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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影暗香》第59章
  浮影暗香(父子)五十八章

  「親王到~」早朝的承乾殿外,司禮太監尖聲喊道。

  龍椅上的人瞇起了眸子,自那高高的位子上,卻是看不清那個正緩步走來的紫色身影。

  文武百官拉長了脖子,都等著看那個從未謀面,卻在不久前的早朝上惹來非議不斷的親王殿下。

  一襲華貴紫衣的男人,自踏入殿門的那一刻起眸中便有了不耐的情緒。那些或驚訝,或輕蔑的目光令他想要立即回身離開這個醜惡的地方。

  程燼跟在葉天寒身邊,來到龍椅下方站定,跪地行禮道:「啟稟皇上,微臣幸不辱命,將親王殿下一路平安護送至京城。」

  李弦沉聲道:「很好,程將軍。不愧是我朝的雲麾大將軍。此次辛苦了,賞。」

  「謝皇帝~」程燼又是一叩首,便起身退至自己的隊列之中。

  深邃的紫眸便那般望著龍椅上的人,當今的天子,他的親生舅舅,既不下跪行禮,亦一語不發,眸中滿是寒冰。

  龍椅上的人也在打量著十幾年不見的'外甥'。李弦有些心驚的發現,他身為帝王,竟看不透面前這人心中到底在想什麼,連一絲一毫都無從發現......果然是自己那聰慧不輸男子的姐姐與前朝那老狐狸一般的丞相所生的兒子麼......那與他父親如出一轍的臉上,有的是千年寒冰一般的冷峻與比他父親更勝一籌的高深莫測。

  兩人對視許久,終於由李弦打破沉默:「怎麼,離京十幾年,竟連宮裡的規矩都不記得了麼?看見朕,為何不跪?」帶著帝王威嚴的嗓音震的百官均一愣,心中暗忖:這親王殿下還真是倨傲不羈,竟見了皇上既不下跪行禮,亦不開口問安......果然是做得出擅自斬殺淮南節度使的事的人啊......

  葉天寒聞言,深邃的紫眸劃過一抹嘲笑,卻依然沒有動作。

  「大膽!雖然您是親王,但見了皇上,竟也敢如此無禮?所謂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問青紅皂白擅自斬殺方遠杭方大人已是大罪一條,今日又多了一條以下犯上,對陛下不敬,該當何罪!」說出這番'大義凜然'的話的,自然便是對皇帝最為忠誠的左丞相。

  「......」葉天寒依舊不語,深紫的鳳眸冷冷瞥向那膽大包天之人,只一眼,便讓左相猶如一盆涼水當頭澆下--那是什麼樣的眼神!?一片尊貴而桀驁的深紫色中,是讓人難以看透的深邃,明明是站在同一個高度,卻好似猶如君臨天下一般......這個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親王殿下,竟然是如此難纏的人物麼?且連皇上都只是輕描淡寫的指責......而他卻......

  思及此,左相心下恐懼,卻因方纔那一番義正言辭而不敢表露......心中後悔不跌。

  深邃的紫眸早已看透對方的想法,葉天寒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冰冷帶著嘲諷的笑容,將視線轉回李弦身上。

  十五年了,再度回到這個沉悶不堪,充斥著權術壓搾與罪惡的宮廷,再次見到這個多年前在父母面前信誓旦旦保證絕對會做一個堪比先皇的好皇帝,卻在父母死後立刻開始對他進行十五年不斷的行刺、暗殺的舅舅,葉天寒不禁蹙起眉。怪不得,當年父母執意要他離開這宮廷,遠離那看似尊貴無雙,實則為囚禁的牢籠的龍椅......他的母親,果真是個天下無雙的奇女子啊......

  葉天寒持續的沉默令朝上無一人敢開口,氣氛一下子陷入僵局。李弦亦在心中忖度:他這個侄子,可並非只有傾世的美貌罷了。他多年來所查到的他在江湖上全國各地的產業和勢力已經多到令他忌憚不已,更遑論還可能有那些藏在暗處,他無法涉及的勢力。若當朝與他翻臉,怕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後患無窮......可若是放任他如此無禮,他這個皇帝的顏面與威嚴還要往哪裡擺?

  正當李弦忖度之時,一旁的李殷緩緩起身,清秀的臉上淡淡的,對著左相道:「皇兄自臨安而來,一路上又是山又是水的,必定辛苦非常,還立刻便來上早朝,可見絕沒有對父皇不敬之意,左相之言,有些言過其實了。」說著便望向葉天寒,此次眸中卻有了明顯的笑意:「皇兄,多年不見,可還記得本宮?」

  多年不見?葉天寒有些不置可否,只淡淡點了點頭。

  這一微小舉動立刻被朝中這些習慣了察言觀色的文武百官所察覺--對皇帝只是冷冷直視,卻對太子如此親密?這太子殿下與這親王殿下之間,怕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是吧......

  李殷站在上頭,眾臣的神態盡收眼底,漂亮清秀的臉上浮起一抹嘲弄似的冷笑--只如此,便引起你們的猜疑了麼?呵,不錯......本就是要讓你們知道本宮的意思。到底該如何抉擇,就看你們,有沒有那先見之明了。

  「行了,有事稟告,無事便退朝吧。朕還想跟朕的好侄子多說幾句話。眾愛卿自便吧。」將一切盡收眼底,李弦卻大出群臣意料說出一句退朝。雖不解,可人家皇帝都不在意太子親王勾結有可能就是為了謀朝篡位,他們這些大臣,又有何置喙的餘地呢?罷了,皇室的事兒就讓他們皇室中人自己折騰去吧......如此想著,百官向先行離去的皇帝恭敬地行了禮,便如潮水一般往殿外湧去。右相與大將軍,在經過葉天寒身邊時,微不可見,卻又極其恭敬地低頭做了個揖,隨即與旁人一道出去了。

  偌大的大殿,頃刻人去樓空,唯剩了李殷與葉天寒二人。

  「皇兄,這算是正式宣戰麼?」李殷笑著自雕刻著盤龍的台階上拾級而下。

  葉天寒挑了挑眉,冷聲道:「那龍椅,他坐了太久了。」

  「皇兄可想要那位置?本宮可拱手相讓。」李殷突然問道。

  葉天寒冷冷忘了眼那天下無數人渴望而不可及的位置,不屑道:「別將你的責任推予本座。」語畢便轉身離開承乾殿朝御書房走去。

  早知道他會這麼說,李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看著葉天寒傲然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羽臻,你還想躲多久?」許久,李殷對著空無一人的大殿笑著道。話音方落,便見一個身穿三品朝服的俊美青年自足以遮掩三人的龍柱後緩緩步出。並非葉天寒的傾世絕傲,也並非花漸雪的溫潤如玉,更非花無風的邪魅不羈。他的俊美猶如最為沉靜的湖泊,波瀾不驚。卻也沒有任何人能夠看透那平靜的表面之下究竟隱藏著什麼。如此心思縝密卻又從不表露在外之人,著實令人心生懼意。這青年便是當朝太傅,北堂羽臻。

  「不愧為浮影閣閣主,果真好氣勢。」北堂羽臻望著葉天寒離去的方向,眸中滿是激賞之色。方纔那若有似無的冰冷視線令他明白葉天寒早已發現他的隱身之處,只是認定了他定是屬太子陣營中,這才不曾理會罷......

  「若是得知你家小弟的存在,皇兄怕是立刻變失去理智了罷......」李殷幽幽道。昨夜心血來潮夜探親王府,卻意外發現向來冷清冷心的皇兄竟有如此大的情緒浮動,必定是他打擾了什麼事。而那事,必定是與他那未曾謀面的侄子有關......

  聞言北堂羽臻沉下了臉:「我說過他並非羽思。」言辭中似是絲毫不將太子殿下放在眼中。

  李殷倒也不以為忤。北堂羽臻雖是應年的狀元,看似剛進官場不久,官位也不高,卻是他自幼的好友了。況且事及他的寶貝小弟,北堂羽臻便更是較真。

  李殷也知自己說錯了話,便道:「是我的不是。那不是羽思。不過他現在便是在語思的身體裡,你又能如何?」

  聞言北堂羽臻一時語塞,因為他也不知究竟該如何......天下間竟有如此蹊蹺之事,若非親身遇上了,他是絕不會相信的......然事實便就是事實,的的確確發生了,就在他的面前。他最心疼的小弟北堂羽思,那個自小便患有怪疾被大夫診斷為活不過十五的孩子在他的面前緩緩停止了心跳,可在半刻之後,竟又睜開了雙眸......欣喜若狂之間他卻發現,面前這個大難不死而重新醒來的人,並非他的小弟北堂羽思,而是另一個人......

  思及此,北堂羽臻用力握緊了拳頭。

  李殷見狀便知他想到了什麼,皺著眉道:「快四年了,你為何還是這副模樣?你也知這並非他的錯,為何要與他為難?」倒是並非他心軟,只是有時北堂羽臻做的太過分,令他也看不過眼罷了。

  「我們的事,你別管。」北堂羽臻冷冷道。這是他與那人之間的事,是旁的人絕不可能插手的。就算是最親密的朋友也不行。

  「本宮才不得空來管你們的事呢。霄未還是那般死板,本宮也不知該如何了。」看著眼前這人為情所困的樣子,李殷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事,臉上的淡笑漸漸變成了苦笑。

  與北堂羽臻日漸親密,明明他的愛人已然誤會,他也看得出他心裡、眸中的痛......可為何,他卻沒有任何的行動?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他真的愛上別人才好麼?難道他真的是一點也不在乎自己麼?!李殷如此想著,心中漸漸苦澀起來,晶亮的眸子漸漸暗淡。

  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一朝的議政大殿上,唯有兩個位高權重之人,為愛而苦惱的身影。

  問世間情為何物,自古至今,又有誰能說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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