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喜歡

收到唐煦霖的短信，溫景然頗有些無奈。之前唐煦霖打電話來，他還可以推脫說忙，但現在是唐煦霖讓他給他打，就算唐煦霖打來的時間很不巧，讓他打過去總不會再不巧了，而且他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忙，這個短信還真是堵死了溫景然推脫的藉口。

“怎麼了？”沈韶珩站在他身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溫景然轉過頭，將手機放回兜裏，說道：“沒什麼。”

“出國的事準備的怎麼樣了？”溫景然半靠在他的桌子上，問道。

其實他原本打算如果溫景然通過了這次調職，那下次他也會去申請，這樣還可以和溫景然一起工作。不過現在他和大哥確定了關係，出國什麼的，就被從他的計畫表裏清除了。異地戀，總歸不怎麼靠譜。有時候，即使再愛，也敵不過距離。這不能單單歸結於誰可能變心，而是分隔兩地，見面的時間少了，感情也會慢慢淡下來。就像失戀的人的，如果長時間見不到心裏的那個人，也會慢慢遺忘，即使會懷念，痛苦也遠不及最初。

雖說現在有視頻，但與現實見面總是有區別，視頻見面越多，現實就會覺得越孤單。所以異地戀不靠譜的成因太多，如果非必要，沈韶珩是不會冒這個險的。何況，他也捨不得離大哥太遠。

“差不多了，機票食宿也不需要我操心。到時候拎著箱子去機場就行。”溫景然淡淡地說道，似乎並沒有什麼期待或者興奮。

“嗯，我要有假期，就去找你玩。”沈韶珩倒顯得很期待，“到時候就住你那兒，還省錢。”

“大哥會讓你一個人去？”溫景然挑了挑眉，他估計公司給他安排的住處應該不大，沈韶珩一個人過來，他們還能擠一擠，但加上大哥，他就得睡地板了。況且，大哥怎麼可能放沈韶珩一個人出國玩？

“他那麼忙，沒空管我。”沈韶珩嘿嘿笑著，一副完全可以自己做主的樣子。

“想法很美好。”溫景然太清楚了，他大哥就算不簽檔，也要空出時間來管一管沈韶珩。

“現實也會很美好的。”沈韶珩看到楊黎招手叫他過去，便跟沈韶珩擺了擺手，回自己那邊了。

下班後，溫景然懶得回家做飯，從唐煦霖回家後，溫景然十天有八天在外面吃，似乎是想把這個新習慣繼續下去。

隨便挑了一家看起來還算乾淨地餐廳，因為正是飯點，溫景然選擇在外面等位置。

“驀然？”剛坐下，溫景然就聽到有人叫他，一抬頭，百草折正笑眯眯地站在離他一步遠的地方。

遇到百草折，溫景然有些意外。雖然他們都在N市，但從來沒有偶遇過，這可比偶遇小徒弟的機會少多了。

“好久不見。”羅霽笑著走過來，羅霽笑起來很好看，也引來不少路過的女生的注意。

“是啊，好久不見。”從上次咱們面過基後，就再沒見過，“就你一個人？”

“是啊，劍琅有事，我買件衣服。”羅霽提了提手上的袋子示意。雖然他和溫景然都知道彼此的本名，但因為在遊戲上認識的，所以更習慣叫遊戲上的ID，對劍琅也一樣。

“你是要吃晚飯嗎？”羅霽問道。

溫景然點點頭，“人太多，等位置。”

羅霽透過玻璃往裏看了看，笑道：“介不介意帶我一個？”

“好啊，正好兩人位。”溫景然欣然同意。

沒多會兒，店裏就空出了一張兩人桌，收拾完畢後，店員將兩人請進店內。

“吃什麼？我請客。”溫景然說道。

“那我不客氣了。”羅霽笑著打開菜單。請客吃飯這事沒必要太計較，有來有往，下回他會請回來。

沒多會兒，羅霽就點好了菜。溫景然給他倒了杯水，兩人邊聊邊等菜上桌。

“我說……”羅霽看著他，說道：“你最近怎麼回事？”

“嗯？”溫景然抬眼看向他。

“你在躲翩然？”羅霽問道。他這幾天也有所覺察，感覺溫景然對翩然像之前那麼好了。但翩然一直沒說什麼，他以為是自己誤會。但這幾天，他發現溫景然連2V2的比武場都不打了，以前就算再忙，他們都會去打個比武場，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溫景然微微歎了口氣，自嘲地問道：“很明顯？”

羅霽搖搖頭，“目前幫裏就我發現了。傲嬌那兒我不清楚，也沒多問。不過她最近一直在帶翩然。”

“是嗎……”傲嬌奶媽雖然大大咧咧地，但該細緻的時候還是挺讓人放心的。

“到底怎麼了？”羅霽收起了些許笑意，認真地問道。

溫景然沒說話，他要想想要怎麼開口才能說明白，畢竟小徒弟沒有親口說喜歡他。

見他似乎在猶豫什麼，羅霽開口道：“你知道翩然喜歡你的事了？”

“你知道？”溫景然驚訝地看著他，居然連羅霽都知道這件事……

“這事說來話長。其實最開始我是猜的，後來問翩然，他承認了。不過他不開口，我也不好多嘴。沒想到，還真是因為這個……”羅霽其實還是很看好翩然和溫景然的，不過看溫景然的態度，這事似乎有點難。

“其實我也是聽他同學說的，他自己沒有跟我說。”溫景然說道。

“同學？”羅霽微微皺了下眉。

“就是跟著翩然來玩遊戲的那個。”

“影樂？”羅霽眉頭皺得更深了。

“你居然還記得名字。”溫景然笑道。

“倒不是我想記。是我經常看到他和劍意長風一起玩。之前聽說那個劍意和你有點過結，我還在想影樂總和他混在一起，是翩然的主意，還是翩然根本不知道。”對於影樂，羅霽不算討厭，但也沒有太多好感。

“翩然還不知道這事，影樂原本想拜我為師，我拒絕後，他就去拜劍意長風了。”對於這件事，溫景然並不想多說，“所以我一直覺得這個影樂有問題，現在看是真有問題。他也邊告訴我翩然喜歡我，一邊讓我最好不要跟翩然在一起，要是學校知道，翩然就不用讀書了。”

“操。”羅霽罵了一聲，“同性戀不能讀書？他腦子有坑吧？”

“讓同學知道的總歸不好。大部分人對這件事的認知程度也有限。你不能要求高中和大學一個校風。”溫景然笑道。

羅霽歎了口氣，點點頭，溫景然說的也對。在大學，只要你不犯法，不違反校規校級，考試及格，沒人會管你是Les還是Gay。但高中不同，如果傳出這種事，班主任找你談話都是小的，心動主任、校長都有可能。

“其實作為一個Gay，要面對的事情很多。最難的一關不是學校，也不是工作，而是出櫃。這些不用我說，你也明白的。”溫景然到現在也沒和母親說，就是怕家裏反應太大，出鬧出什麼事來。

對於這點，羅霽自然是清楚的，也深有體會。

“而且……說實話，我對翩然的感情並沒有到那一步。”溫景然淺笑道。

“怎麼說？”

“翩然是很好，我也挺喜歡他。但一直把他當徒弟、朋友和弟弟。我對他瞭解很多，但卻從沒主動讓他瞭解過我。其實如果時間在久一點，如果翩然還沒喜歡我，那我們可能會更深入的交談，他也會瞭解我更多。”溫景然的笑意中藏著些許無奈，“如果我對他的感覺從喜歡變成了愛情，那我會也希望他更瞭解我，知道我的想法，知道我的過往。但很遺憾，我和翩然還沒有走到這一步。他的感情來的太急了。”

“這種事怎麼可能控制的住？”羅霽明白溫景然的意思，但有些事真的不是能控制的。

溫景然點點頭，“我知道，也許應該說我對他的愛來的太晚了……”

“有時候愛情就是需要瘋狂一次，瘋狂地愛上一個人，不在意任何事情，只在意那個人。”羅霽笑道：“你太理性，其實會失去很多激-情。”

溫景然笑了，說道：“你說的沒錯，那樣瘋一次沒什麼不好。但我想跟我認定的的過一輩子，認認真真、踏踏實實。而不是貪戀一時的感覺，辜負了別人，也浪費了自己的時間。”

“好吧，我說不過你。”羅霽微微舉起手，“你找個機會和翩然說清楚吧，他應該能理解你。”

“先這樣吧。他還小，有些事情就是三分鐘熱度。如果過幾天他不喜歡我了，我也能當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跟他玩遊戲，這算是最不傷人的結果。如果他還不放棄，在我出國前會找機會和他說清楚，讓他專心學習。”溫景然有自己的打算，他也明白拖著始終不是辦法。

“出國？”羅霽有些意外，從來沒聽溫景然提過，溫景然之前也沒有什麼想要出國的意思。

“公司調職。”溫景然說道。

羅霽點點頭，說道：“你看著辦吧，我也不多說了。不過你要是欺負我弟弟，我可跟你沒完。”

溫景然輕笑著應道：“好，放心吧。”

菜上齊後，兩個人隨意是聊著工作、遊戲和現在的經濟，沒再提起唐煦霖。晚飯後，兩人各自回家，臨走前，羅霽向溫景然要了他的E-mail的地址，好方便出國後聯繫。

回到家，溫景然打開客廳的燈，空蕩蕩的家裏顯然格外安靜，甚至可以說是冷清。因為要出國，溫景然已經將家裏的擺設封箱疊到了客房裏，客廳的角落還堆著幾個箱子，是溫景然準備封裝廚具和一些書櫃放不下的書箱的。反正他離開後也沒人會過來住，索性收起來，免得放在那裏落灰。

站在客廳，溫景然沒有動。已經半個多月，每每回到家，溫景然總覺得唐煦霖似乎還在家裏，似乎下一秒就會從房間跑出來迎接他。可每次他面對的都是還未開燈的房間，和頗為寂寥的安靜。

所有人都覺得是他在寵著唐煦霖，但其實，唐煦霖又何嘗不是在慣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