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田文勤一把將賀濂抱起來，笑道：「小濂比之前又高了，可怎麼瘦了好多，臉色也不好，有沒有好好吃飯睡覺？」

　賀濂點頭又搖頭，「小濂有好好吃飯，就是……」

　賀濂看了看賀衍，小聲在田文勤耳邊嘀咕，「爺爺找了好多老師，每天都有好多功課，小濂做不完，晚上好晚纔能睡。」

　田文勤不由皺起眉頭，十分心疼這小不點。不過纔四歲的孩子，卻要接受所謂的精英教育，每天要學習很多東西，別說玩耍的時間就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這未免也太苛刻了。他雖然沒有孩子，可姑姑傢兩個小的他也是看著他們長大的，也沒見過這麼養的。難道富人傢比較不同？可未免太拔苗助長了吧。

　可這畢竟不是自己能插手的事，就連賀濂父母都沒辦法管，何況他這個外人。田文勤揉了揉賀濂的腦袋，「這兩天咱們都不管那些，好好玩兩天。小濂想去哪玩？」

　賀濂歪著大腦袋皺著眉頭想了想，一臉糾結卻半響說不出個所以然。

　田文勤便是問道：「小濂想不想起遊樂場？」

　賀濂眼睛一亮，隨即又暗淡下來，「可爺爺說玩那些太孩子氣，不穩重。」

　田文勤又是想笑又是心痠，「小濂本身就是孩子，就應該孩子氣啊。你出門的時候爺爺有沒有讓你不要去遊樂場？」

　賀濂搖了搖頭，「爺爺說讓我聽哥哥的話。」

　田文勤望向賀衍，賀衍十分乾脆的做了甩手掌櫃，「你做決定，去哪兒都行。」

　賀濂已經跟他們出來好幾次，因此田文勤也沒有像剛開始一樣拘謹擔憂，便直接做了決定，「那咱們今天就去遊樂場！」

　賀濂眼睛頓時變得亮亮了，雖然不像其他孩子一樣高興得蹦起來表達自己的情緒，可小臉蛋上溢出的歡喜讓人真切感受到他的情緒。一路上賀濂忍不住詢問關於遊樂場的事，田文勤之前陪著張燕妮和張長遠去過好幾次，因此並不陌生，迴憶張長遠最喜歡的項目說了起來。所有一切都讓賀濂覺得異常新奇向往，臉上總算有了這個年紀小孩子的情緒。

　賀衍從後視鏡裡看兩人互動，忍不住搖頭歎息。賀衍很清楚田文勤為什麼會和賀濂這麼親近，不僅僅因為本身心軟緣故，還有覺得同命相憐，都屬於出身尷尬的角色。

　起初田文勤並沒有這麼親近賀濂，擔心賀衍會心裡別扭，好似背叛一般。直到看賀衍確實不在意，田文勤纔與賀濂慢慢熱絡起來。

　一進到遊樂場，賀濂覺得眼睛都不夠看了，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因為從小缺乏小孩子的娛樂，所以比一般孩子更加渴望。若非從小教育要求他要穩重，不能失態，估摸早就忍不住跳起來。

　「哥哥，我真的能吃嗎？」賀濂捧著冰激凌小心翼翼問道，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可以到遊樂場玩，能吃到棉花糖還有雪糕，賀濂小小的腦袋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他能吃嗎？」田文勤下意識望向賀衍，並沒有想到四歲的賀濂吃個冰激凌都這麼誠惶誠恐，難道是他的身體或者什麼其他原因不允許？雖說賀濂被賀衍帶出來過好幾次，可大部分時候都沒出門，主要是覺得太小，怕照顧不週。而且每次也就大半天的時間，這還是第一次帶著賀濂出來玩還打算一起過夜。

　其實田文勤和賀濂相處時間加起來也並不算多，可賀濂接觸的人實在太少了，而且都是老師、傭人等，這讓賀濂更加喜歡讓他覺得沒有任何壓力十分親和的田文勤。

　賀衍想了想，「應該沒問題吧，他都已經四歲了。」

　田文勤猶豫了一會，看賀濂一副期盼的模樣，便道：「吃吧，但是不能多吃，怕你的小肚子受不了。」

　賀濂頓時笑得燦爛，十分珍惜的小口舔了舔，眼睛都瞇了起來，「好好吃哦，比我想的還要好吃呢。」

　一個不大的蛋筒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唯怕吃太快一會就沒有了，那小模樣就跟偏遠山區的窮孩子第一次吃糖一樣可憐巴巴的，讓田文勤不知道是何心情。雖然過於寵愛孩子不好，這些東西也沒什麼營養，可一點口福都不能享，未免也太可憐了。

　就連賀衍都看不下去了，「都要化了，快點吃，以後想吃再買就是。」

　賀濂眼睛亮亮的，「真的嗎？小濂以後還能吃嗎？」

　賀衍拍拍他的腦袋，「可以，但是不能當飯吃，也不能吃太多影響吃飯。」

　賀濂連忙點頭，「嗯，嗯，小濂不會的，小濂一個月吃一次就好，不，一年吃一次。」

　田文勤和賀衍對視一眼，齊齊歎氣。

　賀濂還是第一次出門玩耍，旁邊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孩子，讓他有些陌生，卻又十分渴望。不管多好奇喜歡的都不會主動要求要去玩一玩，全都是田文勤問起，纔說自己也想試試。

　田文勤看著正在玩海洋球，漸漸和其他孩子熟悉起來的賀濂，忍不住深深歎了一口氣，「你爺爺對小濂未免也太嚴厲了，完全按照教育大人的方式教導，我雖然不懂怎麼養孩子，可這樣對小濂不大好吧。」

　賀衍望著賀濂，目光幽幽，「這就是我爺爺的計策。」

　隻有從賀衍身上纔能渴望到孩童最想要的東西，從而對這個哥哥十分依賴和喜歡。而老爺子也很清楚賀衍的性子，那就是不會遷怒。與賀瑄和賀芷璇不交好也是因為那兩人在馮慧的挑唆下和他過不去，所以纔讓賀衍厭憎的。原本單純的關係被這麼設計，著實令人覺得惡心。

　田文勤忍不住皺眉，「你爺爺還真是……商場上的手腕都用到傢裡來了。」

　賀衍冷笑，「這也是我不願意接管賀氏的原因，裡面像我爺爺這樣的人多的是。關係錯綜復雜，花在內鬥的時間比實際乾事的時間還要多。其實賀氏這些年已經在走下坡路，這都是內耗的結果，隻不過早期掌控的特有資源，所以外表依然光鮮亮麗罷了。」

　田文勤更加明白為何上輩子看賀衍和現在為何如此不同，雖說賀衍現在在外人面前依然冷酷模樣，卻也不像上輩子一樣生人勿進，還是很有人情味的。做事也沒有像從前那麼狠戾，帶著冰冷的煞氣，整個人柔和許多。大約是環境造就，淹沒了賀衍現在的肆意飛揚。田文勤深刻感受到，現在的賀衍更加快樂。

　「你真的打算不接管賀氏？」

　賀衍笑了笑，「你要是想要賀氏，我就拿過來。」

　田文勤白了他一眼，「我正經問你話呢。」

　「我也是正經迴答啊。」賀衍見田文勤要發火，連忙又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賀氏我是不打算沾手，我爸還能乾不少年，至於賀濂有沒有這個本事接管，看他自己的能耐。除非他長歪了讓我看不順眼，否則我不會插手，而那兩姐弟碰也別想碰。我是不是很小氣？」

　「這是愛憎分明，人活著最重要是開心。」田文勤說起經典電視劇臺詞，雖然常見顯得惡俗，可確實是這般道理。

　「況且我未來未必不能超過現在的賀氏！」賀衍自信道，整個人神採飛揚。

　田文勤會心一笑，「我相信你。」

　「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是不是渴了？」田文勤看到正玩得興奮的賀濂跑了出來問道。

　賀濂眼裡透著不捨，卻道：「爺爺說所有事情都要適可而止。」

　賀衍直接道：「今天這裡沒有爺爺，想玩就去玩個痛快，我們賀傢沒有這種扭扭捏捏的傳統。」

　賀濂頓時立正站直，「是！」

　田文勤無奈，「出來了就喝點水吧，瞧你滿頭大汗的，來，擦一擦再進去。」

　田文勤拿著毛巾幫賀濂擦背上、額頭上的汗水，賀濂小臉紅撲撲的，享受著田文勤的照顧，突然開口道：「田哥哥，你做我媽媽吧。」

　田文勤差點沒噎著，站在一旁等候的傢長聽到這話也頓時笑了起來，還逗弄道：「為什麼是媽媽不是爸爸呀？」

　賀濂一臉認真，「媽媽是溫柔的，爸爸是嚴肅的，所以哥哥更像媽媽。」

　一旁的人聽到更樂呵了，「纔多大一點啊，就知道溫柔嚴肅了。」

　賀濂一本正經，「我今天四歲了，是大人了。」

　明明是個可愛的小正太，卻做出一副大人的神態，讓人覺得更加可愛，引來不少人的圍觀。賀濂雖說在田文勤和賀衍面前很害羞，可在其他人面前卻毫不怯場，更加讓人覺得懂事討喜。

　賀濂痛痛快快的玩了一天，整個人都比之前活潑不少。還如願以償的去吃了麥爺爺，雖說比起他平時吃的東西味道差許多，可依然讓賀濂覺得美味無比，整個過程都興奮不已。吃蛋糕吹蠟燭的時候，更是許了好長時間的願。

　「田哥哥，你幫小濂洗澡好不好？」賀濂一臉期待的望著田文勤。

　田文勤還沒開口，賀濂就被賀衍扔進衛生間，「你都已經四歲了也好意思讓人幫你洗澡，自己進去洗乾淨。」

　賀濂整個人都耷拉下來，小身影顯得十分落寞。

　田文勤於心不忍，「他纔多大啊，別那麼苛刻。」

　賀衍恨恨，「你都沒幫我洗過呢。」

　賀濂水汪汪的眼睛看過來，直把田文勤鬧了個大紅臉，「你多大他多大，還有孩子在這呢，別給我亂說話。」

　說罷田文勤不再管他，把賀濂領進浴室，調好水凖備幫賀濂洗澡。

　「你就慣著他吧！老公都不要了，以後你還找他……」

　砰——

　賀衍直接被關在門外了。

　賀衍摸摸鼻子，訕訕開口，「果然有了孩子沒老公，以後絕對不能要孩子。」

　賀濂晚上倒是沒要求和田文勤一塊睡，聽了床頭故事就睡著了。

　田文勤剛從房裡出來就被賀衍一把拉住壓在牆壁上狂啃，田文勤掙紥著，「等等，別在這，會吵醒小濂。」

　「他今天瘋了一天，樓塌了也醒不過來。今天你忽視我一天了，咱們多久沒見面了，你卻心裡隻有個賀濂！」賀衍邊說嘴上手上的動作卻沒停，嘴在田文勤頸脖舔吻著，一直手伸進衣服裡，另一隻手伸進褲子裡，把田文勤弄得呼吸漸粗重。

　「我哪有……你好歹等我洗完澡啊……今天在外頭跑了一天了，嗯……」

　「一塊洗！你剛還幫那小鬼洗澡，我都沒被你伺候過，平時都是我伺候你。」一提到這個賀衍更加牙癢癢，手上的動作更重起來，把田文勤弄得全身發熱雙腿發軟，半靠在賀衍身上。進浴室，幾乎都是賀衍摟著他。

　夜已深，屋子裡的人卻依然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