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關係之揭穿
龍烈將侯戾斷掉的經脈續上,又寫了一張藥方交給流雲,著其照料侯戾,隨後便催促著面癱爹與他同去看看情況。
二人到了血落的住處,便見到一場混戰。水銀龍已被人從青月刀中拿出,正被搶來搶去,幾乎每隔一盞茶的功夫都要換一位「主人」。龍烈仔細瞧了瞧,那水銀龍確實不是俗物,極為精緻,全身為銀色,通體透徹,昂首挺胸,威嚴自生。但讓他驚訝的是,水銀龍沒有眼睛!不知是本身沒有,又或是在眾人爭搶的過程中失落。
還有一事讓龍烈跳腳,那就是他竟然沒有看到血落的身影。
龍寒凜道:「逃不出橘絡城。」
龍烈一聽便知面癱爹另有安排,便不再管血落,又將目光轉入混戰中心,無意中與敖空的視線對上。敖空對他淡笑頷首。
龍烈故意回以一個名副其實的假笑,心中暗道:你已經被本大爺刺聾了一隻耳朵,對著本大爺還笑得出來,演技不是一般的好,佩服。
他猜對了,敖空此時對龍烈恨之入骨。今日一早,他發現自己的左耳完全聽不到一點聲音,勃然大怒,一連找了幾個大夫,大夫頻頻搖頭。為免消息洩露,所有的大夫都被他所殺。敖空非常肯定,昨夜彈琴之人一定是龍烈。龍寒凜此人,江湖傳聞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可能奏出昨夜那般毫無規律可言的曲子。
他會很快動身尋找在江湖中銷聲匿跡十年的神醫司馬高。前提是,解決這裡的所有事。
龍烈和龍寒凜幾人的到來,讓許多人感覺到危機。畢竟,雪神若是出手,他們能有幾分勝算?
靠得最近的七八人互相看一眼,一起向龍寒凜和龍烈圍攻。
白影一晃,龍寒凜手中雪綾現,橫掃而過,八人立即倒地不起。其餘人見狀,驚叫後退。
雪綾只瞬間已消失在龍寒凜手中。
龍寒凜冷漠掃視眾人。
眾人知曉他沒有參與爭鬥的意思,暗暗鬆一口氣,快步遠離此危險人物。
不遠處的司紅桃目瞪口呆。
時隔十年,她再次見到那條雪色的緞帶!
十年之前,她親眼見到這條雪綾在一個人手中出現過,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奪走古宋詞性命。
原來,龍寒凜竟然就是「林寒」!林寒,帶給她屈辱的人。她覺得自己很幸運,有生之年能再一次見到「林寒」。不然的話,她的後半輩子恐怕都會在憤怒和痛恨中度過!
她瞇眼看著龍寒凜和龍烈,忽然嫵媚地笑起來。龍寒凜,我司紅桃定然要你身敗名裂!十年前,你給本姑娘帶來的屈辱,今日加倍奉還。
敖空深深地看了龍烈一眼,忽然掠起飛向不遠處,將於滿天、司玉冥和秦滄海四人聚集在一起,不知說了什麼,四人向龍寒凜和龍烈看了看,一起躍向水銀龍所在。
四人聯手,不過兩刻,已奪得水銀龍。
隨風營、南雲幫、海天幫和七星門四大門派的弟子反應極快,立即一擁上前,將四位掌門護在中間,不讓人輕易靠近。
其餘門派以及黑道的地煞閣、天魔島等面有不甘,怒目而視。
「龍堡主。」
敖空突然含笑喚一聲。
龍烈低聲道:「爹爹,來者不善。」敖空不笨,一定猜出他和爹爹已知曉他與陰陽殿勾結之事,此時興許是打算先下手為強。
龍寒凜一臉冷漠地看向敖空。
敖空笑道:「各位,龍堡主在武林中聲望最高,在下以為,不如讓龍堡主來決定如何處理水銀龍,相信龍堡主一定能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秦滄海和於滿天二人沒有異議地點頭,均稱有理。
司玉冥一臉慈祥,笑而不語。
聲音喧囂,反對的人也大有人在,其中以黑道居多。鷹堡在眾人眼中儼然屬於白道,若真的讓龍寒凜做決定,難保他不會偏袒白道。
正在此時,一個嬌媚的女聲響起,充滿輕蔑。
「以小女子來看,這做決定之人,恐怕無論如何也輪不到龍堡主。」
眾人讓開一條路,司紅桃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地走近司玉冥幾人,一雙美目卻一直鎖定龍寒凜。
龍烈暗道不妙,這女人似乎有備而來,難道想耍陰招?
「爹爹,這女人不簡單!」
龍寒凜卻淡然問道:「烈兒可曾想過,或許某日,你我的關係會天下人皆知。」他並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只不過,若說他有什麼會落人話柄,那便只有他與烈兒的關係。絕傲之人亦隨性,與烈兒在一同時,他從未在眼神或動作上刻意避諱,被人發現不過早晚之分。
「當然想過,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龍烈坦然點頭,忽而驚道,「你的意思該不會是,這個女人想?」
龍寒凜頷首。
龍烈無語。除了覺得這是他即將迎接的一個巨大挑戰之外,奇怪的是,並無其他感受,比如,害怕,退縮。
龍寒凜將少年的神色盡收眼底,唇角上翹,隨即恢復面無表情。
「爹爹,你說為什麼我一點兒也不害怕反而很興奮呢?」龍烈認真地問。
龍寒凜道:「何須害怕?」
「那倒是。」龍烈笑瞇瞇的。
司玉冥低聲斥道:「紅桃,莫要胡言亂語。」他看向龍寒凜與龍烈父子的眼神有些怪異,只因他之前已從女兒處得知龍氏父子的秘密,是以猜出女兒的打算。但他並不以為這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敖空也是一愣,眸光一轉,改了主意,奇道:「夫人此言何意?」
司紅桃冷哼一聲,面向眾人道:「諸位可知,龍寒凜與他的兒子龍烈表面上是父子,暗地裡卻是情人關係!」
「什麼?這不可能!」
「不會吧?他們可是父子。」
……
眾人嘩然,議論紛紛,此時他們議論的重點早已由水銀龍的去處轉移到龍寒凜父子身上。
敖空也驚訝地挑起眉。龍寒凜與龍烈的關係,他也有所發現。原本,他也安排了一人適時地揭穿,沒有料到的是,被司紅桃搶先一步,無論如何,殊途同歸而已。
他對龍寒凜與龍烈二人意味深長地一笑。
人群中叫罵陣陣,諷刺的是,這一次,卻是白道之人居多。
龍炎、龍靈等人面色一沉,將龍寒凜與龍烈護在中間。
龍烈暴吼一聲:「閉嘴,吵死了!」
他的嗓音特意蘊含內力,如同驚雷,突然炸響,在場眾人嚇了一跳,不約而同噤聲。
龍烈鄙夷地看向司紅桃:「紅桃四,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莫非你曾經跑到我們父子的房間裡偷看過?哎呀,我說,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已經成親了,這麼『關心』別的『男人們』的事,小心你家夫君醋意大發。萬一休了你,那本大爺可就罪過大了!」
眾人頓時懷疑地看向司紅桃,其中不乏指責和不屑的目光。
「你!」司紅桃沒有料到龍烈醜事被揭穿竟然還能面不改色,惱羞成怒,轉向眾人道,「難道諸位英雄都無話可說?」
不少人張口欲言,龍寒凜卻不給機會,淡然一瞥,目光如雪山之巔的萬年寒冰,冰冷刺骨,就連嗓音也像在冰水之中洗滌過,一字一句,讓人心底發涼。
「此乃本座私事,與爾等何干。」
龍烈向面癱爹靠近一步,口氣義正言辭,痛心疾首:「自古以來,白道人士通常以懲凶除惡、行俠仗義為己任,行走江湖,人人讚譽,其中不少人甚至被人景仰為大英雄大俠客;更有童謠『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讚美各位豪傑;但是,曾幾何時,白道的風氣竟然變了?探究別人的隱私難道是你們的興趣愛好又或者是生存目的?悲哀啊悲哀。」
眾人被龍烈一番忽悠,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龍訣低著頭,剛才還非常憤怒,現在則非常想笑。
龍烈左手叉腰,右手大力一揚,語氣陡然一轉,充滿諷刺:「又或者你們敢說自己就代表著這個世界的規則,可以規範別人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如果你真的敢這麼說,那麼恭喜你,你才是所有人的公敵!」
「哈哈哈,說得好!」流風箴不知又從哪裡冒出來,站在樹上,撫掌大笑,「小頑童,何必跟這些人計較?有些人啊,連自己的私事都管不了,不知為何,卻偏偏還要去管別人的閒事,你說她是不是吃飽了撐的?」
司紅桃氣得滿臉通紅,對流風箴怒目而視:「風流公子!你!」
龍烈恍然大悟,難怪這一次司紅桃會跟司玉冥前來,聽真風流的意思竟是有「婚變」。
司玉冥也覺得老臉無光,呵斥一聲:「紅桃,閉嘴!」
龍烈剛才的一番話,未必有人認同,但聽入耳中,和被人直接打了一個耳光無異。別的不說,這少年伶牙俐齒得讓人火大,卻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