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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桶江山》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糾葛

「王爺,日後你有何打算?」杜明謙不安地問道,「如今敵人在暗,我們在明,臣擔憂……」

「擔憂我麼!怕什麼,我這不好好的麼,左右那人目前想對付的還是晏品城,便先讓他對付罷,我們坐收漁利之利便可。」

「話雖如此,」杜明謙把那又拱進自己懷中的腦袋推了出去,「但是王爺還是要小心行事,畢竟那人如此對付我們,目的定是不純。若可,最好能盡早引出那人,以免我們過於被動。」

「引出那人麼……」晏殊樓悄悄地用兩指走動,默默地伸到杜明謙身線優美的小腹之上,啪地一聲,他的手就被打開了,他不滿地看著他的手皺眉強調,「銘玉,你是我王妃!」

「王爺,臣在同你說正經事呢。」杜明謙內心腹誹,讓你得逞了還得了。

偷不到香,晏殊樓不滿地偏過了頭去,臉上神情瞬間被正色取代,想了約莫半柱香的時刻,他一拊掌站起,自信地道:「有了!我記得過幾日便到了狩獵之日,我們可在這一日……」

「不可!」杜明謙臉色大變,神情變得慌張起來,轉瞬看到晏殊樓送來的奇怪神情,又按捺住了緊張,「王……爺你想做什麼。」

「奇也怪哉,」晏殊樓雙眼一瞇,眼神奇怪地盯著杜明謙,「我還未說何事呢,你為何如此緊張?銘玉……」他一腦袋往杜明謙的臉上伸了過去,「莫非你知曉這一日會發生什麼,嗯?」

「嗤,」杜明謙垂下了眼瞼,刻意避過晏殊樓的眼睛,再抬首時,眼中溢滿了流光,「王爺,你十之八九是讓人動些什麼手腳,可臣認為,狩獵時人多混雜,若是動手腳易被人發覺,屆時便會出事了。」

「動手腳!」晏殊樓瞪大了眼,捧著杜明謙的臉左顧右看,驚訝地道,「銘玉,你當真厲害,竟然猜到我想什麼!不錯,我就是要動手腳,而這對像便是……你!」晏殊樓就往還在懵著的杜明謙上摸了上去,雙手齊動,開始動手腳脫杜明謙的衣,接著,抱著他躺在床上……

睡覺!

杜明謙□了眼那四仰八叉地趴在自己身上,蹭來蹭去的人,無奈之至。

把晏殊樓的腦袋換了個方向,枕到一個更舒服的地方,給晏殊樓蓋好被,一手環上了他的腰,輕輕撫摸,杜明謙睜眼看著雕花的床頂,心緒不寧。

所謂的狩獵之日,乃是冬日裡皇家舉辦的狩獵大會。璟朝自建朝以來,便崇尚皇子習武學文,要求皇子人人都能騎馬涉獵,故每年冬日,均會推算出一天氣好的時日,舉辦大會。在這一日,皇家各在京子弟均會參加大會,並帶女眷觀會,有些有地位的將領也可承天子聖恩,參加此會,以向天子證實自己的能力。

他記得清清楚楚,前生的晏殊樓便是在此次大會中入了他人圈套,險些被憤怒的天子關入大牢,是以今日他聽到晏殊樓提起狩獵之事時,驚慌不已,差些就暴露了自己乃是復生的事實。

現今晏殊樓雖然含糊了過去,可是晏殊樓心底的打算未消,他該如何讓晏殊樓絕了這想法,甚至,不讓晏殊樓參加此會,以免出事。

此時他光顧念著晏殊樓的安危,全然給忘了,晏殊樓也是復生後的了,晏殊樓又焉會讓自己再受他人擺佈。

可惜,論他杜明謙再厲害,撞上「感情」二字,還是一敗塗地。他這一夜,徹夜難眠,百種情緒在心中團繞,最後匯成一線,凝成了一個念頭,他要阻止晏殊樓參加此會。

離狩獵大會尚有五日,五日也足夠他阻止晏殊樓了。這日晏殊樓一下朝,他便將自己親手做的桂花糕,呈給了晏殊樓,看晏殊樓開心地吃下,他卻開心不起來。

當日晚上,晏殊樓就突然全身出了疹子,奇癢無比,一問大夫,原來竟是吃了一些不乾淨的食物。

晏殊樓氣得就將給他準備膳食的廚子抓來,詢問了一遍,卻見眾人矢口否認,大喊冤枉,表情真切,完全不似作假。他又將給他送飯來的侍女挑出來,問了一遍,依舊得不到答案,頓時怒火攻心。

在正煩躁是誰人做的時候,他猛然想起,今早下朝回來,曾吃過杜明謙做的桂花糕!他赫然一驚,往日裡他吃的桂花糕,還是他死纏爛打央著杜明謙做的,而今杜明謙竟主動做給他吃,委實太不尋常了。

「銘玉呢,銘玉在何處!」忍著一身的瘙癢,晏殊樓咬緊牙關問道。

眾人都被晏殊樓的怒氣逼得不敢說話,只有莫聆上前來,回了一聲:「王妃午時過後便出門了,至今未歸。」

杜明謙畢竟是男兒身,是以晏殊樓對其出入何處,從不管束。

「他去向何處!」

「某不知。王妃臨走前,倒是說了一聲,若是王爺問起,便告知王爺,他在王爺醉酒之地。」

晏殊樓甚少醉酒,若說醉得厲害的,也就只有醉風樓那次了。

「醉風樓!」腳步方邁,晏殊樓就被癢得難受,「快去給我拿些清涼藥來!」

擦了一身的清涼藥,全身舒暢了一些,他便匆匆地朝醉風樓趕了過去。

今日的醉風樓安靜得出奇,不到打烊的時候,竟然客人都走了個乾淨,連掌櫃與小二都閒得在櫃檯談起天來。他們看到晏殊樓,忙不迭地上前去,引他到了他同杜明謙初次見面之處。

一襲白衣著身,雪白的狐裘因熱之故,褪下放至了一旁的椅上,雪色相映,襯得杜明謙的臉色十分蒼白。冬日奔波而染上的寒冷,在聞到酒香的一刻,瞬間熱了起來,晏殊樓抹去臉上的冰渣,走過去安靜坐下,微微吸了一口:「是藥酒,只是味道比上次的淡了一些。銘玉,你跑出來喝酒作甚!」

「王爺能聞出來,果真厲害。實不相瞞,」杜明謙對晏殊樓的話避而不談,倒了一杯酒,淡然一笑,「你我初次見面時,臣給你喝的乃是最高純度的藥酒,因此味道比之濃烈一些。」

「為什麼!」晏殊樓一徑握住了杜明謙的手,眼中寫滿了彷徨,「銘玉,你為何這麼做!」

杜明謙直視著他的目光,一字一頓,毫不避諱:「王爺想問,臣為何給你高純度的酒?」

「問你為何給我下藥!」

自晏殊樓震驚的眼瞳裡望見笑得蒼白無力的自己,杜明謙扯動嘴角笑得更歡:「臣只是做臣應做的事情罷了,王爺,」他一瞬不瞬地凝視著晏殊樓,嚴肅地道,「狩獵去不得。而這是你不去的借口。」

順著他修長的手指看向自己的紅疹,晏殊樓眉峰狠狠蹙起:「你可有問過我的意思!」

「王爺此話問得好笑,敢問王爺,你娶臣時,可有問過臣的意思?」

晏殊樓猛地一抖,所有的話都哽在了喉頭,竟無言以對。

杜明謙噙著笑斟了滿滿一杯酒,臉上不見絲毫怒氣,一對明亮的眸子卻印滿了複雜:「王爺,此事是臣做得過分了,臣自罰三杯。」

「慢!」晏殊樓捉住了他的手,「喝酒傷身,藥酒也一樣,不過問你的意思娶你,是我對不住你在先,我先自罰三杯!」

杜明謙沒有阻止,凝神仔細打量著晏殊樓的臉,唇紅齒白,俊秀英朗,同他記憶裡的模樣無出一二,只是這張臉上柔和了線條,少了躁狂。他單手支頷,含笑著看著晏殊樓三杯下肚:「這低純度的藥酒,味道如何?王爺,可喜歡?」

「銘玉,你究竟想作甚?」晏殊樓眉頭不舒,坐下定定地看著杜明謙,「你想阻止我參加大會,又是為何,莫非你……」

「王爺聰慧,早猜到了不是?」杜明謙的笑容不減,撩袖露出一截白皙的胳膊,在燭光微映下,生生透出幾分病態的蒼白,「前生的王爺,吃的虧還未夠麼?我記得清楚,狩獵那一日你被人設計,引致天子大怒,差些將你關入大牢,」

杜明謙錯開了那雙散著明光的眼,強迫自己鎮定,「聽我一句勸,這趟渾水你便別攪了罷。」

晏殊樓卻未抓住他話中的重點:「銘玉,你果真是復……」

「很明顯,不是麼?」杜明謙微微傾身,朝晏殊樓的耳邊吹了一口氣,看他瞬間紅了的耳朵,笑意瀰漫,「王爺發現得還算及時,不錯。」

「銘玉,」晏殊樓身體微微一晃,許多話都在嘴邊掙扎,說不出口,「我……你……我對不住你!」語未落,他的臉便因愧疚而橫到了一邊去。

杜明謙心神一晃,目中無光地越過晏殊樓,凝視前方:「十六,不……算上前生,三十六年前,金江邊的湖心亭,你救下了落水的我,從此我入了你的障。」他看向目光迷茫的晏殊樓,自嘲地笑,「我為你點上常年不滅的長明燈,為你辛苦籌劃,培養勢力,為你披荊斬棘,卻換來二十年的冷落。」

「我……我……」溫和的嗓音如被沁入了雪天,入耳時都帶著切膚之痛。晏殊樓從手指尖開始冷透,牙齒也打起了冷顫,杜明謙竟然為他付出了如此之多。

「銘玉,我對不住你,你……你……」笨拙地拉起杜明謙的手,晏殊樓宛如犯錯的孩子,祈求著杜明謙的原諒,「你罰我,你打我!」

杜明謙丟開了晏殊樓的手:「打你作甚,疼的還是臣的手。罷了,這狩獵之日稍後再提,如今,既然王爺有心求臣的原諒,那不如……」

「不如什麼!」

杜明謙朝著晏殊樓勾了勾手,在其湊耳來時,扯開嘴角低喃了幾句。晏殊樓的耳朵尖瞬間紅得欲滴血了:「銘……銘玉,你怎說這等不害臊的話!」

「臣又說什麼了,」杜明謙緩緩站起,撩起晏殊樓的一縷秀髮,繞在指尖把玩,「王爺莫非不樂意?」

「樂……樂意!有什麼不樂意的,不就是那檔子事麼!」晏殊樓抱著杜明謙啃了一口,示意自己毫不畏懼,拉著他的手就往樓下拽,「走,我們回去!看……看誰厲害!」

……

這一夜,月華傾瀉,燭火朦朧,新房裡的大紅燭還未撤去,隔著紅色的帳幔,燭影微搖,映出床上一對相纏的月支體。

燭火一躍,房內頓時垂下黑幕。地龍蒸騰,熱氣順著空氣鑽入熱汗淋漓的體內,貼得緊密無縫的身區體交換著彼此的溫度,兩人的手擁在對方的腰上,另一手虛虛握著對方的玉簫,廝磨擦碰,急促的呼吸裡摻雜著歡快的吟聲。

這是兩人自成親以來,初次坦誠相視,色相授予,雖未盡至最後一步,卻讓彼此的心交相契合,身心合一。

快樂如同波浪,一浪拍打一浪從身下翻湧而上,身若海中浮萍,起伏飄蕩,或緩或急,隨波而定。當精華吐露,白光晃過眼角,兩人疲憊地相擁倒在床上,擁著彼此細細低吟。

撫過身上的手如過電般發麻,癢了半日的身體,在溫柔的撫摸下生了慵懶的倦意,晏殊樓寥寥掀起眼皮,眼珠子轉了半晌都無法聚焦,疲憊地枕在了杜明謙的肩頭,細聲慢語:「銘玉,你……你贏了。我累了,困……。」

「嗤,睡罷。」

眼皮如墜了鉛,沉得掀不開了,拂過耳邊的柔聲彷彿帶著一種不可名狀的魔力,讓被遺忘多年的過往從塵封的意識中,重新甦醒。

——「許公公,快瞧,那有個娃娃落水了!快去救他!」

——「五殿下,這萬萬不可,咱們如今是私下出宮,若是被他人發覺我們身份便糟了。再者那娃娃若非善類,救上來後傷了殿下,那麻煩更大。」

——「說讓你救便去救,囉嗦什麼!快去快去!」

——「是是,老奴這便喚人去。」

……

——「好漂亮的娃娃!許公公,可以讓他陪本殿玩麼!」

——「五殿下,這孩子來歷不明,老奴可不放心啊。」

——「什麼來歷不明,本殿喜歡他,就要他陪本殿玩!」

——「五殿下,這孩子方救上來,剛壓去了肚裡的水,現今還昏迷不醒呢,老奴也做不得主,不然……不然待他醒了,殿下親自問他?」

——「真麻煩!誒,你快醒醒,起來陪我玩!」

——「唔……咳咳……爹,娘……」

——「你爹娘不在,只有本殿在,快起來,陪本殿玩!」

——「你……是誰?」

——「本殿是……」

——「主子!」

——「咳咳,你甭管我是誰,快起來陪我玩。我一人可孤單了!」

——「爹呢,爹……」

——「什麼爹呀娘的,這兒只有本殿,誒,你究竟陪不陪本殿玩,不陪的話,本殿可要生氣了!」

——「……不陪,爹娘說,不能同陌生人玩。」

——「這……怎麼可以,我偏要你同我玩。」

——「我不同陌生人玩……我要爹娘。」

——「我……我才不是陌生人呢,我叫晏殊樓。你看,現在我們認識了,你快同我玩。」

——「我同你沒有關係……」

——「我……我偏要你同我玩,我救了你,你應該……應該以身相許!對,話本裡說的,你就該嫁給我當新娘子,回報我的救命之恩。」

——「新娘子是什麼?」

——「新娘子就是……」

——「明謙!明謙!我的兒,你在這,太好了!還好你無事,還好你無事!」

……

——「許公公,怎麼匆匆忙忙就走了,本殿還未娶那漂亮的娃娃呢!」

——「五殿下,那孩子的爹是朝中人,不宜讓其見到我們。至於那娃娃,您還是斷了這心罷。那可是個男孩,您是不能娶的,若是賢妃知曉了,定是要怪責你的。」

——「為何男娃不能娶,皇祖父都娶了幾個男子呢!」

——「總之,這是為了您好,日後您便知了。五殿下,聽老奴一聲勸,將他忘了罷。」

——「那……好罷,聽你們的!反正日後回宮,也見不著這漂亮的娃娃了!」

……

十六年後,燕王晏殊樓娶杜侍郎子杜明謙為妃,兌現了當年誓言。

可惜,那時的他,早已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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