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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城聘後(後宮僅一位之1)》第6章
  第六章

  這幾日趙春雪如同驚弓之鳥,稍有個風吹草動,便疑神疑鬼。「芹子,你去辦那件事時,確定可有辦得乾淨俐落?」她忍不住再次詢問心腹的宮女。

  芹子恭聲稟道︰「稟公主,這事是奴婢親自去辦的,絕對辦得乾淨俐落,沒有留下任何把柄,您放心。這相關的人都已經死光了,是查不到咱們頭上來的。」雖然對主子一再詢問此事略有不耐,但她不敢露出分毫不敬。

  買通人在時鐘裡暗藏巫蠱之物是她經手的,因此此刻她與主子是一榮榮,一損俱損,主子若出事,她也逃不了。

  「可惡,只差一步就成功了,你說戚敬元為什麼會在這時突然趕回來,壞了我的好事?」想起這件事,趙春雪便咬牙切齒、怒恨不已。

  她費了不少銀兩才買通人暗中對那時鐘動了手腳,眼看就要將趙盈雪給打得永無翻身之日,卻遭戚敬元橫插一腳壞了事,她著實不甘。

  要是不除掉趙盈雪,日後她心愛的祁郎就得迎娶趙盈雪為妻,這是她絕對不能忍受的事。

  原本祁郎正打算向父皇求親,誰知道只晚了幾日,竟被父皇給指了婚,讓那趙盈雪橫刀奪愛,這口氣她怎麼都咽不下去。

  「公主,奴婢聽說這戚太傅一向對盈雪公主甚是維護,如今又為了盈雪公主特意趕回來,並說服了皇上徹查此事,您想他和盈雪公主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芹子不懷好意地揣測道。

  趙春雪聞言一怔,接著訝道︰「你是指他們兩人之間有私情?」

  「先前常貴妃不是說了嗎?盈雪公主製造了兩座時鐘,其中一座就是要送給戚太傅的,要是沒什麼,盈雪公主怎麼會把那麼珍貴的時鐘相贈?」

  「可就算他們兩人真有私情,現下咱們也不能拿他們怎麼辦,父皇正命人徹查那巫蠱之物的事,咱們得先度過了這次再說。」

  「這事咱們不能怎麼辦,但您可以告訴貴妃呀,就像當初若不是貴妃刻意暗示您,那時鐘的背後有個地方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藏放東西,您也不會想到那麼做。奴婢近日左思右想,常貴妃恐怕是為了五殿下,所以才想借著您的手來除掉盈雪公主和太子,咱們一時大意竟被她當成槍頭使了。」

  芹子是宮中的老人了,宮中的陰謀詭計她也看了不少,先前她便想到了常貴妃是想利用春雪公主來個借刀殺人,但由於那時趙盈雪和太子仍被關在明光府裡頭,故而她也沒多說什麼。

  這次眼見事情有暴露的危險,她才將這事說了出來,希望春雪公主能借著常貴妃和五殿下來脫身。

  聽見她的話,趙春雪惱怒道︰「原來她是想利用我,我還奇怪那天她怎麼會突然同我提起那時鐘的事,後來我邀她一塊前去勤光殿觀賞父皇那座時鐘,她還主動邀了幾個妃嬪同去,原來打從一開始她就居心不良。哼,要是這事情暴露了,我定也會將她供出來,不讓她好過!」

  芹子暗自皺眉,她方才說那番話是要春雪公主利用常貴妃和五殿下來擺脫此事,不想春雪公主竟只顧著埋怨,沒領會過來,她只好直接說道︰「五殿下在朝中頗有勢力,公主可借著五殿下的幫助來擺脫嫌疑。」

  「你是要我去找五皇兄?」

  「不,您先去找常貴妃,探探她的口風再說。」

  「那丫頭這是在威脅我,若是咱們不幫她,她就供出我來。」趁著兒子來向她請安,常貴妃將先前趙春雪來找自己的事告訴他。

  「母妃當初是如何對她說的,怎麼會被她拿住話柄?」趙琛語氣有絲責怪。

  提起這事,常貴妃便有氣,「我當初只是對她提了下那時鐘背後能藏東西,也不知會不會有人在那裡暗藏什麼穢物不利於皇上,之後她便自個兒暗地裡買通了人,將那些東西藏在那座時鐘裡。我這話裡話外可都沒指使她這麼做,現下她反倒拿這來威脅我。」

  聽完母妃的話,趙琛皺眉忖道︰「依春雪的性子,她不太可能會想到拿這事來威脅母妃,莫非是受了什麼人指點,才想將您也一塊扯下水?」

  聽兒子一提,常貴妃思及一事,「對了,她身邊有個宮女,我瞧春雪對那宮女似乎頗為言聽計從,這主意說不定是她出的。不過現下不管這主意是誰出的,春雪既然提了,依你看,這事咱們要怎麼做才好,要幫春雪那丫頭嗎?」

  趙琛思索片刻後,說道︰「四皇叔先前曾對我說,這事一動不如一靜,要用拖字訣,他認為依父皇那急躁的個性,一旦數日下來沒追查出線索,他就會等不及自個兒先動手了。」

  常貴妃沒聽明白他的意思,「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說父皇會命人殺了那些在勤光殿裡輪值的侍衛和太監,算是給那些新換上的太監和侍衛一個警告。要是他們膽敢再生出不該有的心思,那便是他們的下場。聽四皇叔說,以往父皇在軍隊帶兵時,也是以這種連坐法來威鎮管束那些士兵,讓他們不敢違犯軍紀。」

  常貴妃總算聽懂了,「你的意思是這次的事會不了了之?」

  「相關之人都已被滅了口,剩下的那些人也查問不出什麼來,所以兒臣認為四皇叔說得有道理,這事咱們只要安靜的等待就好了,至於春雪,您轉告她,讓她別輕舉妄動,待這一陣子風波過去就沒事了。」

  至於這次壞了他好事的戚敬元,他和四皇叔已想到辦法來對付他。

  經過幾日的調養,趙央的身子恢復了些,但他卻變得比往日更加沉默寡言,素來溫順的性子也變得冷漠了些。

  只有在面對皇姐時,那冷漠的神情才會消融些。

  「不喝了,端出去。」此時他正將喝了一半的湯藥推開。

  「可您才喝了一半……」那宮女還想勸他。

  他臉色一沉,斥道︰「我說端出去,你沒聽見嗎?」

  「是,奴婢這就端下去。」宮女不敢再說什麼,捧著湯藥要退下。

  剛進來的趙盈雪看見,接過那碗湯藥走到床榻邊,坐在椅凳上,睇向趙央,溫聲問他,「怎麼不把藥喝完?」近日弟弟的改變她不是沒留意到,她不知這是好是壞,但比起先前那般溫順無害的性子,也許這樣的他更適合在這人心險惡的宮中生存下去。

  「我已喝了一半。」藥汁太苦,令他難以下嚥。

  「要喝完你的病才能早日康復,來,將這剩下的藥全都喝下去。」她哄著,將藥喂到他唇邊。

  趙央沒再說什麼,乖順地喝下。

  一邊喂著他喝藥,趙盈雪一邊說道︰「先前那些在勤光殿輪值的侍衛和太監全都被父皇處死了。」她原本就料想到此事會牽連甚廣,不想父皇竟會下令將在勤光殿中值勤的所有人都處死。

  聞言,趙央一臉驚愕,「這是為何?父皇不是命人徹查是誰暗中將那些巫蠱之物藏進時鐘裡的嗎?怎麼會將他們全都處死?!」人都死了,這要從何查起?

  「聽說是父皇見都過了這麼幾日,仍是沒查出什麼結果,大怒之下,便下令將他們全都處斬。」

  「那父皇不想查出是誰指使人構陷皇姐的事了嗎?」

  趙盈雪語帶嘲諷,「比起查出主使者是誰,父皇更在意他自身的安全,既然查不出這些輪值的侍衛和太監究竟誰被人買通了做出這種事,那也不用再費什麼工夫,不如全都殺了再換一批就是。這也算是殺雞儆猴,給新換上的太監和侍衛一個警告。」

  對父皇的自私和暴虐,趙央久久無言。

  趙盈雪提醒他,「以後我們在這宮裡要更加小心行事,否則難保這次的事不會再發生。」

  趙央沉默地頷首,緊握雙拳,他決定要把自己那些無用的溫順和善良全都埋葬掉,唯有讓自己變得更強,以及更加的冷酷,他才能保護好皇姐。

  片刻後,他說道︰「皇姐,我會努力改變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加強悍,讓父皇看重,再也不讓人輕視我。」

  趙盈雪看著他溫潤的眼神漸漸褪去,換上了堅定冷硬的眼神,心裡明白這次的事給他帶來很大的震撼,才讓他有了這樣的蛻變,她輕輕拍拍他的手,輕點螓首表示鼓勵。

  正開口要說幾句勉勵的話時,一名太監進來稟告,「六公主,皇上召您前去勤光殿。」

  來到勤光殿,趙盈雪躬身行完禮後,啟口問︰「不知父皇召見兒臣有何事?」勤光殿裡除了她之外,另外趙琛和戚敬元也在。

  看見女兒,趙知熙臉上露出了笑容,「盈雪,前陣子委屈了你,這次朕想給你

  個補償。」這回的事他心裡多少對女兒有些歉疚,不想她因這事而與自己離了心。

  趙盈雪抬起臉,臉上帶著適當的微笑說道︰「父皇先前已命人送來不少物品給兒臣,那些便已足夠,父皇不需要再補償兒臣什麼。且上次的事乃是奸人利用兒臣所做的時鐘來陷害兒臣,要不是兒臣造出那時鐘,也不會遭人所利用,算來此事兒臣倒也有責任,父皇能不怪罪兒臣,兒臣已很感激父皇。」

  她這麼說是以退為進,承擔起部分責任,並表明冤枉她之事,並非是父皇之過。

  央弟還年幼,他們姐弟倆在這皇宮裡尚須仰賴他的庇護,因此即使她心裡對他有怨,也只能默默吞忍下去。

  見女兒如此識大體,趙知熙龍心大悅,「好、好,不愧是朕的好女兒,朕沒有白寵你。朕讓你過來是要問你,此次秋巡朕打算帶你一塊去,也好讓你趁此機會散散心,你可願意?」

  這是先前趙琛向他提議的,他覺得能趁此機會帶女兒同去,正好也能與女兒親近親近,修補父女倆之間因這次的事而產生的嫌隙。

  聞言,趙盈雪愣了愣,還未答話,便聽戚敬元出聲道︰「皇上,據臣所知,盈雪公主與春雪公主感情一向甚好,不如讓春雪公主也一塊同去,路上也好與盈雪公主做個伴。」

  接收到戚敬元暗中朝她遞來的眼神,雖不明其意,但趙盈雪毫不遲疑地順著他的話接腔說道︰「是呀,請父皇讓春雪也一塊去,如此我們兩姐妹也能一同在父皇跟前盡孝。」

  「既然這樣,那就讓春雪也一道去吧。」趙知熙點頭答應。

  再敘了一會兒話,趙盈雪與戚敬元和趙琛一塊離開勤光殿。

  「聽說那日五皇兄在朝堂之上為我向父皇求情,多謝五皇兄。」出來後,趙盈雪微笑地向趙琛道謝。

  儘管知道巫蠱之物的事很有可能就是他暗中搞鬼,但她現在還不能與他撕破臉。

  「這事皇妹真正該謝的人是戚太傅,是他千里迢迢趕回來說動了父皇,父皇才明白皇妹是被人栽贓陷害了。戚太傅對皇妹這番情誼,讓皇兄也忍不住佩服呢,就是可惜了,父皇已將皇妹許配給祁浩天了。」最後的那句話裡意有所指。

  「五殿下多慮了,下官承蒙公主尊稱一聲師傅,見公主受了不白之冤,自是該站出來為公主說幾句公道話。若是哪日五殿下發生了事,下官也會這般仗義直言。」戚敬元不著痕跡地撇開祁浩天的事。

  趙盈雪也跟著說道︰「瞧,戚太傅都這麼說了,五皇兄就不要羡慕我了。」

  她與戚敬元一樣,都假裝沒聽出他的言下之意。他當著他們兩人的面提起祁浩天之事,分明是刻意想試探他們。

  見兩人一搭一唱,避談祁浩天之事,趙琛眼底閃過一抹惡意,笑道︰「那我可就先謝過戚太傅了。對了,秋巡時祁浩天也會同去,父皇的意思是想讓盈雪與他先熟悉熟悉,待日後成親時兩人已有感情,夫妻情分才能長久。」到時他倒要看他們要如何應付祁浩天。

  戚敬元眼裡閃過一絲冷笑,就是因為得知祁浩天也要去,他才讓趙春雪同去,到時是誰看誰的好戲可就不一定。

  趙盈雪在聽聞祁浩天也要同去時,這才恍然大悟,明白為何戚敬元要她讓趙春雪也一道同去的原因了。

  春雪與祁浩天有私情,春雪也同去的話,如此她與祁浩天之間便會卡個春雪,她便用不著應付祁浩天,將他交給春雪便是,這大概就是戚敬元的用意吧。

  這麼一想,她臉上的笑容加深了幾分,「祁浩天也要同去嗎,這樣也好,趁此機會,也好瞧瞧這人是不是像父皇說得那般好。」

  趙琛見她說得坦然,似乎並無不快之意,又瞟向戚敬元,見他臉上也帶著笑意,心中暗自生疑,這兩人難道並非如他先前所料想那般另有私情嗎?

  若是如此,那麼他安排的計畫就難以進行了。

  不,連四皇叔都認為他們兩人之間有私情,他們定是裝出來的。且讓他們得意一時,屆時……

  擺在案頭上的銀質雕花時鐘敲了八響,戚敬元瞅了眼時鐘,時針指著戌正的位置,依據趙盈雪的說法,現下是晚上八點。

  他抬指摸了摸那時鐘上浮雕的花紋,嘴角噙著抹寵溺的笑,也不知她那腦袋裡哪來的這些奇妙構思,能做出這些旁人都想不到的奇特物品。

  同樣在書房裡的辰剛、聶甯和管紹和幾人也看向那座發出聲響的時鐘。

  辰剛咧嘴笑道︰「這玩意兒真是有趣,時間一到它便會自個兒響,一天準時響二十四次,真不知盈雪公主是怎麼想出這玩意兒的。」

  「你口中的這玩意兒,上次可差點害得她被眨為庶民,流放邊疆。」聶寧提醒他。

  「這事哪能怪她,該怪的是那設計陷害她的人。」辰剛駁道。

  他先前潛入明光府暗中保護盈雪公主好幾日,對這位聰慧又沒什麼架子的公主挺有好感,覺得依她的人品和才智,足以匹配得上自家主子,因此心裡已把她當成自家主母了。

  想到一事,他問︰「主子可查到是誰用那種陰毒的計謀來陷害她?」

  「我查到有兩人最有嫌疑,一是趙春雪,二是常貴妃。」

  為了得知事發當時勤光殿的情形,他趁著那些輪值的侍衛和太監尚未被處斬前,曾詳細詢問過其中一名太監,根據那太監的說詞,他反復推敲當日那些妃嬪和公主的舉動後,發現常貴妃與趙春雪是最有嫌疑的。

  當時是趙春雪撞了一位元妃嬪才使時鐘掉落在地,令藏放在時鐘裡的那些巫蠱之物掉落出來;而常貴妃則假意斥駡說錯話的李嬪,引起皇上的注意。

  這兩人究竟誰是主謀尚不知,不過從兩人相約一塊前往勤光殿觀賞時鐘之事石來,這兩人極有可能是共謀。

  聶寧皺了皺眉,提醒他一件事,「主子,晁國宮中的爭鬥咱們還是不要太過涉入為好,眼下該以咱們的大計為重。」他擔心主子因兒女之情而疏忽了他們籌謀多年的大事,尤其現下正值緊要關頭,更不能分心輕忽。

  「聶叔放心,這事我自有分寸。」他收回心神,重回适才幾人正在商討的事。隱忍籌謀多年,眼看他的計畫逐漸實現,他不會讓任何事情分了他的心。

  也因此他無法給予趙盈雪任何承諾,只能與她約定兩年後,兩年後是成是敗,自見分曉。

  敗了,他連命都沒有了,更遑論其他;若是勝了,他便能風風光光回來迎她。

  一早,萬里無雲,豔陽高懸。

  趙知熙即將啟程秋巡。

  所謂秋巡,是皇帝為視察民情,在秋季時分,百姓收割完稻收後,深入民間,體察民意。

  趙知熙在剛登基為帝的頭幾年倒是勤奮地時常出巡,但這十年間不曾再出巡過,這是十年來首度舉辦秋巡。

  隨行的官員都已列隊站在兩側,等候皇帝鑾駕啟行。

  未能同去的趙央特地前來送行,大病一場後他消瘦不少,先前溫順的神情已消失,換上的是堅毅的表情。

  「兒臣恭送父皇。父皇愛民如子,不惜辛勞,巡察民間,相信蒼天定也會庇佑父皇,令父皇此行一切順利平安。」他的嗓音不再溫軟,顯得鏗鏘有力,仰起的臉龐煥發出一抹冷冽的銳氣。

  看見兒子有這樣的轉變,趙知熙很滿意,「好好好,朕念在你大病初愈,所以這次未帶你同去,你就留在宮裡,若是有空,就跟著丞相好好學習如何處理朝政。」他這話的意思是允許他開始參與政事。

  一般而言,皇子要待到成年之後才能參與政事,但太子例外,為了培養太子成為優秀的儲君,只要得到皇帝允許,便可開始學習朝政。

  聞言,趙央忍住欣喜之色,躬身道︰「多謝父皇,兒臣定會努力向丞相好好學習,定不辜負父皇的教誨。」

  不久,在趙央走到趙盈雪跟前,告訴她這件事時,雖然刻意忍著,但揚起的嘴

  角仍洩露出他內心的歡喜,「皇姐,父皇讓我跟著丞相學習朝政,這表示父皇認可我了吧。」

  見他這般開心,趙盈雪也為他感到高興,「嗯。」

  接著她想到什麼,小聲叮囑他,「你趁這機會好好拉攏丞相和其他的大臣,你要記住,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收買人心。」

  趙央點點頭,「我明白,我會努力的,姐姐這一路上也要多加小心。」

  兩人再敘了會兒話,鑾駕啟程,趙盈雪坐進馬車,長長的隨行隊伍緩緩跟著前進。

  她與趙春雪同坐一輛馬車,瞥見趙春雪一直探頭往窗子外看,似是在尋找什麼,稍加思索,她便明白她定是在找祁浩天,刻意問道︰「春雪在瞧什麼,可是外頭有什麼好看的?」

  一直沒能見到情郎的身影,趙春雪按捺下失望,回頭說道︰「我頭一回參加秋巡,覺得很熱鬧,所以就忍不住想瞧瞧外頭的情景。」

  「這多虧了父皇恩賜,否則咱們還沒有機會同來呢。」秋巡是要視察民情,因此除了跟隨的大臣,一般皇帝只會帶著一個較為寵愛的妃子出巡,她們這些公主通常是不能隨行的。

  趙春雪挽住她的手臂笑道︰「說起來我這次能一道來還得多謝六皇姐,父皇是想讓六皇姐散心,這才帶六皇姐同行,我這全是沾了六皇姐的光。」

  「咱們這都是沾了父皇的光。對了,父皇說這次祁浩天也來了,父皇雖將他指給我當駙馬,可我對他卻沒什麼印象,不知春雪可見過這人?」見她虛情假意示好,趙盈雪也不是省油的燈,搬出祁浩天來應付她。

  聽她提及自己的情郎,趙春雪神色有些僵硬,不想與她談及祁浩天之事,搖頭道︰「我也只見過幾次,與他不相熟。對了,戚太傅此次可來了?」她將話題轉到戚敬元身上。

  「父皇很器重戚太傅,他自然也一塊來了。」趙盈雪神色自若地答道。「說起戚太傅,聽說當日就是因為他一席話才救了六皇姐,否則我真不敢想像後果會如何。當初發生那事時,我也為六皇姐向父皇求情過,可父皇當時在盛怒中,誰求情都沒有用,沒想到戚太傅一番話就讓父皇放了六皇姐。」

  趙春雪說到這兒,刻意瞅了她一眼再說道︰「這戚太傅不僅有本事,對六皇姐也算情深意重,與你可說是郎才女貌,按我說呀,父皇當初該把他指給六皇姐為駙馬才是。」

  趙盈雪聽出她這是在拿話給她設圈套,肅容地警告她,「皇妹這話言重了,父皇決定的事咱們身為兒女,不該隨意批評,若是教父皇聽到了,恐怕會被治個背後議君之罪,皇妹說話還是當心點好。」

  見她搬出父皇來壓自己,趙春雪臉上閃過一抹怒氣,隨即隱去,「是我說話欠思慮了,盼六皇姐別在意。」

  趙盈雪擺擺手,沒再多言,靠向軟枕,閉目養神。

  趙春雪眼中暗含恨意地覷她一眼,想起那日趙琛找上她時說的話,她臉上露出一抹獰笑。

  趙盈雪,你等著吧,不信這次還整不死你!

  秋巡的首站到了榮縣,因這裡的驛館太小,所以徵用了一戶富商的宅邸。

  趙春雪終於也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情郎祁浩天,但礙於眼下閒雜人等太多,兩人無法進一步交談,匆匆見了一面之後便各自離去。

  在趙春雪進到自己所住的廂房後,便寫了張紙簽,讓心腹宮女芹子送去給祁浩天,想約他在夜裡相會。

  不久,趙琛悄悄過來找她。

  「你可別顧著私會佑浩天,而誤了正事。」他語氣嚴厲地警告她。

  當初找上她時,他同時也暗地裡買通了她身邊的芹子,從而掌握了她的一舉一動。

  聽他說破自己與祁浩天的事,趙春雪滿臉驚駭,「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和祁郎的事?!」

  「哼,你還以為那事自個兒做得很隱密嗎,你再不收斂些,只怕不只我,就連父皇都要知道了。若是你想要日後與他雙宿雙飛,就辦好我交代的事,別只顧著想見他。」

  由於這次的計畫要利用到趙春雪,因此趙琛將計畫告訴她,並交由她去執行,他自己則不出面,只隱於幕後,如此一來,萬一出了什麼事,也方便他將自己摘出去。

  被他這般責駡,趙春雪雖不悅,也只能忍下,「我知道了。那件事何時要進行?」

  「我會找個適當的時機,你等候我的指示,這幾日先別去見祁浩天,免得出了什麼盆子。」

  趙春雪不甘地點點頭,為了她和祁郎的將來,她也只能忍住這一時的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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