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回門 (2)
派完禮物,那就是說話時間了。
楊母也不避嫌,當著詹士凜的面就問了楊久年在北京的生活。“生活習慣嗎?家裡的傭人使起來順手嗎?”
看著一臉關係抓著自己手不放的母親,楊久年愣了一下,記憶中,好像只有自己生病時,母親才會這般殷勤地表現出對自己的關心。
楊久年在腦子裡想了想,也明白過來。
他現在已經結婚,學校又在北京,以後的生活中心肯定是在北京了。雖然現在交通便利,但是還是有諸多不便的。
“媽,我在那邊一切都好,家裡我們也沒請傭人。”
“怎麼能沒傭人呢?那你們平時怎麼辦?”他媽是正中的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
“媽,你別急。聽我說。詹士凜是軍人,他不會時刻待在家裡,我還是學生,等回京後,我也要去上學了。我們現在真的不需要傭人。”
“那怎麼行。不行,不行……就算在忙,家裡這麼多事也需要料理的。小年,你剛結婚不知道,詹家……”
“媽……”旁邊正跟楊父說話的詹士凜突然轉過身看著楊母插了話進來,“久年今年才十八歲,他現在需要的是自由空間,不是束縛,我也想他能自由的享受不管是在外,還是在家裡的時間。他的一切我都會打點好,請您放心。”
詹士凜沒說的是,他其實三天前已經向國家科學院申請了三個全能機器人來料理家,現在審批還沒下來,所以才沒說。
聽見詹士凜的解釋,楊母這個做母親的總歸還是覺得不放心,還想開口說什麼時,被楊父直接組織了,“行了,孩子們有孩子們自己想過的生活,老太婆子,咱們跟他們掛鉤了。”詹士凜跟他們家不同,屬於軍方,不管是軍功還是身世,詹士凜的地位都在那兒擺著呢!他兒子楊久年根本不用參加上流社會中的交際活動,混到詹士凜這個位置上,詹士凜也不需要他的伴侶做這一套。
楊父就是看明白了這點,所以才會對詹士凜沒安排人在楊久年這點上沒法表任何話語。
楊父所想就是詹士凜想的。
不管是梅苑還是他自己對楊久年來說都是陌生的,沒在家裡安排人就是不想讓楊久年感到彆扭,面對他這麼個‘陌生人’小孩大概應該很彆扭了吧!如果在家裡在安排一群人,再給楊久年安排助理,參加上流交際……詹士凜能想到,他們的婚姻大概維持不了多久。
他從來沒想過給楊久年壓力,他想讓楊久年感受到的是,跟他結婚是幸福而溫暖的。
另外,詹士凜自己也不喜歡私人空間內,有其他人出現,戰場跟訓練場上的拼殺是激烈的,回到家,他只想跟跟愛人在一起。
其實,還有一點那便是——某特級上將先生曾在心中YY過,如果把家裡每一個角落都揮灑上‘愛’的痕跡,那是多麼令人感到幸福的事啊!
通過此YY說明:狼終歸是狼,就算披上了溫柔的皮囊,想著的還是肉啊!!!
家事談的差不多了,男人們的話題繞來繞去就繞到了工作上。一聽到工作上的事,小弟跟小妹率先就逃了,分別跑上樓跑進自己房間玩去了。楊久年也想走,可詹士凜在這兒,他也不好表現出來。
最終,還是詹士凜對他說了一句:“不是說想吃淮揚菜嗎?去看看向吃什麼菜告訴廚師一下吧。”
說完,詹士凜就見身邊的楊久年一副想走又不敢走的樣子,笑了,用手臂碰了碰男孩:“去吧。”
楊久年間詹士凜真沒什麼,完全不會感到尷尬後,便笑眯眯地蹭蹭溜去了廚房,看看今天的菜式。
楊家人口眾多,再加上楊母是南方人,身體不好的原因,在飲食方面非常講究,為此家中請了有三四個廚子。
當楊母尾隨著楊久年進入廚房時,楊久年已經把自己想吃的淮揚菜跟廚師說完,在跟廚師:“再做幾道北京菜,分量多點。”
楊母一進門便聽見了這麼一句話,立刻就笑了。
“二兒也知道心疼人了。”
“媽……”楊久年有些彆扭。
“你這孩子,就是臉皮薄。”
楊久年看著母親,聽見她說出這句話,連忙走上前,問道:“媽,你怎麼進了了?”
“進來跟你說幾句體己的話。你爸爸跟我原先是不同意這門婚事的。”
楊久年詫異地看著母親。
對於對楊久年的照顧跟關心,楊母也是心知虧欠了二兒子不少,抓起兒子的手細細說道:“你從小到大都不用人操心,我跟你爸又太忙,對的關心……”
“媽,你別這樣說。”
楊母看著楊久年微歎了一口氣,沒有往下說下去,帶著楊久年走進了餐廳坐了下來,“那天,我跟你爸剛到家就接到你要結婚的消息。怎麼都沒想到跟你結婚的是這麼一位……”說到這,楊母突然笑出聲,“你不知道,你爸那天一夜沒睡,第二天嘴巴裡就起來幾個大燎泡,直說‘二兒是不鳴驚人,一鳴驚天’。”
“那你們那天為什麼同意……”
楊母看著自己的二兒子直搖頭,她家四個孩子,大兒子穩重心思慎密,小兒子跟女兒也是個鬼靈精,偏偏這個二兒子心思單純,不懂得察言觀色。看著眼前二兒子這樣子,大概是一點也沒看出那天的情景。
那天的情況是詹士凜在話語間透露他已經向上面要求開放軍人同性戀婚姻法,並說明要跟戀人楊久年。他這個消息都放出去了,她跟他爸怎麼拒絕,再加上那天自家這個二兒子問他什麼,都是一句話‘爸媽,我要跟他結婚。’他們還怎麼阻止啊!
因此,在結婚前,楊父楊母都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最後離婚收場。他們家雖然比不過詹家,但讓楊久年一生吃喝不愁,還是能做得到的。
所以,那天的飯局上場面,楊父楊母是拿出了簽訂《南京條約》的精神頭來應對的。也就只有楊久年這個天然呆沒看出來,那時的明爭暗鬥。
“二兒,有些事,並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的。”
楊久年不明白,歪著頭問自己的母親,“詹士凜不好嗎?”
“不是詹士凜不好,而是他太好。”這裡面的花花腸子,如果只是原來的平平凡凡少年楊久年的話,是不需要懂的,楊父楊母也不需要他懂得這些,但是現在不同了,楊母必須給他解釋清楚:“我們家雖然也是殷實家庭,但是比我們要高的還的很多。詹家的歷史,往上數也沒什麼,但是從詹士凜父親這代就不同了,他的父母都是國務委員,而他自己年輕一代的新領軍人物,這麼一個身世背景不是我們這種家庭能比得上的。兒子,齊大非偶啊!”
楊母換了一口氣後,又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一定要跟這麼一個家庭背景的人結婚,不過……”楊母笑著揉了揉楊久年毛茸茸的腦袋,“我相信自己的兒子的眼光。今天看,他對你還是上了不少心思的。”
看著母親,楊久年底下了頭,“他對我是很好,什麼都對我交代的很清楚,他的積蓄跟工資卡都交給了我,我做飯,他就打掃衛生,這一路上來……”
聽見楊久年這細細把這幾天的事情說完,楊母這心是真的放下了。詹士凜今年也是三十有二了,各方面考慮都比楊久年成熟穩重,能為了一個人不顧用命拼下來的事業,為一個人洗手作羹湯,不是哪個人能做得來的,最起碼,楊母跟楊父生活這麼久二人從來沒給對方做過這種事。因此,從這些方面看來,楊母這次是真的跳不出詹士凜什麼毛病來了。
當楊久年這邊跟母親談完話走進大廳時,大廳那群男人已經開始了另一專案——下棋。
楊母擺了擺手讓楊久年過去吧,不用陪著她。
楊久年走過去時,詹士凜剛下走完一步該楊父的了,立刻忙裡偷閒地給楊久年挪了點位置讓他坐到自己身邊,然後隨手給楊久年倒了一杯水遞了過去,“蜂蜜水。”
楊久年接過來喝了幾小口,他其實不渴,但是當著自己父親跟大哥的面,他又不會拒絕詹士凜。
楊父下了幾盤後,就直搖手說:“不來了,不來了。你跟老頭子我這樣下棋不累嗎?”
詹士凜收拾著棋盤,笑笑沒說話。反倒是一直在旁邊看著的楊久年眨了眨眼,“爸爸,他身強體壯的累什麼啊?”
楊久琛翻了個白眼,他家弟弟真的是天然呆的沒救了。
就連楊父都忍不住搖頭,語氣帶著無奈中的寵溺,“你啊!”
楊久年莫名,“我怎麼了?”
“你很好。”詹士凜笑眯眯地回答一句,牽著楊久年起身,邊對楊父說道:“爸爸,跟您下棋,我又怎麼會嫌累?”
“你不嫌累,我嫌累。我看著你這樣一邊算計著自己的棋,又要算計著我的棋,然後又想著怎麼讓我,讓得讓我察覺不到,我都替你累。”
詹士凜笑笑,沒接話。
這會兒楊久年是反映過來了,眨了眨眼單純的問向詹士凜:“也就是說,其實是你贏了?”
詹士凜看著一臉喜氣的楊久年沒開口。
楊久年直接樂了,“爸,爸,你輸了,你輸了。你也有輸得一天。哈哈,哥,你瞧見了吧,哎呦,我要把這一幕給照下來的……”
楊父看著急吼吼沖向樓去拿照相機的楊久年直接氣樂了,大呼道:“擦,老子輸了,你就這麼開心!”
楊大哥看著已經不見蹤影的小弟,摸了摸鼻子,小聲嘀咕道:“這就是你多年欺負我們,對你的怨念。”
楊父沒聽清楚老大的話,不過落後一步的詹士凜卻聽到了,一臉稀奇的看向楊久琛。
楊久琛先前對這個比自己大了九歲的小弟夫還敢感的惶恐,這經過這二三個小時相處下來,這惶恐的感覺也消失了不少,這會兒一見詹士凜露出好奇的摸樣,立刻附耳對他道:“我爸各類棋都精通,但他不喜歡在外面下棋,就喜歡跟我們兄弟姐妹下。咳咳……其實說白了,他就是喜歡跟新手下棋,我們從小到大沒少被他虐,老二每回被虐的是最慘的一個,幾乎是連個子都難剩的。看到老二剛才的樣子沒?這就是長久被虐待後,今朝終於可以翻身的寫照啊!”
楊久琛說完,詹士凜看著通往樓上的樓梯就眯眯眼笑了起來,而就在這時,楊久琛突然拍了拍詹士凜的肩膀,話中有話般地對他說了一句:“好好努力,翻身之日指日可待啊!我看好你喲!”
詹士凜笑著看了楊久琛一眼,笑著點了點頭,“借您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