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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女成妃(穿越升職計之二)》第10章
  第十章

  鳳來宮外頭傳來一陣騷動,引起正在跟兒子品茗的趙後不悅。

  「外頭是在做什麼,居然敢擾本宮清靜?」她說著,示意一旁的宮女出去查看。

  宮女答應一聲,正要出去,突然見有人闖了進來。

  「安國侯?」趙後驚疑的看著未經通傳的戚仰寧。

  魏世炎一臉不悅,口氣凶惡地道︰「安國侯,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擅闖皇後的寢宮!」

  「這兒的確是皇後的寢宮,但……」戚仰寧直視著趙後,眼中迸射出冷冽而懾人的光芒,「皇後很快便不是皇後了。」

  趙後勃然大怒,「安國侯,你竟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戚仰寧臉上帶著一抹笑意,「趙後,大逆不道的是你。」

  「你說什麼?你居然敢……」

  「是你軟禁前安國侯妻子李氏,脅逼安國侯助你登上後位,鬥倒唐妃,趕盡殺絕。」戚仰寧直視著趙後。

  趙後陸地一驚,「你說什麼?」

  「你還為了鞏固勢力殘害忠良,甚至為了殺人滅口而毒殺安國侯。」

  「你……放肆!」趙後拍茶案,怒斥,「戚仰寧,看在你死去的父親分上,我尚可饒你一命,現在你立刻……」

  她話未說完,戚仰寧拍拍手,外頭的柳無名跟姬無雙已帶著溫落香進來,趙後一見溫落香,心頭一慌。

  「娘娘似乎識得這位姑娘。」戚仰寧問︰「她可是自幼依親在娘娘府上?」

  「戚仰寧,你究竟……」

  「娘娘將她安排在安國侯府,又以房太醫一家老小性命脅逼他為你所用,確有其事吧?」他續道︰「之後娘娘命她毒害前安國侯戚雲年,又讓她裝病待在侯府,為的是什麼?取我性命?」

  「放肆!」趙後二拍茶案,「你竟敢在這裡含血噴人!」

  「我是否含血噴人,娘娘很快便能知道。」說著,他轉而看著神情惶然的溫落香,「說吧,把娘娘命你做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溫落香對趙後還是有顧忌及恐懼,她怯懦的低下頭,小小聲道︰「侯爺說得沒錯,我……我是皇後娘家的遠親,自幼失去恃怙,被趙家收留,十六歲時,娘娘將我送進安國侯府,又命我毒殺老侯爺。」

  她話聲雖小,可字字句句都清楚傳進了趙後耳裡。她臉色丕變,尖聲怒斥,「荒唐!只憑這丫頭的一席話,你就想指控本宮?」

  「前不久在華城,有人攔截到一批來自宮中的寶物,其中有不少是藩屬國進獻的珍稀藥材及文物,而負責銷贓的是太子及國舅的親信。」戚仰寧冷然一笑,「這事娘娘可知情?」

  趙後眉心一凝,下意識看了身邊的魏世炎一眼。

  「太子與國舅盜賣國寶,還因為被地方官吏發現此事,為免遭上疏彈劾,甚至派殺手滅了那名官吏一家老小十五口。」

  魏世炎滿臉慌張,「戚仰寧,你……」

  「娘娘,你敢說太子跟國舅幹下的這些勾當,你一無所悉?」戚仰寧目光一凝,如刃般的射向趙後,他頓了一下,繼續到︰「娘娘當年鬥倒唐妃後,連她生下的兒子都不放過,還派殺手四處追蹤,在那孩子十三歲時終於發現他的行蹤,然後斬草除根、趕盡殺絕,此事我可有冤枉娘娘?」

  趙後倒抽一口氣,但很快便恢復冷靜,「好精彩的故事,不知道侯爺是打哪兒聽來的?」

  「娘娘,」戚仰寧冷然一笑,「我便是當年唐妃冒死生下的孩子。」

  趙後陡然一震,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說什麼?」

  「我說,我便是唐妃所生的三皇子,當今聖上的親骨肉。」他說︰「你派人追殺的那孩子並非唐妃所生,而是前安國侯戚雲年的女兒。」

  聽到這兒,任憑趙後再冷靜也藏不住激動的情緒。「怎麼可能?!」

  「前不久,娘娘派十數名禁衛軍暗殺五皇子失敗,遭逮的人如今都在我手上,他們隨時能指證娘娘跟太子。」

  戚仰寧深沉而銳利的目光直射向兩人,「我手中握有足以定娘娘及太子之罪的人證物證,不容你們狡辯。」

  「戚仰寧,你以為我父皇會相信你這些鬼話?」魏世炎驚怒地道。

  「你父皇亦是我父皇。」戚仰寧氣定神閑的一笑。

  「如此胡言亂語,你憑什麼認為父皇會相信你?」魏世炎強自鎮定,語氣嘲風。

  「就憑這個。」他慢條斯理地自腰間拿出一塊玉牌。

  趙後一看,頓時大驚失色,那可是聖上的隨身玉牌,見此物如見聖上。

  「我是奉旨而來,這下你們可還有話說?」

  到了這地步,不僅趙後不敢再多說半句,就連囂張的魏世炎也噤聲了。

  「娘娘,你大勢已去,」戚仰寧話聲低沉,「若你親自到聖上面前領罪,或許能逃一死。」

  「戚仰寧,你……」趙後聲線微微顫抖。

  「廢話少說,把迎喜還給我!」戚仰寧喝道。

  此時,魏世炎突然站起,轉身自後面的暗門逃離,戚仰寧見狀立刻跟上。

  兩人穿過狹小的通道,眼前豁然開朗,竟是一個小院落,只見魏世炎直往前沖,撞進了一扇門裡。

  戚仰寧心裡有不好的預感,急忙追上去,他一進去,看見的就是魏世炎拿刀抵著崔迎喜雪白的頸子。

  「魏世炎,你敢?」戚仰寧神情憤怒。

  「戚仰寧,你最好別輕舉妄動,否則我一刀劃開她的咽喉!」魏世炎說著,將崔迎喜攫得更緊。

  崔迎喜不敢動也不敢掙紮,刀劍不長眼,她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死了。

  不過看這種狀況,想必是趙後等人所幹的壞事已東窗事發,魏世炎才會做這樣的困獸之鬥。

  「放了她。」戚仰寧聲音帶著警告意味。

  「戚仰寧,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魏世炎眼見儲君之位不保,又可能淪為階下囚,不禁氣怒攻心。

  「魏世炎,你敢傷她一根頭發,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戚仰寧往前進逼。

  「別過來!」魏世炎將崔迎喜往後面拖了兩步,緊張地道︰「你再往前,我就立刻殺了她!」

  「你敢?!」戚仰寧目露殺機。

  「哼!」魏世炎冷笑一記,「都到這地步我還會怕嗎?你奪走我最重要的儲君之位,我也要奪走你最重要的女人!」

  崔迎喜雖害怕,但仍力持鎮定,她悄悄的將手摸向腰帶處,那裡塞著包著粉末的手絹。

  幸好上次要使用它的時候趙後及時趕到,才能在此時派上用場。

  她不動聲色的將手絹掏出,在對面的戚仰寧看見了,可在她身後的魏世炎看不見。

  戚仰寧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卻像是在說︰小心。

  她小心翼翼的打開手絹,然後算準方向及角度,往後一拋——

  突如其來的粉末教魏世炎一驚,本能的松開了手,她趁隙逃向戚仰寧,被偷襲的魏世炎惱羞成怒,一刀朝她背後揮來。

  見狀,戚仰寧想也不想便一個箭步上前,抱住她轉了個圈,魏世炎揮過來的刀鋒落在他背上,劃破了他的衣衫,也劃出一道刀口。

  魏世炎還想出手,突然鼻子一——

  「哈啾!」他幾乎握不住刀子,噴嚏不斷。

  「哈啾!哈……哈啾!臭丫……哈啾!你……你究竟……哈啾!」他神情痛苦的瞪著崔迎喜,說不出話來。

  戚仰寧立即趨前奪下他手中的刀,將他壓制在地。這時,崔迎喜看見他背後的刀傷,心疼不已。

  「你受傷了!」她不舍的檢視著他的傷口。

  「不礙事。」他溫柔的笑笑,「你沒事就好。」

  她感動的望著他,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哈啾!哈?痛死我了,哈啾!」被戚仰寧一腳踩在地上的魏世炎邊打噴嚏邊罵,「放開……哈啾!戚仰寧,你……哈嗽!哈啾!」

  看著他那狼狽樣,戚仰寧跟崔迎喜相視一笑。崔迎喜想起之前他想非禮她的事,於是她蹲了下去,狠狠的在魏世炎的後腦杓上巴了一下。

  「哈……你……哈啾!」魏世炎氣極了,卻無計可施。

  這時,夏錫山帶著禁衛軍趕到。原來戚仰寧早已聯合魏世真和夏錫山將人證及物證帶到明帝面前揭發趙後一幫人的惡行,明帝知曉後十分震驚且憤怒,便將隨身玉牌交給他到鳳來宮逮人,又差夏錫山到國舅府拘捕趙威。

  「侯爺,你受傷了?」見戚仰寧背後中刀,夏錫山十分抱歉,「是老夫來遲。」

  「相爺千萬別這麼說,本侯沒事。」戚仰寧收回腳,禁衛軍立刻將魏世炎從地上揪起。

  「立刻將趙後及二皇子押到大牢候審。」夏錫山一聲令下,禁衛隊立刻將就逮的趙後及魏世炎押離鳳來宮。

  「侯爺,你這傷得處理一下。」夏錫山說,「咱們快到太醫所吧。」

  戚仰寧一笑,看著身邊的崔迎喜,「相爺,本侯哪需要什麼太醫?我身邊便有個女神醫呢。」

  夏錫山看著他身旁的女子。「這位就是侯爺的侍醫,崔迎喜姑娘?」

  「她不只是我的侍醫,還是我最重要的女人。」戚仰寧說。

  夏錫山聽明白了,拈須呵呵一笑,「原來如此。」

  崔迎喜未料他居然在外人面前大膽示愛,一時反應不及,害滕羞得說不出話來。

  「話又說回來……」夏錫山眉心一擰,認真的看著她的臉,「姑娘,我們見過面嗎?」

  她搖搖頭,「不曾。」

  「那真是奇怪了,」夏錫山一臉困惑,「為何老夫覺得姑娘如此面熟?」

  戚仰寧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她是養父跟娘的親生骨肉,許是夏錫山在她身上看見了兩人的影子。

  「侯爺先行包紮,老夫這就到大殿稟報皇上。」他說。

  「相爺先請,本侯隨後就到。」

  於是,夏錫山先行離開,崔迎喜則在柳無名及姬無雙的協助下,先為戚仰寧處理傷口。

  當她脫下他的衣衫,才發現那一刀可不輕,雖未傷及筋骨,卻皮開肉綻,鮮血淋灕,她看了心好痛。

  「很疼吧?」她十分不舍,「你怎麼這麼笨,居然拿身子去擋刀。」

  「我笨?」戚仰寧蹙眉,「怎麼我為你做的事,你不是覺得笨就是覺得幼稚?」

  她有些難為情,「哎呦,我不是那個意思啦。」她鼓著幫子,眼裡泛著淚光。

  見狀,戚仰寧微怔,「怎麼了?」

  她搖搖頭,抹去眼淚,「我只是很感動又捨不得……」

  他深情的凝視著她,「捨不得我受傷?」

  「嗯。」她點頭,「這已經是你第三次為我受傷了。」

  三次?一次是為擔保她清白而被火炭爐燙傷,然後是這次,那第一次是……他忽地想起在赤岩穀時,他為了捉弄她而讓趙無垢假扮神醫的仇家攻擊她。

  那次,算是他自作自受吧。

  「我是男人,我受傷總好過你受傷。」他以愛憐的眼神看著她,「我可捨不得你受到半點傷害。」

  聽著他這話,又迎上他溫柔的目光,崔迎喜心中一熱,忍不住恭住他。

  她很想緊緊環抱他,可思及他背上有傷,便兩手改抓著他的腰。

  她在他懷裡哭泣,但不是悲傷,而是歡喜。

  一旁的柳無名跟姬無雙見狀都自動背過身去。

  戚仰寧輕撫著她的背,安慰著,「沒事了,別哭。」

  「不要,我想哭……」她有點小任性的嬌嗔著。

  他溫柔一笑,「那也等回府再哭吧,現在我還得去面聖呢。」

  聽見他要面聖,她松開了手,往後退一步,「現在嗎?」

  「嗯。」他點頭,「有件事我得立刻向皇上稟明。」

  說著,他望向柳無名及姬無雙,「你們先護送迎喜回侯府吧。」

  「遵命。」

  被軟禁好一陣子未能相見,崔迎喜有點依依不捨的。

  仿佛讀出她的心事,他伸手輕撫她的臉龐,「我很快就回去了。」

  迎上他的眸子,她甜甜的、安心的笑了,「嗯。」

  看著眼前的紫玉釵,還有唐妃親筆寫下的遺書,明帝不只震驚,而且感傷,他的眼底泛著淚光,將那紫玉釵緊緊握在手裡不放。

  「真想不到、真想不到啊……」他喃喃說著,抬頭看著眼前的戚仰寧,「想不到當初以為胎死腹中的孩子如今還活著,而且一直都在朕的面前。」

  方才,戚仰寧已將戚雲年受趙後脅迫,情非得已助趙後搶得後位之事告知了他。

  突然聽聞此事,他十分憤怒,嚴格說來戚雲年有罪,可他為了保住唐妃的骨肉而送走自己的親生女兒之事卻已將功抵過。

  「皇兒,這事你已知悉多年,為何不與朕相認?」明帝問。

  「兒臣一心想為養父報仇,也擔心曝露身分引來殺機,只好等到羽翼豐滿,足以對抗趙氏勢力才說出來。」他低頭一揖,「兒臣並非不認父皇。」

  明帝點了點頭,「也是,真是委屈你了。對了,剛才你說安國侯的女兒被帶離京城,遠走異鄉,可有她的消息?」

  「父皇,」他說道︰「養父的親女被護院總管徐安帶到赤岩穀,從此隱姓埋名,化身獵戶,就那麼生活了十三年,直到趙後的人找到他們。」

  「那他們現在如何?」

  「趙後欲趕緊盡殺絕,徐安為了保護小主人傷重身亡,至於養父的女兒……」

  「那女孩如何了?」不待他說完,明帝已等不及的問。

  「父皇,養父的女兒仍在人世。」他一笑,「她被隱居赤岩谷的無常老人所救,如今已長大成人。」

  「赤岩穀?無常老人?」明帝猛然一震,「皇兒,難道……」

  戚仰寧點了點頭,「崔迎喜正是養父的親生骨肉。」

  明帝太過震驚,一時說不上話。須臾,他回過神,又問︰「莫非你是因為知道她是安國侯的親女才將她從赤岩穀帶回京城?」

  「不,兒臣初時並不知道。」他說︰「兒臣只是驚艷她的醫術精湛,認為她對我有所幫助,才將她騙到京城來。」

  「騙?」

  他尷尬一笑,「父皇就別問了。」

  明帝勾唇一笑,「好,不問,肯定是些小勾當……難怪我第一次看見她就覺得熟悉,原來她是安國侯的女兒呀。」

  「嗯,兒臣初時以為趙後的棋子溫落香便是養父的女兒,所以不曾追查過迎喜的行蹤,要不是溫落香央求我讓迎喜為她把脈看診,而迎喜又發現了一些不尋常之處,兒臣也不會去徹查溫落香的底細。」

  「是嗎?」明帝點點頭,「這麼說來還是她幫了自己,解了自己的身世之謎,得知自己是安國侯的女兒,她應該十分歡喜吧?」

  「不,她尚不知情。」戚仰寧說。

  明帝微怔,「她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兒臣認為還不是時候。」他說︰「之前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才隱瞞不說,如今則是想給她一個驚喜。」

  「驚喜?」明帝疑惑。

  「父皇,所有王侯貴族都得經過詳細的調查才得以驗明正身,她也不例外。」他說︰「我雖確定她便是養父的女兒,但還缺乏有力的證明,所以……」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明帝笑視著他,「放心,朕會盡快驗證她的身分,還她應得的尊榮。」

  「謝父皇。」戚仰寧感激不盡。

  「那你呢?」明帝看著他,「你是朕的親兒,也該恢復你的身分了。」

  「一切但憑父皇做主。」他恭謹地說。

  「嗯。」明帝若有所思,「如今儲君之位空懸,朕想立你……」

  「父皇。」他打斷了明帝,神情凝肅地道︰「兒臣無法勝任。」

  「你不能誰能?」

  「兒臣無心國事,只想安穩度日。」他真誠地說,「五皇弟敦實仁厚,此次南巡水患又立下大功,深得臣民愛戴,兒臣認為他才是太子的不二人選。」

  明帝沉默了一下,「五皇兒確實具備太子該有的氣度及風範,可你……」

  「父皇,登上帝位之後不只要為百姓謀福,還得為皇族延續命脈及香火,三宮六院難免,但……」他一笑,「但兒臣已答應一個女人,除了她,絕不會有第二個女人。」

  明帝先是一怔,旋即明白了。「你說的該不會是安國侯的女兒吧?」

  「正是。」他語意堅定,「兒臣不能失信於她,還請父皇成全。」

  明帝思索著,好一會兒無奈的笑了。

  「既然你心意已決,朕也不為難你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氣,「不過朕也不能讓你無名無分,自今時今日起,朕冊封你為詔安王,更名易姓為魏世寧,還有,你的婚事得以自主,不受皇族律法限制。」

  聞言,戚仰寧無限感激。「兒臣謝過父皇!」

  沒多久,趙後等人受審。

  趙後被廢,並打入冷宮,終生不得離開。

  魏世炎奪去皇姓,與趙威一同貶為官奴,發配邊陲,終生不得回京,至於其他的幫凶則因罪行輕重而各有不同的懲處。

  溫落香因作證指控趙後,得以免除死罪,但仍必須服刑十年。

  恢復皇籍,改名魏世寧的戚仰寧雖擁有新府邸,但還是暫時居住在安國侯府,畢竟他當了二十多年的安國侯之子,這侯府之中有太多讓他難以忘懷的記憶。

  崔迎喜每天仍舊忙碌於寵物坊及寵物茶棧之間,因為生意實在太好了,她又動了展店,甚至是開放加盟的念頭。

  儲君新立,政務繁瑣,魏世寧為了幫助魏世真,這些時日都是早早出門,晚晚回府,兩人相見的時間變得極少,不過崔迎喜自己有事忙,倒不覺得寂寞。

  這日是寵物坊的公休日,崔迎喜待在府中,繼續研究著解除魏世寧身上餘毒的解藥。

  近午,一名灰衣長須的老者來到侯府門前。

  「老丈,請問你找誰?」侯府護院趨前詢問。

  「敢問侯府裡是否有位崔迎喜姑娘?」老者正是神醫無常老人。

  他遊歷歸來,不只看見崔迎喜留給他的信,也聽附近獵戶及農家說了一些事。得知崔迎喜是跟著京城來的一名姓戚的男子離開,他立刻聯想到安國侯戚雲年。

  當年,化名崔浩山的徐安死前將崔迎喜託付給他,簡單的交代了她的身世,並交給他日後認祖歸宗的信物——白玉腰扣。

  一直以來,他因為覺得時機未成熟而始終沒將真相告訴她,可如今或許是老天註定,她竟讓戚家人帶走,看來是時候了。

  於是,他帶著當年徐安交給他的白玉腰扣,一路來到京城的安國侯府。

  「老丈是崔姑娘的……」護院疑惑地問。

  「我是她的師父,江湖上的朋友都叫我無常老人。」

  「原來是崔姑娘的恩師!」一聽他是神醫無常老人,護院十分恭敬的將他請入府中。

  徐晉聞訊而來,恭謹地道︰「老人家,在下徐晉,是侯府護院總管,不知老人家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好說好說。」紀無常笑視著他,十分和善。

  看著眼前的徐晉,紀無常已猜想到他應是徐安的兄弟,只是目前還不清楚事情走向,有些人不能認,有些話不好說。

  在徐晉親自領路下,紀無常來到清風小築,一進去便看見正在研究藥草的崔迎喜及在一旁吃草的羊咩咩。

  看她氣色極佳,羊咩咩也吃得頭好壯壯,他知道他們在這裡肯定受到極好的照顧。

  「迎喜。」

  聽見許久不曾聽見的聲音,崔迎喜一驚,循著聲音望去,陡地瞪大雙眼。

  「師父?!」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還使勁的揉了揉。

  徐晉笑說︰「崔姑娘,是真的,老人家來看你了。」

  看見分別已近一年的師父,崔迎喜十分激動,眼泛淚光,立刻丟下手裡的活兒奔向他。

  「師父,迎喜好想您啊!」她一把握住他滿布皺紋的手。

  徐晉不想打擾他們師徒二人相聚,識相的走開了。此時,羊咩咩走了過來,在紀無常身邊親昵地蹭了蹭。

  紀無常摸摸牠的頭,慈祥地道︰「咩咩,你吃得真壯啊。」

  「師父,你這趟遠行為什麼這麼久?」她問。

  「因為師父去了一趟日出國,那真是個有趣的國家,不知不覺的就多待了一些時日。」他說。

  「原來如此。」她點頭一笑,「迎喜好想您啊!」

  「想我怎麼還待在這裡?」雖不知她這些時日以來發生了什麼事,但他觀其相,見情苗滋長於眼,已不難猜到。「說吧,是不是這兒有了讓你懸心的人?」

  她臉一熱,難掩嬌羞,「才不是那樣,我……我只是在京城裡開了寵物坊跟寵物茶棧,為了打理生意走不開罷了。」

  「真是如此?」紀無常輕捏了她鼻子一下,「師父可是過來人呀。」

  她嬌嗔著,「師父別鬧了。」

  「言歸正傳,師父這趟來是為了告訴你一件要事。」他笑意一斂。

  「咦?」她一怔,「什麼要事?」

  「關於你的身世。」

  她一愣,是說崔迎喜嗎?崔迎喜有什麼神秘的身世之謎嗎?她不是獵戶崔浩山的孩子嗎?師父說他在山谷裡發現奄奄一息的他們,崔浩山傷重不治,而她得以倖存啊。

  見她一臉疑惑,紀無常從腰間取出一個小錦囊交給她,她接過,從錦囊裡取出一塊白玉腰扣。

  「師父,這是?」

  「這是證明你身世的信物,當初你爹……喔不,負責保護你安全的男人交給我的。」他說。

  「師父,您是說我爹不是我爹?」

  他搖頭,「一直以父親身分養育你的是化名崔浩山的徐安,他同時也是安國侯府的護院總管。」

  「咦?」養育崔迎喜長大的是化名崔浩山的徐安?那意思是……

  「師父,我……我不明白……」她真的一時轉不過來。

  「這塊白玉腰扣是當年令尊戚雲年交給徐安的信物,留待將來證明你的身分。」他續道︰「戚雲年為了保全三皇子,將親生的你送出侯府,把三皇子當成兒子養下,也就是說你是……」

  「師父!」她突然大叫一聲。

  紀無常嚇了一跳,「怎麼?」

  「你是說崔迎喜不姓崔,姓戚,而且是安國侯的女兒?」她激動的問。

  「你……」他覺得她問得奇怪,好似她不是崔迎喜般。不過他猜想應是她太震驚所致。

  「是的。」他說︰「你便是安國侯戚雲年的親生骨肉,是這侯府的主子。」她有點失神。

  這真的是太戲劇化了,戚仰寧自從知道溫落香不是戚雲年的骨肉後便一直在尋找那人的下落,可原來戚雲年的女兒一直在他身邊,在他眼前。

  哇,這是什麼樣的奇緣啊!

  「迎喜,你一定很震驚吧?」

  「是的,師父,我怎麼都想不到竟會是這樣……」她蹙眉,「魏世寧他一直在找老侯爺的女兒。」

  「魏世寧?」紀無常微怔。

  「他就是當年老侯爺救下並撫養長大的三皇子。」她解釋道。

  覷見她眼底的笑意,紀無常猜到魏世寧便是教她在京城待下的人。

  「迎喜,他是你的心上人吧?」他笑問。

  她害羞地道︰「唉喲,師父又捉弄我了……」

  「呵呵呵,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本屬應該。」他衷心祝福,「也許這是令尊為你們牽的線呢。」他又問︰「你跟三皇子是如何相遇,你又為何願意跟他走?」

  「他身中奇毒,於是到赤岩穀求醫,一開始他有點傲慢,又不相信我的醫術,所以我故意騙他留下,暗中替他尋求解毒的方法。」

  紀無常笑她,「你是留他下來捉弄報復吧?」

  她乾笑兩聲,默認了。師父養她多年,太瞭解她那古靈精怪的脾氣。

  「我本來以為他是討厭鬼,沒想到師父的仇家找上門時,他竟為了救我跟咩咩而受傷,」她續道︰「後來他要我報恩,跟他回京擔任他的侍醫,我心想自己從沒離開過赤岩谷,師父又得很長一段時日才返家,所以就帶著咩咩跟他來京城了。」

  「原來如此,不過你說仇家?」紀無常蹙起灰白長眉苦思著,「我已經沒仇家了啊。」

  「欸?」她一怔。

  「我那些老不死的仇家都早我一步走了,再說那些人再怎麼討厭我也不至於要殺我,鬥嘴嘔氣倒是可能。」

  「咦?」她起了疑竇,「不然那個人是誰?」

  「什麼年紀?」他問。

  「聽聲音只二十多。」

  「那更不可能了。」他語氣堅定地說。

  她定神一想。是啊,當日襲擊她的人十分年輕,追趕她時好似也不太積極,好像真的有什麼蹊蹺呢!

  她回想那一日的事情,當她被追趕時,魏世寧出現,毫不猶豫的保護了她,還受了傷,接著就軟硬兼施的要她隨他返京……

  一開始,他是為了讓她幫賈不二的愛馬治病,藉此跟賈不二談成疏運買賣,她幫上忙後合該可以放她回家,他又替她開了寵物坊。

  緊接著發生了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拉近了他們的距離,使他們變成一對愛侶。最後他鬥垮趙後,恢復皇籍,正名魏世寧,受封詔安王,意外的擁有婚事自主權,得以不經皇上做主婚配而擇其所愛……

  他為什麼擁有這樣的自由?難道是因為聖上知道崔迎喜是安國侯的女兒?若真是如此,那麼是誰告訴他的?

  真相呼之欲出,不需多作猜疑聯想。

  「難道他早就知道崔迎喜的身世?」她自言自語,「因為知道,所以他才說要娶崔迎喜嗎?」

  「迎喜呀,」見她不知喃喃的在說些什麼,紀無常有點擔心,「沒事吧?」

  「師父,他說要娶我為妻,只娶我一個。」她說。

  「這不是很好嗎?」

  「不好。」她搖頭,「倘若我不是戚雲年的女兒,只是個平凡的獵戶之女呢?他還願意娶我嗎?」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迎喜,你是說……」

  「他果然是個商人。」想到這一切可能都是他的精心安排及設計,她覺得憤怒又傷心。

  「這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哎呀,他真心愛你就好,你又何必想太多?」

  「不行,這是詐欺!」她氣憤地控訴,「他心機好重!」

  「這……」紀無常不知所措。他沒想到說出事情的真相後會是這樣的結果,若他意外的拆散了一樁美好姻緣,那可真是罪過。

  「不成!我絕不讓他得逞!」她氣呼呼地道︰「我要讓他知道,愛情貴在真心,不能耍伎倆。」

  「你打算怎麼做?」

  「離開。」她目光一凝,「現在就走。」

  「欸?」紀無常一怔,「可你是這安侯府的真正主人,你這一走就……」

  「我不稀罕這一切。」她正在氣頭上,什麼都聽不進去。

  「別意氣用事,師父看得出來你喜歡他……」他試著勸她。

  可惜有著二十一世紀思維的她,完全無法接受這種充滿算計及條件的愛情。

  他不是真的無條件愛她,而是早知她的身分是安國侯的女兒,卻還裝得一副深情無悔,願意為她放棄全世界的樣子。

  哼!她要讓他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負的!她現在就走,把一切都拋下——包括他。

  「師父,等我收拾行囊。」說著,她返回房內,簡單收拾了隨身物品,牽上羊咩咩,「師父,我們走吧!」

  他們正要離開,突然屋頂上有個黑影縱身跳下,擋在她面前,嚇了她一跳。

  「崔姑娘,別走。」擋著她的正是趙無垢,他奉主子之命暗地裡保護崔迎喜。方才她跟神醫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於是立刻現身阻止。

  「你是誰?」崔迎喜問。

  「在下趙無垢,奉主子之命,一直暗中保護著姑娘。」他說。

  崔迎喜認得他的聲音,她一個箭步上前,以袖子遮住他鼻子以下的臉,發現他就是襲擊她的人。

  「真的是你!」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她又氣又惱,「我沒冤枉他,這一切果真是他的算計!」

  「不是的,崔姑娘,請你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她氣憤的瞪著他,「告訴魏世寧,本姑娘要走了!」說罷,她拉著羊咩咩邁步向前。

  紀無常無奈的把手一攤,苦笑著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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