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最後還是回來了。

　　洩氣地坐回辦公椅上，涼涼地盯著剛剛出去時沒收拾的照片。

　　忽然，我眼睛一亮。

　　像是著了魔似的伸出手抓起一張照片。

　　是個很漂亮的男孩子。

　　他的頭髮是金黃色的，有雙淺咖啡的眸子，白皙的臉蛋上有兩朵紅撲撲的暈。

　　雖然還差的遠，不過跟那個人的身影重疊了。

　　照片背後是他的資料，我沉默幾會，打了電話過去。

　　今天就是聖誕了。

　　歡樂的氣氛更甚以往幾天，今晚跟那個男孩約了在某家高級餐廳裏吃飯。

　　那天像是中邪了一樣沒頭沒緒的就打了電話，接起電話的是乾淨的男聲，我自我介紹了後他似乎有些緊張，稍微聊了一下就答應了我的邀約。

　　他叫做Adonis，一直以來的習慣讓我多看幾眼他的名字，涵義是漂亮，和跟他本人挺合。是個外國人，不過倒是說了一口流利的中文。

　　只比我矮了些，年紀是二十歲。

　　我自嘲了一下，這樣也叫做相親嗎。

　　不過也罷了，有個伴就好，至少看起來不會太可憐，而且畢竟是自己順眼的。

　　看看時鐘，已經六點多了。

　　我套上大衣跟圍巾，開車前往。

　　到了預定的餐廳，發現他已經先一步到了。

　　他看起來有些緊張，在柔軟的椅子裏不斷蹭著自己的身子。

　　“嗨。”我朝著他微笑。

　　他羞怯地抬頭：“你好。”說完，臉上兩團紅暈更加明顯。

　　用餐的過程還算愉快，他紅著臉微笑的表情很是可愛，看起來也是個體貼聽話的孩子。

　　“Adonis？”忽然，帶有點吃驚的聲音從我背後響起。

　　坐在我對面的Adonis愣了，臉龐更加無措：“Beau……？”

　　啊啊，這是怎麼回事。也真夠巧的了。

　　我苦笑了一下，回頭一望，果然是那人。

　　那人看到我也是微愣：“你怎麼在這？”

　　真是個好問題。我笑：“我為什麼在這？耶誕節有伴很奇怪嗎？”

　　方塚表情立刻凝重的起來，有些不快的樣子，而Adonis則一臉要哭出來的模樣。

　　“Beau你聽我說，我、我只是因為你都不來找我所以……我跟這個大叔沒什麼的，別嫌棄我。”一講完，Adonis鬥大的淚珠就不斷滾落。

　　喂──這是什麼情況？

　　我的臉部抽蓄。

　　原來這Adonis也是方塚的情人之一嗎？

　　真夠可笑的了，我竟然撿小鬼不要的東西，而且還被打槍。

　　“……你先走，我之後跟你連絡。”方塚的表情愈發冰涼，Adonis一聽到後就像竄逃的小兔立刻離開了餐廳。

　　“喂喂，你這樣不太好吧。把我的伴嚇跑了，你知道大叔是很孤獨的耶。”我無奈地喊，邊不滿地小聲抱怨：“就算是剩下的也沒關係嘛，懂不懂敬老尊賢啊……”

　　方塚聽到後只是對我笑了笑：“為什麼要找他？”

　　我想也沒想：“沒伴啊，大叔可是很需要滋潤的。”然後嘀咕：“順便念念舊嘛，那孩子長的也挺像你的……”

　　方塚挑眉：“既然這樣，我陪你喝一杯如何？”

　　“你沒伴？”我有些驚訝。

　　他笑而不答。

　　上了方塚的名牌車，一路上沉默著到了酒吧。

　　一進去酒吧我就開始狂灌酒，既然他要破壞我也無妨，喝給他爛醉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喝慢點，小心等等又醉了。”方塚輕撫我的背：“然後又要講出什麼不得了的話。”

　　“什麼──？”真的喝的有些茫了，那小子說什麼來著？

　　那小子的臉複製了好多個，頭快裂開了，怎麼這麼暈。

　　我酒量本來就不好，以前喝醉了就什麼都不記得。

　　當然這次也不例外。

　　“咚”

　　過不了多久，我一頭栽在酒吧臺上。

　　最後清楚的記憶是方塚那張笑的無害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