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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為太子妃(我在古代有個家3)》第9章
  第八章

  洪貴妃雖然罪行滔天,但畢竟曾是後宮第一人,因此沒有被關押在暗無天日的天牢,只是軟禁在冷宮裡,等候問罪。

  諶若青因為沒有了威脅,也搬回了紫霞宮。紫霞宮原本就位在皇宮裡最冷清的地方,與洪貴妃所在的冷宮只是一牆之隔。所以,她常聽到隔壁新鄰居發瘋似的大喊大叫發洩情緒。

  “放本宮出去!本宮是洪貴妃!是當今後宮第一人……”

  “叫皇上來見我!這是他欠我的,李氏那個賤人,有什麼值得他愛的……”“你們再攔住我,我就殺光你們!就像殺死那些女人一樣,殺殺殺……”

  被精神轟炸久了,也會讓人興起一種物傷其類的感慨。諶若青很明白,洪貴妃是被嫉妒蒙蔽了雙眼,這個可悲的女人真的愛駱山,或許也沒人比她更愛駱山了,

  所以對於駱山獨寵李氏,她根本無法忍受,更別說其他的後宮佳麗全成了她的眼中釘,被她弄得死的死、殘的殘。

  而諶若青自己呢?皇上最近漸漸恢復健康,但因為太子在監國期間政績卓著,皇上其實有了退位的打算,想將王位傳給太子。而太子要上位,最先要做的事必然是立後了。她身為一個現代女性,必然無法接受他後宮三千,那接下來的路,她該怎麼走?

  重點是,做一個敢愛敢恨的新女性,如果不能全得,寧可全失,但她捨棄得了對他的愛情嗎?即使這個男人是她有生以來最愛的男人?

  諶若青歎息了,隔壁洪貴妃的尖叫顛狂,讓她打從心底膽寒起來。她絕對不要讓自己嫉妒得這麼醜陋,絕對不要讓怨恨蒙蔽了理智!

  想著想著,駱澤突然大步走了進來,看著坐在椅子上發呆的諶若青,一記熊抱就摟了上去。

  “愛妃,愛妃,你為什麼要搬回來呢?”他搖著她,一副不舍的樣子。

  “你明知道,如今洪貴妃這個威脅已去,我幾乎是被宮裡的禮官給趕回來的,根本沒有我說話的餘地。”她忍住不讓自己翻白眼。現在皇上身體健康,已經復位了,那些禮官自然話也更多可,駱澤也無法再像以前那樣任性行事。

  “哼,那些禮官就是囉唆,回頭把他們都換了!”駱澤氣憤地哼了一聲。

  “如今洪貴妃囚在冷宮,是皇上的一網打盡之計,洪貴妃的娘家可是勢力雄厚,再加上她的事牽連者眾,還有很多人沒有招出來,所以皇上才遲遲沒有處決她。誰知道會不會有人闖進宮裡劫獄,她到現在仍有威脅性呢!”諶若青有些無奈地望著他,要跟這些古人比手段,她可是能稱為宗師級的。“皇上也是想保護你,我這不相干的人當然得搬出淩霄宮。”

  “愛妃就是聰明,只是何必這麼麻煩,直接砍了洪貴妃,她背後的勢力不就自然衰弱瓦解,就算要花點時間又怎麼樣?朝廷又不是禁不起這點風浪。”駱澤得意地親了她一口。“父皇說,你在揭發洪貴妃陰謀一事上厥功至偉,要封你個良媛。”

  “我不想當良媛。”她淡淡回覆。

  “那我再去告訴父皇,封你為良娣?”駱澤自以為是的認為,肯定是良媛不夠響亮,那就再提高一個等級吧!

  “你沒看黃良娣都嚇瘋了,被送回家,這稱號不祥啊!”諶若青用漠然的表情說明,她對良娣這個封號也沒興趣。“而且你也說過要封我,我也沒接受。”

  是了,確實他曾想升她為良娣,只是被她拒絕就沒下文了。駱澤絞盡腦汁,良娣已經是太子嬪妃裡除太子妃外最高的等級了,要再進一步,就要等他成為皇帝,她也能跟著雞犬升天。“要不你忍耐一下,父皇最近在準備退位之事,等本宮登基後,你就成了貴妃了。”

  “如果我告訴你,我也不想當貴妃呢?”她已經有些無奈了。

  “那你想當什麼?該不會想當皇后吧?”

  駱澤原只是開玩笑,但見諶若青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由表情也慢慢凝重起來,很老實地道:“若青,你不可能當上皇后的。”

  這人還真是直接啊,諶若青苦笑。

  駱澤從小在封建禮教制度下長大,這一套已根深蒂固地植在他心裡,完全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因此很認真地解釋道:“你父親生前只是個御史大夫,而且還致仕了,你們諶家剩下的親族都是平民,這樣的背景不可能讓你當上皇后的。”

  “其實,我也不想當皇后。”她忍不住說道。

  “啊?連皇后都滿足不了你,莫不成你還想做皇帝?”駱澤一張俊臉都扭曲了,她當真有這麼大膽,連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都敢說?

  諶若青差點沒被他氣樂了,她要真想當皇帝,說不定會比洪貴妃還先被砍頭。她只能無力地道:“你還是不懂,我從來不在乎自己在皇宮裡的封號是什麼,我會幫你,是因為愛你這個人,而你也能給我對等的愛情。但以後如果你沒辦法專情了,那麼我不管是什麼稱號,都不重要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說得很隱諱,駱澤只是覺得有些不安,卻無法掌握她要表達的意思。

  “這麼說吧,我的愛情是獨佔性的,我只愛你一個人,所以我希望你也只愛我一個人。但是事實上你有許多嬪妃,未來更會有後宮三千,甚至還會立一個皇后,屆時我能分到的你只有三千份裡的一份,而你能在三千個人之中,一眼望見我嗎?所以我說,那時候的我,對你已經不重要了。”她索性攤開來講,只差沒用現代數學推導個機率公式給他看了。

  “不,若青,你的想法太悖禮了,後宮三千是祖制,但事實上也不可能真有三千個嬪妃,我不被榨幹了才怪。”駱澤毫不在意地回答,“而且不管我有多少妃子,皇后立的是誰,你在我心裡一定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不能立你為後,但至少你會是皇后之下第一人。”

  “你似乎根本不明白這件事對我的打擊會有多大,我說過,我不在乎什麼狗屁封號。”諶若青肅起秀顏,她必須告訴他她的想法,她是個現代女性,有著現代的想法,現代與古代的觀念鴻溝可是比大海還寬,她不會照著一個都可以當她曾曾曾曾曾曾祖父的人的安排走的。

  “我只能說,只要有後宮,就不會有我;有我,就沒有後宮。你做個選擇吧。”

  “你太過分了,若青!”聽她冥頑不靈,甚至像是拿著他的寵愛做要脅,駱澤不由動氣了,“本宮對你特別關照,你可別恃寵而驕!”

  “果然,這是個封建時代,男人都是沙文主義的,你只顧自己的心情,卻顧不得我。我想,我會找個機會讓你明白,當一個女人看著自己的男人左摟右抱時,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怕自己再待下去兩人說出更多傷害彼此的話,他轉身離去。

  看著駱澤離開,諶若青心慢慢地涼了,她原本就是獨立又理智的人,愛他的時候,她不會介意讓他知道,也會付出自己的身心,當愛情出現危機時,她願意去挽救,願意去爭取。

  只不過,當時不我與時,她都不敢去想自己會做出什麼決定。她只能在他擁有後宮三千之前,為兩個人的愛情做最後一次的努力。

  “說不定,我們只剩這次機會了……”

  要說服一個人最好的方法是什麼?就是讓他感同身受。

  因此,諶若青不再像以前那樣時常和駱澤膩在一起了。她慢慢拉開與他的距離,讓他空虛的時間多一點,因為如果他要立她為貴妃,這就是她未來將體會到的感覺,甚至連她所要受的冷落及痛苦百分之一都不到。

  畢竟,一個帝王要雨露均沾,是不可能將時間全給一個人的,身為他的妃子,只能獨守空閨到什麼時候他突然想起她。換個立場來講,她相信他現在心裡只有她,若是他也只能獨自忍受她什麼時候來看看他,不知他是否受得了?

  一天、兩天如此,駱澤還能當成巧合遇不到她,但第三天還見不到諶若青,駱澤簡直要發瘋了,索性直接殺至紫霞宮。

  駱澤一踏入紫霞宮,果然還是空無一人,正氣悶不已時,隨手抓了個宮女詢問,卻得到奉儀娘娘正在御花園裡宴客的消息。

  二話不說,他趕到了御花園,遠遠地便聽到涼亭裡笑語不斷,令找人找了老半天的他心裡有種奇怪的鬱悶,直到他來到涼亭旁,看清了情況,那不悅之情更是直沖雲霄。

  因為諶若青宴請的物件,竟是宗穆虞,而宗穆虞大馬金刀地坐在正中央,眼前擺著各色甜品,有一些是駱澤吃過,有些是他沒吃過的,但絕對是出了宮門看不到的,都是諶若青的拿手絕活。

  忙了一天的政事,甜點卻是別人在享受,駱澤吐血的心都有了。

  “宗大哥,這花香乳酪蛋糕,是我最近研究成功的,裡頭加了玫瑰花瓣,增添香氣又清爽去膩,宗大哥務必試試。”諶若青卻像沒看到駱澤接近,慇勤地勸食。

  “好好好,若青的好手藝,我早就知道。以前有澤哥擋在前頭爭搶,眼下他不在,本官可要大吃特吃!”宗穆虞拿起花香乳酪蛋糕吃了一口,那特別又濃郁的美味,好吃得令他眼都眯了起來。“太好吃,太好吃了!真可惜你被澤哥收入宮了,否則要是我先發現你這塊瑰寶,一定將你好好藏起來!”

  駱澤的拳頭都握了起來,若青若青,若青可是只有他才能叫的名字!

  “宗大哥說笑了。宗大哥英俊瀟灑,智深如海,哪家女兒跟了宗大哥,才是有福呢!”諶若青也大大方方地讚美起他了。

  聽到她的話,駱澤心裡又酸又急,差點就揮出一掌將宗穆虞打飛。怎麼宗穆虞英俊瀟灑,他駱澤就眼歪嘴斜嗎?宗穆虞智深如海,他駱澤就蠢笨如豬?否則她為何一古腦兒的讚美別的男人?

  “看來我們真是相見恨晚啊!老實說,看著你這等聰明美麗,手藝又好的奇女,以後就要埋藏在深宮裡,光想都覺得暴殄天物……”宗穆虞滿口乳酪蛋糕,有些口齒不清地道。

  “宗、穆、虞!”駱澤突然黑著臉出現在他身邊。“你說誰暴殄天物?”

  一口蛋糕卡在喉頭不上不下,宗穆虞臉色漲紅,急咳起來,一旁的諶若青連忙遞上茶,他喝了一大口後,才舒了一口長氣,撿回一條小命。

  “就說你呀,還有誰?這麼好吃的東西,要是被你嚇得吐出來,豈不暴殄天物?”宗穆虞橫了他一眼。這皇宮裡或許大家都怕駱澤,唯獨他可是少數能在駱澤面前賴皮還能全身而退的。

  “我剛才聽到的是,你在對我的女人獻慇勤?”駱澤氣怒地哼了一聲,“還有,不准你叫她若青!”

  “澤哥,我剛剛決定收她做幹妹妹,叫自家妹妹的名字,沒犯了哪條律法吧?”宗穆虞像故意要激怒他,“若青,若青,你做的乳酪蛋糕真好吃!”

  “宗大哥喜歡就多吃點吧。”諶若青完全不把駱澤放在眼裡的樣子,還刻意把乳酪蛋糕的盤子往宗穆虞身前推近了一寸。

  兩人的互動看在駱澤眼裡,讓他心裡的酸澀倍增,滿腹的妒火都要降頭發燒焦了!

  “你該死!若青做的東西都是我的!”駱澤舉起手,那股狠厲的氣勢便揚了起來,直沖著宗穆虞而去。

  宗穆虞早習慣了,竟也練出了一身機靈的反應,反手抄起整盤乳酪飛糕,身子一橫便向涼亭外飛去,臨走前還撂下話:“若青妹妹,我可是盡了力幫你了,這就當報酬吧……”

  直到看不見人影了,駱澤的氣才消了一些,但思及方才諶若青與宗穆虞的親密,他還是覺得酸氣難當。“你……”

  “殿下驚走了臣妾的客人。”諶若青搶先發難,語氣有些責怪駱澤的魯莽。“你什麼時候和穆虞走這麼近了?”駱澤酸溜溜地問。

  “太子殿下沒聽到嗎?宗大哥認臣妾為幹妹妹了,與兄長閒聊相敘,實屬正常。”諶若青卻是雲淡風輕,態度一如往常的淡然。

  這樣叫正常?駱澤差點沒跳起來,“你……但你們畢竟不是血緣至親,豈可如此親熱……”

  諶若青一臉莫名其妙地回望他。“請問太子殿下,宗大哥摸到臣妾了嗎?還是他抱了臣妾?親了臣妾?既然都沒有,何來親熱?”

  駱澤被她駁得語窒,“……是沒有,但是,他說與你相見恨晚!”

  “那是對臣妾的讚美,他恨不得早些收臣妾做他的幹妹妹,不行嗎?”諶若青像是故意氣他,還學著宗穆虞的語氣道:“犯了哪條律法?”

  “你……你們……你們……”駱澤憋著一口氣,又不知怎麼反駁,鬱悶得都快內傷了。

  諶若青就這麼與他對視著,看著他氣急敗壞地跳腳,直到他似乎到了臨界點,一腔怒火就要不顧一切的發洩出來時,忽而放軟了語氣,一句話點破了駱澤的心思。

  “殿下會這麼生氣,是因為看到臣妾與別的男人走得近,殿下心裡不舒服吧。”

  駱澤正是一股怒氣沒法出,突然遇到她軟下來,讓他準備好的炮火都失了準頭,只能在體內自爆,他臉色又青又白,花了一陣心力整理情緒,才沉著臉不甘心地道:“你是本宮的女人,當然不可以靠別的男人太近……”

  “這就對了。太子殿下只是見到臣妾稍微與別的男人靠近一點,甚至沒有逾矩,就忍不住大發雷霆,嫉妒憤恨。若未來當太子登基,後宮三千佳麗可是左摟右抱,甚至臣妾說不定還得看著其他女人誕下殿下的龍子,那臣妾所受的痛苦與妒恨,該是殿下的多少倍?而且,一入後宮深似海,這種痛可是一輩子的。”

  說到這裡,一種又苦又澀的感受頓時湧上,讓諶若青鼻頭微酸,委屈不已。光想像她就受不了了,若是當真發生,她能承受多少?

  “既然太子口口聲聲說喜愛臣妾,會希望臣妾受這種折磨嗎?”她將陬題丟回給他,她才剛演了出戲讓他初嘗嫉妒的苦果,他該知道若這種情緒強烈到了極點,是會讓一個人痛苦至瘋狂的!

  “本宮明白了……”想起宗穆虞臨走前的那句話,駱澤突有所悟,狠狠地指著她。“你是聯合了穆虞故意來氣本宮的,對吧?”

  他平息下去的怒火又有被點燃的趨勢。他原就是個想法直來直往的人,之前諶若青用計讓他失去親征東南海盜的機會,當時便讓他不明就裡地先凶了她一頓。如今她安排這一齣戲,讓他嘗遍了情人眼裡容不進一粒沙的嫉妒情緒,他自然第一個想到的,是自己又被她擺佈了,不悅之情溢於言表。

  “臣妾只希望太子殿下能設身處地的想想臣妾的感受。”諶若青搖了搖頭,他的反應令她的心往下一沉,他似乎沒體會到她的深意,只是一味指責。

  一個被寵壞的太子啊……偏偏她愛上的,就是這樣的男人,所以她就得負起責任,承擔他給予的傷害。

  駱澤重重地哼了一聲,厲聲直言道:“本宮說過,後宮三千是祖制!而且本宮自信不是濫情的人,未來會專寵你一人……”

  在他心裡,想都沒想過要推翻祖制,他只覺得他已給她太多的特權、太多的榮寵了,為何她仍是不滿足?

  諶若青幽幽地望著他,一股悲傷的情緒醞釀著,只是她控制得很好。“專寵又如何呢?殿下沒有從皇后娘娘的事學到經驗嗎?殿下能保證以後不會冒出一個像洪貴妃那樣的嬪妃,對臣妾下毒手?”

  這樣的愛情到了最後會變質,也會被摧毀的!那將是多麼不幸的結果?

  她獲得了一次重生,要面對的絕對不是這樣的日子。“我不想日日生活在爭風吃醋及膽戰心驚裡頭,那並不是天堂,而是煉獄。因此我只能堅持,有後宮就沒有我,有我就沒有後宮!”

  “你!本宮不可能答應你!”不管是賭氣抑或是任性,駱澤也鐵了心。

  “我明白了,”諶若青長歎了口氣,眼睫微垂,掩飾著泛紅的眼,也掩飾著揪心的痛苦。只不過渾身流露出的失望與不舍是遮不住的。“我改變不了你,改變不了這個世界。但我不想逼你,我只能改變自己,給自己一個活著的希望。”

  她來到駱澤身前,微微一福。“殿下放心,臣妾不會在此事上多做糾纏了,恕臣妾告退。”

  抬起頭來,卻已是眼中氤氳,在被洪貴妃逼迫到生死一線的她,都沒有落下一滴淚,卻在此時面對著自己最愛的男人時,忍不住熱淚盈眶。

  駱澤的內心震動了,卻說不出一句話,只能啞然地看著她離去。可是隨著她的遠離,一種莫名的惶恐卻油然而生。

  眼前還有一堆她做的甜點,這卻是他第一次失了胃口,連碰都不想碰。

  是十天了?還是二十天了?諶若青沒有再和駱澤說過一句話。

  他雖然對她那天的言行有所忌憚,但也被她惹毛了,賭氣不來找她,看看她會不會先屈服,結果就是兩人的冷戰持續至今,皇宮裡凜冽的氣氛也更增添了幾分。

  皇上退位的事仍在醞釀中,因此駱澤常需要在宮裡辛勤學習,兼之一堆太師之類的人物輔佐他處理政事,因此他的進步飛快。

  畢竟他以前只懂習武,每個人都贊他是少見的天才。殊不知是太子在監國期間,諶若青採取“實例教學”的方式,才讓他快速的進入狀況。

  而駱澤會這麼聽話的原因,其實與宮裡另一股彌漫著的古怪氣氛有關--洪貴妃始終沒有供出她的勢力,因此偌大的朝廷如今是忠奸難分,每個人都內心惴惴,

  一方面怕別人是洪貴妃的黨羽,另一方面更怕自己被誣陷成洪貴妃黨羽…

  而洪貴妃的近況,沒有人比她的鄰居諶若青更清楚了。由一開始大吼大叫、精神崩潰,到現在的冷靜隱忍、無聲無息,諶若青很明白洪貴妃必有所倚仗,或許一件能顛覆皇宮的大事即將發生了。

  而她,也做好了準備。或許等到宮裡一片混亂的時候,這“趙奉儀”也該走到盡頭了。

  一如往常的平靜夜晚,月明星稀,如今已是入秋,夜裡涼風徐徐帶點冷意,替嚴正華貴的皇宮平添幾許蕭瑟的氣息。

  侍衛照例巡夜,不過洪貴妃事變後國無大事,人人也顯得有些懶散,巡到一些皇宮死角時都是敷衍了事,自然也包括了宮裡最冷清的紫霞宮一隅。

  三更時分,就在侍衛交班、皇宮裡防守最薄弱的時候,只聽到囚禁洪貴妃的宮殿裡傳來侍女的尖叫聲,在這樣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

  “啊……有人劫囚!”

  有人來救洪貴妃了!所有聽見這動靜的侍衛與大內高手皆急忙的往那方向奔去,太監宮女們也點起殿內殿外所有的燈,皇宮裡的騷動由那一點慢慢往外擴散,動靜傳到太子駱澤的淩霄宮時,他更是一馬當先地飛沖到駱山的寢宮,確認父皇的安危。

  武藝當世第一的他,幾個眨眼就抵達目的地。當他來到駱山面前,一名帶傷的侍衛正在向駱山稟告來龍去脈。

  “稟告皇上,有十數名黑衣人侵入,他們似乎很熟悉宮裡的佈置,趁著侍衛交班時欲劫走洪貴妃。不過宮裡的侍衛及大內高手們適時阻擋,賊人侵入隔壁趙奉儀的紫霞宮,如今雙方正在激戰,劉大人已派人前去支援,不過賊人武藝高強……”

  駱山眉頭一皺,望向了駱澤,他可是知道自家兒子有多麼重視這個小小奉儀。而駱澤自然是聽得悚然一驚,恨不得直接插翅飛向紫霞宮。若青不會有危險吧?她如此聰慧,應該有辦法自保吧?

  如今的他,十分後悔這幾日與她冷戰,竟疏忽了紫霞宮的防衛。心急如焚的駱澤再也坐不住了,立刻飛身而出,拋下話--“父皇,我到紫霞宮看看。”

  等不及駱山的回應,駱澤已飛奔過好幾座宮殿了,越靠近紫霞宮,那方傳來打殺的聲音便越大,駱澤的緊繃已經提到了一個極限,他無法想像若是諶若青受到什麼傷害,他可能會把皇宮都給掀了。

  紫霞宮已在眼前了,映在駱澤眼中的是一名黑衣男子手裡抱著洪貴妃,剩下十余名黑衣人將他們闡住讀中,慢慢往外拚殺,等他們殺出了紫霞宮便會想辦法遁離,因此禁軍統領劉天正指使著侍衛們將賊人包圍在紫霞宮前。

  但是這麼一來,諶若青的安危堪慮。比起洪貴妃被人救走,一個小小奉儀的犧牲又算得了什麼?駱澤很清楚侍衛們的想法,因此人一到便喝問:“趙奉儀呢?”

  劉天見到駱澤,急急忙忙上前請罪,“啟稟太子,趙奉儀……自從賊人退入紫霞宮,又想殺出來,我們的人都沒有見到趙奉儀,只怕……只怕……”

  “該死!全都該死!”

  駱澤暴怒了,他搶來劉天的刀,閃身如電光般進了戰圈裡,一揮手便是一顆頭顱,一抬腿便是一個人飛出,旁邊的侍衛幾乎看傻了眼,連毫無招架之力的賊人都像看到了殺神臨世,所有抵抗的心情全被打消。

  駱澤的攻擊猶如摧枯拉朽,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所有來襲的黑衣人全被打倒在地,只剩下洪貴妃及那名抱著她的黑衣男子,“放下人,本宮給你自刎的機會!”

  駱澤犀利的用刀遙指那黑衣人,光是聚集起來的氣勢,就差點讓那人崩潰。

  黑衣人吐了口血,冷哼一聲,“不准靠過來!你……”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駱澤一把刀已然扔了過去,十分精准地洞穿了黑衣人的喉頭,那噴出的血還濺了洪貴妃一臉,令她驚叫了一聲。

  所有侍衛全目瞪口呆地望著這個擁有變態武藝的太子,他們打了老半天都沒能奈何得了賊人,駱澤只是三兩下賊人就倒成一片,這……這叫人怎麼活啊?

  “本宮最討厭聽人囉哩巴唆!”駱澤完全沒注意到旁人的反應,就要越過洪貴妃進入紫霞宮。

  想不到洪貴妃誤會了駱澤要對她不利,抄過地上的長刀,半張都是鮮血的臉恐怖地獰笑起來。

  “你們想從我這裡知道我殘存的勢力?我偏不讓你們如願!我要駱山記得我一輩子,我要來世再向駱澤你報仇……”洪貴妃拿起長刀便往自己脖子一劃。

  她憤恨地直盯著駱澤,在自己斷氣前,要把這個壞了她所有好事的男人刻劃在心裡。原以為駱澤會受她決絕的死而震懾,想不到他連看都沒看一眼,直直經過她身邊,飛快地沒入紫霞宮。

  洪貴妃就這麼張著眼,錯愕的死去,如果早知道駱澤連看都懶得看她,她死得這麼壯烈這麼殘痛幹嘛?

  至於侍衛們更不用提了,事情的演變快得出乎他們意料,只能傻乎乎地見太子來了又去,根本來不及阻止洪貴妃就自刎了。太子的勇猛剛直,他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反正洪貴妃殘存的勢力駱澤根本不在乎,依他的想法,要剷除她的勢力,找出內奸,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因此他毫不在意洪貴妃死活的逕自進入了紫霞宮,先是察覺宮裡空無一人,心裡便沉了下去。當他進入了諶若青的閨房,看清了房裡的情況,令他強自壓抑的情緒幾乎發瘋。

  只見桌椅櫃子東倒西歪,牆上刀痕遍佈,甚至諶若青的床上還留著一灘鮮血,讓人看了怵目驚心。

  “若青--”他狂吼了一聲,開始漫無目的地找,但當他找遍了紫霞宮,甚至連地窖都挖開來看,仍未看到諶若青的人影時,他真的發狂了。

  他飛速地回到紫霞宮門口,抓起洪貴妃的屍身,失控地大喝道:“若青……趙奉儀呢?你把趙奉儀藏到哪裡去了?”

  劉天在旁看出駱澤的神情不對,鼓起勇氣怯怯地道:“太子殿下,洪貴妃已經死了……”

  “死了!她死了誰來告訴我若青在哪裡?這紫霞宮的所有人又在哪裡?”駱澤怒吼道。

  “賊人闖入紫霞宮後,似乎與紫霞宮的侍衛有過一陣廝殺,這宮裡的人恐怕……凶多吉少。”劉天吞了口口水,在駱澤的怒視下唯唯諾諾地道。

  駱澤倒退了三步,心口一陣揪痛,他不知道原來失去摯愛的女人是這麼痛徹心腑的感覺,幾乎比他練武時用巨流、炎火鍛體還要痛上千倍、萬倍。

  若青死了嗎?她什麼都沒留給他,甚至連屍身都不讓他見到便死了嗎?

  她最後和他說的一句話是什麼?她不會再和他多糾纏了?所以用這種方式永遠的離開他?

  駱澤說不出自己的悲傷與後悔,只能瘋狂地大吼大叫,長跪在地一拳一拳地擊著地面,發洩自己的情緒,旁邊的人都站不穩了,也為他聲音中透出的傷痛而感傷,他卻無法停止,聯手流血了都沒感覺。

  若不這麼做,他怕自己承受不住這突來的衝擊,會在眾人面前崩潰。

  什麼後宮,什麼王位,什麼祖制,根本都比不上一個她重要。然而他再怎麼悔恨,卻也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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