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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世子(奉旨救嫁之1)》第11章
  第十一章

  「小姐,茶溢出來了。」

  「小姐,前頭有棵樹,當心別撞上去。」

  這幾日容知夏總有些神思不屬,常不知不覺間便走了神,如斟茶時滿了出來,或是走著走著差點去撞了樹這些都是小事。

  此刻她在小院子裡,手拿剪子剪著花枝,卻把自個兒的手給剪出了一個大口子,鮮血登時流了滿手,把菊兒給嚇壞了。

  「啊,小姐剪到手啦,快,去拿金創藥來!」菊兒驚喊,另外一名婢女馬上回屋內去拿藥。

  聞言,容知夏才驚覺到指頭上傳來的疼痛。

  菊兒拿到藥後,一邊幫主子上藥,一邊忍不住叨念,「奴婢先前就說您這幾日老是心不在焉的,不要拿剪子,讓奴婢來就好,您不聽,這下可好,把手都剪出了個這麼大的口子,流了這麼多血,這不痛死了!」

  容知夏蹙起黛眉。「我這幾日也不知是怎麼了,老是有些心神不寧的。」

  「依奴婢看,您這是太思念世子了,打您同世子成親以來,世子還沒離開您這麼久呢,這麼多日沒見著他,您呀,這是患了相思啦!」菊兒替她上完藥包紮好後,打趣道。

  她是因過於思念他嗎?容知夏面露困惑,總覺得徘徊在她心頭的那抹惶惑不安並非如此。

  「世子妃,世子讓人送信回來了。」一名婢女拿著封信快步走過來。

  「快拿過來給我。」聽聞有他的信,容知夏迫不及待催促。

  「是。」婢女見她這麼心急,面上帶笑趕緊將信遞了過去。

  等不及的拆了信,看完後,容知夏方才蹙凝的黛眉舒展開來,錠開歡悅的笑容。

  菊兒取笑道:「我就說小姐是犯了相思吧,喏,這一看完世子寫的信,便眉開眼笑了。」

  容知夏把書信小心收起來,對菊兒輕鬆笑道:「世子說他已剿滅了那批匪寇,還生擒了幾人,就連朝中的內賊也抓到了,他留下一批人繼續守在糧道附近巡查,以防魯金國再派人潛進來,他則和俞將軍親自將人犯押解回來,現下應當正在途中。」

  菊兒喜道:「那太好了,小姐很快就能見到世子,以慰多日的相思。」

  「你這丫頭再敢取笑我試試!」容知夏笑駡,高高揚起的嘴角掩不住好心情。

  「是是是,奴婢不敢了。」菊兒笑咪咪地回道:「不過您這傷要是不早點養好,萬一讓世子回來瞧見了,可要責備奴婢沒伺候好您了。」

  「還胡說!」容知夏笑斥了聲,微笑的站起身,「跟我去父王那兒,我要把這好消息告訴他老人家。」

  然而懷著期待和喜悅的心情連等了十數日,容知夏遲遲沒有盼到墨瀾回來,她推算時間和路程,就算他在路上有所耽擱,這時也該回來了。

  又隔了好幾日,才有下人匆匆來稟,「世子妃,世子回來了……」

  她臉上錠起欣喜的笑靨,攏了攏髮髻,邁過門檻就要出去迎接他,但下人的下一句話卻硬生生止住了她的腳步。

  「但世子受了重傷,至今仍昏迷不醒。」

  「世子怎麼會受傷?他現下在哪?」容知夏一下子慌了。

  「世子一進城便被抬去太醫院了,皇上已命幾位太醫救治世子。」

  「菊兒,快,我要去看看他。」她心頭一緊,跨出門檻時,整個人摔了出去。菊兒急忙扶住她。「小姐,當心!」見主子心緒紊亂,她連忙安慰道:「您先別慌,定定神,世子只是受傷,這會兒又在太醫院,有那麼多位太醫在,世子不會有事的。」

  聞言,容知夏努力讓心神鎮定下來。沒錯,有太醫在,墨瀾不會有事,他不會有事、不會有事……可當她來到太醫院,聽見太醫與送他回來的一名隨從所說的話,她臉色瞬間一白。

  「……世子遭何大人偷襲,滾下山坡,頭磕撞到了石塊,受了重傷,但手裡緊抓著這株草,還交代屬下一定要送來給許太醫,之後世子便厥了過去,這一路上未再清醒。」

  容知夏看到許太醫馬上接過那株草細細看了幾眼,可她實在無暇再細聽許太醫說了什麼,她心口一震,這一路趕回來至少要十幾天,這麼說他已昏迷了十幾天?隨從與許太醫說完話,看見她,急忙過來行禮,「屬下見過世子妃。」

  「世子當真未再醒來?」她努力想讓自己冷靜,但嗓音仍無法克制的微微顫抖。

  「是。」

  「世子在哪?」

  「幾名太醫正在裡頭為世子會診。」

  「我要進去看他。」她兩隻手緊絞著,強迫自己此刻一定要冷靜,不能在這當口亂了心神。

  她舉步走了進去,一步步走向床榻,而幾位太醫正站在榻邊討論著墨瀾的傷勢。

  「世子後腦的外傷已快痊癒,背上的刀傷也並非是致命傷,眼下仍昏厥不醒,是因磕撞到了頭,頭顱裡頭出了血。」

  「若是外傷流血倒也好治,但這頭顱內出血,可就麻煩了,裡頭的血若無法引出,積在裡面,要是遲遲無法化掉,只怕……」

  說到這兒,幾位太醫俱是搖頭一歎,這時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

  「只怕什麼?」

  領著容知夏的隨從立刻向幾人介紹道:「幾位太醫,這位是我們奉王府世子妃。」

  幾人互相見禮後,容知夏來到床榻邊,看見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墨瀾,瞅見他樵悴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龐,心口猶如被人狠狠捏住,傳來一陣剌痛。

  「不知幾位太醫診治得如何?世子何時會醒來?」她抑下心痛,鎮定的問道。

  「世子何時能轉醒,我等也不敢確定。」一名太醫說道。

  另一名太醫又向她說明,「世子身上的外傷已不礙事,令他昏厥不醒的原因是頭顱裡的傷,依我等之見,世子的頭顱內必然出了血,必須想辦法將那些血給化開,否則……」他話道這兒就打住了,沒說出有兩種可能,一者斃命,一者從此昏厥不醒,成為個不死不活之人。

  「那就請太醫即刻為世子化開那些血。」聞言,容知夏情急的催促。

  「這……」

  幾位太醫面面相覷,低聲交談片刻。

  最後由一名太醫說道:「我等可為世子施針醫治,但能不能化開那些血尚不好說。」

  太醫的話像把巨大的錘子,狠狠砸在容知夏的心上,把她的心給砸得一陣窒息,須臾,她朝幾人躬身請求,「還請太醫盡力救治世子。」

  「世子妃快請起,我等定將盡全力。」只是能不能救得活,此刻就連他們都不敢保證,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秋楓凋零,天地間染上一片銀白。

  就寢前,容知夏為墨瀾擦洗好身子,換上一身乾淨的衣物,接著為他搓揉手腳,待手腳都暖了起來,再小心翼翼的放進被褥裡。

  菊兒退下前提醒她,「小姐,藥膏您別忘了抹。」

  容知夏點點頭。「我曉得,我待會就抹,這裡沒事了,你們下去歇著吧。」

  「是。」菊兒心裡有些難受的再望了主子一眼,這才和另一名婢女走出去。

  上床前,容知夏從枕頭下取出一隻瓷盒,拈了些紫色的藥膏細細塗抹在左頰的傷疤上,擦好後,再小心的收起瓷盒放回枕下。

  這瓷盒裡的藥是許太醫特別為她調配的,用的是墨瀾昏厥前手裡緊握著的那株草藥。自從兩個多月前她開始抹這藥膏後,左頰那道醜陋的傷疤漸漸變淡了,直到現在,只剩下一道淡淡的痕跡,繼續再抹一陣子,估計疤痕便能完全消除。

  但若是可以,她情願這傷疤永遠無法消除,也不願見到墨瀾受傷昏厥。

  她之後才從他的隨從那裡得知完整的經過——

  那日,當他們押解何商等人返回途中,恰好遇上一場暴雨,何商趁機逃走了。

  一行人四處尋找想抓回他。由於他們留下大部分人馬繼續在糧道附近巡查,以防再被魯金國的賊子趁機潛入,因此返程時他們所帶人手不多,所以就連墨瀾也帶著幾名隨從分頭捜捕何商。

  捜捕了大半天,墨瀾忽然望見一株長在山坡上、開著白紫兩色的花,他面露驚喜之色,快步爬上山坡細看,這一看,他喜得大叫,「這是白紫蘭!」

  說完,他伸手去採摘那株花,就在這時,何商竟陡然從一旁的草叢裡竄了出來,他手上握著一柄不知從哪裡搶來的刀,一把朝他背後剌去。

  隨從來不及過去救墨瀾,只能大叫提醒,但他卻沒能避開,挨了一刀,接著整個人便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三名隨從一人去追捕何商,另外兩人跑下山坡救他。

  滾落山坡時,他的腦袋磕撞到石塊,頭破血流,那兩名隨從要扶起他時,他掀起眼皮,只道:「把這株草帶回去給許太醫,讓他一定要配出……」話尚未說完,他便厥過去沒再醒來。

  在墨瀾回來後半個月,許太醫帶了這只瓷盒前來找她,對她道:「老夫不負世子的託付,用世子帶回來的白紫蘭成功配出了古方上的消疤藥,世子妃每日早晚塗抹一次,縱使不能完全消除,定也能淡去許多。」

  容知夏一得知墨瀾是為了采這株藥草才會受傷,心裡恨不能毀了這藥膏,接過就想摔碎它,卻被許太醫給攔住了。

  「白紫蘭已有上百年不見蹤影,世子千辛萬苦才為世子妃采得一株,若世子妃砸了這藥膏,豈不辜負了世子一片苦心,讓他這傷也白受了,世子若醒來,該有多痛心。」

  聞言,她淚流滿面。「我情願臉上這傷疤永遠不好,也不想他這樣,這麼久了他還不醒來,我縱使用了這藥膏治好了傷疤,又豈有高興之理?」

  許太醫勸解道:「不管怎麼說,這總是世子的一片心意,還望世子妃不要糟蹋了。

  後來,容知夏在菊兒連續幾日的勸說下,才肯使用這藥膏。

  那藥效極好,幾乎擦上不久,肉眼便能見到臉上的傷疤在逐漸變淡,但這卻令她心中又喜又痛。

  「墨瀾,我臉上的疤快好了,你還不快點醒過來看看我嗎?你睡了好幾個月了,還沒睡夠嗎?」她噙著淚抱著他,瞥見滑落的淚水打濕他的臉,她輕輕的用衣袖為他擦乾淨,然後溫柔的輕吻著他緊閉的雙眼和緊抿著的唇瓣。

  墨瀾依舊沉眠不醒,無所知覺。

  她緊抱著他。

  「我等你,不論多久我一定等你醒來……」

  但卻有人不願等,王妃陳氏在等了三個月後,按捺不住重新踏進奉王府。

  「世子如今昏迷不醒,奉王府總要有個主事之人,我就辛苦點,回來幫世子。」

  見她不請自來,還說出這種話,容知夏臉色一沉,出聲攆人,「沒人請你回來。來人,送王妃出去!」

  陳氏不滿的怒喝,「放肆!我可是奉王妃,你敢對我如此無禮?不過看在墨瀾的分上,今次我就不同你計較了,下次再敢如此不分尊卑,我定要重罰於你。」

  接著她不客氣的指使起王府裡的下人,「來人,將瑞兒抬回他的院子歇著。」

  容知夏攔住她,不讓她進去。「你和墨瑞已被父王送出王府,沒有父王之命,不得返回,你敢違抗父王之命嗎?」

  「如今墨瀾成了個活死人,可比我的瑞兒還不如,瑞兒只是癱了,還能說能吃,墨瀾卻像根木頭,別說說話了,就連動一下都不能,這世子之位,墨瀾豈還能擔當得了?王爺遲早會奏請皇上奪了他的世子之位,改封我的瑞兒,到時被趕出去的就是你和墨瀾了,我勸你識相點,別再攔阻我,否則屆時可別怪我不留情。」

  反正先前兩方早已撕破臉面,此刻陳氏再無顧慮,說出口的話句句諷刺。

  世子之位和奉王府都是墨瀾的,容知夏不允許任何人奪走,她強悍的擋在陳氏面前。

  「世子是為了去剿寇而受的傷,他功在朝廷社稷,就連皇上也顧念世子的功勞,每日皆派太醫來為世子施針醫治,你膽敢如此出言侮辱世子,咱們一塊進宮去找皇上評評理,看皇上會不會奪了世子的封號改封墨瑞!」

  聞言,陳氏心虛的頓了一下,緊接著又想開口駿斥,就聽奉王的聲音傳來——「夠了。」

  陳氏回頭,一見到丈夫,登時面露喜色,隨即向他告狀,「王爺,您來得正好,方才這世子妃所言您聽見了沒有,她簡直膽大妄為,目無尊卑……」

  她話還未說完,便被奉王喝斥,「你閉嘴!」

  他坐在木制輪椅上,冷沉著臉,覷向容知夏,「這是咱們府裡的事,用不著閙到皇上跟前去。」

  「可不是,這是咱們府裡頭的事,哪能鬧到皇上面前。」陳氏附和道。

  擔心奉王會因墨瀾一直昏迷不醒,便袒護王妃和墨瑞,容知夏不平的要開口辯解,「父王,是她想……」

  奉王抬手打斷她的話,並遞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這才再看向陳氏,緩緩道:「本王會奏請皇上剝奪了你王妃的頭銜,往後你就不用再惦記著世子之位和奉王府了。」

  陳氏聽了他前半句,正得意揚揚的要咧嘴發笑,但在聽到他後半句話時,頓時如遭雷殛,震驚得臉孔都扭曲了。

  「什麼?王爺,您不能這樣做,妾身服侍您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怎麼能這麼狠心?!」

  「單憑你曾想過要害死瀾兒,已足夠剝奪你王妃的頭銜。本王先前念在夫妻多年,沒加以追究,不想你野心不死,還跑回來想爭搶世子之位,你實在令本王寒透了心。」

  奉王痛心怒斥。原本他對她還顧念著夫妻情分,但如今她所為,已教他對她徹底失望。

  「王爺,妾身、妾身這全是為了瑞兒……」

  奉王不想再看見她,沉下臉道:「本王絕不允許這混帳成為奉王世子,來人,今後若他們母子敢再踏入奉王府一步,便給我打出去,死活不論。」

  奉王一聲令下,陳氏母子便被下人架了出去,一路上還能聽見陳氏不甘心的叫駡聲。

  奉王沉沉歎了口氣,神色緩了緩,望向容知夏。「你放心吧,只要瀾兒一日不死,他就是奉王府世子。」

  「多謝父王。」容知夏眼眶發熱的向他福了個身。

  為了替墨瀾守住奉王府,容知夏開始用心學習掌管王府裡的一切,務求讓王府皆井井有序,下人各安其分,就如同墨瀾仍安好之時那般。

  再過了四個月,傳來好消息,武衛大將軍容修廷父子大敗魯金國,殲滅敵軍十餘萬眾,俘虜八萬余人,魯金國遣使獻上降書求和。

  容氏父子凱旋而歸,皇上親至城門迎接。

  回到皇宮接受皇帝設宴慶祝之後,容修廷父子隨即趕來奉王府。

  看見女婿如活死人般躺在床榻上不言不語,容氏父子得勝而歸的喜悅之情也頓時斂去。

  兩人俱是不久前才得知,若非墨瀾早先一步識破了魯金國的詭計,請旨剿滅了潛藏埋伏在糧道附近的賊寇,維持糧道的暢通,大軍還不一定有辦法打贏此仗。

  「此戰為父能大勝而歸,墨瀾功不可沒。」身為將領,容修廷自是明白糧草對大軍有多重要,也因此更感謝墨瀾的相助。

  「爹和大哥能平安歸來就好。」容知夏心裡又喜又悲。喜的是父兄平安無事,悲的是丈夫仍昏厥未醒,或許這就是保住父兄一命,所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接著發現她臉上的傷疤竟已完全痊癒,容修廷父子很是驚喜。

  「妹妹,你臉上的傷怎麼全好了?」容靖驚訝的問。

  「夫君為了我,千辛萬苦找來了藥材。」

  她將事情的經過約略說了遍,容氏父子對墨瀾不禁又更加感激了幾分。

  在父兄離開後,容知夏緊握著墨瀾的手,在他耳畔聲聲呼喚道:「墨瀾、墨瀾,我爹和大哥平安回來了,你答應我的事做到了,你快醒來吧,睜開眼,看看我……求求你……墨瀾、墨瀾,你還睡不夠嗎?求你快醒醒……」

  時光流轉、季節嬗遞。春花謝了、秋楓凋零、瑞雪飄飛,冬去春來,一年又一年,轉眼間已過了四載。

  容知夏見今日春光正好,在太醫為墨瀾施完針後,晌午時分,她命人將他從屋裡抱出來,放在小園子的軟榻上,想讓他曬曬太陽。

  她替他按揉著身子和四肢,同時告訴他最近發生了什麼新鮮事兒,「大哥兩年前得了個兒子,今年嫂子又替他生了個女兒,漂亮極了,大哥現下是有子有女萬事足,心情好,身子也好了不少,今早派人來說,明兒個會帶嫂子和一雙兒女過來看你。」

  墨昱和楓姨娘雖然遠居他處,但時常來信關問王府的一切。

  「還有,我先前同你說過,我三年前將菊兒嫁出去了,她昨兒個回來看我,都有五個月的身孕了呢。」替墨瀾按揉完身子,她接過婢女遞來的一條薄被蓋在他身上,握起他的手,覆在她恢復如初的左頰上,神色幽幽地道:「都四年了,你這一覺也睡得太久太久了,你怎麼還不醒來呢?你不想看看我現在的模樣嗎?大哥和菊兒都有了孩子,你要是再不醒來,我就老得要生不出咱們的孩子了。墨瀾,別再睡了,醒醒好嗎……」

  這四年來她不知哀求呼喚了他幾千幾萬次,他始終沉默沒有回應一句,她閉起了眼,淚水從眼角滑落,一顆淚珠滑進了他的手心裡,忽地,他的手微微動了下。

  容知夏沒有察覺,待心情稍稍平復之後,她緩緩睜開眼,覷向墨瀾,她不敢置信的震住了,怔怔的看著那雙緊閉了四年的眼,不知何時猙開了,此刻正靜靜凝視著她。

  她顫著唇,驚喜得抖不成調,「墨……瀾……你、你終於醒了!」

  「對不起……」四年未曾開口說過話,墨瀾的嗓音沙啞粗嗄,注視著她的淺褐色的瞳眸裡,溢滿了憐惜和不舍。

  這四年來,他雖動不了,也睜不開眼,但他卻一直能聽見她對他說的話。

  他聽見她不停呼喊著他,那聲聲的思念令他無比心痛,可他卻無法回應她,他的身子完全不聽使喚,連撐起眼皮都辦不到。

  他不停的祈求上蒼,讓他恢復知覺,他不想讓她再這麼悲傷,也不知是不是他的誠心終於感動了天,就在方才,他的身子竟然恢復了知覺,時隔四年,他終於能再見到她。

  終於等到他醒來,容知夏欣喜若狂的哭倒在他懷裡。

  「墨瀾、墨瀾,你終於醒了、你終於醒了!」她抬起淚眼看著他,仿佛想確認什麼,她捧起他的臉,與他四目相會,她在他的瞳眸裡看見了自己,又哭又笑道:

  「你真的醒了、真的醒了!」

  他抬起手,吃力的撫著她的臉。四年未使用自個兒的身子,他四肢僵硬不靈便,但多虧她每日不輟的為他按摩揉搓,才使得他的肌肉未曾萎縮。

  容知夏吸吸鼻子緊緊抱著他,激動得不停的喚著他,「墨瀾、墨瀾、墨瀾,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她那歡悅中帶著嗚咽的嗓音聽得墨瀾的心又柔又疼,他啞著嗓音,憐惜的哄道:「我知道、我知道,對不起,辛苦你了……」

  她握著他的手覆在自個兒的面頰上,閃動著淚光的眼裡傾注著她未說出口的深情。「你看,我的臉用你采來的那株藥草治好了。」

  「我看見了,娘子真美!」他眼裡的愛戀幾乎要滿溢而出,粗啞的嗓音充滿了喜悅。

  雖然這四年來他的身子動彈不得,但看見她的面容恢復如初,他覺得這一切都值得了。

  四年的相守,已將他們的心緊緊的連結在一起,今後不論風霜雪雨,都無法再分開他們,他們將會攜手走完人生之路,然後在來世再重逢,延續情緣。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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