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藍紫色的秘密

　　『剛才太爺爺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蕭逸被塞到車裡，腦子裡還是迴響著司禦隆的話，直覺告訴他，那些話對他的未來影響重大。

　　『呵呵，瞧你認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司修啟見堂哥一上車就看檔，擺明瞭要把難題推給自己嘛。

　　『為什麼紫眸就一定要做司家的家主？』蕭逸那高達三百的智商可不是擺設，很快就理清了思路。

　　面對蕭逸咄咄逼人的問話，和與堂哥極為相似的眼神，司修啟只好回答。

　　『因為歷任家主都是紫眸。』

　　『就因為這個？不過是巧合罷了。外面的新聞不是說司家的家主之位是能者居之的嗎？』蕭逸不信。

　　『有可能是因為紫眸的基因好吧，歷任家主雖然是紫眸，那個家主之位也是靠實力奪來的，從來沒有出過差錯。有時候，一代裡面也有不止一個紫眸的人，其中一個當上家主，其餘的也都是左右臂膀，得力助手，人中龍鳳，無一例外。』

　　『跟詛咒一樣。』蕭逸遮罩掉司修啟的廢話，總結出來。

　　我的小祖宗，人家可都是盼望著生個紫眸的孩子，哪有人像你一樣把它說成是詛咒的？要說也應該說成是神諭吧。

　　司修啟慶倖現在已經離開了本家。

　　『當然，因為以前一直都是這樣的情況，所以如果有紫眸的孩子出生，司家就會精心照顧和鍛煉，以促成他早日擁有擔當家主之職的能力。』

　　其實前面有可能是巧合，後面的人，被這麼全面訓練，重點培養，能不當上家主嗎？

　　蕭逸心裡嘀咕著。

　　『可是太爺爺不是紫色的眼睛啊，他以前不是當過司家的家主嗎？』

　　『那個是，』司修啟臉色稍稍黯淡，『爺爺那雙黑色的眼睛，是奶奶的。』

　　『啊？』

　　『十五年前，爺爺和奶奶被人暗算，出了一場車禍，兩個人都被送進了醫院。奶奶她自從……身體就一直不好，再加上車禍，醫生說，救不活了。但是，奶奶去世前清醒過一陣，一定要瞭解爺爺的狀況，知道爺爺的眼睛被劃傷了，就決定要把自己的眼睛移植給爺爺。所以爺爺的眼睛才會……』

　　車內的氣氛變得傷感起來。

　　不懂感情的蕭逸也對自己未見過面的太奶奶產生些許的親情，也許是那些風華絕代，讓他感到親近吧。

　　不過，該表明的態度是一定要表明的。

　　『我不想當司家家主。』

　　司修啟冷汗飛流，偷偷瞥一眼司修夜，見他好像什麼都沒聽見一樣：『這個嘛，咱們可以好好商量，好好商量。』

　　雖然不滿司修啟敷衍的回答，蕭逸還有更想知道的問題：『那藍紫色的眼睛又有什麼秘密呢？』

　　『這……』司修啟為難地望著司修夜，這個不知道好不好說啊。

　　看這樣子，蕭逸也明白到底誰是真正可以解答自己疑惑的人。

　　『為什麼是藍紫色？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

　　他拿走司修夜手中的檔，一個勁地追問著。

　　『逸兒，』司修夜長歎一聲，『別胡鬧。』

　　蕭逸眯起眼睛：『我胡鬧？對嘛，我不過就是個六歲的小孩子嘛。』

　　將檔扔回司修夜的手中，蕭逸蹬蹬蹬，跑到離司修夜最遠的位置坐下，用後腦勺對著司修夜以示抗議。

　　知道蕭逸結合現在的情況，又開始耿耿於懷剛才在花田裡發生的事，司修夜收起檔，前傾身子，把蕭逸撈到懷中。

　　『你別氣，我告訴你就是了。』

　　『因為我啊，非常非常喜歡逸兒，所以眼睛才會變成藍紫色的。』

　　見蕭逸一臉我跟你在說正經事，你卻在開玩笑的表情，司修夜看了司修啟一眼。

　　『小逸啊，堂哥他沒有開玩笑哦。』司修啟接收到眼神立刻解釋，『因為像我剛才說的紫眸之人就會是司家之主，為了塑造出最傑出的領導者，每一個紫眸的孩子在出生之後，心臟就會被植入一種晶片，它通過隨時瞭解人的心跳，體溫，血流速度，肌肉僵硬度，等等，綜合得出紫眸之人對他人的感覺。按照司家的說法，如果是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晶片會刺激大腦皮層和眼球細胞，紫眸之人的眼睛就會變成藍紫色。』

　　『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對，這也是有前人的事例證明的。從開始實行這一植入晶片的方法後，幾任家主都有遇到會令其眼睛變成藍紫色的人，而那些人，最後都成為……』司修啟猶豫著。

　　『成為什麼？』

　　『成為家主的愛人，』見司修夜絲毫沒有幫自己解圍的傾向，司修啟只好自己說出來，『不過，父子的話，也是有可能的，生命中最重要的孩子嘛，親情很重要。』

　　說到後來，司修啟自己也覺得自己已經語無倫次了。

　　說實話，所有人都沒有期盼司修夜這樣冷情的人會有愛人，所以，蕭逸的出現，大家都把他勉強算作了父子親情，而殊不知，科技，是不會說謊的，只有人才會。

　　『奇怪的做法。』蕭逸喃喃道。

　　『逸兒不覺得這樣的做法很聰明嗎？』司修夜摟著蕭逸開口道，眼中的光，冷冷的，『在家主第一眼看到自己最愛的人的時候，就會有徵兆。但是，眼睛的變化，別人知道，別人不說，那麼就只有家主一個人不知道，不知道自己面前站著的是自己的愛人。這樣的做法，把自己的愛人完全暴露在敵人的眼下，就是為了鍛煉家主的應變。如果家主有能力，那麼就能及時保住自己的愛人；如果家主大意，呵，那麼就是一個人的死亡，不斷的修正強大，無盡的悔恨，和永遠的孤獨啊。』

　　司家，能夠立足於這個競爭殘酷的社會，又怎麼會沒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則。

　　想出這樣的方法的人，是多麼的聰明，又是多麼的殘忍無情。既然司家家主是一個人，就會有人的弱點，那麼我就把這個弱點發掘出來。要麼，逼著這個家主為了保護愛人而奮發向上，要麼，就借著敵人的手，毀掉這一弱點。

　　『我，是你最重要的人？』

　　蕭逸孩童的嗓音，帶著淡淡的疑惑。

　　『當我第一次看到逸兒的時候，就有一種奇妙的感覺，覺得逸兒是上天給我的寶貝。』

　　蕭逸皺了皺眉，不應該是這樣的，事情，全都亂了。

　　突如其來地對他的好，讓蕭逸無法承受。

　　蕭敏兒作為母親對他好，所以他聽她的話，穿俗氣的衣服，去上學，幫她處理頭疼的家務。

　　張玉娟作為婆婆對他好，所以他孝順她，為她的將來著想，努力幫她節省每一分錢。

　　司修夜作為父親對他好？首先，是司修夜作為父親的這件事，在還沒有他蕭逸出現之前，也沒有見他對自己的其他三個兒女有多好。其次，就算是父愛氾濫，但是他已經什麼都不缺了，他是這個世界的王者，那自己又要拿什麼去回報他呢？

　　不懂情的蕭逸還沒有找到自己完整的心，嚮往自由的蕭逸還不想被所謂的親情所束縛。

　　仿佛察覺到了蕭逸內心的複雜和慌張，司修夜將蕭逸抱轉過來，對著自己，藍紫色的眼深深地望進紫色的眼中：『逸兒，別再胡思亂想了。我只是想寵著你，保護著你。如果你覺得不安，就留在我的身邊吧，我希望你能夠留在我身邊。但是，我不會去命令你，強制你，禁錮你，所以，你什麼都不用想，只要乖乖地讓我寵愛就好了，這就是我唯一的要求。』

　　『如果我想走，你會讓我離開嗎？』

　　藍紫色的眼一暗：『會的，如果你真的想的話。』

　　蕭逸放下心來，但是隱隱地覺得這漫長的一天，好像有很多事情都已經向著無法預料的方向發展著。

　　『我的逸兒還有什麼問題嗎？』司修夜得到了蕭逸的默認，心情又好起來。

　　『有。』

　　『我媽咪什麼時候可以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