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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欠管教 (天下一品3)》第2章
第二章

  翌日,天色剛露魚肚白,迎娶隊伍已經在路上。

  昨晚普寧大鬧行館的事,于季友都知道;而今由普寧沒用膳的事,女官也來通知他了。女官問他怎麼辦才好,沒想到他的答案竟是——

  「等她餓了,她自然會吃。」

  也就是說,普寧吃不吃飯,他一點都不在意。

  女官還以為于季友會憐惜,會願意跟她過去說兩句好聽話,沒想到得到這種答案,只好黯然離去。

  趁幫主子穿衣的時候,里小聲問:「公主不吃飯,大人真的不擔心?」

  「我擔心有用麼?」于季友反問。

  「說得也對——」胡里欲語還休。「好啦,小的就直說了,小的是覺得,大人多少該盥去一點關心……」

  「不要。」于季友毫不妥協,打從見到普寧,他就對她有成見,打定主意認為兩人不適合。更何況昨天的事他根本沒錯,憑什麼要他主動示好?

  糟了糟了,他就擔心會這樣。肙里嘆氣,兩個人脾氣都倔,誰也不服誰,結果就是這樣,強成了一團。

  不過話說回來,昨天的衝突也不能全怪公主,他家主子也有錯;人家好歹是公主,他把人當馬似地栓在轎子裡,任誰都會生氣。

  只是這種話,胡里還找不到機會說,他也怕主子生他氣。

  正午,于季友下令停轎歇息,隨行的廚子就地熬了一鍋全羊湯,添上硬發的麵餅,就成了羊肉泡膜。

  女官端來一碗。「公主,剛煮好的羊肉泡膜,您試試,聞起來香極了。」

  但普寧一瞧碗裡褐褐白白單調的配色,搖了搖頭,連口湯也不願意喝。

  「但您已經連著兩頓沒吃……」

  「要我吃也行,只要把那傢伙找來。」

  「這個……」女官們面面相覷。

  「辦不到就退下去。」普寧撤下厚簾,再不肯開口說話。

  女官們沒轍,只能再向于季友求援。

  沒想到他仍是老話一句:「我說過成親之前,絕不與她見面。」

  怎麼辦?端著熱氣騰騰的羊肉泡膜,女官們進退失據,不知如何是好。

  稍後,大隊開拔,正式邁入前後不著村店的深林野地。于季反派胡里過來提醒,說接連幾天,大隊得在野地紮營,一干女眷絕不可落單行進,以免發生危險。

  女官們表示知道。

  胡里一看彩轎,小聲探問:「今天公主很安靜啊?」

  一女官瞪眼。「要你餓了三頓沒吃,還能活蹦亂跳?」

  胡里一驚。「哎呦!那水呢?總有喝水吧?」

  「喝了。」女官一臉愁。「但光喝水也不是辦法,我們幾個正在想,該用什麼法子誘公主吃點東西,我們真擔心她。」

  胡里把消息帶回于季友那。

  「大人,小的勸您,還是別再跟公主鬥氣了。」

  于季友皺眉。「你覺得是我不對?」

  「小的不是這意思。」胡里很清楚這時候絕對不能扯上「對,錯」兩字。「小的是擔心公主身子。您想想,她一個千金嬌公主,從小到大沒捱過一點苦,突然來個三頓沒吃,別說下月初一,怕過不了兩天,公主先病倒了。」

  「那個刁蠻公主到底有什麼魅力?值得你這麼替她說話?」普寧會不會生病,于季友壓根兒不在乎,但他從胡里眸裡看出,他這隨從似乎已經倒戈站到她身邊去了。

  「公主很漂亮啊,像朵花似的,讓她成天開開心心有什麼不好……」胡里嘟嚷著。

  見色忘義!于季友鼻一哼。「說來說去,你就是希望我去勸她?」

  胡里揉手陪笑。「小的是覺得,不看曾面看佛面,大人好歹看在皇上,還有老爺的分上……」

  于季友總算聽了勸,覺得胡里說得也對,不管私底下他多討厭這門親事,既然他已允諾要娶,就該負責到底。

  「我知道了。」說完,于季友調轉馬頭,逕自往隊伍後邊騎去。

  當天晚上,大隊駐紮在翠華山麓,普寧的彩轎就停在隊伍正中,四角皆以紅布掩繞,成了一個回字。

  一待安排好守夜的人手,于季友便拎著一只布袋來到回字中央。

  一見他來,女官們正要問安,他卻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公主呢?」他放低音量問。

  「在彩轎上睡著了。」一女官小聲答:「要不要小的喚醒公主?」

  「不用,我有其他事要妳們去辦。」于季友頭朝外一點。「我剛才要廚子幫我做了點東西,妳們去看看,好了就幫我端來。」

  女官們不敢怠慢,幾人福身,依序退下。

  綴滿珠花的彩轎周圍,只剩下于季友,還有伏在上頭熟睡的紅影。

  他放輕腳步走到普寧身邊,本意只是想把東西留下,可一看見枕上嬌顏,他腳步倏停。他從沒想過,向來倍受寵愛的公主,也會有這種表情。

  一直以來她給他的印象,盡是嬌蠻霸道不講理,可她睡著模樣,卻顯得憂愁脆弱。他想,難不成身分高貴的嬌嬌公主,也有旁人難以理解的寂寞?

  直到這時,他才想起兩人年紀,足足差了七歲,一個十七、八歲姑娘,不管她身分多高貴,說到底,仍舊是個孩子。

  是他太過苛刻,不該奢想她現在就能有他這般的冷靜自制。

  也難怪胡里動不動幫她說話,回想過去兩天的行徑,于季友嘆氣。動不動與她鬥氣的他,也不怎麼厚道。

  「這東西,就當作是賠禮吧。」他低頭打開布袋,從裡面掏出一把把潔白若雪的槐花瓣,揚手撒在彩轎上。

  這花,是他早先去摘的。

  行前,普寧在宮裡的隨行護衛李進曾經暗訪于季友,當夜便同他提起許多普寧不為人知的喜好。因為李進說了很多又說得很細,儘管于季友沒仔細聽,仍舊牢記了不少。

  他說普寧喜歡槐花,還特別愛吃一般小館常見的槐花麥飯,這是一道用槐花瓣與麵粉同蒸的鹹點。每年春季槐花盛放,她總會央求李進到宮外,幫她偷點點回來。

  槐花麥飯製法不難,加上李進硬塞給他的亨製方法,隊上廚子一讀就懂。于季友怎樣也沒想到,早先懶得丟掉的冊子,竟會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隨著布袋漸輕,輕柔若羽的槐花灑滿彩轎裡外,微風一吹,一陣清雅幽香四散,徐徐喚了枕上佳人。

  這香氣……好熟悉?!

  普寧似醒未醒地張眼,幾朵槐花自高處飄落。

  「怎麼會有這麼多花……」她作夢似地伸手,再一瞧自個兒周圍全佈滿香花,唇邊立刻綜出驚喜的笑靨。

  她開心地起身,轉頭,便見于季友自布袋裡掏出最後一把槐花,楊臂四灑。

  「怎麼是你?」不過眨眼,她一掃方才天具爛漫神情,又變回渾身利刺的嬌蠻公主。「你來這裡幹嘛,你不是說成親之前,我們都不能見面?」

  「我聽說妳好幾頓沒吃。」他將掏空的布袋扔下,暗暗提醒自己,別再跟她一般見識。

  「你不是很討厭跟我成親?我餓死了不正好穩你心意?」她抿嘴,眼裡滿是脆弱。

  「下官不希望公主傷了身體。」

  「我要怎麼對待我自己是我的事,你又不在乎,少在那假惺惺。」

  又來了。于季友嘆氣,她動不動就劍拔弩張,實在很難不動氣。

  「既然下怎麼說說公主都不滿意……」他一聳肩,一轉身作勢要走。

  一見他轉身,普寧連忙跳下彩轎。「等等,你還沒告訴我你來做什麼……哎呦!」

  一聲驚呼響起,于季友回頭,只見她滑坐在地。

  她急著留人,竟忘了自己胃囊空空,一激動,便覺得頭暈目眩。

  于季友趕忙來攙。「有沒有摔著哪裡?」

  「膝蓋……」

  他一聽,立刻將她扶上彩轎,翻高她裙襬檢查,只見她洞圓溫潤的膝上,印著一個斗大的紅印。

  「會疼麼?」他輕輕揉捏她膝蓋。

  「痛……」

  「這樣喔?」他試著動動她小腿,就怕她跌傷了筋骨。

  沒剛才痛——她正想回答,可一望見他溢於言表的擔憂,她突然忘了自己想說什麼,瞧他的模樣,似乎是真的關心她……

  等不到回答,他抬頭再問一次:「怎麼樣?痛不痛?」

  「……不壓就不痛。」一對上他探詢的眼,她心頭一慌,臉突然紅了。

  他鬆口氣。「看樣子只是摔紅了膝蓋,多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看他輕手輕腳的模樣,那股子呵護,讓她忍不住又問:「你還沒回答我,你為什麼要來,還幫我摘了那麼多花?」

  「下官剛才說過了,不想見公主傷了身子。」他頓了一下又說:「下官要廚子做了公主最喜歡的『槐花麥飯』,剛叫女官們去端,應該快到了。」

  她心頭一甜,不過一想,不對啊,他打哪知道她喜歡吃槐花麥飯?「是誰告訴你的?」

  他表情無奈。「您的問題還真多……」話剛說一半,便聽見一陣腳步聲。

  「于大人,小的把東西端來了。」

  「您先吃吧。」他睨她一眼,而後朗聲喊:「端進來,公主已經醒了。」

  見他說完又要走,她忙問道:「你要去哪?」

  他嘆氣。「依禮,公主跟下官在拜堂之前,不能私下見面。」

  又來了。普寧小嘴一嘟。

  瞧她忽喜忽嗔的表情,他突然覺得可愛。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原來這個嬌蠻公主,沒他之前想的難相處。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她斥道,可失落的神態,卻洩漏了她的心情。

  不顧她抗議,于季友將手伸到她面前,摸貓似的撫著她臉頰。

  「討厭,誰准你碰我……」

  這一回,他可沒被她表情嚇跑。

  「我會儘量找時間來看妳。」手剛收回,女官們正好走進紅布帷幛中。

  「公主、于大人。」

  于季友頷首。「妳們伺候公主用膳,我先走了。」

  「噯……」不等普寧說完,于季友已經消失在帷幛外。「跑那麼急幹麼,多陪我一下又不會死……」她嘟嚷著抱怨,不過一瞄見四散的槐花瓣,她又立刻綜了抹笑。

  就說吧,怎麼可能有人不喜歡她……

  她掬起如羽的花瓣朝空一丟,片片香花散落,如雪般覆在她頭上身上。

  她此刻心情,就像紛飛的花瓣一樣,輕盈雀躍。

  而後她望向女官們,甜甜一笑。「拿來啊,不是要叫我叫東西?」

  她這麼一說,女官們笑逐顏開地將吃食送上。

  ※※LW※※

  又是一日,大隊仍在前往襄州的路上;一早,于季友便叫胡里過來問安。

  「我們家大人今早觀了雲,,他覺得明兒個或許會下雨,今天中午可能不停隊休息,看能不能趁晚趕進下一個城鎮。」

  在彩轎裡邊織繡打發時間的普寧抬頭問道:「你們家大人就交代了這些,沒別的了?」

  「回稟公主,當然還有。」萌里從鞍上解下一個包袱。「這是我們家大人一早發現的,他說公主您應該會喜歡。」

  一名女官接來打開,普寧一看,燦笑如花。

  是一顆顆紅豔如霞,大若兒拳的甜杏。

  她掀簾問道:「真是他特別為我摘的?」

  胡里靳釘截鐵地回道:「回稟公主,千真萬確,小的豈敢胡謅。」

  普寧這才點頭要女官收下。

  「幫我拿去洗洗……」她說完後看向胡里。「你說你叫什麼名字?」

  「回稟公主,小的姓胡,單名一個里字。」普寧本就國色天香,這會和顏悅色,更是美得教胡里心兒不住狂跳。

  普寧慢條斯理地喚:「胡里。」

  「小的在。」

  「記得,回去幫我跟你們家大人,說我謝謝他。」

  「回稟公主,小的絕不會忘。」

  回到隊伍後邊,胡里還一臉暈陶陶。

  不待主子詢問,他噼哩啪啦就是一串讚美。「大人,公主長得真的是——跟仙子一樣!剛才小的送禮過去,公主一見小的手裡捧著什麼,立刻衝著小的一笑,那笑……哎呦!」

  里捱了一記爆栗。

  于季友沒好氣地說:「公主長得多美我沒眼睛看?囉囉嗦嗦一堆。你到底要不要告訴我公主說了什麼?」

  說也怪,早先聽胡里誇讚,他心裡毫無感覺,可這會兒再聽,卻挺不是滋味,感覺好像應該屬於他的什麼,被人佔去了似的。

  胡里挲頭傻笑。「公主好秀氣好溫柔地說——『記得,幫我跟你家主子說,我謝謝他』……」胡里拔尖嗓音模仿著,後一拍掌。「您不曉得公主說那話的表情多美,真的,就跟……」

  「仙子一樣。」于季友接口。普寧那嬌樣他昨晚也見過,根本不需胡里再三提醒。「老這一句,可不可以換個新詞?」

  「小的學問又沒大人好……」胡里嘟嚷。「不過說真的,大人那幾顆甜杏,還送得真妙。」

  于季友心裡覺得開心,又不想教胡里知道。誰教他早先說了一堆狠話,這會兒再去討好人家,不成了自掌嘴巴?

  「說完了就歸隊,我想四處巡邏看看。」

  胡里收起笑臉。「怎麼了?大人覺得哪兒不對?」

  「太安靜了。」他回顧後方跟徑。

  雖說深林野地閒人不多,可一路行來,林間連隻鳥兒、野兔也沒看見,實在不太對勁。

  于季友從小跟著他爹南征北討,天生是塊習武領兵的料子,對於他人難以感覺的風吹草動,他直覺向來神準。

  他這特點,久跟在他身邊的胡里自然十分清楚。

  不囉嗦,胡里隨即調轉馬頭,跟著巡視去。

  中午,真如胡里提醒的那般,大隊沒紮營煮食,只派護衛送來烤餅、臘羊肉跟幾壺清水,要所有人就地用膳,半個時辰即刻動身。

  坐在轎上的普寧剛吃了一點,災難突如其來降臨。

  斗大的尖石暴雨似地打來,眾人閃避不及,只能拿頭手硬擋,沒一會兒幾人額上手上全是鮮血。

  「是盜匪!快保護公主——」

  「保護公主——」

  一陣兵荒馬亂中,蹄聲吼聲跟著響起,仍摸不著頭緒的普寧掀簾欲看,「啪」地一聲,一顆尖石正正打中轎櫺,嚇得她趕忙縮手。

  「危險,公主,您千萬別出來!」

  帷幔後,普寧看見女官們群起護在轎前,擋得她豕沒法瞧清楚狀況。「別掙擋著我,快口訴我怎麼回事?」

  「前頭後邊全圍滿了盜匪……啊!」

  一女官剛答完,一陣箭雨四落,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官們根本沒閃箭的能力,只能拿身子護駕。

  帷幔後,普寧瞠著大眼看著女官們像被射中的雀鳥一般,無力摔跌在地。

  一女官後腰中管,身子痙攣,突然跌進轎中。

  不假思索,普寧伸手攙扶。「妳怎麼了?」

  「公主……」一句話還沒說完,女官便沒了聲息。

  「不,妳醒醒,怎麼會這樣!」

  普寧淚眼汪汪拍著女官面頰,她記得這位女官,剛才京是她端膳來的,怎麼才一會兒,人就死掉了?!

  外邊呢?外邊人沒事吧?

  她踉蹌跨出彩轎,放眼望,是怎般的淒慘場面。轎前,是以身擋箭而死的女官們,每個人身上背上全桶滿了箭桿。遠些,是橫列著慘死的轎夫們,面前,盡是踩髒的烤餅跟臘羊肉,江血浸濕了泥地。

  殺聲吼聲、鐵刃相擊聲不絕於耳。

  這些人,是為了保護她才死的。

  「對不起……」普寧哭泣著捂上一女官瞠直的雙眼。

  「公主,危險,快進轎!」正與賊匪纏鬥的護衛一見普寧出轎,奮力頂開賊匪。

  她抬眼一見賊匪提刀追來,大喊:「小心!」

  「呀」地一聲慘叫,一把刀自護衛胸口穿透。

  她臉發白地瞪著透出護衛前胸的血刀,穿著紅衫的身子猛退,剛才嚥下的烤餅在肚中翻攪,幾乎教她嘔出。

  「妳就是公主?」滿臉黑鬍的賊匪抽出長刀,朝普寧一瞪。

  不!她現在該怎麼辦?有誰能來救救她?

  連連後退的普寧被倒在轎前的女官絆倒,整個人跌坐在地。

  「跟我走。」賊匪伸手。

  「拿開你的髒手。」

  騎著白駒趕來的于季友一個蹬跳,長腳便將賊匪踢得老遠。他旋身攙起普寧,黑眸在她臉上轉了一圈。「沒事吧?有沒有傷著哪裡?」

  「我沒事。」她拿手一抹淚濕的臉頰,而後抬頭,看見賊匪又擒刀衝來。「小心!」

  「後退。」于季友身一轉,即時橫劍擋下了長刀。

  陽光下,騰騰閃耀的長劍猶如銀蛇亂舞,賊匪似沒想到隊伍中藏有這般高手,一時接應不暇。

  迴身一見伙伴只在遠處觀望,不肯前來援手,賊匪才放聲怒:「還傻在那幹麼!」

  聞聲,眾賊才回過神似,一擁向前。

  他有危險。

  瞧見倏地變多的賊匪,普寧想到于季友極可能會像伺候她的女官們一樣,慘死在他們手中,不行,她得想個法子幫他,她不想再看見任何人因她死去。

  她唇一抿,回頭,幾顆尖石就落在她腳邊不遠。不作它想,她拾起,朝賊匪頭上身上痛砸。「打死你們、打死你們!」

  也許是砸頭的尖石喚醒眾賊的記憶,也或許是發現于季友難以輕取,幾名賊匪放棄對峙,改衝到普寧面前。他們想到,只要拿下公主,哪怕有再多高人,也不是他們對手。

  一見情況不對,于季友不戀棧,立刻趕到曾寧身邊。

  「抓緊我。」他揪住她後腰,一矮身便要躍出賊陣。

  「往哪逃!」賊匪手快,刀一橫更朝普寧身側劈去,擺明寧可錯殺,也不肯放過一人。

  于季友只能拿背擋下這一刀。

  「小心!」普寧大叫。

  「抓緊!」捱砍也沒能阻擋他竄飛的動作,一個踮步踏上轎頂,再一躍,兩人便一同上了樹頭,目標是停在遠處的白駒。現在第一要務,是將普寧安然送離險地。

  緊抱他腰桿的手摸到一陣濕熱,普寧瞪大眼訝然道:「你流血了?!」

  「小傷。」縱使疼得臉色發白,他仍要強裝沒事。幾個蹬跳將普寧送到馬上,回頭又砍了幾名賊匪,這才翻身上馬。

  她偷空看著自己沾滿紅血的雙手,身子不住發抖。

  于季友察覺她的反應,問道:「冷麼?」

  「你看你……」她小手兒往他面前一湊,淚如雨下。「好多血!」

  「我是石頭人,捱一點傷不要緊。」他手一推要她抓住鎧甲,頭就低在她香香的髮上低語:「抓緊,我要催馬快跑,免得賊匪想到拿箭射我們。」

  「有人要帶公主逃跑!」匪陣中傳來喊聲。

  風聲殺聲呼呼拂過普寧耳朵,她怕得不敢張眼,只能埋頭偎進他胸膛,隨著他每個揮劍退敵的動作,感覺他全身肌理的起伏。

  普寧想起早先他飛奔前來救她的英雄舉動,心旌動搖。原來父王的眼光沒錯,現在為了保護她奮戰不懈的男人,確實是個可以依靠的鐵錚錚漢子。

  一察覺耳邊再沒刀劍的敲擊聲,她悄悄張開注視他端整的下顎。鼻裡嗅的,是他身上的血氣汗味;耳裡聽的,是他擊鼓似的隆隆心跳。她突然想到,長這麼大,她還沒跟哪個人如此親近過。

  雖然尚未脫離險地,可在他懷裡,她竟覺得沒有人傷害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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