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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閨秀》第188章
第三卷 第五十三章 給我說清楚

  四皇子的臉上陰晴不定。

  如此萬無一失的局,居然是沒有成功!

  不僅如此,如今局面還成了這樣!

  宋子逸是宜安的丈夫,董啟俊是自己的表弟!

  旁的不說,寶月與芷蘭是折損了進去了!

  最好的是兩人都自盡了,所以,在事發後他們才沒有見得寶月與芷蘭兩人。

  這安插一個釘子不容易。

  安插到了鄭衍夫妻身邊,那又談何容易!

  這兩個釘子埋了十多年了,這次挑了她們出來,還不是為了挑撥蘇斐與鄭衍兩人之間的關係?

  可如今寶月與芷蘭卻是生死不明!

  若是自盡倒還好,若是活捉了,雖是特意培養出來的釘子,這嘴嚴實一般是撬不開的。

  可那也僅限於一般。

  鄭衍與蘇斐兩人哪是一般的人。

  寶月與芷蘭是鄭衍夫婦身邊的貼心人,這暴了出來,落到了他們兩個手裡,不撬了她們的嘴,他們兩個定然不會甘心的。

  而蘇斐,又豈是吃悶虧的人?

  「殿下,許兩人知道事情敗了已經自盡了。」四皇子妃看向四皇子道,她盡量是往好的,往利於他們的方向想。

  四皇子臉上覆了一層陰鬱之色,看向四皇子妃道,「若是被抓了呢?」被抓了,落在了鄭衍與蘇斐的手裡,那寶月與芷蘭兩人只怕是熬不住多久。

  四皇子妃抿了唇。

  死與活,一半對一半。

  她自然是希望那兩個棋子是死了的好。

  四皇子沉吟了片刻,叫了親隨進來,吩咐道,「你去打聽一下五皇子府邸的動靜。有什麼事馬上稟告給我。」

  「是。」

  「謹慎些,不要讓人發現了。」四皇子又加了一句。

  如今,五皇子府恐怕是戒備森然。

  這去打聽,若再折人進去,那就更加得不償失了。

  那親隨點頭應了,便退出了房間。

  「宜安,你先回家吧,建安侯夫人與宋姑娘都嚇得不輕,世子出了這樣的事,這會侯府裡定是一團亂,你先回去看看。」四皇子妃看向宜安說道。

  「嗯,宜安你回吧,這邊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四皇子也看向她說道。

  「我這會哪有心思回侯府,回去了,只怕也是跟著乾著急。」宜安郡主皺著眉頭說道。

  四皇子妃勸道,「侯夫人定是非常著急和擔心的,你還是先回去看看吧。」

  宜安郡主微微點了點頭,「那我就先回去看看。」

  四皇子頷首。

  宜安郡主屈膝告辭回建安侯府。

  *****

  蘇斐讓松木直接趕了馬車從西邊的門,直接進了景萃園。

  自沒有讓清寧下地,直接抱了她起來就往裡走。

  孫媽媽正帶了玉簪與茶梅在廊下做針線活,見這樣的狀況,三人都嚇了一跳。

  尤其是孫媽媽嚇得臉都白了,急忙迎了過去,「世子,夫人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啊?」

  「沒事。」清寧朝她笑了下,安撫道。

  孫媽媽看了眼蘇斐的臉色,當著蘇斐的面沒有再說話,只是忙吩咐了玉簪與茶梅進屋去鋪床。

  蘇斐小心翼翼把清寧放在了床上,幫她正了正大迎枕的位置,低聲問道,「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請林太醫再過來看看?剛在馬車上有沒有累著你?」

  語氣溫柔,臉色透著緊張。

  清寧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被他的手背上撫了撫,輕柔說道,「我很好,你不要擔心,要是有哪裡不舒服,我定會馬上說出來的,你別這麼著急擔憂。」

  蘇斐臉色肅穆,眼裡滿滿都是擔憂,握著了清寧的手道,「我該是早一點趕過去的。」

  早一點過去的話,她也就不會受這麼大驚嚇。

  蘇斐心裡非常的不好受,她危急的時候,他作為夫君,卻沒有能第一時間陪在她的身邊,為她遮風擋雨。

  還有,她這些日子都睏倦,他應該想到的,他應該更小心的。

  他作為夫君,他應該早就察覺的。

  若是她出了什麼事,蘇斐想都不敢往下想。

  「你也不想的,我身邊有薄荷與忍冬,我也沒受委屈。」清寧笑著說道,「倒那宋子逸被我刺傷了,又被我砸了後腦勺,還讓忍冬給打了一掌。」

  見得蘇斐臉上與眼裡的愧疚,清寧哪不明白他的心思,笑如春花道,「我知道,我有危險的時候,你一定會來的,所以,我不怕。」

  清寧的信任與堅強令蘇斐的既是甜蜜又心酸,伸手輕輕地抱住了清寧,低喃說道,「寧兒,謝謝你。」

  謝謝那般信任自己。

  謝謝完好無恙,沒事。

  清寧沒有說話,帶著笑軟軟地倚在他的懷裡。

  好半晌,蘇斐才放開了清寧,說道,「接下來,你就好好養身體,可不許操心了,景萃園的事讓管事的處理,你也別操心,至於外面的事都交給我,我來處理,我定會好好幫你討回這筆賬。」

  清寧溫順地點頭,「嗯。」

  她相信蘇斐,他會幫自己報仇的。

  她如今最要緊的是,把身體養好。

  至於宋子逸、宜安郡主、四皇子他們,有蘇斐出手處理就好了。

  蘇斐目光柔和地望向清寧的小腹,然後道,「我扶你躺下,你睡會。」

  清寧點了點頭,讓他扶著自己躺了下去。

  「我等會吩咐了下去景萃園閉門謝客,你好好睡,等你睡著了,我再走。」蘇斐傾身躺在了她的身邊,溫柔道。

  清寧知道他等會是要處理事情的,於是微微笑了下,很是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折騰了那麼久,清寧早就倦了,不到片刻就睡沉了。

  薄荷還好,只是被那芷蘭甩到了地上,受了些擦傷,忍冬手臂與臉上都帶了些傷,衣服也破了,孫媽媽、玉簪、茶梅便拉了薄荷與忍冬在外室,低聲問著兩人。

  薄荷大致把事情說給了三人聽。

  孫媽媽倒吸了一口涼氣,問道,「太醫怎麼說,夫人沒事嗎?」

  「媽媽不用擔心。」薄荷又把太醫的話詳細地說了。

  孫媽媽這才鬆了一口氣,「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蘇斐從內室走了出來,對孫媽媽道,「寧兒睡了,我就在外書房,有什麼事情派人通知我就是了,這是太醫開的方子,媽媽去熬了,等會寧兒醒了,伺候她喝。」

  孫媽媽忙伸手接了方,恭敬道,「世子爺放心,奴婢這就親自庫房取藥,親自熬。」

  「嗯。」蘇斐點了點頭,又是吩咐了一聲,「你們小心伺候著夫人,還有吩咐院子裡的人做事也輕聲些,切莫擾了夫人。」

  「是。」孫媽媽等人忙低頭應了。

  蘇斐這才往外走。

  薄荷想了下,追了上去,「世子爺,等一下。」

  蘇斐停住了腳步,轉身看向她。

  「今日其中一個叫芷蘭的丫頭中了我的毒,現在暫時是不會死的,解藥在我房裡,奴婢這就去……。」

  「解藥就不用浪費了。」蘇斐擺手,打斷了薄荷的話,就轉身走了。

  一個已經暴露了的釘子,她難道想活命?

  癡心妄想。

  蘇斐往前走了一步,又轉身問道,「有沒有法子,讓那毒更加兇猛?」

  薄荷想了下,道,「烈酒。」

  蘇斐頷首。

  薄荷轉身回了屋。

  孫媽媽吩咐玉簪與茶梅去內室,讓薄荷與忍冬回房換衣服休息,自己則是拿了藥方親自去取藥煎藥。

  蘇斐清艷絕倫的臉上似是覆了一層冰雪,整個人都冷冰冰的去了外書房,先是叫了景萃園的管家來,吩咐他景萃園閉門謝客,然後才是提筆寫了一封信,吩咐了松木幾聲然後讓他把信送去給五皇子。

  他是可以去五皇子府直接審問那兩個丫頭,然事情涉及到五皇子府裡內務,關係再好,那也是五皇子的家務事,他是外人。

  而且,五皇子定會把那兩丫頭送過來的。

  松木到五皇子府的時候。

  五皇子正是在審著寶月與芷蘭兩人。

  聽得丫頭稟告說世子派的人到了,五皇子忙立即讓松木進了。

  「小的見過五皇子殿下、五皇子妃娘娘。」松木進了屋,恭敬地朝坐五皇子與五皇子妃行禮。

  「起來吧,你家夫人如何了?一路可好?可是平安到家了?」五皇子妃關心問道。

  「謝殿下、娘娘關心,世子與夫人都安全到家了,夫人也無恙。」松木回道,又把信拿了出來,呈給五皇子,「這是世子讓小的給殿下您送來的。」

  五皇子伸手接了,展信。

  松木這才微微看向跪在地上的寶月與芷蘭。

  兩人卸的下巴是已經上好了,雙手雙腳都被牢牢地綁住了,一塊布繞了兩人的嘴在腦後打了個結,以防兩人咬舌自盡。

  寶月嘴都被打腫了,身上也是血跡斑斑,嘴角血跡長流,卻是緊閉著嘴倒在地上,一副寧死不說的模樣。

  芷蘭身上也傷痕纍纍,然她卻比寶月卻要更慘一些,她的臉被她自己撓得皮都快爛了,血流滿面,手腳被綁了不能動,她便是非常難受地在地上蹭著。

  兩人的身邊一左一右站著兩個人。

  松木冷冷地掃了寶月與芷蘭兩人一眼,然後收回了目光,恭敬地問著五皇子,「世子爺讓小的問一句,設計陷害我家夫人的兩個丫頭可可曾交代什麼話?」

  五皇子微笑了下,「你回去告訴世子,本宮會給撬開了她們的嘴的。」

  芷蘭又聽得松木說世子與世子夫人,頓時目光一亮,掙扎著往松木的方向爬了幾步,支支吾吾,口水直流,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引得口水直流。

  「怎麼有話嗎?」五皇子冷聲道。

  芷蘭點頭,目光亮亮地看著松木,如是看著救命草一般。

  五皇子給了她身邊的人一個眼色,那人便把芷蘭的布條給鬆了開來。

  芷蘭看著松木立即道,「兄弟,你回去求求世子與世子夫人,讓他們兩位饒了奴婢吧,是奴婢有眼不識泰山,是奴婢該死。」

  「呵,想要解藥?」五皇子臉色如是無波的湖面。

  芷蘭目光遽然一亮,點頭。

  若是如寶月那般只是受酷刑,她可以忍受。

  可這全身像如是萬蟲嗜咬的痛苦,令她快要崩潰了,她恨不得把全身的皮肉都撕了,或是一把火把自己燒了才痛快。

  當時知道自己中毒了,怎麼就不一刀結果了自己,也免得如今受生不如死的煎熬!

  五皇子冷冷地凝視了芷蘭片刻,「老實交代,幕後主子是誰?」

  芷蘭頓然垂下了眼,咬住了唇。

  「來人,去酒窖搬一罈子烈酒來。」五皇子喝道。

  「是,殿下。」立即是有人應了去取酒。

  松木道,「殿下,我家世子還等小的回話,那小的就先告退了。」

  五皇子點頭,叫了人送松木出門。

  烈酒很快就取來,五皇子示意人灌一碗給芷蘭。

  一會,芷蘭便是痛苦地嚎叫了起來,一邊身體在地上使勁地蹭著滾著,嘴巴的布條又是綁了的,芷蘭只能一邊哀求地看向五皇子,吱唔著。

  這樣的痛苦,不如凌遲她的好。

  五皇子與五皇子妃悠閒地喝著茶。

  ……

  芷蘭終忍受不住身上的痛苦,爬到了五皇子的腳邊,揚起痛苦的臉,吱唔道,「奴……婢……說。」

  「芷蘭,你瘋了!」寶月赤紅著眼睛,怒視著芷蘭,恨不能殺了她。

  芷蘭只當是沒有聽到,只要能解了她身上的痛苦,她什麼都願意。

  五皇子示意了一下,就有人解了芷蘭嘴裡的布條。

  *****

  裴氏一臉灰白,如喪考妣去了興寧侯府。

  陶然居,羅水月正是帶著沈清雨、沈清妍在伺候重病在床的老夫人。

  裴氏一進了老夫人的屋子,就嚎哭著撲到了老夫人的床榻邊,「母親,母親,您救救韻兒。」

  沈幀雖有才,可官階並不高,並且這次是在五皇子府裡,沈幀恐是沒有辦法。

  至於娘家裴家?更加沒有什麼希望,只希望娘家大嫂不打上門就不錯了。

  所以,只希望侯府這邊了,畢竟羅水月的父親在吏部,沈清雨則是宋子逸的妾室,和宜安郡主能說上話,算起來也算是與皇家,與五皇子搭上了關係。

  靠在床上的老夫人皮膚黑黃,顴骨高聳,眼睛深陷,聽了裴氏的嚎叫,偏了偏頭看向裴氏,問道,「韻兒怎麼了?」

  裴氏抿了抿唇,哭訴著避重就輕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老夫人頓時激烈地咳嗽了起來,沈清妍等人忙是幫老夫人順氣,端水遞茶。

  老夫人好了一會才穩住了呼吸,死氣沉沉的目光看向裴氏,顫著雙手指著她,「你,……你給我說清楚,韻兒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怎麼會出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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