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魂之睚眥必抱 第132章 百劍門盛事
「斗藥大賽的事,我早就聽說過,也有心來看熱鬧,不過有事耽擱所以來晚了。後來無意中聽說小頑童大戰詭醫和毒醫,這才知道你在這裡。可惜啊,沒有看到你出風頭。」流風箴取笑道。
「『有事』,感情之事?」龍烈語不驚人死不休。
流風箴口中的茶「噗」的一聲噴出來。
「呃……你知道?」
龍烈坦然道:「我讓爹爹調查過你。」
流風箴深知龍烈的玩心,並未生氣,只苦笑一聲:「那在下是不是應該感謝你這麼關心我?」
「當然。」龍烈毫無愧色地道。
流風箴一臉無奈:「鷹堡果然勢力龐大。」
正在這時,一位夥計端來水果茶點,恭敬地放下,又無聲地退下。龍烈知曉定是面癱爹交代的,臉上不自覺泛起笑意。
流風箴見了,暗自羨慕,垂下眼眸喝茶。
「說說?」龍烈拿起一個蘋果扔給他,自己拿起一串青提,隨後扔一根香蕉給混混。混混根本坐不住,在桌椅間跳來跳去,一邊剝著香蕉,一邊不時用無辜的眼瞅瞅龍烈。
「你以為是在聽說書?」流風箴鬱悶地看著龍烈好整以暇的姿勢,仍舊將自己的事簡單地講了。
事實上也確實很簡單。流風箴愛上的人是他的師父,逍遙劍蕭欖。二人日久生情,他自覺愛得坦蕩,但蕭欖卻二人的師徒關係所束縛,頗為顧忌,對他始終若即若離。流風箴主動告白之後,被蕭欖拒絕。流風箴求愛不成,黯然離開。蕭欖教流風箴的本來是劍法,但自那以後,流風箴再未用過劍法,反而是靠暗器與「風流」在江湖中成名。
然,蕭欖卻又下山尋他,兩人莫名地再次回到之前的拉鋸戰。這一次,流風箴鼓起勇氣再次告白,豈知,蕭欖仍然拒絕了他。流風箴徹底傷心,果斷地離開,來到蓬萊城。
流風箴講述期間,龍烈幾次欲開口,都因為流風箴痛苦得表情而忍住。待流風箴講完,他終於忍不住罵道:「愚蠢!」
流風箴眉梢一挑:「我告訴你可不是為了讓你罵我的。」
龍烈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指出:「他根本就不愛你。如果讓真的愛你,會連接受的勇氣也沒有?他根本就是一個懦夫。」
「龍烈,你不該這麼說我師父。」流風箴臉色一沉,拍案而起。
龍烈冷笑幾聲,道:「本大爺說錯了嗎?他就是個懦夫,沒有接受的勇氣,也沒有放手的勇氣。真風流,你敢不敢和本大爺打賭,就算你去告白第三次,他還是不會接受你!」
流風箴臉色蒼白,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龍寒凜站在側門處良久,此時方走出來。
「爹爹,都交代好了?」龍烈擦了手走過去。
龍寒凜摸了摸他吃飽的肚皮:「烈兒想幫他。」
「才怪!本大爺只是想教訓他一下他那個師父而已。」龍烈立即否認,緊握住面癱爹的手。他覺得自己非常幸運。
兩人若無其事地牽手而出,看在他人眼中,一高一矮兩個白影靠在一起,意外地和諧。
流風箴正蹲在路邊逗弄混混,身後有三匹馬。見到父子二人出來,他站起身,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他知道龍烈並非諷刺他,只是想讓他看清事實。這少年連關心人也專挑彆扭的方式,他當然不會真的與他計較。
「龍叔叔,小烈,反正你們也是遊山玩水,不介意帶上在下吧?在下很好養活,絕對比混混吃得少。」流風箴折扇輕搖,恢復風流倜儻的模樣。
龍烈故意道:「近日劍術有所小成,我打算去挑戰逍遙劍,你去不去?」
流風箴一愣,隨即毫不在意地道:「他在江城。」
三人正待上馬,對面迎來一群人,來者不善。
「小神醫,請留步。」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龍烈隨口問道。
為首之人恭敬地道:「素聞小神醫醫術高明,我家主子有請。」
龍烈興致缺缺地翻身上馬:「走。」
流風箴隨後。
龍寒凜高深莫測地盯著那人看了片刻,策馬前行。
那人沒有料到龍烈竟然連問也不問清楚就打算離開,臉色一變:「小神醫,我家主子—」
「本大爺沒興趣!」語畢,龍烈已揚鞭而去。
角落處,一黑衣人緩步走出來,輕風掀起帽簷的黑紗,露出一張憤怒的臉。竟然是許久未在江湖現身的敖空。
龍烈,龍寒凜,本殿主恨不得剝你們的皮,抽你們的筋,和你們的血!
自從一耳失聰,敖空便一直在尋找神醫司馬高。若非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他,他斷然不會把希望放在龍烈身上。
正在這時,有一手下跑來。詭醫向您要另一半佣金。」
「哼,本殿主費了這麼大的心思給他創造機會讓他對龍烈下毒,他卻把事情搞砸了,還有膽子向本殿主要錢?」
「是,是,小的馬上去打發他!」
江城離蓬萊城並不遠,只不過三天的路程。三人剛一進城,就見到一紫衣男子迎面而來,滿臉怒意。流風箴的呼吸急促片刻才恢復平和。
龍烈立即猜出來人身份,蕭欖。他不由得細看蕭欖幾眼,相貌俊朗,確實有吸引人的資本,只不過一雙眼雖然正氣十足,卻偶爾目光閃爍,隱隱能瞧出幾分懦弱。或許與個性有關,龍烈最見不得不夠坦蕩之人,立即給蕭欖打了個負分。
蕭欖對龍寒凜點頭示意,視線從龍烈身上掠過之後,才轉向流風箴,語氣裡夾雜著怒氣。
「你去哪兒了?為師這幾天一直在等你。」
龍烈對龍寒凜使一個臉色,兩人驅馬前行。
「真風流,我和爹爹在最大的客棧。」
「師父,您似乎忘了,徒兒已經出師了。徒兒還有事,先行一步。」
流風箴說完,快步追著龍烈二人而去,徒留蕭欖一臉錯愕。他這個徒弟,短短數日,似乎變了。
流風箴覺得自己已經想通,若是愛一個人這麼痛苦,那麼,為何還要繼續愛他?他知道師父的目光仍然落在他身上,但他挺直胸膛,輕搖折扇,笑得愜意,一直未曾回頭。
在客棧住下之後,流風箴才問:「小烈,你真的要和我師父比武?」
「開玩笑而已。」龍烈道。這一路上,他到處聽到有人提及「小頑童」和「小神醫」,反正名聲已經打響,若是「小頑童挑戰逍遙劍」的消息再傳出去,只怕整個江湖都要與他為敵了。倒不是怕,而是嫌麻煩。
流風箴鬆了一口氣,道:「不知你們接下來打算去何處?如果沒有去處,我倒是有個好建議。」
「說說看。」
「百花宴。」
龍寒凜冷目一掃,流風箴連忙改口道:「我是說賞劍大會。」
龍烈伸出右胳膊將面癱爹作勢一擋,不知自己的小模樣頗為欠扁,對流風箴揚揚下巴:「說清楚。」
流風箴偷瞄龍寒凜一眼,快速地道:「賞劍大會實則為江湖中的一個門派百劍門所辦。眾所周知,江湖中人多以劍為兵器。這賞劍大會的目的,就在於售劍,每年一次。而這百花宴,也是由此應運而生。百花宴的創辦者乃金風玉露閣,閣主乃女兒幫幫主雲悠悠。金風玉露閣每年借此時機,向江湖中各大美人發出美人帖,成就不少佳偶。名額僅限二十,若是哪位女子能得到美人帖,即使不能在百花宴上覓得佳婿,也能借此成名。」
「原來是婚介。」龍烈不由得無語。這古代人的思維倒是活絡得很。
流風箴手中的折扇頓了一下:「婚介?」
「就是紅娘,」龍烈擺擺手,眼巴巴地看著面癱爹,「爹爹。」
龍寒凜不語。
「爹爹—」拖長音。
龍寒凜依舊不語。
龍烈立即炸毛:「我要去!」
龍寒凜意味不明地掃一眼流風箴,四平八穩地道:「本座並未說『不許』。」
流風箴乾笑兩聲,將自己的凳子拖遠些,一本正經地喝茶,假裝剛才提及百花宴的人不是他。
龍烈倒一杯熱茶奉上:「爹爹,讓我保持好心情是你的責任。」
「嗯。」龍寒凜頗為給面子,立即喝了一口。
流風箴只道二人在調情,並不知龍烈話中有話。那是龍寒凜父子二人的默契。
龍烈這才轉向流風箴:「真風流,不如讓你師父和我們同行。」
流風箴暗覺不妙:「為,為什麼?」
龍烈一臉無辜:「他也用劍,想必也對賞劍大會有興趣。一起同行,有何不可?」
「是嗎?」流風箴睨他一眼,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難不成你以為我別有居心?」龍烈反問道。雖然他確實別有居心。
流風箴總不能說「是」,只能道:「可以。我會去問師父,不過,他若是不同意,我也無能為力。」
龍烈自信地道:「他一定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