太冗長了。見到王良,更是太吃力了……
以後還是別去招惹……
石畢在辦公室裡睡了一晚上。
著了涼。
第二天就開始發燒感冒。
體質的關係,什麼流感總會中槍,凍了一晚,也中了招。
好不容易熬到了週末。週五吃過抗生素,覺得發了三天燒應該會好。
可是週六的時候,他已經燒到完全起不了床。
手機裡爸媽還在生他的氣。
想給哥哥打電話,想起田華因為婚事到底還是遷怒了他們家,哥哥他們多少被自己牽連。
石畢翻了一遍通信錄。笑了笑,乾裂的嘴唇,非常地疼。
把通訊錄關了,用手機上網,找了首歌來聽,轉移一下注意力。
病總會好的。軟弱給所有人看欠一屁股的人情也會好,自己一個人扛著也會好。
根本沒有差。
只是生病人總是脆弱的。
他在聽一首老歌,《喜歡兩個人》。歌詞裡唱得好:就算很在乎自尊,我們依賴彼此。喜歡兩個人,就我們兩個人,在不安的世界裡找到安穩。
女人的聲線悠長而深情。把他唱哭了都不知道。
之前生病,王良總在他的身邊。他一個人過了一輩子了,到頭來,總會有什麼是最後的那根稻草,把他給壓垮——
「什麼事?」
「我病了。」
「……」
電話接了起來。王良好久好久都沒有再說話。
石畢覺得自己一定是燒糊塗了:「我打錯了。」
石畢的聲音啞得他自己都認不出來。他天真的想著,王良或許很忙,忙到根本沒有看來電顯示。
或者,他根本不在乎他說了什麼。
「你在哪兒?」
「……」
「你家地址!」
「豐樂街……」
……
王良的小尼桑開得飛快。
石畢家的地址就在設計所邊上的,以前他總會去那條街給石畢買早餐。
那個人病了他幾天前就知道,麥柯罵他只懂得偷偷問沒種去找人。他也不在乎。
擔心是肯定的,沒想到都這麼多天了,怎麼還能嚴重成這樣!
不會去看醫生的嗎?
王良把石畢家的門敲得很響。
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才有人給他開門。
石畢的衣服穿得整齊,偏偏是人站都站不住。臉燒得紅紅的,嘴都燒得裂開了,櫻紅色的一片。
「嘖,你搞什麼!」王良一看到人,滿腔的心疼被怒意蓋住了。
石畢那句:「能不能陪我去醫院?」都沒有說出口。
王良直接把人拉了過來,送去了醫院。
掛號,看病,拍胸片,驗血,等結果,開藥,掛水。
一路上石畢連說話的力氣的都沒有,人暈暈的,視力都模糊了。他一直忍著咳嗽,因為一咳好像整個肺都要炸開一樣。
王良帶他去一個地方,讓他坐著他就乖乖地坐。讓他伸手抽血,他就伸手,讓他張口喝水他就喝。
掛鹽水的時候,王良走了一小會兒,回來的時候在他手裡塞了一隻唇膏:「塗一些,我問了,導購小姐說這個最好。」
「嗯。」石畢拿著唇膏,也不打開。見到人坐回自己身邊的位置,只是把暈乎乎的腦袋靠在了王良的肩膀上。
「難受?要不要去裡面睡一下?」王良見人不動,一轉頭就看到石畢的腦袋枕著他,搖搖頭睫毛一眨一眨的。
「那……要不要喝水?」
還是搖頭。
「那我幫你抹點?都流血了……」王良到底是心疼。
他知道石畢這個人一遇到難受的事情就愛咬自己的嘴。那天他強迫他,身下的人都昏過去了,嘴角也被咬破。
肩膀上的腦袋沒動。
王良從他的手裡拿過了唇膏,一個圓形的藍色小盒子,打開來裡面有草莓的香味。
抹了點在手上,在石畢的嘴唇邊抹開。薄薄的一層,好像很好吃,應該會很甜……
石畢一直靠著王良,沒睡著,只是不想睜開眼睛。
他聽到坐在隔壁的老爺爺掛好鹽水離開了,他們對面坐著的那對母女也離開了。
很快又有草莓味的手指輕輕地塗抹在他的嘴唇上。
然後有熱熱的氣息靠近。
有個人的鼻子貼著他的鼻子,軟軟的唇,貼在了自己的唇上……
石畢渾渾噩噩地燒到了週一。
王良一直都在陪他。
白天帶他去醫院掛鹽水,給他叫吃的,看著他睡著了就走。
週一的早上,石畢醒來的時候是聽到門口王良在和什麼人吵架。
「我說了今天不來上班。是,我是在石畢這怎麼了?我就是犯賤,你咬死我呀!」
石畢下了床開了門,就看到王良抱著他昨晚換下來的衣服站在他臥室門口一臉凶巴巴的。
見到石畢,王良自己也愣了:「呃,把你弄醒了?和老闆請假呢。我和麥柯說了,你今天不去上班,你安心在家裡休息吧。天塌下來,設計所那麼多同事幫你扛著。」王良抓抓腦袋,裝得特別正直。
「嗯。」石畢點點頭。
腦袋上多了個手掌。
「太好了,燒總算退了。醫生說你還要咳好幾天呢,好好休息休息吧。」王良說完抱著衣服去了浴室裡。
很快浴室裡的洗衣機轉了起來。
「餓了?再去躺一會兒,我去給你買早飯,特意過來問一下你想吃什麼的,樓下的包子不錯,前幾天你燒著,我怕太油膩了,所以你吃了三天粥,今天你燒退了就換換口味,然後我們去醫院掛水。」王良蹲在洗衣機前,確定機器轉得很好。
一轉頭看到石畢愣愣地站在門口看著他。
順手把石畢的牙杯接好了溫水,牙刷上也擠上了牙膏。
「先刷個牙?」王良拿著牙刷看石畢。
「噗——」地一下。
胸口被人抱住。
「……」
「怎麼了?不舒服?」王良心裡也沒有底,緩緩地把手上的牙刷放了下來,摟著身上的人。
體溫終於正常了。頭髮睡得亂糟糟的模樣,其實挺可愛的。
「餓了。」
「好,想吃什麼?」
「你會做嗎?」
「我……」王良哪裡會這個?他在家裡是個出了名的邋遢,皇太后恨不得把他殺了以洩憤,這洗衣機還是在石畢家裡學會的。「我會。你想吃什麼?」
王良嘴硬。
「想吃麵。」
「嗯。你教我做行嗎?」王良問。
「好。」
於是等掛麵煮開後加了昨晚的剩菜燉出來的湯麵出爐的時候。
王良驚歎於剩菜也能如此的美味。
一大鍋麵王良吃了大半。然後支著腦袋看著石畢秀氣地一口口慢慢地嘗。
「呃,慢點吃,不著急。」王良抽了紙巾給石畢。他想多看看石畢吃麵的模樣,像是餓極了,吃的呼哧呼哧的,但看上去還是很斯文。嘴上的傷也好多了,紅撲撲的,現在是湯麵的味道了。
「嗨,我想過了,如果,你和那個倒霉的田熙結婚,我就天天去纏著那個姓張的小白臉,看他還有沒有時間給你戴綠帽子……聽說演藝圈十男九Gay,我就不相信我掰不彎他,我覺得我還是很有魅力的。」王良吃飽喝足又開始犯二了。眼睛朝天一看,應該是在想他的大計劃。
石畢停了停手上的筷子,抬頭看人:「你別這樣,他們是真愛。張宣東一直都是口碑很好也很勤奮的演員,他對田熙也很好。那麼年輕為了田熙,前途也不要了,就和她曝光。而且,我不會和她結婚的。」
王良低頭想了想,抬頭問:「石畢,你不結婚是因為……」
「是因為你。」石畢想也不想就回答。
「啊?」
「以前我覺得,和誰結婚根本不重要。感情可以培養,沒感情各過各的日子也不是不可以。」石畢微微地笑著:「可能你覺得很奇怪。但是我見過很多這樣的婚姻,為了利益,為了別人眼中的門當戶對……」
「那後來呢?」王良知道石畢要和他說什麼。
「你對我好,好像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了。如果我結婚了,對你就太不公平了。」
「你真的這麼想的?」王良的眼睛都泛著光。
「嗯。其實那次和你做愛,我是自願的。從頭到尾都是。王良,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沒有人會這麼的照顧我,明明我讓你那麼的生氣了……」石畢是看著王良的眼睛說。拿出了他全部的勇氣,但因為忐忑和害怕,還是咬了咬嘴唇。
手被王良拉了過去,他一下子就被帶到了王良的腿上。
「我……我……我……」王良是太開心又不知所錯。我了半天,沒說出下文來。
石畢坐在他的腿上,此時此刻,他心裡很幸福。
就像歌裡唱的那樣:就算很在乎自尊,放棄了自由,還是想要兩個人。相互扶持的兩個人,在不安的世界裡,找到了安穩。
石畢捧起王良的臉,親吻了下去。
眼睛裡是濕的,親著親著,好像抱著他的人,也哽咽了。
「喂,你不是耍我的吧?」王良被親的暈乎乎的,長這麼大,打了這麼多年的遊戲,沒有那一次的成功或是勝利讓他激動到紅了眼圈。
「看到你和別人在一起,我會難過和吃醋的。」
「真的?」
「嗯。」
「那個……張璐他有男朋友了。是公司的工程師。就上個月的事。她最近重新投胎一樣的溫柔地不得了。我看她那樣,所以……特意想故意氣你的。我……哎。」王良在檢討和坦白。「我以為就像打遊戲一樣,結束了,我就放下啦。但是你不一樣,結束了,我還天天想著。人都傻了。」
「嗯。」
「石畢,你是真的,決定和我在一起了?」
「嗯。」
「不是耍我的?」
靠在他肩上的人淡淡笑著:「兩個男人可能會難一些。但是我爸媽眼裡我也是破罐子破摔了,總會好的。我把自己凍病了,只想讓你來看看我。你覺得我是在耍你?」
「你!」
「王良我愛你。」
「以後別這樣了。而且,我媽知道我喜歡的是你。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