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豆蔻年華 第七十八章 賠了夫人又折兵
今日不是休沐,所以這個時間點裴家的幾位老爺都不在家,幾位少爺都去了書院。
因此只有裴江氏、蔡氏這些女眷在府裡。
裴江氏由二兒媳與三兒媳陪著在暖和的偏廳地打著葉子牌,幾位裴家幾位小姐在一旁吃著點心說著悄悄話,一室的溫馨和樂。
蔡氏則在主院的偏廳裡處理庶務,停住管事的婆子回話,心裡卻是琢磨著兒子怎麼還沒有回來。
蔡氏正納悶著,一個小丫頭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道,「大夫人,大夫人,不好了。」
蔡氏心裡正煩著,眼眸一沉,「什麼事情如此慌張,一點規矩都沒有,出了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小丫頭嚇得腿軟,磕磕巴巴說道,「大……大夫人,順天府派了兩個衙衛來,說……說,說三少爺被當成盜賊人送到了衙門。」
蔡氏一聽就氣樂了,「哪裡來騙子,胡說八道,我兒知書達理,為人謙遜,怎麼會與那盜賊扯上關係?他不缺吃穿,又不缺錢,定是哪裡來的騙子打著順天府的招牌招搖撞騙的,告訴管家把人打了出去,若他們想耍賴,就說直接送去順天府,看他們怕不怕!」
蔡氏說的義正詞嚴。
「大……夫人,管家已經看過他們的腰牌了,是順天府的衙衛,管家說,那一夥盜賊是興寧侯府的大小姐派人送去。」小丫頭低頭又說了一句。
「什麼?」匡噹的一聲,蔡氏手裡的茶杯就生生掉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拔高了聲音,「你說是誰,抓了盜賊送去了衙門?」
「興寧侯府的沈大小姐。」
蔡氏騰地站了起來,「衙衛呢?他們在哪?」
「在外面的正廳,管家正陪著他們呢。」
「夫人,莫急,或許是誤會。」旁邊的心腹媽媽忙道。
蔡氏聽了那媽媽的話,也覺得有些道理,於是對那些管事婆子說道,「今天就到了這裡了,你們都散了吧。」
「還有你快去告訴老夫人一聲。」蔡氏又指了一個丫頭吩咐了一句。
老夫人這會肯定也等著消息,這衙衛都上門了,自是瞞不過老夫人耳目的,而且也還不知道是什麼個情況,不定到時候得老夫人出馬才行。
蔡氏吩咐了完了,就扶了心腹匆匆往正廳的方向走。
打葉子牌的老夫人裴江氏聽得這一消息,立馬就丟了手裡的牌,忙起身去了正廳。
裴江氏與蔡氏是前後腳到的正廳,管家正客氣地陪著兩個衙衛說話。
「兩位官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蔡氏擔心自己的兒子,心急進了門就開口問道。
「昨晚,東郊興寧侯夫人的陪嫁莊子裡進了盜賊,這人都被抓住了,剛送到了順天府,這盜賊領頭說他是貴府的三公子,如此大人特意讓小的過來走一趟,請府上去衙門裡認認人。」年紀稍長的衙衛客氣地說道。
「盜賊?」蔡氏錯愕,「怎麼會是盜賊?是不是大人弄錯了?」
「我家與興寧侯府是姻親呢,許是兩孩子鬧著玩呢?這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裴江氏一臉的急迫。
鬧著玩?誰會鬧到公堂上去!吃飽了撐著了,還一個個都被打成了豬頭。年紀輕的衙衛心裡說了一句。
年長的衙衛看向裴江氏,說道,「裴老夫人,這興寧侯夫人莊子上昨晚進了盜賊是沒有錯的,這把那一夥盜賊送到衙門的人,還有齊國公世子的人,是不是貴府的三公子,請人過去一辨認便知真相。」
齊國公世子的人?
裴江氏與蔡氏都愣了。怎麼會扯到他身上去了?
裴江氏愣了片刻,才問道,「興寧侯夫人的陪嫁莊子進了盜賊,怎麼會扯到齊國公世子去了?」
「世子的莊子與侯夫人的莊子挨得近,世子莊子裡的人聽到了動靜,這鄰里之間出了事情當然是要幫襯點的,這不還是遇上了入室打劫這樣的事情,當然更是要拔刀相助了……。」年長的衙衛把陳沂在堂上的說的話搬了過來。
蔡氏心似是被熱水給潑了,火辣火辣地痛,很是焦急。
裴江氏心知事情多半是失敗了,忙對兩位衙衛說道,「辛苦兩位官爺了,請先走一步,與杜大人說一聲,我們隨後就會到衙門認人。」
「告辭。」兩人起身抱拳。
裴江氏吩咐了管家送兩人出門。
「母親,事情定是敗露了。」蔡氏揮退了左右的丫頭婆子,語氣肯定對裴江氏說道。
「這事情還沒有定,不一定就真的是浩兒他們。」裴江氏蹙眉,「許真是遭了盜賊呢?」
「老爺他們都不在家,這回來還得好些一個多時辰,我看,還是我親自走一趟。」蔡氏卻不是那麼樂觀,母子連心,她自從昨日兒子離開就心神不安。
這不是一般的事情,這沾上盜賊的名,這罪名一旦落定,若真是自己的兒子,那兒子這輩子就全完了。
不管如何她得走一趟去看個究竟。
「你就在家裡等著,派管家走一趟就是了。」裴江氏搖頭,擰了眉頭,「浩兒與沈大小姐是表兄妹,沈大小姐怎麼會把自己的表哥當成盜賊,還送去順天府?你往好處想。」
蔡氏心裡又急又亂。
裴江氏又道,「浩兒是帶了那麼多人去的,一個個都是好手,不會出什麼事情的,你別自己嚇唬自己,這會還沒有回來,定是耽擱了。」
聽得裴江氏一說,蔡氏的心裡更是焦急,起身說道,「兒媳不放心,還是去看看。」
說完也不等裴江氏點頭,就帶了人往外走,並是吩咐人給裴大老爺送信,又吩咐人快速去準備出門的馬車。
裴江氏見她執意如此,也只好隨了她,並吩咐心腹丫頭也跟了去。
彼時,蘇斐也才得了消息。
陳沂派出的人許昌在城門還沒有開之前就趕到了城門口,等城門開了就立刻進了城,然蘇斐卻是一大早就進宮上朝去了。
那送信的許昌,只好托侍衛遞個口信給蘇斐。
下了朝,蘇斐與幾位皇子還有重臣被皇上給召到了御書房,這一說,就到了午後才完事。
出了御書房,蘇斐這才得了那口信。
莊子上的許昌,什麼事情這麼急?
蘇斐想了下,快速出宮。
出了宮,見得了等在宮門口的許昌,蘇斐停下了馬車,讓他上了馬車。
許昌簡單明瞭地把昨晚的事情稟明了蘇斐。
「沈大小姐可安好?」蘇斐眸色一沉,問道。
「嗯,大小姐安然無恙。那些盜賊死了幾個,其他的都傷得不輕……。」許昌把情況裴浩林一夥的情況描繪了一遍,然後說道,「陳管事還讓小的告訴世子您,他會陪沈大小姐一起進城,並與沈大小姐的人一起把人送去順天府,想來這會陳管事應該與沈大小姐到了。」
聽得人安好,蘇斐眸色依舊是深沉。
裴家的裴浩林?
只是廢了他的手腳真是便宜他了!
既是入室搶劫的盜賊,直接殺了都不過分!
只是廢了他,留了一條命當盜賊送去了順天府,想來她還有其他的打算。蘇斐如此一想,從旁的小几小屜裡拿了一張自己的帖子遞給松木,說道,「這京畿重地居然有盜賊,你即刻去一趟順天府,請杜大人嚴加審問這些盜賊,不定還有其他的同夥。」
「是。」松木點頭。
「還有,你帶句話給陳沂讓他好好配合著沈大小姐,等會順天府那邊的事情退了堂,讓他來見我。」蘇斐又吩咐了一句。
「是。世子。」
「小的也一起去。」許昌說道。
蘇斐頷首。
松木讓車伕停了馬車,與許昌一起下了馬車。
「去李宅。」
興寧侯與其夫人正吵著和離,她回城定會去陪母親回李宅。
柏木點頭忙吩咐車伕。
馬車行駛到李宅附近的時候,蘇斐便讓柏木吩咐車伕遠遠停了下來。
不到片刻的功夫,就聽得馬車的車轅聲。
蘇斐掀了一角車簾,遠遠地瞧得清寧笑容如初挽著李芸娘往裡裡面走,直到看不到背影了,蘇斐這才放下了簾子,輕聲說了一句,「回吧。」
就這樣?柏木呆愣了片刻,然後才扭頭吩咐車伕回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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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氏趕到順天府衙門的時候,正巧與從裡面出來的松木擦身而過。
公堂上透著威嚴的氣息。
蔡氏一進去,目光就落在裴浩林的身上,腳步生生地頓住整個人都呆了,半晌才反應了過來,朝他奔了過去,驚哭,「兒子,你怎麼了?怎麼成這樣了?」
「母親,您來啦!」裴浩林眼淚鼻涕一起流,「兒子,兒子是被人打了。」
蔡氏看著裴浩林幾乎快認不出來臉,又見得他手腳無力的趴在地上,駭然問道,「你的手,你的腳怎麼了?」
「被打斷了。」裴浩林忍痛回道。
蔡氏頓時覺得肝都痛了,中氣十足地哭著狠聲道,「哪個殺千刀沒良心的,敢對你下這樣重的手!」
「堂下何人?」杜大人驚堂木一拍。
蔡氏這才抬頭看向坐在前面的杜大人,抽了帕子擦了擦眼角,朝杜大人行禮,「婦人裴蔡氏見過杜大人。」
「蔡氏,你可是認得堂上這賊人?」杜大人大聲問道。
「大人明鑒,此乃犬子。」蔡氏說道,「請大人做主,我兒被人無辜打成這樣,還請大人為我兒討個公道。」
「蔡氏,這人真是府上三公子?」杜大人確認問道。
「是。」蔡氏點頭,微微抬頭看向杜大人,目光憤然,「大人是興寧侯府的大小姐把我兒送到這裡來的吧?」
「正是,裴浩林昨晚硬闖莊子,被當成了盜賊拿下了。」
蔡氏只恨不得殺了清寧,朝杜大人跪了下去,「請大人為犬子做主,這興寧侯府大小姐把犬子打成這樣,我要告她!」
京城滿是皇親貴胄,勳貴世家,這世家子打架鬥毆的事情層出不窮,可都是很少鬧到公堂上來,即使是見了血,只要雙方不告,官府也是睜只眼閉只眼。
這裴浩林夜闖只有沈大小姐的莊子。
這沈大小姐是把人當盜賊送到衙門來,現在這蔡氏又要反告沈大小姐傷人。
這其中的曲折,杜大人為官多年,大約也能猜到一二。
剛蘇世子派人拿了名帖過來,要他嚴辦此事,杜大人為人精明,這蘇世子從小到大聖寵不衰,所以杜大人自是得給幾分面子給他,更何況,這件事本就牽扯到蘇世子的人。
所以,杜大人不得不重視。
杜大人目光正色地看向裴浩林道,「蔡氏,昨晚裴浩林昨晚硬闖興寧侯夫人的莊子,被沈大小姐與蘇世子的人當場抓住了,這不是入室盜竊,是為了什麼?」
不說個所以然出來,他這盜賊的罪名就擔定了!
裴氏帶了一絲哽咽說道,「大人,裴家雖說不上權貴,可也是官宦之家,犬子從小熟讀聖賢書,怎麼去當盜賊?他昨日是出門辦事,定是回來的時候晚了,想來是想去沈夫人的莊子上借宿一晚。」
這是裴浩林去莊子上裴家想好的藉口。
蔡氏扭頭看了眼裴浩林,「興寧侯府與裴家本就是姻親,沈大小姐還叫犬子一聲表哥呢?沒有想到她如此狠毒,把我兒打成這樣子。」
馬長福出聲說道,「大人明鑒,當時小的與他們明說了沈夫人不在,只有小姐在,男女有別,讓他們去別處借宿,可是他們卻是蠻橫無理,直接撞門強行而入,如此蠻橫的行為,比強盜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此被當成了盜賊,是裴浩林他們活該。
「你們打了人,還有理了?」蔡氏勃然怒了起來,扭頭瞪了一眼馬長福,朝杜大人大聲說道,「大人,沈大小姐縱容下人把我兒子打成這樣,我要告她,一定要告她,讓她吃牢飯。」
「肅靜。」杜大人蹙了蹙眉,「蔡氏,公堂之上不得喧嘩。」
蔡氏忙認錯,摟住裴浩林心痛不已。
「母親,這件事有蘇世子的人作證,只怕難了。」裴浩林低聲與蔡氏說道,他看得分明,沈清寧是下了狠心要整得自己痛不欲生,但在他看來,一個盜賊的罪名算是輕的了,若沈清寧再狠一點,治一個入室企圖殺人都無可厚非,畢竟是自己硬闖了莊子。
「那怎麼辦?」蔡氏性格強硬,掌管庶務管理後宅是一把手,可是這件事還是沒有裴浩林想得這麼深,她如今想的就是幫兒子報仇,出口氣。
裴浩林道,「要解決這件事,只怕還得沈清寧鬆口,只有她改口,事情才有轉圜的餘地。」
蔡氏想了想,臉露哀色看向杜大人求道,「大人,只怕這件事他們表兄妹鬧著玩的,如今犬子被打成了這樣,還望大人開恩,讓他隨了婦人回府,讓大夫好好看看。」
哀求了一番,杜大人也沒有鬆口,退了堂裴浩林等人就直接被關去了牢房。
蔡氏上下打點了一番,請了大夫去了牢房給裴浩林診治。
牢房裡諸事不便,蔡氏看得裴浩林的慘狀心痛得眼淚直掉。
大夫只給裴浩林處理了一番傷,卻是不敢接骨,「夫人,這骨頭不能隨便接,一個不慎就會害了公子。」
蔡氏聽得心驚,也不勉強大夫,謝了大夫,對裴浩林說道,「浩兒,你等著,娘很快就接你出去。」
「嗯。」裴浩林點頭。
蔡氏掉著眼淚,轉身走了出去。
出了牢房,蔡氏吩咐心腹婆子道,「你去找個好的跌打大夫來給浩兒接骨。」
自己帶了其他的丫頭上了馬車去李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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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李宅,李芸娘帶了清寧去準備給她住的院子,一進屋就又是上下打量清寧,紅了眼眶,「這殺千刀的,居然這麼狠毒。」
「母親,我好好的呢。」清寧鼻子也發酸。
「這件事你父親他們肯定是脫不了關係,我這就去找他們,哪裡有這樣狠心的父親,你也是他的女兒啊,怎麼能這麼與人一起算計自己的女兒。」李芸娘眼眶濕潤,臉露凶光,咬牙切齒恨聲說道,「我這就去跟他算賬去!」
「母親。」清寧拉住了李芸娘的手,「不急,我們慢慢跟他們算。」
「好,聽你的。」見得女兒勝券在握的表情,李芸娘點了點頭,道,「餓了吧,我這就吩咐廚房做你愛吃的來,秋秀,你伺候小姐梳洗一番。」
清寧點了點頭。
清寧梳洗了一番,換了一身衣服,飯菜剛好好,與李芸娘一起用了飯,清寧這才與李芸娘說了晚上的事情。
「得好好感謝許師傅。」李芸娘說道,「還有蘇世子,這次又幸虧得他的人及時出手,這回得好好感謝他。」
李芸娘臉色慈愛,目光溫柔。
「這個以後再說。」清寧點頭,淡淡地說道,「等這件事做了個了結再謝他。」
「也好,到時候一定好好謝謝他。」李芸娘點頭。
「母親,我看你臉色不好,先歇會。」清寧見得李芸娘臉色蒼白,眼下烏青一片顯然是晚上沒有睡好,於是勸了李芸娘回房。
自己卻是讓人叫了管家李伯,對他說道,「裴家與侯府的人若是求見,都回了。」
李伯點頭,下去吩咐。
蔡氏火急火燎地到了李宅,卻吃了閉門羹,蔡氏氣得要死,恨不得立馬殺進去與人拚命,在門口罵罵咧咧了幾句,匆匆上了馬車回裴家。
夜幕降臨,這次回來得匆忙,清寧回來也是匆忙,所以一吃完晚飯李芸娘吩咐梅媽媽明日帶人回一趟莊子收拾東西,這馬上就過年了,又出了這樣的事,李芸娘是斷不會再帶女兒去莊子上住的。
清寧陪著李芸娘說了一會話,就告辭帶了茶梅回自己的院子。
「小姐,這是東後門的婆子讓人送來的。」一進屋,玉簪就遞了一顆翡翠做的棋子給她。
清寧接了那翡翠棋子,摩挲了兩下,問道,「什麼時候送來的?」
「大半個時辰了。」
「嗯,茶梅你陪我去一趟。」
開了後門,藉著月色,清寧望了兩眼,朝停在不遠處角落的馬車走了過去。
松木恭敬地站在馬車旁,朝清寧行了一禮,然後掀開了車簾。
車內,燈光柔和,蘇斐抬頭,一笑,目光璀璨,「你來啦。」
「等很久了吧。」清寧上了馬車,笑著問道。
「沒,就一會。」蘇斐目光打量了她一番,輕笑搖頭道。
「這個還你。」清寧伸出了手,白皙的手指,瑩潤的手心,碧色的翡翠棋子,異常的美。
翡翠做的棋子,翡,蘇斐。
蘇斐伸手拿了,握在了手心,問道,「還好嗎?」
「嗯,挺好的,如你所見,毫髮無損。」清寧淺笑,目光晶瑩透亮如黑曜石。
蘇斐看著她笑了起來,緩緩說道,「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給杜大人遞了話的,你只管隨你的意思去做,陳沂會全力配合你的。」蘇斐說道。
「我知道了。」清寧看著他,淺淺地笑。
沒有要了裴浩林的命,只是打殘了他把他送去官府,她真的是有其他的打算。
這次的事情,昨晚自己有那麼大的勇氣,是因為有他的人為後盾,不然,自己收拾得了前面的一波,後面的那四人只怕自己與莊子裡人難對付。
真是個不一樣的女子,令人驚愕!雖是昨晚沒有親眼所見,可他能想像到她的臨危不亂的冷靜與從容。
那樣的她,必定是璀璨如星!
她還在習武。
陳沂功夫不錯,自然能看得出來許映是習武之人,又帶著人當了一晚上的護衛,所以多少瞭解了一點。
可一想到昨晚若是自己的人沒有及時趕到,或是她沒有那麼機警,那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呢?
一想到可能的後果,蘇斐瀲灩地眸光閃過一絲戾氣。
真是卑鄙無恥,死不足惜!
「那我走了。」蘇斐清亮的目光裡佈滿了笑。
「好。」清寧點頭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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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燈火通明,下午那丫頭請了跌打大夫給裴浩林接好骨,那丫頭帶回來了大夫的話,說裴浩林的手腳,接好了骨頭也是難好。
一聽得這話,蔡氏直接就暈了過去。
眾人忙乎了一陣後,蔡氏才醒來,一醒來就哭天搶地嚎哭,「我的浩兒,這可是怎麼辦啊?這下可要怎麼辦啊?沈清寧太狠了,我要與她拚命!……」
嚎哭了一番後,指著裴大老爺一頓罵,「都是你,都是你,我說不要讓浩兒去,你說沒事,如今好了,兒子被毀了,還被關在牢裡,都是你,都是你害了兒子。」
裴江氏與大老爺臉色陰沉。
他們的如意算盤是落了空,人家的閨女沒有算計到,倒是被人毀了自己的一個兒子。
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就說不能讓浩兒去,現在可是怎麼辦啊?浩兒他的手腿要是好不了,這不是要了他的命嗎?不對,這比要他的命還痛苦啊,他是讀書人,他那麼有才華,他的手廢了,你要他將來怎麼做文章啊?」蔡氏悲從心來,只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自己如此優秀的兒子成了這樣。想著下午自己看得兒子那慘狀,蔡氏更是眼淚長流。
「夠了。」裴大老爺冷哼了一聲,「傷了,治就是了,大夫也說是難好,那就是還有希望,眼下最為著急是怎麼把兒子從牢裡救出來。」
是啊,大夫說是難好,可也還是有希望的,蔡氏心裡湧了一絲希冀,冷靜了下來,抽噎著停住了嚎哭。
裴大老爺與裴浩林的看法是一致的,被送到了官府,那這事情的關鍵是沈家大小姐的身上。
沈清寧沒有趕盡殺絕,應該是有所顧忌,顧忌姨祖母和侯爺等人,既是有顧忌,那就有希望。
至於齊國公世子,他們是想見只怕是難見到的,就算見到了去求他,他也不一定給他們裴家面子,而且裴家與興寧侯府卻是姻親,好說話。
所以,突破口還是在沈家大小姐的身上。
於是三人商議了一番,決定明日裴江氏與蔡氏去李宅求見李芸娘與清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