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齊臻
楊久年軍訓第一天,因齊臻的大嗓門很快的風靡整個基地,一時間,所有人都知道新聞系有個學生想不開,這麼早就結婚了,同時,齊臻有了一個錯號——大喇叭。
“拜託,我不就是驚奇了一下,驚奇一下嘛!有必要給我起個這麼難聽的錯號吧!起個航空母艦也比這強啊……難道,你們就沒被他給驚,結婚嘢,結婚嘢……”說著說著,齊臻小朋友又開始激動了,站在回往市區的車上,亂蹦亂串的,沒閑下一會兒。
“好了,小心摔著。”一個高個男生站了起來,拉過亂蹦亂跳的齊臻坐回了座位。
楊久年看著拉著齊臻從他身邊走過去的高個男生,這個男生他見過。去年他參加攝影比賽時,他差一點敗在了他的作品下,一套名為《醒世》的影集,十張關於人性的照片,五張灰暗,五張光明,光與暗的結合,徹底的把主題烘托了出來,非常完美的作品。
那一次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的領域當中產生了一種要被同齡人超越的感覺,如果不是有在前線拍戲的資料庫工,共自己慢慢的挑選出最得意的照片,楊久年覺得自己必輸無疑。
不過,最終他還是以《水》打敗了對方的《醒世》。
回城的車上,楊久年看到這位昔日的對手時,人家也響起了他。
男生把不老實的齊臻壓在座位上後,朝楊久年看了一眼,一眼後,只聽男生咕嘟了一句:“沒想到在這裡竟然能見到他。”
“寶寶,你嘟囔什麼呢!”齊臻看著把自己壓回來坐下,自己反而站著不坐的青梅竹馬。
一聽齊臻把自己小名給叫出來了,男生臉上立刻黑了下來,坐下後,就對齊臻教訓道:“來上學前,我說過什麼?”
齊臻沒心沒肺地笑著說道:“哎呦,好了,好了,我這不是一時口快,忘記了嗎!溫邑寶,溫邑寶,可以了吧!”說完,齊臻就伸出手,想要去勾搭對方。
“老實點。”溫邑寶拍開齊臻的手,喝聲道。
即刻,齊臻摸著自己被打出紅印的手,嘟著嘴說道:“需要這麼狠嘛!我就是困了,想借你的肩膀用用嘛!”
聽著旁邊的人喃喃的話,溫邑寶最終還是向齊臻這邊坐了坐,讓對方靠著他的肩膀睡覺。看著靠在自己肩膀上很快入睡的人,溫邑寶無奈地笑了一下,這個人還真的是沒心沒肺,這麼多天了,他就沒問一下自己,為什麼不跟自己班上的接送車走,非要死乞白賴地跑到他們這邊的車呢?
算了,這人沒心沒肺也不是這一兩天的事了!
溫邑寶自我安慰了一番後,便挪了挪自己的肩膀讓靠在他肩膀上睡熟的人睡得更舒服一些。這時,他又往後看了一眼正跟一個女孩說話的楊久年。
不僅僅楊久年對溫邑寶印象深刻,同樣,溫邑寶對楊久年也是印象頗深。
一場關於以‘人性’為主題的攝影比賽,他對自己的那組照片幾乎是十拿九穩能奪得冠軍,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一組名為《水》的系列照片,震驚整個攝影界。
誰都沒有想到,起了這麼一個名字的照片,竟然呈現出來的畫面是那麼的讓人驚心動魄。
《水》也是一共十張的系列照片,上面是一個個不同軍人在不同場景下身上流出來的水,其中:汗水,血水,還有……淚水!楊久年那一組照片提現出了軍人的堅韌與情感,血與汗的交織,最後一滴淚的閉幕,能令所有人為那些畫面傾倒。
楊久年在參賽時,沒有為這些照片配上介紹或者抒情字句,只是在結尾處留了一句:向站在最前線的勇士們致敬!
十張照片,五張在訓練時的歡聲笑語,五張在前線戰爭時的殺戮冷酷……他們滿身污泥,或滿身硝煙,又或是滿身鮮血,都讓人感覺出了軍人的堅韌,然而在最後一張,戰場上,一名軍人一手拿著槍,一手托著死去戰友時仰頭無望地吼叫時從眼角落下的淚水時的畫面,徹底的震撼了人心,軍人的堅韌的感情在這一刻一覽無遺的如此赤裸地表現了出來。這張照片,楊久年利用了光學變焦,斜角四十二度,正好光照在了那張滿身污泥的軍人臉上。
畫面振奮,手法熟練,這已經是大師級作品!
還正在想著自己下一次比賽差一點要輸掉的楊久年,完全沒想到他的對手已經給予了他最高的評價。
車已經行駛進市區新體育館附近,校方的車只把人送到這兒,待明天一早再從這裡接人回基地。
車一到站,齊臻就醒過來了。當他精神抖擻地走下車,就看見正跟其他同學告別的楊久年。而這時,楊久年也看到了他們,直接想他們走了過來。
一上來,楊久年就直接看著溫邑寶說了一句:“沒想到在這裡能再見到你。”
站在他們旁邊的齊臻左看看右看看,仿佛發現新大陸般地叫道:“嘢~~你們竟然認識?”
楊久年笑笑沒說話。
溫邑寶想旁邊齊臻解釋道:“去年金鏡頭攝影比賽中認識的……”目光緊緊看向面前比自己矮的楊久年,“我被他打敗了。”
一聽這話,沒心沒肺的齊臻抱拳,目光炯炯地看著楊久年,“楊久年,你太厲害了,我對你的崇拜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你實在是,你實在是……太厲害了!”說完,齊臻一把把抱住楊久年熊抱了。
“楊久年,你家在哪裡?”
“梅苑。”沒有一絲猶豫,單純少年直接回答了別人,卻不知給別人帶來的震撼有多大。
此話一出,溫邑寶細細地看了楊久年一眼。
“嘢,梅苑!……我也住在新奧運村裡面,正好我們可以一起了。”
沒心沒肺,缺根弦的齊臻完全感覺出來楊久年住在梅苑有哪裡不對頭的地方,暫且不論梅苑裡的安全設施,就是新奧運村內都是門禁森嚴,說是十步一哨不為過,住在哪裡面的人哪個是沒有背景的。
最主要的是……溫邑寶瞥了一眼拉扯著楊久年的齊臻,在強忍之後,還是翻了個白眼,丫的,這呆子估計連梅苑住的誰都忘記了!
回來的路上就聽齊臻說他們班上心來了一名學生,而且還想不開年紀輕輕就跑進‘跳墳’了,經過齊臻這個大喇叭介紹,溫邑寶雖然不跟齊臻一個班卻已經知道了楊久年結婚的消息。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就是——第一位軍夫。
溫邑寶雖內心詫異,面上卻沒表現出什麼。不過,在三人一起坐車回家時,溫邑寶突然向楊久年提道:“近期你有沒有收到什麼邀請函?”
“邀請函?”重複這三個字,楊久年想了一下後,搖了搖頭,“沒有。”
溫邑寶聽見回答後,就沒再開口。雙眼出神地望著外面流動的景色,只是當坐在他身旁的齊臻在不老實亂動時,他都會立刻回過頭抓著齊臻,呵斥一句:“坐好。”
楊久年坐在計程車前面,看著後方的兩個人,笑了。
新奧運村內,梅苑跟竹苑都坐落於新奧運村的北邊,而蘭苑跟菊苑坐落於東面。回到新奧運村,楊久年在聽完齊臻說完明天幾點在這裡集合後,跟他們分開。
齊臻看著逐漸遠去的楊久年,突然,好奇地問了身邊的溫邑寶一句:“喂,你說,怎麼以前沒見過楊久年啊?”
溫邑寶看著齊臻,對對方這缺根弦的腦袋只能無奈,淡定地回道:“因為他結婚了。”說完,率先往家走去。
“結婚……”雙瞳猛然擴大,齊臻哧溜一下追上溫邑寶,抓住對方的手臂,一臉驚赫,“他……他……是、是……”咽了一下口水,“……軍夫?”
瞧著齊臻這一系列誇張的表現,溫邑寶對這慢半拍的人簡直是毫無辦法,如果自己離開了,他要怎麼辦?
抓住對方的手,溫邑寶啟口:“走了。”
新奧運村東面的道路上,只看一高一矮的兩個少年,一個面無表情地向前走著,一個唧唧喳喳不斷追問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是不是?”
最終,溫邑寶貝纏著無奈,回答了一句:“不是,我只是在聽到他說他住在梅苑才知道的,不比你早。”
齊臻撇撇嘴,一臉不信。
溫邑寶沒辦法,只能提醒對方:“別忘記,他們結婚那天,我跟你一起去學校報名了。”
齊臻這才一臉豁然大悟,信了溫邑寶。對於對方這不信自己的舉動,溫邑寶並沒有什麼表示,依舊如往常一樣把齊臻送回家後,這才繼續向前,往蘭苑走去。
到家後,溫邑寶直接吩咐傭人把晚餐送到書房,便直接上了三樓。
一上三樓,溫邑寶就走進了自己的書房內,拿出了一本影集,這本影集前半部分是他跟齊臻從小到大的合照,後半部分幾乎是齊臻從小到大的照片。夕陽下,溫邑寶靠在擺放在陽臺中的貴妃椅上,一張一張翻看著齊臻的照片,良久,只聽他喃喃自語地吐出一句話來:“這麼笨,如果我不在了,你該怎麼辦?”
這時的溫邑寶不在向在外面那般平淡風雲,仿佛對什麼都看的這麼透徹,給人一種早熟的感覺。在這個時刻,這個男孩顯出了另一面,不管是他那雙深幽的雙眸,還是坐落在貴妃椅上的身影,都給人一種無望的感覺。
天空上,太陽換成了月亮,坐在陽臺上的溫邑寶卻一直沒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