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逃離幽靈船(三)
「鑰匙呢?」撓完了癢癢,羅簡開始理所當然的開始搜豐羽嵐的全身,從他的兜裡摸出一片舊鑰匙,是那種很古老的大頭鑰匙,之前和那個死屍鬥爭得太厲害,羅簡根本沒有仔細觀察鑰匙的模樣。
「這把鑰匙會匹配哪扇門呢?」豐羽嵐也湊過來觀察鑰匙,鑰匙表面似乎鍍了一層金,雖然舊而且古老,但是顯得很有價值,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鑰匙上被刻上了密集的紋路,貌似是被刻了字,但是字太小了,羅簡和豐羽嵐瞇著眼睛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上面究竟刻寫了什麼字。
「不知道這艘船上會不會有放大鏡,這樣我們就能看清上面寫了什麼。」豐羽嵐說道。
「可是哪裡會有放大鏡呢?」羅簡摸著下巴開始思考。
「其實沒有必要一定要找望遠鏡的。」豐羽嵐似乎想到了好主意,笑起來興奮道:「船上一般都有望遠鏡嘛,也可以當放大鏡用。」
「我記得船長室有望遠鏡,就掛在那幅壁畫的旁邊,貌似很久沒有動過所以落了一層灰。」羅簡回憶起自己翻找船長室的情形,令他自己都覺得驚奇的是,這些細節回憶起來居然如此清晰,他自己所做過的每一件事情,到過的地方,翻動過的物品,好像是電影回放似的,一切都清清楚楚。
「又是船長室啊……」豐羽嵐為難起來,他想起了那個可能還在甲板上的陌生人,還有在船長室附近的走廊上幹掉的那隻怪物,這兩者都離船長室非常近。所以無論如何,現在回去無疑是危機四伏的,膽小的豐羽嵐只好期待的盯著羅簡看。
可是這回羅簡沒有注意豐羽嵐的動作,皺著眉頭摸了摸自己手臂,感覺他手臂上的傷口一陣陣尖銳的發痛,其實傷口一直在痛,只是現在突然變得格外明顯起來,就好像痛苦被忽然放大了。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豐羽嵐不禁擔心起來。
「啊……」羅簡沉吟一會兒,說道:「沒事,只是手臂上的傷口有點痛。」
「我看看。」豐羽嵐想去扒羅簡的衣袖,卻被他制止了,羅簡搖搖頭說道:「沒有大問題,但有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阿嵐你記住,在密室受過的所有傷,都會在回到現實世界的時候完全癒合,任何傷口都不留下,所以無論這個時候無論我們怎麼折騰自己的身體,只要在規定時間內離開密室,哪怕瀕死都能活下來。」
「反之,在現實世界有過任何病痛,在進入密室的時候同樣也會癒合,始終讓我們保持在最良好的狀態,對嗎?」豐羽嵐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腰部,那裡本來有的刀傷此刻無影無蹤。
「沒錯,密室非常神奇,有些設定很是……人性化?」
「但是密室的存在意義究竟是什麼呢?我是說……它為什麼要讓我們進來,又為什麼安排這些試煉來考驗我們呢?」豐羽嵐問出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他從羅簡那裡瞭解了很多密室的消息,但大多數是不全面的,這讓他對這個神奇的空間僅僅也只是有一種模糊的概念。
「誰知道?這些大道理我也不懂。」羅簡站起來,把鑰匙收進兜裡,拍了拍手道:「我們只要活下去就可以了。」
為了得到望遠鏡,羅簡不得不拖著豐羽嵐返回船長室,途徑一條走廊的時候,羅簡突然停住了,站在一灘血跡的面前若有所思,緊緊地皺起眉頭,豐羽嵐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疑惑道:「怎麼了?」
「那怪物又復活了。」羅簡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豐羽嵐想起那個面目猙獰像是貓科生物的巨大怪物,立即被嚇了一跳,吃驚道:」不會吧,你幾乎把它分屍了,這樣也能復活?」
「我也不知道它是怎麼做到的,但是屍體不見了。」羅簡說:「密室裡的規則很奇怪,現實世界裡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在這裡的話……一切皆有可能。」
羅簡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一直保持著奇怪的笑,讓一旁的豐羽嵐光是看都覺得毛骨悚然。
「那怪物貌似是越復活越強大的,我第一次碰見的時候雖然經驗不足負了點傷,但還是能輕鬆弄死它,第二次我卻感覺到它的力量速度明顯增加了,不知道這次復活會變成什麼樣?我們最好還是快點找到出口,不然這樣下去會沒完沒了的。」
現階段唯一的線索是手裡的這把鑰匙,鑰匙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字,只有解讀這些字才有活路,於是羅簡帶著豐羽嵐走回了那間船長室。船長室似乎並無異樣,像是沒有除羅簡他們之外其他人進來過。
羅簡進來後直接奔向牆上掛著的望遠鏡,取下來檢查了一番保證沒有故障,豐羽嵐跟在後面緊緊地關上了門,兩個人舉著油燈擠在一起開始彆扭的用望遠鏡當放大鏡用,鑰匙上雕刻的文字一個個映入眼簾。
【兇手埋葬了唯一的出口,想要活下去,就殺死他吧。】
豐羽嵐緊鎖眉頭,無奈道:「我們的問題又回到了原點,究竟誰才是兇手呢?是船長,是航海士,還是那兩個存活的船員?」
「或許所有人都是兇手呢?」
「此話怎講?」
「海盜船在迷霧裡找不出方向,船上所有成員都深陷一片混亂中,而且根據航海日誌裡的描述,8月9日發生了一件事情,我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可以明白那是所有人都極為忌諱的事情,這件事情可能更是加重了船員們負面心理,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人能夠保持理智,而且也可能會有其他的原因,比如說水和食物的消耗,無法繼續供給這麼人的生存。
船長或許確實做出了指使他人攻擊別人的行為,但他的行為也許只是一個導火索,這個導火索引發了一場大火,令所有人的內心都充斥了毀滅的慾望。」
「於是一個接著一個,人們開始互相殘殺,而且有默契地將死去的人都塞進了箱子裡堆起來,剩下的人就像是瘋子一樣,最終活下來的人也展開了這場爭鬥的最終話,船長在想要記錄下一切的時候被殺死了,另外兩個船員當中一個被另外一個殺死,活下來的這個是最終的勝利者,他在殺死航海士的時候將他的屍體掛在了高高的瞭望台上。」
羅簡慢慢的講述,並且理智的一件件的推論事情的真相,講到最後的時候他頓了一下,說道:「現在我們可以想像一下,唯一剩下來的那個生存者,他的結局會是怎麼樣的?」
「自殺?」豐羽嵐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這艘船明顯沒有逃離出迷霧,所有人都死絕的情況下,水和食物總有消耗完畢的那天,除了在孤獨絕望中自殺身亡,我想不出他有什麼其他的結局。」
「那他可能會在什麼地方進行自殺呢?」羅簡這樣問。
「這我可不知道。」豐羽嵐搖頭:「這要看個人的心理吧,如果是我我會選擇在甲板上,即使迷霧中看不到光芒,可我也不想在黑暗的地方孤獨死去。」
「如果是個女人呢?」羅簡忽然裂開嘴笑了笑。
「女人?」豐羽嵐承認自己根本沒有在意過那唯一倖存者的性別問題,在他認知當中,能當海盜的沒幾個是女人吧。
「如果是個非常漂亮,報復心很重,厭惡一切,同時擁有自信和自卑兩種矛盾心理,或許還可能信教,在迷霧中扭曲了性格,一聲不響殺了很多人,你覺得這樣的女人……會選擇在哪裡死去?」
豐羽嵐糾結地皺著眉頭想了很久,試探性的說道:「或許,會找個讓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或者說,沒有人找得到的地方?但是……羅簡你為什麼會認為最後的倖存者會是個女人呢?」
「因為甲板木箱裡那個第一受害者,他有一張照片,是他和他妻子的。」
豐羽嵐頓時想到了夾在筆記本裡的那張舊照片。
「你覺得他的妻子也會在船上?」
「或許,我只是猜測,8月9日的航海日誌被撕掉的一頁,那上面記載的事情或許就跟他妻子有關,或許是受到壓迫,甚至是……」羅簡注意了一下自己的措辭,低聲道:「被什麼人給上了,並且被發現了,鬧到人盡皆知或者其他種種。這可憐女人的丈夫卻不知道如何為自己的女人報仇,對著船長冷嘲熱諷,當然也可能做了別的什麼,最後他成了第一個受害者……」
「然後這個女人卻明智的保持冷靜,在一堆狼中努力生存,或許也付出了什麼東西,比如……身體?她指使各種男人為她引發爭端,誓要逼死所有人?」豐羽嵐接口了羅簡的猜想,對整個事實進行下一步猜想。
羅簡點點頭:「如她所願,所有人都死絕了,她或許是內心茫然的,她的丈夫是信教徒,她估計也是,設計害死了這麼多人之後,這個女人也許認為自己背叛了主,於是想要躲在一個見不到任何光芒的地方,讓自己的痕跡從世界上徹底消失。」
「但是她會不會是跳海自殺?」
羅簡看了豐羽嵐一眼,道:「紙條給我的第一條提示就是不要跳海,從這上面也能看出很多,比如說,那個女人絕對沒有跳海。」
「好吧,我得稱呼你什麼?異想天開的分析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