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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嫁總裁(百年之等1)》第6章
【第六章】

 遇喜。

 多久沒聽過他叫自己的名字了?

 朝夕姑娘與二王爺介紹兩人相識時,他第一句話就是:“遇喜?這名字倒可愛。”

 “便是希望這名字給她沾點喜氣吧。”朝夕姑娘笑說,“這孩子人生中最好命的事情是遇見我,靖王您說,那可有多歹命。”

 第一次見面,是靖王想找人給他錄書,但那些先生的字他都不滿意,不是嫌太匠氣,便說不夠靈秀,偶然在二王爺那見到自己的手抄本,喜歡她的字,這才到了天琴閣。

 兩人見面漸多,漸漸無話不談,靖王才跟自己說,原本是想托二王爺便罷,後來是聽二王爺說自己彈得一手好琴,這才上天琴閣。

 二王爺總是很爽朗的樣子,可靖王卻很少笑,遇喜自然知道原因——天琴閣來往不乏達官貴人,挂牌姑娘們知道的事情恐怕比後妃們知道的還多。

 王妃雖然貌若天仙,但性子卻粗疏,不合靖王心意,可偏偏又氣量狹小。

 成親半年,王妃肚子沒動靜,一個打小伺候靖王的通房丫頭卻先有了孩子,靖王自然是高興的,只是好消息才沒多久,丫頭莫名其妙滑了胎,一查之下,原來是每日喝的補藥被動過手腳。

 靖王雖然對王妃心有懷疑,但妹妹啓善公主嫁在忠武將軍府,別說無憑無據,即便有憑有據,也得替妹妹想一下。

 又過了半年,另一個通房丫頭也有了身孕,這回府中小心翼翼對待這丫頭,丫頭自然也是諸事注意,別說院子,連大門都不邁出一步,靖王天天去瞧這丫頭,丫頭肚子一天一天大起來,眼見就快臨盆,那丫頭卻掉在池塘淹死了,都說是王妃命人弄死那丫頭,否則那日大雨,她又有了身孕,怎可能在那種天氣還到院子裏。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大將軍那邊傳來啓善公主有孕消息。

 那意思也很清楚,妹妹能否安然十月,就看他了。

 遇喜覺得這男人很可憐——他本無心奪權,卻被卷入權力鬥爭中心,母親被掐在皇太後手中,妹妹則在大將軍手裏,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忍耐與沈默。

 剛開始,靖王一個月只來兩三次,總是聽她彈彈琴,念念書,太陽下山之前,必定離去,到後來,變成幾天便來一次,兩人論古述今,也合繪過幾張圖,遇喜開始想,若將軍之女沒對他一見锺情,又若他只是生在一般人家,應該很快樂,一匹馬,幾卷書,遊曆天下,而不是像現在,被困在自己一點也不感興趣的權力鬥爭裏。

 朝廷派系暗潮洶湧,不知道多少人想拉攏他,大將軍就這麽個女兒,少將軍就這麽個妹妹,靖王的嶽家,可是握住了整個華朝的兵馬。

 以前,她問過朝夕姑娘,跟二王爺既然如此之好,爲何不讓二王爺帶進王府。朝夕姑娘笑說,傻孩子,身分不配呢,青樓的主人家怎麽樣都不好聽,我既然喜歡他,自然不願他的名聲因我受累,何況,王府那地方,是人能待的嗎,我如果進了王府,不是我弄死王妃,就是王妃弄死我,糟糕的都是他,何必呢,這樣見面就好了,大家都開心。

 當時遇喜似懂非懂,後來才了解,朝夕姑娘不是潇灑,二王妃早在府中出家,王府之事都由側妃打理,而那側妃原本只是王爺的近身丫頭,八九年前有次刺客行剌,那丫頭眼見刀劍來襲,居然自己迎上給王爺擋了一下,也虧得那一擋,王爺才保住命,二王爺跟皇上同母所生,皇上一直很疼愛這個弟弟,一紙诏書下來,破格封了那丫頭爲側妃。

 也由于是近身丫頭出身,側妃娘娘對二王爺一直忠心耿耿,府中女子有孕,都是盡心照料,知道二王爺喜歡朝夕姑娘,皇宮若有賞賜事物,也會留下朝夕姑娘那分,讓人送過來。

 朝夕姑娘若是進入二王府,絕不可能受欺侮,而遲不進府,只怕也是那句,身分不配。

 那是遇喜發現自己喜歡上靖王後,才有的感覺。

 她雖然是青樓女子,但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要說名動京城也不爲過,不知道多少達官貴人表達過贖身之意,她都不願意,說詞自然是自己不配入那高門大戶,那些達官貴人見她如此“自知”,自然只會更喜愛,但不願意的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不是她,是他們不配。

 她在天琴閣,是被閨秀一樣養大的,讀詩書,閱詩詞,那些人不過把她當收藏品而已,不配擁有她。

 在她的想法裏,來青樓的人恐怕都不好托終身,最好是她攢夠錢,給自己贖身,遠離京城,到個不知名的小漁村,找個老實的人嫁了。

 雖然四歲上下就離開家鄉,可她一直記得那裏的氣味,藍色的天,藍色的海,風中鹹鹹的味道,夜晚時規律的海潮聲——遇喜想,如果能再回到海邊生活,一定會很快樂的。

 不需要華服,也不用美食,平平淡淡就很開心。

 沒想到就在她快攢夠錢時,遇到了靖王。

 兩人有時候開船遊湖,有時在外郊騎馬,他喜歡聽琴,遇喜十五歲後便不再背新琴譜,但爲了他,她又開始一曲一曲記下來。

 有次他說,帶她上街走走。

 城東熱鬧,她自是去過,可見他卻不往大路,盡往小巷子鑽去,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多問,不久,進入一間幹淨的小房子。

 交談過後,遇喜才知道,小房子的主人是宮中退休的制琴師,他帶她來量手,要給她做一把琴。

 一個多月後,那把琴到了她手中——琴式似宣和,非宣和,左側半朵牡丹,那是皇室之紋,既想表達此琴出處,又不便說得太明,便是半朵爲憑。

 第一次,遇喜覺得靖王可能喜歡自己。

 但也不過就在瞬間而已,因爲靖王接下來便說,讓她別想多,因爲她原本的那把花魁琴聲音實在太沈,他聽不慣。

 美夢瞬間而醒。

 是啊,他身分這樣尊貴,怎麽會喜歡自己。

 遇喜漸漸明白朝夕姑娘口中那句“身分不配”是什麽意思。

 即便他帶她遊湖,騎馬,對奕,與她談天說地,那也只是因爲她能懂他說的話,其他,與感情無關。

 三千的贖身銀,終于是存夠了。

 遇喜想離開,但又想,自己若離開了,只怕一生都見不著他了。

 想了想,終究還是留了下來。

 就這樣過了兩年多,有天朝夕姑娘叫了她過去,那小廳裏,靖王也在。

 朝夕姑娘把她的賣身契給了她,“靖王給你付了贖身的三千兩,你等會拿賣身契去官府消了花押,此後便是自由之身。”

 朝夕姑娘說完這話,便走了,小廳裏留下她與靖王。

 遇喜想,這是要帶我回王府嗎?但怎麽想都不是。

 正當疑惑,只見靖王走過來,給她理了理頭發,“你便去收拾一些東西,我命人送你出城,出城後,就去南方吧。”

 “爲什麽要送我去南方?”

 “你不是一直很想看看大海嗎,便去看一看吧,我過些日子就去找你。”

 那是她跟靖王最後一次說話。

 她出了城之後,剛開始的確是朝南方走的,可是才半個月不到,便聽說靖王跟王妃被殺之事。

 她當下便回到京城,給靖王跟王妃收了屍,天熱,她力氣也有限,心想,反正靖王府早就是廢墟,不如便去那裏火化了再說。

 靖王府的朱紅色大門上貼著封條,女人不管,撕下門上的封條之後,便把牛車趕了進去,路上自是有人跟在後面看,她也不怕,反正,也沒什麽好怕了。

 大火在院中燒起,遇喜突然想,自己曾經是那樣希望能進來靖王府,沒想到終于是進來了,卻是一生一死,他的書房,不知道是什麽模樣。

 他身邊的侍衛曾說,雖然後來已經知道那兩丫頭一滑胎一溺死跟王妃無關,而是大將軍指使,但靖王還是無法不介懷,常常一個人在書房,一待便是整個下午,不讓人進去,也不怎麽出來。

 那麽一個心遊天下的人,書房到底有什麽,可以讓他待得住?

 靖王府很大,遇喜直找了一個多時辰,才找到靖王書房所在。

 四周有幾株大樹,隱隱聽得見鳥鳴聲,前面一個小塘,塘裏金魚遊啊遊的,延牆而植的紫陽花開得十分美麗。

 遇喜推開那扇雕著祥雲花樣的木門,案頭在左邊,窗旁放著一張臥榻,右邊偏房則放了一架又一架的書。

 她走向左室,手指輕輕撫過書桌,筆架,硯台上,墨已幹涸。

 她坐下。

 所以,他很長的時間看的都是這樣的景色。

 空蕩的房間,十幾個架子的書。

 案頭上一疊宣紙。

 看樣子他走得匆忙,那宣紙亂得很,好像是匆忙放上的。

 遇喜把放在筆洗裏的筆拿出來挂好,那半盆水則是拿去外頭倒掉,接著拿起挂在椅子後方的小巾擦起桌子。

 那疊宣紙,則是一張一張重新疊好。

 遇喜一張一張收拾,直到剩下沒幾張時,這才發現最下面那張上有圖案。

 把剩下的三四張一起拿起,那畫紙上的是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少女,眉眼含笑,嘴角輕揚,一身紅色披風——不是自己,又是誰?

 靖王怎麽會畫自己的畫像?

 她後來把整個書房搜個遍,在那臥榻下面發現一個箱子,裏面有上百卷她的畫像,春夏秋冬,整整三個年頭的變化。

 他們是三年前的夏天認識的,最早的一張畫,便是在那個夏天。

 她是天琴閣的花魁,衣服一年四裁,雖然衣裳極多,但她記性極好,一件一件都記得是什麽時候,那分明是第一天見面時的模樣,綠色對領,兩層繞裙,鴉青色束帶,天氣熱,她有些中暑,因此那日戴的都是玉器,不戴金銀。

 靖王抽鬥裏有個小盒子,放著一方手帕,小香包,跟一只耳環,那都是她的,騎馬掉在城外,由于不是值錢之物,因此也沒怎麽放在心上,可沒想到,他竟去找了回來。

 靖王也喜歡自己,到這時她已經不用懷疑,可他怎麽又不說?

 難道是因爲王妃不孕,大將軍又護女,怕自己受到牽連嗎?

 滿心疑惑,只是這問題,已無從解答。

 遇喜帶著那一箱畫,已不想再去海邊,而是隨便找個小村落住下,賣繡品度日,隔壁大娘見她年輕,幾度想給她說親,都被她拒絕了,只說丈夫過世,只願守寡,不願再嫁。

 又過數月,便聽見大將軍兵敗消息,她在街上聽見消息時,發呆久了,染了些風寒,原以爲幾帖藥便好,可沒想到這風寒來勢洶洶,才幾日,她竟是連床也下不得。

 遇喜知道大限將至,將手邊金銀都托給隔壁大娘,托她兩件事情,一是她死後把她跟那些畫一起火化了,第二件事比較難,把她的骨灰,送入已經成了廢墟的將軍府祠堂。

 此後幾度昏沈,也不知道是夢,還是自己真的魂魄離身,真見到那大娘跟丈夫把自己骨灰送入已經焦黑一片的將軍府。

 再後來,便又是幾度昏沈,睜眼,已經到另個世界。

 並不是不害怕,也不是不驚慌,只是她早練就喜怒不形于色,不知如何應對,只能暫時假裝沒醒,等想好了,再做打算。

朝夕姑娘一旦醉了,話便多了,她以前聽朝夕姑娘說過自己原本是別的世界的人,誰知一個地震,便上了王家休妻的身,容貌不同,身分不同,連自己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剛開始,可煩死人了。

 當時大家都覺得朝夕姑娘肯定是入戲深了,那幾日戲班演的戲碼正是這樣的故事,可現在想來,只怕朝夕姑娘說的都是真的。

 有底歸有底,但終究是陌生,遇喜決定多裝睡幾日,多聽一些對話,再來做決定。

 也不知道裝了幾個晝夜,但在聽到那一模一樣的聲音時,忍不住睜了眼,看到竟然是靖王的臉。

 有點憂慮,有點煩心,不是正對著自己的模樣,她原覺得他只是跟靖王長得一樣——正這樣想的時候,卻見到他手上的胎記。

 不是一樣,真的是他。

 只是,這個他,不認得自己。

 遇喜想,那也不要緊,我認得你就好。

 只是沒想到命運再給了她一次機會的同時,又給了她一道難題——這一次,兩人的身分依然不相稱。

 他是白手起家的企業家,而她,依然是戲子,除了跟遇喜長得一樣的好相貌,其他都很糟。

 在華朝,她是才女,在這時代,她卻像個幼兒,什麽都不會,而她擅長的,卻是這世界最不需要的,他會再次喜歡上她嗎?

 于是當他問起真正的她從何而來,她半真半假的說了,不想瞞他,但也鼓不起勇氣完全坦承,故事有些瑕疵,所幸他沒有追問。

 住在一個屋檐下對她來說,是長年以來夢寐以求的,賀盛澤就是靖王,他們不只臉孔,連個性都一模一樣,遇喜不是沒感覺到他的心動,但也不是沒感覺到他的猶豫。

 他說,以前成過一次親,但那妻子卻害得全家身陷絕境。

 遇喜聽了自然覺得稍稍安慰,自己並沒有被嫌棄,但又覺得有點著急,她已經錯過一次了,不想再錯過第二次,也不想再等一上輩子,她等了他三年,只等到他被賜死的消息,這一次,她只想珍惜當下。

 見他猶豫,她只能再次的,以退爲進。

 從以前開始,他就是吃軟不吃硬,只要她放棄了,他就會屈服。

 她放棄跟他回家,他就帶她回家了。

 于是她左思右想,這次,決定放棄跟他在一起,只要她能沈住氣,他就會跟她在一起。

 于是,她趁著“貴妃新傳”上戲當天跟經紀人見面的時候,說起搬家的事情,經紀人大概太多藝人要忙,居然沒發現她哪裏不對,直說好好好,沒問題,會盡快找。

 女人決定搬出賀家,他會想她的——這點,是她使計了。

 她前世已經跟他相處了三年多,後來又在靖王府看完他所有的手紮,對他所知甚深,他個性沒怎麽變,他對她來說,是攤開的書,她知道怎麽做能讓他在最短的時間內有所回應。

 她不在乎名分,也不是想要結婚,可是,她想要承諾,想要聽一句,始終沒聽過的話。

 她希望他能跟她說,可沒想到,他竟然看到他的畫。

 還叫了她的名字,遇喜。

 “看來,我是讓你很傷心了。”

 女人走過去,把那些畫一張張收起來,“不會擔心這些是我故意設計想眶你的嗎?”

 “你不是。”

 “這麽信我?”

 “我知道你不是,你不會,因爲——”男人指著那些畫,“你花了很多時間來記得我。”

 “你就沒想過,這些故事都是我的妄想?”

 “老實說,想過,但只有一瞬間,因爲我很清楚,你跟原本的蘇若薔不是同一個人,而且你第一次跟我說起那花魁早早便死時,我聽了有點痛——我當時不明白爲什麽會那樣,可我現在知道了,我把你送走時,一定是希望你過得好好的,長命百歲,兒女承歡。”

 遇喜睜大眼睛,這……

 她在靖王府的廢紙蒌中,便是看到這八個字,靖王寫了好幾張,好幾百次,長命百歲,兒女承歡,長命百歲,兒女承歡……

 男人把她拉進懷裏,“別哭。”

 女人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輕閉上眼睛——上輩子,他總是舉止合宜,他們連手都沒有牽過。

 “我以前,真的很糟糕吧?”

 “不是的,我傷心是因爲常見面時,不知道你的心意,等知道你的心意時,卻已經天人永隔,命運給了我新的機會,可是,我們的距離,卻也沒有比較小,你依然是聲名顯赫,而我,依然得不到世俗的認可……只是有點感傷,但並不是抱怨,我很感謝上天對我這樣的眷顧,能再遇見你,我已經沒什麽好遺憾了。”

 “你不遺憾,可我遺憾。”

 “你有你的考慮,我懂得。”

 “我們,”男人頓了頓,似乎在考慮措辭,深吸一口氣之後,“我們結婚吧。”

 女人呆住了——這是她想要的結果沒錯,但來得太突然,完全無法反應,只能呆呆的看著他。

 她以爲至少還需要一段時間,沒想到那個時間居然是瞬間。

 男人又補上一句,“等下就去登記。”

 “真,真的嗎?”

 “真的。”

 “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男人把她抱緊,用下巴去磨她的額頭,“老實告訴你吧,我今天跟趙凜月見面了,他告訴我,花魁琴是量手而制,只有花魁本人最順手,我想起你彈琴的樣子,馬上知道你不是那個什麽遇喜的姐妹,你就是天琴閣的花魁遇喜,至于隱瞞的原因,我也能隱約猜得出來,那是命運對你的不公平,不能怪你。

 “知道趙凜月很喜歡你,覺得有點緊張,可是又有點疑惑,若那花魁對靖王如此情深,你又怎麽會在這樣短的時間內喜歡我——我們住了一個月,我很確定,你是喜歡我的。

 “回到家,不知道什麽原因就想進來你房間看看,看到畫像,我便明白了,我是他,他是我,所以我會在那間店,一眼看中懸在角落的那把琴,所以你才會第一眼見到我,就說要跟我回家。

 “我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以後也不可能想起來,可是,我記得你——雖然只是感覺,可是,我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時間,真的,在醫院你說要來時,我很抗拒,怕多一個人不方便,可完全沒有,我還是覺得很自在,不但不覺得被人打擾,還覺得是多了一個人陪伴,上星期你開始上戲,幾天沒能見到,我居然覺得屋子有點大,有點空,可我明明已經在這邊住了兩年多。

 “遇喜,我們結婚。”

 女人點點頭,“嗯。”

 然後,真的結婚了。

 雖然只是簡單的登記,可是身分證已經換了,上輩子她只想當個近身丫頭都沒能完成願望,這輩子卻成了真正的正妻。

 然後,兩人約法三章。

 忘記過去,不再提靖王跟遇喜,此後他們就只是賀盛澤跟蘇若薔,以這兩人的身分,好好過日子。

 女人覺得這樣很好——遇喜一生二十年,苦比樂多,幼年與至親分離,在水月樓兩度被打得幾乎絕命,遇見靖王懂得愛情,但等待她的,卻是無盡的眼淚與絕望的守候。

 就忘掉那個名字,從此只當蘇若薔。

 靖,不,賀盛澤說了,以前的蘇若薔不讓人待見,以後也許她會因此遭罪,他不會在乎,她也別在乎,若有人欺侮到她頭上,讓她別沈默,不需要像上次被八卦周刊包圍那樣,爲了保護他,什麽也不敢說。

 女人微笑說,好。

 拍片現場。

 今天,是貴妃與婉儀第一次見面,劇情很簡單,婉儀在禦花園口無遮攔,貴妃剛好聽見,婉儀下跪認錯,貴妃踩她手以爲懲罰,另罰半月例銀,誰知婉儀不知好歹跟貴妃推鬧起來,被貴妃旁邊的大宮女一推落了水。

 拍攝第五十天,女主角楚如憐跟女配之一的蘇若薔終于對戲,趙大風特意發消息給媒體記者,請大家來采訪。

 楚如憐是知名演員,這出戲本就是爲她量身打造,但在上星期的宣傳照片中,蘇若薔那張抿胭脂的劇照,確實讓人傾倒,劇組乘勢追擊,把蘇若薔化妝挽發那段剪了出來,放上網路,才不到三天,點閱率就破了百萬,點擊數甚至還超過楚如憐的入宮預告,故此,過往不太有記者感興趣的拍攝中報導,這次倒是意外的來了多家媒體。

 趙大風一看也樂了,原本是想拍攝前采訪,這下改成讓記者們側拍攝影。

 蘇若薔早化好妝,換好衣服,在曲橋上等著。

 在旁邊給她打傘的,是佳笙,“大嫂你要小心,楚如憐那人真的很卑鄙的,哥跟你說過她以前怎麽陷害家裏吧?”

 蘇若薔點點頭,“講過。”

 登記那天,他便帶她回陽明山,正式給家人介紹了,賀美玉自然十分開心,拉著她一直笑咪咪,說讓她有空多來玩,又念兒子說,怎麽這樣突然,要辦婚禮啊,若薔是女孩子,總想穿一次婚紗雲雲,後來還是她說,工作忙,也怕這時傳婚訊模糊焦點,等拍完戲再說。

 盛晴也很高興,大哥單身多年,該結婚了,雖然蘇若薔評價不怎麽樣,但那又不代表什麽,楚如憐評價那麽好,又有多少人知道她是賤人?

 佳笙是最意外的,幾個小時前他才驚訝趙老師想追求蘇若薔,晚上大哥就把她帶回家說結婚了。

 可佳笙從小母親不在身邊,父親又忙,是跟兄姐相認後,才有家庭的溫暖,對他來說,家人便是無條件支持,因此也是瞬間就接受了蘇若薔,並且在片廠擔任起她的保镖來,即便是最敬愛的趙老師,也不准接近他大嫂。

 “圈內很多人都知道她是兩面人,楊大哥說幾年前跟她合作拍戲,因爲女配太討好,她居然故意設計女配,在開放媒體采訪前一天,一直惹她,結果采訪當天,女配一提到她就翻白眼,記者跑去問楚如憐怎麽回事,她還假哭說自己不會說話,惹得對方不開心她也很內疚,也不知道該怎麽道歉對方才會接受,但是她會再努力的,總之都是她的錯……這一播送出去真的不得了,那女配被罵死了,不得不出來道歉說,那天是自己心情差,其實不關楚如憐的事情。”

 佳笙還想說些什麽,但趙大風呼喊開拍的聲音也正好傳來,他只能緊張的離開蘇若薔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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