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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本宮乏了(禁宮風流帳2)》第10章
  第九章

  清碧閣裡外都是重兵,別說是人,就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徐嘉伶坐在榻上,望著緊閉的殿門臉上平靜,她手中握著韓依風偷塞給她的權杖,這個將軍令可以讓她自由進出宮門,他在這個時候給她這個的用意何在?要她逃嗎?還是……

  想起了之前在宮外,夏渙然將虎狼符還給她時所說的那一番話,難道他早已預知了今日發生的一切,所以在提醒她什麼?

  她在心中歎了口氣,一心掛念著他們兩父子,要她放下他們一個人遠走,談何容易啊。

  「娘娘!」花兒跑了進來,傻傻一笑,「娘娘,皇上都誇我機靈,這次我真的機靈。」

  徐嘉侈淺淺一笑,到了這個時候,只有花兒還一派天真的樣子。

  「娘娘,」花兒上前,輕快的說︰「後頭有個狗洞,之前我發現了,也沒叫人補上,現在可派上了用場,我剛才還鑽了出去。」

  徐嘉佟心一驚,「你出了清碧閣?」

  花兒用力點頭,「因為知道娘娘擔心,所以去找了公主,公主用了藥,人已舒爽許多,我跟公主說娘娘想皇上,公主說她會去探視,要娘娘放心,皇上不會有事的。」

  聽到這個消息,徐嘉佟臉上一松,激動的握著花兒的手,無聲感謝。

  「只是娘娘,」花兒頓了一下,「花兒回來的時候,看到剌史大人和很多大人都進議事閣去了。」

  皇上昏迷不醒,眾位大臣上議事閣做什麼?徐嘉佟神色一正,「進議事閣的大臣之中,可有看到驃騎將軍?」

  花兒搖頭,「沒瞧見,花兒也沒膽子靠近議事閣看,所以也不知道驃騎將軍有沒有在裡頭。」

  「花兒做得好!你就像皇上說的,真夠機靈!」突然她的腦子靈光一閃,在心中想了一會兒,緊拉著花兒的手,「現下就靠你了,你拿著權杖和虎狼符出宮,去倚鳳山下找一位牛大哥,他看了便知怎麼做,有將軍的權杖,無人敢擋你,但不管遇到誰都不可多言。」

  「娘娘要花兒離宮?!」花兒苦著一張臉,「花兒走了,娘娘怎麼辦?」

  「不會有事的,」徐嘉佟對她淺淺一笑,「我還有蘭兒,你要平平安安,等宮中平靜了再回來,若宮中有什麼變化,你……就別回來了。」

  花兒紅了眼,搖著頭,「我不要!花兒要留在這裡!」

  「花兒,」徐嘉佟正色道︰「現在只有你能救我,如果你出宮去,我還有一線生機,若你遲了,我的命就沒了!」

  一聽這話,花兒眼中的淚全都收了回去,「花兒知道了,花兒一定會找到牛大哥,讓他來救娘娘。」

  她將權杖和虎狼符貼身收好,轉頭走了出去,沒幾步,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轉頭對徐嘉佟說︰「娘娘若放心不下皇上,花兒的衣服放在櫃子裡,小福子的衣服我也偷拿了一身,狗洞被你用來爬屋頂的梯子擋著。」

  徐嘉佟不解的看著她沒頭沒腦的丟下這一句,沒一會便恍然大悟,天色已經昏暗,難不成花兒要自己扮成她或小太監的樣子溜出清碧閣去看夏渙然?

  「這丫頭,」徐嘉佟忍不住揚起嘴角,「越到緊張時候,倒是比我還冷靜。」

  此刻還真認同夏渙然說的,花兒夠機靈!

  四周一片黑暗,徐嘉佟幾乎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低著頭,偷偷摸摸爬過狗洞出了清碧閣。

  一路上小心翼翼,倒也幸運的沒遇上巡邏的侍衛,到了清思殿的殿門前,她卻遇上了難題,總不能大剌剌的走進去吧?

  正在思量著不知如何是好之際,殿裡竟然傳來吵雜聲,原守在門口的侍衛只留一人看守,其餘都進殿去,她立刻趁這個機會溜到一旁的宮牆,原本還在因為宮牆太高而煩惱,又剛好找到石塊墊腳,真是連老天爺都幫她,慶倖有了這塊墊腳石,讓她只費了點力氣就順利的翻牆進去。

  「把她給我趕出去!」夏彤希的吼叫聲引來殿門的的侍衛,她大剌剌的坐在夏渙然床邊,指著李墨芸道。

  「公主,臣妾要在這裡照顧皇上——」

  「照顧?」夏彤希可一點都不留情面,「是要照顧著我皇兄,還是要害他?你們這些後宮女人一個比一個可怕,保不定我皇兄今日會如此就是你下的毒手!」

  「公主,」李墨芸連忙跪下來,哭喪著一張臉,「臣妾冤枉!」

  「靜貴妃是否冤枉,待皇上醒了便知。」得到消息也趕來的麗貴妃在一旁冷冷的開口,「誰知道會不會有人妄想著自己的兒子將來得大位,所以意圖謀反。」

  「麗貴妃,你不喜歡本宮也就罷了,但不可誣陷本宮!」

  「你們倆少在這裡狗咬狗,吵死人了!」夏彤希潑辣的吼,「全都給我滾出去!」

  麗貴妃依然端坐在位子上,臉上一片平靜,「臣妾好歹是冊封嬪妃,公主不知以禮相待便罷了,但也萬萬不該失了身分,恣意趕人。公主,臣妾斗膽提一句,公主已經出嫁,這裡不是公主的將軍府,而是皇上與眾妃嬪的後宮。」

  夏彤希狠狠的瞪過去,「麗貴妃言下之意是在說本宮沒說句話的立場嗎?」麗貴妃站起身,恭敬的一福身,「臣妾不敢。」

  夏彤希冷冷的打量著她,「真是枉費了太后聰明了一生,以為給我皇兄找了一朵解語花,實際上卻是朵毒花,念佛都給念到背上去了!」

  麗貴妃臉上笑意依舊,「臣妾惶恐,不懂公主的意思。」

  夏彤希啐了一聲,「你少在我面前裝模作樣,本公主現在懶得理會你們,全都給我滾出去,不然我就叫人拖你們出去,管你們是貴妃還是什麼東西。」

  麗貴妃心中暗恨,但也知道公主的潑辣性子,若真惹了她,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只能軟下身段跪拜離去,轉頭的剎那臉色一沉。

  一同被趕出了清思殿,李墨芸原本心有不平,但看著夏彤希如此不留情面的斥責麗貴妃,心中倒舒坦得多,「看來你也沒比本宮討公主歡心嘛。」

  麗貴妃沒有答腔,長平公主雖然深受夏渙然的重視,但畢竟已經出嫁,不可能一輩子留在宮中,所以忍一忍便過,她從不將她視為威脅,但今日若是她站在廢後那一邊,成為廢後的助力,這可又是另一回事了。

  看著走在前方的李墨芸,原以為在後宮之中能與她一爭高下的女人是靜貴妃,這女人向來高傲,自以為是,早晚忍不住會出亂子,只要一等她失勢,要應付向來不忮不求的徐嘉佟廣容易得多,她原本打定主意等李墨芸失勢後,再想法子讓徐嘉傳有個萬一,到時她就可以要太后出面讓她接替徐嘉佟來扶養太子,縱使她無所出,這宮中也有她富貴榮華的好日子,誰想到竟然失算了。

  不過是死了名吃裡扒外的宮女,害得現在太后對她不滿,皇上也對她冷淡,這宮裡越來越沒有她的位置了……一想到這個,她扶著自己宮女的手不由得一緊。

  宮女痛得輕呼了一聲。

  她惡狠狠的瞪過去,宮女嚇得抖了一下,她隨即臉色一變,亮著笑臉喚了聲,「姐姐!」

  走在前頭的李墨芸正要上鑾轎,輕哼了一聲當是回應。

  「妹妹無意中聽到了件秘密,在心頭思量再三,終日惶惶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李墨芸一臉意興闌珊的坐在轎裡,撐著頭懶懶的看著她,「這個節骨眼,本宮沒心情聽你廢話,有話就直說。」

  「是。」麗貴妃特意上前,壓低自己的聲音,「皇后娘娘在姐姐封貴妃那日對皇上出言不遜,皇上震怒,下了道密旨,廢了皇后娘娘,現在的徐嘉傳不單沒了身分,在宮中甚至沒半點位階,比個宮女還不如。」

  李墨芸聞言,雙眼微睜,「你胡說八道!」

  「是否胡說,娘娘去查查便知,相信密旨就在清碧閣裡,皇上現在昏迷不醒,若娘娘想要做些什麼,動作可得快些。」

  李墨芸內心一陣激動,但她畢竟不是傻子,冷冷看著她,「你絕不會平白無故跟本宮講這件事,是想陷本宮於不義?」

  麗貴妃聳了聳肩,「話妹妹是帶到了,姐姐要如何做,妹妹也管不著。皇上現在昏迷不醒,公主與將軍存心將我們支開,他們兩個一心傾向何人,姐姐心中應該有數,若能拿到密旨,妹妹會在慈雲宮等著太后出來主持公道。」

  看著麗貴妃那張帶笑的臉,李墨芸暗暗握了下拳。父親交代,她得要沉得住氣,但得知徐嘉佟的中宮之位已廢,她如何能沉得住氣?

  她的臉一沉,定了定心神,手一抬,起駕回宮。

  一路上,她臉上雖然看不出太多思緒,心頭卻是天翻地覆,現在皇上的清思殿和徐嘉佟的清碧閣內外皆是韓依風的人,就連原本宮中的侍衛都難以接近,更別提她宮外的人馬了。

  看著天色已全暗了下來,趁著夏渙然中毒,生死未蔔之際,若真有那道密旨,可是除去徐嘉佟最好的機會,就如麗貴妃所說,只要找太后出面,一個廢後毒害聖上,就算真殺了她,等夏渙然醒來又能奈她何?

  她的心一橫,決定不管任何人阻攔都要搜了清碧閣,她下令開了城門,放宮外的人馬進宮,打定主意就算硬闖她也要閬進清碧閣。

  她與徐嘉佟之間在天亮前就是終點,她會讓她倆的恩怨在今日有個了結。

  聽到外頭傳來的腳步聲,夏彤希口氣不善的斥著上前來的小太監,「本宮已經交代不准人進去,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公主,」徐嘉侈輕聲開了口,「是我。」

  夏彤希的心一驚,「皇嫂?!你怎麼成太監了?」

  徐嘉佟含蓄一笑,「讓公主笑話了。」

  「怎麼會?」夏彤希上前將她看個仔細,「皇嫂是個美人,扮起太監也秀氣迷人,這副模樣走在宮內,可得小心被嬪妃給當成小通貞收了去,否則該如何是好?」

  小通貞是從小就去勢被送進宮的太監,大多像小姑娘般可愛,所以常被後妃當成寵物收在身旁。

  「看公主還能說笑,我就放心了。」徐嘉佟拉著夏彤希的手,「我還在擔心你肚子裡的孩子呢。」

  「沒事。」夏彤希輕撫著肚子,「他舅舅是當朝聖上,爹是驃騎將軍,沒這麼嬌弱,只是我突見太子墜馬,心驚了一下,有些不舒爽,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倒是你,你可還好?」

  「我很好。」徐嘉傳焦急的上前,「皇上呢?」

  「他啊,」夏彤希掃了床上一動也不動的夏渙然一眼,「該是睡得極好。」

  徐嘉佟太過心急,沒有聽出夏彤希的言下之意,來到床邊坐下,手眷戀的摸著夏渙然的臉。

  「稍早聽將軍提及皇嫂手拿大刀要砍剌史大人?」

  提起這件事,徐嘉佟手還會抖,她斂下眼,「他阻撓我看皇上。」

  夏彤希坐在一旁,笑得開心,「你看起來就不是個心狠的,為了我皇兄還真是豁出去了。」

  「要不是將軍出面,那李全利若硬是攔我,我拚著一條命不要也會殺了他!」夏彤希忍不住讚歎,「我皇兄聽到這番話,該是死也瞑目了。」

  「不!他不會死的。」她握著他的手,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皇上,醒醒啊,我來看你了!」

  昨日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麼現在就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了?

  她的眼淚掉落,感覺他的手輕輕一動,她一愣,激動的看向夏渙然,就見他緩緩睜開雙眼。

  「你醒了?!」松了口氣的同時,她的眼淚掉得更凶。

  「別哭。」他伸手擦掉她眼上的淚,「你怎麼打扮成這副模樣?」

  她臉上掛著淚珠,哽咽回答,「為了見你,我只能扮成這樣溜出清碧閣,外頭都亂了。」

  夏渙然抬起頭,就見不遠處的夏艱希,他使了個眼色,要她退下去。

  夏彤希嘴一撇,走了出去。「你用了我呈上的糕點暈了過去,這到底是——」

  他的手輕按著她的唇,制止她講下去,詭譎的一笑,「有些耐性,等等你就知道了。」

  她被淚洗得更加晶亮的雙眸看著他,拉開兩人的距離,將他看得更仔細,「這一切該不會是場騙局吧?」

  他坐起身,伸出雙臂將她擁入懷中,「瞧你這模樣,真是俏麗可人。」

  「別顧左右而言他,我都急瘋了,你還尋我開心。」她在他懷中掙扎。

  她臉上氣急敗壞的神情令他心頭一暖,抱著她輕聲哄著,「朕是太愛你了,所以想要一勞永逸的解決這些麻煩事,不然朕還打算跟他們慢慢玩。」

  雖然他的一切作為不是針對她,但她還是感到心驚,「似乎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

  若再被騙,他就真是白白再活一次了,他用力的摟了摟她,眼中閃著銳利的光芒,「等會兒你只要當個看戲的,什麼都別說,乖乖待在我身旁就是,我答應你,縱使瞞你,這也是最後一次,從今往後不論快樂、痛苦,我都與你分擔。」

  徐嘉佟目不轉楮的看著他,心中有許多疑惑,但因為信任他,所以選擇什麼話也不說,只是點了點頭。

  他輕撫著她的頭,輕聲問道︰「你怕嗎?」

  「不怕。」她看著他的目光堅定,「有你在。」

  他忍不住激動的低頭吻住了她的嘴,也不理會夏彤希在外頭,硬是抱著她上了床躺下。

  「陪我睡會兒,養足精神才好看戲。」

  在他的懷抱裡,一股暖流流過心頭,外頭翻天覆地,只有在他身旁她才能安心。

  同一時間,守著清碧閣宮門的余副將跟著韓依風駐守西北多年,向來忠心耿耿,突然面對這麼多拿著兵器的侍衛圍住了清碧閣,不免心頭一楞。

  「讓開!」李墨芸從轎上下來,一臉高傲地看著上前的余副將。

  余副將看著眼前的的陣仗,對方百余人,他的手下不過十幾人,形勢比人強,但他依然面無表情的將手一伸,堅決拒絕,「沒有將軍權杖,末將恕難遵從。」

  「大膽!」李墨芸雙眼眼人睜,「真要反了不成,這裡是後宮,竟然跟本宮要將軍令?!」

  「娘娘恕罪,」余副將只是將頭一低,「將軍交代,皇后娘娘乃待罪之身,不許見任何人,一切得等皇上醒來再行定奪。」

  李墨芸氣得幾乎要發抖,沒料到現在竟然連個小小的副將都不把她放在眼裡,「該死的傢伙,竟敢阻擾本宮,」她的眼神一斂,「難不成……皇后現在人不在清碧閣裡嗎?」

  「回娘娘,末將守著殿門,未見任何人進出。」

  李墨芸冷冷一哼,「如果皇后真在裡頭,你就給本宮開了宮門,若讓本宮發現你私放皇后,定嚴懲你的罪!」

  「回娘娘,若末將失職,自當領罪,但沒有將軍令,末將恕難從命,拚得一死也不敢開宮門。」

  「真是反了,給我把人拿下!」李墨芸也懶得廢話,退了一步,直截了當的下了令,兩方人馬立刻緊張的對峙起來。

  突然一陣急速的馬蹄聲傳來,這聲音吸引了眾人的注意,還未反應過來,一把箭突然從遠方射來,直接射中了李墨芸身旁的鑾轎,只差分毫就劃花了她的臉,她驚得整個人差點跌坐在地。

  「娘娘!」一旁的宮女連忙去扶她。

  李墨芸嚇得一臉蒼白,驚魂未定。

  一道黑影從馬上一躍而下,侍衛的刀全都一致轉向他。

  「你是誰?」李墨芸被圍在侍衛中,一顆因恐懼而吊在半空中的心這才稍安,大聲喝斥。

  「此乃先皇御賜金弓,」牛向南亮出自己的權杖,「臣乃樂安侯牛向南!」

  李墨芸的心頭一驚,看著眼前一手拿大弓,一手拿權杖的高大男子,臉色微僵,「侯爺這是做什麼?私闖禁宮難不成要造反嗎?」

  「確實是造反,但不是微臣。微臣接到皇上密令,說有人帶著閒雜人等進宮,便派人宣臣進宮護駕,娘娘身旁這些可全是宮中侍衛?」

  「自然是。」李墨芸咬著牙,硬著頭皮道︰「皇上因皇后下毒,現下昏迷不醒,本宮懷疑皇后娘娘會趁亂逃出清碧閣,所以要帶人進去搜,但這該死的奴才竟然敢攔著本宮!」

  牛向南自然知道李墨芸不過是想要借機危害徐嘉佟,不過他沒說話,只是嘴角一揚,眼眸一斂,手一抬,要守在殿門的侍衛退下。

  「侯爺,」余副將上前低聲說道︰「可是將軍交代——」

  「放心,有事本侯一肩承擔。」

  李墨芸眼底閃過一絲快意,立刻領人進了清碧閣。

  蘭兒本來就提著一顆心在清碧閣等徐嘉佟回來,一見突然湧進這麼多人,臉色一白,要攔也攔不住。

  「把人拿下!」李墨芸直指蘭兒,蘭兒立刻被押跪在殿中。「皇后呢?」

  蘭兒咬著牙,不管怎麼問就是不說徐嘉佟去了哪裡,看著太監和宮女在殿內殿外搜找,冷汗直流,想要阻止卻是無能為力。

  「這女人倒是大膽,竟然真的畏罪而逃,」李墨芸咬牙切齒的擰著手中的錦帕,「你這該死的奴才,說!皇上的密旨在哪?!」

  蘭兒眼底閃過一絲遲疑,搖了搖頭,「奴婢不知娘娘說的是什麼。」

  「嘴硬!」她上前狠狠給了她一巴掌,「不說是嗎?來人!稈人給我殺了!」

  牛向南上前,一把擋住了上前的侍衛,「本侯留著此人還有話要問!余副將,把這宮女給我帶下去,好好的看著。」

  余副將聞言立刻上前帶走了蘭兒。

  李墨芸的眼底閃過一絲怒氣,「侯爺,你——」

  「娘娘息怒,若皇后真毒害聖上,現在又畏罪而逃,這宮女肯定知道不少,留著才好給皇后娘娘定罪。」

  牛向南撇了下嘴,實在討厭應付這後宮的女人,他娘子聰明,早就把他進宮可能會遇到的情況全給說了一遍,他只要照著她教的照本宣科隱一遍就成了。

  他揮了揮手,「皇后既然真不在此,那娘娘就擺駕回宮吧,臣會派人在宮內四處搜查,等找到了再請皇上定奪。」

  要等夏渙然定奪,這不擺明瞭今兒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多餘?她冷哼,「待本宮找到東西之後自會離開。」

  牛向南不解的看著她,就見太監、宮女在清碧閣內外不知翻找什麼,就連徐嘉侈所做的那些模型也全都被毀壞,沒多久一個太監興匆匆的拿了個木盒呈上來。

  牛向南還來不及阻止,李墨芸已經快一步拿在手上,拿出裡頭的聖旨瞄了一眼,心頭一陣快意。

  「徐嘉佟,你果然早已被廢,這麼些年竟然還敢厚顏無恥的端著皇后的樣子,現在有了這道聖旨,就算要不了你的命,我也會讓你生不如死!」

  牛向南聞言,這可不得了,立刻伸手要拿,但李墨芸已經將聖旨收起,放回木盒之中,將木盒緊握在,挑釁的看著牛向南。

  牛向南的手僵在半空之中,要搶也不是,不搶也不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皇后被廢這件事怎麼沒人跟他說?

  他不太情願的收回手,他的娘子現在不在這裡,沒人教他如何處置這種情況,怪了,他大哥明明很愛嫂子,怎麼會廢了她?

  看著李墨芸洋洋得意的離去,牛向南神情一冷,管他有沒有廢後的聖旨,他還是照著大哥和娘子說的話做就是了。

  「等等,余副將,把這群侍衛全都攔下。」

  李墨芸心一驚,瞪著牛向南,沒料到他會突然下令攔人。「一一查明這些人的身分,」他緊盯著李墨芸,一字一句的道︰「不是宮中的人就押入大牢,若有不從,格殺勿論!」

  「侯爺!」李墨芸氣急敗壞的斥道︰「你這是做什麼?」

  「臣這麼做只不過是為了宮中安危,怕有閒雜人等混入宮中,貴妃娘娘恕罪。」

  牛向南打斷了李墨芸的話,「為了娘娘安危,臣送娘娘回宮。」

  他將手中駭人的大弓握在手上,嘲弄的看著李墨芸。

  李墨芸心頭七上八下,但一看到手中的木盒,心又踏實了些。

  這些宮外的人被押入大牢又如何,她自有辦法將人放出來,牛向南這個早已告病回鄉的侯爺就算手持皇令進宮,只要夏渙然不醒,她也毋須將他放在眼裡。

  「本宮要去見太后。」

  牛向南眉頭一皺,瞧這李墨芸一臉陰狠,他實在覺得自己的娘子說的真是對極了,他大哥糊塗,沒事討這麼多老婆,這不是平白給自己添亂子、找麻煩嗎?他擺了擺手,跟著前去,就看她要搞什麼鬼。

  太后的寢殿燈滅了又亮,在靜寂的夜色中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宮女、太監穿梭,只因李墨芸哭死哭活的在宮門外求見,太后請人進去之後,就說要擺駕皇上的清思殿。

  清思殿外有看守的侍衛,殿內卻寂靜無聲,小六子特地擺了張榻子讓夏彤希能夠躺著稍微歇息,韓依風就守在身旁。

  「皇兄倒好,躺在床上跟皇嫂子卿卿我我,苦了我跟將軍。」

  韓依風抿嘴一笑,揉了揉她的頭。

  她拉著他的手,柔聲說道︰「等這事結束,咱們回西北吧。」

  「不是要等著孩子生下來?」

  「不了,在宮裡雖沒幾人敢管我,但被這麼多雙眼楮看著,就像是被無數條繩子綁著似的不自在,」她撒嬌的看著他,「我們回去吧,回家去。」

  韓依風捏著她的手微緊了緊,「事情過了我就稟報皇上,咱們回家去。」

  她淺淺一笑,看到小六子跑了進來——

  「公主,太后駕到!」

  「太后?」她聞言,緩緩的從榻上起身。

  「你慢慢來,」韓依風叫來候在殿外的宮女進來替公主整理一下,「我先出去。」

  夏彤希點點頭,小六子跑進了內殿,「皇上,太后駕到!」

  夏渙然摟著徐嘉佟的手一緊,「果然是來了。」

  相較于他的淡然,徐嘉佟顯得有些慌亂,連忙坐起身,「我的衣裳……」她總不好穿著太監的裝束去見太后。

  「無妨。」夏渙然嘴角一揚,「稍微整理就好,太后不會怪罪。」

  兩人走出內殿,就看到幾乎已不出慈雲宮的太后身後伴著靜貴妃和麗貴妃走了進來。

  太后一進殿,看到親自來迎的夏渙然,立刻皺起眉頭,瞄了身後哭喪著一張臉的李墨芸,「靜貴妃,皇帝這不是好好的在這裡嗎?」

  李墨芸臉上的悲戚霎時一變,驚恐一閃而過。

  夏渙然冷冷看了靜貴妃一眼,上前親自扶著太后上座,「夜深天涼,母后有事稟報一聲便是,怎敢勞煩母后親自前來?」

  「皇帝有心。」太後坐了下來,微微一笑,「只是靜貴妃說這宮裡都亂了套,哀家再不來可不知怎麼收拾。」

  李墨芸連看都不敢看向夏渙然,頭低得不能再低,心中一陣打鼓,明明該是昏迷不醒的人,怎麼現在卻清醒的站在面前?

  「太后萬福金安。」夏彤希與徐嘉佟雙雙行禮。

  太后連忙扶起了夏彤希,「別,都有了身子了。」

  「謝太后。」夏想希看了一眼還跪著的徐嘉佟。

  太后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這才認出打扮成太監的徐嘉佟,眉頭皺了起來,「皇后?!你扮成這副模樣成何體統?」

  徐嘉佟還來不及回答,夏渙然已先一步將她給拉到自己身旁,「回母后,是兒臣跟皇后鬧著玩的。」

  太后瞧他這心急護著皇后的樣子,有些無奈,「皇帝,你也不怕宮裡人笑話。」

  「母后,這可是兒臣與皇后的閨房之樂,誰敢笑話?前些時候您不是才在叨念著兒臣子息單薄,兒臣現下可努力了。」

  聽到夏渙然的話,太后明顯一愣,忍不住笑著搖頭,「你啊!這話都敢說,一點都不害臊!」

  「對著母后,自然什麼都脫口而出。」夏渙然神色一正,「只是母后深夜來訪,總不會只是單純想來看看兒臣和皇后的吧?」

  太後坐了下來,看著李墨芸一臉極力壓制的驚恐,心中不由得一歎,「說到底也都是咱們的家務事,不相干的全都出去。」

  夏渙然聞言,手一揮,一干太監、宮女全都魚貫退了出去。

  「太后,兒臣有了身孕,身子特別容易疲曬。」看到韓依風對自己使了眼色,夏彤希也識趣的起了身,雖說是自家人,畢竟也是出嫁的女兒,「想去歇會兒。」

  太后點點頭,看著夏彤希的目光一柔,「你身子重,凡事可得小心,去吧。」

  「謝太后。」夏彤希福了個禮,「兒臣告退。」

  看來太后是打算出面插手了,只是看她那副淡然的樣子,實在也不知道她現在要幫的是哪一邊。

  「將軍,你說我皇嫂不會有事吧?」一出清思殿,夏彤希臉上浮現擔憂。

  「別煩。」韓依風親自扶著她上了鑾轎,「太后是明理之人,不想後宮之事傳出去讓人笑話,所以才會要眾人退下,咱們不在殿內,不扯進是非也好,更何況有皇上在,你就放寬心吧。」

  夏彤希聞言也覺得有道理,只交代了一句,「將軍凡事小心。」便上了轎,先行回宮。

  清思殿裡一片風雨欲來的寂靜,只有夏渙然神色自若的看了徐嘉佟一眼,對她微微一笑,似乎是在告訴她不用怕,一切有他在。她見了心也踏實一些,端坐在他身旁。

  「靜貴妃,把東西呈上來吧。」終於,太后打破了寧靜。

  李墨芸壓下心中的驚慌,露出泫然欲泣的柔弱模樣,「太后可是真的會替臣妾做主?!」

  「你說這什麼話,」太后微皺了下眉,有些動怒,「這裡全是自家人,放眼看去,你以為誰的令能大得過哀家,東西呈上來便是。」

  李墨芸聞言一驚,這才將手中的木盒交上,「太后,這是皇上親下的聖旨,請太后過目,皇上早已廢後。

  太后身旁的太監立刻恭敬的接過,呈到太后的面前。

  太后淡淡掃了夏渙然一眼,早在他要廢後前她便知曉,還試圖勸他打消念頭,但當時他被高傲的徐丞相給氣得失了理智,依然故我。看著眼前的聖旨,想起當年因為夏渙然的堅持,所以他們彼此各退了一步,他如他所願的廢後,但卻得聽她的秘而不宣,以防後宮紛亂,影響朝政,但現在……

  「皇帝,」太后幽幽的開了口,「這聖旨哀家是該看還是不該看?」

  夏渙然一笑,「母后方才所言,這裡全是自家人,誰的令能大得過你老人家?一切就由您處置。」

  太后這才伸出手,打開了聖旨,原本嚴肅的神情卻在看完後忍不住笑了出來。

  「皇帝是聰明人,看來哀家此次是擔憂過了頭。」她語氣中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釋然。

  「兒臣自小養在母后身邊,縱使真聰明,也是母后教導有方。」

  太后抿嘴一笑,「哀家老了,實在不該再過問後宮事務,只是這次茲事體大,才不得不出面。」她轉而看向李墨芸,神情一正,「靜貴妃,當年哀家便知道你是個不安分的,所以你生子之後哀家便與皇上商議給孩子賞了個陸郡王的封號,讓皇子一出世便為王爺,就是要你少些心眼,沒料到你終是讓哀家失望。」

  「臣妾惶恐!」李墨芸連忙跪了下來,「皇上與太后的榮寵,臣妾一日都不敢忘。」

  「不敢忘還整天惹是生非,你可仔細看了聖旨?!」

  聽著太后的問話,李墨芸心微抖。「回太后,臣妾看了。」

  「看了?」太后搖頭,「俗話說的好,不打勤不打懶,專打不打眼。」她輕揮了下手,要太監將聖旨給交給夏渙然,「哀家老眼昏花,處置不來,皇帝你就自己定奪吧。」

  夏渙然似笑非笑,拿著聖旨,冷眼看向李墨芸,「母后,兒臣從未下過這道荒謬的旨令,若真要廢後,為何還要將太子養在皇后跟前?」

  「皇上,君無戲言!」李墨芸似乎早料到夏渙然會出此一招,立刻轉向太后,急急的說道︰「聖旨明明白白的擺在這,太后,你要做主!」

  「閉嘴!給朕睜大眼楮看個仔細!」夏渙然直接將聖旨丟到李墨芸跟前,「看這料子,還有上頭的用印和金龍是否為朕所書?」

  李墨芸一驚,顫抖著手拿過聖旨,這絹布雖然細緻,一樣是上好的貢緞,可上頭兩頭金龍不是皇上才可用的五爪金龍,而只有四爪,用印更非夏渙然,而是長平公主,方才她太得意忘形,所以沒有發現蹊蹺。

  她真是糊塗了,怎麼會錯看?!

  她整個人跪坐在地上,看著夏渙然,這才知道自己陷入了陷阱裡,她真是錯了,心裡恨自己沒聽父親的話沉住氣。

  「臣妾糊塗,」她心中有怨也有恨,更有深深的懼意,喃喃說道︰「皇上饒命……」

  「你栽贓皇后,朕如何饒你?」

  「臣妾從未想要謀害娘娘,只是娘娘……」她下巴一揚,依然在做困獸之鬥,「這道旨意確實是在清碧閣搜出的!」

  「大膽!皇后的殿所也敢擅入?!」

  李墨芸壓下恐懼,振振有辭,「將軍下令將娘娘給拘在清碧閣,但娘娘不顧將軍所令,溜出了清碧閣,皇后又該當何罪?」

  「是朕下令要皇后來見朕,朕的旨意與將軍下令,孰輕孰重?」

  這句話徹底將李墨芸給弄得啞口無言,誰知道明明昏迷的夏渙然會突然清醒,這道聖旨還是假的,這一切就像是設計好的,就等著請君入甕,讓她踏入陷阱之中。

  她不甘心,她是高高在上的剌史千金,與中宮之位只差一步,還有她的陸郡王豈可只當個王爺?

  她立刻轉向太后,「太后快替臣妾說句話,皇后在未出閣時曾經瘋癲,徐氏一門上下瞞著此事,竟讓這樣不堪的人成為太子側妃,皇上吃了皇后呈上的糕點暈了過去,被將軍給拘在清碧閣,臣妾去探望才發現皇后私自出殿,意外搜到這道聖旨,為了皇上安危,情急之下才一時糊塗,臣妾這可全是為了皇室!太后,你可得替臣妾做主!」

  「證據何在?」太后只淡淡的問了一句。

  「你說皇后毒害皇上,但皇上現在人好好的站著,何來將軍拘禁一說?你口口聲聲皇后瘋癲,可有證據?」

  李墨芸一時語塞,躊躇半晌才開口,「徐氏一門因意圖毒害皇后,所以已滿門抄斬。」

  「真是夠了。」太后一副不耐,「胡言亂語,哀家看來,瘋的人是你,你已貴為貴妃,代行皇后之職,心裡還不安分,圖謀不軌,哀家縱使有心也保不了你。」

  「皇上,」牛向南在小六子的通報下,大步走了進來,「抓到一百二十余宮外人,已經招了是靜貴妃下令開宮門放入。」他像是背誦似的聲調沒有起伏的繼續說︰「此外,臣在議事閣內發現包括剌史大人的幾名大人正意圖假造聖旨,說皇上駕崩,立陸郡王為帝,一干人等已全被押入大牢聽候處置。」

  到了這一刻,李墨芸的美夢醒了!她一張俏臉蒼白如雪,整個人失了心神。看著她的模樣,徐嘉佟在心中苦笑,這還真印證了那句「十年河東,十年河西」,誰也不知道終究是誰能笑到最後。

  這個女人的死已經是註定,爭了一輩子,怎麼就沒想過,人一死,就什麼都沒了……

  看著站立在太后身旁的麗貴妃,她嘴角那抹自得的笑使徐嘉佟皺眉,權勢使人喪了心志,也跟畜生沒兩樣。

  李墨芸最後不吵不鬧的被押了下去,李氏一門也全都壓入大牢,靜候審判。太后歎口氣,「真是無藥可救。」

  「太后可千萬別為了不值得的人氣壞了身子。」麗貴妃連忙上前,關心的道。太后冷冷的掃了她一眼,「無藥可救的人是你!」

  麗貴妃心頭一震,「太后?!」

  「哀家累了。」太后神情一冷,「回宮!皇上也累了一宿,早些歇息吧。」

  「恭送太后。」夏渙然站起身。

  麗貴妃看著太后嚴肅的神情,心頭隱隱不安的陪著太后離開清思殿。

  送走了太后,夏渙然一臉的若有所思,久久才道︰「看來太后此次是不會再護著她了。」

  徐嘉佟親自拿了小六子送上的茶放到夏渙然面前,明白他口中所言的「她」指的是麗貴妃,只是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麼惹惱了太后。

  她原本想問,但話到了口中終是沉默,這宮裡的是非太多,她毋須每件事都得知道得清清楚楚,她只要夏渙然他們父子一切安好就好。

  想到了夏宏詢,她立刻神色一振,「我得去看看詢兒才是。」

  「朕頭暈得很,」夏渙然立刻就把她拉住,「你還是先看看朕吧!」

  她看著他,目光有些無奈,這人還裝,明明就好得很,也不想想自己的兒子今日墜馬……

  「詢兒今日的事——」

  「與朕無關,又不要存心讓你把朕當仇人看,怎麼敢對那小子下手,是靜貴妃……」他搖頭,硬是把她摟個滿懷,不讓她離開。

  「別提了,今晚就好好陪陪朕,那小子多得是人關心,你不用去湊數。」「關心皇上的也不少——」

  「是不少,但缺你一個。」

  反正怎麼說都是他有理,今天發生的事太多,她也無心與他爭辯,其實她也只有在他身邊,心中才真正踏實。

  太后被麗貴妃扶上了鑾轎,臉色一沉,開了口,「今天抓到了個藥膳房熬藥的小太監,正給陸郡王的藥裡下毒,招了是你派人要在陸郡王的湯藥裡下癡傻藥,你趁著宮中大亂,出這陰損的招數,真不知我母家為何會出你這麼一個畜生!」

  麗貴妃臉色大變,嚇得全身發抖。

  「哀家不治你的罪,是因為不願皇室家醜外揚,丟了皇上的顏面,」太后緊皺的眉頭顯現她心頭的怒氣。

  這丫頭平時機靈,卻不知分寸,不懂什麼事說不得更是做不得,「但此生不許你再踏出慈雲宮一步,若哀家死了,你就拘在哀家的陵墓前,盡孝道過一輩子吧。」

  麗貴妃整個身子都快軟了。她一無子,二無權,若少了太后撐腰,她將來已經什麼都不剩了。

  最近夏宏詢總是帶著靖王爺府的世子爺一起捉弄宮裡的太監、宮女,有時一時興起,兩人還會一起出宮,京城裡幾個王侯、大臣的府第,除了在將軍府還有點分寸之外,哪家沒被兩個小祖宗鬧騰過,偏偏他們一個是將來的皇上,一個是將來的

  王爺,各王公大臣也只敢怒而不敢言。

  徐嘉佟聽到太子的這些「豐功偉業」,是一個頭兩個大,偏偏夏宏詢這些把戲不是別人教的,而是他皇帝老爹親自傳授,弄得她只能無奈的意思意思斥責幾句。

  「怎麼有你這麼當父親的?」夜深了,暖帳裡傳來了徐嘉佟的低斥,「虧你還是皇上。」

  夏渙然一手摟著她,昏昏欲睡。「皇上又怎麼了?那小子也是將來的皇帝,現在就讓他自在個幾年,別拘著他。」

  「都快成了小岡王、鬼見愁了,還要讓他多自在?」

  「就是要讓他成了小岡王、鬼見愁。」夏渙然的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你走了這一遭,難道還看不明白,仁義道德有時行不通,要有些陰損才能生存。」

  「捉弄人還能學陰損嗎?」她嗔怪的看他一臉得意,沒好氣的敲了下他的額頭。

  夏渙然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更愜意,「別煩,打小讓那些傢伙怕了他,將來咱們就不用擔心詢兒受欺負了。長平和依風的兒子滿月,朕允你去一趟西北,出宮去恭賀,不過說到這個,你什麼時候給朕生個兒子?」

  她的臉一紅,輕搖著頭,「不生兒子,要生個閨女。」

  夏渙然笑了笑,「成!不論是男是女,我都愛。」

  她摟了摟他,「不行,我一定要生個閨女,像長平公主一樣。」

  「像長平?!」夏渙然的聲音陡然拔高,什麼人不好像,像長平?

  她一臉帶笑的看著他,「怎麼?像長平公主不好嗎?」

  他表情遲疑,雖然是自己的妹妹,但他實在覺得她潑辣得很,一點都沒個大家閨秀的樣子,自己的女兒怎麼能像她那副德行?

  「不然——」她趴在他胸前,眼底盡是笑意,「像牛嫂子!」

  「她?!」夏渙然嚇得差點摔下床。

  她忍不住輕笑出聲,窩進了他懷裡,「我真的希望像她們。牛嫂子自由自在,知足常樂;長平嫁出宮,離開宮中的繁文縟節,不用一輩子被困著,若閨女像她們,該有多好。」

  說到底不過就是這宮中紅牆綠瓦太不自由,關起門只有兩人時是可以自在做自己,但出了宮門,母儀天下的責任就綁著她,她不單純是他的妻子,還是個皇后。他歎了口氣,「是朕對不起你。」

  「你沒有。」她吻了下他的唇,在他的懷中盡情享受他給的溫柔,「是我的選擇,我從沒後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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