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你們覺得穆麒應該找個什麽樣的呢?其實我現在都還在猶豫。PS:今後我爭取多更字數,章節就一章好了,懶得分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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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扯扯面前憂心忡忡的人,冉墨楓出聲:“父王,我不疼了。”昨夜,他的眼睛又疼了一次,這次要遠比前幾次厲害許多。整晚,軍營裏都能聽到冉穆麟對軍醫的怒吼。
“父王派人去把京城把薛祁接過來。”冉穆麟起身就要去叫人,被兒子拽住。
“父王,我不疼。”不讓父王去,冉墨楓揉揉眼睛,讓父王相信他是真的不疼了。自那回在夢中見到猙之後,他就覺得眼睛疼與他自己的身世有關,因爲疼一次,他就能看遠一次。
冉穆麟的眉頭皺成了“川”字,腮上的鬍鬚和眼角的疲憊透出他整夜的無眠和心焦。疼在兒身,痛在他心,而兒子疼時的隱忍更是讓他心疼萬倍。
又扯扯父王,冉墨楓讓父王躺下。抱著兒子躺下,冉穆麟不停親吻兒子的雙眸和麵頰。他有種深深的無力感,兒子每次受罪,他都無能爲力。
同樣是一夜沒怎麽入睡的冉墨楓不支地偎在父王的懷裏,一副要睡的模樣。冉穆麟給兒子掖好被子,閉上眼睛,打算先陪兒子睡一覺,然後派人去京城“抓人”。
迷迷糊糊間,冉穆麟覺得自己動不了了。他勉强睜開眼睛,入目所及却讓他心中駭然。陰沈的天空籠罩著殺氣沖天的戰場。戰馬的嘶鳴、不斷倒下的兵士,還有滾落在地上的腦袋、手脚。濃腥的血水彙成無數條小河,震天的衝殺聲與兵器的碰撞聲是這裏僅有的聲響。眼前的一切都清楚的告訴冉穆麟,他正身處戰場。
不對,他正抱著兒子睡覺呢,哪里來的戰場,何况現在根本就沒有打仗!冉穆麟向四處看去,試圖發現其中的緣由。長年的邊關生活讓他從最初的震撼中很快冷靜下來,他不清楚自己爲何會突然到了這裏,但他首先得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弄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殺!”
“殺!”
“殺死鬼將!”
突然有人喊道,緊接著無數人跟著喊。冉穆麟這才發現所有的人都向中間涌去,甚至很多人都從他的身邊奔了過去,却沒有一個人看到他。
冉穆麟再也忍不住地打了幾個冷顫,他死了嗎?這裏是什麽地方,他怎麽會在這裏?
“殺死鬼將!保護皇上!”
“殺死鬼將!保護皇上!”
耳邊是一聲聲殺死鬼將,冉穆麟沒有好奇心去看那人是誰。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跟著那些蜂擁上去的兵士,四處尋找兒子的身影。他莫名其妙地到了這裏,那兒子呢,是不是也在這裏?
“楓兒!楓兒!”
不顧被發現的危險,冉穆麟大聲喚著,沒有人聽到,更沒有人發現他,所有的人都朝前奔去,喊著殺死鬼將。
這下,“擔心受怕”“心急如焚”的冉穆麟稍稍心安了些。這些人根本看不到他!但他心裏又冒出絲絲寒意,他爲何會在這裏,他剛剛不是抱著兒子睡覺來著?紛亂的周遭讓冉穆麟的冷靜逐漸遠去,尤其是他找不到兒子。
踮起脚尖,想透過密密麻麻的兵士尋到出路,冉穆麟找了一圈,發現了一處缺口,急忙奔去。這時,一聲怒吼從不遠處傳來,他下意識地擡頭看去,接著驚呆了。
那個人是……冉穆麟只覺心口處有冷風穿過。被衆人圍堵砍殺的不是什麽軍隊,而是一個人。那人的身上沾滿了血迹和泥污,已看不出他原有的長相。髮髻在厮殺中散開,同樣浸滿血水的長髮披在他破敗的鎧甲上。
他拿著一把大刀,凡是近他身的人,都被他砍成了幾截。當他殺死一人後,周圍的人會驚恐地向後退兩步,可馬上就有人喊:“殺死鬼將,保護皇上!”然後他們又沖了上去,揮舞著手中的兵器。
“殺死鬼將者,封爲勇者!”
“殺死鬼將者,可得黃金萬兩,城池一座!”
不停地有人在後煽動,殺紅了眼的衆人不顧身死,只爲了能借此脫離奴籍,從此榮華富貴。忘了他們要殺的人,是他們的大將軍。
“噗噗……”
被稱爲鬼將的男子如山般沈穩地站在那裏,手中的大刀威力不見减弱。他毫不留情地砍殺著那些沖上來要殺他,忘記他是怎樣善待他們的,曾經的部下。所有的恩情都比不過金錢與權勢。
“將軍!您快走!不要救我們了!”
遠處的城墻上,三位沒有四肢的男子被綁在柱子上,他們是那人最衷心的部下,在同將軍一起幫助君王取得江山後,得到的是叛逆之罪、是滅族之禍。
鬼將擡眼朝他們看去,臉上一如剛才般冷漠。有人以爲他分神了,想從後偷襲,却見他手中的大刀似有眼睛般,向後攔腰砍斷了那人。
“將軍!屬下變成鬼,也會爲您伸冤報仇!”
“將軍,屬下寧願您是真的鬼,也不願再看您在人世上被他們欺辱!”
“將軍!不要再信皇上的話!”
城墻上的三人喊完之後,竟全部咬舌自盡。他們的身後是幾名衣衫華麗的男子,見三人自盡,他們的臉上是驚亂,接著一人在另一人的耳邊說了些什麽,三人殘破的尸身被下令扔下了城墻。
鬼將自始自終臉上都沒有半分的心痛,哪怕是部下在他的面前慘死。只是他的眸子紅得讓人心驚,充滿了血水。他直直地盯著那三個被扔下的部下,邁出步子。
以一敵百尚不足以來形容鬼將,圍在他身周的兵士豈止上百。鬼將的眸子一直落在那三人的尸身上,手裏的大刀變得更加淩厲,甚至把一些人絞成了碎塊。根本無人能靠近他,鬼將,來自鬼府的將軍,哪里是凡人能對抗的。
冉穆麟的話梗在喉嚨處說不出來。他跟在鬼將的身後,看著他,心口的疼痛讓他幾乎死去。
楓兒……
他想伸手抱住自己被傷得體無完膚的兒子,却無法碰觸,只能眼睜睜看著他一步步向那三個人走去。
鬼將,鬼將,那是他的兒子,是他的楓兒!那雙因憤怒而血紅的眸子,除了他的楓兒,誰還會有?
這裏究竟是哪?爲何楓兒會變成這樣?爲何他們要殺楓兒?!冉穆麟仰頭去看站在城墻上的人,他一個都不認識。他們衣袍的樣式不是北淵的,甚至不是其他任何一國的。他又回頭仔細去看鬼將,那雙血紅的眸子是那樣的令人心懼,眸中好似深紅的血水從中擴散開來,沒有映入任何人、事。
但冉穆麟却清楚地發現,他看著的是那三個死去的部下,他眼中的憤怒是對部下的慘死。
一步步走到城墻下,鬼將把刀柄向地上一插,彎下身。
“射箭!射死他!”
有一人尖著嗓子喊。早已準備好的弓箭手同時放箭,箭雨朝著鬼將而去。
“楓兒!”冉穆麟撲上去擋在鬼將的身前,箭雨從他身體裏穿了過去。“楓兒!”急忙回頭去看,冉穆麟嚇得魂魄全飛。幾十枝箭刺入了鬼將的後背,而他却毫無所覺地把三位部下的尸身搬到墻底,不讓他們被馬匹或兵士們踩到。
“快,快,繼續放箭!殺了他!殺了他!”
還是那人,又一陣箭雨射下,城周邊殺鬼將的兵士們趁他手中沒有兵器,沖了上來。
“楓兒!快跑!”冉穆麟急喊,憤怒讓他失了冷靜。他去拿地上的長刀,想幫兒子抵擋敵人,可他根本撿不起來,長刀從他手中穿了過去。
呆呆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冉穆麟六神無主了。兒子被人欺負,他却幫不了兒子。他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現實。若是夢,爲何所有的一切都這般的清晰,他聞到了血腥,他聽到了那些箭進入兒子身體時的聲音。
就在衆人以爲鬼將這次必死無疑時,天上響起了悶雷,幾道雷電打下,落在靠近鬼將的諸人身上,當場劈死了他們。
“轟”,兵士們向後退了幾步,有人雙腿發軟地跪在了地上,有人磕頭喊:“鬼將饒命,閻王爺饒命。”
“啪啪”,又是幾道雷光,城墻上冒出了烟。剛才喊著要殺死鬼將的那個男子險些被劈中,他嚇得尿濕了褲子,癱靠在別人的身上。城墻裏外因雷光而亂了陣脚,沒有人再喊殺死鬼將,而是被這异樣嚇破了膽,想到鬼將的威名,想到關于他的傳言,兵士們丟下武器,四散逃命。
“轟隆,轟隆”,狂風大作,帶起了血水,噴灑在城墻上。鬼將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他看著慘死的部下,伸手拿過大刀。
“鬼將饒命!饒……”
離他最近的兵士們嚇得爬不起來,可他們還沒有說完,腦袋和身子就分了家。擡起那雙懼人心魄的血眸,鬼將緩緩地朝城門走去。就如從地府而來的索命閻王,雙眸中滲出血水的他要爲他的部下報仇。
“關城門!快關城門!”
很多人大喊著,就在他們匆忙地要關上城門時,一把大刀從門縫裏直直砍下,關城門的兩名兵士的手被斬了下來。鬼將單手推開城門,脚步沈穩地走了進來。守城的兵士們嚇得向後逃去,不敢再有人阻攔他。
“轟隆,轟隆。”
狂風夾雜著塵土,遮住了天,遮住了地,遮住了人。而鬼將的身周却是風平浪靜,只除了他身上的血水越來越多。
把身上的箭强拔出來,不管留在體內的箭頭,鬼將一步步登上城墻。雷光不停地打下,一切似乎都要結束了。
“楓兒……”
冉穆麟低低地叫出了聲,這是楓兒,是長大後的楓兒。可這又不是楓兒,他的楓兒不會被這樣欺負,被這樣傷害。
“鬼,鬼將,是,是王相的意思,朕,朕不想殺,殺你的。他說,說你是鬼孽,會篡奪王位,會,會吃朕的肉,挖朕,朕的心。是王相,不,不是朕。不要,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之前下令射箭的人坐在地上害怕地向後退,在他身後的是同樣爬不起來的大臣們,其中就包括他說的王相。
鬼將手中的大刀緩緩指在了那人的脖子上,那人嚇得哭了起來。
“起來。”鬼將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不要,不要殺我。”那人微顫顫地爬起來。
“跪下。”鬼將的刀在那人的肩上劃開一條口子。
“啊!啊!好疼,好疼!不要殺我!”那人跪下,哭叫起來。
“磕頭。”又是一條口子,那人趕忙磕頭。鬼將讓開身子,看了眼那人的身後。其他人紛紛跪下,用力磕頭。他們磕頭的方向正是鬼將死去的部下尸身的地方。
風沙突然沒有了,所有的人都看到城墻上的人在鬼將面前磕頭。腥風中透著死亡的氣息,雷電越來越多,越來越密,被雷劈死的人不計其數。
“啊!”
突然一聲慘叫,皇上的一隻胳膊被鬼將斬斷。他疼得險些暈死過去,看到自己的胳膊分了家,他嚇得尖叫起來。但鬼將沒有給他暈死的機會,又是一刀,他的另一隻胳膊也被砍了去。皇上疼得叫不出來了,眼裏是悔恨,很臨死前的絕望。
沒有解釋,甚至已經不需再問爲何要如此對待他。鬼將用這人對待那三人的方式,結果了皇上的性命。兵士們能逃的全逃走了,不能逃的只能祈求,祈求鬼將能手下留情。
“鬼將饒命!饒命啊!是皇上,都是皇上。是皇上說你是鬼,打下了天下,一定會害他。是皇上讓我擬旨污蔑你謀反,是皇上的意思。鬼將饒命!饒命!”
昔日風光無限的王相跪在鬼將的面前,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已死的皇帝身上。忘了他頒旨、抄家時的得意,忘了他日日在皇上耳邊說著鬼將如何如何面如鬼孽,會吃人肉,吞人心,會奪去皇上的江山,要皇上早日除去他這個妖孽。
鬼將只是聽他把話說完,就沒有再看他一眼。他手中的大刀像結果皇上一樣,結果了他。其餘的人,凡是在城墻上看著他的部下慘死的人,無論怎樣求饒,都被鬼將斬去四肢,踢下了城墻。只不過他們的尸身比那三人更慘。
在城墻上看向下方。鬼將的眸子更加的血紅,一絲風吹起了他的頭髮,雷光落在了他的身邊。
從城墻上跳下,鬼將輕鬆地落地。血水順著他的鎧甲流下,那是他被箭刺穿的傷口。依然沈穩地走到三位部下身邊。鬼將扔下刀,把他們扛了起來。
“劈啪”,附近的草叢、樹林因雷光著起了火。鬼將四處看了看,然後走向草叢。
“楓兒!”
冉穆麟緊跟在鬼將的身後,他極度地恐慌,楓兒要做什麽?他想攔下兒子,可根本無濟于事。
“楓兒,快停下!”冉穆麟用盡全力喊著,希望兒子能聽到他的聲音。然後他擡眼,楞住了。
鬼將的眸子變了,不再是可怖的血紅,而變成了异色。左眸是幽深的黑色,右眸是寶石般的紅色,他看著前方,心中的憤怒似乎消失了。可看著這樣的一雙眼,冉穆麟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懼怕。
“楓兒……楓兒……”他喊著,叫著,若說之前他還會懷疑這人是不是他的兒子,那此刻他是半分疑慮都沒有了。能有這雙眼的,只會是他的兒子!
异色的眸子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如死水般。他走進燃著大火的草叢中,把三位部下的尸身放下,很快地,火焰包圍了他們。
“楓兒,快出來,楓兒……”
冉穆麟也走了進去,他伸手抱住兒子,可兒子感覺不到他。心底有道聲音不停地告訴他,這人不是他的兒子,可爲何他的心這般痛。
火勢越來越大,鬼將脫下鎧甲,扔了出去,然後用袖子擦了擦遮住眼睛的血水。血污被擦去的臉是那般的慘白,那般的削瘦。
他累了,在部下的身邊坐下,此時的他顯得那樣的孤寂、悲凉。冉穆麟也坐下,他摸上鬼將的臉,臉上是泪。
鬼將把部下的臉擦乾淨,唇緊緊抿著,幾道雷光落在距他不遠的草地上,大火汹汹,而他却沒有走的打算。
“來世,不要做人。”
忽然,鬼將低低地對自己的部下說了句,然後只見他眉頭緊皺,接著又緩緩鬆開。血水從他的嘴角流下。
“楓兒!”
意識到鬼將做了什麽,冉穆麟撲上去,心神俱裂。
“楓兒,楓兒,有父王,你還有父王!楓兒,楓兒!”
又是一下,鬼將徹底咬斷自己的舌根,他的部下因他而死,他要陪他們一道。
“楓兒…...”冉穆麟痛哭出聲,抱住兒子向後倒去的身體,可他抱住的却是空無。
倒在部下的身邊,鬼將睜著雙眸看著天空。雷聲平息,狂風消失,陰沈的天際似乎出現了晚霞。鬼將就那樣睜著眼睛,直到大火將他完全包住,他才緩緩地合上那雙爲他帶來背叛和猜疑的眸子。
站在大火中,冉穆麟眼睜睜看著鬼將的身子被大火吞噬,最終變成了灰,被風吹散。
來世,不要做人。
冉穆麟悲痛難抑,他急需有人告訴他,這一切僅僅是夢,不是兒子的前世,更不是兒子的今生。他無法忍受,他的兒子可能經歷過如此不堪的命運。
“父王,父王。”
楓兒!
猛然睜開眼睛,冉穆麟气喘吁吁地盯著兒子,一臉的驚怕。
“父王?”紅暈急轉,冉墨楓擦著父王額頭上的冷汗,身子緊綳。
呆呆地看著面前比剛才小了很多的兒子,冉穆麟不知道自己是醒著還是睡著。
“父王。”喊著父王,冉墨楓想著父王夢魘了,想下去給父王倒杯熱茶。
楓兒喊了父王……定睛,回神,冉穆麟終于清醒過來,剛才的是夢,是夢。
“楓兒!”一把攬過要下床的人,冉穆麟抱著兒子就猛親。邊親邊喊:“楓兒,楓兒。”嚇死他了,真是嚇死他了,還好是夢,是夢。
乖乖任父王親著,冉墨楓伸手抱緊父王。猜不到是怎樣的噩夢,會讓父王如此害怕。
又是摸,又是親,過了許久,冉穆麟驚嚇過度的心材歸了位。懷裏小小、軟軟的身軀明白地告訴他他剛才只不過是做了一個噩夢,可腦中揮之不去的是鬼將死時對人世的毫不眷戀。爲何忍不住要把那人和兒子重叠在一起?
“父王?”父王的裏衣都被汗浸濕了,冉墨楓忍不住問。
“楓兒,今後不管發生怎樣不好的事,你都要記得,萬事有父王在。”心仍隱隱作痛,冉穆麟無法把鬼將當成旁人,直覺告訴他,那是兒子,是兒子經歷過的事。
“父王。”不好的事?冉墨楓眨眨困倦的雙眸,雙手用力,不管是何時,他都記得父王。
輕吻兒子的脖頸,冉穆麟發現兒子倦了。躺下,不敢放手地,不敢放手地擁緊兒子。
“睡吧,楓兒,父王陪你。”
“父王?”父王要和他一起。
吻上兒子的眸,冉穆麟輕拍兒子。勉强支撑了一會兒,見父王沒事了,冉墨楓沈沈睡去,只有在父王的懷裏,他才會這樣安心地睡著。
一直拍著兒子,直到聽到兒子呼吸平穩了,冉穆麟才停下。他看著熟睡的兒子,無法平靜。
緩緩睜開雙眸,猙看向面前的水鏡。右臉神色的紋絡遮掩不住絕世的容顔,琉璃般的雙眸是洞察一切的清明。
“月兒?”
一直守在他身邊的男子出聲,有些擔憂。
猙擡頭,眸中七彩的光暈閃耀。
“父皇。”
男子撫上他的雙眸,眸中是詢問。這人最近總是在冥思,他知是爲了獰,却不知獰遇到了什麽麻煩事,這人又從不會主動告訴他。
那個男人看獰的眼神,就如父皇看他時那般,從不懼怕。猙眸中的暈光散亂。
“月兒,何事不能對父皇講?”男子親吻猙的唇,誘哄。這麽多年了,小豹子還是這般倔强。
猙沒有開口,只是啓唇,讓父皇進入,依然沒有告訴父皇,這幾日他一直都在忙獰的事,獰的命格雖變了,却充滿了艱險。但他要讓獰的命格在這世終了,哪怕是逆轉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