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打掃完衛生，林初意抱著一大堆書和練習冊去花園的小亭子裡做功課。

紀疏陽上班的日子，家裡又只剩下他一個人，不是看書做功課，就是玩遊戲打發時間，幸好紀疏陽有空就會給他打電話聊天，群裡也很熱鬧，他才不會那麼孤獨。

剛做了一會兒練習題，擺在一邊的手機顯示收到一條微信，放下筆拿起手機，林初意好奇地點開微信，自從加了群之後，除了紀疏陽，已經很少有人會給他發微信了，有事都是群裡說。

居然是常攸！

林初意非常高興，常攸只發來了一張照片，還是他剛剛抱著一大堆東西走進花園時的照片，起身望向隔壁花園，果然看到常攸舉著手機朝他揮手，同時手機又收到一條微信。

常攸：真的難以置信，你居然是許辰楷製造的機器人。

林初意：我也很詫異，你居然是人魚，真神奇，世界上竟然有人魚。

常攸：好吧，我們彼此彼此，不過怎麼說你都是人類製造出來的機器人，能大家一起聊天玩耍，我一想到在和一個機器人發微信，特別不可思議，小嘰的智商好高啊！

林初意：我居然在和一條人魚聊天，同不可思議。

常攸：我們一定要這麼互相拜膜下去麼？= =

林初意：嘿嘿，小攸，你的小人魚什麼時候出生？我要看小人魚。

常攸：下個月8月份了，預產期就在下個月，怎麼辦？還是覺得好神奇，機器人啊。

林初意非常汗顏，這條人魚的性格確實很萌，難怪桑夏他們總是掛在嘴上，他是機器人有那麼不可思議嗎？他怎麼覺得比起人魚而言，容易讓人接受多了？

說不定幾十年之後，隨著科技地不斷發展，機器人已經滿大街跑了，他相信人類的智慧無窮無盡。但是人魚可不一樣，那是存在於傳說裡的人物，人類總不能造出一條人魚吧？那也只能稱之為機器人魚。

林初意一邊趴伏在桌子上與常攸閒聊，一邊想像著常攸變成人魚的樣子，剛剛問過常攸了，他的尾巴還是藍色的，一定非常漂亮，話說不知道常攸生的是小人魚還是人類。

聊了一會兒，常攸那邊沒了消息，林初意以為出了什麼事，趕緊起身張望，看到常攸握著手機在打電話，立刻松了口氣，大概是邵臣暮打電話來關心他了。

沒人陪他聊天，林初意又覺得挺無聊，抱著平板打開微博看消息，剛登入微博就收到幾條艾特，還多了好多粉絲，好奇地點開，當看到殊途大神的艾特時，激動地險些跳起來。

殊途大神發的是長微博，正是他期待已久的小短篇，還特地艾特了他，林初意點開長微博的手微微顫抖，別墅的無線網路十分順暢，但是這次載入長微博的時間，讓他覺得特別慢，迫不及待想看到長微博的內容。

故事雖然不到一萬字，林初意卻看得津津有味，不愧是殊途大神，小短篇也能寫得這麼驚心動魄，讓他看得欲罷不能，反復看了幾遍，林初意才想起還沒有轉發和感謝殊途大神。

是初意不是十五：謝謝殊途大神的禮物，小短篇寫得太精彩了，意猶未盡了，殊途大大，還想再看怎麼辦？//殊途：答應送給小嘰的第二份禮物，請接收！是初意不是十五【長微博】

轉發完微博，林初意經不住心頭的好奇心，點開了殊途大神微博底下的評論，這是殊途大神封筆後的第一條微博，短短幾個小時之內，微博底下的評論已經上萬條。

莫名覺得，如果再這樣發展下去，殊途大神可以上熱門話題了，林初意摸摸鼻子，殊途大神曾經是職業大作家，上熱門話題也很正常。

微博底下的留言都是淚流滿面地感動殊途大神的回歸，希望殊途大神能夠多寫一點這樣的小故事，林初意不斷點頭表示贊同，說出了他的心聲。

當然還不忘猜測“小嘰”的身份，一些眼尖的粉絲還查了他的微博，看到關注他的人都是二次元不同領域的佼佼者，激動得在微博底下鬼哭狼嚎，還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亂的粉絲，居然猜測他是殊途大神的心上人，調侃起他和殊途大神來了。

林初意不好意思地摸摸臉蛋，有點燙了，這麼大膽的言論，連他這個機器人都經不住臉紅了，如果他有心臟的話，現在都要跳出胸膛了。

抱著平板一臉陶醉地刷著微博，將一個腦殘粉的形象發揮得淋漓盡致，半晌，林初意才猛然注意到殊途大神還線上，懊悔得揪揪頭髮，立刻點開了大神的私聊。

這又是一個搭訕的好機會，他差點就錯過了，可惜還來不及打字，桌子上的手機就響了，皺著眉頭拿起手機，一看是紀疏陽的來電，立馬激動地放下平板，接起了電話。

“主人，我收到殊途大神的艾特了，他真的寫了一個小短篇，寫得真好，謝謝主人幫我跟殊途大神要的這份禮物，主人，我晚上給你做大餐。”

電話另一頭的紀疏陽握著手機哭笑不得，他想像過機器人收到艾特時的激動心情，也不用這麼激動成這樣吧？他一句話都還沒說，機器人就開始劈裡啪啦倒豆子了。

“小嘰，穩住，穩住！”

“呃？”林初意這才發現自己激動過頭了，難為情地捏捏鼻子，“對不起，主人，我太激動了，我以為殊途大神送了我畫冊，就不會再送我小短篇了，一時激動過頭了。”

豈止激動過頭，裝個翅膀就能飛上天翱翔了。

紀疏陽無奈輕笑，安撫道：“小嘰，如果我說，殊途大神是你身邊的人，你會怎樣？”

“誰？”林初意自椅子上驚跳起來，腦子裡凡是認識的人物全都過濾一遍，挑出了幾個最有可能的人選，皺著眉頭分析，“梓硯是筆墨大神，不可能有兩個身份，我覺得最符合殊途大神氣質的是……靳老師，不對啊，靳老師不是CV大神驚蟄大大嗎？”

“難道真的是靳老師嗎？又沒有規定CV不能是作家，我覺得很有可能是靳老師，反正不會是怪博士和黎昕，那兩人太抽風，還有棋棋也不可能，年紀太小，不會有那麼深的閱歷，其他人都有可能是……”

“主人，該不會你才是殊途大神吧？”

紀疏陽含笑聽著林初意在電話裡絮絮叨叨，不得不說，寶貝小嘰，你真相了！

“小嘰，你慢慢猜，靠你自己的觀察能力去發掘，猜中了，我就讓殊途把他電腦裡的存稿和資料全部都給你看，怎麼樣？”紀疏陽誘惑著。

“主人，把你的電腦先借給我看看。”林初意斜眼，不懷好意地笑道，隨後又不滿地皺起了臉，“這樣不行，如果主人就是殊途大神的話，你肯定已經把所有資料都轉移了，電腦裡早就空空蕩蕩，主人這麼吊胃口，真的好麼？太奸詐了。”

電話裡傳來紀疏陽愉悅的笑聲。

林初意垮著臉，抬腳踢踢地上的小石子，躺到了樹蔭下的長椅上，繼續磨著：“主人，我不想猜了，你快告訴我吧，殊途大大真的是我認識的人嗎？他到底是誰？”

“小嘰，你不覺得這個遊戲很有趣嗎？”

“不有趣，一點都不有趣，主人，你今天晚上準備餓肚子吧，我不給你做飯了。”林初意開始抵賴，心癢癢地想撓牆，機器人雖然沒有心臟，可他是個有情緒的智慧化機器人，還擁有人類的靈魂，不能這麼吊他胃口啊，太不厚道了。

“喔？是嗎？看來小嘰是不想要殊途的存稿了，那麼這個遊戲我們就不玩了吧，玩不玩對我來說沒多大差別，既然小嘰自己不想看，我也不會勉強你。”

紀疏陽的口吻慢條斯理，一派閒逸，聽得林初意恨不得沖到紀疏陽面前狠狠揍他一拳，最後抵擋不了心頭的好奇和誘惑，敗下陣來：“主人，請給點提示。”

紀疏陽輕笑出聲：“自己想……小嘰，你可以慢慢思考，先吃飯去了，等我下班回去這個問題我們可以慢慢討論。”

“主、主人！”林初意還想抗議，電話就被掛斷，瞪視著電話許久，怏怏地放下手機，側躺在長椅上。

紀疏陽越來越狡猾了，這麼調侃他一個機器人很好玩嗎？且不說他只不過是一個靠程式控制的機器人，就算他擁有人類的靈魂，也不一定有那麼厲害的觀察力。

再說，紀疏陽的朋友圈那麼多人，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殊途大神，就拿最有可能的靳亦航來說，溫文儒雅，學識淵博，曾經是第一高級中學的老師，樣樣符合殊途大神的條件，連路且梵都有可能呢。

林初意起身在花園裡到處閒逛，越想越暴躁，有股沖到紀疏陽的公司，揪住紀疏陽狠狠搖晃，讓他交出殊途大神不殺的衝動，抓狂地蹲在魚池邊，從旁邊折了一根樹枝，戳著魚池，遊魚立刻四處逃散。

一下午，林初意什麼事都沒做，拿了一張紙，在紙上塗塗畫畫，列出了一大串名單，每個名字後都做了分析，將疑似殊途大神的每一條都列出來，結果自然什麼結論都沒有。

拿著寫滿分析的紙張，林初意躺在沙發上研究，不知不覺竟然睡了過去，睡著前，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嘴角掛起了邪邪的笑容。

紀疏陽下班回到別墅，剛走進一樓大廳，就看到機器人躺在沙發上，一張紙掉在沙發邊的地上，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輕手輕腳地彎腰撿了起來。

當看清楚紙上的內容時，紀疏陽以拳抵唇輕笑，將紙張丟到茶几上，俯身看著機器人安靜的睡容，這傢伙不知道夢到了什麼，笑得這麼開心。

情不自禁地湊過頭去，在機器人彎起的嘴角輕輕落下一吻，不是冰冰冷冷的機械觸感，反而帶著絲絲的柔軟和暖意，紀疏陽直起身，凝視片刻，轉身去樓上換衣服。

換好家居服回到一樓大廳，機器人仍在沉睡，紀疏陽無奈歎息，還真說到做到，今晚準備餓他肚子了？

最終還是不忍心叫醒他，紀疏陽去廚房簡單地煮了一碗面，從前沒有機器人時，他偶爾也會自己煮點東西，會的不多，也沒機器人做得美味，但能填飽肚子。

吃完面，將碗浸在水槽中，盤算著讓機器人補償他一頓夜宵，走回客廳坐到一邊的單人沙發上，打開電視機看新聞，休息一下，等著機器人醒來。

林初意睡得很沉，朦朧間聽到一陣陣輕微的聲音，像似電視機裡傳來的聲音，模模糊糊地睜開眼，自沙發上坐起身子，揉揉睡眼，看到紀疏陽正似笑非笑地注視著他。

猛然驚醒，睡意立馬跑光，轉頭望了一眼落地窗外，黑漆漆一片，尷尬地朝紀疏陽露出一抹笑容：“主人，你、你回來了！”

“嗯，睡醒了？”紀疏陽將手中的雜誌丟到茶几上，起身坐到機器人身邊，揉著他的頭髮，“怎麼睡那麼沉？昨晚沒睡好？還是今天又做了什麼事？”

林初意抬起雙手揉著臉，搖搖頭：“沒有做什麼，就是在想一個問題，主人，你吃過晚飯了嗎？現在幾點了？”

“8點了，待會兒煮點夜宵吧。”紀疏陽傾身將茶几上的那張紙拿過來，遞到機器人面前，笑問，“一下午就在思考這個問題？”

林初意一把奪過紙張，瞪視了一眼紀疏陽：“誰讓主人始終不肯告訴我真相，我只能靠我自己猜測，主人，你確定還要繼續隱瞞嗎？”

“這樣吧，小嘰，我給你指點一個方向。”

“表示懷疑，靠譜嗎？”林初意眯起了眼睛，“主人的信用一直在打折。”

“沒大沒小，無法無天，平時太寵你了。”紀疏陽一掌拍在他的腦袋上，瞧見機器人笑得一臉得瑟，將機器人抱到懷裡揉著，最近似乎很喜歡跟機器人這樣親密。

紀疏陽忽略心頭的異樣，輕柔地說道：“小嘰，你可以去微博裡找找。”

林初意思索片刻，哀怨地看著紀疏陽：“主人果然在忽悠我，殊途大大的微博都是廣告，我翻過好幾頁了，翻得都不要翻了。”

“誰說只有殊途的微博裡有線索，你翻過殊途朋友的微博嗎？”紀疏陽一把掐住他的臉，“主人就幫你到這裡了，能不能拿到殊途的存稿，看你的造化。”

“切……”林初意一把拍開紀疏陽的手，翻翻白眼，無視紀疏陽的調笑，抱著平板窩到一邊去翻微博。