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端倪（二）

另一頭，妮可兒回房間進浴室隨手開淋浴龍頭關浴室門借嘩嘩水聲，打開手機說：「芮？」

「是。」

「我在房間里，你怎麽突然失蹤了？」妮可兒心急的問。

「妮可兒，我現在不方便說，你想法子給我租輛車——用你的信用卡付款，我要去東區15號大街。」

妮可兒咬一下下嘴唇問：「你現在在哪兒？」

「北區9號碼頭區叫斐魯斯的街口，讓司機停在那兒，我會過去。記住，租時，把車牌號發給我。」

「明白了，你等著。」妮可兒快速收起手機，盯著鏡子里的自己，自信一笑。

半小時後，一輛小轎車開至斐魯斯街口，芮確定車牌號後，坐上去，一看前座司機——一個小瘦個子，一頭雞窩式棕卷發，穿著牛仔衣褲，連一雙眼睛都是黑色，楞住了。

而司機問：「去哪兒，先生？」

「妮可兒——」芮黑著臉，「你竟然自己開車！要是有跟蹤——」

妮可兒卸下一張乖巧天使臉，打斷他說：「芮，你認為我傻嗎？

1、我借化裝師的車——而沒有用我的信用卡，更安全。

2、化裝師給我變裝，從停車通道直接下來，根本沒人見到我，即使有監視系統——也認不出是我——因為我讓化裝師小姐打扮成了我的樣子在大廳坐一會。

3、雖然我不清楚你發生什麽事，但既然你要我幫忙，我就得幫到底——因為阿姨叫我照顧你！

我猜，你現在恐怕有天大的麻煩吧——怎麽被誣陷了？警察在通緝你？」

「你電影看多了——」芮臉色不穩，他就知道妮可兒會露本性。

「哦，那為什麽我去銀翼，每個人對我含糊其詞？為什麽我打你手機不通？為什麽銀翼加強對月季的保護？最最重要，你的公寓被EPC封鎖，我被那個叫亞汶的笨小子跟著？你以為我看不出這些跡像？」

芮無奈地沖妮可兒說：「妮可兒，這不是鬧著玩！我不想讓你出事。」

妮可兒雙臂環肩，盯芮，一副『誰讓你叫上我，我就跟到底』的樣子。

終於芮舉白棋說：「好好好，不過，說清楚，我開車，你坐一旁。到地方，你給我回去，回月季。還有——總之，見到危險，你——逃！」

妮可兒說：「成交。」

芮瀉氣坐到駕駛座上嘟囔一句：「你不累嗎？人前人後兩張臉。這次在我面前也裝，我還真以為你減肥成功後連性子都轉了。」

妮可兒忽然微笑，誇張用手拂臉沖芮眨睫毛用柔嫩的語調說：「現在流行雙面嬌娃呀——芮，最好的演員，不是要連身邊的人都要騙過嗎？嘻嘻嘻……芮，你覺得我這個公主演得如何？」

「100分，我的精靈公主。」

「謝謝。我就知道，芮最好了。」妮可兒高興說，「去哪兒？」

「你坐好，我開車就行。」

「你不告訴我去哪，我怎麽告訴你哪裡有路卡，哪裡有交通警呢？」妮可兒眨巴眼說。

「呃——東區，15號大街。」

「是被槍殺青田有助公寓吧，直開，1分鐘前，我剛剛看到一輛巡警車開過，相信現在沒人。」妮可兒肯定點點頭說。

「你怎麽知道我要去哪兒？」芮回頭看妮可兒，見對方要接口，芮連忙說，「打住，算我沒問，算我沒問。」

他怎麽忘了，這位妮可兒是智商170的天才呢。

───

EPC總部，醫療部：

「怎麽樣？」

「……」阿列克斯回神問一句，「什麽？」

「我是說——你們怎麽樣？聽說，你單槍匹馬去找芮挑單，結果如何？」溫森特笑瞇瞇讓阿列克斯把紅腫膝蓋擡起來。

「……」阿列克斯灰心喪氣，一頭紅火的頭髮低下來，「溫森特，我打中他一槍。」

「你打傷了他？」溫森特把阿列克斯的膝蓋擡到面前，從不同角度像是在打量一個泥塑品。

阿列克斯錯開溫森特的目光，舒口氣說：「沒有——」

……應該說，幸虧沒有吧……

「呵呵呵……我知道。」

「你知道？」阿列克斯轉眼看溫森特說，「你知道什麽？」

溫森特似是語重心長道：「你跟芮水火不容的，見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樣，其實就像一個動畫片的名字——《小貓湯姆和老鼠傑瑞》。誰也離不開誰，那件事都過去那麽久……看開點，有時候我覺得你跟芮還真像。」

「我跟他？哪裡？」阿列克斯立刻反駁。

「哢喀——」

（骨頭複位——）

「啊——」阿列克斯禁不住痛叫一聲，抱怨說，「你——當芮的心理醫生還不夠，還要來當我的？」

「職業習慣。」溫森特笑得陽光燦爛，「你終於叫他——芮了。」

阿列克斯頓時臉紅脖子粗。

就在這時，一個警醫過來對溫森特說：「醫生，青田的遺孀來了。」

「哦，讓她等一下。我馬上來。」溫森特講道。

阿列克斯皺眉轉回身問：「青田的遺孀？你不是法醫，她來幹什麽？」

「來取病例。」

「病例？」阿列克斯敏感的問，「青田有助的？」

溫森特沈默一陣說，「阿列克斯，醫生操守要求我不能告訴你任何信息，除非，你有傳令。」

阿列克斯了解了溫森特的語意，對耳麥說：「馬克，開份傳令過來。我要調查被害人青田有助一案的醫療病例，對，盡快。」

一分鐘後，傳令下達，溫森特開口：「其實並不是青田的病例，是他女兒。」

「他女兒？哦……明白了，」阿列克斯知道，在警醫區，直系家屬可以享受這一項醫療優惠，甚至在用藥方便也能享受很大一部份優惠，現在青田已死，那他女兒就不可能在這裡看病。便阿列克斯還是細心問下去：「他女兒究竟是什麽病？」

「你自己看吧……」溫森特把病例遞過。

阿列克斯盯著那份病例很久說一句：「他女兒有——就是俗稱的血癌。」

溫森特說道：「倒並不是無藥可救，你知道早在二十一世紀，已經通過化療、中醫劑、骨髓移植等幾種方法結合的方式進行治療，而到今天——」

阿列克斯打斷溫森特的話說：「我只關心，一點，是否需要大量的醫療費用？」

溫森特想一會說：「是需要幾種藥物的結合治療，目前只在一家私人制藥企業產生——非常昂貴。是自費藥。」

阿列克斯沈思片刻，打開耳麥：「馬克。」

「是。頭兒？」

「調查一下青田有助的銀行賬戶情況，還有，他有沒有買過保險什麽的，當然，總之，給我查一下，如果他死了，究竟能拿到多少錢。」

「哦，好。」

青田在當晚曾打電話給芮，青田究竟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告訴芮？又為什麽非是芮？就單單是因為芮是青田的好友？青田的好友那麽多，為什麽一定要芮？而，如果芮去了，阿列克斯猜不出，究竟會發生什麽？

……還是說，停屍房里躺著我，你就滿意了，高興了？……

這句話讓阿列克斯心頭一沈，他認真考慮芮殺青田有助的動機，就像芮所說，他根本沒必要殺青田，究竟是什麽動機讓芮殺青田呢？

如果芮殺尼克多德西是因為——塞琳娜。

那他殺青田就說不通了。

至於——芮買兇殺人，如果芮能買兇殺尼克多德西，為什麽不買兇殺青田呢，如此精明的他會失誤到用一把標著自己名字的槍殺人？

還有一點說不通，『穴鼠的死』，如果芮因為自己是內奸——而殺人滅口，那他就絕不會為那個假寒琳娜的死去找尼克•多德西複仇。

這一串連的事件，連在一起根本就是左右矛盾。

除非——

阿列克斯沒有想下去。

……

默默退出病房看到等待室中，一個身材嬌弱的女子坐在椅子上，那個女人就是青田有助的憒孀？——好像叫素雅。只見她臉色蒼白，雙眼有些失神。

阿列克斯看到兩人交談一會，那女子掩面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